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娇气包穿成反派后—— by卖茶的小女巫
卖茶的小女巫  发于:2023年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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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和预想之中差不多,皇帝有些高兴,他抚掌大笑:“是极,你换上她们的衣物来舞一曲,朕有大赏。”
舞姬当然不是正经舞姬,是精心挑选的美人,方面皇帝选妃,因此布料是红纱,往不纯洁的方向走,总归堪堪遮挡着重点部位,若隐若现,像是含苞待放的花苞。
擦边主播都做过了,池昭的廉耻心不算多,这种程度的舞衣对他而言什么不能接受。主动选择和被动命令,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体验。
起码现在,被一个亏空身子的中年男人以轻佻狎昵的眼神看着,池昭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他站在原地,没有立刻就因为对方是皇帝立刻上前。
对于新物色的美人,皇帝的耐心还可以。
但在池昭在原地一动不动许久没有反应后,皇帝感觉自己颜面扫地,语气也有些不耐烦:“不愿么?”
池昭抿了抿唇,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了蜷。
系统敏锐地察觉到池昭现在的情绪有些负面,它一个统子操碎了心,耐心安抚:【俗话说,花无百样红,仙与狗不同,何必同一条狗斤斤计较呢,他都是狗了,你让让他呗,反正他快死了。】
“没有。”
池昭跟着笑得谄媚的公公走出宫门,大殿的偏殿就是能更衣的地方。
池昭离开后,皇后脸上的红晕尚未消散,她笑着道:“恭贺陛下,喜得美人。”
皇帝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心中盘算着要该怎么样将他留在身边。
“皇上,将军回来了。”
风尘仆仆的士兵跪在地上,声音洪亮。
京城之中,有将军之名的,可不就是那位。三岁熟读兵书,十三岁带兵除了一直作乱的匪,十四岁上战场,如今不过十九,已经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
江墨回来了。
皇帝喜道:“宣,宣上来。”
身量足有一米九的少年,并不似其他军人那般夸张壮硕的身体,他身量颀长,居然生着一张漂亮讨喜的娃娃脸,笑起来有不太明显的酒窝。皇帝特许他不用跪拜,因此少年只是微微躬身,却没有行跪拜礼。
”快快,江爱卿,坐到朕身边。“
江墨没有多想,视线在半空和宋惊春碰了碰,他的酒窝若隐若现的,笑着坐了下来。
凝滞的气氛因为江墨的到来,稍微活跃了一些。他同样也是负有盛名,和楚兰京有些不同。他年纪小,出身一般,跟谁都能说到一起,没什么架子。
他一坐下来,先是牛嚼牡丹草草吃了几块梅花糕,猛灌了几口酒水。这才开始跟其他人聊起来。
“漠北沙子太多了,风一吹,肚子里能吞一肚子沙。”
“娶妻?不行不行,指不定我哪天死战场上,让人家守活寡么?”
“妾也不行,现在哪里是想着女儿情的时候。”
别说去逛花楼,他连军营中的军妓也一并赎了奴籍,现在浣衣的浣衣,做厨娘的做厨娘,还是个真真实实的雏,连女人小手都没摸过。
想跟江墨扯上点姻亲关系的人太多了,江墨一边应付着,一边大口大口吃菜。
他长得高,食量也大,又许久没好好用膳,便埋头专心地吃着炙牛肉。
“是这样?”
池昭不自然扯了下勉强敝体的舞衣,小声跟系统对话。
【是……吧。】系统虽然储存了几百万本的高[h】的资料,终归没有实际的经验,它只感觉宿主漂亮极了。
池昭抱着怀中长长的水袖,有些头疼。
取悦谁,对他来说太勉强了。但是不跳舞,就会掉脑袋。
舞蹈,他没有学过,身子骨一直不好,稍微的运动量都会让他汗如雨下,脸颊潮红。
让他跳武可以,他真的会给每个人一个大大的巴掌,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攻一摄政王是喜欢命令群臣背过身子的play爱好者。
攻二丞相是动不动都要跟其他人攀比长短大小的醋坛子。
攻三将军是一言不合室外、马背的野蛮原始人。
攻四双生子则是卑微阴暗的绿帽爱好者。
可惜每一个人都是现在的他招惹不起的,池昭倒是想找机会往上爬,只是……这在里,再往上爬,不也只是个大太监吗?
他磨磨蹭蹭到大殿中,感觉仿佛成了笼子中任人观赏的夜莺。
皇帝眼睛一亮,直勾勾地看着池昭:“只要一曲,朕什么都赏给你。”
池昭不会跳舞,刚才舞姬们跳舞他也没有分出注意力,他微微偏过头,看了眼宋惊春。
少年波澜不惊,只是眼眸中多了几分期待,好整以暇地等待着池昭起舞。
”皇上,我看这位美人不想跳舞,何必强求。“江墨放下筷子,皱着眉看向皇帝。
皇帝昏聩无能,且荒淫好色,早就为人所知,强抢民妇的事情不知道做了多少回。之前他远在漠北,管不了京城的事,但现在既然见到了,自然是要管的。
皇帝唇角的笑容一僵,定定看着池昭:”当真不愿意吗?”
池昭摇了摇头,“不会跳。”
“他不会。”江墨从位置上起身,又看了一眼其他人,“都转过去,看什么。”
将池昭挡在身后。
池昭只闻得到淡淡的皂角香气,就被人护在后面,少年的声音掷地有声:“不要再荒谬下去了。”
他垂着浓密的眼睫,看到他腰间的令牌和佩剑,瞬间认出来少年的身份。
——少年将军江墨,攻三。
“真银荡啊,怎么这么下流,是想被疼爱吗”“马不用洗澡了,单单你身上的,就够它用好久”满口胡言乱语,竟然是眼前看上去正派到了极点的少年郎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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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昭已经习惯了攻们权势滔天,人均大权在握,其他人都是炮灰角色。
果然江墨将他护在身后以后,皇帝虽然猛一下沉下了脸,但还是一言不发,直直凝视在池昭脸上。
江山永固和得罪江墨,孰轻孰重他分得很清楚。
少年将军低声询问池昭:“冷不冷?”
这些古代人是没有脑子的吗?
池昭隐晦地看了一眼艳阳天,这是盛夏,不是腊月凛冬。不仅不冷,反而因为轻纱过于轻盈,而格外凉快。
“不冷。”池昭诚实地摇了摇头,他很少会说谎,绝大多数情况下连虚与委蛇都做不到。
他长得美,哪怕容貌是有些偏冷感、不亲人的,也只会让人觉得本该如此,天生就要这样倨傲。
这衣服又薄又透,不知道谁剪裁出来的,从布料到剪裁都透着几分不正经,江墨没有去过风月场所,没见过多少女人的身体,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模样,只是这么近的距离,他甚至能够看到隐约的粉,娇娇的一点。
江墨眼睛也不知该放哪里了,他有些害羞,但也挪不开视线,只能不太矜持地别开脸:“你先下去,把这件衣服换了。”
娃娃脸显年轻,哪怕江墨实际上已经十九岁了,在这个年龄,有的人孩子都得三四岁了,他看着就跟十五六岁差不多。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他顺口问了一句,倒没有其他心思,只是纯粹地觉得这张脸足够吸引人,连皇帝都能神魂颠倒。
“池昭。”
【当前扮演度:+10(不忠+10)】
【奖励:神明之眼】
池昭说不好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为老色批攻三实际上纯情感到庆幸,还是为这个稍稍微微有些世界虚幻的不真实感,他听到自己声音小小的说了声谢谢,离开了富丽堂皇的大殿。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池昭很快换好属于自己的青色衣服,上面有鱼的暗纹。
宴会还没有结束,池昭就在外面等着宋惊春出来。
好在他也没有等很久,只等了半刻钟宋惊春就从殿中走出来。
疏漏的光影悉数散落,宋惊春容貌秀美,体态修长,他狭长微翘的眼尾落下来,池昭抬眼看去,跌入幽暗的眼瞳中,他心里猛然一悸。
直觉告诉他,宋惊春绝对不是系统资料中所说的傻白甜娇软银娃。
“今日受惊了。”宋惊春的目光定定落在池昭脸上,才慢条斯理地继续道,“父皇荒淫好色,看来还是在深宫中好些,不然父皇定然会要将你纳入后宫。”
他语气笃定,似乎料定了皇帝真的会这么做。
提起皇帝,他的神情不像是皇子在评价父皇,反而像是提及陌生人。
池昭顺从地点点头,平白被恶心他也很难受,在宋惊春的庇护下再好不过了。
皇帝会死几乎是定局,他的身子长年累月地服用所谓丹药,早已经腐朽不堪,只是时间问题。他更想知道的是,没有了摄政王对宋惊春一见钟情作为引子,皇位还轮不轮得宋惊春来做。到时候皇位更迭,他要怎样做,才能及时应对。
夏日多雨。
檐下淅淅沥沥的雨声催人入眠,池昭有些昏昏欲睡。
宋惊春的确是几个皇子中最受宠的,连伺候的宫人也比其他人多得多,皇帝那边的赏赐很多,次次都是成箱的金元宝和珠宝。以至于池昭没干过什么粗活,除了为宋惊春更衣。
这好像是一定要做的事。
他坐在靠近门的位置,听着雨声,意识半清醒半昏沉之间,似乎又回到了大雪纷飞的雪夜,寸寸入侵的胁迫感,和红绫捆在手上的异样,沈瑜的嘴唇很凉,贴上来亲吻时像是融化在唇上的一片小小雪花,吻得很轻,但却并不温柔。
又梦入沈瑜被逼赴死的场面,遗忘……遗忘,重复不止、似曾相识的对话,好像都在拼命着要告知什么。
细密的眼帘上浮着晶莹的泪意,池昭颤着睫毛睁开眼,瞧见昏暗的光线和密密麻麻的白色雨线。
带着潮湿凉意的风吹得池昭清醒了些,恍然发现宋惊春并不在宫中,不知去了哪里。
他看了看雨一时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翻找出来一把雨伞,冲到了雨幕中。
白茫茫的雨雾入侵着池昭的视野,他想去找宋惊春,是下意识的想法,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地找了伞。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雨中了。
池昭想了想,可能因为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宋惊春,所以潜意识里产生了些许依赖感。
而且,他发现攻坏得千奇百怪,主角受一般还算良善,江鹤予虽然傻逼了点,真正细究起来,还真没有做过过火的事情。
他顿在原地,准备往回走时,看到了撑着伞走过来的宋惊春。
“怎么出来了?”宋惊春的手指过分的修长,好像要比一般人的手指要长一个指节,泛着玉质的冷光。
池昭随口乱说:“我想去看看莲花。”
宋惊春:“下雨天路面湿滑,还是别出来了。”
他另一只手攥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封建时代,询问主子的事实在不应当,只是池昭本来就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他没有主动询问,宋惊春反而说起来:“待会要给哥哥送些膳食,这是我从御膳房要来的。”
没有自称“孤”“本宫”,简单的一个“我”,瞬间将两个人的身份距离消弭。
宋惊春的双生子哥哥……当然是宋惊秋,明明都是一个母亲生出来的孩子,却因为莫名其妙的预言,一个成了福泽的标志,一个则是灾祸。
池昭没想到堂堂攻四居然在前期沦落到吃不上饭的地步,简单的背景都在简介一笔带过,开头就是五人行的超大尺度的夸张描写,还是从老倒霉蛋攻四宋惊秋的视角展开的。
宋惊秋倒霉,是因为他在几个攻之中,算不得很强势,属于只能吃点肉汤的那种。但他有点ntr在身上,光是看主角受和其他人亲嘴嘴都能愉悦得不行。
“既然你来了,那陪我一起去。”宋惊春收合上了伞,自然而然地钻入池昭的伞下面。
池昭不算矮,只是比宋惊春要略微低一点。因此不得不觉得更高些,手腕有些微微发酸。
雨雾沉沉,草色一新,柔和而稚嫩的绿色夹杂着姹紫嫣红。
宋惊春盯着池昭的嘴唇看,他嘴唇生得漂亮,颜色红红粉粉,像是一片小小的樱花,之前从来没见过,他问:“你是为什么被调过来?”
池昭:“……”
他怎么会知道。
“我为什么会被调过来?”池昭直接去询问系统。
【打碎了妃子的花瓶,就被调过去了。】
池昭按照系统说的话复述给宋惊春。
“是这样。”宋惊春了然,接过来池昭手中的伞,“我来。”
池昭之前被让惯了,小弟们都争着抢着替他拿东西,其他人也都是这样,所以微沉的食盒被塞到了手中。
沉得池昭惯性地手往下压了压,宋惊春目不转睛地盯着池昭细骨伶仃的手腕看了看,低声道:“娇气。”
又把食盒拿了回去。
弯弯绕绕走了一阵,灰扑扑的宫殿和其他建筑迥异,宋惊春说:“到了。”
有些陈旧的宫室,在绵密的雨中显得请冷破败。
看不见人。
池昭心中更困惑了,好歹也是个皇子,哪怕再怎么冷血,不至于连个下人都不安排一个。
出神间,宋惊春已经先一步走到冷宫中,池昭连忙快步跟上去。
狭小逼仄的宫室,有一股淡淡的霉味。
满室昏暗的光线中,依稀能够看到流丽的白发,不是自然年老生出来的白,反而像是银色。
宋惊春轻轻放下食盒,食盒发出闷声。
“哥哥,来吃东西。”
背对着的身影终于起身,他转过身子,池昭借机看清楚了宋惊秋的面容。
银白色的眼瞳,连眉毛、睫毛也都是白色的,跟宋惊春无二的面容,却因为发色瞳色的不同,给人的感觉千差万别。
宋惊秋的气质阴郁森冷,有些诡谲的美感,让破旧的宫室生出来蓬荜生辉的感觉。
宋惊春掀开食盒的盖子,一一取出来里面的每一样菜品。
“哥哥,今天就这些了,是你爱吃的菜,多吃一些,你还是太瘦了。”宋惊春将筷子递给双生子哥哥,自然而然,仿佛已经做了无数次一样。
池昭看得惊奇。
如果主角受对宋惊秋这样好的话,他似乎能够理解为什么攻四连自己的弟弟都能看上。
只是,如果是池昭自己,他只会因为父亲厚此薄彼而感到不公。
宋惊秋拿起筷子,没有立即开动,反而隐晦的目光在池昭身上顿了顿,“相好吗?”
哪怕穿着青色的太监服,但过度漂亮的脸蛋,还是能够让人一眼留意到。
宋惊春侧目看了眼池昭,也觉得池昭长相太扎眼了,他含糊其辞:“嗯。”
“对了哥哥,我改变主意了,父皇活着简直太碍眼了,我想让他早点死,可以吗?”
宋惊春站得笔直,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仪态很好,说出来的话和外表却完全不同。
池昭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然地蜷缩着,怎么主角受,一个一个的,都这么野啊。
“好。”宋惊秋应下。
他放下筷子,从床榻下翻出来一个红布包着的东西,递给宋惊春,他声音低而凉,介绍道:“这药喂给他,不出一月,他便活不下去。”
密谋杀害皇帝的计划没有因为池昭在场就减小声音,他们真的在认真计划杀死皇帝。
作者有话说:
原书大概就是很瑟瑟的那种,没有权谋,大家都是权力顶峰,所以谁也干不掉谁。
当然小池来了后,所有人人设会稍微偏移一下下

池昭略带讶异地看了一眼宋惊秋。
绿帽攻四的确有被提到擅药,精通各种各样的医术,医术高明,只是在一本和谐含量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大尺度文学中,这种医术,很多时候用于多人运动后,局部护理,擅长用药,但不会救人济世,而是各种各样催人发倩的药物。
没想到第一次见到攻四用药,居然是这在寒凉的雨天,双生子兄弟大声密谋着残害亲生父亲的计划。
池昭不安地看了一眼宋惊秋,攻们各有各的阴鸷偏执病娇阴郁,他很害怕作为恶毒反派的自己在被迫听到他们的计划后遭到灭口。
“为什么突然想起来杀他?”宋惊秋将毒药塞给弟弟后,又拿起来筷子。
大概主角们都有这样一种能力,哪怕没有人刻意教导过礼仪,仍然有一种天然的矜贵。宋惊秋用餐速度很快,却并不粗鲁难堪。
宋惊春隐晦地瞧着外面绵绵不绝的雨天,微冷的声音几乎要融在了雨水中:“大概是恶心透了行事作风。”
亲兄弟两个人之间并没有很多话要讲,血脉的牵连让他们心意相通,无需多言,只一个眼神,便能够明白彼此之间的思绪。
池昭作为置身度外的人,更不可能跟他们扯上段言片语。
宋惊春、宋惊秋都不是多话的人,宋惊秋用餐时,宋惊春负手看向檐下不知何时能停的雨,直到宋惊秋将送来的餐食用得干干净净。
“兄长,你且再忍忍。”宋惊春道,“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宋惊秋收拾好食盒,轻轻盖上食盒的盖子,池昭还没有完全代入自己是小太监的身份,被宋惊秋的眼神看着,他皱了皱眉,才走上来拿着食盒。
“力气这么小,拿得动吗?”宋惊秋的目光停在池昭,莹白的、没有丝毫茧子的掌心,嫩得像是削尖的葱白,宫中那些自诩金贵的娘娘公主们有他的手这么金贵吗?
池昭挺想告诉他,他曾经在贵族学院当大哥大,一拳一个大汉,帅得要死。
哪怕过去这么久,看到他的每个人依旧习惯性地以貌取人。
池昭面上没什么表情,“拿得动。”
伶仃细瘦的手腕看上去没有什么说服力,只见少年下一句就是:“春儿弄你的时候,是不是手臂撑着床榻都使不上力气。”
池昭:“……”
果然攻四就是攻四,张口闭口都带着点擦边在身上。
他和身娇体弱没有任何关系,能把他们脑壳干碎。宋惊春迟迟没有言语,却在宋惊秋说出那样的话后,主动拎起来本该池昭来做的伙计。
“走了。”
拓印着黑白山水的油纸伞烟雨朦胧,宋惊春提着食盒,撑着油纸伞站在雨幕之中,池昭没有犹豫,三两步钻进油纸伞下,甚至由于对这个世界有所不满,故意占据了伞下大片的距离,让宋惊春一只手臂裸在雨中。
雨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天,终于有了放晴的迹象。
带着明黄色圣旨的太监白眉白须,生得一脸尖酸刻薄相,尖着嗓子念完圣旨,“接旨吧。”
“接你……”
池昭家风很严格,稍微说点脏话都会被家中长辈列入处罚名单,他很少说直白简单的脏话,哪怕在贵族学院扮演不良少年大哥大的时候,也说得很少。眼前的太监无论是声音还是神情,都让池昭感觉到不适,细长的眉毛微微颦着,想打一架,按着老太监干枯橘子皮一样的脸怼进泥泞潮湿的泥土里。
他更惊讶的是皇帝居然真的不挑,哪怕他对外的身份是阉人,也要大张旗鼓的发一道圣旨,封他为妃。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很炸裂。
男妃男后难道是什么不得了的嘉奖吗?池昭几乎要气笑了,对系统挑选的这个世界,不由得产生一丝厌恶。
他起初认为,太监的身份就是自己的保护色,因此就没有对皇帝产生那么大的戒备。不曾想身娇体弱不是真的身娇体弱,也没有美到所有人神魂颠倒。
宋惊春也留意到了外面的动静,从床榻上起身,原本得意洋洋的老太监在看到宋惊春后瞬间变了脸色。
“何事?”话却是对着池昭问的。
除开皇帝之外,谁人不知宋惊春地位尊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甚至可以说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帝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指不定哪一日就驾鹤西去,而宋惊春是国师钦点的福泽深厚,他巴结讨好还来不及呢。
老太监硬生生挤出来一个谄媚的笑容:“殿下,奴才是来宣旨。”
心里却惴惴不安。
池昭那张脸实在太过出众,他在伺候过先皇,现在又照顾皇帝,毫不客气地说,见惯了各式各样的美人,但池昭这样的,是实打实的打尖,简直像话本子鬼怪小说中所描述的艳鬼,从颠簸春樱的水中而出,汲取人的精血,指不定早就跟了七皇子,现在又看七皇子护他,跟护眼珠子似的,料想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
宋惊春的神色实在难以揣摩,都说帝王喜怒不形于色,他反而觉得这个才十六岁的少年,捉摸不透。乌泱泱的眼眸由于瞳仁占据了接近眼睛三分之二,而显得有些诡谲纯粹,老太监情不自禁后退两步,心中早就生出来怯意。
伴君如伴虎,皇帝的心思好歹还能揣测一番,宋惊春他完全摸不透。
后背洇湿了一大片,额头鼻尖都是汗珠。
宋惊春道:“父皇老糊涂了,把这圣旨拿回去。”
得到了肯定的指令,老太监如释重负,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哪里还敢存其他的心思,逃也似的,飞快溜走。
被这么平白无故恶心的一通,池昭怏怏不乐,明知道不是宋惊春引起来的问题还是难免会有些迁怒。
“别怕,他活不了多久。”像是安抚似的,宋惊春安抚幼童似的,轻轻拍打着池昭的后背。
池昭忽然问道:“你会当皇帝吗?”
“会的。”
宋惊春手上的动作一顿。
宋惊春当皇帝,不算太坏的结果。池昭垂下眼,哪怕是再蠢笨的人经过两三次重蹈覆辙的经历,总能够总结出来规律,未来的经历应该依旧会,同道殊途。
糜烂的香气混杂着难以言喻的气息。
四处乱丢的衣物昭示着激烈的战况,垂着脑袋的宫女们耳边满是暧昧的声响。
“药、药呢?”
还算健硕的身体隐约能够看到些许肌肉线条,察觉到自己的确年龄上来后,力不从心,不免迁怒其他人。
柔软如同水蛇的白腻手臂缠绕在他的脖子上,柔声细语轻而易举化解他升上来的躁郁,“药在这里,陛下。”
女人娇媚地掩唇一笑,眉梢眼尾皆是说不清的风情,正是皇帝近来最宠爱的妃子。
暗红色的药丸跟平日经常服用的那种药丸无二,他的疑心很重,可在这时候,顾不得怀疑那么多,直接一口吞下去药丸,顺手拉下来浅黄色的纱帐。
得到皇帝死讯是在几日之后,据说是死在了某位妃嫔的肚皮上。
皇族的丧事总是繁琐而复杂,所有人都需要穿着一身白,漫长而乏味。
池昭当然没有资格围观皇帝的葬礼,系统狗腿地为池昭无死角直播皇帝的丧事。
他的视线从攻一、攻三、主角受、攻四身上一一扫过,唯独少掉了丞相身影。他又仔细找了找,还是没有发现。
时间线完全错乱,剧情一塌糊涂,池昭决定下个世界系统上传来的资料,他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
标榜着娇软小皇帝+四个攻+身心双洁的标签,实际上除了身心双洁外一个字都能信。
宋惊春现在的态度是在模棱两可,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开始蝴蝶效应,楚兰京不会对身为皇子的宋惊春一见钟情,那么权力的争夺呢?
小宫女走进门就看到池昭在出神,她不太敢直接跟他对视,微微垂着脑袋,声音细细小小:“殿下,殿下让您换上麻衣,奴婢、奴婢带着你去。”
皇族的丧事直观来看更加壮观,对死人的情绪从孟云令死在眼前之后,就很淡了,见过更加炼狱的场景,看着这些哭得满脸是泪的景象,池昭反而有些想笑。
金丝楠木的棺材上雕龙画风,看着倒是有几分气势。
穿过跪趴的众人,池昭一步步来到宋惊春面前,他披麻戴孝,面上几乎看不出来任何哭过的痕迹。
他撇眼,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楚兰京、江墨、宋惊秋,而其他的皇子公主情真意切地痛哭流涕。
池昭蜷着手指,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让自己来到这种场合。
宋惊春面带浅笑,骨节明晰的手指敲了敲闷重的棺材,他声音轻快而欢喜:“父皇啊父皇,你不是想要封妃吗?”
“儿臣将他带过来了。”
他的手半胁迫地掐着池昭雪白的下巴尖,逼着池昭站在棺材面前。
“可惜不能让您如愿了。”少年无声息地嘲弄,拨开池昭的衣裳。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9-04 23:37:24~2023-09-05 23:53: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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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再世权臣5
莹润雪白的大半个肩膀顿时暴露在空气中,宋惊春保留了几分力气,松松垮垮的。
坦诚而言,比起大庭广众下狎昵的动作,池昭现在更多的是满头雾水,盛夏燥热,偏偏礼仪繁琐的朝代连衣服都是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又没有修真界四季恒温的手段。
池昭隐晦地感觉凉快。
更何况可能是为了防腐似的,靠近棺材,扑簌簌的凉气吹在池昭身上。
宋惊春现在看上去好像并不好,长指紧紧扣着池昭的下巴,那种目光很难形容……像是冷酷又轻佻的,寸寸审视,让人毫不怀疑下一秒就会被吞骨入腹。
宋惊春已经足够白了,但在在池昭肤色的衬托下,仍旧有些许的肤色差,紧绷的指骨青筋毕露,看上去快要将这颗完美的下巴尖攥碎了。
足够的寂静,以至于不紧不慢的声音可以清晰地传入跪在地面上的群臣耳中,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会是一位合格的皇子会做出来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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