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弱太子后成了团宠—— by晴川泪相思
晴川泪相思  发于:2023年1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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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开院门,杨潇径直走了进去,道:“母亲在何处?”
“夫人在正厅等大人。”
杨潇点点头,加快脚步来到了正厅,一眼便看到了神色憔悴的刘灵儿。走上前,他躬身行礼道:“杨潇拜见母亲。”
“潇儿免礼,过来坐。”
刘灵儿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脸上带着慈爱的笑。
“谢母亲。”
杨潇坐到了刘灵儿的下首,并不是她所指的位置,中间隔了一个空位。
刘灵儿的眼睛暗淡了几分,道:“潇儿可能和母亲说说,为何会突然做了这番决定?”
“这些年为了维护杨家的声誉,我忍气吞声,被他们当傻子一样压榨,自认为对得起杨家的列祖列宗。我却忘了,我还是昭和公主的血脉,我身上流着皇室的血,怎能被一群渣滓骑在头上?若祖母在天有灵,定对我万分失望,我不能再令她老人家蒙羞,不能再让这些人作威作福。”
刘灵儿怔怔地看着杨潇,好半晌才点了点头,道:“你做的对,是母亲糊涂了,母亲不该劝你忍气吞声。”
“母亲不必自责,从今日起,我们便与他们没有任何瓜葛。”
刘灵儿担忧地说道:“可他们到底是杨家人,赶出去也就罢了,若彻底断绝关系,恐会招人闲话,影响潇儿的仕途。”
“我做锦衣卫指挥使五年之久,一直无法升迁,母亲可知为何?”
“为何?”
杨潇平静地看着刘灵儿,“皇上说我连家事都处理不好,又怎堪重任?”
刘灵儿一怔,眼底浮现愧疚之色,道:“潇儿,对不住,是母亲耽误了你。”
刘灵儿的父亲是礼部主事,非常看中孝道,从小便教刘灵儿三从四德,以及《孝经》,甚至到了偏执的地步,以至于刘灵儿也深受其影响,对张氏逆来顺受,还规劝杨潇多多忍受。杨潇敬重刘灵儿,不想违背她的意思,也受其影响,选择忍气吞声,直到被林西一语点破。
“母亲,过去的便让它们过去吧,以后我们引以为戒便好。”
刘灵儿点点头,犹豫了一会儿,问道:“潇儿,你……可恨我?”
杨潇心里一紧,本能地移开了视线,道:“母亲辛苦把我抚养长大,我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怨恨?”
“潇儿,当年把你抱到身边抚养,确实是我太自私,也……存心不良。”
杨潇的心提了起来,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母亲这是何意,我有些听不懂。”
“当年你父亲迎娶我不久,便纳了你母亲为妾,府中议论纷纷,都说我这个新夫人才刚进门,就被冷落,实在是可怜的很。我也是被爹娘娇养着长大的千金小姐,哪受过这种委屈,不禁对你母亲心生怨恨。后来,你父亲去了边关,你母亲紧随而去,而我却只能留在这空荡荡的院子里独守空房,一守就是五年,守来的却是你父亲战死的消息。”
杨潇静静地听着,突然觉得她的人生甚是凄凉。
“自我嫁入公主府,我与你父亲在一起的时间不足半月,而他只有洞房花烛夜去过我屋里,临走也没给我留下只言片语。而你母亲,从小便陪着他长大,长大后又做了他的妾,还陪着他在边关五年,为他生下独子。”
刘灵儿看向杨潇,问道:“潇儿以为我与你母亲谁更可悲?”
杨潇没有回答,他似乎能理解她的心情。
“夫君走了,我成了寡妇,没有子女傍身的寡妇,我的下半辈子只能孤独的老去,我怎能不怨恨?所以我便把你夺了过来,我是你父亲的正妻,按规矩妾室的孩子都是我的孩子,都该有我来抚养,我这么做有错吗?”
杨潇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我错了。”刘灵儿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道:“对你父亲的死,我更多的是怨恨和惶恐,我对他谈不上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可你母亲不同,她与你父亲是青梅竹马,他们感情深厚,你父亲的死给她的打击是巨大的,而我又夺走了她的孩子……她的死,我有责任,很大的责任,潇儿怨恨我也是应该的。”
没错,她说的也正是杨潇心中所想,只是杨潇是个懂得感恩的人,所以才会敬重她的同时,又无法与她亲近。
“母亲保重身体。”
“这些年我备受煎熬,潇儿也备受煎熬,我清楚潇儿懂得感恩,所以这些年你对我敬重有加,做了一个儿子该做的。可我也清楚,你心里有怨,所以你尽了儿子的孝道,却从不肯与我亲近。”
刘灵儿说出了压在心底多年的话,顿感轻松了不少,“潇儿,以后不必委屈自己,若是不想见我,那便不必过来请安,也不用专门陪我用饭,只要潇儿过得顺心,我心里便会高兴。”
杨潇看着刘灵儿,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沉默良久才出声说道:“孩儿给母亲请安,陪母亲用饭,从不曾感到委屈,母亲不用多想。无论以前发生何事,都是母亲含辛茹苦将孩儿养大,孩儿怎能无动于衷。母亲,过去的事便让他过去吧,以后我们母子好好过日子。”
刘灵儿的眼泪再度落下,道:“好,好,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深夜,一个黑影在皇宫中穿行,几个起落间,来到了东宫的房顶,他谨慎地躲过巡逻的锦衣卫,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寝殿的房顶,熟练地揭开房顶的瓦片,朝着寝殿内看去。
殿内依旧燃着灯,林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上去已经睡着。他安静地看着,差不多一炷香后才开始行动。他蹲在房顶,扫视了一下四周,待确定无人后,纵身一跃跳下房顶,跳到了寝殿窗前的大树上,随即来到窗前推了推,窗子纹丝不动,明显在里面上了闩。他掏出一把匕首,动作娴熟地挑开窗子的插销,随后轻轻推开窗子,悄无声息地跳了进去。
并不明亮的灯光下,照亮了焦战的脸,剑眉星目,一身英气,脚步虽轻,却行云流水,气场全开。他来到床前,看着面前沉睡的林西,冰冷的眉眼慢慢有了温度。他轻轻坐到床边,轻轻躺下了身子,注视着面前的林西。
自第一次这样做以后,他便犹如上了瘾一般,一到夜晚便忍不住过来,因为他发现,在林西身边他睡得很安稳,那折磨了他十几年的噩梦,竟不知为何消失不见。可当他身边没有林西时,那噩梦又如约而至。
“你到底是谁……”焦战用手虚虚地勾画着林西的眉眼,他已记不清在心中问过多少次这个问题,可无人给他答案。
突然,林西的眉头微微皱起,焦战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移开注视着他的目光。虽然林西睡觉很死,但焦战此时的行径,难免让他心虚,他明白自己这么做是卑劣的,是可耻的,若是被林西发现,定会彻底与他翻脸,这样的结局他无法接受。
或许是因为他移开了目光,林西微皱的眉头慢慢舒展,他无意识地蹭了蹭枕头,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焦战不再盯着林西看,而是闭上了眼睛,听着耳边林西均匀的呼吸,感受着他身体散发出的温度,很快也沉沉睡去。而他的脑海中还在盘旋着那个问题,‘你到底是谁?’
两个时辰后,焦战睁开双眼,天就要亮了,他还要上朝,必须离开了。虽然只睡了两个时辰,但这两个时辰的沉睡,已经足够他恢复精力,今晚一如往常,他并没有做噩梦,睡得很沉很香。
焦战转头看向林西,忍不住在他额头上落下轻吻,惹来他眉头微皱,不过很快便恢复平静。焦战满意地勾起唇角,轻轻起身下床,跳出窗子,将窗子重新上了闩,原路返回了国公府。
一个时辰后,林西方才醒了过来,看着头顶的床帐,好一会儿才醒过了神。昨晚又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不同的是这次的大蛇并未死盯着他,而是趴在他身边闭着眼睛沉睡。而他的身子也不似之前动弹不得,至少能伸出手去摸那条蛇的身子,奇怪的是那蛇的触感是温的。
想到这儿,林西察觉了不对,小声嘀咕道:“不对啊,蛇怎么可能是温的?呸,这跟蛇的温度没关系,关键是为什么我在梦里能感受到温度?”

第69章
用完早膳后,林西直接进了书房,继续写着昨天没写完的计划书,一直写到中午,方才放下笔。他将计划通读了一遍,仔细思考,确定没有遗漏后,这才松了口气,将计划书一页一页地整理好。
午休过后,林西抱着计划书,径直朝御书房的方向走去,却被告知林扈不在,去了永安宫。
“永安宫?”
林西微微皱眉,想起昨晚脚步匆匆的宫女,难道是真出了事?他思量了思量,转身离开,反正他这事不急,晚上几天也没事。
“奴才参见殿下。”
林西正想事想得出神,突然听到有人说话,抬头看了过去,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出现在眼前,让他微微一怔,若不是这人身上的这身衣服,定没人会认为他是个男人,“平身。”
关胜看看御书房的方向,笑着说道:“殿下是有事要见皇上?”
关胜是内官监掌印,林扈身边的第号人物,林西却见得不多,所以两人并不熟悉,听他这般问,便答道:“确实有些事,不过父皇不在御书房。”
关胜四下瞧了瞧,上前了一步靠近林西,小声说道:“殿下,宁安宫出了事,皇上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您要有事,还是明日再来吧。”
听他这么说,林西顺势问道:“昨日本宫在御花园散布,撞见宁安宫的宫女急匆匆朝着太医院走去,可是德妃娘娘出了事?”
关胜点点头,小声答道:“德妃娘娘昨日小产了。”
林西一阵惊讶,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道:“公公可知德妃娘娘是因何小产?”
关胜抱歉地笑了笑,道:“殿下见谅,奴才不知。”
林西明白他是有内幕消息,只是不方便说而已,道:“无妨,本宫也是随口一问,公公不必在意。”
关胜脸上闪过犹豫之色,随即看了一眼林西身边的春喜。
林西会意,转头看向春喜,道:“你去前面等着。”
春喜看看关胜,领命道:“是,主子。”
春喜离开,关胜上前一步,低声说道:“殿下,据说宁安宫的事与信安宫有关。”
“信安宫?”林西微微皱眉。
关胜点点头,道:“奴才也是听说,事实如何并不清楚。”
“无妨,公公能透露,心意已到,本宫心领。”
关胜脸上的笑意更浓,道:“殿下若无事,奴才便先告退了。”
“公公稍待,本宫确有一事要问问公公。”
“殿下有事尽管吩咐。”
“公公掌印内官监,手底下应该有不少能人巧匠吧。”
关胜一怔,随即应声道:“能人巧匠不敢当,确实有不少手艺人,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本宫最近要制作一些东西,需要一些匠人,公公手底下可有人选推荐?”
“不知殿下需要哪方面的匠人?”
林西想了想,道:“陶艺方面。”
“有是有,只是不知能否入得了殿下的眼。”
“本宫是奉皇命办事,这人选需符合两个条件,一要嘴严,能守得住秘密。二要手艺好,能做好本宫交代的事。”
关胜沉吟了一会儿,道:“殿下可是急需?”
“此事不急,明日公公再带人来东宫便可。”
关胜点点头,道:“是,明日奴才定亲自带人去东宫拜见殿下。”
“有劳公公。”
关胜连忙弓下了身子,道:“殿下言重,奴才不敢当。”
“既如此,那本宫便在东宫静候佳音。”
林西没再多说,抱着计划书转身离开。
春喜见状连忙跟上,回头看了看,脸上是藏不住的好奇。
林西看了看他,不禁一阵好笑,道:“你跟着庆公公学了那么久,怎么还是这么藏不住事,这以后怎么委以重任?”
春喜一愣,连忙收起脸上的表情,道:“主子,奴才藏不住事也是在您身边,若换成其他人便不一样了。”
“哦?当真?”林西挑了挑眉,明显是不信。
“千真万确!”春喜忙不迭地保证,唯恐林西不信。
林西勉为其难地说道:“行吧,我便信你一次。”
“谢主子!”
林西边走边思量,宁安宫里住着是德妃孙茹,信安宫里住着淑妃吴淑珍,两人都是妃位,品阶相同,又都有皇子傍身,她们在宫中的地位不相上下。不过后宫现在是吴淑珍掌权,等同于皇后,实际的地位要高于孙茹,吴淑珍实在没必要动手害孙茹,除非是两人有解不开的私怨,又或者是孙茹栽赃陷害。若真如他猜想的这般,那皇宫怕是要热闹一阵儿了。
“主子留神脚下。”
林西想事情太入神,没看到脚下的台阶,脚下突然一空,吓了他一跳,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栽,好在春喜及时扶住了他。
春喜也被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主子,您没事吧?”
刚刚崴了一下脚,他试探地往前走了一步,钻心的疼即刻传来,疼得他‘哎呦’一声。
“主子,您的脚伤了?”春喜急忙蹲下身查看。
林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扶我去那边坐下。”
春喜连忙应声,扶着林西去了一旁的亭子里坐下。
林西将计划书放到一边,卷起裤腿看了看,发现脚踝已经肿了,而且青紫了一片,看上去有些吓人。
春喜见状顿时变了脸色,“主子,您等着,奴才这就去叫太医。”
“无碍,就是扭伤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都肿成这样了,指不定是伤了筋骨,都怪奴才不好,没能保护好主子,您罚奴才吧。”
眼看着他红了眼眶,林西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道:“行了行了,我就是扭伤了脚,离心脏还远着呢,不至于掉金豆子,赶紧去请太医吧,我在这儿等着。”
“主子等一等,奴才马上回来。”春喜说完擦擦眼角,飞快地跑了出去。
林西伸手摸了摸,发现一碰就钻心的疼,不禁一阵苦笑,看来十有**是伤了韧带,这身子也太娇贵,磕碰一下就会淤青一片,看上去十分吓人,这次伤得这么重,那模样更是惨不忍睹,直接肿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关胜办完事,打算回内官监,远远就看到林西坐在亭子里,春喜则慌里慌张地跑了出去。他好奇地走了过去,一眼便看到了林西受伤的脚踝。
听到脚步声,林西转头看了过去,见是关胜,无奈地笑了笑,道:“公公这是办完事了?”
“是,正打算回内官监。”关胜关切地问道:“殿下,您的脚伤了?”
林西苦笑着解释道:“刚刚想事想得太出神,没留意脚下,一脚踩空,扭伤了脚。”
“方才见春喜急匆匆跑出去,可是去请太医?”
林西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殿下能否让奴才瞧瞧?”
“这有何不可?”
关胜走上前,蹲下身查看林西的伤势,道:“奴才自幼习武,没少受伤,俗话说久病成医,一些简单的外伤还是能处理的。”
“关公公会武功?”林西有些惊讶,顶着这样一张漂亮的脸蛋,以及瘦弱的身子,实在看不出他会功夫。
关胜点点头,道:“会些粗浅功夫。”
“那关公公为何会进宫?”
会武功的太监还真不多见,林西忍不住好奇出声问道。
关胜的动作一顿,随即说道:“奴才老家在云南,所在部族叛乱,朝廷派大军讨伐。叛乱平定后,奴才也成了俘虏,军队的规矩,会在俘虏里挑选童男童女,送到京都,童男净身做太监,童女做宫女。”
林西听得皱紧了眉头,道:“你家中有人参与了叛乱?”
关胜摇摇头,道:“没有。”
林西奇怪地问道:“那为何会牵连到你?”
“这是长久以来默认的规矩。”关胜无奈地笑了笑。
“这是陋习,不是规矩。”林西完全不能认同。
关胜抬头看向林西,眼底闪着光,道:“殿下当真这般想?”
“自然。”林西点点头,道:“本宫会找时机向父皇进言。”
关胜漂亮的桃花眼漾起笑意,道:“多谢殿下。”
林西看得一愣,不得不说关胜这张脸是真的美,尤其那双含情的桃花眼,很容易让人陷进去,多亏是个男的,否则说不定他会心动,不禁有些感叹:“可惜了!”
这样的人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嘶。”一阵剧痛传来,林西忍不住痛呼出声,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脚被关胜抱进了怀里,脚上的鞋袜也已被脱了下来。
林西见状不禁自嘲地想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美色误人?”
关胜小心地将林西的脚放到鞋上,解释道:“殿下,您的脚踝错位,奴才已经将其复原,不过这几日您还需卧床休息。”
“卧床休息?这么严重?”一听卧床休息,林西就头大,刚来那两年的情景浮现在脑海。
“殿下伤得不轻,还是谨慎些好,若是留下病根便不好了。”
“那好吧。”林西无奈苦笑。
关胜蹲下身,道:“殿下,今日风大,您又伤了脚踝,让奴才背您回宫吧。”
“春喜去请太医了,若他回来见不到我,指不定急成什么样,还是等等吧。”
“奴才吩咐人等着,待春喜回来告知与他便可,殿下若是再着了凉,那就不是卧床修养几日的事了。”
林西看看旁边站着的小太监,思量了思量,便答应了下来。他扶着小太监站起了身,趴在了关胜背上。关胜稳稳地起身,轻松地往前走去,完全不似背了个大活人的模样,这力气跟他那张柔美的脸.瘦弱的身形,形成强烈的反差。
一路行来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关胜直接背着林西到了寝殿,安置在床上。
春财见林西被人背着回来,春喜又不见了踪影,连忙问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无碍,就是扭伤了脚。”林西看向关胜,心中好感倍升,笑着说道:“今日还要多谢公公。”
“殿下哪里话,这都是奴才该做的。以后殿下若有事,尽管吩咐便可,关胜绝不推辞。”关胜此时说话的语气,与之前有些不同。
林西闻言愣了愣,关胜这话满含深意,让他有些拿不准,道:“好,公公若有事,便去忙吧。”
“是,殿下。”关胜躬身行礼,随后便退出了大殿。
没过多大会儿,春喜便带着太医进了寝殿,急急忙忙地来到床前,气喘吁吁地说道:“主子,您怎么回来了?”
“今日风大,那亭子又在高处,不宜久待,关胜便背着我回了。”
“是奴才考虑不周,改日奴才定亲自拜谢关公公。”春喜转身看向身后的太医,道:“太医,你快给殿下看看,殿下的脚伤了。”
太医见状连忙行礼道:“臣周钰参见太子殿下。”
“周太医免礼。”以往给林西看诊的都是汪桥,这个周钰看着面生。
“谢殿下。不知殿下哪只脚伤了?”
林西将右脚伸了出来,周钰见状连忙蹲下身查看伤势。
林西随口问道:“今日汪院使不当值?”
周钰答道:“回殿下,汪院使被皇上叫去了宁安宫。”
林西明知故问:“去了宁安宫?可是德妃娘娘病了?”
“微臣不知,还请殿下恕罪。”
周钰低着头,林西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也没指望能从他口中问出什么。
“无妨。方才关胜帮本宫看过,复原了错位的脚踝,你再看看可还有不妥?”
“是,殿下。”周钰仔细查看过后,道:“回殿下,确实是扭伤导致的脚踝错位,关公公复原的很及时。不过还需要做夹板固定,需卧床休息七日,走动时还需拄拐行走,至少一月不能跑动。”
“这般严重?”林西惊讶地看向自己手上的右脚。
“是,若想完全恢复至少要两个月。”周钰肯定地点点头。
林西无奈地说道:“好吧,该怎么治,就怎么治吧。”
周钰为林西固定好夹板,又用纱布缠好,便躬身退出了大殿,全程都是面无表情,就好似面瘫一样,真是可惜了一张好看的脸。
周钰走后没多久,林扈就带着汪桥来了春和殿。
林西见状单脚起身,道:“父皇,您怎么来了?”
林扈大步走上前,伸手扶住了他,关切地打量着,道:“西儿这是哪里伤了?”
“父皇别担心,儿臣只是扭伤了脚,并无大碍。”
“怎么伤成这样?”林扈扶着林西坐回床上,弯下腰查看他的脚踝,一看那凄惨的模样,心疼得不行,恼怒道:“这些奴才是干什么吃的!”
春喜等人连忙跪倒在地,道:“奴才知罪,请皇上责罚。”
林西见状连忙出声维护,“父皇,是儿臣不小心,跟他们没关系,您要是责罚,还是责罚儿臣吧。”
“哼,你就护着他们吧,早晚有你吃亏的时候。”
“父皇,不说这个,儿臣今日去御书房是有事找您。”
林扈知道林西在转移话题,瞪了他一眼,却也没有揪着不放,道:“西儿找朕何事?”
林西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道:“你们都退下吧,我有事要与父皇商量。”
汪桥出声说道:“殿下,还是让臣给您瞧瞧吧。”
林扈应和道:“对,让汪桥给你瞧瞧,看看可有不妥。”
“好。”林西明白他们是担心自己的伤,自然不会反对。
汪桥仔细查看了林西的脚踝,确定并未诊错后,这才放下心来,和春喜等人一起退出大殿。
林西将花了两天才写好的计划书递给林扈,道:“父皇,这是开办玻璃厂的计划书,您看看。”
林扈接过厚厚的计划书,仔仔细细地看着,一边看一边点头,看不懂的地方便询问林西,林西给与解释后,林扈很快领会,并指出不妥之处,然后在提出改进的方法,两父子删删减减,写写画画,一份更为详尽又合理的计划书诞生了。
两父子整整讨论了一个下午,待回过神来,已是日落黄昏。
林扈将计划书收好,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道:“西儿不愧是朕选的太子,林国有你,未来可期!”
林西苦笑着说道:“父皇,您确定不是笑话儿臣?现在看来,儿臣这份计划书简直做得一塌糊涂,太过想当然,一点不切合实际,还好有父皇在,若真按计划书实行,不仅会闹笑话,还劳民伤财,不仅不会造福百姓,怕是还要招来一顿骂。”
林西的计划书是照搬了现代的管理模式,但这是在古代,太过先进的理念,根本不能适应社会,就像古时候的王莽改制,最后也只能是以失败而告终。
有了林扈的参与,留下了可实行的部分,修改和补充了其他条款,让整个计划书更贴合实际,这样运行起来才更具可行性。
林扈笑着鼓励道:“西儿的许多想法都很大胆,让朕醍醐灌顶,虽然现在实行起来有些困难,但不代表以后不行。父皇还有时间,可以帮西儿打打前站,替西儿铺铺路。”
“父皇,您怎么说这种话?”林西敏锐地察觉道林扈语气里的不对。
林扈怔了怔,随即说道:“朕说错什么了?”
林西仔细打量着他的表情,道:“父皇,您可是有事瞒着儿臣?”
林扈无奈地笑了笑,道:“西儿又不想参政,不知道的事可多了,你说的是那一件?”
林西回想剧情,书中的林扈是在他十八岁那年病逝,可具体什么病,书中并没有说,他今年十五,也就是林扈还有年的寿命。想到这儿,林西的心脏一阵抽痛,本能地攥紧林扈的手臂,道:“父皇,您实话告诉儿臣,可是您的身体出了问题?”
林扈感受到林西的不安,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笑着说道:“西儿放心,朕的身子好得很,还可以为西儿挡风遮雨很多年。”
林西看不出林扈撒谎的痕迹,可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道:“父皇,待儿臣的脚伤好了,便上朝参政。”
林扈怔了怔,随即说道:“西儿可是想好了?”
“想好了。儿臣要为父皇分忧,让父皇有时间好好调养身子,儿臣已经没了母后,不能再失去父皇!”
林扈抱住林西的身子,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背,道:“放心,父皇不会丢下西儿,父皇会一直一直护着西儿。”
林西抱紧林扈,道:“一言为定!父皇不能食言!”
“君无戏言!”
得到林扈的保证,林西的心稍稍放下了些许,松开林扈,道:“父皇,之前儿臣去御书房找您,听门口的侍卫说您去了宁安宫,后来春喜去找太医,又说汪院使也去了宁安宫,到底发生了何事,可是德妃娘娘病了?”
林西过问这件事,完全是为了林扈的身体考虑,他不想林扈在操心国事的同时,还要为后宫那些腌臜事烦心。
“德妃小产了。”林扈没有隐瞒。
“德妃小产?”林西仔细观察林扈的表情,并未发现他有伤心的迹象,道:“父皇可知因何缘由?”
“德妃昨晚所用的膳食里被人下了藏红花。”林扈的脸色依旧平静,没有半点愤怒或者伤心的表情。
“藏红花?”林西虽然不懂医术,但藏红花他还是听说过的,“那这般说来,德妃娘娘小产并非意外。”
林扈点点头,道:“昨日德妃发现不对,便将膳食封存,经汪桥的检查,发现了里面被放入了藏红花。”
藏红花是一种名贵中药,具有活血化瘀.通经止痛的功效,他姐姐每次来月经就痛得死去活来,就曾经喝过藏红花茶。若是孕妇服用,很容易造成流产。
林西接着问道:“那父皇可曾查到此事是谁所为?”
“查问了几个奴才,宁安宫小厨房的宫女招认,是淑妃收买了她,让她在德妃的膳食里加了藏红花。”
“淑妃?”林扈的话倒是证实了关胜所言不假,“淑妃为何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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