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假少爷后我每天都在演—— by日暮为安
日暮为安  发于:2023年1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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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他记得沈停云和女主是之后拍戏认识的, 在这之前,沈停云的感情生活应该是一片空白才对。
哪来的暗恋的人?
不过他不愿意说,夏溪竹自然也没胆子逼问, 只能作罢。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夏溪竹晚上梦到了一个关于暗恋的故事。
第二天一醒来, 回想了一下那个故事还在。
于是赶忙掏出手机记了个大概, 然后出去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趁热打铁把这个故事写了下来。
夏溪竹看着纸上的故事,表示非常满意, 决定下周一的比赛就演它了。
正准备投入紧锣密鼓的排练中,他突然接到了龚萍的电话。
龚萍不轻易找他, 找他必然是有事儿,因此夏溪竹连忙接了电话, “喂, 龚姐。”
“喂。”龚萍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语调, “你的节目准备好了吗?”
“刚确定,正准备找人排练。”
“人手不够啊,那刚好,我给你安排一个吧。”龚萍说道。
“好,是咱们公司的人吗?”
“是,你很熟悉,就是你室友,沈停云。”
“沈停云?”夏溪竹惊讶得手机差点掉了下去,“为什么找他?”
“第一期节目播出了,你看了吗?”
“看了点。”夏溪竹如实回道。
“你们两个的反响挺不错的,刚好可以趁热打铁,而且你们不是接下来还有个电影要一起拍,还能造势。”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他刚签了公司,正好也要带他,这么好的机会就一起吧。”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夏溪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同意了。
刚挂了电话没一会儿,夏溪竹的手机便又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夏溪竹按下接通键,放到耳边,然后便听沈停云的声音隔着屏幕传了过来,“喂,我是沈停云,你在哪儿?”
时间一晃,就又到了比赛那天。
这天早上,整个403寝室都起了个大早,一起收拾了起来。
夏溪竹看着给身上喷香水的方枞和给头顶打摩丝的林强,无奈地笑道:“你俩至于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相亲呢。”
“怎么不至于。”方枞给自己脖子上喷了点还嫌不够,又给衣服上喷了点。
“这可是要上电视啊,万一摄影机拍到我俩了呢?”
“就是。”林强也跟着说道。
“对了,你俩不化个妆吗?”方枞看着一左一右站在门口等待的夏溪竹和沈停云问道。
“一会儿会有化妆师化。”夏溪竹回道。
“怪不得你俩这么悠哉。”
“行了行了。”夏溪竹打断了方枞的话,“快走吧,一会儿该来不及了。”
“行。”
四个人来到演播厅,夏溪竹和沈停云去后台化妆,方枞和林强则被带到了观众席上。
一百个选手已经淘汰得只剩下了他们几个,因此原本热闹的化妆间显得有些空荡。
“夏老师,今天的妆容想要什么样的?”化妆师问道。
夏溪竹想了想,回道:“苍白一点,虚弱一点。”
“没问题,那沈老师的呢?”
“他……”夏溪竹想了想,“怎么丑怎么来吧。”
化妆师:“……好。”
等化完了妆,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们两个第一个出场。
从化妆间出来,穿过长长的走廊,一直来到演播室的门前。
两人不约而同地站定,等待主持人宣布他们出场。
外面的声音透过长长的幕布和走廊,沿着缝隙钻了进来,更显得他们这里寂静一片。
夏溪竹是个受不住尴尬的人,想着他跑了这么多年龙套,也算是个老演员,已经可以坦然面对镜头,但沈停云不过是只上过一次舞台的新人。
想到这儿,夏溪竹怕他紧张,于是转头看向沈停云,主动问道:“你紧张吗?”
沈停云闻言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没答。
夏溪竹讪讪地笑了笑,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别太紧张,把台下的人当成土豆白菜胡萝卜就好了。”
沈停云听到这儿,倒是笑了一下,“嗯”了一声,当做是回应了。
夏溪竹还想说些什么,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主持人叫到了他们的名字。
“下面有请夏溪竹选手带来的节目《又是一年》,表演者:夏溪竹,沈停云。”
伴着一路的掌声,他们向舞台走去。
大幕缓缓拉开,夏溪竹坐在一块石头上,后面的大屏幕上绿树成荫,微风徐徐,不时还能听见几声啁啾鸟鸣,显得很是惬意。
夏溪竹抬头看着坐在他对面椅子上的男人,一边轻轻地晃动着双腿,一边问道:“你是新搬来的吗?”
男人闻言抬起头来,虽然刻意遮挡,但还是足够大家看清他的脸。
只见男人的脸仿佛被匕首从中间狠狠划过,一半依旧可见清俊,另一半则仿佛被烈火焚烧过一般,血红一片,皮肉翻卷。
台下有胆小的女生见状被吓了一跳,发出低低的惊呼声。
“是。”男人的声音又低又哑,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怕吓到他一般很快又低了下去。
“嘶——”但夏溪竹还是看到了他的脸,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开口问道:“你的脸怎么会弄成这样?是不是很疼?”
男人闻言垂着头笑了一下,回道:“不疼。”
“怎么会不疼。”夏溪竹叹气道,不过很快语气就振奋了起来,“你别怕,这儿是我的地盘,有我在,今后就没人敢再欺负你了。”
“你的地盘?”男人闻言,向四周看了一眼,“很不错的地方。”
“是啊,风景优美还安静,我特别喜欢这儿。”
“会孤单吗?”男人突然问道。
夏溪竹闻言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大屏幕上的蝴蝶,想了一会儿,回道:“有时候会有一点,不过每天有花草和蝴蝶陪着我,倒也不觉得了。”
“那就好。”
“对了,你的脸究竟是怎么了?”夏溪竹问道。
“不小心被火烫到了。”
“被火烫到了?”夏溪竹看着他的脸,语气中满是怀疑,“怎么烫的?可以烫得这么均匀?”
男人闻言笑了一下,“救人的时候烫到的。”
“救人?你是消防员吗?”
“不是。”男人摇了摇头,“我是警察。”
“警察!”夏溪竹一听,立刻兴奋了起来,“你也是警察。”
“也?”男人反问道,“还有谁是警察?”
“嗯……”夏溪竹仿佛被问住一般,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回道:“一个……哥哥,他很厉害,也是警察,我特别崇拜他。”
“哥哥?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吗?”男人的眼中突然带了几分玩味的神情。
“不,没有血缘关系。”夏溪竹连忙回道,“我们一起长大,只是后来他搬家了,就不怎么联系了。”
“为什么会崇拜他?”男人突然问道。
“因为他很厉害,抓过很多罪犯,救过很多人,他是很多人的英雄。”
“是吗?那你呢?”
“我?”
“对,你也觉得他是一个英雄吗?”
“觉得。”夏溪竹回答得毫不犹豫。
“现在依旧觉得吗?”
“你这话问得好奇怪。”夏溪竹看向他,很认真地回道,“我一直都这么觉得。”
“可是……”男人突然哽了一下,“英雄也救不了所有人。”
“我知道啊。”夏溪竹奇怪地看向他,“他是英雄,可他不是超人,他没有超能力,哪怕只保护过一个人,他也是英雄。”
男人闻言,眼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突然沉默了。
“而且我那个哥哥,救过得可不止一个人,你要听听他的故事吗?”
“你讲吧。”男人回道。
“其实我们住的也不是特别近,对门小区而已,我认识他是因为我小时候长得慢,总是矮矮小小的,所以总是有人欺负我,找我要钱。”
“有一天我又被拦下了,可是我实在没钱了,就跟他们保证回去就找我妈要,让他们缓我一天,可是他们不行,还把我打了一顿,刚好我有颗牙松了,还直接被打掉了。”
“我疼得哇哇大哭,他们还围着取笑我,这个时候,哥哥来了。”
“就像电视剧里救美的英雄,他帮了我,打跑了那几个坏小孩儿,还把我送回了家,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们就住在对门。”
“后来我天天去找他,他也乐意我跟着,就这么一直上完了小学,初中,高中,再后来他上了大学……”
说到这儿,夏溪竹突然顿住了。
“然后呢?”男人问道。
“然后……我就找不到他了。”

“很突然吗?”男人问道。
“对。”夏溪竹叹了口气, 眼中闪过几丝怅然,“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去找他,可是他却突然搬家了, 他的号码和父母的号码都成了空号, 所有的社交账号也都注销了。”
说到这儿, 夏溪竹苦笑了一下,“我曾以为我们的关系坚不可摧, 可是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断了。”
“后来你又找过他吗?”
“找过。”夏溪竹说着转过头去, 看不远处飞舞的蝴蝶, “可是我找不到他。”
“那你后来知道原因了吗?”男人继续问道。
夏溪竹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按部就班地上学毕业工作, 只是偶尔还会想起他, 我写过好多信,寄给他大学的室友,希望如果有一天他们谁见到了他, 可以替我转交给他,也不知道他收到了吗?”
“肯定……收到了。”男人的声音低低缓缓, 只是仔细听, 却有些湿了。
“再后来呢?”男人继续问道。
“再后来……”说到这儿,夏溪竹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茫然, 他抬手挠了挠头顶竖起的那一绺头发,突然不再说话。
好半天才自言自语地疑惑道:“咦?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那我替你说吧。”男人说着, 将头抬起,这一次终于将整张脸露了出来。
“你……”夏溪竹看着他的脸, 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抬手指着他, 似乎想说什么,然而却又说不出,只是不断地,“你……你……”
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想说的话。
“3月20日那天,你又拿了一封信想去寄给他的大学室友,然而刚出邮局,就被一辆迎面而来地轿车给撞倒在地,车主不仅没有停下来报警,反而立刻调转车头,在你的身上又碾了一遍,你当场死亡。”
夏溪竹闻言,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抬手指着自己,语气中透着僵硬,“你的意思是……我死了?”
“是。”男人看着他,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显示着他内心的的不平静,“你早就死了。”
他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大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条监控录像,画面中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刚准备过马路,就见一辆汽车直直冲到了他的身上。
伴随着的还有“呲拉”一声巨响,年轻男子瞬间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场上响起一条新闻播报声。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下面插播一条新闻,今日市区xx邮局外发生了一起极其恶性的交通事故,x某驾驶私家车在受害人出来时故意撞向他,并在受害人被撞倒后反复碾压后肇事逃逸,目前凶手正在追捕中,据猜测,应该是一起蓄意杀人案,不排除报复的可能性……”
“啊!”夏溪竹看到这里,猛地抱住自己的头痛苦地嘶叫了一声。
破碎的画面一点点在脑海中涌现,剧烈的撞击,渗透进骨髓的疼痛。
是的,他死了,他早就死了。
他所坐的石头旁生长的野草缓缓向旁边移动,那块石头也终于显露出了原貌。
那哪里是一块石头,那是一块碑,墓碑。
仔细看还会发现墓碑上贴着照片的地方,正是夏溪竹。
他正坐在自己的墓碑上。
镜头拉近,缓缓切到了他的脸上,只见他的额头冷汗直流,脖子上的青筋根根分明,抬起的眼睛里一半是泪,一半是刺目的红。
他抬头看向男人,盯着他望了许久,突然很轻很轻地叫了声,“哥哥?”
就像是初生的动物,懵懂天真而又无措,只是下意识地起身向他靠近。
然而他刚走了几步,却发现面前不知何时竖起了一道透明的屏障将他罩住。
明明找了那么久的人就在眼前,然而他之间却仿佛横亘着银河,怎么也迈不过。
“这是什么?让我出去!让我出去!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四年零四十八天,我找了你四年!我找了你这么久!”夏溪竹焦急地拍着面前看不见的玻璃。
男人抬步走了过来,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然后抬起手来,一点点沿着看不见的玻璃,覆上他的手指。
两人的手掌好像真得碰在了一起,只是中间始终隔着一道看不见的缝隙。
“对不起。”男人说道。
夏溪竹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只是身体不由自主向后退去。
他拼命伸出了手,试图去抓住男人,然而一切都显得那么无力。
终于,场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这时,场上走上来穿着一黑一白的两个男人。
其中穿着白衣服的男人最先开口,说出的虽是问句,语气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他都想起来了?”
“嗯。”男人淡淡地应道,只是目光依旧看向夏溪竹消失的地方,一刻也不肯收回去。
“那他就可以去转生了,我和无咎曾劝过他很久,可是他怎么都不愿意,非要固执地等在这儿,想守住你们的记忆,可惜……”
说到这儿,一旁的黑衣人接过他的话说道:“固执留在人间不肯转世的人,记忆会慢慢淡忘,一直困在自己的坟边,成为孤魂野鬼,记忆全部散尽那一天,就是魂飞烟灭之日,除非强行想起,才能去往生,而这也是最后的机会。”
说到这儿,范无咎看向了他,“你应当不会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吧。”
刚说完,就见男人终于收回了目光,转头看了他们一眼,“抱歉。”
“你已经离世三天,你的记忆保持不了多久的,而他已经转生,这次没有人会提醒你了。”
“我知道。”男人说着,坐到了夏溪竹刚才坐过的墓碑上。
“可是转生的话,我就不记得他了。”
说完,一边抬手轻轻抚弄着身下的墓碑,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沓厚厚的信。
“你寄的信,我都收到了。”
话音刚落,一旁的大屏幕上显示出一张穿着警服的照片。
沈停云,xx缉毒队对长,封海行动卧底四年,缴获毒品83公斤,后遭毒贩报复,死于2022年5月31日,年25岁。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黑白衣服的人就是黑白无常,谢必安和范无咎。
缉毒警察没有原型,只是看过很多相关的视频,真的很心酸,说不定也有人在一直等着他们,就是一个突然想到的小故事,希望所有英雄们都能平安!

掌声从零零散散到很快汇聚成一片再到热烈, 经久不息。
夏溪竹也从后台出来, 和沈停云一起谢幕。
主持人来到舞台上, 几次想要开口,但都被台下热烈的掌声给挡住。
只好笑了笑, 放下话筒, 等着台下的掌声平息。
许久, 台下才慢慢没了声响, 主持人见状,这才拿起话筒开始cue接下来的流程。
“刚才溪竹选手的表现可谓非常精彩, 我看台下好几个姑娘都哭了, 不知道各位评委老师看了之后是什么感受呢?”
女评委闻言,第一个拿起了话筒,对着夏溪竹问道:“这个剧本还是你原创的吗?”
“是。”夏溪竹点了点头。
“真的太厉害了!”女评委感慨道, “我看资料你才十九岁,就已经又会写又会演, 我真得很看好你, 你必然前途无量!”
“谢谢!”夏溪竹一听,连忙受宠若惊地鞠了个躬。
女评委冲他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示意霍杰说两句。
霍杰拿起话筒,沉吟了片刻, 这才说道:“挺巧妙的。”
主持人一听,连忙问道:“霍杰老师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霍杰解释道:“这次我们给定的主题是爱情, 但是在夏溪竹刚才整个的表演中, 别说爱, 连喜欢都没有说过一句,可是大家就是能从他们的眼神,台词,动作,语气以及整个故事中,察觉到他们之间那若有似无的,不一般的感情。
“除此之外,还融了一个这么沉重的话题,让我们关注到这些我们生活中很少去了解的英雄,我觉得这很了不起。”
说完,他看向夏溪竹,遗憾道:“这一场只有观众评分,真的很遗憾,要是我能评,一定会给你满分。”
夏溪竹听完,连忙说道:“谢谢霍杰老师。”
“那么陈老师呢?作为您的选手,对他的表演您有什么意见或建议吗?”
陈松清闻言,抬手慢慢举起了话筒,然而话筒在嘴边放了半天,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许久,才听他回道:“我无话可说。”
说完,就放下了话筒。
他的话音刚落,台下又是一阵极其热烈的掌声。
下面还有四位选手,因此夏溪竹占的时间也不能太长,于是主持人又说了两句,便让他们先去后台等待。
夏溪竹点了点头,和现场的观众告了别,然后便和沈停云一起向后台走去。
一直到了后台,还能隐隐听到台上的掌声。
沈停云一回后台就卸了妆准备离开。
夏溪竹见状,连忙叫住了他,“你现在就走吗?”
沈停云头也不回道:“我还有事。”
“我想请你吃个饭。”
然而沈停云连个眼神也没分给他,“不必。”
第四场比赛结束,夏溪竹毫无疑问地晋了级。
和他一起晋级的还有Mike和女评委带的选手吴彬。
下周他们三人将一起角逐冠军。
最后一关是自由赛。
选手可以选择小品,歌舞甚至是评书相声等任何形式来进行表演,最后结果的唯一的评判标准就是打动在场的观众。
由他们选出最终的胜利者。
虽然看似没有主题大家可以随意发挥,然而夏溪竹却觉得更难了。
毕竟没有限制就是最大的限制。
选择太多,反而不知该怎么选择了。
因此夏溪竹想了整整一天,都没想出来要表演什么。
大概是最近一段时间忙于比赛,压力本来就大,现在又为了决赛冥思苦想,夏溪竹的身体没受住,竟然就这么病倒了。
在宿舍烧了一天才被方枞他们发现,然后急匆匆地送到了校医院。
然而等夏溪竹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家里的床上。
而旁边,还坐着一脸忧心的夏母。
“妈?”夏睁语气中满是惊讶。
“夏夏。”夏母说着,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额头,“妈妈都听你爸说了,你表现得非常好,只是努力是好,也要注意身体呀。”
夏溪竹点了点头,拖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坐起身来问道:“我怎么回来了?”
“开学的时候你爸爸请你室友吃过饭,跟他们说无论你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都让他们打电话告诉我们一下。”
夏溪竹闻言,心里突然闷闷地疼了一下,他避开夏母慈爱的目光,声音微哽,“您别对我这么好。”
“说得什么胡话?”夏母说着,抬手想要摸摸他的额头,“烧还没退吗?”
夏溪竹连忙躲开,抬头看向她,目光复杂,“妈,要是有一天你突然发现……”
话还没说完,就听房门被打开,接着,保姆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夫人,粥好了。”
“好。”夏母应了一声,从保姆手中接过粥,然后舀起一勺一边吹,一边问道:“发现什么?”
“没什么。”夏溪竹犹豫了片刻,还是止住了话茬,伸手从夏母手中接过碗说道:“我自己吃吧。”
吃完饭,夏母让他好好休息,自己则端着碗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霎时安静得可以听见掉在地上的针。
突然一阵风吹来,夏溪竹回过头,这才发现屋子里窗户没关,藏青色的窗帘被吹得沙沙作响,通过向外开着的窗,夏溪竹看到了外面的天。
天空中翻滚着漆黑的云海,好像被泼上了打翻的墨,黑云一茬接着一茬,气势汹汹地向地面压了下去。
快下雨了。
大概是生病的人总是容易多愁善感,夏溪竹竟突然回想起了原书中的内容。
原书中,夏溪竹并不是夏家真的小少爷,他的亲生母亲不过是夏家的一个保姆。
夏家真正的小少爷是沈停云。
他原本应该拥有一个平顺富裕的人生,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在他出生的那一天,被夏溪竹的亲生母亲毁掉了。
夏溪竹的亲生母亲叫沈秋云,刚怀孕不久,丈夫就意外去世了。
夏夫人心善,即使她怀孕不能工作也没辞退她,反而让她陪着自己在夏家养胎,还说过她们俩几乎是前后脚怀孕,说不定还能一天生。
如果生的是一男一女,就像古人一样订个娃娃亲,如果是两个男孩儿就结拜成兄弟。
沈秋云对夏夫人感激不尽,哪怕挺着大肚子也每天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并表示会在夏家干一辈子来回报夏夫人。
那时的她们好得像是亲姐妹,谁也没有预料到后面发生的事。
十月怀胎,两人离预产期越来越近。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去医院的前一天,A市突然遇到了百年不遇的特大暴雨。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是在这种天气下,夏夫人的羊水破了。
沈秋云连忙爬起来帮忙,然而越忙越乱, 下楼梯时不小心摔了一跤, 也动了胎气。
一时间, 整个夏宅瞬间有了两个待产的孕妇,情况危机。
夏父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但是外面的雨实在太大, 水已经及膝深, 根本没法把车开出去。
没办法, 夏父只能打电话给医生,求他们冒着雨来一趟家里。
毕竟人命关天, 这还是四条人命。
一个距离他们家不远的医院答应了下来, 派了四个医生,淌着水来到他们家,给她们接生。
沈秋云是顺产, 生得很快,外加身体好, 不一会儿就能下地。
而夏夫人身体弱了些, 又是难产,折腾了一晚上也生不下来。
医生眼见产妇已经没了力气, 怕再拖下去会和孩子一尸两命,因此哪怕当前的环境并不适合手术, 但还是努力创造了条件,搭建了一个简易手术台, 给夏夫人做了手术。
沈秋云听见夏夫人难产, 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体, 刚生完便下来帮忙。
和夏父一起等在门外,满脸揪心。
终于,经过一天一夜,夏夫人把孩子生了下来。
医生把孩子抱了出来,夏父挂念夏夫人,看也没看一眼,便把孩子递给沈秋云,自己则进了房间去看夏夫人。
其他人都在忙着感谢医生,收拾房间,沈秋云便先把孩子抱到了她那里。
她把孩子放到自己的孩子旁边,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大抵是她和夏夫人十月怀胎天天在一起的缘故,两个小家伙长得都差不多,还都是个男孩儿。
沈秋云一边轻轻拍着两个孩子哄他们入睡,一边欣喜地看着他们。
都是个男孩儿……
也不知怎么了?沈秋云的脑海中仿佛被这句话占据,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没办法把这句话驱逐出去。
脑海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声音,一遍遍念着:“都是男孩儿。”
她的目光继续往下望去。
刚出生的小孩儿都被裹被包着,她的孩子躺在一条很普通的碎花裹被里,那是她扯了被面自己做的,不到一百块钱。
而夏夫人的孩子裹着的却是金色的丝绸缎面,那是她陪夏夫人一起逛街时特意订做的。
原本她觉得自己做得碎花的也很好看。
可是现在不知怎么回事?却越来越刺目,越来越碍眼。
都是男孩儿……
那为什么?用丝绸缎面的不能是她的孩子呢?
这个念头毫无预兆地,突然从她脑海里跳了出来,把她吓了一跳。
可随即,那点害怕就变成了不甘。
是啊,为什么不能是她的孩子呢?
以她的能力,这辈子都无法让他过上像夏家小少爷那样的生活。
可是,凭什么呢?
她的孩子也是孩子。
沈秋云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似乎更加坚定了什么。
“夏先生刚才根本没看见孩子,夏太太大出血晕过去了还没醒,其他人都在忙自己的,只有我见过这个孩子,而我的孩子,更没有人在乎,只有我和医生见过。”
沈秋云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抱起了自己的孩子。
小孩儿大概也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哭了起来。
沈秋云被吓了一跳,差点把他摔了下去。
“宝宝不哭。”沈秋云迅速把孩子抱了过来,一边把脸贴在他的额头上安抚他,一边颤抖地说道:“妈妈都是为了你,妈妈都是为了你,这是妈妈唯一能为你做的了,你会很幸福,一定比在妈妈身边更幸福。”
说着,把夏夫人的孩子从裹被里抱了出来,然后把她的孩子放了进去。
然后又迅速把夏夫人的孩子放进了自己准备的那块碎花裹被里。
大概是意识到了即将到来的分离,小孩儿止不住地哭。
沈秋云连忙把他抱了起来,一边转一边哄。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沈秋云转过头,然后就见管家走了进来,“夫人醒了,想看看孩子。”
“好,我这就送过去。”沈秋云说着,抱了孩子就要往外走。
然而到了门口处却突然被管家拦了下来。
“怎么了?”沈秋云面色一白,勉强扯出几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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