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谕带着鼻音,小声的说:“你来啦,这又?是哪里啊?”
他的语气软软的,伊黎塞纳忍不住想,现在的言言还那么可爱呢,怎么着急长大?他捏了捏他的脸蛋,言谕恹恹地抬着眼皮看他,雪白的小脸像糯米团子?一样软,伊黎塞纳的手指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伊黎塞纳摸了摸他的额头?,说:“是比丝伦虫族的领地,它们是虫族最威武的战士,它们也?很喜欢你,治好了你的眼疾,只不过,你现在正在发?育热潮里,很怕着凉,所以才给你盖了这么久的棉絮被子?。”
伊黎塞纳的手冰冰凉凉,给言谕带来了一丝清醒,但是言谕能感觉到身体里的某两处在苏醒,一处在后颈,另一块在身体里,他无法形容,只能求助一样的看向伊黎塞纳,“很怪,我感觉我的身体……在盛开。”
他很艰难地找到这种诡异的形容词,但伊黎塞纳却能听得懂,他拉过言谕的手,按在他自?己的下腹部?,“是这里吗?”
言谕惊诧于他怎么会知道??点点头?,“所以是为什么?”
伊黎塞纳耐心的解释:“因为言言一直都没有?虫纹,你没有?发?现吗?”
言谕确实不像其他雌虫那样有?虫纹,这也?是说明他的身体一开始没有?很好的和虫母基因融合,现在生长出又?疼又?痒的感觉,是因为……虫纹?
言谕撩开衣服,伊黎塞纳快速别过头?,他的耳垂一瞬间爆红,他没想到言谕这么直接地撩衣服,他不能看的!!
言谕看着自?己的下腹部?,一条金色的线仿佛镶嵌在他皮肤里一样,隐隐散发?着流光,然后它开始生长,形成?了第一个不规则闭环,紧接着是第二个,循环往复,言谕好像看见?了一朵花,一朵金色的玫瑰花。
花没有?枝叶,只有?象征着荆棘的王冠,白玫瑰虫纹天生就是虫神的标志,与生俱来的王冠是昭示虫母身份的绝对代?表图腾,也?是虫族之母身体发?育的前?兆。
“伊黎,你看,”言谕轻声说,他拉过伊黎塞纳的肩膀,“你看我的虫纹,是这个样子?的?”
“不行……我,我不能看。”伊黎塞纳磕磕巴巴,坚决拒绝。
言谕抿了抿嘴唇,“你讨厌我?”
伊黎塞纳立刻:“没、没有?!”
言谕:“那你就看。”
伊黎塞纳没办法,而且确实好奇心完全被他勾起来,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去看,看见?一朵前?所未有?的美丽的金丝玫瑰。
言谕的肚子?平的快要凹进去,两侧胯骨隆起来一点,圆圆的肚脐下金丝玫瑰悄然盛开,他们俩几乎眼睛都不眨地看着虫纹生长,言谕突然想起一件事,“伊黎,把你的虫纹也?给我看看。”
伊黎塞纳的虫纹在额头?,他早给言谕看过了,但他还是驯顺地把额头?低下,至纯的白,在光谱里是最纯最深的颜色,对于雄虫来说,虫纹的颜色代?表着x能力的旺盛或衰弱,所以,伊黎塞纳又?陷入到了不好意思的地步去,低着头?,他总不能告诉言谕,没有?雌虫会要求看一看雄虫的虫纹的,那就是在说让我看看你的尾钩差不多?了。
但伊黎塞纳一向是顺着言谕的,他给言谕看过后,言谕果然心满意足了,他放下衣服,“天亮了,先走吧,教官找不到我们就着急了……你脸红什么?”
伊黎塞纳不说话?,雪白的脸蛋像染了红颜料那么红,言谕以为他看见?自?己的肚皮不好意思了,很宽纵地拍了拍他的肩,“没事的啦,你看过我的,我也?看过你的,我们划等号啦。”
这不一样……伊黎塞纳艰难地想。
但他还是搀扶着言谕站起来,弯下腰背起言谕,言谕两只腿弯都被他搂在胳膊里,整个虫趴在他背上,连忙拍他,“没关?系,我自?己能飞。”
伊黎塞纳摇头?:“太远了,我背你。”
比丝伦虫族们大惊失色,它们拒绝让王一只虫回营地,路上着凉了怎么办?于是它们亲自?护送王回到营地,然后在远远的距离一路跟随王的脚步。
王看起来很开心,大大的桃花眼弯成?了好看的形状,比丝伦们看着自?家幼崽,感到很欣慰,慈爱的露出星星眼,已经在计划等到王正式登基那一天,它们要穿什么样的礼服了,它们一定?要亲眼看见?王登基。
同学们一起操控机甲去往附近的雪山口,绿洲的水源地,也?是海王星这么大水源面积的主要来源,常年不化的积雪,成?为一整颗星球的能源供应。
楚然浑然不知言谕昨晚不在帐篷里,兴致勃勃地介绍:“海王星没有?过关?税,每一道?关?卡都有?军雄把守,附近无数个罐头?鱼工厂是这颗星的主要食物,工厂雇佣了全星球80%的雄虫劳动力,每年为虫星系提供粮食供应,是非常主要的星球,不能失守。”
温格尔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像是一夜没睡,“……这里的雄虫工资水平比较高,能养活家,只是职位很低。好在雌虫的职位都是管理岗位,可以管理好家里每一只雄虫的工资,雌虫可以拥有?很多?雄虫。”
言谕有?些担忧的看着他,“温格尔,你怎么了?”
温格尔微微笑?着摇头?,“没事。”他只是在空荡荡的帐篷门?口守了一夜,看见?言谕没事,他也?觉得开心很多?。
言谕温柔的摸摸他的耳朵,释放了一些精神力让他舒服一点,温格尔笑?眯眯的看着他,把他的手拉下来,“好了,没事的。”
言谕也?稍微放下心来,他抬头?,能看见?每条大路都有?一个哨卡,有?军雄驻扎在那里,这看起来就不太对,“这里有?治安问题吗?”
伊黎塞纳说:“是,总有?星盗出没,而且本地军队不服从第一军团第十二师的管理,经常发?生炮战,每颗星球都有?军团师,慕斯元帅身为元帅,以边境战区的战事为主,不能总管这些小星球的事。第一军团的沙碧缇军长又?常年驻扎在破碎星环,所以军团分派各地的师长就有?一部?分自?主权,导致这里的武装力量很强。”
军队有?着严明的等级制度,不能在站岗时乱动,但是军雄们看见?这群身穿第一军校制服的孩子?们,也?许是想起了自?己曾在军校读书时的光景,对他们展现出了非常大的善意,他们给指明方向,然后继续站岗,但是表明机甲要停留在这里。
大家下了机甲,教官说:“同志们,你们辛苦了。”
军雄们山呼:“不辛苦!为了虫母冕下!”
言谕恨不得把头?埋在地里走。
教官看见?他,还以为他不舒服,“安然,你怎么了?”
言谕摆摆手,教官不相信,到他面前?来确认言谕真的没问题,才说:“不舒服要告诉我。”
言谕连连点头?,好不容易在军雄们如电的目光下走出了山呼包围圈。
伊黎塞纳一直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言谕恨不得把他眼睛蒙上,瞥了他一眼,不知不觉脸颊绯红。
雪山口都是蓬松的雪堆,言谕一脚深一脚浅的走过去,同学们开始弯腰捏雪球,打雪仗,把雪团子?往别的虫领子?里面灌,惹得全场大叫,言谕一脚踩空,扑通一下跪在雪地里,雪花飞溅。
离他最近的伊黎塞纳拉起他,言谕不想理他,偏偏伊黎塞纳非要来招惹他,言谕抬起眼皮看着他,一本正经地问他:“刚才为什么笑??”
伊黎塞纳求饶一样的,轻声说:“冕下……”
言谕一下子?捂住他的嘴,左右看,小声说:“不许叫!”
伊黎塞纳的眼睛就笑?的弯起来,他点点头?,银白的雪发?轻轻摆动,湛蓝的眼眸和遥远的雪山相映成?景,发?丝上沾了一点雪,言谕抿着嘴唇,“你不许叫了,否则我会揍你的。”
伊黎塞纳笑?到睫毛簌簌颤抖着,很好脾气地点点头?,“嗯嗯,不叫了,要堆雪虫吗?”
言谕就跟着他蹲下来,在一块大雪堆旁边堆起雪虫来,言谕不会,伊黎塞纳倒是很擅长,最主要的是,他不怕冻手。
他快速搭好一个雪虫,不仅如此,他还号召其他的同学们搭成?了一座滑梯,松松散散的滑梯被他的手一碰就冻在了一起,同学们惊喜万分,纷纷去试,轮到言谕的时候,伊黎塞纳在滑梯下加固底层缓冲台,看见?言谕,他招招手:“过来!”
言谕就嗖一下滑下去。
伊黎塞纳看见?他撞在柔软的雪堆里,忍不住笑?了,言谕和他的目光对上,然后张开手,桃花眼笑?的弯弯的,伊黎塞纳走过来俯身拥抱着他,把他从雪堆里拽起来。
伊黎塞纳故意说,“又?不生我的气了?”
言谕微微笑?着问他,“我有?那么小气吗?”
当着同学们的面,伊黎塞纳揉揉他的头?,言谕大惊,想推开他,然而伊黎塞纳抱着他就不愿意放手,还脱下自?己衣服盖在言谕身上,在大雪纷飞里贴在他耳边说:“言言,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言谕躲在他的衣服里,被他包的像个毛绒绒,闷声闷气地说:“嗯。”
伊黎塞纳拨下他睫毛上挂着的雪花片,温和地说:“我要请假几天,回中央星系的王庭,去见?我雌父。”
言谕点点头?,他们俩一起去旁边看雪山,靠在防护网上,言谕像只雪白小熊,伊黎塞纳给他把帽子?也?戴上,他自?己就剩下一件单薄的制服衬衫了,心平气和地解释说:“雌父希望我回去,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言谕心头?突然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他看向伊黎塞纳,伊黎塞纳也?看着他,蓝莹莹的眼眸温柔似水,含情脉脉,漂亮柔情,看得言谕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一只雄虫,怎么和军雄们差异这么大?
言谕企图把奇怪的念头?甩掉,闭上眼睛,星幕拉下,璀璨永恒,他在精神海里找到属于伊黎塞纳的那一颗,伸出手,轻轻抚摸那颗星星。
伊黎塞纳有?种全部?身心都很舒服的感觉,他忍不住去靠近言谕,软乎乎又?甜蜜的虫母冕下在安慰他。
“要安全回来。”言谕对那颗星星很认真的想,“我会担心你。”
伊黎塞纳的心就这样被他牵动,他睁开眼,看见?言谕坦然率真的眼眸,紧紧拥抱了他,扣着他的后脑,把他按进怀里,低声说:“我会的。”
尽管他知道?言谕只是把他当成?朋友,可他的心思已经不再纯洁了,掺杂着很复杂的情感,让他想要用力拥抱,却不敢让他察觉到自?己的心。
言谕也?回抱着他,拍拍他的后背,难得没有?嫌弃他抱的紧,“随时和我说话?,我等着你的消息。说起来,我们好像很少在网上说话?。”
伊黎塞纳闷声笑?着,“因为我总能看见?你。不过这一次,我可能要和你做网友了,我很担心你的发?育热,看起来你不会在海王星经历这一切了,等你什么时候感觉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我可能会一天给你发?好多?条信息,不要嫌我烦,好吗?”
言谕也?笑?着,“怎么会?你平时看起来冷冰冰的,怎么这时候话?这么多??”
伊黎塞纳只是笑?笑?,“因为我,”我喜欢你,“……我不放心你。”
言谕拍拍他的手背,松开伊黎塞纳,他们俩一前?一后往雪山泉眼那里走,然而听见?一阵陌生的交谈声,伊黎塞纳看了一眼,确定?:“是星盗。”
然而星盗们比他们反应还要快,他们抓着衣服从泉眼里翻上来,匆忙披上,看见?言谕,却没有?轻举妄动,“……你,是雌虫?”
言谕默不作声,伊黎塞纳把他挡在身后,那些星盗们指着他说:“你就是星网上常说的伊黎塞纳?你是六殿下?”
看起来他们不太坏,他们的精神力也?很平稳。言谕拍拍伊黎塞纳,“没事的。”
伊黎塞纳没有?让开,他修长的身体挡着言谕,雄蜂坚固的翅膀展开,六翼把言谕挡的结结实实,星盗们只有?三五个一小撮,完全没有?攻击他们的意识,而是毕恭毕敬地行礼,离开。
伊黎塞纳一直看着他们离开,确保他们不会回来,才拉着言谕去别的泉眼探索。
言谕以为不会再看见?他们了,在雪山玩了一天,晚上和伊黎塞纳去比丝伦虫族的巢穴睡觉,一夜过去,第二天,他送伊黎塞纳登上飞艇离开,和楚然温格尔他们走走停停,又?看见?了这群星盗。
这次是在城邦里,他们进入城邦闲逛,这群星盗指着言谕,于是从他们之间就走出来一个雄虫。
言谕平静的看着他,“你们是星盗?”
费礼缇弯下腰,把眼睛上半遮挡的黑眼罩正了正,望着虫族新生的,幼小的王,“没错,我们没有?合法手续,阁下,我们只是流浪在星际里的可怜虫,盼着一点点慈善家的施舍过日子?。如果您不介意,我们可以带您进行一次星际旅行。”
言谕站在那,没有?回答,费礼缇并不着急,而是非常耐心的等待美丽的小蝴蝶首肯。
言谕倒是不抵触到处走走看看,他说:“现在不行。”
星盗们彼此看看,然后他们发?挥了他们的主观能动性。
他们当着全体同学的面,直接把言谕偷走了。
收到星盗袭击海王星的消息的时候,慕斯正在开会。
“元帅,第一军校有?一名雌虫阁下失踪了,叫安然!”
慕斯怔住了,那一瞬他身形摇晃,大脑一片空白,先是用手按住太阳穴两边,几名军雄围绕着他,很紧张,他们从来没见?过元帅这么失态过,熟悉内情的知道?是王出事了,不知道?的根本摸不清头?脑,还以为是一只雌虫阁下出事了。
“……元帅?”通讯员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这种事情谁都预料不到,但它就是发?生了,“安然阁下的监护虫是哈苏纳先生,您要不要联系他?”
是的,在第一军校的档案里,言谕的第一监护虫是哈苏纳,因为想要隐藏虫母身份的缘故,言谕现在是哈苏纳的普通亲属。
慕斯身为哥哥,却不能成?为言言出事的第一个联系虫,这让慕斯险些失去理智。
通报员又?说:“机甲社团的其他同学已经乘坐“白鹭号”回航了,伊黎塞纳殿下被召回,去往中央星系,似乎他与科里沙陛下发?生了很大的争执,现在中央星系也?乱作一团。现在只有?安然不见?了,当地军部?在找,但是没有?结果。”
慕斯攥住通报员的肩膀,死死攥住,那个力气几乎要捏碎通报员的骨头?,他眼眶通红的怒吼:“我的……我的孩子?,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只弄丢了我的孩子?,他去哪儿了?!”
安然怎么能是慕斯元帅的孩子??他不是没结婚吗?通讯员疼痛难忍,根本来不及思考,他脑壳都快被S级的精神威压震碎了!元帅的问责会让第一军校震颤的!怎么办!
就在此时副官跌跌撞撞跑过来,军靴在地上跺得哐哐响:“元帅!元帅!有?安然的定?位了!是执行任务后返程的“启月号”航母接收到了他!”
慕斯仍旧未松懈下来,眼眶猩红,副官跑到慕斯身边,连军礼都忘了行,压低帽檐趴在慕斯耳边急促地说:“王被星盗劫持,现在被救下,在海王星系驶向第一星系的星轨道?上。我已经告诉了舰长,王的真实身份,他们嘴很严,不会说出去的。但是舰长告诉我,王好像开始了发?育热,您必须想个办法,我听因奈塔秘书说雌虫的第一次发?育潮来势汹汹,非常难忍受!”
因奈塔秘书也?匆匆赶到,“王可能正在昏迷,每到发?育热周期开始之前?,虫都是毫无察觉的,都很突然。”
慕斯闭了闭眼睛,深深呼吸一口气:“副官去带着哈苏纳先生去海王星系,能把言言带回来就用跃迁航母带回来,如果时间上来不及,切记不要让任何虫打扰“启月号”航母,让它在白塔停靠在一个安全的位置,等到言言发?育潮结束,你要安全完整地把他带回我身边。”
转过头?,慕斯又?告诉因奈塔:“去给他请假,就说雌虫的发?育热开始了,第一军校会理解的。”
副官和因奈塔快速去执行,雄虫们也?全都忙碌起来,俨然要进入第二次星际大战了那么紧张。
慕斯望着窗外的天空,无限的担忧萦绕在他心头?。
“启月号”星舰的卧室间里已经围满了虫族,他们已经感觉到了王的发?育潮,那种气味让他们不能再继续往前?靠近王,王已经蜷缩在一起,像个乖巧柔顺的毛绒玩偶,呼吸急促着,紧紧揪着被单。
“这可怎么办?”“王……我太心疼了……”
驾驶台,舰长看了眼导航:“现在的锚点是765、1873,距离中央星系最近,但是进入中央星系要有?通行证,证件倒是有?,但我们要过港口需要全员下舰体检,王根本不可能让他们检查!那就只有?820、1975的三级星系白塔了,那里是第一星系,基础设施完备,我们可以在那里暂度。”
三级星系只是各方面综合评定?的级别,第几星系才是资源富有?程度的代?表。全员同意,这时候也?不可能再有?更?好的办法了,然而全舰的雄虫没有?一只能有?资格侍奉此刻的王。
军雄们对视一眼,快速联系阿洛缇娜花园,通讯打过去才得知,哈苏纳先生老早就在来的路上了。
所有?军雄们都感到紧张,直到远方行驶来一艘S+级跃迁舰,绝对是军政处价值上亿欧加的老伙计!
舱门?打开,压强隔离防护网里,一只高挑的雄虫从乌泱泱的雄虫军队里闯出来,他穿着柔软长毛的白毛衣,面料考究的黑长裤,毛衣袖子?还有?点长,盖住了半截修长的手。
他金色的长发?显得那么温柔,俊美的脸在一种普通军雄中格格不入,和他站在一起的雄虫都黯然失色,但他通过精神力传递来的声音却极其冷淡,好听地像是泉水碰玉叮咚响,非常冷肃地说:“打开舱门?,允许我进去。”
军雄们不敢违背,快速开启,他们只感觉到舱体与舱外部?接轨的输送环开启了,一个迷你高速飞行器接驳在巨大的跃迁舰输送环上,这名金发?耀眼的雄虫跳上来,身体敏捷地像豹子?一样,他大步流星走过来,还没等靠近,他就停下了脚步。
他呢喃着,“言言……”
“哈苏纳先生,您在等什么?”军雄们让开路,几乎要上手去推哈苏纳的背了,“我们允许您把王带走,但是不要有?任何闪失,否则我们会以军政处最高刑罚执行判决,除此之外想问您,我们在哪里汇合?”
“……母巢。”
哈苏纳说话?的时候还很冷静,但当他闻到言谕发?育热带来的腺体费洛蒙味道?时,他几乎头?皮发?麻,他完全控制不住手臂的颤抖,他怕抱不住王。
可是军雄们把浑身滚烫的王小心翼翼地送到他怀里,哈苏纳碰到他的那一瞬,整只虫就心碎成?一地。他的王,他的宝贝,怎么能可怜成?这个样子??
言谕看起来软乎乎的,接过来时还很僵硬的身体在碰到哈苏纳的刹那变得柔软下来,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哈苏纳怀里钻,纤细的胳膊蜷缩着搁在胸前?,头?靠在哈苏纳锁骨上,发?出意识不清醒的呜咽声。
如果仔细听能听出来,他软软的叫,“……哈苏纳……先生……”
哈苏纳的脑子?轰的一下。
“…饿…”王的鼻尖拱散了哈苏纳的领口,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军雄们纷纷移开视线,他们非常自?觉的不去看,然后严谨的听着哈苏纳阁下一步一步将王抱回到迷你飞行器,然后啪地一声,输送环关?闭,迷你小型飞行器脱离,停放在航母的随行流动带上。
无虫会去打扰飞行器,它们缓缓跟随母舰行驶向白塔亚雌保护区,这片王本该出生在此的纯白净土。
第52章
飞行器里的温度被调到36摄氏度, 是最适宜雌虫体温的清凉温度,哈苏纳衣衫不整的抱着王,他的衣领已经完全被王给扯开了。
“……热……”
言谕很烫,而哈苏纳身上?很凉爽, 他把滚烫柔嫩的小脸蛋贴在哈苏纳锁骨上?, 试图获得一点清凉。
哈苏纳抱着言谕坐在床边, 把他完全搂在自己怀抱里?,打开壁灯, 让柔和的光洒在王身上?。
时钟指向了今夜八点半, 这是一个无虫打扰的寂静夜晚, 窗外的排气声浪无法干扰温暖的室内,军雄们随着母舰而行,将舰体里三层外三层包围起来, 守护着王。
温度让室内变得舒适, 哈苏纳抱着这么一块又甜又软的小黏糕, 小黏糕也不想离开他, 因为热发出?有些沉重的呼吸声。
哈苏纳低头深深的看着言谕, 心里?无限柔情。
他轻轻吻在他额头上?,“……王, ”他抚摸着言谕的脸颊,眼眶渐渐泛起了红晕, 眼底的涟漪随光而跃动起来。
他眼睛里?,心脏里?,已经满满的都是言谕了。
叫他怎么办才?好?
言谕三番五次的遇险, 让哈苏纳的心脏时刻都在绷紧, 言谕的性?格温柔大胆,很有主见, 总有一天要发光发亮。
哈苏纳很担心,非常担心,险些失态,他不知道未来还有多少问?题需要面对,但这份心情会延续很久,久到一切都覆灭的那一天。
吻很轻,也许是他的怀抱过于温暖熟悉,言谕非常安心,他手心握着哈苏纳一缕金发,听?着雄虫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声波和费洛蒙一起把他包裹,他渐渐感到放松。
这艘飞行器大概只有一间房子那么大,操控台之后有一道透明门,连接着小巧迷你一应俱全的生?活区,再开一道隔音门就是休息间,从头走到尾也就一分钟时间,整个飞行器里?只有他们俩,不用担心任何意?外的发生?。
哈苏纳低声唤他,“王?王?”
“……”
怀里?的王脸烧的红红的,这不是发烧生?病了,而是正宗的第一次发育潮,他的信息素正在急速扩散至整艘飞行器,到处都是蜂蜜的味道,他的体温也跟着快速飙升,热得言谕头脑不清醒,手指去抓他能抓到的一切东西。
他有些恢复意?识了。
“……哈苏纳,”言谕轻声唤,“先生?……”
哈苏纳低着头,听?见王小声的说,“饿……”
王所说的饿,不是肚子饿,但具体是什么饿,哈苏纳也不清楚。
他轻轻拍着言谕的背,哄着他,“王,您不舒服,我们去床上?睡,我陪着您,好吗?”
“……”言谕耳边嗡嗡作响,他听?不见哈苏纳在说什么,鼻尖再次去拱哈苏纳的领口。
“饿……”
哈苏纳不懂王的意?思,比王还要急,可是王连手都用上?了,揉乱了他的橘灰丝巾,把他披着的白毛衣针织衫扯开,里?面的丝绒衬衫半挂不掉,已经露出?了肩.膀和锁.骨下?的半块胸.膛,雪白的皮肤已经染上?了鼻尖摩擦出?来的红。
哈苏纳安静下?来,他完全不知道王要做什么,但是王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他都由着他。?
“宝宝?”哈苏纳轻声说,“你要什么,说出?来?”
他在哄着言谕。
“想吃……”
王只是在小声的,可怜的叫着饿,语气软软的,没力气,像一只暴雨里?苦苦哀求的脆弱小兽,却找不到避雨的屋檐。
到底吃什么?
哈苏纳心疼地?把他搂进怀里?,王的脸颊贴在他衬衫上?,鼻尖却感觉到了不太一样的地?方,他本能地?去拱。
“……”
这样意?识不清醒的时候,言谕又像一只人类幼崽,又像一只虫族幼崽,哈苏纳很清楚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他学?习过所有照顾虫母冕下?的知识,而且,饥饿的小言谕让他心软的要命。
不想让他一口吃在毛衣上?,他便红着脸,将衣服下?摆撩起来,还有最里?面一层很薄很薄的底衬。
王的头便拱拱过去,轻轻用幼齿去磨,哈苏纳隐忍着温柔的挤压,一下?一下?梳理着王的后背,闭上?了眼睛。
但是哈苏纳的感受非常生?疏,衣料拂动过去,都会很痛。
时间久了,那里?对温度的变化就很敏锐——幼齿离开时的冰冷,和接触时的温热,似乎成为了拉扯他理智的磁铁两极,让他一边疼,一边心软。
哈苏纳垂下?眼眸,就这样抱着他,自己忍着感官上?的感受,放任他随心所欲。
平常乘坐飞行器时,他是最喜欢看窗外星河滚烫的,但是现在他的心比星河还要滚烫,他早已无暇其?他,满心满眼只有脆弱柔软的王。
而王似乎把哈苏纳当成了一个可以到处都啃啃的“好吃的饭”,离开那处备受关照的地?方,他的鼻尖动着,又去寻找下?一个“能吃”的地?方——是哈苏纳的侧颈动脉。
王不是雄虫,没有尖型齿,就不会刺破哈苏纳的动脉。
哈苏纳浑身都在抖,他只能叼住自己的手背,连那根钢铁脊椎都一点点发麻。
但他没有躲避,他让王对他为所欲为,就像他承诺过那样。
言谕的幼齿也很有力,碎发扫过他的耳垂,他感受到王软软的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好像牙齿都没力气了,才?停了下?来。
哈苏纳的心肝也跟着化掉,宽大修长的手掌温柔的摸着言谕的后颈,低声安慰他,“王,没关系,我愿意?的。”
言谕喜欢他抚触自己的后颈,迷迷糊糊的又是一口,雪白的牙尖没入哈苏纳的肩头,咕噜咕噜的。
哈苏纳的心无比平静,也无比柔润,闭着眼睛由着他。
言谕累了,把头靠在哈苏纳肩窝里?,意?识模糊的呢喃着,“……抱抱。”
抱着就会好一些吗?
哈苏纳躺下?,小心避开那里?,他没有贴止痛贴或者?涂抹药膏之类的缓解药物,如果王夜里?又饿了,就会很方便。
王躺在他怀里?,软软的嘴唇贴在他手臂上?,王似乎有了新的目标,头寻找附近的心脏处,轻轻用鼻尖去蹭。
之后他终于找到了想要找的地?方,贴在那里?不动了,快速的嗅闻。
那里?是哈苏纳的费洛蒙发散囊,每只雄虫都有,就像伊黎塞纳的在脖颈上?,而他的发散囊伴生?在心室上?,都是很危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