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在林凤鸣怀里暖了半天,身上的毛干了一半,一时间也不哆嗦,见燕云要来抓它低头就往人怀里钻,林凤鸣见状靠在树干上抱着小猫勾了勾嘴角,似乎在嘲讽燕云连只猫都收拾不住。
燕云和他对视了三秒后突然一言不发地低头,抬手拽着他的衣领就往外拉。
林凤鸣一冷,胸口微凉的触感让他的笑意当场僵在了嘴角,周围全是树林,簌簌的树叶声让人下意识以为自己身处于野外,一时间羞耻度近乎翻倍。
他按着身上人的肩膀,呼吸都在颤抖:“松手……”
燕云见状挑了挑眉,低头凑在他耳边:“抖什么,猫爪子没修剪过,我怕伤到你,你想哪去了?”
他嘴上这么说,手下却做着截然不同的动作。
小猫就窝在林凤鸣的胸口,他偏偏顺着一旁往下,故意装作在找猫的样子。
林凤鸣靠在树上几乎站不住,腰是软的,脑子几乎要化了,小猫毛茸茸地贴在胸口,痒得难耐,另外一只手却还在这个节骨眼上顺着领口作祟。
林凤鸣咬着下唇却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燕云见状勾了勾嘴角,低头想去亲他,就在他千钧一发之际,被他们追的在树林中跑了半天,又在水里泡了半晌的小猫终于饿了,主动从领口中探出头,挡在二人中间不说,还喵喵直叫地要舔林凤鸣的脸。
燕云猝不及防被它坏了好事,一睁眼又发现这臭猫在舔他老婆,一时间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拎着小猫的后颈便把它拽了起来:“这是你亲的人吗?”
小猫饿极了不管这些,闻言夹着尾巴可怜巴巴地朝林凤鸣喵了一声,这招确实极为管用,林凤鸣一听立刻从燕云手中把它接了过来:“看起来是饿了,得赶紧带它回去。”
说完撂下燕云就往回走,燕云见状恨得牙痒痒,直感觉自己是救了个祖宗回来。他两三步追了上去,正准备恶狠狠地说点什么,趴在林凤鸣怀中的小猫突然抬头朝他喵了一声。
刚刚燕云以为这只猫只是看起来像朵朵,脾气秉性哪哪都不像,直到他听见这声似曾相识的叫声,脚步一下子就缓了。
最终他什么都没说,两人就这样带着这只可怜的小猫,一路无言地走到了等他们的大巴旁。
夏日的晚风很舒服,燕云低头看着抱着那只猫走在自己面前的人,忍不住回想起了高中。
那时他自以为送了个无比精妙的礼物,把猫放在林凤鸣的必经之路上后,满心欢喜地去观察对方的神情。
林凤鸣一开始也确实很惊喜,他面上不说,抱着猫却不愿撒手,从校门口到他家门口,一路上动作甚至都没变多少。
当时他们俩就像现在这样,抱着猫一起走在路上。
燕云得意得不行,嘴角都快翘上天了,可是两人刚到门口,门被什么人从里面打开了,林凤鸣骤然止住了脚步,看清楚屋内的人后,他眉眼间的鲜活感一下子被冷质所取代。
燕云当时站的靠后,没看到那人到底什么样,只是听见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宁安,从哪捡的小猫啊?”
林凤鸣冷着脸道:“与你无关。”
那人也不恼,继续温声道:“哥哥不喜欢小猫,扔了吧,不然爸等下回来看到了恐怕要把它摔死,让外人看见了不好。”
他声音依旧那么温润平静,似乎摔死一只小猫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外人的看法比一只猫的性命重要许多。
就像是一个非人的生物在模仿人的行为,内心却依旧毫无感情。
燕云在此之前从未见过林安,闻言毛骨悚然,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林凤鸣却把猫往他怀里一送,反手将他推了出去:“站门口等我。”
屋内的听到门外的声音,语气居然一下子冷了下来:“宁安,你在学校交了新朋友?哥哥为什么不知道……”
剩下的话燕云没有听清,因为林凤鸣沉着脸反手摔上了门,那扇铁门骤然关闭的声音震耳欲聋,牢牢地隔绝在他们两人之间,像是一层厚厚的屏障。
燕云抱着那只半大的小母猫站在门口,蓦然间意识到林凤鸣需要的可能根本就不是什么看似贴心的生日礼物,他需要的是彻彻底底的自由。
所以第二年燕云送了一个mp3,和浪漫沾不上边,但能帮林凤鸣实现他的理想,他希望对方能得到真正的开心,真正的自由,至于他自己的想法,没那么紧要。
时过境迁,他们都完成了少年时的愿望。
林凤鸣抱着小猫坐上了巴士,神情闲适地看向窗外。
燕云一身湿,所以没往位置上坐,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心下没由来地想到,再没有人能限制他的自由了,也包括我在内。
大巴内只有他们两人和一个司机,路过没下班的超市,两人进去买了羊奶粉和几根鸡肉肠,上了车后用凉水冲了点让小猫喝了。
大巴继续摇摇晃晃地驶过夜色,最终停在别墅门口。
林凤鸣小心翼翼地抱着小猫下去,燕云跟在身后向司机道:“师傅辛苦了,您姓孙对吧?”
司机一愣连忙道:“是的。”
“我助理有您的微信,明天等他睡醒了我让他联系您。”燕云拎着奶粉袋子,身上披着湿漉漉的背心,行事匆匆的样子活像是个当爹的,“我的一点心意,到时候您记得收下。”
而后没等司机说什么,他便拎着袋子下了车。
林凤鸣清楚地听到了二人的对话,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扭头看着那个披着月色匆匆向他赶来的人,他的裤子还有点湿,水珠顺着肌肉往下滚,一时间心中忍不住一阵酸麻。
无论嘴上如何争吵,林凤鸣从认识燕云的那一刻开始就意识到,对方和自己不同,他是一个有着良好家庭环境的,纵使家庭不富裕却依旧幸福,是个精神层面极度健康的人。
曾经有人振振有词地分析过,凡是对爱情执着到近乎疯魔的人,都是原生家庭不够幸福的人。
正是因为在家中获得不了足够的爱,他们才会在飘渺的爱情上投入过多精力。
曾经林凤鸣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认为自己绝对不会像这段话描述的蠢货那样对所谓的爱情趋之若鹜。
后来他挨了现实结结实实的一巴掌,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因为燕云不符合上面的任何一句话。
进屋的时候,吃饱喝足累了一天的小猫已经安静地睡着了。
这只猫就仿佛真的和他们有缘一样,虽然一开始对他们警惕又抵触,但真的被林凤鸣抱到怀里后它立刻就不挣扎了,一路上都老老实实的,吃完饭也不闹人,窝在林凤鸣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后扭头就睡了。
节目组为每个房间准备了两块浴巾,两人拿了一跳给小猫做了个简易的窝,能用的浴巾便只剩下一条了。
林凤鸣见状一顿:“你先洗吧。”
燕云上综艺第一天就裹过林凤鸣用过的浴巾,此刻却翻脸不认人,一下子忘了刚刚在车上的妄自菲薄:“我不想让你用我用过的浴巾,一起洗。”
林凤鸣根本不吃他这套,闻言“啧”了一声道:“事这么多,谁爱跟你洗跟你洗,我……”
他话还没说完,燕云便当着他的面脱了裤子,连带着把湿透了的背心一起扔进了脏衣篓里,于是他浑身上下就只剩下了一条布料,还是湿的,此刻正牢牢地贴在那块地方,非但什么都遮不住,反而还把形状勾勒得特别明显。
林凤鸣一下子忘了自己刚刚想说的话是什么,燕云见状勾了勾嘴角,凑过来道:“怎么洗?嗯?”
林凤鸣抿了抿唇,当场篡改自己之前的发言:“……一起洗。”
“是吗?”燕云挑了挑眉,故意往后一撤,“浴室有点小,站不下吧?要不还是分开洗吧。”
林凤鸣看了他三秒,拿起浴巾扭头往浴室走,他离浴室很近,近到燕云差点没反应过来。
林凤鸣刚一进去便要关门,燕云陡然回过神,眼疾手快地按住门缝:“松手,快点。”
“不松。”林凤鸣执意把门往外推,“不是你说的分开洗吗?”
燕云“啧”了一声,轻而易举地扯下他抓在玻璃门上的手,当场便挤了进来。
林凤鸣眼见情况不容乐观,撒手就要往离逃,却被人掐着腰直接按在了花洒下面。
林凤鸣正准备挣扎,偾张的肌肉带着水珠差点撞到他脸上,一看到这些他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燕云见状一下子气笑了:“出息呢林宁宁?这么有本事,把刚刚话再说一遍。”
林凤鸣垂着眸子不说话,对方见状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唇道:“说话。”
林凤鸣不见棺材不落泪:“……反正不跟你洗。”
燕云被他这幅倔强的样子气笑了,抬手一颗一颗扯开对方衬衫上的扣子,没扯开一个,怀中人就不受控制地抖一下。
“长能耐了啊。”燕云的眸色深不见底,“咱们是不是该算算总账了?烟吸着舒服吗?这么多年没吸是不是很想啊?上节目才几天就又喝酒又吸烟的,下一步准备干嘛?找男模吗?”
林凤鸣靠在冰冷的玻璃墙上,下意识拽着衣服下摆,但人只有两只手,上衣是暂时保住了,裤子却在下一秒落在了地上,修长的双腿一下子裸露在了空气中,他下意识想并腿,却被人牢牢地按住,动弹不得。
“找男模也不管你的事……”林凤鸣几乎已经成为了对方案板上的鱼肉,说一句话就要喘,却还是不顾死活道,“你一个野男人……凭什么跟我算账?”
燕云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上衣下摆被人不容分说地从手中夺走,衬衣被人一把扯下,捆着双手反绑在身后。
膝盖压在马桶盖上,花洒倾泻而下,温热的水流浇在后腰,林凤鸣抖着睫毛不愿出声,这幅姿态反倒惹得身后人愈发变本加厉,按着他的腰压了下来,俯身在他耳边质问道:“你男人多久没伺候你了?”
林凤鸣蓦然睁大了眼睛,陡然意识到了他的意思,一时间不用人碰便软了腰身:“别……”
“别是什么意思?”身后人好整以暇地握着花洒往下,水流沿着腰窝浇到后面,“怕不是家里男人不行你才出来找野男人的吧?”
“没有……”林凤鸣喘着气,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回忆起了那种感觉,“他只是……唔——”
身后人懒得听他狡辩,掐着他的下巴低头便吻了上来。
唇瓣被人含在嘴里□□,胸口传来酥麻的感觉,牙齿被人撬开,舌尖被吮吸到了近乎发麻的程度。
身后人的呼吸越来越重,很快便没了那种游刃有余的感觉,搂着林凤鸣的力度仿佛恨不得把他揉进怀里一样。
“你怎么喊你男人的?嗯?”他几乎控制不住声音中的兴奋,想要珍重一些却又难以克制,“乖一点,喊一声听听,我替他伺候你。”
明明此刻的他掌握着欲望的权力和阈值,林凤鸣闻言却不合时宜地想到,那个理论果然错了。
家庭幸福美满,精神世界健康向上的人原来也会为了爱情沉沦,也会臣服于不可自拔的欲望,清醒地看着自己深陷情网并且甘之如饴。
林凤鸣从这种想法中品出了一丝扭曲的窃喜,他并不惊讶于自己的卑劣,反而任由这股喜意在脑海中发散蔓延。
被所爱之人深爱的感觉宛如毒药般让人沉沦。
身后人见他走神,不满地“啧”了一声,掐着他腰将他翻身抵在墙上,刚想说什么,林凤鸣突然喘了一声开口道:“……四十五天。”
燕云一愣:“什么?”
“我那个不中用的男人已经四十五天没好好伺候过我了……”林凤鸣抬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喘了两声道,“你想替他吗……这位哥哥?”
浴室内水花四溅,过了不知道多久,林凤鸣哭得眼都昏了,只得吐着热气反手去够身后人的手腕,却被人狠狠一拽打横抱起,浴巾随便擦了两下后便又被人按在床上。
睡了一觉的小猫正在临时窝里伸懒腰,见状好奇地凑了过来。
林凤鸣余光瞟到后立刻清醒了一半,面红耳赤地想逃,被人托着腰按在床头,那人俯身在他耳边道:“受不了了就想跑,一句话都没有?这么敷衍啊林教授?”
林凤鸣咬着下唇打颤,生理泪水不受控制地外涌。
燕云低声道:“你跟你男人是怎么求饶怎么撒娇的,说一声听听。”
林凤鸣眼前一阵模糊,半晌才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哭腔骂道:“混蛋……”
这下子终于对味了,听到这声熟悉的骂声,燕云头皮一麻,下一秒林凤鸣便被惹的忍无可忍,话音间充满了水意:“挨了骂还兴奋……你有病吧……!”
第二天林凤鸣睁眼时,身上传来的感觉和大脑中那种仿佛被榨干的茫然,让他几差点是时光倒流,他又回到离婚那天早上了。
直到小猫喵喵直叫地凑过来,昨晚的回忆才逐渐回笼。
前半夜的记忆无比清晰,清晰到林凤鸣恨不得挖个坑把那些记忆埋起来,后半夜的记忆倒是随了他的愿,就跟断片一样,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但林凤鸣意识到这点后心下却没由来地一跳,他连忙拿起手机,低头一看——十二点四十。
屋内安静了三秒,只剩下小猫黏黏糊糊蹭人的布料摩擦声。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林凤鸣完全不想考虑燕云会向观众们给出什么理由。
他木着脸梳洗完毕,肚子恰到好处地叫了一声,他推开门木着脸走下楼梯,却没在客厅和餐厅看到燕云的身影。
观众们一看到他就嗷嗷直叫,跟饿了八百年才看到一个白馒头的流浪汉一样:
“啊啊啊啊宁宁终于出来了!”
“宁宁的身体还好吧?没受什么伤吧?”
“呜呜呜宁宁辛苦了,人美心善,小猫咪也还好吧,父子平安父子平安”
“云子哥:?他们父子平安,那我是什么”
“?宁宁走路好像有点虚浮,是我的错觉吗?”
“不会水里泡久了有后遗症吧呜呜”
林凤鸣看不见弹幕,只能看到厨房里负责今日饭食的是穆央和程旭,见他下来,穆央连忙道:“林教授,您身体没什么大碍吧?”
林凤鸣脚步一顿:“什么?”
“燕哥说你们俩昨天找猫时,您为了救小猫跳了河。”程旭解释道,“没发烧吧?”
燕云为了替他找借口,硬是把自己做的事转接到了他身上。
林凤鸣闻言心下一动,面上则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事,有点受凉而已,他人呢?”
“他特意给您下了碗面。”穆央指了指桌子上那碗清汤鸡丝面,“之后好像又去书房了,他今天一早上都在书房里,似乎想赶赶进度。”
林凤鸣道了声谢后端着那碗鸡丝面走进了书房。
屋内的人聚精会神地坐在电脑前,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后头都不带抬一下的:“睡醒了?”
“嗯。”林凤鸣端着碗坐在燕云身旁的凳子上,只扫了一眼便开口道,“设计说明书怎么这么短,七十页都不到,你的管道铺设呢?”
燕云手下一顿,匪夷所思道:“什么管道铺设?你之前教过?”
“没啊。”林凤鸣端着碗筷理直气壮道,“我之前不是给你了一本《建筑给排水》让你自己去看吗?”
燕云:“……”
两人大眼瞪小眼三秒,燕云忍不住道:“你在学校也是这么教学生的?”
“当然不是,我的学生没你这么蠢。”林凤鸣咬了一口面,细嚼慢咽地吞下后才继续道,“你把卖盐的打死了?怎么一点盐味都没有?”
燕云闻言颇为记仇地冷笑道:“刚生了小猫得注意身体,月子餐都是这个味,少盐少油,凑合吃吧。”
林凤鸣也不恼,只是淡淡瞟了他一眼:“以我的经验,再这么玩嘴,今天设计说明书恐怕写不完,后面几天你怕是要通宵画图了。”
燕云恨得牙痒痒,闻言暗暗在心底给林凤鸣记下一笔,低头聚精会神地继续修改起了说明书。
林凤鸣吃完面时,燕云的管道设计才刚搞了个开头,他这个“导师”便非常没有责任地端着碗就往外走:“等下回来给你细讲平面图,设计说明书写不完你自己之后抽时间写。”
像极了某些占了英语晚自习要讲数学的老师,完全不顾学生英语作业怎么写。
本该怼回来的燕云闻言居然什么话也没说,反而应了一声:“知道了。”
观众们在弹幕啧啧称奇,林凤鸣也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他就知道原因了,原来这小子不是不记仇,而是他留的有后手。
刷完碗,林凤鸣的手机和别墅门同时传来了声音,手机上传来的是短信声,门口传来的则是敲门声,他顿了一秒后选择了先去开门。
门刚一拉开,快递员抱着一摞快递道:“是林凤鸣先生吗?”
那摞快递高到几乎把人都给埋住了,林凤鸣一愣,回过神后蹙眉道:“是,但我没买这么多东西。”
他只在昨天晚上下单了同城的猫砂、猫砂盆和猫粮,他们家还有朵朵剩下的猫用品,所以便想着先买一些应急。
上述这几样东西加起来也没那么高,但快递员闻言却点了点头:“都写的是您的名字,或许是别人给您买的东西,劳烦您签收一下。”
林凤鸣心下全是疑惑,手上还是连忙动作,把东西接了过来。
下面的箱子很沉,明显是他买的猫用品,上面的很轻而且不大,看起来有些像衣服。
林凤鸣眉心一跳,大抵猜到了是谁给他买的。
签收完后他先拆了猫咪用品,把猫砂食盆都拿到楼上给小猫安置好后,才拿着那几件疑似衣服的东西走进书房。
手机上的那几条短信他也没来得及看,只当是快递到货发来的短信,没往心里去。
林凤鸣拿着拿几个快递往燕云面前的桌子一放:“你买的?”
燕云动作一顿,拿出手机一看,物流那边的所有快递都显示着“已签收”,于是他勾了勾嘴角道:“嗯,拆开看看合适不合适。”
林凤鸣总感觉他笑得颇有深意,心下那股不祥的预感更浓烈了。
观众们也跟着起了好奇心,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
于是当林凤鸣拿起剪刀拆开包裹拿出里面的东西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只见里面放着的是一个华贵无比的礼盒,精致的镂空下透着艳丽而浓烈的红。
眼见的人立刻就看出了这是什么,其他反应慢一点的人却直到林凤鸣打开盒子把那件衣服拿出来才反应过来——那是一件鲜艳的红色鱼尾裙。
一眼看上去没有任何装饰,只有背部是镂空的,大气中透着尊贵,但仔细看去就能发现,从腰线往下,布料间绣着精致的暗纹,静止时不仔细看,看不太出来。
林凤鸣攥着那件衣服的手微微颤抖,很明显是被气的,裙子却顺势在灯光下轻轻摇曳,随之闪烁出华贵的暗纹。
燕云不知道何时从电脑前转了过来,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喜欢吗?不喜欢这件还有其他款。”
林凤鸣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你没事买这么多裙子干什么?”
“给你穿啊。”燕云理直气壮道,“江小姐的典型特征就是红裙长发,复刻当然要还原了。”
林凤鸣万万没想到还有这茬,表情瞬间便维持不住了,他冷着脸把剩下的快递都拆了,果真如燕云所言,他硬是拆出了五件不重样的红裙,从单肩到紧身,应有尽有,看得人眼花缭乱。
林凤鸣对服装没什么太大研究,但就凭入手的材质面料和版型他就能猜到这几件裙子不会便宜到哪里去。
他眼前一黑,气得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直播间此刻的气氛却早已炸了锅,并且在林凤鸣拆出那五件红裙后达到了顶峰:
“啊啊啊啊啊我都不敢想宁宁穿上有多好看!!我要看我要看!!”
“美人穿裙子就是仙品!!尤其是红裙!不容反驳!”
“诸君,我还是喜欢第一件,露背不露背不重要,主要是喜欢鱼尾裙的设计(小脸通黄)”
“妈耶,第一件是尼斯雅今年的高定,第二件是花茉莉的限定,这几件加起来差不多快二百万,之前我看他们送货都是直接空运模特……云子哥怎么做到把这么贵的东西搞得像是淘宝99包邮的快递一样”
“我终于知道微博之前为什么老说云子哥是直男了,云子哥:贵就是好,多就是好,你别管包装咋样,就说好不好看吧”
“好不好看当然要全部上身试试才知道了!!每一件我都要看!!”
直播间内嚎叫一片,镜头下的林凤鸣却冷着脸道:“怎么退?”
“退不了。”燕云话音刚落,林凤鸣拽着裙子就打算往他脸上砸,他立刻补充道,“你手里那件三十六万。”
林凤鸣硬生生止住了动作,眼底终于浮现了一丝愕然:“多少?”
“三十六万。”燕云挑了挑眉继续道,“你旁边那件四十一。”
他无比得意的样子像是求偶的鸟,一边炫耀自己羽毛好看,一边炫耀窝搭得漂亮。
但林凤鸣一句话就让他偃旗息鼓了:“你银行卡在我这,你哪来这么多钱?”
燕云:“……”
林凤鸣眯了眯眼,语气不善道:“私房钱没少存啊,大明星。”
“啊啊啊啊云子哥的银行卡竟然在老婆手里,别太甜你们俩!!”
“人家小金库都有一二百万,不仅如此还有大美人老婆,什么人生赢家”
“刚想酸一下,一想起来云子哥拍104的时候差点被雪崩压下面还要给老婆攒学费,突然就不酸了,呜呜呜你小子真的好爱”
“拜托,他可是国际影帝哎,给老婆买一百万的裙子了怎么了,这都是我们燕影帝应得的!”
“我依稀记得之前某人还因为在国外拍电影的时候收集塑料袋上了热搜,几毛钱的塑料袋唯唯诺诺,扭头给老婆花一百万买裙子是吧,你小子”
高定不是淘宝,林凤鸣再怎么不了解服装行业也清楚地知道,这玩意的付款码在官网,退款渠道在火星。
而且大概率穿不了几次,却得跟祖宗一样天天供着,但也不能不穿,要不然钱就等于白花了。
林凤鸣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只能把那几件裙子往盒子中一放,扭头沉着脸往燕云身旁一坐:“把cad打开。”
对于大部分观众而言,学习是最纯粹的痛苦,掺杂不了一点甜,但窝在床上看别人学习,那就是纯粹的快乐了,一点苦都不带掺的那种。
林凤鸣硬是按着燕云在书房画了一下午的图,画到最后燕云看见cad那个十字样式的光标就想吐。
临近第一期结束,两个大活动压在嘉宾们的身上,节目组便把晚上的时间也放出来了一部分,今晚暂时没有别的活动,由嘉宾们自由支配。
两人吃了晚饭,燕云瞬间头不晕了,人也不困了,林凤鸣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站起来就要走,却被人眼疾手快地抓住手腕,牵着就往卧室走。
段星贝从楼上下来见状下意识红了脸,小声疑惑道:“二位这么早就回屋吗?”
燕云勾了勾嘴角道:“不是,拍摄需要的服装到了,我带他回屋试试。”
林凤鸣咬牙切齿道:“我不试,你自己试去吧……松开我!”
段星贝震惊地看着林凤鸣被人扯进屋里,随即他和观众们一起被关在了屋外。
见林凤鸣如此抵触,段星贝不由得对他们俩买的服装产生了一丝好奇,他有点犹豫自己该不该走,又害怕不走站着这里有点冒犯,正当他纠结时,燕云居然再次推门走了出来。
只不过段星贝更惊愕了,对方只进去了不到五分钟,出来的时候上衣凌乱了许多,脖子上便了一道显而易见的抓痕,就连嘴角也被人咬破了。
对上段星贝惊愕的表情,燕云擦了一下嘴角后此地无银三百两道:“被猫抓了一下。”
“哦哦……”段星贝颇为实诚地问出了心里话,“林教授不是不愿意试吗?您这是被他赶出来了?”
燕云:“……”
这么没心眼的小孩到底是怎么在娱乐圈生存下来的?
燕云清了清嗓子,仗着林凤鸣听不见大言不惭道:“已经哄好了。”
段星贝眨了眨眼,贴心地没有戳穿,但是直播间的观众就没那么好心了,弹幕立刻铺天盖地的压来:
“哟哟哟《被猫抓了》小熊摊手.jpg”
“五分钟就哄好了?云子哥你到底行不行啊?”
“仗着老婆听不见就开始胡说是吧”
“草,这抓得都渗血了,宁宁真的好凶,忍不住脑补老婆在床上凶巴巴的样子,涩死我算了呜呜呜”
“宁宁看起来清清冷冷的,我原来以为他在床上会很容易害羞,但现在联想一下,说不定宁宁在床上是那种会红着眼眶挂着泪,但还是居高临下地坐在老公身上,凶巴巴地掐着对方脖子质问:让你动了吗?”
“啊啊啊啊原著!宁宁太辣了,辣到我喷鼻血呜呜”
燕云镇定自若地站在门口等,包括段星贝在内的观众都以为他是在说大话。
段星贝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还是打算离开,不让燕云和等下出来的林凤鸣尴尬。
但他抬脚刚想走,身后便传来“吱呀”一声,燕云骤然抬头,一言不发地看着被推开的那条门缝。
段星贝下意识回头,当他看到从门后走出来的那个人后,他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随即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想要把鱼尾裙穿得好看,最重要的就是腰臀比要足够优越。
偏偏林凤鸣因为职业缘故和天生优势需要久坐,浑身上下为数不多的肉都长在了臀腿处,再加上之前在家每次长时间画图都要被燕云拉起来锻炼,腰又天生偏细,可以说是完美符合上述条件。
艳红的布料紧密地贴在腰身上,侧面镂空大开,一路延伸到背部,大片的白腻暴露在灯光下,和裙子上那种怒放的红色形成了令人瞠目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