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弱太子后成了团宠—— by晴川泪相思
晴川泪相思  发于:2023年1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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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我!”林肆脸上尽是懊悔之色,道:“昨日高大人来后,我便将夫人病重的消息告知了真儿,真儿听后十分担忧,坚持要马上回府照顾夫人,我拦都拦不住,便打算亲自送她回府。哪知昨日吐黑族长来找我,说是有要事相商,真儿识大体,不想让我耽搁正事,便说自己回家。还说青天白日的兰州城,谁敢对她如何。我听着也是,便应了她。和吐黑族长议事到半夜,也不便再去府上打扰,就想着第二日再过府探望,谁知我早上醒来,就收到了这张字条。”

第89章
高鉴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这不是装的,林肆这般所为,是把他当做了冤大头,不仅要挑起他对朝廷的仇恨,还想榨干自己的钱,给他当军饷,真真是贪得无厌,恶心至极!
“王爷不是答应我,要亲自送真儿回府吗?”
“是,是我的疏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也没想到会有人敢在兰州城动真儿,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要尽快想办法救出真儿,这才是最紧要的事。真儿从小娇生惯养,哪受过这种罪,现下定然害怕极了。”
看着林肆脸上的焦急和担忧,高鉴心中冷笑,若是不知情,自己定会认为他对真儿是真心实意,如今看来却是格外的讽刺。
“王爷打算如何做?”
“一边准备银两,一边暗查真儿的下落。”
“十万两白银,王爷当真舍得?”
听高鉴这般问,林肆眉头皱紧,道:“高大人怎会如此问?莫说十万两,便是一百万两,在我心里也不及真儿分毫。”
“大事在即,正是用钱的时候,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若因此坏了王爷的事,那便是臣的罪过。”
“高大人如此说,可是怀疑我对真儿的真心?”
“臣不敢。”高鉴微微躬身,视线也垂了下去。
“高大人,我明白你心中所想,但我可以郑重其事地告诉你,我对真儿是真心真意,只要能救她,莫说十万两,便是一百万两.一千万两,我也会出。”
高鉴抬头看向林肆,道:“若真如此,那王爷的大事又该如何?”
林肆淡淡地笑了笑,道:“大事可暂缓,我已等了这么多年,还差这一年半载?”
高鉴沉默地看着林肆,这样的演技怪不得真儿会被他骗的死心塌地,换成任何人亦然。
高鉴深深地弯下腰,道:“真儿能得王爷青睐,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臣在此谢过王爷,必将肝脑涂地,以报王爷大恩。”
林肆见目的达到,连忙上前将高鉴扶起,道:“高大人言重了,我们是一家人,实在无需如此。”
“营救真儿的事,臣就拜托王爷了,别的不求,只求真儿能平平安安,臣就这一个独生女,若真儿没了,那臣就真的老无所依了。”
高鉴说着红了眼眶,飙演技他也不差。
“高大人放心,一切由我来安排,我现在就下令准备银两。”
“多谢王爷。”高鉴擦擦眼角,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道:“若让臣知晓是谁如此胆大包天,敢动真儿,臣必将其碎尸万段。”
林肆闻言一愣,一个想法在脑海中生成,随即皱紧了眉头,道:“有件事我一直不解,现在想来确有几分蹊跷。”
“何事困扰王爷,王爷但说无妨,臣愿闻其详。”
“既然那贼人将勒索信送至王府,便是知晓真儿与我的关系,在这兰州城内,有谁敢动我的人,更何况真儿还是高大人的独女,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高鉴自然明白林肆为何这般问,配合地说道:“王爷的意思是那贼人并非兰州城人?”
“甘肃铁桶一块,除非是外来人,没人敢在我们头上动土。现在想来,是有人进了甘肃,且是在我们毫无察觉下进来的。”林肆皱紧了眉头。
“毫无察觉?”高鉴想了想,道:“难道是皇上派来的……锦衣卫?”
林肆的眼睛一亮,顺势说道:“锦衣卫遍布全国,向来来无影去无踪,我猜皇上若是要派人来查,十有**会派锦衣卫。况且能在青天白日下,无声无息地绑走真儿,也就只有他们能有这个能力。”
“就算锦衣卫进了甘肃,那他们为何要抓真儿,还勒索钱财?”
果真如真儿所说,他要嫁祸给锦衣卫。
“若他们知晓了真儿的身份,那便了解我们的关系,他们这般做就是想借用此事,让我们之间产生嫌隙。”
说到这儿,林肆的脸色一变,随即说道:“糟了!”
高鉴忙问道:“王爷这是何意?”
“若当真是锦衣卫所为,那真儿怕是危险了。”林肆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王爷的意思是他们会杀真儿灭口?”
“想让我们产生嫌隙,这是最好的办法。”
高鉴配合地问道:“那我们现下该怎么办?”
见高鉴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林肆心中难免得意,道:“此事还需牛大人帮忙。”
“牛力?王爷的意思是让他全城搜索?”
林肆点点头,道:“不过要暗中搜索,不能惊动他们。与此同时,我们要暗中拖延时间,这样才有可能在他们动手之前找到真儿。”
“好,都听王爷的。”
“牛大人那边就劳烦高大人跑一趟,我去筹集银两,在派出暗卫,配合搜索。”
“好,我这就去。”
高鉴转身就往门外走,连礼数都忘了,神色慌张,脚步匆匆。
林肆看着他的背影,得意地笑了笑,随即也跟着走出房门。
出了布政使衙门,高鉴上了马车,车帘放下后,脸上的慌张不见,只剩下冷笑。高鉴径直去了都指挥使衙门,找到了牛力。
见高鉴的脸色不好看,牛力好奇地问道:“春申兄这是怎么了?”
“方才肖王去找了我。”
“肖王?”牛力愣了愣,急忙问道:“他都说了些什么?”
高鉴也没隐瞒,将方才两人的对话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牛力听完后,心情有些复杂,不得不说林肆这借口找的是真的好,城中确实进了锦衣卫,而且他们的头头已经与他接了头。
“看来真儿说的没错,为了利用春申兄,肖王殿下还真是费尽了心思。”
“等着看吧,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说银子不够,剩下的让我出。”
“春申兄的意思是他不止想杀了真儿,还想利用这件事榨干你的钱财?”这下就连牛力也觉得林肆确实不是个东西。
“咱们这位肖王殿下真是人中龙凤!”高鉴这话说的咬牙切齿。
“那春申兄打算怎么做?”
这事换成谁,谁也受不了,更何况向来自负的高鉴,这林肆分明就是拿他当傻子耍。
高鉴冷笑,道:“他既然想演,我们就陪他演,毕竟折子送到京都也需要时间,这场戏一定要唱好,而且是越唱越好。”
牛力眉头微皱,提醒道:“这场戏的关键是真儿,你可要守住了消息,若让肖王得知真儿还活着,那一切就都完了。”
“丘山兄放心,知道真儿还活着的人,都处理好了。”
牛力点点头,道:“所以我现在是否派出人手?”
“派,自然要派。”高鉴眼神微冷,道:“他可是给你找好了动兵的理由,你若不动,岂不辜负他?”
“春申兄的意思是?”
“丘山兄可借机探查几个地方,探查的越清楚越好,这些地方都是肖王的暗线所在。”
牛力恍然,笑着说道:“春申兄果然老谋深算!”
高鉴转头看向牛力,道:“我高鉴为官二十多年,还从未受过如此欺辱,便是毁了这官途,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春申兄放心,你想如何做,我都帮你。”
“多谢丘山兄,这份恩情高鉴永生不忘。”
“春申兄这是哪里话,咱们什么交情,何须说这些。”
“是,不说这些。”高鉴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道:“还有一个月便是华儿的及笄礼了,丘山兄打算怎么办?”
“现下甘肃不太平,说不准哪日就要打起来,至于华儿的及笄礼,我想尘埃落定后再给她补办。”
“也好,到时我定奉上一份大礼。”
两人又聊了会儿天,高鉴这才出了都司衙门。
而就在他出来后,暗中盯梢的人,转身回了肖王府,将此事禀告给林肆。
林肆正与胡宪宗商议正事,听到回禀不禁满意地笑了笑,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王爷。”
胡宪宗好奇地问道:“王爷为何要盯着高大人,可是察觉了什么不妥?”
林肆摇摇头,道:“此事就不劳胡先生费心了,我们还是商议如何化解甘南众多部族间矛盾吧。”
胡宪宗压下心中疑惑,和林肆继续议事。
牛力则在高鉴离开后,便写下密信,让心腹转交给接头的锦衣卫,没多久便到了林西的手上。
林西仔仔细细将密信读完,不禁轻笑出声,道:“好,很好,他们果然都是聪明人,将咱们的计划补充得完美无缺。”
“主子对人心的把控,让属下心悦诚服。”
林西笑了笑,将密信重新交回焦战,道:“他们都是聪明人,越是聪明人,想得越多,太过完美的计划反而会引起他们的怀疑,稍稍有些缺陷,才能给他们更大的想象空间。”
“属下受教。”
“既然知道了大皇兄的秘密据点所在,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表哥,你派人去盯着点,到收网时,我不想有漏网之鱼。”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办。”杨潇转身走了出去。
焦战将密信读完,拿出火折子将其焚毁。
“你的人何时能到京都?”
“快马加鞭,半月即可。”
“那这么说,咱们还有至少一月的戏要看,挺好,挺好。”
隔天,高鉴一大早便来了肖王府,管家王满将他让到了正厅,随后便急匆匆地走了出去。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林肆方才姗姗来迟。
“高大人见谅,昨日我与胡先生商议政事直到深夜,睡得有些晚,大人来时,我还未起身,让大人久等了。”
高鉴摇摇头,道:“王爷,已经过去一日,绑匪那边可有信传来?”
“有。”林肆转头看向王满。
王满见状连忙取出一张字条,呈到高鉴面前,道:“大人,这是清早门房的人收到的。”
高鉴打开字条,上写道:“明日子时,把银票放进西山前脚的茅草屋内。看到银票,便放人,否则便收尸。”
“王爷,银票准备的怎么样了?”
林肆眼底闪过为难之色,随即说道:“这个高大人不用担心,交给我便是。”
王满见状忍不住出声说道:“王爷,您明明拿不出那么多银子……”
“闭嘴!”林肆变了脸色,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王满‘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道:“王爷,为了王府,为了跟随王爷的诸多将士,有些话奴才不得不说。”
林肆暗中瞥了一眼高鉴,怒斥道:“本王让你闭嘴,听不到?”
王满也偷眼瞧着高鉴,见高鉴没有接话的打算,接着说道:“王爷,锦衣卫进了城,说明皇上已然警觉,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您不能为了高小姐一人,不顾自己和追随您的诸位将士啊。”
“区区十万两,我肖王府还能拿不出来?”
“因为太子,王爷不受皇上喜爱,给您的俸禄和封地,远不及其他王爷,您哪有什么钱财?况且大事在即,处处需要银子,您……”
“闭嘴!”林肆严词厉色,道:“狗奴才,我看你越来越大胆,敢质疑本王的决定,来人。”
从门外走进来两名守卫,躬身说道:“属下在。”
林肆瞥了一眼高鉴,见他似是在出神,不禁微微皱眉,这和预想的剧情有些不同,一时间有种被架在台上,下不来的感觉。
高鉴虽然没看林肆,却能猜到他现在是副什么表情,自己可以配合他唱戏,但要怎么唱下去,并不是他说了就能算的。
林肆又偷眼瞧了瞧高鉴,见他依旧没出声阻止的打算,心里有些恼,随即看向王满,狠狠心说道:“把他拉下去,重大二十大板。”
“是,王爷。”
王满有些懵,不知道剧情怎么就到这儿了,这和他们商量好的不一样啊。他抬头看向林肆,林肆则给了他一个眼神,‘事到如今,我下不来台,你就吃点亏吧。’
王满一咬牙,吃亏就吃亏吧,只要王爷知道就行,喊道:“王爷,奴才对您忠心耿耿,您千万不能因儿女私情,误了大事啊!”
直到王满被拉出去,高鉴都没出声,林肆深吸一口气,转头看了过去,道:“让高大人见笑了,最近忙于政事,疏忽了对他们的□□。”
高鉴没接他的话,反问道:“王爷,十万两银子,您都拿不出吗?若是兴兵,别说十万两,就算一百万两也不够啊,您这……”
林肆一怔,原来这半天他是在纠结这个,不过转念一想也对,若是没钱,怎么养兵,还想兴兵造反,这不是笑话吗?
林肆连忙安抚道:“高大人放心,本王虽然不受皇上宠爱,但钱财还是有些的,足够支撑起兵,不然那些部族又为何投奔与我。管家也是怕给了银子,真儿却回不来。”
高鉴闻言顿时皱紧了眉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道:“他这是何意?难道仅是因为害怕,便不救真儿了?他这是陷王爷于不义!”
见高鉴如此,林肆的心情相当复杂,他原本想从高鉴这里弄点银子,给他当军饷,哪曾想高鉴根本不接茬,还让王满挨了二十板子,如今他还不依不饶,好似二十板子都觉得轻了。
林肆此时的心情就好似便秘了半个月一样,还得和人说好话,道:“高大人说得对。来人,再加十板子。”
为了稳住高鉴,他也只能牺牲王满的屁股了。
高鉴似是还有些不满意,却并未多说,道:“王爷,若是银子没问题,那明日便由臣前往西山,不能让王爷少了银子,再折了人手。”
“不行!”林肆下意识地拒绝,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道:“如此危险的事,怎能让高大人前去?若真如此,那我养那么多人,岂不白养了?”
这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根本不存在什么危险,若让高鉴去,发现了什么,那才叫得不偿失。
高鉴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说来惭愧,臣虽然担任一省要职,却是两袖清风,幸好有王爷在,否则臣真不知该如何是好。王爷大恩,臣感激涕零,今后定以王爷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言下之意就是‘虽然我是一省省长,但我为官廉洁,想跟我要钱,还是免开尊口吧。’
究根结底,林肆的目的就是拉拢高鉴为他卖命,钱都是次要的,有了高鉴这句话,比得了几万两银子强得多,刚才心里的不悦也慢慢消散。他上前扶起高鉴,道:“都是一家人,高大人实在不必如此。”
高鉴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述说着对林肆的感激,并赌咒发誓为他效死,将毕生演技都掏了出来,让林肆双眼含泪,十分感动,亲自送他到门口,两人又在大门口依依惜别。
两个大老爷们两眼含泪,深情款款地看着对方,那场面看得围观的人一脸懵逼,虽然两人长得都不赖,但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些。
直到高鉴上了马车,两人才各自收了神通,那变脸速度比高铁还快。
高鉴从肖王府出来,便直接回了布政使府,派高兴悄悄给牛力传了信儿,将交钱的地点告诉了他,高兴刚出府门,牛力又派人传信给了杨潇,林西自然也就知道了消息。
“自导自演的一出戏,钱拿出来,再回到自己的钱包……”
焦战听出了林西的话外音,道:“主子可是想截了拿笔银子?”
“那可是十万两,不是十两,我还没见过那么多银票呢。”
见林西一副财迷的模样,焦战心里有些好笑,道:“主子那些商铺一个月赚的钱比这多吧。”
“那可是店员辛苦一个月才赚的,还要刨去店员的工钱.购买原材料的钱.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损耗,其实赚不了那么多。”
林西掰着手指头数着,唯恐别人打他钱的主意。
焦战嘴角上扬,道:“主子放心,我不缺钱。”
林西一怔,顿时明白了焦战的意思,讪讪地笑了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钱留在大皇兄那儿就是隐患,还不如便宜我们。”
适当的玩笑可以增进感情,但一定要控制好度,否则会适得其反,焦战很清楚这一点,配合地转移话题,道:“那主子打算怎么做?”
“为了不让高鉴怀疑,大皇兄定然会做戏做全套,我们事先派人过去,来一招偷梁换柱便可。”
“若丢了银子,恐肖王不会善罢甘休,万一泄露了我们的行踪,就不好了。”
“那我们就干脆住进都指挥使牛力的家中。”
“都指挥使府人多眼杂,主子的身份敏感,恐会生出事端。”
“那依你说该怎么办?白送这十万两不要?”
“主子说要,那自然得要,但不是在西山。”
“你的意思是在他们去的路上动手脚?”
“主子英明,这样即便是钱丢了,他们也只会认为是遭了贼。”
“那可是十万两银票,不是十两,派去交钱的人要么是个顶尖高手,要么有顶尖高手保护,谁能从他身上偷来银票。”
“这个主子不用担心,交给我便可,明儿我定把十万两银票带回来。”
林西思量了思量,道:“我相信你的能力,但千万不要勉强,钱是小事,正事要紧,若因此泄露行踪,那我们之前的努力就会白费,得不偿失。”
焦战直视林西的眼睛,自信地说道:“主子放心,我保证不会有任何纰漏。”
林西深吸一口气,道:“好,我信你。”
焦战扬起嘴角,眼底的笑意更浓。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第二日,正如林西所料,负责去西山交钱的是林肆的暗卫统领,代号零一,是暗卫中武功最高的。
零一的忠诚度,林肆丝毫不担心,这些人都是章辛为他训练的死士,一共一百人,个个武功高强,绝对的杀人利器。
零一向来潜藏在暗处,王府里除了少数几人,没人见过他,所以由他去交钱,既不会引人注意,还可确保安全无虞。
其实这事算是林肆自导自演,之所以这么谨慎,防得不是别人,正是高鉴。
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可是十万两白银,谁能保证他就不会动心思。
高鉴一大早就去了肖王府,三十板子打的王满皮开肉绽,正趴在床上养伤,招呼他的是王府的管事卫平。
卫平将高鉴让进了正厅,又招呼人泡茶,这才转身去了周梅儿的院子。
在药的作用下,林肆和周梅儿又折腾了一宿,这会儿睡得正香。闻听门外的通禀声,林肆心里直骂娘,“这死老头子是属鸡的嘛,日日来这般早。”
虽然不情不愿,林肆还是起了身,今日可是关键,能否成功骗过高鉴在此一举。
“高大人今日来的够早的,赎金是晚上交易,高大人这会来,是为了何事?”
“王爷,银票可准备妥当?”高鉴直奔主题。
林肆点点头,道:“已经准备妥当,只待到了时间,便可进行交易。”
“我已与牛大人商量好,明日派兵将西山围住,一旦有人来拿钱,定让他插翅难飞!”
林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高鉴所说才是他该有的反应,只是这两边都是自己人,若当真打起来,吃亏的还是他。
“高大人,万万不可!万一被他们发现,真儿性命难保!”
“王爷不是说对方是锦衣卫吗?就算我们给了钱,也可能保不了真儿的性命,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替真儿报仇,将他们全部斩杀殆尽!”
高鉴一脸杀气,看得林肆心惊胆战,没想到一介文官,竟有这样的气势。
“高大人,那只是我的猜测,我们还是以救人为上。”
高鉴红了眼眶,道:“我知道王爷真心对真儿好,可这几日我翻来覆去地想了许久,若真儿真的回不来了,而那些人又拿了钱,那我们岂不是人财两空?王爷大事在即,正是用钱的时候,若因此损失了大笔钱财,我……我有何颜面面对王爷。”
林肆见状连忙安抚道:“高大人放心,我已派暗卫前往西山埋伏,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暗杀,一旦有人出现,绝对是有去无回。钱丢不了,人也会平安回来。”
“原来王爷要早有安排,倒是我多虑了。”
一大早看一个长着胡子的大男人哭,林肆的心情十分微妙,安抚了几句,便寻了个借口,把高鉴打发了。
傍晚时分,高鉴又来了,林肆看着他有些无语。
“王爷,去交易的人呢?何时出发?”
林肆耐着性子,道:“已经出发了。”
“是谁,银票带了吗?”
林肆深吸一口气,道:“他是我的暗卫,高大人不认识,十万两银票一分不少,我亲手交给他的。”
“王爷,那我们也出发吧。”
林肆一怔,下意识地说道:“出发?去哪儿?”
“去西山啊,难道王爷不想去接真儿吗?”
“想,怎么会不想?但我们不能去!”林肆很快反应了过来。
“为何?”高鉴困惑地看着他。
“若真是锦衣卫,那西山定有埋伏,若我们前去,岂不被人一网打尽?”
“王爷说得有理。”高鉴点点头,起身道:“那臣告退。”
见高鉴转身就走,林肆连忙出声阻拦,道:“高大人这是去哪儿?”
“去西山。王爷千金之躯,又恰逢大事在即,确实不能节外生枝,但下官没有这个顾虑,真儿是下官的命根子,下官必须前往西山,无论是死是活,下官都要亲眼看看。”
不待林肆回话,高鉴转身就走。
林肆没再阻拦,他也拦不住,高真儿是高鉴的独生女,从小宠到大,此时不去,才是奇怪,若他阻拦,难免让高鉴起疑心。
林肆看向卫平,道:“你派人跟着,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
“是,王爷。”

零一行走在街道上,突然来往的行人喧闹起来。
“那边有人打起来了,快去瞧热闹啊。”一个男人指着街角兴奋起来。
街上的人纷纷好奇地往那个方向走去。
零一经受了严格的训练,自然不会去,直到听到有人喊道:“你是谁,敢和肖王府的人动手。”
零一的脚步一顿,这声音他很熟悉,正是林肆的幕僚胡宪宗。他犹豫了一瞬,还是走了过去,打算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走近一看,一个身穿短褂的男子正揪着胡宪宗打,一边打一边说道:“禽兽!畜生!让你欺负我妹妹,今日我便打死你!”
看那男子目眦欲裂的模样,零一微微皱眉,再看向胡宪宗,已被打得鼻青脸肿。
‘砰’的一声,胡宪宗被打在鼻梁上,顿时眼前一黑,随即便仰头倒了下去。随后便看到那男子掏出一把匕首,朝着胡宪宗刺去。
胡宪宗是林肆的心腹,也是他的智囊,对起事的重要性,远高于他,零一见状顾不得其他,纵身一跃来到近前,一脚将男人踹飞,道:“肖王府的人你也敢动,真是胆大包天!”
男子狠狠摔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愤恨地说道:“他就是个禽兽!欺辱我妹妹,害她为保清白,上吊自尽。你们肖王府就是如此欺压百姓,这兰州城还有没有王法?”
男子挣扎着站起身,道:“姓胡的,你等着,只要我不死,我还会来找你。”
大事在即,竟然闹出这种事,于肖王府的名誉十分不利,零一眉头微皱,低头看向明显还在发蒙的胡宪宗。他本想起身离去,却被胡宪宗拉住了衣角,道:“劳烦拉我起来。”
零一犹豫了一瞬,还是伸出了手,将胡宪宗拉了起来。
胡宪宗踉跄了两步,摇了摇脑袋,朝着零一摔了过去。
零一克制住没有躲闪,伸手扶了他一把,道:“胡先生可还好?”
胡宪宗茫然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像是回了神,站直了身子,道:“多谢。不知为何突然遇上这种事,让你见笑了。”
“保护先生的人呢?”
胡宪宗摇摇头,道:“不知。”
“先生回王府吧,属下还有事。”
零一有任务在身,不便久留,转身离开。
胡宪宗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随即捂着脑袋离开了,走路都走不成直线,很明显是被打得不轻。
人群渐渐散去,街道上再次恢复平静。而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胡宪宗,来到一处无人的小巷,纵身一跃便消失在原地。
西城宅子内,林西正练字静心,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他并未停下动作,头也不抬地说道:“进。”
焦战推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茶盏,放到林西手边,道:“刚送来的毛尖,主子尝尝味道如何。”
林西写完笔下的‘静’字,这才放下毛笔,端起茶杯尝了尝,不由眼前一亮,道:“味道不错,和家里的比丝毫不差。”
焦战笑了笑,道:“主子喜欢便好。”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随之传来杨潇的声音,“主子,属下有事求见。”
林西放下茶杯,道:“进。”
杨潇推门走了进来,顶着的正是那张鼻青脸肿的脸。
林西看得一怔,随即问道:“表哥,你这是被人打了?还是三娘给你特意画的?”
“刚刚确实被人打了,不过这脸上的淤青是三娘画的。”杨潇看了焦战一眼,从怀里掏出了一沓银票,道:“主子,这是十万两银票。”
林西接过银票看了看,每一张都是一千两的面额,随后将银票放到一边,关切地看向杨潇,道:“表哥,你是被肖王府的人打的?伤到哪儿了,严不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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