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偏执宦官的傀儡皇帝—— by鹤安
鹤安  发于:2023年1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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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些新奇的体验。
让乌憬看宁轻鸿的目光都变得大胆了,又迎着面前人缱绻温柔的视线,都快忍不住去想着,他能用手去碰对方的脸,也能用脸去蹭对方的脸吗?
直到乌憬怔怔地快凑上去,鼻尖蹭到了对方的鼻梁时,才猛地回过神,而后浑身又泛起了粉,像个鸵鸟似的,重新把自己埋起来。
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面前人身上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眼神、气息、味道……一切的一切,让乌憬的潜意识里就想贴过去。
抱着挨在一起,哪哪都想蹭一下,不想分开,回过神后,却又很不好意思。
直到去了膳厅,当着旁人的面,乌憬才竭力忍住本能,不赖在对方怀里了,自己下来,坐到圆椅上,安安静静地扒拉着饭。
没吃几口,又听见身旁人打趣道,“乌乌的脸都快埋进饭碗里头了,怎么次次都自己吃自己的?”
宁轻鸿慢条斯理道,“吃着好吃的,也不想着旁人。”
乌憬愣了一下,在心里猜了一下对方的意思,用自己的筷子夹了自己碗里的一块肉放到对方碗里,不安地道,“这个好吃。”
怕自己猜错了。
乌憬余光又瞧见正拿着公筷布膳的拂尘,反应过来后,又手忙脚乱地去拿新的筷子,准备把刚刚给人夹的那块肉夹回去,重新夹一个没自己口水的。
还没伸手,就见宁轻鸿夹起来,慢慢入口吃了。
其实先前他也给宁轻鸿吃过自己吃过的一半月团子,但这次跟上次不一样,乌憬把自己觉得好吃的,通通给对方夹了一点。
宁轻鸿每样都尝了,即使他的口味更偏清淡,肉眼可见的,少年举措间的紧张感慢慢消散了,变得更加放松。
而乌憬丝毫察觉不到——这份良苦用心,依旧高高兴兴地吃着。
用完晚膳回去的时候,也是像从前那般,去圈着人的手,安安静静地走回去。
宁轻鸿问,“乌乌这些时日去听学,可有人欺负你?”
乌憬摇头,“没有。”他想了想,“一开始同窗学子都不太想同我搭话,后来,我们交了朋友,就好许多了。”
宁轻鸿笑,“还有呢?”
乌憬数着,“老先生也一直有在关照我,我学了好些字,还背了好多诗词。”他话多了起来,“学里的膳食也很好吃。”
宁轻鸿慢声,“可哥哥听人说,乌乌还是会出神?”
乌憬语塞了一下,心虚地辩解,“我听不懂,就自己学自己的,也没有走神……好吧,有时候是会犯一会儿困。”
少年急忙地想转移话题,把话一骨碌都倒了出来,连今日窗外飞过几只鸟都同人说。
宁轻鸿似笑非笑地听着。
乌憬看了他一眼,又一眼,最后迟疑地问,“那哥哥呢?你在做什么?”
他不安地等着人回答,又觉得对方会敷衍过去,但却真真切切地听见宁轻鸿缓缓诉道,“并未做什么,每日半梦半醒着,只处理些朝事。”
他真的同他说了。
乌憬恍恍惚惚,还有些不真实感。
他被一路送回了寝房,自个去沐了浴,回来时宁轻鸿还倚在案边,不紧不慢地处理着这些时日荒废的折子,笑着让他自己先去歇息。
半夜,乌憬又被耳边的动静吵醒,他迷蒙地睁了眼,就着淡淡的月光,在一片昏暗中瞧见换了身雪衣亵袍的宁轻鸿,正不疾不徐地给自己盖着踢乱的被子。
又半俯下身,去捡被自己弄乱的物什,什么他睡前还抱在怀里夹住的软枕、先前还放在脑袋边上的布老虎、爬上床榻上胡乱掉到床榻边的木屐……
一件一件都摆好。
乌憬以为宁轻鸿没发现自己醒了,可等对方上了榻时,又猝然听见身旁人轻笑着问自己,“乌乌可要抱着哥哥睡?”
少年没出声,只温吞地翻了个身,磨磨蹭蹭地挪了过去,乌憬头一次在清醒的时候,主动抱住了睡在一边的人。
很快就重新陷入了梦里。
翌日乌憬醒来,他身旁的人已不见了踪影,国子学每日敲钟的时辰是巳时,也就是早上九点才上学。
自然,寒门学子同他们这些官家子弟又是不同,乌憬去的,自然是学里最好的。
他上到午时,也就是一个半时辰,又敲钟落学,午后歇息到申时,也就是下午三点,再上一个时辰学,就到了酉时。
便可以坐上回府的马车了。
对比宁轻鸿每日辰时便已经到了金銮殿,进行百官朝会的行程不要太轻松。
乌憬用了早膳,打着哈欠缓缓走到平日乘马车去听学的府门口,还有些犯困,慢吞吞地上了马车。
自个掀了帘子,才瞧见里头还坐着人。
宁轻鸿此时一身绯红鹤补官袍,正不紧不慢地瞧着手上的纸张,他淡淡呷了口茶,才抬眼看向怔在车马的帘子前的少年天子,笑,“乌乌再不进来,可就要误了时辰了。”
乌憬还没反应过来,候在马车外的拂尘便出声道,“陛下?还有两刻钟国子学便要敲钟了。”他乐呵呵道,“千岁爷一落朝便出宫回府来接陛下了,一会儿还得赶回宫里同内阁大臣们议事,得紧着时辰做事。”
乌憬愣愣点了下头,坐进马车,他安静了一会儿,发现宁轻鸿看得是自己在学里的书简,还有记得一些笔记,包括平日他自个同自个默写的一些诗词句子。
甚至还有一些他乱涂乱画过的纸张都在。
没多一张,也没少一张,齐齐全全,都在宁轻鸿的手边,被他一张一张纸静静看着。
乌憬原本还不觉着有什么。
直到瞧见人拿起一张大片空白、上头只凌乱写了几个“宁”字的纸,才蹭地红了脸,慌里慌张地扑过去抢了过来,“你不准看了!”
见宁轻鸿半笑着瞧过来,乌憬才后怕地急忙补充道,“这是我的东西,你要看,得跟我说一声才可以。”他越说越小声,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荒唐得很。
对方先前也是这般检查他的课业,帮他查漏补缺,是他不好好听学,乱写乱画。
被发现了,还反过头怪旁人。
宁轻鸿笑,“是哥哥不对。”
乌憬怔了怔,咽咽口水,见对方真的没有在说笑,才很不适应地坐立不安起来,悄悄看了人一眼又一眼。
临下马车前,乌憬跪坐起身去拿宁轻鸿手边的书简同那些纸张,因为是倾身伸手过去的,他离人特别得近。
近到能感受到身旁人的气息。
少年收拾东西的速度越来越慢,耳根被看得烧红,乌憬抿了抿唇,语无伦次地说,“你这么忙,以后不用来送我了。”
乌憬抱着自己的书简,手忙脚乱地跪坐着想转身,往外走了一会儿,又大脑一片空白地走回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仰起脸,呼着烫气,呆呆地亲了宁轻鸿的脸一下,又晕乎乎地用气音小声说,“我,我去上学了。”
甚至说的还是下意识熟悉的词汇。
宁轻鸿轻声道,“乌乌去罢。”他说话时,甚至是淡笑着停在乌憬唇前说的。
不进,也没退。
乌憬怔怔地看着人,走神了。
宁轻鸿“嗯?”了一声,似在问人为什么不动。
浑身泛起粉的少年这才慌里慌张地起身往外走,急急忙忙的,甚至是跳下的马车,在马车里都能听见他踉踉跄跄跑路的声响。
还有拂尘劝着的声音,“陛——小少爷,您小心看路,慢些走,莫摔着。”
乌憬一声都没应,埋头往里冲,甚至还空出只手捂住自己酥麻的耳朵。

第81章 任何事 没人看见
乌憬今日罕见地没在学里出什么神,反而午觉都不歇了,认认真真地将老教傅今日教给他的字记下。
简单的字他大都记下了,有一些生僻复杂没接触过的,还是认不太出。
午觉没歇好,就导致乌憬在午时过后的学里一直在打瞌睡,勉力保持着清醒,强撑着写了几笔,又犯起了困。
半梦半醒间还听着前桌给他提着醒,“宁憬?宁憬,老教傅看你呢。”
乌憬瞬间清醒,坐直了身。
好一会儿,老教傅才移开视线。
乌憬小声松了口气。
前桌是先前给他介绍过姓名的,马青阳微微把背靠后,装作看着前方,没回头,直接道,“你怎么突然奋起了?”
他隔壁坐着的是孟朝,也微微靠后,道,“你不会用了午膳,就在这待了一个时辰,午觉都没睡吧?”
他们空着条过道的塾团上跪坐着刘承,也倾过来想听他们交头接耳些什么,但因为隔得太远,怕被老教傅发现,另外两人都不带刘承玩。
乌憬放小声音回,“也没……”
确实是一直在学。
他欲言又止的,把前面两人都打发走,才重新打起精神,开始记字。
怪不得这两人这般诧异,先前乌憬经常听着听着就会出神,虽说也不能说是不努力,但态度也是学不学都可以的摆烂态度。
他没必要那么着急。
现在没有做不完的卷子跟考不完的试催着他,甚至以后都不用忧愁自己的衣食起居,吃喝玩乐也样样不缺。
慢慢学也是可以的。
落学后,乌憬已经趴在桌面上睡着了,小厮本是要进来唤他,但因为国子学外还有千岁爷在等,又无声退下请示。
国子学的学子们陆陆续续都走空了,黄昏快落下时,宁府的马车才下来一人,径直朝学里徐徐行去。
乌憬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直到被人触碰到时,才猛然惊醒,又被鼻尖熟悉的气息安抚下来,听见来人在自己耳畔轻声唤,“乌乌?”
困意又重新上涌。
少年又松懈下来,困顿地点点头,下一瞬,他整个人都被猝不及防地抱起来,被弄醒的乌憬正准备又睁开眼,就被人用手轻轻抚着、拍着后背。
他很快,又趴在宁轻鸿的肩头睡过去。
宁轻鸿面对面抱着人,托着人的臀肉,又让人拿了个鹤氅,盖在少年身上,免得乌憬明日回过神来,又要羞得不肯来听学了。
他身上的绯红官袍还未换,在大多人穿着素净的国子学中异常显眼。
学里还剩着些未走的廖廖几位学子,这些人还未入朝为官,都认不得宁轻鸿的身份,只是瞧见人身上的朝袍都低头垂首,小心退让到一旁,再不经意瞧见对方怀里还抱着位被鹤氅埋得严严实实的少年。
只露出一点乌发同雪肤,叫人瞧见少年将脸埋在深处,二人间亲昵得不行的动作。
只是学子们不认得,学里的教傅们却都认得宁轻鸿这张面孔,一声声的宁大人几乎隔一会儿就响起一声。
国子学祭酒还特地闻讯赶来,“见过宁大人,大人前来怎也不派人提前通传,倒叫臣唯恐招待不周。”
宁轻鸿轻声笑道,“祭酒说笑了,我只是来接家里的小孩回去,同其余人并无甚不同,何必劳烦于你。”
祭酒同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学子不同,他不敢把目光放在千岁爷怀里的人身上,只寒暄道,“那大人若是接着了,臣便相送大人一程?”
宁轻鸿否了,“还是莫要吵着他了。”
祭酒便忙拱手,“那微臣告退。”
宁轻鸿这才重新抬步,不紧不慢地继续向国子学的府门行去。
直到千岁爷的身影彻底瞧不见了,祭酒才敢重新直起身,他连方才的那一幕想都不敢去想,连在脑内编排千岁爷的事都不敢。
只匆忙离去紧着处理公文去了。
乌憬一路被抱上马车,又被抱回府上,昏昏沉沉睡了快一个时辰,才被人唤醒。
“乌乌?该用晚膳了。”
“入了夜再继续睡?”
宁轻鸿哄醒人的动作堪称温柔,抬起乌憬的侧脸慢慢抚着,连嗓音都是轻的,一连唤了好几声才把陷入深眠的少年叫醒。
乌憬睁开眼后还发了好久的呆,醒了好一会儿的神,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好像不在学里,而是回了府了。
他抬头看了眼面前的人,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现在的姿势,还有身上还在盖着的鹤氅,而后一点一点从脖子根红上了脸。
不敢相信自己是一路被宁轻鸿抱回来的。
甚至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都看到了。
乌憬光是想想每日国子学敲钟后的人群盛况,就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洞里。
他磕磕绊绊的,“你,你,我——”
宁轻鸿半笑着问,“什么?”
乌憬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睡着的人是他,任由被抱起来的也是他,被抱起来后还睡在别人身上的也是他,简直怪罪不了分毫。
“好了,哥哥特地等国子学里的人都走光了才去接乌乌的,还让乌乌多睡了会儿。”
“除了剩余几位学子,没人看见。”
乌憬没完全放下,“那,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同你打招呼?”他在睡梦中隐隐约约听见了。
宁轻鸿道,“学里的教傅官员,识得哥哥的,都没胆子瞧过来。”他又补充,“这鹤氅也一直盖在乌乌身上。”
“没人看见。”
又重复了一遍。
乌憬慢慢松了一口气,面上的晕红也缓缓消退,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宁轻鸿道,“哥哥听旁人说,是因着乌乌午时未歇息,先前才这般困的。”
他问,“为什么不睡觉?”
乌憬企图辩解,“那时……还不困。”
编了半天,挤出来这三个字。
宁轻鸿笑,“是么?”
乌憬直点头。
他生怕宁轻鸿会继续追究,因为这个谎言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漏洞百出,但下一瞬,却见对方很无奈似的,“下次不许了。”
乌憬愣愣地点头。
这茬过后,才去用了晚膳。
夜里,乌憬去沐浴完,早早便上了榻,只是他前不久才睡着过,一时半会儿睡不着。
但依旧抱着宁轻鸿装睡。
他也不知过了多久,乌憬自己都快睡着时,才晃了晃脑袋,在漆黑中看了眼身旁的人,而后蹑手蹑脚地爬了起来。
装作是起夜,骗过了寝房外守夜的下人,为了防止吵醒人,连木屐都未穿,赤着脚就往外走。
幸而朱红的廊道被下人擦拭得极为干净。
一刻钟,两刻钟……
依旧未回来。
宁轻鸿起了身,微叹着下榻,披了件氅衣去寻人,他推开寝房的门,“陛下呢?”
下人立即跪伏下来,“陛下不让人跟着,看方向,应是去了书房。”
书房离寝房不远,
也就一盏茶的路程。
宁轻鸿到时,书房的门还是半开着的,从宽敞的缝隙中,能瞧见里面亮着昏黄的烛光,他无声推开门。
瞧见乌憬正趴在案桌上,点着灯,仔细看些什么。
少年困得厉害,时不时就会揉一下眼,竭力地撑起精神去看手里的书简,有些看不懂的,还会咬着笔杆琢磨好久。
最后将不认识的字写下来,准备明天去学里问别人,再将他觉得重要的字句摘抄下来。
尽管乌憬能看得懂的字,少之又少,连在一起后,晦涩的语句让他连这是什么意思都翻译不出来,脑袋都快一点一点的了,都坚持着晃晃头,努力继续看下去。
少年看得是书房架子上的医书,尽管只是随手抽的一本,尽管他连里面讲得是哪方面的内容都不知道,也依旧大半夜偷跑出来,背着人悄悄看着。
“乌乌。”
门边传来声响。
乌憬瞬间慌乱地将医书藏起来,吹灭了灯,动都不敢动。
宁轻鸿失笑,“哥哥已经看见你了,过来。”
少年这才泄气地爬起来,低着头走过去。
宁轻鸿问,“为什么半夜不睡觉?”
乌憬下意识撒谎,“我,我不困。”
刚说出口就后悔了,他都困得眼睛都揉红了,怎么可能不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骗人,乌憬懊恼。
宁轻鸿轻叹,“当真不困?”
乌憬不说话了。
宁轻鸿将乌憬的脸抚起,“乌乌,看着我。”
乌憬的眼神闪烁,心虚。
宁轻鸿无奈地笑,“哥哥同乌乌做一个交换如何?”
乌憬这才抬眸,好奇地去看他。
“乌乌每日乖乖吃饭,好好睡觉,在学里不走神、不打瞌睡,哥哥每日便应你一个要求,可好?”
乌憬愣了一下,困惑,“可这是我每日都会做的事。”
每一件都那么平常、普通。
他拿这个同他作交换,不会很亏吗?
“乌乌想做什么,都能同哥哥说。”宁轻鸿只道,“任何事。”
乌憬咽咽口水,也不去想对不对等了,“真的?你不许再诓我。”
宁轻鸿失笑。
“哥哥一向说话算话。”

宁轻鸿笑,“不是困了?”
乌憬去拽人的袖子,一板一眼地说,“与我同屋的学子说了,明日休沐,可以不用去听学。”他仰脸,“明日可以睡久一点。”
宁轻鸿又问,“可乌乌今日也未曾做到哥哥说的事。”
乌憬认认真真地担保,“明日就做到了。”
宁轻鸿微叹,牵着人在书桌旁坐下。
他披着鹤氅,乌憬坐在他怀里,也跟着罩了进去,因为谎称起夜,只穿了件单薄衣裳的身体马上暖了起来。
宁轻鸿,“乌乌哪里瞧不懂?”
他侧着脸,背后披散的墨发倾下来,温声细语地询问。
乌憬有些不好意思,拿着自己被抓包的那本医书,抵着字一行一行地问过去,“这里,还有这里,这里也不懂。”
宁轻鸿将少年不认得的字一一念了出来,他并未去解释这是本什么医书,书封是何字,内容主要写的是什么,这些晦涩的语句翻译过来又是什么样的意思。
只是微微垂眼,静静看着怀里的人趴在书桌上,拿着笔杆,困惑又努力地想弄懂话里的意思。
宁轻鸿微微俯首,毫无征兆地贴近人的耳畔,慢条斯理问,“乌乌瞧不懂,为什么还要瞧?”
乌憬耳根瞬间红起来了,想躲开。
他知道这个问题一定会问,可是他根本还没想好怎么去回答。
“我只,只是看一下。”
结结巴巴地去掩饰。
却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掩饰。
宁轻鸿轻笑,“是么?”
他说话间的气息淡淡地全倾在少年的耳后。
乌憬下意识磕巴道,“不,不是。”迷迷糊糊的,反应过来后,又急忙道,“我,我——”
宁轻鸿“嗯?”了一声。
乌憬低下脑袋,“我是撒谎了。”他都快把笔杆子攥出汗了,又是颤着眼睑,又是从嘴里挤着字,“我想帮你。”
“虽然我看不懂,可能看懂了也没有什么用,可是我就是想看一看。”
“万一可以帮上忙呢?”
语气有些挫败,又夹着被迫把自己的想法全表露出来的羞赧,用气音道,“哥哥对我很好,我也想对你好。”
乌憬说完后,没有得到回应,他不知宁轻鸿为什么没有动静,下意识侧脸去看,却猝不及防对上人近在咫尺的视线。
在夜色的掩映下,莫名有些叫人看不清神色。
可因为他们贴得过近,唇与唇几乎要亲在一起,呼吸间的气息都缱绻得令乌憬颊尖越来越红。
呆呆的,动都不会动。
宁轻鸿道,“那乌乌怕是得看足够多的医书。”
乌憬怔怔地说,“我可以看的。”
宁轻鸿笑,“不用这般麻烦。”他一字一句,“哥哥心情好了,自然会病得少。”
心情好?怎么能让对方的心情好一点?
乌憬被绕进去,脑袋都开始昏涨。
在宁轻鸿半阖上眸,要倾身过来前,乌憬下意识仰起脸,乖乖地先亲上去了。
是习惯使然,但呼吸也在发烫。
乌憬眼睑都要羞出湿意来,颤颤的,贴上去之后就不敢再动了,又听见人在他耳畔低低笑了一声,霎时浑身都泛起了粉。
可宁轻鸿却一动都未动。
乌憬僵持不下去,结结巴巴的,“你怎,怎么样心情才会好一点?”他用湿热的唇肉在人的薄唇上胡乱说道,“我,我亲你了。”
又回身去抱住人,颤颤巍巍地去搂住人脖颈,“这,这样?”
浑身都是快把自己蜷缩出来的羞意。
直到乌憬憋得快掉下泪来,宁轻鸿这才轻轻回吻住人,“乌乌好乖。”
困得不行了,也宁愿不睡觉,半夜偷跑出来自己去学晦涩的医书,就算看也看不懂。
无论说什么都懵懵懂懂地去试探着相信,用自己笨拙的方法和绵软又发烫的身体去贴着人。
宁轻鸿的吻堪称轻柔,仅限于少年的唇与眉眼处,乌憬却忍不住地越亲越无力,但还是止不住地想去抱住人。
他爬上了椅子,跪坐在人的腿上,小口小口地呼吸着,去追着人亲。
在宁轻鸿戛然而止时,还茫然地一边发出带着泣音,微颤的呼吸声,一边视线模糊地去伸出舌尖想去舔。
他晕乎乎地听见人问,“乌乌还能为哥哥做什么呢?”
是带着笑意的。
乌憬懵了一下,难耐地哽咽,“不,不知道。”
宁轻鸿不让他舔自己的唇,别开脸,却用薄唇慢慢去触着少年的耳侧,只提供一些微不足道却维持情动的麻痒。
乌憬去追着亲,还被他继续侧开脸,“乌乌要自己想。”
少年掉着眼泪,“我真的不,不知道了。”
宁轻鸿似笑非笑,“那乌乌将上次没做完的事做完,如何?”
上次?什么上次?
他没做完过什么事吗?
乌憬脑袋都快成一团浆糊了,费劲地去回忆着,想了好半天也想不出来。
宁轻鸿笑着轻声提醒,“乌乌上回逃了,这次可能不再跑了。”
乌憬顺着他的话去想,下一瞬,面色“蹭”地红润起来,呼吸都开始变得黏稠。
他身上发着烫,同上回一样,恨不得把自己蜷起来,却又有哪里跟上次不一样,兴许是因为这回儿宁轻鸿哄着他,吻着他,轻声笑着说的,连看他的眼神都是温柔的。
一样的要求,却莫名没有那么的难堪了。
耳畔处似有若无的酥麻几乎一刻不停,无时无刻都想对方能不能再亲亲别的地方,或者不要再亲得那么轻了。
乌憬难受得不行,他又开始哭,眼泪不停地往下掉,一副被欺负得不行的模样。
呆呆地跪坐了一会儿,才颤颤地闭上眼,呼吸急促得能听出哭声。
他骑上了宁轻鸿搭在太师椅扶手上的那只半放出来的手,完全贴合地坐在了人的臂上,虽然不敢完全坐下,但依旧绵软得肉实实的。
扶着人的肩颈,跪在了对方腿之间。
乌憬断断续续地问,“怎么,怎么——”他说不出那个字。
其实触碰上的那一瞬间就很舒服了,只是他腿软得跪不住,颤颤巍巍地压到时,眼泪都会掉得更汹涌。
他的经验少得可怜,唯一的几次都是宁轻鸿教他的。
乌憬颊面湿漉漉的,夹着中间的手臂,就好似他此时在睡梦中,半梦半醒地磨腿一样,光是挤压就已经受不住了。
更不用说去动作。
宁轻鸿只教他蹭了几下。
乌憬就卸了力,全身发软地往下滑,发着懵就结结实实坐在了人的手心中,重力一瞬挤压到。
少年被人倾身吻着的唇肉间霎时微张着挤出囫囵的哭声,刚发出来,又被亲吻间的唇舌堵塞中,连呼吸声都发不出来。
宁轻鸿抽手的时候。
被摩擦到的乌憬瞬间无措地哭出声,一边颤着身体,一边发软地慌忙去按住宁轻鸿的手,只会摇着头,崩溃地求着,让人不要动。
宁轻鸿便停下来,慢条斯理地等人结束。
乌憬失神地闭着眼,又伸手去捂人的眼睛,接受不了对方这样看着混乱的他。
一动作,姿势就再也维持不下去。
彻底软在人身上,搂抱着人的脖颈,发出细小的泣声。
是舒服的,不管是亲吻还是抱。
但又不会像先前那般让乌憬哭得那般厉害。
他只是机械地掉着眼泪,看着过分,却又完完全全是在照应着乌憬的感受,因为这是他自己来的。
但……却又会让人觉着哪里不够。
同先前的根本相比不了,只会让人回过神后愈发的恍惚,但又并非不能忍耐。
乌憬只能将身前人搂得再紧一点,他不敢表达出来,只笨拙地用这种办法,把自己埋进对方怀里,用双臂抱得紧紧的,迷茫地靠拥抱填补住那份空虚。
又下意识哭着昵喃着,“哥哥。”
连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在唤着宁轻鸿,
被玩懵了一般。

乌憬哭完了,抽泣着说。
他平复下来后,就知道自己又被人诓骗去了,对方现在又没有心情不好,他为什么要付出这么大去满足人。
宁轻鸿轻拍着人的背,“还有呢?”
乌憬提着要求,“要吃我喜欢吃的。”
什么一天一个,他现在就全都要提完。
宁轻鸿应下来,“好。”
乌憬抹眼泪,“那个珠子我不喜欢,拿走。”
宁轻鸿问,“什么珠子?”
乌憬比划着,小声,“就那个很吓人的珠子。”
他拿来吓过少年的东西无非就那几样,宁轻鸿把视线投到书房的架子上方,那串被当作摆饰的人骨佛珠,他笑了下,“明日就拿走,都听乌乌的。”
乌憬胆子越发大,兴许是觉着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会变得好说话的,但他又一时迟疑,黏糊地抱住人,含含糊糊地问,“那你能不能跟我说,你为什么会……生病?”
宁轻鸿抚着人的乌发,好似并不在意道,“无甚好说的。”另外关心着,轻声问,“乌乌是要去洗漱一下,还是哥哥帮忙擦一下即可?”
乌憬愣了一下,先前快要无法无天的架势收敛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宁轻鸿不同自己说,他抿抿唇,又被对方后一句话分走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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