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身受他哥后和反派HE了—— by玉露酒
玉露酒  发于:2023年1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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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梁灼来说竟然是个人形安眠药。
林风裁摇摇头,觉得好笑,不过,失眠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如果他真的能帮助梁灼睡着、睡好,也是好事一桩。
梁灼的车子离开,终于只剩下林风裁和林嘉川二人,林风裁有一箩筐话要问他,然而只需对视一眼,兄弟两就心意相通了。
林嘉川推着林风裁进了电梯,道:“回去慢慢和你交代。”
病房里的灯已经亮了,两人进去的时候,有个护士在里面,微笑着和兄弟两打招呼。
护士离开,桌面上留下被装的满满当当的食盒,这一切应该都是梁灼提前安排好的,事先也没有刻意提出,令人惊喜。
两人拆开餐盒吃饭,林嘉川开始和哥哥讲自己和陆明濂的事。
他从两周前回国那天讲起,因为那天,陆明濂特意来机场接他。然后说到了夏晗病房里发生的事,及至今天公园。
最后总结道:“哥,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和他有什么结果,他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来找我了。”
听他讲完,林风裁心中的许多疑惑终于迎刃而解。
原来前些天林嘉川偶尔的走神或者情绪低落,是因为见到了陆明濂在夏晗病房里的一幕。
刚才林嘉川在讲这件事的时候,态度十分客观,没有表现出丝毫对夏晗的嫉妒或者憎恨。
林风裁看过原书,他知道,如果这个情景发生在原书里,林嘉川的嫉妒心一定会被轻而易举的勾起,夏晗也会成为他的眼中钉。
然而林嘉川刚才说到这件事的时候,只道:“我好像因此想清楚了很多事。”
“哥,你在想什么?”林嘉川看林风裁久久不说话,不禁出声问了一句。
陆明濂的事也是他长期以来的心病,如今,他选择了这样的解决方式,很希望得到哥哥的支持和理解。
林风裁回过神,对林嘉川露出一个笑脸,十分欣慰:“我在想,你真是长大了。”
林嘉川得到这样直白的夸赞,更为自己今天的举动感到骄傲了,笑得很开心。
林风裁顺势道:“人类的情感因为有人性做基底,是最复杂难解的存在了,所以人们容易陷入情感的迷惘,再理智的人也会变得不理智,今天,你能主动从里面走出来,拨云见日,看清自己的真实想法,很难得。”
林嘉川睁大眼睛,好好反应了一下哥哥这写作文般的措辞,最后总结出五个字:他在赞美我。
好吧,哥哥是文化人,为了夸他,还扯出人性呀,迷惘呀,这么多文绉绉的词。
林嘉川有点飘飘然了,不过受哥哥一贯谦虚性格的影响,他忙把翘起来的尾巴垂在地上,又补充了点自己做选择时候的纠结以示谦虚:
“其实我有时候也觉得很奇怪,明明我觉得我对陆明濂没有心动的感觉了,我应该是不喜欢他的,可是,每当我这个想法特别强烈的时候,脑海里就会突然飘出来一个声音,提醒我应该是喜欢他的,搞得我做了好长时间的思想斗争......”
“今天在见到他之前,我都是斗争的状态,但是,等我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那个强烈的声音突然就消失了......我很顺利的把剩下的话都说出来啦。”
林风裁认真的听着他的话,抓住其中的重点:“......声音?”
“对。”像是想到什么,林嘉川皱眉,“说起来之前在夏晗房间里的时候也是那样的,其实我知道,陆明濂去看望夏晗,夏晗抱着他哭,其实都有他的自愿在里面,毕竟他暗恋了夏晗很多年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有个声音在不断的提醒我:这一切都是夏晗的错,你应该生气,是他抢走了陆明濂。”
林嘉川越说眉头皱的越深,“那声音奇怪的很,就好像是有人在我耳边不停的说话,我每次都要使劲用意念和他抗争,才能摆脱他......”
说到这里,林嘉川停了一下,“越说越玄了,哈哈,也许只是我心里的某个想法被放大了,单纯的幻听,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别人再我耳边说话呢?哥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林嘉川本来想说“哥你别在意。”话到了嘴边,忽然看到哥哥正一脸严肃的望着自己。
“这个声音一般会在什么时候出现?”林风裁问他。
林嘉川后悔自己说的话太吊诡,吓到了哥哥,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话:“没什么规律......吧,一般就是在我思考我是不是喜欢陆明濂的时候。”
林风裁很难不把这道声音和剧情意志联系起来,林嘉川战胜了这道声音就是战胜了剧情意志。他忽然有些难以抑制的澎湃,突兀的握住了林嘉川的手,“小川,你是在和一种命运做斗争!”
林嘉川困惑。
好家伙,刚才是人性、迷惘,现在直接上升到命运了。
林嘉川忍不住道:“哥,我真的没那么厉害,我只是学会了像你一样分析和反思自己的人生而已。”
天色暗了下来,林风裁起身去开灯,白炽灯带来的明亮冲淡了刚才由两人谈话遗留下来的,略带诡秘的气氛。
林风裁恢复了一些轻松,林嘉川也感到松弛,想到了另一件事。
“哥,梁灼对你还挺好啊。”他是用试探的语气说的这句话,一般情况下,他很少用这种语气和林风裁说话,都是直来直去的。
林风裁点头。
“那你对他......”林嘉川抬起眼看了林风裁一眼,才继续道:“你对他就是普通朋友的态度?”
林风裁微微牵起一点唇,笑意恬然:“不算是。”
不是普通朋友?林嘉川有点惊,难不成他哥对梁灼也有那方面的意思?
林风裁道:“不算普通,要更近一些。”
好吧,林嘉川虚惊一场,原来是更近一些的朋友。
他不禁幸灾乐祸起来,他可看出来了,梁灼对他哥绝对有那方面的意思!
好的,现在问题来了,他要不要点破呢?
林嘉川考虑了一下梁灼成为他嫂子的可能:怎么说呢?梁灼这人,虽然不讨人喜欢,但是,就拿他最近的所作所为看来,他对他哥还是相当上心的。
......不行,还是再考察考察吧,梁灼毕竟是个豪门少爷,身边的莺莺燕燕能少的了吗?他现在对他哥是还不错,可这不错里,一时兴起的内容又包含了多少?
算了,不点破了,让梁灼自求多福吧,他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配的上的。
想到此,林嘉川不再多话。
快到十点的时候,林风裁催促林嘉川快回酒店睡觉,夜太深了,一个人在路上不安全。
“哎”林嘉川叹了口气,“让我再多待一会儿吧,明天下午我就要走了。”
林风裁点点头,开始嘱咐他:“到了国外照顾好自己,有难解决的事,随时联系我。”
尽管知道自己已经长大了,不能什么事都麻烦哥哥,可是听到他这么说,林嘉川还是感到鼻子有点酸。
“哥,我和同学的那个项目已经要开始运作了,......一定能赚到钱!我......我会好好生活,不让你失望。”
灯光下,林风裁的眉眼十分柔和,“不要太辛苦了,身体最重要。”
等快十一点的时候,林嘉川终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林风裁的病房,他刚走到电梯口,电梯门便缓缓打开了,梁灼从里面走了出来。
林嘉川主动和他打了招呼,第二次喊他“梁哥”,这次喊的十分顺利。
梁灼不见热情也不冷淡,向他微点了下头,眼见两人就要擦肩而过,林嘉川鼓起勇气,对他道:“你要是喜欢我哥,你就得对他很好很好才行。”
梁灼的脚步一顿,转过头,看他。
林嘉川任他打量,尽管在单独相处的时候,他还是有点怯他。
梁灼“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刚才的话,然后,无端的问他:“你很怕我?”
林嘉川背着手,右手捏着左手的手指,嘴上说着:“不怕啊。”
梁灼道:“棉花糖好吃吗?”
“还行......”
“嗯,那就别怕我了。”
林嘉川正要嘴硬反驳他,忽听他又补充:“至少别当着你哥的面怕我。”
林嘉川:“......”想当着我哥的面演和睦是吧!你真的很不真诚!
说完这句,梁灼又多看了林嘉川两眼,迈步离开了。
林嘉川返校后,林风裁又在医院住了两天,第二天晚上,梁灼征求他的意见:“林老师,我带你去珑御府吧?那里院子多,你挑个喜欢的房间住,让医生每天来给你做检查就好了。”
林风裁问他:“为什么?这里住的好好的。”
梁灼眼中闪过一道光。这里当然也不错,他可以每晚和林风裁同室而居。不过,此地毕竟是医院,林风裁迟早有离开的一天,倒不如把人骗到家里去,每天看着,好吃好喝招待着,让他乐不思蜀,永远留下才好。
心里的想法当然不好直接说出口,梁灼故作正经道:“这里的住宿环境太糟糕,底下的花园也建的草率,林老师在这种地方养病,不利于身体的恢复。”抬起眼看向林风裁:“倒不如到我家里去,照顾你的人也多一点,吃喝都方便。”
林风裁还在犹豫,他可从未觉得这里的住宿环境糟糕,视线延伸,望到了对面的那张陪床,小而窄,虽然床垫看上去是软和的,但是比起梁灼家里的床,恐怕要差的远了。
再者,林风裁忽然想起了梁灼第一次来他家的时候。
那时,他还住在春田小区,房子老旧,家具破损,梁灼进来以后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沙发有响声,梁灼当时还说了句:“我可没坐过会叫的沙发”。
到底是精贵的少爷身。他能陪着他在这里住这么多天,已属难得,还是顺着他的意吧。
况且......林风裁忆起珑御府的宜人的环境,住在那样的地方,他也能重新投入到剧本的创作中。
林风裁道:“好,得麻烦你了。”
梁灼的眼角溢出笑意:“林老师千万别见外。”
【作者有话说】
宝们抱歉惹,今天只是微微猛orz

早晨,林风裁醒来已近九点。
他自从生病以来,白天的睡眠时间明显拉长,起初是因为药物的作用,后来便成了惯性,整个人过的颇为懒散。
想到马上可以换个地方住,林风裁振了振自己的精神,想把这次的“搬家”作为新的开始,提醒自己尽快恢复到工作状态。
他醒后不久,高修便亲自上门,说是接他去珑御府。
梁灼在珑御府的宅院占地面积不小,依山傍水,风景也很秀丽,林风裁到的时候,管家侯在门口,从高修的手上接过林风裁的行李。
他问管家,“我住在哪里?”
管家笑眯眯道:“林先生,您到了就知道。”
走进大门,一路向西而行,林风裁清楚记得,这条路正是他第一次来时走过的路,果不其然,没多久,他就到了熟悉的地方。
梁灼给他安排的院子就在他自己住房的隔壁,上次来的时候,梁灼住的房间遭了火灾,两人临时找地方休息,用的便是这间房子。
管家道:“林先生,知道您要来,我已经着人把这个院子好好收拾了一番,您瞧瞧,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随时和我提。”
林风裁的脚步踏着院中的青石板,走过一个玻璃花房,里面盛开着各色的花卉,十分漂亮。
林风裁细细观赏,这东西上次来还是没有的。
院子的西南角种满了细竹,开得正茂,掩映着一方小池塘,上面搭着个小拱桥,起装饰作用,没几步就能走完,不过走在上面的时候,可以看到池塘里游弋着的几尾红色锦鲤,锦鲤不怕人,见有人站在桥上,都扑棱着尾巴挤过来,吐着泡泡打招呼。
“我挺满意的。”林风裁回过身,笑着对管家说:“辛苦了。”
管家觉得林风裁脾气温和,好相处,心里松了口气,笑的越发真心了。
傍晚的时候,下起了小雨,林风裁写作一个下午,本要喂喂鱼放松放松,但是鉴于下雨,便搁置了这个想法,走进花房。
花房里面有一个漆成青色的铁艺秋千,上面放着软垫,林风裁坐了上去,身下微晃。
此情此景,天地间撒着细雨,唯有玻璃墙壁为林风裁隔出一个干爽的世界,尽管雨滴打在硬物上劈啪作响,但是他身处其间,只觉静谧。
渐渐就靠着椅背睡了过去。
梁灼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去林风裁所在的院子里看看,一脚踏进院门,本要径直走向主厅,却在不经意间已然看到了坐在花房秋千上的林风裁。
怎么在秋千上睡着了。
梁灼微哂,调转脚步进了花房,进去后轻手轻脚,站在了林风裁的面前。
开始欣赏他的睡态:白洁的面庞温煦清朗,额前飘着几缕碎发,下面的睫羽并不浓密,清浅而可爱的搭在下眼睑上。
睡着的林风裁比平日里还要沉静,几乎赶上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境界了,梁灼心中一动,手已先于脑的操控,流连在林风裁的脸颊上,更进一步,屈指蹭过林风裁的嘴唇。
这时,林风裁的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
梁灼无比自然的将手放下来,道:“怎么在这里睡,穿的也这样单薄,不冷么?”
说着,坐在了林风裁的身边。
秋千在重力的压迫下晃的厉害。
林风裁的身子沉了沉以防跌下去,看了梁灼一眼,梁灼正在仰着脖子看天,紧挨着他的右手放在秋千的靠背上方,如果他此刻身子向后靠去,就会有躺在他怀抱里的嫌疑。
不禁想到他刚才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其实,当梁灼初将手伸过来的时候,他就醒了,不立即睁眼是出于对忽然对上视线的尴尬。
不想梁灼却得寸进尺起来,连他的嘴唇也不放过。
梁灼静静的坐在他的身边,一时无话,林风裁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知为什么,他又想到了那天,两人即将从摩天轮里出来的时候,梁灼怪异的动作和眼神。
现在想来,那眼神里的东西实在太过说不清道不明,他有些看不透梁灼了。
一双大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终究不用他亲自靠过去,梁灼已经将他揽在了怀中。
林风裁微侧一点头望向他,梁灼也正看过来,勾着唇,一脸餍足。
秋千后面,缤纷的花卉开的正艳,以一己之力对抗着雾蒙蒙的天地。
林风裁忽然开口:“梁灼,你是不是想睡我?”
语出惊人。
梁灼放在林风裁身上的手明显一僵,林风裁心道:果然如此。
隔了几秒钟,梁灼忽然笑了,声音朗如玉石相撞,划破雾气腾腾的雨幕。
“林老师,”梁灼道:“我要,你给吗?”
林风裁什么也没说,从秋千上下来,留个背影给梁灼,看样子要离开了,没走几步,梁灼叫住他。
“生气了吗?”
生气?当然生气。
虽然对外貌并不过分关注,但是,林风裁知道自己生着一副好皮囊。
梁灼被他的外在吸引,他很久之前就有所察觉,只是到了此刻,当他已经从心底里接受了梁灼不是原书里无恶不作的反派,从心底里愿意和梁灼站在一起的时候,却发现,梁灼有可能还是停留在原地,只是觊觎他的这幅臭皮囊,他实在愤怒。
不过,林风裁按住自己的胸口,他的愤怒并不纯粹,一种奇怪的感受围拢着这股愤怒,那是可以被称之为“格外在意”的东西。
林风裁素来心态平和,愿意接受一切意料之外的曲折,这也是支撑他遇到穿书这种奇事,依旧能安之若素的原动力。
可是,梁灼今天给予他的这种意外轻视,却让他格外在意,无法接受,从心底腾起的怒意,超过了他的理性所能控制的范围。
他默思着一切,并没有立刻回答梁灼的问话,梁灼也耐心十足,静静的候着他。
良久,林风裁转过身,脸上的神情倒是依然平静,说出的话却心口不一:“不生气。”
闻言,梁灼脸上的愉快自在一点点消失不见,他站起身,一步一步向林风裁走过去,湿底皮靴踩在干燥的青石板上,发出的声音间奏很长。他走的很慢,有点磨刀霍霍的意思。
林风裁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却也忍耐着毫不退让,直直面对着他。
高大的身影逐渐贴近了,梁灼穿着一件风衣,衣领几乎要挨到林风裁的胸膛。
他的身上有一股干燥的烟草味,淡淡的,似有若无,偶尔撩一下林风裁的鼻尖,林风裁有些怔。
梁灼垂下头,嘴唇-贴-在林风裁耳垂下面的那段脖颈上,林风裁的眼睛睁大,瞳孔微张。
下一秒,脖颈处一-湿,两排凌厉的牙齿,咬-住了他脖颈上的肉。
林风裁的眉皱了起来,刚要推开身前的人,梁灼却已经松开了嘴,干燥的拇指亲蹭着自己的作恶处,垂着视线看他。
林风裁只有震惊,说不出话来。
梁灼淡声道:“罚你的。”
林风裁瞪着眼睛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他忘记带放在花房门口的伞,冒着雨,从花房走到卧室,关上了门。
隔着透明的玻璃,梁灼的视线始终追寻着他的背影,听到那声关门的“碰”响,他的唇边晕开一道笑。
还是生气了。
第二天,林风裁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天才刚刚擦亮,时间不过清晨六点。
他去卫生间洗漱,对着镜子,看到了自己的脖子。
梁灼咬的狠,上面的痕迹还没有消散,红了,捎带着浅浅的凹痕。
林风裁敛下眼皮,静静的刷牙洗脸,之后又去了院子。
一夜的雨让院子里的绿植更显碧翠,团团绿雾看得人十分舒心,青石板上还氤着深色的痕迹,是没有干透的雨水。
林风裁搬了把椅子坐在池塘边喂鱼,尽量不去注意旁边花房里的秋千。
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脚步声,他喂鱼的动作一滞,脚步声也随即而停。
大门在身后,明知或许有人站在那里,林风裁依然没有选择回头,继续向水里丢着鱼食,看着鲤鱼们荡着尾巴将其衔走。
脚步声重新响起,离他越来越近,林风裁的上半身绷成一把弓,忽然,一件黑色的夹克披在了他的身上,熟悉的烟草气息一下笼住了他。
林风裁抬起头,却对上一张笑眯眯的圆脸。
是宅子的管家成叔。
他下意识向门口望去,什么也没有望到。
成叔却像是猜透了他的想法,道:“刚落过雨的早晨,湿气很重,先生看您穿着单衣坐在院子里,便叫我进来给您披件衣服。”
林风裁刚道完谢,成叔又笑着补充:“先生已经离开了,这衣服是先生的。”
林风裁的指尖轻触皮衣微凉的表面,“嗯”了一声,道:“我知道了。”
成叔语声亲切:“这院子太小,先生怕您在里面闷的慌,让我带您到宅子里四处逛逛,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林风裁想了一下,道:“刚下过雨,空气还很清新,我想现在逛,可以吗?”
成叔道:“当然,我去屋子里推您的轮椅。”
过了一会儿,林风裁坐上了轮椅,由管家推着他,开始在这所宅院中闲逛。
因为已经见识过梁家老宅的模样,林风裁对梁灼的这处居所并没有感到格外的吃惊,只是觉得,比起老宅,这里的很多景观,在构造上要更小巧雅致一些。
经过了后山,成叔介绍道:“这儿是后山的入口,家里的好些个吃食都是自己种的,可惜林先生的腿不方便,否则可以上山去玩玩,也别有一番趣味,我家夫人就很喜欢上山去。”
林风裁一向喜欢爬山,自从进了趟医院,已经好久没在山上走过了,此刻心中颇为冲动,真想扔下轮椅,竞走一番。
也能驱驱心里因昨晚事而起的郁气。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试了试自己的腿,成叔胆战心惊的望着他,林风裁向他解释:“我的腿恢复的很好,坐轮椅只是一时的需要,成叔放心。”
成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想这位爷他家先生宝贝的不得了,可不能出一点岔子,忙道:“林先生,您还是坐回来吧。”
林风裁觉得腿上的力气比起前些天来,足了很多,并非不能走路,医生也说过他需要适度的活动,望了望山头,他转过身对成叔道:“我想上山走走。”
成叔立刻道:“您还是坐在轮椅上,我推着您上山吧,山上的道路都是修过的,很宽,这个小小的轮椅想要通过,没什么问题。”
林风裁冲动是一回事,但并没有给别人造成麻烦的意思,见他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刚坐回到轮椅中,身前一道女声传来:“成叔是来接我的吗?”
林风裁和成叔同时循声抬头,看到有两个女人一前一后从山口出来,说话的是走在前面的女人,穿着一袭白裙。
她缓缓向林风裁所在的方向走来,和林风裁正面相迎,林风裁看清了女人的脸——鹅蛋脸,皮肤白皙光洁,一头黑发垂肩而落,眼睛黑白分明,很大很亮。整张脸,只有眼下的细纹暴露了她的年纪,或许不是二三十岁的年轻女性。
“夫人。”成叔言辞恭敬,“我带着少爷的客人在家里逛逛。”
女人的细眉缓缓蹙起,转过身问身后的女佣:“你们少爷,好像好久都没来看我了,他最近的工作很忙吗?”
女佣温声道:“夫人,少爷他最近确实忙些,我会转告他来看您的。”
女人点头,忽然转过身来,正对着林风裁。
林风裁正在打量他,充满探寻的视线来不及收回,十分冒犯,心中说了声抱歉,同时也确认了女人的身份,她应该就是何幼薇。
何幼薇倒是没什么反应:“你,叫什么名字?”
林风裁笑道:“我姓林,林风裁。”
“嗯。”何幼薇点头
林风裁注意到女佣手里的篮子装满了笋尖,问道:“夫人,您是要用笋做食材吗?”
何幼薇道:“嗯。”
“让我来帮您吧。”林风裁弯着眼睛,“我很擅长烹饪。”
何幼薇却摇头,很有原则:“你是客人,不行,不能下厨。”
林风裁不疾不徐,继续请求:“我是来养伤的,也没什么额外的事要忙,就让我帮您吧。”
何幼薇觑了一眼他身下的轮椅,依旧严肃拒绝:“你的腿,不能站。”
林风裁还是笑,耐心解释:“稍微站一会儿是可以的,况且,我有吃笋的独门秘方,很想分享给夫人。”
何幼薇被秘方吸引,眼前一亮,最终同意了他。
四个人,何幼薇和她的女佣走在前面,林风裁和成叔跟在后面,悠悠的走,成叔小声对林风裁道:“林先生,您可不能站啊,腿要紧。”
林风裁让成叔放心,目光始终落在何幼薇的背影上,暗自思考着刚才她的一言一行。
目前看上去,何幼薇除了说话内容直接点,偶尔语序混乱,停顿失当以外,也没有什么额外的不正常。
何幼薇的院子里是配了厨房的,以防她平时想做个什么,还得跑远路去家里的大厨房做,所以林风裁跟在她的后面,直接到了她住的院子。
这个院子比他和梁灼住的都要大,里面摆的东西更丰富一些,来往的人也多,生活气息很浓,可见是一年四季生活的地方。
女佣拿着笋去处理,从主屋走出来一个年长些的女人,个子很高,林风裁第一次来的时候见过她,记得她叫晓惠。
晓惠和林风裁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引着何幼薇进了主厅,林风裁待在院子中央,主厅的雕花木门敞开着,从他的视线望过去,正好可以看见何幼薇在里面的一举一动,此刻,她正坐在桌前喝着一碗什么东西。
林风裁问身后站着的成叔:“夫人喝的是什么?”
成叔道:“中药。”此言一出口,成叔有点犹豫,不知道还要不要多嘴,不过,想到梁灼交代他的,对林风裁“精心看护”的原则,成叔一咬牙,说道:“夫人前些日子精神状态不大好,认不出先生了,医生们想了很多办法稳定她的状态,每日的中药是必须要喝的。”
实际上,何幼薇认不出梁灼的事,林风裁在原书中看到过,已经知道。
“管用吗?”他问。
成叔点点头,“已经见效了,今天夫人不是还提起来让先生过来看她?听说之前夫人也提过,不过,先生还是不敢贸然来......”
林风裁带去的竹笋做法是糟烩鞭笋,是一道烩南北的菜,要用到的食材有南方笋和北方口蘑,需经过鞭,炒,烩才能制作而成,成品鲜香,十分爽口。
林风裁和厨师交流做法的时候,何幼薇已经喝完药走了过来,听林风裁交代完自己的食谱,确实和她常用的做法不一样,便起了竞争心理,林风裁的食谱启发了她一下,她想到了一道菜:虾子鞭笋。
“那我们中午再做吧?”林风裁笑着询问道。
何幼薇正要同意,晓惠走过来,脸上是淡淡的喜悦:“已经联系过少爷了,少爷今天晚上要过来和夫人一起用饭,你们晚上再做吧。”
何幼薇已经不是第一次提出要见梁灼了,晓惠刚才特意打电话问过一直在给何幼薇诊病的医生,争得医生的同意,便打了电话给梁灼。
“好啊。”何幼薇开心的笑了。
林风裁见她情绪如此高亢,想到梁灼能和母亲相认,不禁也目露欣慰。
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何幼薇放火烧了梁灼的卧房,被自己眷恋的母亲那样对待,梁灼极其痛苦,那是林风裁第一次瞥到他的脆弱。
刚才听成叔的口气,似乎从那次以后,何幼薇一直没有清醒过来,认出自己的儿子。
尽管因为昨晚的事,林风裁此时还和梁灼置着气,可是另一方面,他还是不可抑制的对梁灼产生了怜悯。
成叔本要推着他回去,等快晚上了再过来,林风擦却不愿离开,和何幼薇待了整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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