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任何一句与爱有关的话甚至都还没能说出口,就已经收获了对方的一句抱歉。
秦修璟望着林风裁离开的背影,哼出一声冷嘲的笑,是在笑自己的可怜可悲。
因着刚才那一吻,车子开动后的一路上,林风裁都不知道要和梁灼说什么好。
他已不是第一次被他亲吻。
而梁灼也只说了一句话:“姓秦的喜欢你。”
林风擦想了想,回到:“我刚知道。”
下了车,林风裁本以为要和梁灼一起去何幼薇的院子里,梁灼却道:“林老师,先和我来。”
林风裁不解,但是跟着他。
梁灼一路上依然一言不发,教林风裁捉摸不透。
推开院门,撞上一个刚刚剪完花草,正要往外走的女佣,梁灼看也不看她一眼,走向卧室方向。
进了卧室,林风裁看他关上房门,再也不能忍受,道:“梁灼,你到底......”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梁灼忽然将他向后一推,林风裁的身子贴上了墙面,下一秒,梁灼以强势而霸道的姿态,整个人向他贴了上来,吻住了他的唇。
林风裁的眼睛睁大,脑海中真正的一片空白。
双唇相贴,林风裁柔软的唇被梁灼肆意碾着,终于不满足于只在外围打转,舌尖一探,梁灼的舌头已整个侵入了林风裁的口腔,纠缠上了他的那团柔软,轻.揉.慢捻,只让林风裁的舌头毫无招架的任他蹂_躏。
刚开始的一点防御早已不在,林风裁在震惊过后,微张着唇,任他索求。
这个吻实在太漫长了,林风裁连灵魂都软绵了下去。
终于结束了,梁灼扣着他的腰,在他耳边轻~喘低喃:“林老师,我实在等不下去了,永远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林风裁有些气弱的将头抵在他的肩头,晕头转向的想:梁灼这是在表白吗?
周身热腾腾的,一只手顺着他的腰~线下滑,摸上了他裤-子的拉链。
林风裁没有阻止。
梁灼含住他的耳垂,“宝贝儿,你还没有答应我。”
听到林风裁的一声“嗯”。
梁灼进来的那一刻,林风裁心里突然一空,失神的想,他已经完全接纳了他吗?
没有对他的怀疑,没有对这个荒诞世界的不安。
他不知道。唯有轻轻搂住梁灼的肩膀。
在床、上被折、腾到神思恍惚的时候,林风裁忽然对梁灼道:“我们还没有和你妈妈做熏肠。”
“明天,”梁灼吻他,“我在车上的时候就已经告诉她了,我们会改天去。”
【作者有话说】
嘿嘿嘿嘿嘿
梁灼从床上醒来的时候旁边已经空了,伸手一探,是凉的。
喜悦随着手的温度冷却下来,他翻身下床,套了条裤子,走出卧室,没有看见林风裁的身影。
梁灼的脸彻底冷了,回卧室拿了一件外套,随便一裹,出门找人。
隔壁就是林风裁的院子,院门虚掩着,他毫不客气的推门而入,目光在院中搜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喂鱼的林风裁。
椅子上放着一个软垫,肩上披着他曾经让管家给他披过的黑色夹克。
梁灼面容有所松动,林风裁应该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但是没有回过头,他便也不作声,默然走到了他的身畔,抬起他的下巴,吻了吻他的唇,一切做的无比自然。
林风裁轻轻推了他一把,“鱼都被你吓跑了。”
这院子里的鱼明明不怕人,却唯独怕梁灼。
其后,两人一起吃了早饭,林风裁全程没有提昨晚的事,梁灼耐不住了,“一醒来就跑去喂鱼,林老师精力真好。”
林风裁放下粥,稀松平常的语气:“我自己抹了药。”
明明是承受的一方,却不但比他早醒,有精力去喂鱼,还自己给自己上药。
梁灼挑起眉,对着林风裁的脸细细打量,林风裁轻吹着勺中的粥,慢慢吞咽。
梁灼道:“下次这种事让我来。”
他指抹药的事。
林风裁瞥了他一眼,道:“如果你不那么急切凶狠,我何须多此一举?”
好,又进化出了说古文的能力。
不过好歹多了点埋怨的情绪,让梁灼稍稍放心。
短短一个早晨,梁灼无不留意着林风裁的一举一动,但是林风裁该干什么干什么,丝毫没有被昨晚的事影响般,无论做什么都是滴水不漏。
梁灼觉得这很不正常,至少林风裁连点害羞的意思都没有,之前他吻他的手,他耳尖还会红呢。
昨晚的事难道不是两厢情愿?林风裁的那个“嗯”是他的幻听?
他仔细琢磨着,头顶不知不觉就罩了团乌云,导致下午在办公室的时候,全程臭脸,每个进来的人都战战兢兢。
对此,最感到不解的是高修,中午去接梁灼的时候,他也遇见了林风裁,林风裁穿着一件外罩毛衣外套的衬衫,尽管衬衫的扣子都系着,他还是轻易瞥到了那位于脖侧的痕迹。
即刻了然昨晚发生的事。
不过,梁灼下午的反应,不像是春风一度后的样子。
看来两人床-事不合。
晚上,梁灼回到家里,星宿已满天,八点是过了的。
他没有回自己的院子,直接去了何幼薇那里。
林风裁正在和何幼薇制作熏肠。
管家在旁边帮忙,最先看到了他,梁灼示意他不要开口,管家即将出口的招呼声好险停在嘴边。
林风裁正站在一旁削松枝,梁灼来至他的身后,环住他的腰。
管家惊讶,何幼薇侧目。
何幼薇想象力超群:“做什么,你,要抱小林去摘果子吗?”
梁灼的嘴唇轻轻擦过林风裁的后颈,把头转向何幼薇,道:“一下午没见,我想他了。”
又宣告:“我们是恋人。”
“哦,”何幼薇道,“恋人啊,我知道的。”她对着面前的火苗发起了呆。
梁灼的话一字不落的落进了林风裁的耳朵里,林风裁轻声道:“先松手。”
梁灼却不松手,还要问林风裁“我说的对不对?”
一定要得到林风裁的答案。
林风裁敛下眼皮,嘴里道:“恋人。”
不知在想什么,良久,“是。”
竟然停顿一下才说话,梁灼不甚满意,把手放下来,林风裁转过身,身上围着一条青色的布围裙,手里还握着削松枝的刀,打量他一下,道:“吃了吗?”
梁灼道:“没有,等着吃你们的熏肠。”
林风裁招呼管家带梁灼去屋子里喝粥吃熏肠。
梁灼赖着不走:“亲我一下,我就进去。”
林风裁不愿,推他,“你妈妈还在呢。”
梁灼正要说话,忽然,坐在矮凳上的何幼薇尖叫了一声,林风裁和梁灼一起低头看去,何幼薇正在无措的捧着自己的手指,一脸惊恐。
刚才她跑神了,导致手指被炉火烫伤。
梁灼捏起她受伤的手,目光在院子中快速逡巡一圈,分秒必争的拉她去水缸边,先用冷水给她的手指降温,手指一伸进缸里,小浮萍翻了翻,吓退了周围的小鱼,但是何幼薇明显比刚才好受了一些,脸上的表情没那么扭曲了。
管家给拿来药,林风裁搬来一把椅子,让何幼薇坐在上面,梁灼将何幼薇的手擦干,一条腿跪在地上,给她的手指上药。
何幼薇全程看着他的侧脸。
他正涂的认真,忽然,一只手抚上他的头,温柔的摸了摸,起初一下略带试探,见对方没有反抗,便放下心来摸,像在对待一只大狼犬。
梁灼浑身一震,有点僵硬的抬起头,何幼薇的目光温柔如水,像流泻在地上的月光,“谢谢你呀。”
“没事。”
梁灼低下头,继续为何幼薇涂药。
遥远的记忆里,坐在椅子上的是一个小男孩,母亲为男孩受伤的腿涂药,男孩藕节一样的小腿晃了晃,“谢谢妈妈。”
上完药的手无法继续制作熏肠,林风裁说他来和梁灼制作就好,让何幼薇在一旁看。
何幼薇同意了。
林风裁对梁灼温声道:“你先去吃饭。”
等梁灼快速解决完晚餐出来,便和林风裁一起做起了熏肠,他很少下厨,显然也缺乏这方面的能力,林风裁几乎手把手的教他。
梁灼很享受这一刻。
“这样拿夹子。”林风裁把他的手腕翻转过来,看着火炉里橙色的火焰,在他耳边低语:“她幸好没有伤的太重。”
梁灼隔了几秒钟才道:“谢谢你,林老师。”
或许是在谢他为他提供了这样一个和母亲相处的机会?
梁灼的感恩可并不好得到,林风裁勾唇笑了。
梁灼侧过脸去看他,火光映在他的脸上,让他嘴角的弧度显得温暖又柔情。
耳边是噼啪噼啪松木烧着的声音,鼻尖一丝似有若无松木的清气,中和了熏肠混沌的肉味。
再往后是坐在椅子上的何幼薇,她饶有兴趣的视线始终罩在火炉前两人的身上。
辽阔星空下,这一方院落里由爱人和母亲组成的安稳和恬静,给予梁灼一种奇妙的感觉。
像是极度困倦,即将入睡前一秒软绵绵的惬意。
这一切都是林风裁带给他的。
从昨天到现在,他一边患得患失,一边忍不住向林风裁贴去,恨不得一双眼睛永远放在他的身上。
林风裁对昨天之事的平淡让他难以释怀。他总感觉林风裁没有完全把自己交付给他。
可是此刻,他就站在他的身边,他突然觉得,也很足够。
无论他愿不愿意把心交给他,只要他永远留在他身边,就好。
晚上,从何幼薇处出来,距两人的院子不到十步,梁灼忽然站住,林风裁疑惑望他。
梁灼笑容抵达眼底,但是带着谐谑:“林老师要对我负责啊。”
林风裁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
梁灼笑着看他,又看一眼自己的院门,暗示着。
原来是说这件事。
林风裁什么话也没说,先他一步踏进他的院门。
梁灼盯着他的背影瞧着,真的有些看不懂他。
为什么他会这么平静?
刚才在何幼薇处积攒的那点岁月静好都被他捏碎了,他心思狭隘,早已爱林风裁到恨不得侵占他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
只是人在身边怎么能满足他?他要林风裁毫无保留的爱他,他要他的整颗心。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半夜,林风裁被一阵窒闷弄醒,醒来才发觉,原来梁灼紧紧搂着他,半了身子都压在他身上,腿、胳膊以包围圈的形式锁住了他。
这样睡很不舒服,他推醒梁灼。
梁灼朦胧中有所收敛,给他松了绑,林风裁安然睡去,第二天醒来,却发现自己又紧贴在他的怀里,半个身子不得自由。
林风裁头疼了起来。
以后要怎么睡?
【作者有话说】
没有安全感的镯。
镯子以后会得到林老师全部的爱的~
心软归心软,他也要睡觉的。
梁灼还没有醒,林风裁用尚能活动的那只手拿过手机看了一眼,不到七点钟,时间还早。
他本要推醒梁灼,想了想还是不大忍心,作罢,忍着胸口的压力又闭上眼睛,没有睡着,完全是在陪梁灼躺着。
不知过了多久,梁灼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来寻他的额头,很爱怜的吻了一下,林风裁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
梁灼胳膊撑着头,手指捻着他的嘴唇,“林老师,昨晚睡的好吗?”
林风裁什么话也没说,嘴巴向前探,含-住了他的手指,用力咬了一下。
梁灼的表情从享受到扭曲,林风裁用牙齿把他的手指-顶出去,道:“被你压了一夜,怎么能睡好?”
梁灼看出了他的不高兴,道歉道的很快:“宝贝儿,我错了,我压到你哪里了?给你揉揉。”
“不用。”林风裁弄开他的手,翻身下床,向洗漱间走去,梁灼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情却很愉快,虽然刚一醒来又是被咬又是被指责,可是他难得看到了林风裁生气的模样,这气又为他而生,他心情自然是愉快的。
得寸进尺者就是这样的,因为林风裁好脾气的没有换床另睡,没有在梁灼压到他身上的时候把他掀到地上去,导致梁灼第二晚,第三晚依然延续第一晚的睡眠姿态:将人紧紧锁在怀里,半个身子压上去,腿要夹着林风裁的腿。
第三天晚上,当林风裁再一次半夜醒来,终于决定和梁灼好好谈谈这个问题:同床是可以的,但是他需要一个舒服的睡眠环境。
转过头望去,不同于他此刻的情形,梁灼正半梦半醒,含含糊糊的喊他的名字,又是宝贝儿、又是林老师的。
林风裁没有睡好,情绪没平时收敛的好,冷着脸要彻底摇醒他,却被梁灼大力抱在怀里,嗡声喃喃:“谢谢你林老师,我很久没睡的这么好了。”
林风裁想到今早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看到的安眠药,还是心软了,但是,心软归心软,他也要睡觉的。
就收起情绪,放柔了声音,把梁灼一点点叫醒,梁灼睁着眼看他,他道:“......抱着我睡可以,但是不要这么紧,也不要半个身-子都-压-上来,我睡不好。”
他其实有些不理解,在未和梁灼确认关系前,他也曾和梁灼同-床过,但他在床-上很规矩,没有像现在这样的。
梁灼看到了林风裁眼下的乌青,轻轻吻-了-吻,有些小心的退远一些,一只腿依然放在林风裁的腿上,胳膊一条放在在林风裁的脖颈下,另一条放在林风裁的小-腹处。
“嗯,睡吧。”林风裁道。
两人却都失眠了。
林风裁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心里忽然意识到:梁灼是不是对他没有安全感。
他那么张扬肆意,随时掌控一切的样子,也会对他没有安全感吗?
轻叹了口气,也不能全怪梁灼。
虽然两人确认了关系,林风裁却依然处在一种失真的感觉里,很奇怪的是,原本他对这个世界慢慢产生的一点实感,仿佛随着和梁灼关系的确定,又一点点消散了。
无论穿书前后,梁灼都是少数给他如此真实的爱意的人,他越能感受到梁灼对他情感的真实,就越畏惧这世界的不真,原本,这个世界的真实与否对他并不重要,他深知庄周梦蝶的故事:是庄周梦到蝴蝶还是蝴蝶梦到庄周?
虽然他从现实世界穿进了虚拟小说的世界,可焉知他原来的世界为假,这个世界才是真呢?
林风裁从小就是孤身一人,无论在真实的世界还是虚假的世界,他都是没有归属的羁旅客,所以,他不在乎这个世界的真假。
然而,乍然得知梁灼对他的爱意,他突然在乎起了这一点:希望这个世界是真的。
只有这个世界是真的,梁灼对他的爱才能有所承载,只有这个世界是真的,才能证明他才不是在一场梦里生活。梦醒以后,梁灼也不在了。
他是穿书者,是羁旅客,他可以永远留下来,永远留在梁灼的身边吗?
还有林嘉川......
两人白天才通过话,林嘉川虽然身在异地,却几乎日日给他发消息,有什么趣事也会语音分享给他,每句话的开头都是“哥哥”。
如果他知道,自己是他半道上的哥哥,他还会这样充满爱意的喊他哥哥吗?
弟弟、爱人,都是林风裁从来没想过的存在,现在却全都拥有了,他有时候会觉得不可思议。
他怕梦醒。
因为怕失去,便对开始都多了份戒心,可梁灼却从来都是全心全意对他的。
淡淡的愧疚溢满心间,林风裁侧身,在梁灼的唇上吻了一下,虽然很快就离开了,但是,梁灼却立刻睁眼。
林风裁竟然主动吻他了,他怎么可能罢休?心鼓噪着,狂喜着,扶着林风裁的脸深深-吻-下去,林风裁的、唇、软的厉害,绵--长的一吻下去,两人都-意-动了,“宝贝儿......”
林风裁轻声道:“今-晚-还-不-行。”
“怪我伤了你。”
林风裁简直主动的让梁灼意外,他竟然把手伸过来......
梁灼勾唇一笑,按住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乖,你不用光顾我,我有办法。”
......
第二天,两人差不多同时醒来,梁灼的心情非常愉快,还陪着林风裁一起给池子里的鱼喂了食。
梁灼离开后,林风裁也开车出门,车是从梁灼的车库里挑的,他开着去了和何导约定的地点,何导已经提前告诉了他,秦修璟不打算演他们的这部电影了,他两得再看看其他人。
林风裁听到这个消息后,清楚知道秦修璟弃演的原因,心中有对秦修璟的歉疚,可是,他也清楚,这种事委婉不了,必须当断则断。
林风裁抵达了一处酒店大厦,进去以后,和何导一起面试来试镜的演员,一上午过去了,中午简单吃过饭,正要继续的时候,有个工作人员进来告诉他,说是有人找他。
林风裁出去一看,是久未见过面的夏母。
林风裁见过夏母几次,印象里,她是一位雍容宽和的豪门太太,从穿着到谈吐,都很从容、有礼。
可是,此刻,夏母不仅全身素色,未着珠宝,未着妆彩,就连神情也是慌乱无助的,哪里还有半分豪门太太的飘逸气度。
林风裁收起观察,出声道:“伯母,您有什么事吗?”
“风裁,”她说话时竟然有些颤抖,眼睛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晶莹莹的,像是要哭。
林风裁忙道:“伯母,您慢慢说。”
夏母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终于开口:“风裁,小晗他已经失踪一个月了!”
原来是为儿子失踪着急,不过夏晗......林风裁突然想到梁灼曾经给他讲过,他给夏晗一些教训的事......
“风裁,我听说,把小晗带走的人是梁灼......”
夏母已经有些站不稳了,林风裁忙扶住他,但是没有立刻开口,见状,夏母道:“风裁,从你住院时候,我就看出来你和梁总的关系非同一般,小晗一定是做错了什么事惹他生气了,请你看在......小川和他是兄弟的面子上,帮着他给梁灼说说情吧。”
夏母本不愿提林嘉川,原本她就对这个遗失过的儿子充满愧疚,现在却还要用他的名头帮助另一个儿子,实在很不应该,可是夏晗和林嘉川,手心手背都是她的肉,她哪边都不愿意割舍。
林风裁尽量用足够柔和的声音安抚她,道:“伯母,我去问问他,您别着急。”
晚上,梁灼工作到很晚才回来,林风裁原本守着一盏灯等他,最终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第二天,梁灼比他先醒来,早早就去上班了。
林风裁没能和梁灼找到机会提这件事,等按照惯例喂完鱼,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梁灼的安保陈松的电话。
自从上次在X国遭遇了拍卖会的事,林风裁已经认识了梁灼的几个安保,其中,陈松给他的印象最深刻,他知道他是梁灼除高修以外最信任的人,回国前,林风裁特意存了他的手机号码。
电话那边喊了一声“林先生”。
林风裁道:“陈松,我想知道夏晗现在怎么样了?”
过了大概三秒钟,陈松才道:“抱歉林先生,这件事我需要请示一下梁先生。”
挂了电话,林风裁等候陈松的回音,没想到电话很快就打来了,陈松道:“林先生,我刚才问过梁先生了,可以把夏晗的消息告诉你。”
林风裁道:“你说。”
陈松道:“他在梁先生的另一处宅邸......噢”怕林风裁误会,陈松补充道:“梁先生在惩罚他,他过的并不自在。”
原来是囚--禁。
林风裁了然。
然后,他道:“我想去看看他。”
陈松早已料到林风裁会提出这个请求,因此在刚才向梁灼请示的时候,顺便问过梁灼,如果林风裁提出要去看望夏晗,他要怎么做。
对此,梁灼的答案是:“随他,但是要保证他的安全。”
当时陈松听到梁灼的末一句,心想他家老板也太宝贝眼前的人了,以夏晗如今的处境,他能对谁施害?
【作者有话说】
被锁成就达成......
实在太抱歉了宝贝们,这么晚才更,但是我有正当理由!最近因为临近结局,比较卡文,今天特意重新整理了一下大纲,终于捋顺了,相信之后会好很多啦~
对啦,原书哥哥的事不用担心,后面会有解释的哦。
那夏晗所依恃的资本到底是什么?
陈松开车带林风裁到了城郊一个十分偏僻的地方,这里的基础设施看上去也比较落后,如果不是提前知道陈松要带他去的地方是梁灼的宅邸,他是怎么也无法相信梁灼会在这种地方有房子。
车停在大门口,陈松打了一个电话,院门自动打开了,林风裁透过车窗看向窗外的院落,不少建筑都是铁灰色的,有棱有角,显得尖锐,绿植很少,唯有的一些也比外面的先落了叶,捎带着零星几片叶子,孤零零的矗立在院落中。
不知是因为深秋的原因,还是院子本身素简使然,林风裁莫名觉到一种肃杀的气息。
他仿佛不慎探及了梁灼的另一面。
不过,他从来都知道,梁灼的手段并不单纯。
关夏晗的屋子竟然不在地上,而在地下。
林风裁跟在陈松的后面,踏着一级一级的台阶向地下室深入,心中对梁灼另一面的陌生感更强烈一些了,他问陈松:“这间屋子里经常关人吗?”
壁灯的光线很微弱,将两人的影子投在一旁墙壁上,高大而飘忽。
陈松并没有回头,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林先生,这个世界的规则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单纯,有时候,动用一些非常手段是必须的。”
林风裁沉吟。
陈松的声音带一点轻松的笑意:“林先生放心,梁先生是有底线的,所有人进来这里都是有原因的...没有人在这里失去过生命。”
转眼已经到了地下室,里面的空气很潮湿,有股淡淡的腥气味道。
陈松站在一扇门前,敲了敲,有人从里面帮他把门打开,按照梁灼的那句“保证他的安全”,陈松还是尽职尽责的先进去看了一眼,没多久就重新出现在门口,让林风裁可以进来了,林风裁说了声谢谢。
他一进去,就对上了来自夏晗的视线——他从听到林风裁的那句“谢谢”开始,就知道了门口的人是谁。
尽管心中已有了预料,夏晗的模样仍然令林风裁暗暗吃惊。
和那次拍卖会上见面相比,夏晗已经变了很多:原本就尖削的下巴更尖了,脸小了整整一圈,显得眼睛非常大。皮肤也很白,是那种不被阳光照射的不健康的白色,眼睛直勾勾看着人的时候,显得有些恐怖。
两人未开口,一阵链条窸窣的声音响起,夏晗从床上爬起来,站在地上。
林风裁这才注意到,夏晗的脚踝上拴着一根粗-大的铁链,链子的另一端连着他身下的铁床,他下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踢了踢脚旁的链子,然后,对着林风裁冷笑一声,声音极其阴寒。
“我说为什么一大早的往我脚上拴铁链子,原来是你要来啊,呵呵,怎么?如今我这幅样子,他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林风裁没有说话。
夏晗望着他,目光极为平静,语声轻飘飘的,“我倒真想杀了你。”
林风裁也很平静的陈述:“你杀过我,没有成功。”
夏晗望着他,却像是在看别的什么东西,也许是在回忆那日的情景“是啊,没有成功,他竟然会冲过来护你。”
“其实我当时看到他过来了,但是我从来没想过他会不顾一切的冲到你背后,所以我才推了你。”
林风裁的脸色沉了下来:“你差点害死他。”
夏晗笑了,笑容敛去,神情逐渐变得刻毒,语声也充满了嫉妒:“差点害死他的人是你!他是为了给你挡抢才中弹的!”
夏晗的话戳中了林风裁的痛处,梁灼那个取出子弹的地方,所存在的疤痕应该很难去除了,昨晚,林风裁还曾亲眼看到过,他只有不停亲吻那个地方,也曾设想过,如果自己不去取那枚紫玫瑰,梁灼是不是也就不会受伤了。
林风裁没有立即回应他,夏晗得意了起来,恢复了轻飘飘的态度和语气:“林风裁,你就是梁灼的灾星,你想想梁灼都为你住过几次院了。”
说完,他坐在了床边,锁链响动,一脸挑衅的望着林风裁。
锁链声让林风裁回过神,林风裁尽管也为梁灼的受伤而感到亏欠,可是,他心里非常清楚,拍卖会梁灼受伤,首先起于夏晗的恶意,如今他将所有责任都推向自己,更是居心不良。
林风裁淡淡开口:“是你母亲来求我,拜托我向梁灼给你说情,我今天之所以站在这里,只是为了帮夏伯母确认一下你的情况。”
听到“向梁灼给你说情”一句,夏晗的脑子猛然一炸,怒意集结着妒忌翻涌:“林风裁,你不要太得意,你根本不可能永远留在梁灼身边的!”
“能一直陪着梁灼的人只有我!”
夏晗已经有点癫狂:“曾经是,现在也是,永远都是,梁灼爱的人一定是我,他只是暂时被你这个突然出现的人迷惑了。”
夏晗越说越激动,从床上站起来,直直向林风裁走去,一旁的陈松见状,拉住林风裁的胳膊往后退了两步。
然而实际上,夏晗脚上的链子很短,就算林风裁站在原地不动,他也无法靠近林风裁。
林风裁透过眼镜的镜片向夏晗望去,清晰的看到了他额角暴起的青筋,可见他此刻的情绪是何等激动,他静等他平复下去,道:“夏晗,什么事都讲究你情我愿,你一直这样下去,最终会自食恶果的。”
夏晗最讨厌的就是林风裁的这种沉静,仿佛什么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克制着心中无法抹去的激烈情绪,眼睛如夜枭般死盯着林风裁:“林风裁,谁自食恶果还不一定呢,我们等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