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反派的自我修养—— by火锅烧鸭
火锅烧鸭  发于:2023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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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岩点了点头,“肖神医虽然脾气古怪,但是医术甚好,有他出手,的确是好事。”
傅昀离眼底满是坚定,“我想尽快动身去请他。”
周岩微微皱眉,“你还受了伤,为师让其他人去请便好。”
“师父,清漪是我妹妹,我应当为她做这些,况且如今情势不妙,我又为了私事而无心师门,已然不好,哪能再让师弟们替我劳累了。”傅昀离叹了叹气,“清漪的事也是因我而起,我不能太自私了。”
“昀离,你此番开口,为师就不高兴了。既然同为师门,就该相互帮助。”
傅昀离低下头,这才说道,“我知,但清漪是我的责任。”
周岩见他如此,也没有再劝说,“也好,那你便去吧,不过半个月后是各大门派的清谈会,届时定是商讨与墨苍纠葛一事,在那之前,你需要回来做好安排。”
傅昀离眉头微微拧起,却又不能说些什么,周岩瞥见他如此,便又说道,“有些事情,过了这么久,你也该看清了,为师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傅昀离拱手行礼,“是,师尊。”
周岩也没多探究,便是嘱咐了几句,便让傅昀离回去。
雪越下越大,一出计谋便悄然而起,冒出了细芽,此时谁也不知往后的走向,兴许是腥风血雨,或者又黯然无声。
连未愉这一趟出行,并不是太过平顺。
原先有江闻序在身侧,便极其轻易潜入了黑曜族,探了一番虚实。
这一次试探,当真让连未愉察觉出变化,从前只知道杀戮的魔族如今倒变得有了规矩,连带着行为处事与人族极为相像。
连未愉便知道是杜若生的手笔,他正想夸赞几句,哪知却察觉到周遭袭来的魔气。
分明是黑曜魔尊发觉他们的存在,骤然现身,试图将一人一魂吞噬。
还是江闻序反应得迅速,迅速拉过了连未愉,避开了黑曜魔尊的袭击。
连未愉并未打算跟魔尊纠缠,便与江闻序联手试图拦下那魔尊,只是对方过于棘手,即便江闻序修为再高,也不过是一道魂魄。
在两人被魔尊紧逼之际,连未愉想起自己的无端曾是江闻序的佩剑,便丝毫不犹豫地将剑交给了那人,捏着指诀,用剑意替江闻序挡住了魔尊的掌力。
然而不等连未愉被魔气震开,却落入了一个不算陌生的怀中,而后他手背覆上了冰冷,分明是那人将无端放入他的手中。
面具之下,那双眼眸藏着无尽的眷念和爱意,踏过了几百年的风霜,在漫天迷雾和枯骨之下,朝着连未愉看来。
“小鬼王,我把我的剑送给你,好吗?”

第141章 师兄,不可以6
那一刻,连未愉的记忆好似坠入了深渊,连带着他的心口,也在这一瞬间疼痛了起来。
恍惚之中,连未愉透过了那面具,望向了百年前。
那个白衣如仙的男子朝着他走来,将那把与修士同系性命的佩剑送入了他手中,分明是冰冷,却带着自己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而接住那把佩剑的却只是一副白骨。
可那人却温柔地笑着,握住了他的指骨,无比虔诚。
白骨生肉却无心,注定鬼王不会有情欲。
但江闻序用他的剑,化作了心脏,永远留在了鬼王的心口。却又落下了伤痕,要让这无情的鬼王永世为他心动。
连未愉骤然回神,心中的疼痛还未褪去,可江闻序不知何时握住了一把长剑,轻易将魔尊逼退。
那是早已经养在闵止鸣内府的长生剑,此时被江闻序祭出,不过是真元化了剑,只是微转,剑气便是迅速荡漾开来,魔尊避之不及,便生生受了极重一剑。
连周遭也受了波及,四周的魔气越发混乱,被那长生剑上的剑气击开,顿时消散。
在江闻序想要趁势杀了那魔尊,谁知对方张开了血盆大口,一股黑色粘稠的液体顿时从它口中窜出,江闻序挥剑避开,转身抓过连未愉的手腕,便迅速跃身离开了此处。
黑曜魔尊似是受了重伤,便未追来,这才让连未愉松了一口气,只是先前记忆混乱,难免叫他心情有些复杂。
还没等他平复心思,抬头时,却对上了一双阴翳的眼睛。
连未愉眉头微挑,随即轻笑一声,幽幽开了口,“阿鸣,什么时候醒的?”
“在你快死的时候,特意出来给你收尸的。”闵止鸣冷嗤一声,他拿下了面具,还贴心地放好。
连未愉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那面具上,藏住了眼中的情愫。
闵止鸣好似气极反笑,“你们玩得挺大的。”
长生剑早已经消散,但闵止鸣分明还能察觉到真元祭出的威力,饶是他此时修为再高,仍然觉得气息微急,可见方才那人祭剑时是用了多深了灵力。
想来他终其一生,都未必能达到那等境界。
“哦,那下次必然是要让你加入我们。”连未愉摩挲着剑柄,别有深意地笑着。
闵止鸣却冷瞥他一眼,“再让我知道你未经过我的同意乱来,我当真会打断你的手脚。”
若是江闻序不想,闵止鸣未必能知道他现身时的记忆,但此次闵止鸣却能感觉出异样,可见这两人的对手是有多厉害,十有八九,又是连未愉在寻死。
连未愉好似早已习以为常,闻言也只是耸耸肩,毫不在意,片刻他才缓缓开口,“过几日我会去找来还阳丹。”
闵止鸣闻言,只是看了他一眼,连未愉又说道,“他总归要从你身上离开。”
闵止鸣眸色这才动了动,别有深意,“我为何觉得,你倒是挺关心他的?怎么,你忘了玉泽得意门生傅昀离了?”
连未愉笑意未褪,只是眼底染了些许冰冷,“怎么会忘?我还不能左拥右抱,享受齐人之美?”
“就你?”闵止鸣鄙夷地扫了他一眼,“胃口别太大,小心承不住。”
“……”连未愉心想,闵止鸣这怼人的功夫倒是越发有所涨进。
最终连未愉还是乖乖噤声,跟着闵止鸣离开了黑曜,回了墨苍。
因为江闻序祭长生剑一事,让闵止鸣不得不闭关修养,原本连未愉心底思绪万千,却在得知这消息时,又平复了心情。
他分明知道鬼王的记忆已经在慢慢复苏,可对自己来说,无论是江闻序还是鬼王,都是特例的存在,就向江闻序不是傅昀离,而他也不是鬼王。
而傅昀离……
连未愉下意识捂住了心口,比起不久前所见到的记忆,分明想起傅昀离时,心口反而翻腾得更厉害。
好似被谁撕裂一番,脑海之中却不受控制地想起傅昀离曾经落在心脏伤口上的那个吻,隔过了无数的时日,直到此时,却仍然滚烫刺骨。
连未愉止不住勾起嘴角,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笑意又冷下来。
他沉着脸朝着前殿走去,身上一副生人勿近的气息,前头的魔修见到他时便下意识侧身站在一边,朝着他低头行礼。
连未愉看了他一眼,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走了几步,连未愉莫名停住了脚步。
他看向了身后,却看到那个魔修已经拐过弯走了,他心中有些许微妙的感觉,双脚已经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返身朝着那魔修走去。
连未愉冷声叫住了人,“站住。”
那魔修连忙停下,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二当家有什么吩咐?”
回廊下的烛火微微摇曳,映照在那魔修的脸上极为不真实。
连未愉明知道面前的魔修不管从长相还是气息上来说都极为陌生,可心中总有股奇怪的感觉,好似在止不住叫嚣着什么。
他勾着嘴角,朝着魔修款步走去,后者微眸,像是十分紧张,“二当家……”
魔修还没说完,连未愉已经朝着他出手,一道白光而出,打入了魔修体中,顿时让他皱眉吃痛。
看到这副模样,连未愉眼底满是阴鸷,好似在竭力地克制着怒意。
他不该心生期待,还真以为那人会为了他来了魔族。
可在看到这个魔修时,连未愉又觉得有些疯魔,面前的魔修不管是面容亦或者气息,无一与那人相似,可偏偏连未愉的心思止不住而动。
“我好像没见过你。”
魔修低着头,好似有些惧怕他,“二当家可能少注意,属性一向都是负责后殿这边的巡逻,平日也在这周围来回多次,但往日二当家并不常在殿中。”
这倒是事实,连未愉向来不安生,墨苍留不住他,哪里会有心思记住这宫殿的人?
听到这话,连未愉也只是似笑非笑,别有深意地问道,“哦,那你为何会修魔道?”
魔修丝毫不敢隐瞒,“心中有痴想,便是行了岔路。”
连未愉不耐烦地摩挲着指腹,眯着眼盯着对方,“什么痴想?”
魔修却突然静默着,在连未愉彻底失去耐心前,他才缓缓抬起头,那副平平无奇的面容之上好似染上了些许笑意。
随后魔修嘴唇微动,语气深沉而温柔,“爱而不得,心生魔障。”

第142章 师兄,不可以7
连未愉心下一动,好似有一股异样从缝隙疯狂而出,眨眼便是生根发芽,占据了他整片心口。
“爱而不得……”他咀嚼着这几个字,扬唇而笑,像是在嘲讽什么,眼底却是一片冷意,“你一个小小魔修,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可魔修却不似刚才那般低头怯懦,而是直勾勾地看着连未愉,分明是要逾越,又想要以下克上,“二当家说得是,属下的确不配。”
连未愉收起笑意,望入魔修的眼眸,后者十分坦然,那深邃的眸色几乎要将人沉溺。
连未愉神情这才有了些许变化,他微微眯起眼,直勾勾地看着那魔修,似笑非笑,“说起来,我也有一个喜欢的人。”
魔修认真地看着他,就听到面前的青年轻嗤了一声,“明知道我是魔族,还会救我,知道我在说谎,也会相信我。”
魔修像是奉承道,“那他一定很喜欢你。”
连未愉睥睨了他一眼,不对他这句话做什么评价,“但我杀了他母亲,伤了他妹妹,他定然不会原谅我。”
魔修的眸色沉了些许,紧紧地看着连未愉,“如果他喜欢你,是不会怪你的。”
“哦,是吗?”连未愉好似觉得有些可笑,他背着手,一步一步地逼近魔修,身上的威慑力几乎要完全笼罩面前这人。
“我做的不止这些,我一直都在算计他,利用他,甚至……我也是真的想杀了他妹妹,即便这样,他也不会怪我吗?”
魔修望着他的眼,神情十分深沉,随后他却叹了叹气,缓缓道,“我想,他从来都不会怪过你。”
连未愉眯起眼,“可我从头到尾,都是在骗他。”
魔修弯了弯眉眼,“或许他知道,却甘之若饴。”
“如果连喜欢他这件事也是谎言呢?”连未愉看着他,像是想要装作若无其事,可眼中却还是掠过些许期盼。
那魔修突然低头一笑,眼中满是宠溺,“如果是我,我会将你关起来,让你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只剩下我。那么真假与否,便不再重要。”
他抬起头,那双温润的瞳孔之中好似燃起了烈火,要将连未愉吞噬当中。
连未愉回望着他,不惧这烈火吞噬,反而主动迎去,与这人坠入火焰之中,哪怕灰飞烟灭,也毫不在意。
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半是讥笑,“我倒不知,名门正派的得意门生,竟会有如此阴暗的想法,比魔族还像邪魔歪道。”
“没办法,谁让你不听话呢。”
那人轻笑着,这才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那张熟悉俊雅的面容,分明就是傅昀离。
连未愉握紧了掌心,盯着这张脸孔,眸色沉得几乎要将他生吞了一般,“怎么不装了?沾了浑身邪气,还演得如此入神,都叫我差点信以为真了。”
傅昀离笑得温和,“以你的心思,第一眼便认出我了,无论我如何伪装,都瞒不过你。”
即便傅昀离将身形和气息都做了一番改变,但连未愉还是轻易认出了他,好似无论他如何变化,印刻在灵魂深处的感觉永远都无法替代。
连未愉瞥了他一眼,故意道,“怎么,师兄不远千里,是想来投诚魔族?如此也不怕仙宗诟病。”
傅昀离没在意他话中的刺,反而轻声说着,“我是来见你的。”
连未愉并没有将那股栗动放在心上,反而冷着声音,“我看是来杀我的吧。”
傅昀离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母亲和清漪之事,我信你。”
连未愉眼底掠过轻蔑,却没有应话,傅昀离伸手碰了碰连未愉的脸,后者也没有避开,只觉得这人的手滚烫得近乎要将他融化,。
“我在林中找到了不属于你的灵力和戾气,也查到了些许事情。”
傅昀离顿了顿,目光落在了连未愉的手上,那处的伤口应当早已愈合,“那日你走得那么快,我本想看看你的伤势如何,后来想去找你,你已经回墨苍了。”
连未愉眼神凛起,骤然便握住了傅昀离的手腕,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逼问着,“倘若一切真是我做的,亦或者你找不出任何证据,你会如何?”
傅昀离笑了笑,用另一只手捏住连未愉的下颚,深情而动,“我会替她们报仇,然后,便将我的命给你。”
说完,他便已经凑身而来,吻住了连未愉的唇。
那片柔软落下,顿时就让连未愉变了脸色,他阴翳着眼神,一把按住了傅昀离的脖颈,反客为主一般,狠狠地夺取这仙门楷模的气息。
血液的味道蔓延而出,但谁也没能顾上。
连未愉好似无比的逼迫,他紧紧地抓着傅昀离的衣领,将那人抵入冰冷尖锐的山石之上,犹如野兽一般撕碎着好不容易得来的猎物,无比满足地啃咬吞噬。
但这一点点肉沫却始终无法满足他,从最初时他便是逗弄着自己的猎物,却发现猎物会轻易逃出自己的手掌之中,这让连未愉滋生了危机。
从来不惧害怕的他,却在那一晚下意识避开了傅昀离的眼神,便是生怕看到他不愿见到的目光,从那一刻开始,连未愉便知,原来他会怕。
这不该是他该有的心思,他可以爱上傅昀离,也能毫不犹豫地拉着他坠入地狱,但他不应该害怕。
连未愉狠狠咬牙,红着眼掐住了傅昀离的脖颈,唇上沾血,还有未退的温热,“傅昀离,你现在还能反悔,我不会为了你,放弃对付仙宗。”
被扼住了喉咙,傅昀离却仍然一副从容的模样,甚至还宠溺笑了笑,微微朝前,卷去了那处的血迹,“阿愉,是我的小鱼儿。”
连未愉只觉得好似有根弦骤然断开,他瞳孔紧缩,像是入了魔一般,一把扯过了傅昀离,耗费大半的修为,不过眨眼便带着人闯入了房中。
傅昀离眼底满是笑意,却也没有挣脱开那人的力度,再回过神时,就已然被对方狠狠压制在榻上。
房间一片幽暗,唯独那人的目光如狼一般凶狠,却藏不尽爱意。

“傅昀离,这一次我不会放过你的。”
连未愉几乎是咬牙切齿,几乎不等傅昀离开口回应,轻易便用灵力震碎了 横在两人之间的阻碍,耳边的声音瞬间无限放大。
傅昀离轻笑着,并没有用上修为便接住了那人。
连未愉神识并未占上风,却仍然知道自己的目的,他出手骤然变得狠厉,好似要用最残忍的方式,将面前名门正派的性命彻底拿捏在手中,哪里还有往日杀人时那般从容。
好似不着急一些,就会有哪个不长眼的人又骤然出现,硬生生阻拦打搅他们。
正是因为如此,他更顾不上什么繁缛碍物,丝毫不按流程,哪里还会在意什么暴殄天物。
直到他手里轻易擒住了傅昀离的命门,那人也没有出手避开他的招式,分明是纵容着他的所作所为,将性命交在连未愉手中。
不知是什么灼了连未愉的神思,还是傅昀离那无比深沉的爱意蛰了他的眼,直到这一刻,连未愉才缓缓平复下来,可心底那股浓郁却无法退散,反而还越发剧烈。
“傅昀离……”
连未愉人生第一次如此这般心神荡漾,他随之而来,追逐着傅昀离的目光,只有染上这人的气息,他才能感觉到活着的滋味。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傅昀离接住了他的吻,抬头望着他,语气中满是笑意,“我知,我愿意。”
“你……”连未愉骤然觉得自己气息一顿,睁大的双眼盯着那人。
如若两人当真交手,如今的连未愉必然已经不是傅昀离的对手,对他来说,掌控主权几乎不算难事。
而傅昀离却说,他愿意。
而傅昀离在黑暗之中察觉到他眼神的变化,便安抚一般抓过他的手,将吻落在掌心,“因为是你。”
所以无论何等方式,傅昀离都心甘情愿。
连未愉只觉得喉咙发紧,想是想笑,却又因着心口被胀得太满而无法笑出。
他咬了咬牙,眸色阴郁,狠狠地又收紧了抓住傅昀离命门的手,算不得温柔地威胁着,“就算师兄这样说,我也不可能会心软的。”
傅昀离微微眯起眼,垂眸看着,分明先前已然教过几次,但这人好似心存恶劣,看着生疏,又总能故意直击他心口。
傅昀离想去握连未愉的手,却被他避开,“师兄急什么,好戏这才刚刚开始,你这般如仙的人,不该染人间烟火。”
傅昀离哭笑不得,他原本便在尘埃,又哪里不能招惹人间凡俗,分明是这人故意调趣捉弄他。
他眉头却拧得极深,望着连未愉,那人平坐着,带着狡黠的笑意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又不彻底给这人足够的希望。
“阿愉……”傅昀离阴沉着声音,唤了一声,连未愉却似是没看到,却在傅昀离彻底耐心告罄前,又突然松开了他。
倘若这是真正的生死决战,这一招式必然会给傅昀离带来最致命的一击,但连未愉分明知道该如何打一鞭子又给一颗枣,叫人沉溺这种带着甜腻的疼痛。
他享受着玩弄傅昀离性命的乐趣,只有这样,这人才会彻底成为他的所有物。
而后连未愉又低头,故意晾着他的。
傅昀离哪里能奈他如何,便只能无奈接下了连未愉的招式,好似无论他想要什么,傅昀离亦不会拒绝。
可随即,傅昀离又看到连未愉掠过 了精光,一把抓过了他,却非捉弄,反而是朝着深渊而下。
这次轮到傅昀离瞳孔微缩,不可置信抬头看着那人。
连未愉却毫无所觉,只是阴厉着神色,凭着本能接下了傅昀离的,即便这过于艰难,可他也无畏无惧。
可杀人不过头点地,连未愉更是主动送死,但当真面临时,才知现实与所想分明是天壤之别。
连未愉觉得自己好似又走过一次鬼门关。
从初次见面,连未愉无时无刻当真想要沾惹这个如谪仙的仙门楷模,可在看到这人在凡尘之中抬头望向自己,那双温润如暖阳的眼神落在身上时,却是无尽的耀眼。
这般如同神明一般蛰眼的光,哪里能被落于尘埃,不复明亮。
他舍不得。
可连未愉也并非会屈服之人,即便到了这地步,他仍然要掌控一切,占据所有的权势。
是他攀向神坛,抓住了神明,只有自己,才能操纵着那人的所有。
傅昀离,是他的了。
惊愕过后,傅昀离瞬息便知道这人心中所想,他满脸心疼,好似轻声哄着,“若是疼了,便还是我……”
连未愉终究到底,闻言,还能憋着冷汗,十分嘴硬地嘲讽了一句,“就这点疼痛,也值得我怕?”
傅昀离忍俊不禁,心口因为这人为他所做的一切而胀满。
他伸出手,握住了连未愉发白的手,穿过了指缝,与那人十指相扣。
连未愉这才缓过神,低着头看着黑暗中的那人,分明房中毫无光线,可这一刻,连未愉却觉得这双眼睛如月色温软,叫人不自觉便要深陷当中。
恍如当初那般,遇见了,就再也无法偏开视线。
“傅昀离,你好生看看,只有我,才可以叫你如此动容。”
连未愉喑哑着音色,好似要将这人生吞,却分明从头至尾,都是他包容着傅昀离的一切,无论阴暗还是美好。
可这世间,也唯独他才能如此。
傅昀离沉着眸色,拉住了连未愉,眼神深邃而坚定,“我会永远都看着你。”
他勾着嘴角,望进这人的眼中,好似早在几百年之前便是如此纵容和默契,哪怕是失了记忆,在这一刻,灵魂重聚,再一次相融。
无论世间何等沧桑,再也无人能分开他们。
夜色浓郁,而魔族的这一夜,却非安宁。
正在闭关的江闻序骤然睁开眼,看向了黑暗之中,脸上魔纹涌动,最终化成了细小的红痣,落在他的眼尾,将那张面容点缀得越发妖治。
江闻序察觉了什么,眼底掠过了眷念和爱意,却只能偏头看着一旁的面具,那本该属于鬼王的气息却早在几百年前消散。
好似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分明是彼此的转世,但江闻序却觉得,如今只剩下他孑然一身,他的小鬼王,再也不会跟在他的身边。
“有时候当真想要毁去这人间。”分明是他试图护着这世间,可到头来,他却什么都失去。
江闻序像是自嘲一般笑了笑,可温柔地抚摸着那副面具,轻声低语,分明是无尽的不舍,“可我还没带你看看真正的人间。”

他伸手掠过一旁,指腹上还沾了些许温热。
傅昀离止不住勾起了嘴角,前夜两人甚是放纵,那人好似当真要把往日的怒火发泄而出,不管不顾,非得勾着他来回拉锯。
傅昀离自幼修炼,定力虽未到极致,却也比一般人好,哪知还是沦陷在连未愉的缠绵之中。
再后来,傅昀离失了风度,到底还是反客为主,占据了主导。
结果便是被抓出好些伤口,那人哑着声骂了自己许久,直至天微亮时,傅昀离才替他清洗一番。
他们并非矫情之人,情欲宣于心口,就好似什么话都不用说,便能知道彼此所想。
傅昀离望着身侧之人,借着晨光看着那人眼尾殷红,只觉得心口十分安逸,又加上鞭伤还没痊愈,又折腾许久,心神耗费,终究疲倦许多。
他勾着连未愉的手指,阖眼而眠,迷糊之中,只觉得怀中挤入温热,那人的心跳声透过皮肤,传入他心口,与他一同跳动。
而后傅昀离便感觉到唇上落下了温软,他才扬起嘴角,伸手揽住连未愉的腰,与那人同眠。
而此时他醒来,连未愉不知去了何处,四周还未来得及收拾,早已一片狼藉,可见先前何等激烈。
但那人反倒比傅昀离还要精神,倒让他有瞬间怀疑自己的能力。
不过这个念头刚起,傅昀离就忍不住笑了笑,他翻身下地,身上里衣自然是连未愉的,他的衣裳早便被人撕碎,成了一地的破布。
他往后院走去,只听到有水声传来,傅昀离眸色微沉,喉结不自觉轻动着,拐了弯,便看到温池之中闭目养神的青年。
水光荡漾,映照着全然是伤痕,有些伤口早已消退,只剩下新伤显目,随意一瞥,便知如何而来。
“站着做什么?”连未愉半睁着眼,睥睨着池边的人,声音依然喑哑,“还不替我擦背?”
傅昀离压下了心头情愫,便轻声着绕了过去,蹲在池边,当真替连未愉擦拭着后背。
连未愉理所当然地享受着,眼底餍足,但一想到后来所发生的事,他好似又有些不满,“我当真以为师兄是正人君子,没想到做起事来,竟然这么狠毒。”
被如此评价,傅昀离啼笑皆非,“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师兄还听不出来?”连未愉偏头,咬牙切齿,“当然是夸你厉害。”
傅昀离本该不会那般不可自控,但还是被连未愉勾了神志,后来才会狠戾了些许,这话自然不能说,只得顺着这人的心思,乖乖认错,“抱歉,我应该温柔些许的。”
这哪里是温不温柔的事,分明是这人听不懂人话,他好些次都试图扼制,但傅昀离只听一半,甚至还能温柔得差点让连未愉溺死当中。
但连未愉可不想这般开口,只觉得自己会落下风,他冷呵了一声,靠在池边上,“你最好记住你的话。”
傅昀离笑了笑,拿着湿布的手指不经意掠过连未愉的耳廓,让那人不自觉绷直了后背,又微微扯痛了伤口。
连未愉回头瞪了傅昀离一眼,只见傅昀离因为下蹲而露出肩上的鞭伤,他眸色阴沉,顿然就猜出了什么。
傅昀离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随便安抚一般看着他,“没事。”
连未愉冷嗤一声,“别以为我会为此而愧疚。”
傅昀离好似真的信了,就看到连未愉又转了回去,漫不经心地问着,“你来了这里,不怕你家妹妹不满?”
“幸川替我看着,不过再过不久,她应当会发现。”傅昀离顿了顿,“而且,她并非是我的妹妹。”
他将之前所察觉到的事情说了出来,又说道,“而且我在来魔族之前,隐瞒踪迹去了一趟傅家,和我父亲提起清漪时,他明显有些呆滞,随后才想起来清漪是谁。”
傅家自然是真实的存在,但傅清漪很可能早篡改了傅家夫妻的记忆,让他们以为自己真有一个女儿。
只是傅昀离从小便被送入了玉泽,每一次见面的时间也甚是短暂,自然没有去察觉这其中的异样。
连未愉早有预料,只是讥笑着,“要说这元长赢聪明,就不该伪装成你妹妹,合该什么青梅竹马,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哪里还有我后来的事?可惜师兄毫不怜香惜玉啊。”
傅昀离笑他,“那小师弟可听说过竹马敌不过天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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