虽然不知道缘由,他还是给了侯老师肯定,说:“当然可以,我听说过好几个例子了,公务员辞职经商成为首富什么的。”
但他又想到什么,说:“那你要是失败了岂不是要欠债?”
侯老师垂着眸语气淡淡地说:“尽量不失败,积累经验慢慢来。”
谢祈说:“我也没经验,你要是有这个想法就去做吧。”
他也不懂侯老师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不过当老师的确太一成不变了,可能是会有些无聊?
想到什么,谢祈对侯老师说:“侯老师你有上进心是个好事,但是小心点不要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
侯立农说:“我知道。”
侯老师还是一如既往的话少,谢祈本来就不太擅长跟他相处,聊了几句话就觉得尴尬起来,忍不住抠木质桌子。
其实想想,侯老师对他真的挺不错的,有时候没时间回家做饭,会在下课后把他叫出去,给他一百块钱让他在外面吃。
其实一百块他顶多用二十块,剩下的钱侯老师说是给他的零花钱。
姜思宁也会给他零花钱,一个月大概能有五百块的样子,侯老师明明知道,还会额外补贴他。
谢祈觉得,侯老师应当是挺喜欢自己的,但两人都挺沉默寡言,实在是没什么话说。
这个就是典型的,相性不好,但对彼此的感官不错。
他没在家里待太久,因为秦易之天天给他打电话,把他给催回去了。
回去?这次他的家可能真的变成秦家了。
这种感觉好像挺好,又好像不太好。
不过这次到秦家,秦易之给他送了一个礼物,是一只很漂亮的狸花猫,看着月份不大,可能才三个月的样子,即使谢祈不懂,也能感觉到这只狸花猫品相很好,花纹很深,很漂亮,让谢祈忍不住问秦易之:“这不会是什么品种猫吧?”
谢祈是听说有什么豹猫的繁育品种,长得跟狸花猫有些像。
秦易之沉默了一下,说:“是纯正的狸花猫,在农村抓的。”
谢祈:“……”
他忍不住问:“你去抓的?”
秦易之说:“不是。”
不是就好,谢祈想不出来秦易之在村子里到处抓狸花猫的场景。
猫咪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就放在大厅里,因为足够空旷,一出门就有大片的草地让它的天性得到充分的发挥。要是放到了楼上,也担心会从楼上掉下来。
谢祈心情立马飞扬起来,拿着逗猫棒逗狸花猫玩,对秦易之说:“我看它长得胖乎乎,很可爱,聪明伶俐,就给他取名叫蛋黄怎么样?”
“……”秦易之垂眸看了看那只活泼的狸花猫,“天赐这个名字不错。”
谢祈:“就叫蛋黄,蛋黄珠圆玉润,好听点。”
秦易之没说话,默认了。
谢祈抱起它,检查了一下他的四肢,能被送到他面前,显然这方面都做了处理,指甲都剪了,耳朵也清理了一遍,看着好像还洗了澡,因为谢祈闻到了它身上沐浴露的香气。
谢祈说:“作为一只狸花猫,蛋黄脾气好像很好。”
秦易之说:“因为他父母脾气都很好,很亲人,他的祖父母也是,都是有来历的猫咪,性格都很好,没有咬过人挠过人。”
谢祈举手,虚心请教道:“等等,你这个说法怎么像是品种猫的?狸花猫也是这样的吗?”
秦易之一顿,说:“在秦家的猫狗都是有名录的,交、配也是严格要求的。”
谢祈:“啊??什么意思?你们秦家的猫猫狗狗都不可以自由恋爱么?”
他一脸震惊,金眸圆睁,嘴唇也微微张着,即使他一本正经,都显出了异样的可爱,秦易之语气莫名松软了几分,“嗯。”
谢祈问:“你不是说在村里抓的吗?”
秦易之说:“秦家村。”
谢祈:“哦……”
但凡什么问题,只要碰上秦家,好像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秦易之说:“这次这只猫我也下了聘书和彩礼。”
谢祈:“……还挺厉害的。”
还是正经聘进来的小猫咪。
不过脾气确实很好的样子,而且看眼神就知道很灵动很聪慧。
这只猫送到了谢祈心坎里去了,脸上不禁露出笑容来,很诚恳地说:“爱你老公。”
秦易之却说:“你说什么?没听见。”
谢祈:“……”
他是怎么理直气壮地说这句话的。
谢祈一下子就get到了秦易之的意思,便提高了音量说:“老公我爱你!!!!”
秦易之语气淡淡地说:“爱得很肤浅。”
谢祈:“???”
那你要我怎么样???
谢祈直接问了出来,“那要怎么样才能不肤浅?”
秦易之沉默了,本来注视着谢祈的目光略微移开,看向了那只去扑向逗猫棒结果死活抓不到的猫,低声说:“也不是很聪明。”
“啊?”谢祈看了一眼猫,说:“不是他不聪明,是我技高一筹,逗猫的精髓就是让他抓不到。”
秦易之说:“是吗?”
谢祈说:“对啊。”
他露出笑来,隐约有那么几分狡黠,挥动逗猫棒的手跟狂风乱作似的,蛋黄扑得眼花缭乱,精疲力竭,都没咬到逗猫棒的羽毛,一气之下直接扑到谢祈身上咬住了他的手腕。
“啊!”谢祈吓得叫了一声,秦易之半蹲下来捏着蛋黄的后脖颈,将蛋黄揪下来,捏着谢祈的手腕看了一眼,并没有咬破他的皮肤,只有两个淡淡的牙印红痕。
秦易之放下谢祈的手腕,像是意有所指般地道:“逗得过火,小心反噬。”
谢祈却没懂他的意思,只是伸手摸了摸手腕的压印,松了一口气,说:“还好,你家的猫果然在娘胎里就训练过了,没太用力去咬。”
又想起什么,问:“它打了疫苗么?”
秦易之语气淡淡地说:“打过了,还有最后一针,不用担心,不会有狂犬病毒。”
谢祈说:“我知道。”
他抱过秦易之手里的小猫,一点都不嫌弃地在猫脸上亲了亲,说:“原谅你了。”
秦易之垂眸看着他亲昵地亲在猫脸上,那只猫似乎还有几分嫌恶地拿爪子推他的脸,眸子便沉了下去,低声道:“猫身上都是细菌。”
谢祈立马说:“不准你这么说蛋黄,它身上没细菌,可干净了,是不是蛋黄?”
蛋黄:“喵~”
秦易之:“……你们俩有缘分。”
刚来的时候它不是这么叫的,现在倒是成了夹子猫。
谢祈高兴得很,只不过被秦易之通知过几天要去秦家老宅,他肉眼可见的沉默了下来。
这么久他都没去过秦家所谓的老宅,现在突然就要去了。
倒不是害怕……好吧,确实会有点忐忑。
秦易之安抚道:“别担心,跟在我身后就行。”
谢祈:“嗯,我没担心。”
他问:“蛋黄可以进房间么?”
秦易之回答:“不可以,只能在一楼活动,它不可以上楼。”
这种场面像极了在请求父母养猫的场景。
谢祈想到这里,有点无奈,不过也没办法,毕竟这里就是秦易之的家,养猫也是要征求他的同意的。他问:“这样的话,我怎么照顾它?”
秦易之回答道:“你不用照顾它,我请了三个女佣照顾它的饮食起居,到时候你带去学校,玉成照顾你。”
谢祈说:“……太夸张了,我自己照顾就行了,这样的话,孩子跟父母关系会不好的。”
他低头举着猫说:“你说爸爸说得对不对?”
秦易之一顿,微微蹙眉,语气低沉地问:“你是爸爸,我是什么?”
谢祈一本正经地说:“我先占了这个称呼,妈妈这个称呼只能留给你了。”
秦易之严肃地说:“不要这个称呼。”
谢祈说:“那怎么办啊?”
谢祈想了想,就对蛋黄说:“这样的话,你就是孩子他爸。”
蛋黄:“喵!”
谢祈说:“咱娃承认了,孩子他爸。”
秦易之:“……”
这样一看,倒真的有那么一家三口的意思了。
只是,秦易之目光落到那只猫上,希望它不要那么乖。
但又希望它可以乖一点,再乖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77:后悔但老婆高兴,老婆高兴但后悔
11:嘿嘿嘿
谢祈因为蛋黄开心了好多。
蛋黄是一只公猫,他对秦易之说:“等以后把他噶了,就可以叫他蛋黄酱。”
“……”秦易之:“噶了?”
谢祈一顿,解释道:“就是绝育啊,猫要绝育的,就是把它的蛋黄给剥出来,只剩两张蛋皮……”
秦易之明白过来是阉割的意思,便冷着脸道:“为什么要绝育?家里有条件,生多少都养得起。”
谢祈:“可是……”
他话还没说完,秦易之说:“不绝育,它的身体是它自己的,除了它自己,没有人可以给它做决定。”
谢祈:“……”
他一脸严肃地说:“其实你可以不用联想到自己的,猫绝育的话,会更长寿的,像古代的太监,一般都会比皇帝更长寿一些,有的太监长寿到可以伺候三任皇帝。”
秦易之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说:“不用绝育,它以后还要娶媳妇。”
谢祈感觉他能说出这种话有点匪夷所思,纳闷地问:“你都不想着结婚,你怎么想着给它找个老婆?”
秦易之:“……”
他退了一步,改口道:“可以不娶媳妇,但是不能绝育,秦家的猫没有做太监的。”
谢祈说:“可是这只猫你送给我,它现在姓谢,叫谢蛋黄。”
秦易之:“……”
他微微眯着眼睛盯着谢祈,那脸色冷的,让谢祈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但在这件事上他寸步不让,认真地说:“这是对它身体好,它以后能多活几年。”
秦易之语气淡淡地说:“失去了作为男人的尊严,你觉得它这辈子会开心么?”
谢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对秦易之说:“……如果是在外面流浪的话,没有蛋蛋的确会很吃亏,但是它是我们家养的。”
感觉再吵下去没完没了,他也退了一步,对秦易之说:“这样行么?先让它娶个老婆,生一窝,然后再带去绝育,这样它就没有遗憾了。”
秦易之冷笑一声,谢祈没听错,秦易之确实冷笑了一声,低声道:“你让它娶老婆,生了孩子,最后让它当太监。”
“……”谢祈犹豫了一下,说:“那把它老婆也绝育了,这下对食了,谁也不亏欠。”
秦易之:“……”
他最后捏了一下鼻梁,又退了亿步,低声道:“随你,想绝育就绝育吧。”
谢祈松了一口气,义正辞严地说:“你好歹也是孩子它爸,你同意就好。”
秦易之:“。”
他无话可说。
谢祈跟秦易之商量完了,举起猫,分开蛋黄的腿对秦易之说:“孩子他爸,你多看几眼,蛋黄现在三个月,五个月就可以带去噶了。”
他这时候也是第一次注意到蛋黄的硬件,一看,忍不住诧异地说:“……确实是只巨蛋小猫咪,噶了确实有点可惜,等噶了收拾起来放瓶子里保存起来好了。这都是为了以后能活得更久一点。”
秦易之:“……”
蛋黄虽然聪明,但祖辈到底都没有噶蛋的经验,压根没懂谢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被谢祈抱着都不挣扎,的确是家教优良的小猫咪。
秦易之眼不见为净,转身走了。
谢祈能感觉到他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但是据他所知,无论是公猫还是母猫确实绝育了会更长寿一些。
不管了,反正蛋黄是秦易之送给他的猫,他可以自己做决定。
不过,也的确要感谢一下秦易之。
但是怎么感谢……谢祈又犯了难,毕竟秦易之什么都不缺。
回礼真是个问题,他问群里伙伴的意见,“大哥给我送了一只猫,你们觉得我要给什么回礼么?”
范清越:“他有心了啊,我记得你好像一直都很喜欢猫。”
谢祈说:“是啊。”
谢祈之前捡过两只三花猫,长得很漂亮,很聪明,但自己没法养,只能养在桥洞下面,每天过来给它们送吃的,最后找了领养,偶尔还能看到领养的同学发照片,心里一直都很羡慕。
现在也算得偿所愿了。
李思文说:“我有个好主意,但我觉得你应该不会接纳。”
谢祈:“你说。”
李思文说:“给大哥亲几个估计他能高兴的飘起来。”
谢祈:“。确实是个馊主意。”
李思文:“摊手.jpg,你看,我就说吧。”
谢祈想了想,秦易之刚才那么说,估计也是想要回礼,他确实要有所表示。
谢祈说:“我有主意了。”
李思文:“什么主意?”
谢祈没跟她说,只是网上下单了。
同城运送很快,女佣给他拿了快递回来,谢祈给拆了,给秦易之发了一条信息:“我给你买了一样东西,作为蛋黄的回礼,你方便来拿么?”
秦易之问:“买了什么?”
谢祈说:“这算是惊喜吧。”
秦易之沉默了,过了一会儿问:“送哪儿了?”
谢祈说:“就放我们房间,你能拿就过来拿,或者我给你送过去?你在哪里?”
秦易之说:“我来拿。”
谢祈便在卧室旁边的客厅等他。
秦易之很快就过来了,他个子高,步子迈得大,从谢祈听到开门声,到到他跟前,是极短的时间,他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盒子,又看了一眼谢祈。
谢祈镇定地说:“你快打开,我觉得你可能会喜欢。”
秦易之微弯腰,长臂捞起那个盒子,打开,里面又包裹了一层缎带。
秦易之微微垂眸,眉眼里的冷淡倾泻而出,但拆解缎带的动作又轻又缓,带着几分仔细。
谢祈看着,心里微微一突,出神地想,其实秦易之这个人真的蛮好的。
各方面都挺好的。
刚刚其实怪不好意思的是,他非要给蛋黄绝育,一直否定秦易之的想法。
说秦易之爹吧,但是他又没有逼着自己不给蛋黄绝育。
好像……在某种程度,好像是比较会听他说的话那种人。这种也说明很尊重他吧。
秦易之终于拆到了盒子,可以打开了,他手指撬开盒盖,却又顿住了,盯着谢祈看。
谢祈与他对视,下意识地问:“怎么了?”
秦易之收回目光,语气淡淡地说:“我喜欢的东西很少。”
“……”谢祈说:“那我也说了,你可能会喜欢。”
秦易之终于打开了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做工精巧的八音盒。
他看了谢祈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打开了八音盒,八音盒里是两个男小人随着音乐翩翩起舞,但音乐很有几分陌生。
谢祈及时为他解答:“这是梅花三弄的曲子,养肾的,你火气旺么,正好听听养肾的曲子调理一下。”
秦易之目光又落到了那个做工精致的八音盒,两个男小人,翩翩起舞,“……”
谢祈用手给他指,说:“这是你,这是我,我也听一下,我可能有点肾虚。”
“……”秦易之:“你才18岁,怎么会肾虚。”
谢祈语气深沉地说:“这种肾虚,是由内而外的,唉。”
秦易之:“……”
秦易之将八音盒盖上,音乐嘎然而止,他冷静地说:“我很喜欢,会常听。”
谢祈说:“你放我们卧室吧,每天睡觉前可以听十几二十分钟,这叫音乐疗法。”
秦易之:“。嗯。”
谢祈看着秦易之的表情,虽然一直都是别人欠了他八百万的表情,但他还是能隐约察觉到他并没有什么情绪上的起伏,便有些疑惑道:“你不喜欢么?”
秦易之垂着眸子说:“喜欢,很不错。”
谢祈窥着秦易之的表情,感觉他确实好像不太喜欢、有点强颜欢笑的样子。
也不知道怎么,他想到了李思文说的那些话。
谢祈:“……”
别想了,那丫头满嘴跑火车。
但万一是真的呢?
谢祈这么想着,试探性地问:“你不喜欢的话,我换一个怎么样?”
他说这种话的时候,因为表情平静自然,那双金眸直直地望着秦易之,带着几分犹豫。
秦易之并没有什么兴趣,却还是不动声色地说:“没有不喜欢。”
谢祈觉得自己没感觉错,秦易之的情绪的确不是很高,他的确不喜欢这个八音盒。
行吧,送错礼物了。
谢祈站起来,凑到秦易之面前,要亲他,被秦易之眼疾手快地掐住了脸,因为谢祈脸颊有肉,所以秦易之的手指轻而易举地陷进了谢祈柔软的脸颊之中。
有点狼狈,谢祈嘴唇都被掐得变形,含糊地说:“你、松手。”
秦易之一顿,那双黑眸直勾勾地盯着他,语气低沉地问:“你做什么?”
谢祈看着他眉头似乎都舒展了一些,睁着眼睛,含糊地说:“哄你高兴。”
秦易之:“。”
秦易之泰然自若地说:“我没有不高兴,你送的礼物我都喜欢,这是实话。”
他松开谢祈的手,“你觉得我是骗你么?”
谢祈摸了摸脸颊,说:“我是看你不太高兴的样子。”
秦易之问:“从哪看出来的?”
谢祈自然道:“从你说话的频率,还有音量,能感觉到你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秦易之一顿,声音低沉地说:“你刚才想做什么?”
谢祈一卡壳,轻声说:“我想亲你啊,看看你被亲会不会高兴点。”
秦易之:“……”
秦易之语气冷淡地说:“这个事情,我有必要跟你说清楚,不要亲我。”
谢祈:“这句话你好像说过……”
他思考了一下,直白地说:“你真难哄,我不哄了,这个八音盒是我跟店主沟通了很久做的,是我的一片真心,你就收下吧。”
秦易之冷不丁地问:“你为什么会觉得亲我能让我高兴?你平常就是这么哄人的么?对谁都是?”
谢祈很自然地脱口而出道:“那倒没有,我只亲过猫,只是为了表达我的喜欢才亲的,现在想想,可能我亲你也是为了表达我的喜欢吧,倒也不是为了哄你。”
秦易之:“……”
谢祈说着说着,自己顿悟了,心里有点复杂地自我反思道:“这样看,我还挺自私的,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对不起了。”
秦易之:“……”
作者有话要说:
77:我真是个自私的人
11:不是……
谢祈确实有个毛病,他不怎么会关心人。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他很少去注意别人的事情,也就很少关心对方。对朋友都是因为他们已经关心了他,为他感到担忧,他体会到之后,才会后知后觉回馈同样的关切——但做这种事情还是会有些别扭,不太习惯。
因为他在此之前本来就很少做这种事情。
其实他对秦易之也是如此,他很多时候对他的关切他自己都知道非常虚浮,因为是有那么几分做样子,并不是很真切从心底出发关心对方。
仅仅是因为对方对他太好了,那么他也要回馈不说一模一样,起码也得是一半的情绪。——这是道德上给他的约束,但是感情上好像总也跟不上,以至于他在关心秦易之的时候,都会有那么几分虚假——为了掩饰这种虚假,显得自己更加情真意切,他还会一口气说很多话。
在这点上,他可以称得上极其自私了。
秦易之那么敏锐的人,应当也发现了他这种别扭的心情吧。
没办法,谢祈想,他并不是很懂怎么处理这种亲密关系。
他跟秦易之的关系应当称得上亲密了,同吃同住,秦易之还送他一只猫,但他还是会很自私只顾自己。
谢祈反思得深了,整个人都僵在那儿了,神游天外。
秦易之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不用想那么多,去玩吧,要打羽毛球么?”
谢祈回过神来,听了秦易之的话,有些诧异地问:“你会打羽毛球么?”
秦易之说:“那些都是我玩剩下的,为什么不会?”
谢祈来了兴趣,“那来吧,我先跟你说一声,我打羽毛球很厉害,你不一定打得过我。”
秦易之唇角微微翘了翘,语气淡淡地说:“我拿过H市青少年竞技组羽毛球比赛一等奖。”
谢祈:“……”
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谢祈跟他一块儿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问:“你还会什么?”
秦易之回答道:“象棋,围棋,国际象棋这些。”
谢祈说:“你还真的多才多艺。”
谢祈倒没有很惊讶,毕竟像这种家庭,一般都会学很多技能,尤其像是秦易之这样的封建家庭,更会将他往全能那种程度去培养。
谢祈其实蛮好奇他家里的事情,毕竟他看起来是单亲,他爸爸是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不过窥探欲还是不要这么重比较好,毕竟万一是不好的事情,这不是揭人家伤口么?
谢祈拿了羽毛球拍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手里的球拍很轻,但是手感极佳。
范清越拿到手机就百度识图,结果查出来是九千七一只贵得起飞,都没敢使劲用,怕用坏了赔偿,但能卖这么贵,材质当然是比那种几十块的羽毛球拍要好得多的,所以后面怎么使劲,球拍都毫发无损。
现在想起来,这应当是运动员专用的那种球拍,甚至有可能是会秦易之以前用过的。
谢祈想到这里便问了秦易之,好奇地问:“这是你以前用过的球拍么?拿它去比赛了么?”
秦易之:“嗯。”
果然,谢祈想,他感觉秦易之以前的生活还挺丰富多彩的,继续问道:“那你喜欢打羽毛球么?后面有打过么?”
秦易之的神色在这一刻有些微妙的晦涩,但很快恢复如常,声音低沉道:“并不是我喜欢,我只是陪玩。”
谢祈:“啊?”
秦易之目光落到他身上,若无其事地道:“现在也是陪玩,会陪到让你尽兴。”
谢祈也就没在意秦易之说的话,兴致高涨,“来。”
谢祈这么久也只跟范清越和李思文打羽毛球,他们俩打得都很好,但是谢祈打得更好,很多时候都得放水才能正常玩下去。
谢祈一本正经地对秦易之说:“我这次要认真了,对你我要拿出我全部实力。”
秦易之说:“可以。”
两人到了空旷的空地里开始打球。
第一轮,谢祈输了,秦易之确实有几把刷子,但谢祈觉得不多。
第二轮,谢祈输了,他不服。
第三轮,谢祈还是输了,他承认秦易之确实有几把刷子,但他还是不服。
第四轮……谢祈腰闪了,跪在地上戴上了痛苦面具。
秦易之丢了球拍大步走过来将他扶起来,“腰闪了?”
他看向谢祈的眼神略微有些复杂,“你才十八岁。”
谢祈勉强道:“跟年纪没关系,我这是旧伤复发,腰一直不大好。”
他话音刚落,就惊呼了一声,秦易之直接打横抱起他,带他往家的方向走。
谢祈觉得难堪,他一个男生被同性这么公主抱,不奇怪么?他立即说:“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秦易之垂眸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不用这么争强好胜,我是你丈夫,你可以依靠我。”
谢祈鸡皮疙瘩都出来了,音量都提高了几分:“……你在说什么啊,好肉麻啊。”
秦易之:“……”
谢祈说:“你这句话对女孩子管用,对我不管用,我是男的。”
“……”秦易之停下脚步,低头注视着谢祈,一字一顿地问道:“我是不是你丈夫?”
谢祈:“……”
谢祈语气软了下来,说:“那的确是的,老公。”
怎么回事,谢祈想,明明之前叫老公都叫得坦坦荡荡的,为什么现在叫起来,会有点……会有点害臊?
好像……不太能叫出口了。
好像是的,他这段时间都很少叫秦易之叫老公了,因为觉得越来越肉麻,不是能轻易说出口的词了。
但不管怎么说,他一个男的,被另一个男人公主抱,也实在是太……太奇怪了!
秦易之抱着他走进了大门,这时候有女佣在打扫卫生,看到他们这个样子,便多看了几眼。谢祈感受到这种打量的目光,羞耻心一上来,忍不住伸手环住秦易之的脖颈,将脸埋进了秦易之颈窝之中。
等秦易之抱他上楼远离了女佣的视线,谢祈才抬起脸来在他耳边说:“刚刚她们在看我们,我丢脸都丢完了。”
秦易之冷冷地说:“比起这个,你十八岁就闪了腰似乎更丢人。”
谢祈:“……”
你是懂诛心的。
秦易之抱着他送到了床上,去拿了冰块来给谢祈冰敷。
谢祈赶紧拒绝道:“我可以自己来。”
秦易之:“你不可以。”
谢祈:“??”
秦易之没有再理他,趁他怔住的功夫,撩开了他白T衣摆,问他:“哪儿痛?”
谢祈倔强地说:“我可以自己……”
他话还没说完,秦易之直接将冰袋按在了他腰上,谢祈惨叫一声,喘息道:“轻、轻点,你手劲太大了。”
秦易之便肉眼可见地温柔了些,低声问:“哪儿痛?”
谢祈这次乖乖地给秦易之指路,“这儿,我刚一直扶这儿呢,你都没看见么?”
秦易之语气淡淡地说:“我只听见你杀猪似的叫声。”
谢祈:“……”
你什么时候进化成毒舌了?明明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
秦易之手法轻柔地给他冰敷,低声问:“这是第几次腰闪了?”
谢祈觉得蛮舒服的,浑身也就慢慢放松了下来,回答秦易之道:“好像是第三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