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今天去找康熙认爹了没有—— by藤萝浠月
藤萝浠月  发于:2023年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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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天底下百姓们的日子不好过,这样的打着某一个教义的组织,就永远不会绝迹。或许那个小乞丐在长大以后,也会成为一个反对朝廷的什么教的头子,但现在我想给他一条生路。”
终清一朝,白莲教天地会这样的组织都没有被完全取缔,那是因为永远都有百姓为了下一顿吃什么殚精竭虑。
勤劳却一直挣扎在贫困线上的百姓,太多了。
苏辰当然知道,有些小孩是天生的坏种,比如那些会成为拐子帮凶的小孩。
但是他看见了,在中午的那场混乱中,小乞丐的眼睛里也只有一桌子食物,不是体会过饿死滋味的人不会对食物有那么大的执念。
小乞丐可以为了吃的去做敲门人,他却不可以为了高枕无忧就将这样一个小乞丐斩草除根。
儿子的这些话,是康熙没有想到的。
“辰儿,你要知道,反清复明那些人,可不是因为吃不饱。他们心心念念的,是恢复明朝的统治。”
苏辰点头:“我知道。可是如果咱们能做到以民为本,假如今天这个小乞丐不是一个吃不饱总怕饿死的小乞丐,他不会参与进来。如果他还有机会接受教育,或许在有人找到他做这样的事,即便他不知道要被刺杀的是皇上,他都会先去找官府举报了这群人危害社会治安的行为。”
康熙沉默片刻,点头道:“当为我儿祈福,便饶了他一命。”
苏辰马上笑了笑,道:“谢阿玛。”
如果在有各种未成年人保护法的现代,小乞丐的行为连拘留他一天的惩罚都够不上。当然苏辰还没有圣母到去为小乞丐争取什么未成年人保护法,把他放了就不会再管。
京城,西直门内,一处简单的二进农家庄户院中突然火光大亮,夜色中停在大门外的马车里走下来一个富贵老夫人。
“额娘,您怎么半夜里过来了?”听到消息时已经睡下的耿夫人是匆忙穿衣起来的,迎着老妇人还没有伸出手就挨了一巴掌。
耿夫人懵了懵,当着好些下人的面挨打只觉颜面全无,红着眼睛道:“咱们一家子罪臣之后,又是哪儿惹着您了?”
老夫人指着她手指颤抖,后面跟来的一个中年男人道:“姐姐,您别故意说这话刺母亲的心。的确有要事,去屋里说吧。”
到了屋里,耿夫人气的往桌边椅子上一坐,侧着脸也不看母亲和弟弟。
舒书问道:“当初您一定要带着的那个外室女呢?还有她那妹子,都在何处。”
耿夫人不说话,舒书便彻底控制不住心里的恼怒,一手拍在桌子上:“说啊,人呢?”
“她想去南边祭拜一下老耿,”耿夫人说着就红了眼眶,“老耿是被千刀万剐了呀,她是老耿生前最喜欢的一个女儿,又有这份心。我,我就---”
“你就遮掩着把她们送出去了?”舒书不可思议的喊问,一瞬间气的脸红脖子粗。
耿夫人道:“我们不能恨,祭拜一下也不能?”
老夫人实在没想到女儿心里也是怨的,忍不住又抬手给她一巴掌,哽咽道:“你知不知道,你们一家子能好好的生活,你弟弟找了多少人出了多少担保。便是不为你弟弟,你就不想想你现在放了那俩耿氏女出去,是铁心要你的孩子也成为耿氏余孽吗?”
耿夫人说道:“她们姐妹女孩子家,柔柔弱弱的,能做什么?”
“她能做什么?”舒书面色铁青,“今天九门提督托合齐都去应县请罪去了,据说就是耿氏女联合白莲教,要刺杀皇上。”
“不可能,”耿夫人虽然怨恨朝廷处置她丈夫,却也知道这只是能在心里给自己发泄的恨,别说真去刺杀,便是将这怨恨给外人知道被告上去都够他们喝一壶的。
耿夫人一下子害怕起来,腾地起身就跪在母亲身边:“额娘,您一定要救救女儿一家啊。”
说着又转头看她兄弟。
不知想到什么,耿夫人眼睛里又燃起怒火:“玉磬玉馨是女儿一手养大的,性子比水还柔,她们怎么可能去和白莲教刺杀皇上?说不定是皇上后悔放了我们一马---”

第91章 兄弟情深
“你给我住口,”老夫人气的连连杵着手里的拐杖,“你还在这里信口胡说,自古以来哪个造反的反贼不是灭九族,连几个月的婴儿都没有放过的。你以为你们凭什么得一条生路?完全是皇上需要给那些降将门安心丸吃吗?不是,是你出身爱新觉罗,你的父亲是豪格,你还有个勉强能在朝廷说上几句话的弟弟。”
耿夫人被母亲几句话说的哑口无言。
“两个外室女,她们娘能当外室,就不是好东西,你半路上才接回来的,养大的就跟着你亲了?那从根子上便是坏的,你管自己的儿女还不够,管她们死她活呢!”老夫人流了一脸泪,道:“现在她们闯下这样的祸事,你说,你们一家还有我们一家,该怎么办?”
“怎么办?”
耿夫人确信了这件事不是母亲弟弟听风就是雨,也六神无主起来,老耿被带到大理寺审理时的那种恐慌又满满的堵在心头。
“弟弟,你得帮我们,你不能看着你外甥你外甥女儿死去啊。”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舒书甩开姐姐的手,“既然你保了她,怎么不看好她?同理,我保了你们一家却没有看好你们,这次的灾祸我也躲不过。”
“那怎么办?”耿夫人又抓住老夫人的手,“额娘,您不能不管我,早些年,家里也多承我的照顾啊。”
老夫人的眼神彻底冷下来,拂开女儿站起身,道:“能怎么办,问问上面的官员,咱们能不能有机会亲自去应县跟皇上叩头请罪罢了。”
舒书道:“这段时间,请姐姐,务必把你家里的这些人看管好,还能披甲食粮,总比沦落为披甲奴要好。因此也请姐姐,不要再犯糊涂。”
耿夫人心如死灰的点点头。
两日后的中午,苏先美提着一个竹篮子过来酒楼,守在两边的侍卫伸手阻拦,然后将他的篮子拿过去检查。
苏先美老老实实的等着检查,目光小心的从跪在门口的男人身上溜过。
“好了,进去吧。”
侍卫把竹篮子还回来,苏先美点头,到里面就被另一侍卫引着上去二楼,全程他都在各种视线之下。
苏先美心里不自觉的想,宫里的人过的可真不容易啊。
到二楼的此时已经被布置的很适合居住的雅间,听到那少年王爷喊了声“苏大夫”,一瞬间对宫里人不易的感慨全都跑开了。
“小人见过辰亲王。”
苏先美还没有完全跪下去,苏辰已经下来将人掺起:“你可别给我行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对苏大夫特别有一种亲近感,看见您行礼心里很不舒服,以后都别这样了。”
这人也姓苏,因此有这种感觉的苏辰怀疑,这位苏大夫可能是他前世的祖先。
虽然前世苏辰也不知道自己爹妈是谁,但院长妈妈说过,他这个名字就是塞在包裹的纸条上写着的。
他的姓很大可能是跟着血缘上的亲人得来的。
所以这位同样姓苏的,相处中越发觉得亲切的大夫,是有前世祖先的可能不是吗?
换好了药,又在苏大夫的指导下稍微动了动胳膊,苏辰笑着请苏大夫到外面坐,苏先美念叨说道:“你伤口还在愈合,不要动着了伤口,但也不要一点都不活动这只胳膊。”
苏辰点头表示知道了,看到外面桌子上放着的竹篮,笑道:“这是您给我带的红枣银耳羹。”
昨天换药的时候说起来的,没想到苏大夫还真给带来了。
“是,”苏先美打开盖子,将里面已经温热的一盅银耳羹端出来,放到桌子边,“我那夫人唯一会做的饭就是这个,老夫吃了半辈子,自觉是天下最美味的东西。你尝尝,若觉得不好吃就不要多吃。”
苏辰用左手拿着勺子舀了一勺,这一吃还真觉得挺合胃口,“嗯,挺好吃的。”
苏先美看着这孩子,心里更觉亲近,好几次忍不住想这孩子上辈子是不是就是他家的儿子啊,但这个念头也不敢时常叫冒出来的。
苏辰把一盅银耳羹喝了大半儿下去,这边正处理两封加急奏折的康熙听闻,问左右:“辰儿和那个苏大夫,相处得很好?”
纳兰容若迟疑着回道:“王爷看起来挺喜欢那位苏大夫。”
康熙沉思,他可以确定没有认错当年回到京城的孩子,不说只隔了两三年,就是到现在叫他看见两岁左右边离了身边的儿子,他也能认出来。
自己的孩子不会认错,但目前辰儿那个据说远游去的师父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线索。
如今冒来个叫儿子一见如故的同是姓苏的大夫,会不会他就是辰儿口中那个师父呢?
随后,康熙就叫荣广去详查这个苏大夫。
康熙现在的确有些草木皆兵,他很担心这个大夫如此巧合的冒出来,又会有什么他不得而知的阴谋。
几天前他带着儿子离开五台山时,不也没想到竟然会有近侍能把他们的消息传给耿氏女吗?
昨天后半夜便从京城过来的梁九功冒出来,送了两杯茶又退下去,待到万岁爷把两本加急折子处理完了,才进来说道:“皇上,舒书大人在外面跪了有一会子了。”
康熙看了梁九功一眼,“叫他跪着。”
梁九功后背一凉,嗻一声悄摸摸后退。
还没有到隔壁屋子,康熙就听到里面他儿子说话的声音,听着倒是活力十足的,隔了一日夜也没有起热,这应该就是没事了。
太医院的太医来了两三个,徐远、顾沿己都到了,他们对外伤同样是颇有心得,只不过苏辰出于对苏先美的熟悉感,太医来也没说不用他。
这时候康熙站在门外,听到他儿子和苏先美说:“苏大夫,你治外伤的药消炎效果挺好的,有没有兴趣跟我的药坊里占一股?”
看来儿子对这苏大夫的亲近没有半点作假的。
康熙没有立刻进去,在外面听了会儿才迈过门槛:“辰儿,时间不早,你该休息了。”
都写出来两张方子的苏先美忙站起来,面对远在天边从来只是耳朵里听过的皇上,苏先美还是有些战战兢兢的,又忙放下笔见礼。
康熙道:“你退下吧。”
苏辰伸左手扶了苏先美站起,道:“苏大夫先回去,之后我让我的手下跟你联系。”
苏先美道:“两张方子而已,王爷只管用。”
人出去后,康熙拿起那两张方子看了看,对医理也有涉猎的他能看得懂,点头道:“这方子很高明,能是独家秘方了吧,就这么给你了?”
苏辰还没听出来什么,点头道:“阿玛,我和苏大夫一见如故,说不定他对我也是这感觉。”
康熙笑了笑,他倒是一点都不怀疑自己儿子,便直言问道:“辰儿,你是一见如故,还是他就是你那个远游的师父,他担心阿玛治他的罪,故意不叫你说的?”
苏辰愣了,随后忍不住笑起来:“阿玛,苏大夫不是这应县的大夫吗?还是你们请来的,之前我真的没有见过他,儿子发誓。”
康熙:“发誓倒不用。他真不是你师父?如果是,你实话实说,阿玛不治他的罪,说不定还要给他封个爵位。”
苏辰摇头,很是坚定:“真不是,阿玛,我师父是个道士,而且我们在湖北山上的房子,您不是派人去看过吗?我就是在那儿跟师父生活了两三年。”
这么说来,真是巧合?
可这也太巧了。
“阿玛,不瞒您说,我觉得苏大夫真的很可亲,”为免阿玛怀疑到阴谋什么的,苏辰就把自己心里的真实感受都说了出来,“我想着,我说不定和苏大夫是有着宿缘的。您不知道,苏夫人做的银耳羹,我喝着也很合胃口。或许如果没有我师父,当年我应该被苏大夫捡到呢?”
可能是前世自己的祖先那话,便不说了。
“如此,朕便放心了,”康熙见儿子说的这么肯定,便收起怀疑,说道:“人心叵测,你也不能凭着感觉便对人掏心掏肺。”
苏辰点头表示受教,然后道:“阿玛,我觉得我没有大事了,咱们接下来是回京城,还是继续去大同?”
康熙笑道:“自然是去大同,朕还等着看我儿的惊喜呐。不过你再养上两天,咱们再出发。”
苏辰:“不会耽误朝廷的政事吗?”
康熙斩钉截铁:“不会。”
当然不会,每日的奏折都会被内阁分理出轻重,走六百里加急送到康熙手上,再加上还有当日便从五台山回京城的太皇太后坐镇,京城那边不用有任何担心。
自己走到哪儿,哪儿就是皇朝的政治中心,现在这个自信康熙还是有的。
于是又在应县歇了两天,苏辰活动的时候都觉得肩膀伤口的疼痛不是那么明显了,他们才启程继续向北。
路上坐马车很舒服,苏辰便一天能睡半天,上路的第二天正躺在马车后面的卧铺睡着,就觉得马车一停,上来个回事的人。
迷迷糊糊听见一两句,说的是那日抓回来的两个反贼,好像又说耿玉磬很是烈性,无论如何审问都不交代白莲教那些人的躲藏地。
又说耿精忠的外室女不止这一个,据舒书坦白,当日潜逃出京城的还有耿玉磬的妹妹耿玉馨。
睡意笼罩的苏辰就想说,那天一开始跟在耿玉磬身边的那小丫鬟装扮的女子,是不是就是耿玉馨呢?
只是后来打斗开始,那个小丫鬟便不见踪影了。
心里想着这些话,也觉得自己起来到外面跟人分析的,但苏辰完全睡醒的时候,才发现刚才都是做梦呢。
他揉揉额头,这两天一直吃的药都有安神成分,睡糊涂这是。
看车纱窗外面的天色,已经是后半下午了,这一觉又是两个多时辰。
苏辰坐起身,掀开阻隔睡铺和座位的竹帘子,便看见和阿玛对坐下棋的小少年。
小少年一身暗黄家常衣饰,眉眼比两年前长开许多,记忆里圆圆的眼睛都有些狭长之势了。
也没觉得两年过去是多久啊,保成竟然成熟的这么明显。
“保成。”苏辰惊喜的喊一声,过去就给了他一个抱抱:“你怎么来了,不用每天上课啦?”
“哥,”看到醒来的大哥生龙活虎的,保成心里的害怕才一下子涌出来,声音也有些哽咽,只不过还记着根本不敢靠在他哥肩膀上,往后挺着脖子,“哥,你的伤口还疼不疼了?”
苏辰拍拍他的肩膀:“大男子汉受个伤算什么,瞧你这小怂包样儿。”
怂包是个很难听的称呼,但从他哥嘴里说出来也带着无限宠爱似的,保成又忍不住笑:“孤才不是怂包。”
康熙道:“辰儿你的伤还没好,好好坐着。”
苏辰这才放开保成,在一边的圆墩子上坐下来,保成伸手扒开他哥肩膀处的衣襟,里面的白纱布包裹的很厚,看不见血迹。
但即便如此,仅仅是纱布也让保成心里一抽,忍不住再次询问:“哥,真不疼吗?”
他从小到大是个油皮都没有磕破过的,鼻端闻着浓重的药味,自己的身上就好像也能感觉到被利器划破皮肤时的伤痛。
“不疼,”苏辰笑道:“现在都捄皮了,过两太难就能好。”
保成脸上还是不舒服的样子,说道:“哥,你怎么受伤的我都听说了。不过咱阿玛其实很厉害,你以后注意一点啊。”
在阿玛跟前,如果说不用给阿玛挡刀会不会不太好?
苏辰点头:“你哥我也很厉害,但你没看见当时的情景,刀锋之间,容不得想那么多。更何况,我以为我扑过去能制住那个女人的。”
说起那个女人,保成目中便全是怒火,道:“不知好歹的东西,阿玛,儿子以为耿氏余孽可以全诛了。”
苏辰抬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保成又怒道:“哥,你受着伤还敲我。”
苏辰笑着晃了晃左手:“我用的是左手啊。你小子,两年不见怎么变得有些暴躁了?还有,对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不用动不动就诛。耿家在军队里肯定还有人脉的,对他们那么狠,很容易被人煽动引起哗变的。”
“那就这么放了他们?”保成坐过去给他哥揉揉肩膀,免得刚才那一下抻到他右边肩膀。
苏辰看向正笑看着他们的阿玛:“阿玛是天下之主,被阿玛厌弃的家族,还有什么未来,流放宁古塔不就是很好的结果。”
苏辰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主动提出“流放宁古塔”这几个字,不过灭九族什么的,恕苏辰这个小小的平民之心无法心安理得旁观。
康熙:不错,孩子会用心眼了,求情也求的这么不明显。
保成没想到他哥会把流放宁古塔这样轻轻放过的刑罚,给耿家人,转头道:“阿玛,轻饶他们,岂不是让人觉得行刺皇上一点本钱都不用付?”
康熙说道:“耿家在西南军中的旧情,朕多少还是要顾及的,另外,他们和咱们家,是亲戚,诛几族都不好看。”
所以他也是倾向轻放耿家其余人的,不过这个其余人的部分,仅仅限于爱新觉罗氏以及她生的两个孩子。
保成正是中二期,对于大哥和阿玛的这种处理非常气不过,一会儿也不在车上了,下车后叫一个侍卫给他牵来马,迎着夏日晚风就策马飞奔起来。
苏辰靠在窗边看着,路过两边有农田的路段时就提醒:“减速减速。”
骑到天色昏暗,看不清前方景物的时候,保成缓下马速跳上车,这时候他的气恼已经顺着风飘没了。
苏辰好笑道:“你现在有很多儒学师傅吧,怎么脾气还和小时候一样?”
保成瘫着靠在椅背上,说道:“我在别人面前才不这样,”一翻身又道:“阿玛,我想吃烤鸡。”
前面就是一个小镇,但长长的御驾队伍并没有进去,只在外面扎了营,不多时就有阵阵香气飘出。
明亮的篝火旁,保成捧着一整只烤鸡,在他为了养伤不宜吃油腻之物的哥哥面前,大快朵颐。
最后一只烤鸡被他啃下去半个,打个嗝儿放在了一边。
苏辰很怀疑保成这两年的太子教育,怎么比他小时候还不讲仪态呢。
“擦擦。”
接过他哥给的手帕,保成擦掉嘴角的油迹,这才露出属于太子的温和一笑:“哥,你想吃不?但是你现在不能吃,哈哈哈---”
苏辰:拳头有些痒。
偏在这时候,赵泽还端着刚熬好的粘稠鸡丝粥给苏辰送来,虽然喝鸡丝粥也是吃肉,但美味程度和涂抹了各种香料经过炭火烧烤的烤鸡无法相比。
苏辰捧着一碗清淡鸡丝粥,喝的满嘴淡。
康熙说保成:“别故意气你哥。”
阿玛,你确定是在给我们解决矛盾,怎么听着像拱火啊?
第二天第三天,苏辰依旧是基本上在车里睡着度过的,不过保成来了,每当经过村庄城镇时,他都会下去买一些新鲜玩意。
往往等苏辰醒来,眼前便是一堆满是这个时代风俗特征的小玩意。
其中竹编是最常见的,到大同府苏辰的庄园时,车里的空地已经放不下保成随时下去买的竹编了。
苏辰的庄园才买下来三个多月,只不过四处的布置已很具有他这个主人的特征了。
别人家庄园外一般种植桃柳,他这里门口种的除几颗叶子稀疏的樱桃,就是修整的十分齐整的覆盆子等地生浆果类苗圃。
其实苏辰还想种草莓和蓝莓,但他游历两三个省份,深入山林野地也没有发现这两种在现代很常见的水果。
或许它们的原产地不在中国现在还没有传入,苏辰试图自己多多移植本地的各种浆果,他请了附近的两个有经验的老农在有意识的培育口感更好外观更好看的莓果。
希望在有生之年,还能吃到和草莓差不多口感的莓果。
已经过去三天,苏辰肩膀上的伤口又长好许多,他每天都用空间泉水冲奶疙瘩喝,现在扬手臂都不会觉得太疼。
马车在庄园门口停下,苏辰拎了个保成路上买的竹编中的一个小篮子下来,蹲在苗圃旁很快摘满一篮子汁水丰盈的浆果。
庄园里的管事听说主子回来,当即带着正在田中干活儿的八个妇人到门口迎接。
不错,苏辰这个庄园中的管事做活儿的,全是从镇上找的妇人,至于这附近几个村子里的男人们,都在距离庄园三里远的煤球场工作。
对于苏辰除了两个经验老农全找妇人在庄园工作的这一行为,附近的百姓们没有半点不好的议论传出。
因着不可能一直待在这个庄园,为防止这里被仆从的一家把持,苏辰从镇上雇来的妇人全是无家可依的寡妇。
妇人们很珍惜主子给的机会,将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管事妇人姓周,人称周大娘,她没儿没女,丈夫死后就被小妾生的孩子找个光明正大的借口赶到了外面。
苏辰去镇上找做事人的时候,正巧碰着她捧着状子在县衙告那小妾之子不孝,很可惜小妾的儿子考上了功名,县太爷更给他面子,以老糊涂为借口叫书办把妇人拖出了公堂。
苏辰是第一次见识到,在清朝这个孝顺大过天的地方,不想孝顺也有很大的操作余地。
他在街上拦住妇人,给她做了个面试,察觉此人虽然已经年过四十却头脑清晰审事有度,便直接录用了。
之后再录用的妇人们都没有这位夫家姓卫的妇人有能力,于是她便从卫老夫人成了这个小小庄园的周大娘。
周大娘不仅有组织安排能力,还有一手很不错的茶饭手艺,领着主子一家到主院歇下,她就提着菜篮子庄园北边的田中走去。
她准备逮一只鸡再刨一串子洋芋,给主子的父亲和弟弟也尝尝他们庄园的特色菜:洋芋炖鸡。
不过主子习惯称洋芋做土豆,周大娘暗暗告诫自己可不能叫错了。
其实周大娘的娘家,在一百年钱还是给明宗室供应菜蔬的菜户,但清朝占了天下之后,这个菜户制度就已被取消。
早些年又是战乱不停的,她和爹娘流亡几个省才勉强在大同安顿下来,像是洋芋、落花生那些稀罕种子,都被他爹送出去打点人了。
这些周大娘小时候能有幸吃上几口的稀罕物,在种子流出去之后,便又成了大户人家菜园里的金贵物儿,她想吃也摸不到门儿。

第92章 高产作物
只是没想到这辈子,临老了还能再见到这些东西,就这么被小主子平平常常拿出来,说是叫她们试着种一种。
如今田埂里,到处都是周大娘幼年记忆中,祖父和父亲精心伺候的洋芋、落花生,还有那金黄色向着太阳而生的圆盘。
看到这些东西,周大娘就觉得心里温暖。
手用力,土壤松动的窸窣声传来,一串平均个头都不算小的土豆带着松软的泥土暴露在空气中。
周大娘眼前出现三个月前,她们准备种下土豆的那一天。
当年祖父是如何带着父亲种植洋芋的,周大娘还记得很清楚,首先需要先把土地精耕细作,犁地的时候便放进去很多肥料;其次还要搭上温暖的草席棚子早晚覆盖,免得被低冷的空气冻伤它们。
给皇室中人吃的东西,自然照顾上也要如同下人伺候皇帝主子一般。
然而那日小主子看见她们的行为却是大惊,说道:“土豆不耗地力,能适应初春的低温,直接把土豆块儿摁进土里便好,这个东西最是平贱好养活。”
当时听到这些话,周大娘的心情很久不能平静,因为她也曾听祖父讲仙话故事一般的告诉她,洋芋,也就是土豆,是如何被商人费尽心思从外面的国度带回来。
一到陆上就被献到皇室,自此成为只有皇帝老爷和他的亲戚配吃的食物,他们这些低贱的老百姓能看见样子闻闻味道,已经是修了几辈子的福了。
然而在小主子口中,这个东西才是平贱的。
种土豆那两天,周大娘的心绪久久都不能平静,后来又是落花生,小主子用一百两金子跟府城的杜老爷家买来的一百斤种子。
一斤种一两金,这次的总该好好伺候着吧,但小主子还是说:“随便种,你们就像是种稻麦那样种,种的法子太金贵这东西反而没了价值。”
她提出了不同的意见,落花生的确是更金贵的,打下来的花生也极其美味,有一年她生辰,父亲偷偷从草席棚里揣回来两颗那样好看的花生果。
她吃了,却是到现在都不曾忘过的美味。
母亲还说,等她长大了成亲,会尽量购置一些金贵的炒花生给她撒帐。
可是明朝一夕之间灭亡了,菜户制度也被取消,他们一家甚至连个安稳的家都没有,为了能彻底叫她在大同府生活下来,父亲多方考察一个当地的读书人,然后将她许配了过去。
爷爷甚至把贡献金种给当地有权势之人时得到的赏赐,拿出来一半给她压箱底。
本以为生活就这么安稳,但不停的打仗的消息总是隔三差五传来,在路上的时候她已经失去了亲兄和两个堂兄。
跟着到大同府的,只剩一个小堂弟,然而没有多久,小堂弟还是被征兵的带走了。
至今无消息。
后来祖父祖母、爹和娘,他们相继去世,只剩了她一个,娘家的那点东西便都归了她,她对夫家并不藏私,将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叫温和好说话的丈夫去置办家产。
银子放在哪里是死的,得置产才有活钱,祖父说堂弟很可能回不来了,银钱许她随意支配,但她不相信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会再没有亲人。
她得让钱再生钱,好在小堂弟回来后能有银钱给的同时还能有一份家业。
于是她让丈夫置产,想重新种菜,没了给皇室供应蔬菜的机会,他们还可以种一些常见的菜拿到集市上卖。
祖父和父亲还活着的时候,他们就是这么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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