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虫母爱护指南—— by乌皙
乌皙  发于:2023年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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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虫母冕下?的召唤,它在源源不断散发着费洛蒙。
原来是这样,哈苏纳终于知道言谕想要吃什么——他想要吃掉雄虫的费洛蒙,用来安抚躁动不安的发育潮。
言谕那一系列幼崽行为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他完全受到虫母基因本能的支配。
这会儿?,他“吃够了”费洛蒙,从喉咙里?发出?嗯嗯的鼻音,很满足的呼吸着,然后完全窝进哈苏纳温暖的怀抱里?,很依赖的把手贴在他的心脏那里?。
哈苏纳想知道王吃饱了没有,但他又问?不出?那样的话,于是只好低垂着睫毛帘子,温柔的摸他的头发,静静地?看着他。
这一夜他几乎在数着时间,每隔一个小时,言谕就要剧.烈发抖一次,哈苏纳必须把他的鼻子放在自己的心脏上?,他才?会逐渐安然睡过去。
整整八个小时,哈苏纳没有合眼,星云很快就遮不住太阳,宇宙也开启了全新的一天。
哈苏纳小心翼翼地?把衣服放下?,因为要照顾王,他就这样散着领口出?门去,给熟睡的王准备早饭,尽管刺锐的痛让他不得不紧合牙关,动作幅度也有所减小,但他面上?无比平静,快速干净又利落的做好了早饭。
飞行器的舱门外有雄虫在敲门,哈苏纳打开探视窗,狭长的眼睛熬的红了,冷静问?他:“有事吗?”
雄虫身穿太空服,漂浮在太空里?,看见他的样子,也料想到这八个小时可能发生?了什么,雄虫低着头,闷闷的声音传来:“阁下?,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到母巢,您准备一下?,白塔那边有医护团队来接。”
“好。”哈苏纳点头,摘下?厨用手套,雄虫又紧张兮兮的说,“昨夜发生?了大事,天大的事。”
哈苏纳动作一顿,严肃道,“怎么?”
雄虫却摇摇头,声音都在抖:“我不敢说。慕斯元帅告诉我们先回白塔等待定论,一定要保护好王,不要让任何陌生?的虫通过白塔的港口,时代……要变了。”
时间拨回到昨夜凌晨三点,中央星系,王庭。
空气里?发出?了刺耳的爆.破声,不知名的夜响扰动所有居民的精神力,通往王庭的每一条道路都被堵的水泄不通,军团密密麻麻围住王庭,不允许媒体拍照片,把他们全都挡在五百米开外,谁敢靠近一步就杀了谁。
王庭里?,科里?沙陛下?看着自己乱作一团的雄子雌子们,他知道他可能要重蹈自己雌父的覆辙,那就是被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们杀死。
这件事的起因是大殿下?,他唯一的雌子。
大殿下?在银河系外围的边境线上?有封地?,日常与星盗作斗争,他想要剿灭星盗,却被科里?沙阻拦,理由是失去相互制衡的势力,人类会肆无忌惮地?进攻虫族星系,第一个沦陷的就是距离最近的荒星系。
而大殿下?心生?不满,他曾亲眼看见雌父与星盗组织的头目费礼缇密会,言辞中提到了言谕,那位尚且年幼的虫母冕下?。
“您怎么能对虫母冕下?下?手呢?”大殿下?一早就来质问?科里?沙,却被拒之门外,惊动王庭。
僵持不下?已有一天,帝国的权贵们去都在王庭外等着,闹的沸沸扬扬,大殿下?当着所有虫的面,强势的说,“雌父,是您派遣星盗劫持了安然吗?现在星网上?都在说费礼缇劫持了第一军校的雌虫阁下?,军区也将王庭层层包围了!”
科里?沙否认,“不是我。”
大殿下?露出?明显不信的目光,但他也不知道言谕和安然就是一只虫,只好愠怒道:“好,那我们说另一件事,您为何不剿灭星盗?就算没有星盗制衡三方,那么,请求军部支援边境不行吗?荒星系离银河系最近,那里?有半个星球的污染平原,而且是四?级星系,资源枯竭,根本不需要担心人类进攻。”
科里?沙看都不看他一眼,“好啊,先是荒星系,然后就是破碎星环,之后就轮到中央星系和白塔,只要有一个星系被攻破,北方的异族星系就会联合南方的银河系夹击虫族星系,你希望看见我们的子孙后代都死绝了吗?”
“雌父,”二殿下?温吞的说:“我觉得大哥说的对。”
“闭上?你的嘴。”三殿下?抱着一名雄侍,慢条斯理道:“你懂什么?雌父的考量才?最重要,帝国与军部绝对不可能通力合作。”
四?殿下?与五殿下?默不作声,直到伊黎塞纳从王庭外回来,他收回六翼,降落在宫廷里?,边摘手套边阔步走来。
伊黎塞纳的出?现让几个哥哥都看向他,三殿下?说,“你不是和一只雌虫厮混在一起吗?怎么在这个时候赶回来了?”
他们仍旧不知道伊黎塞纳和言谕之间的关系,而伊黎塞纳明显也没有冲着要保护科里?沙的意?思而来。
“我来做一个了结。”
科里?沙望着他至今为止仍然很满意?的孩子,没有躲避,直到伊黎塞纳手里?的子.弹瞄准他的额头,连开了十发。
十发子.弹全部停顿在空中,被精神力控制到无法移动。几位殿下?根本没有挪动位置,他们似乎对这一天的来临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那个先行者?会是脾气最冰冷的伊黎塞纳。
伊黎塞纳心平气和地?说:“第一件事,把我雄父的尸骨还给我。”
科里?沙坐在王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在向我讨要什么?你的雄父死不足惜,我允许他生?下?你,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就连你,我也曾失手,否则你已经死了。”
伊黎塞纳的表情分纹没动,“可他爱你,他到死的时候都爱着你,你找来那么多雄奴把他……”
伊黎塞纳的教养让他说不下?去,但这口气他忍了无数年,不吐不快,“你当着我的面,亲眼让我看着他自行了断。”
科里?沙点点头,“他的尸骨早就扔了,你去哪里?找?”
伊黎塞纳望着他,眼神里?的怜悯与无奈让他此刻的神情无比平静,“你爱过他吗?”
很简单一句话,科里?沙回应道:“爱过,但是我的孩子,你知道的,我从不缺他一只雄虫,是他自己非要嫁给我。而且你今天来,只是为了你雄父吗?”
伊黎塞纳冰冷的说:“那是第二件事。你不该一而再,再二三地?伤害我在乎的虫。”
科里?沙似笑?非笑?,“所以你现在是要杀了我吗?”
伊黎塞纳没有回答,他一抬手,十发子弹齐飞,将科里?沙固定在王座上?,“您说呢?”
科里?沙似乎没有预料到伊黎塞纳的举措,“你要干什么!”
伊黎塞纳抬眸,淡淡地?摇头,他的精神力开始波动,科里?沙眼睁睁看着他自己的宝剑从刀鞘里?飞出?来,搁在自己的脖子上?,抹去了他的生?命。
鲜血一地?,所有虫族全都愣在原地?,噤若寒蝉。
几位殿下?全部站起来,科里?沙倒下?去的一瞬间,血迸溅在伊黎塞纳脸上?,他冷淡地?抹去脸上?的血,抬手把那柄宝剑收回,放进刀鞘。
“六殿下?,您!”
“闭嘴。”伊黎塞纳有些疲惫。
权贵们乱作一团,伊黎塞纳缓缓回过身,他看见地?上?滚落着科里?沙怀里?的怀表。
“那是什么?”伊黎塞纳轻声呢喃着。
他的刀鞘尖划过地?面,他沉稳的走过去,弯腰捡起来,打开那块表。
表已经有年头了,显然是被摩挲过很多遍,是放在心上?的心爱之物。
里?面是一对闪蝶羽翼。
贵族们不敢靠近伊黎塞纳,他仿佛浴血的杀神,但他们没有一只虫不认得那是什么标志。
那是闪蝶氏族第一代“叛徒”监察官的翅膀,是罕见的金黄羽翼,仅次于新生?代虫母的蓝白蝶翼。
所有虫哗然,“闪蝶族的监察官?”“他不是叛徒吗?和银河系有勾结来着?”
“我就知道,”大殿下?按着宝剑冷漠的说,“父皇他最爱的只有那位闪蝶监察官,可他无法得到监察官,所以才?污蔑他是背叛了帝国,其?中的旧档案早就被烧毁了,只有只言片语描述过他,曾是银河系边境线上?与人类保持交流的一位军长,自他死后,虫族星系也不再与人类社会沟通了。”
二殿下?支支吾吾问?:“那、那他还活着吗?”
三殿下?轻笑?一声,“不知道,但是我们至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王虫的位置空了。我们都没有继承王位的资格,先王已死,这个嘛,还要看虫母冕下?喜欢哪一只雄虫。如果他想取消王虫协同治理帝国的权力,也是可以的。”
四?殿下?突然说,“虫母冕下?真的是言谕吗?”
“也许吧。”五殿下?平静的说:“可他是闪蝶家的孩子,他会对我们怎么样?其?他三大世家的权贵们帮着雌父欺压闪蝶们这么多年,等到明天恐怕要害怕死了。”
权贵们全部意?识到,闪蝶一族屈辱了那么多年,可能就是在等待那只名叫言谕的光明女神闪蝶。
“帝国要翻天了,”首辅大臣望着王座上?坍塌的尸体,面对死亡,虫族是平静的,他们缅怀科里?沙,他的专.制让虫族平稳发展了数百年。
可他们也缅怀虫母冕下?治理帝国时的盛景时代,那样创新,跃进,一切都是新的,那是他们记忆里?回不去的时光,完全高?速发展的光辉岁月。
老臣们兴叹,岁月它会以另一种方式回来吗?
“六殿下?,您……”老臣们心里?很清楚,科里?沙当年杀死兄弟之后继承王位,那么,下?一任王虫理应当是杀死科里?沙的那一位。
虫族与狼群没什么区别,领袖要足够心狠,也要有足够的谋略,头狼与王虫都是族群的守护者?,伊黎塞纳虽然有些太年轻,但他已经足够树立起威信。
老臣们已经站到他那一边,“六殿下?,王庭的事,是否要继续交由参议院通过?”
他们没有问?其?他几位殿下?,伊黎塞纳平静的说,“只是没有王虫而已,一切照旧吧,从今以后,虫族不再是王虫独权专.政,既然有了虫母冕下?,只要白塔出?具证明材料,那么,王的登基仪式就将不日举行。”
老臣们交头接耳,那位未知的虫母冕下?能否担任虫族的王?
“从星网上?看,冕下?似乎还很年幼,是否会习惯宫廷生?活?”
“我们对他了解甚少,这可怎么办?”
伊黎塞纳淡淡地?说:“他可能会继续住在阿洛缇娜花园,这些先不用操心。”
老臣们对这件事各抒己见,伊黎塞纳对这一切都没有兴趣,他只是看着那枚怀表,闪蝶族大监察官这位所谓的“叛徒”,不过是一场荒唐的年少情爱。
他和科里?沙,一个爱,一个不爱,所以他们追逐着,科里?沙爱而不得。
伊黎塞纳的雄父和科里?沙也是一样,一个爱,一个不爱,雄父甚至付出?了性?命。
可是伊黎塞纳无心去回忆曾经的历史?,那与他无关,他只是想,把监察官的翅膀带回闪蝶族,将闪蝶族遗失的荣耀还给他们。
至于其?他的,他都听?从言谕的想法。
三殿下?起身,抻懒腰:“好吧,既然小伊黎这么果敢,做哥哥的就只能等着了。”
几位殿下?冷漠的从尚有余温的血上?跨过去,吩咐自己宫殿里?的雄侍来收拾残局。
弱肉强食,虫族永远信奉强者?。
只有伊黎塞纳,他半蹲下?,闭上?了科里?沙的眼睛,低低说了声,“再见,雌父,我会找到雄父的尸骨,说一声抱歉。”
他压抑着情绪,低垂着眉眼,冷静的说,“我不是替你道歉,而是替年少的我自己,没能守护雄父不被虫群凌.辱,终将是我一生?的遗憾。”
他起身想要离去,却忍不住在心里?翻出?另一个名字,言谕。
伊黎塞纳低下?头,他不想被言谕知道今天这一幕,就让它成为一个永久的秘密。
没有虫会去伤害虫母,而对于他来说,没有虫可以伤害言谕。
“启月号”停在白塔亚雌保护区外,哈苏纳抱着言谕走下?去,他用外衫毛衣把言谕包在怀里?,白塔的气候常年温润,但王的样子不合适被雄虫们看见,他实在……太招虫喜欢了。
言谕已经恢复了一些情醒,如果一天有24小时,那么他大概有五个小时左右是清醒的,他安然的躺在哈苏纳臂弯里?,浑然不知自己昨夜都对哈苏纳做了什么。
他的头一扭,蹭到他的衬衫上?,哈苏纳发出?一声明显的咳嗽声,脸颊微红,似乎为了掩饰什么,“王,您醒了。”
“先生??”言谕不解的看向他,“您怎么了?”
“没事,”哈苏纳缓了缓,朝他温和的笑?着,让他竖起来能搂着自己的脖子,轻柔地?说,“王,为什么每次我们重逢,您都是这么可怜兮兮的样子,是专门招我心疼的吗?昨晚您真的吓死我了。”
言谕不知道自己一个小时就醒一回,折腾的哈苏纳睡不着,他就乖乖的道歉:“对不起,先生?,我也不想的,可是那群星盗朝我喷了香水,我就昏迷不醒了,虽然我下?一秒就苏醒过来,揍了他们一顿,但我已经被他们抢走了……”
哈苏纳虽然担心,但是听?见小言谕的语气还是忍俊不禁,曲起食指,刮了刮他的小鼻子,“您不是很厉害的吗?我听?教官说,您在原始森林里?收割了不少星兽,怎么小小一瓶香水就把你勾走了?”
言谕有些委屈,大眼睛低垂下?去,“他们没用精神力,他们在耍赖。”
“物理攻击也很可怕啊!”随行的军雄忍不住想笑?,但是王实在是太可怜了,扑进哈苏纳怀里?,抱着就不撒手,委屈巴巴的眼神,嘴巴紧紧抿在一起,好像一只终于找到栖息树木的树懒熊。
于是军雄们就都围上?去,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终于把王逗得很开心,脸蛋上?的小梨涡陷进去,一直走到了白塔抚育中心。
几名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靠近,“言谕阁下?,您随我们来。”
言谕落了地?,被他们牵走,一步一回头,一脸舍不得地?看着哈苏纳。
哈苏纳的心被他的眼神惹得滋啦啦的疼,幼王现在很没安全感,他便半蹲着,打了个手语:别害怕,宝宝,我陪着你呢。
言谕点了点头,这才?随着他们进入白塔检测中心。
这里?才?是真正能检测出?虫族性?别的一流机构,虽然言谕年龄不够,但发育潮时期的数值最接近于真实性?别,数值能稳定在雌性?与雄性?与亚雌区间。
言谕躺在仪器上?,闭着眼睛被推进去。
检测中心外是焦急等待的军雄们,慕斯元帅的副官望门欲穿,他身旁的哈苏纳却很淡定地?翻看营养食谱。
哈苏纳已经知道了科里?沙陛下?毙亡的事,却表现的相当镇定。
副官坐在他身边,“阁下?,您可真坐得住,您就不期待言言他到底是不是虫母冕下?吗?您可能是新政权的核心成员之一呢?”
“我期待。”哈苏纳把营养食谱截图,又打开一篇,“但我更希望言言健康,他是什么性?别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副官连连点头,“这个我清楚,您不是追名逐利的虫。不过言言这次失踪,元帅都要急死了,我估计这一次那帮星盗要倒霉了,帝国与银河系的边境线散漫了多少年?这一次围剿星盗,元帅想亲征,稳固边境线。”
哈苏纳关上?光脑,静静地?说:“军政处怎么说?”
副官:“不是很支持,还在僵持中。”
哈苏纳只说:“难。叫军部为帝国服务,那种困难难以预计。”
军雄们也在议论纷纷,就在此时,检测室的门打开了,白衣服的医护走出?来,他简直泣不成声。
“你们……你们怎么才?把他送来?
军雄们面面相觑,副官急的抓头:“您倒是快说啊!”
医护们掩面而泣,一位稍显镇定的医护把报告呈出?,郑重其?事的宣布:“他是我们绝对唯一的,虫母冕下?。”

第53章
言谕躺在雪白的病床上, 刚才的检测很温柔,医护们用探头在他皮肤上游走,生怕弄疼了他,他也乖乖的躺着没有动, 尽管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骨骼都在颤抖。
医护们有点心疼, “别害怕, 宝贝,很快就结束了。”
尽管该叫他冕下, 可是雌虫医护们仍旧想这样叫他, 幼嫩的小虫母躺在病床上, 乌黑的桃花眼怯生生地望着他们时,心脏最顶端那一点就疼的要命。
如?果不是身份的鸿沟,他们一定会把柔软的小虫母抱在怀里, 轻声细语地哄他, 希望他不要那么?戒备他们。
“嗯。”言谕乖乖的点点头, 眼睛闭上, 手?也攥住了。
雌虫医护忍住想要揉揉他头发的想法, 举着探测器,慢慢打开了言谕的领口, 衣服解开,他下腹部的金色玫瑰虫纹在皮肤上隐隐生辉。
“这是虫母冕下的虫纹吗?”“看起来很独特?。”
雌虫医护们凑过?来,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的肚子,言谕别过?头,脸颊微红, 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是雌虫们没有用手?触碰他, 而是惊讶的说:“怎么?会有这种模样的虫纹?金丝玫瑰已经灭绝了,这……”“我只在博物馆里看见过?这种花的石版画。”
雌虫医护们难以?抑制住激动, “这,居然能从虫母冕下身上看见金丝玫瑰?”“天呐!”
金丝玫瑰原产于闪蝶族,这些年?没有得到规模培育,花种已经灭绝,而虫母冕下不仅仅是一只稀罕的闪蝶,身上的虫纹更是稀有中的稀有!
金丝玫瑰的花语是,你是我的无上挚爱。
冕下,他是虫族的无上至宝。
这个想法在所有雌虫脑子里跳脱出来,迫不及待想要分享给白塔保护中心,他们匆匆离去?,甚至忘了打智脑通讯更快一些。
其余的雌虫医护们把言谕从检测舱里传递出来,舱门打开,他们围着小言谕,用视线温和的贴近着他。
言谕看着他们的满脸欣喜,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看起来自己很健康,通过?了这次检查,他松了一口气。
他望着病房外,慢吞吞地坐起身想要出门去?找哈苏纳先?生,一只雌虫却小心地半跪下来,仰着头望向他,“冕下,我可以?……抱您么??”
他的触角从头顶伸出来,像天线一样,他张脸看起来非常暴躁,剑眉星目,有着健康的小麦肤色。
然而他说出这句话时脸色却泛着红,似乎这话让他无比羞耻,毕竟他也是一位尊贵的雌虫阁下,但是他看着小言谕的第一眼,心就不自觉的想要软下来。
虫族总是无比喜爱他们的王。
言谕有些犹豫,看了看自己的脚,他知道自己爬下这么?高的病床是有些困难,他本想飞下去?的,但是……
这名?雌虫医护看起来很温柔,言谕想了想,抿着嘴唇,伸出了手?。
小麦色的雌虫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这一天忙碌的工作都被这一刻治愈了,他忍不住弯起眉眼,快速摘下手?套,抱起了幼小的冕下。
这一抱才知道冕下有多么?软,多么?轻,尤其是小胳膊习惯性地环上虫族的脖子时,他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费洛蒙游走在言谕身旁,尽管如?此,他也非常有经验的轻轻的拍着言谕的背,沙哑的声音温声说:“冕下,您好软,好可爱啊……”
他的话太?过?于简单直白了,言谕看了看他,然后低下了头,他不知所措的样子让雌虫医护们都忍不住围上来,簇拥着小小的王,释放出自己的费洛蒙安慰他。
他们这样做能够缓解一点发育周的身体压力,同时他们忍不住想要去?碰碰小虫母,又?怕吓到他,就温柔的拉拉他的手?指。
很细长的指头,指甲盖修剪的很漂亮,一看就知道身边的雄虫有好好地照顾他,黑润的头发很蓬松,眼睫毛都是油亮的,乖乖的抿着嘴唇的时候,那个眼神叫他们忍不住心软。
言谕小心翼翼地问?,“我,我想出去?,可以?吗?”
雌虫们看见他的表情很是错愕,耐心地问?:“冕下,您很害怕这里吗?”
言谕轻轻摇头,小声说:“我只是不太?喜欢实验室。”
雌虫们莞尔,小虫崽们普遍不喜欢实验室,就温柔的揉揉他的手?指头,哄着他,“这里不是实验室,是检测您身体状况的医护室,既然您不喜欢,那么?我们就出去?好不好?”
言谕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谢谢。”
“王,不用的!你不要对我们道谢,我们应该为?您服务的。”
医护们面对言谕时总是在用娇惯的语气,好像他不是尊贵的王,而是刚刚破壳而出的幼崽,需要所有虫的精心呵护才可以?长大的脆弱小虫。
他们把言谕抱出门,看见了哈苏纳,一名?医护有些不满说:“又?见面了,哈苏纳阁下,自从你离开白塔,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期待你的来信,但是为?什么?这么?晚才把冕下送过?来?”
他的语气有些问?责,对待雄虫,雌虫们一向不需要客气,更何况哈苏纳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小冕下,小冕下还小,对身边虫的依赖心很重,为?了不让哈苏纳恃宠而骄,医护们也有必要时刻提点他一下。
哈苏纳垂下眼眸,低声说:“抱歉,是我的疏忽。”
他闭口不提是言谕自己想要读军校,所以?不想回到白塔来的。
哈苏纳冷淡的声线一如?既往的平静,而他的面容也还是那样美丽,从白塔出去?的雄侍,没有一只不是循规蹈矩的,雌虫们看了彼此一眼,有一只深灰色头发的高挑雌虫漠然的说:“我问?你,你知道科里沙陛下昨夜去?世了吗?”
“知道,沙耶主任。”哈苏纳低低说。
这位主治医护也就是白塔抚育中心的基因?工程处主研究员,他还很年?轻,瞳孔是罕见的淡紫色。
“陛下曾有谋杀虫母冕下的嫌疑,本该被判处极刑,可他毕竟是雌虫,不能那样做,因?此,六殿下给了陛下最后的体面,只是用陛下的宝剑割了喉。哈苏纳,你是聪明的虫,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哈苏纳低着头说:“知道,我永远不会背叛冕下,否则我会死的很难看。”
沙耶与?他多年?相识,亲眼看着成长为?优秀雄侍的雄虫,他到底也不想太?过?苛刻,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但还是多谢你,把冕下照顾的很好,这次发育热你要多注意冕下的身体,他底子很差,身上有一些缝合过?的痕迹,还有些针孔,应该是小时候遭过?不少罪,他应该是经常生病吧?”
“是,”一提到软乎乎的小虫母,哈苏纳的语气便?从冷冰冰变的柔软起来,“他很容易受伤,只要空气里有一点温变,他都会病的起不来床,吃很多药,不能去?军校上学。”
他说这话的时候情绪很低沉,他看见不远处那名?小麦色的雌虫抱着言谕去?看基因?链交换演示实验,那是帮助亚雌抵御免疫力疾病的药物试验,试验用品是克隆的低等级虫族,它们没有意识,只有生命体态,仅供白塔使用,不能流传进虫族社会。
这里的实验室和人类社会有很大区别,没有活体试验,言谕有一点放下戒心,他对一切新鲜事物都很感兴趣,也许是这些虫太?过?于宠爱他,释放了一些让他感到安全的信息素,他很安心的靠在雌虫们怀里,变的不再那么?警惕,甚至他会一只小手?搭在雌虫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去?碰隔离的玻璃墙,好奇的目不转睛的看着。
他在问?问?题,不知道雌虫说了些什么?,他很认真的听,然后抿着嘴唇笑起来,脸蛋的酒窝浅浅的,眼睛却是神采奕奕的,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哈苏纳望着他,沙耶却看着他的眼神,他顿了顿,“哈苏纳,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温柔了?”
哈苏纳淡淡地说,“是吗?”
“很温柔,你好像变了一只虫,以?前?的你非常冷酷,是整个白塔最令我们担忧的,没想到你的精神力还算稳定。”
哈苏纳只是说:“冕下他非常脆弱,我要保护他。”
沙耶也看着不远处的言谕,低沉的声音严肃道:“我很难想象王他还这么?大一点,虽然已经十一岁,但他完全比不上同年?龄的亚雌发育好,我想可能和他身上那些伤痕有关。”
哈苏纳摇头:“王没有对我说过?这些,这些事需要去?问?慕斯元帅。”
沙耶却否定说:“那也许是他心里的阴影,不要逼迫他,不管他的从前?如?何,从今以?后都不会再有那么?可怜的时候了。”
那边,雌虫医护们抱冕下在检测中心到处闲逛,沙耶没有追究他们的责任,否则像这样轻易触碰冕下也是不行的,除非有冕下的允许。
“太?高了,我看不见。”那边,冕下温柔的声音说,“可以?帮帮我吗?”
于是雌虫们弯腰把他抱起来,看进非常高的防护贴膜带实验室,冕下好像有些害怕摔下去?,他的翅膀在背后缓缓的摆动,小蝴蝶探头探脑的样子很乖巧,被抱下来的时候也很听话。
冕下回过?头看见哈苏纳,便?朝他飞过?来,一下子扑进他怀里。
哈苏纳温和的笑着,“冕下。”
言谕还是喜欢窝在他怀里,小声撒娇说:“虽然才分开了不久,但是我好想你哦,先?生。”
冕下和哈苏纳非常非常亲近,不仅仅是发育潮让他们之间的纽带更深的原因?,也是冕下很喜欢哈苏纳的照顾,对他完全没有戒心。
沙耶神色复杂的看向哈苏纳,他和哈苏纳几乎一样高,接近一米九的身高,但是气质完全不同,沙耶的冷酷衬托出哈苏纳的温柔,那头耀眼的金发顺滑如?水,这让沙耶第一次产生了想要往后躲一躲的念头。
S级的哈苏纳站在那里,其他虫的视线就很难从他身上移开,如?果不是他怀里抱着雪嫩的小虫母,他的光彩实在是很难遮挡的,哪怕是在王庭里,这样漂亮的雄虫也绝对是权贵们最喜欢的雄侍,宽肩窄腰,双腿修长,战斗力强悍,中央星系有很多这样的雄虫,他们是雌虫们最喜爱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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