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被怪物觊觎的娇弱新娘—— by炙烤芝芝
炙烤芝芝  发于:2023年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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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语卿被吓得浑身一僵。
尸体奇怪的没有腐烂,还能看清每个人的模样,但皮肤肿胀开来,雾气在眼睛、耳朵、鼻子、嘴巴中来回穿梭。
而抓住他的正是其中一个。
随着他被抓住,其他的尸体也动了起来,缓慢地朝他飘来。
乔语卿不敢大意,猛地用脚去踹抓住自己的尸体。
可即使把尸体的头颅踩破,他也没能挣脱。
又有手伸了出来,抓住了他的小腿,尖锐的指甲刺破衣服和皮肤,流出了鲜血。
血腥味一下子刺激到了尸体,速度竟比刚才快了一倍。
乔语卿脸色发白,被尸体包围的感觉令他浑身发麻。
又是不想跟“至恶”这个灵魂碎片继续拉扯的一天。
感觉自己离成为精神病也不远了。
乔语卿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一直在隐隐发光的银镯:“还是得麻烦你了……”
刺目白光驱散那些尸体的间隙,乔语卿快速上游,无数手臂在他身后,仿佛蔓延而出的水草一般,想要将他牢牢缠住,永远困在水底。
钻出水面,他终于抓住岸边的泥土,因为手脚湿滑还打了好几个趔趄,但总归跌跌撞撞地爬了上去。
等到了岸上,还能隐约看见水底有白色的手臂在挥动,直到确定抓不到他,才缓缓散去。
浑身湿透的他被冷风一吹,几乎是透心凉。
低头想要抹去身上的水,却发现皮肤上除了水渍,还沾着晶莹细小的透明晶块,闪着碎光。
这是什么?
乔语卿捏起其中一个想要看看,可下一秒,所有的晶块就仿佛遇见火的冰,瞬间融化殆尽。
奇怪,还有那些尸体,如果真的沉在这里,怎么可能没有人发现……
就在他思索之际,一股阴冷之意袭上心口,回头一看,路边的枯草不知何时疯长起来,如同爬行的毒蛇般,窸窸窣窣地朝他蔓延而来。
他赶紧站起身,转身就跑。
原本干得散出尘土的地面,却变得黏腻起来,不断下陷,仿佛要将他留下。
乔语卿只能更有力地提起膝盖,把速度提升起来。
胸口因为缺氧而变得发疼,嗓子干涩,心跳爆表。
可他不敢停,不仅是身后,那些枯草从四面八方钻出来,如同钢丝般锐利,轻易就能把路边的石头割断,更不用说他这凡体肉胎。
奔跑,快速地奔跑。
然而不论怎么跑,都仿佛跑不出枯草追逐的范围。
周围的景色来来回回,竟是仿佛一直在原地一般。
脚踝一阵刺痛,竟是有几根细草不知何时给他割出了血痕。
脚踝不断传来痛楚,他却不敢有一刻的停留,继续努力奔跑。
可没有用,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铺天盖地的枯草挡在面前,堵住全部退路。
他停下脚步,撑着膝盖,喘着粗气。
似乎已经是绝境了。
就在这一刻——
一双冰冷的大手从背后将他搂入怀中。
刚刚的景象,如同镜子般破碎,所在之地竟还在他们刚进入的村落入口。
“语卿,你怎么了?”
乔语卿背靠着坚实的胸膛,一瞬间瘫软下来,无力地落入临槐的怀里。
他缓缓闭上眼睛,睫毛如同蝶翼般轻颤,脸色惨白无色,透出些破碎的脆弱。
临槐感觉到了他的虚弱,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可眼底却燃烧起一股惊人的兴奋。
此时的乔语卿惊人得美丽,原本雪白的皮肤晕染上激动的红色,让他好似雪地里绽放的红梅般动人。
指尖碰触到的皮肤在微微发热,让他想起来冰山上的温泉,周围全是晶莹剔透的细雪,而温泉的水却冒着汩汩热气,驱散了天寒地冻。
他甚至还能听见乔语卿那激烈如雷声的心跳,不断敲击着他的耳膜,让他的耳朵尖止不住地发痒。
恐惧与执着交织,就如同他此时的模样般,脆弱又坚韧。
他必须激烈地控制自己,才不至于当场失控。
而比起他的克制,丝线显然更加诚实。
它们缠绕在乔语卿的手腕上,迷恋地感受着脉搏地跳动,勾起身子,想要撕碎皮肤钻进去,更深更紧地与他接触,却在碰到皮肤后,又舍不得地放松下来。
十几秒后,乔语卿才再度睁开眼,推开他的手臂,站直身体,低声问:“我刚才怎么了?”
临槐担忧地看着他,拿出湿巾递给他,示意他擦擦脸,清醒一些。
“我刚开始没注意,后来发现你在发呆,怎么叫都叫不醒,才去拍你的肩膀。可你似乎很害怕,一直在发颤,我才……”
“希望没有冒犯到你。”
他说得很绅士,看不出半点绮念。
乔语卿也没有在意,只是疲惫地揉了揉额角:“抱歉,我可能有点累。我们去那边的山上看看吧,万一有人住,也能询问一二。”
临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忧虑地上前,握住他的手。?

第十六章 每一种姿态都让他沉迷
乔语卿的手很温暖,即使隔着手套,临槐都能感觉到那暖玉般的温度。
“那边,没有人。”临槐说道。
乔语卿一愣,朝自己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刚才看见的房子根本就不存在,那里只有一片光秃秃的山头。
“我们回去吧,我刚才打电话跟认识的人了解过,青塘村已经荒芜一二十年了,连地图都抹消了其存在。”
“如果想找信息,还不如去档案室看看。我已经联系好了人,明天过去看就可以。”
乔语卿点点头,没有强留,转身朝车走了两步,才发现自己还牵着临槐的手。
他眨了眨眼,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看向临槐。
临槐笑着收回手:“抱歉,一时情急,忘了。”
他当然没有忘,只是在乔语卿的目光下,与他接触,实在是让人难以控制地兴奋。
他忍不住去猜测,乔语卿的心情是如何?是厌恶地想要立刻甩开他的手?还是觉得可以忍受?
如果乔语卿真的甩开他的手,那他反而更加高兴。
因为这样,他就可以直接光明正大地压制他、摆布他。
可惜,令他失望的是,乔语卿摇了摇头,表示并不在意。
车辆行驶,道路往后倒退,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他慢慢陷入了睡梦之中。
临槐看着他疲惫的睡脸,慢慢将车停下,手指在他眉心间一点,让他彻底昏睡过去。
他解开安全带,将身子探过去,却迟迟没有动作。
丝线也没有像以往那样黏糊、霸道,而是轻柔地将他缠绕起来,让他如同躺在茧中一样,温暖又舒适。
直到看够了,临槐才凑近他的脸,细细嗅着他身上的味道,露出痴迷的神色。
他解开手套,手指抚过乔语卿的脸颊,滑落在脖子上,最后停留在纤细的锁骨上。
脸则凑过去,与他呼吸交缠,似乎这样更方便将他的香气全部吸入一般。
但他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举动。
毕竟,比起睡美人,他更喜欢清醒的乔语卿。
那清澈的眼神里总是写满别样的情绪,会反抗他,会诱惑他,也会侵入他。
每一种姿态,都让他沉迷。
可沉睡的他却如此安静,让人的心也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生不起半点绮念。
临槐轻轻抚摸着他的脸,眼中笑意涌动。
“不知道,当你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后,会有什么有趣的反应。我,很期待啊……”
等乔语卿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车上睡了一觉,感觉精神好多了。
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他脸颊因为熟睡而微红,透出初醒的慵懒感。
“明天九点,我来接你。”临槐说道。
“好。”
等回到家,乔语卿用水洗了洗脸,又去厨房,给自己煮上红枣桂圆茶,这才换好衣服,懒散地躺在沙发上。
“系统,刚才临槐有没有对我做什么?”
他很清楚,明知临槐的危险,自己即使再疲惫,也绝不会在临槐的车上睡着,所以必定有猫腻。
不过以临槐的恶趣味,应该不会对他做什么,反而……
他打了个哈欠,轻轻笑了笑。
“抱歉,宿主,我发现我的权限被目标限制了。”系统说道。
乔语卿惊讶挑眉:“那么多个世界,第一次见你被灵魂碎片限制的。是临槐意识到你的存在了吗?”
“大概不是,只是‘至恶’具有极高的排他性,属于被动性质。”系统解释道。
乔语卿很是感慨,思忖片刻后给警官苏铭发去了信息:“失踪四人,皆有家属出身于青塘村。”
至于之后的调查,还是让一身正气的警员去吧。
这本来就不是他的任务。
早上九点,乔语卿的手机准时响起,是临槐来了。
“走吧。”
档案馆在乡政府里,临槐一早打好了招呼,去了就有工作人员将资料全部拿出。
青塘村原本就是个小村,总共八百多人,是远近闻名的贫困村。村里交通不便,土地也不够肥沃,光靠种地根本无法维持生活。
这么多年,年轻点的基本都出去打工了,留下来的都是七老八十走不动的,和一些实在带不走的孩子。
不过这样的小村庄也出了不少优秀人物,比如说刘福东。
他原本就是村长的儿子,后来做生意发了财,一直在为村里修路、铺设电网、打水井,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善人。
好几个有点头脑的人跟着他干,也都发了财。
于是村民陆陆续续从村子里搬出来,只余下实在没能力和安土重迁的老人们。
不过刘福东也没有亏待他们,每年都会打一笔钱给他们作为赡养费,是公认的“好儿子”。
只是青塘村还是条件太差了点,十几年间,老人们也都纷纷病逝,孩子们长大被条件变好的父母接走。
村子没了人,自然也就死了,到现在已经彻底荒废,沦为历史的符号。
乔语卿眸色轻动,刘福东这样一个大善人,却横死家中,死不见尸,或许秘密就隐藏在他大发横财的经历之中。
“请问,刘福东做的是什么生意?”
“橡胶生意,原本为了帮扶村子,还在旁边建了个大型的橡胶加工厂,吸纳了许多劳动力,可以说橡胶厂红火的那些年,也是村子最热闹最繁华的时候。”
“不过污染还是太大了,最后被迫迁走,青塘村就彻底垮了。”
所以那些刺鼻的臭味和奇怪的水质,都是橡胶厂污染的缘故吗?
“那有没有因为橡胶厂污染而死去的人?”乔语卿问。
“没有没有,开设的时间不长,虽然对土地植被水质破坏较大,但还没到死人的地步。上头一发现,就停工了,没出什么大事。”
没死人……
“那有没有因为橡胶厂污染而遭受病痛折磨的人?”
“这……倒是有,不过都集中在青塘村,也都是老人,多多少少呼吸道、肺部有些问题。但他们本来身体也都不好,年岁又大了,这些年早已去世。”
想起河沟里苍老的尸体,会是他们在报仇吗?
工作人员又叹了口气:“虽然这么说有些难听,但刘福东的本意并不坏,至少青塘村的年青一代都走出了村庄,许多在城市里落了脚,也算富裕,对于老人们来说,还有什么比子孙后代受到福泽更好的事?”
乔语卿面露沉思。
拿过档案盒里的照片看了看,这是刘福东在表彰大会上的照片,除了乡镇的领导,还有几个熟悉的面孔。
“这两个人是谁?”乔语卿示意照片上的两个身影。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哦,也是当年的优秀人物,苏眉秀和孙林。”
“有他们的联系电话和地址吗?”
工作人员摇了摇头:“太长时间了,电话和地址都变了,前几年我们搞活动想联系他们都联系不上。”
乔语卿只能将目光转向临槐,见他点点头,才放下心来。
离开后,临槐启动了车子:“你觉得他们两个也是凶手的目标?”
乔语卿点点头:“很大可能,刘福东将他们带在身边,足以说明对他们的信任。如果说刘福东是整个事件的中心,那么他们也都跑不掉。”
临槐很快拨通电话,让人去查这两个人。
而乔语卿则把调查的信息发给了警官。
他并没有避讳临槐,惹得临槐一笑:“我还以为你是站在我这边的。”
乔语卿手指一顿,抬头看向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是诚恳的清澈:“没有什么一边不一边,我只是希望能尽快破案,让一切回归正常。”
“而且比起在外面奔波调查,我更想在店里吹着空调打扫卫生。”
临槐被他的话逗笑了:“别人都看不上的工作,你倒是稀罕。”
“到底讲个舒适和眼缘么。”乔语卿笑道。
临槐扫了他一眼,嘴角的弧度加深。
有钱能使鬼推磨,临槐一个电话过去,一个小时左右,苏眉秀和孙林的资料就已经到手了。
两人虽没刘福东几人富有,但也算不错。
苏眉秀坐拥十几套门面,靠收租为生,一辈子都没工作过。
她和丈夫感情良好,一共育有三个子女,都已经成家了,可谓幸福满满。
孙林则开了家大型超市,虽然中间有过问题,但在刘福东的帮助下,很快东山再起,现在已经能勉强稳住了。
临槐指着两人:“先去找谁?”
乔语卿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他这是在和凶手商量先去找谁吗?
乔语卿的目光在两人的资料上转了一圈,最后指向了苏眉秀。
按照最为恶毒的逻辑,如果想给予对方致命一击,那么作为凶手,他肯定会在对方获得希望后,再重重将其打入深渊。
现在孙林的希望才刚刚诞生,还没到最关键的地步,可以先留着。
而苏眉秀,已经足以称得上幸福美满。
还有什么,比亲手打破她的幸福美满,让她亲眼看着家庭支离破碎,更令凶手满意呢?
不过,也不是不能同时进行。
反正警方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很快会对苏眉秀和孙林进行调查和保护。
即使他觉得作用不大。?

第十七章 人性至恶【二更】
乔语卿随即拨通了苏眉秀的电话:“你应该知道,刘福东、阿彪他们都出事了,下一个轮到的人极大概率就是你,方便谈谈吗?”
苏眉秀沉默了许久,却迟迟没有挂断电话。
“你是谁?”她问。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帮你。”
又是漫长的沉默。
“过来吧,如果你们有我的地址。”
说完这句话,苏眉秀果断挂断电话。
苏眉秀的家不算远,二十分钟就开到了,五楼的大平层,从这里正好能看见森林公园,空气清新,视野开阔。
苏眉秀已经年近五十,可看起来却非常年轻靓丽,脸上的皱纹都没有多少,精神状态更是容光焕发。
只是此时,眉宇间多了些苦愁。
她扫了眼乔语卿他们,大喇喇地坐在米色真皮沙发上,点了个烟,夹在手指间,却没有抽。
血红的指甲油,仿佛浸满了人血一般,艳丽得有些刺眼。
“说说吧,又有什么东西缠着我?”苏眉秀语气疲惫。
乔语卿有些惊疑,为什么苏眉秀会这么问?
“看来有人和你说过什么。”乔语卿轻声说。
苏眉秀冷笑一声,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这些人总爱把他当冤大头,殊不知她最不信这些。
“是,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和尚,非说我孽障缠身、命不久矣,为的不就是卖他的护身符。要不是看他可怜,我才懒得掏钱。”
“我苏眉秀生平,不说做过多少好事,但也没做过什么坏事,怎么可能孽障缠身,搞笑!”
乔语卿看到她脖子上的红绳:“若说这个,你若心中无愧,为何把符戴在身上?”
苏眉秀宛如被刺中了一样,脸色涨得通红,雪白的胸脯剧烈起伏,恶狠狠地把烟扔在垃圾桶里:“我不清楚!你们这些神棍能不能别整天神神叨叨,有话就说明白!既然你法力无边,那就说说,我身上究竟缠了什么孽障!”
乔语卿没有试图纠正她的认知,而是顺着说了下去:“青塘村。”
此话一出,苏眉秀瞬间僵住,脸色由红转白,手指微微发抖。
很快,苏眉秀又扯出表情:“青塘村,青塘村怎么了?我为青塘村不说贡献了千而百万,也有不少钱,凭什么要缠上我!要找也该去找刘福东!”
乔语卿心口一动,却不动声色,只用一双看透万千的眼睛,静静地盯着她:“刘福东已经死了,满地鲜血,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到现在警方也没能破案。”
苏眉秀抿紧唇,她当然知道刘福东死了,但刘福东这人仇人贼多,死了也不足为奇。
“你说的阿彪是谁?”
“他的父亲是青塘村的人,姓高,叫高强。”
苏眉秀跌坐在沙发上,神色有些恍惚。
高强,已经好多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此时听起来,竟如催命符般,令她浑身泛冷。
“还有于晴的女儿白雨、温厉的儿子温络都以同样的方式消失,你觉得自己会是意外吗?”
苏眉秀焦躁地把指甲放在嘴边啃咬:“不会,不会……但,高强他们三个都没死,不是吗?如果,我是说,如果让我女儿替我赎罪,是不是我也会没事?”
乔语卿顿住,怎么也没想到会从她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当时他看到高强三人都失去子女后,还在想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心里该多难过,凶手的报复绝对打在了致命点上。
却没想到苏眉秀不仅没意识到这一点,反而想起了歪门邪道。
说完,苏眉秀甚至更兴奋了,竟扑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睛亮得可怕。
“对,我女儿,她今年二十八岁,她的生辰八字我都有。这些年我好吃好喝地抚养她长大,也该是她报养育之恩的时候了。大师,能不能把我的孽障转移到她身上,她肯定同意的,钱我也不会少你!”
乔语卿一脸漠然,完全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他甩开苏眉秀的手,冷冰冰地看着他:“比起这个,你更应该考虑的是交代清楚罪孽,然后去赎罪。那东西动手的速度越来越快,你没多少时间了。”
苏眉秀捂住脸,深吸了一口气,倒在沙发上。
良久才抬起头,冷冷地看向乔语卿:“要么你就帮我准备转移之事,我可以给你三百万,要么你就滚蛋。”
乔语卿没想到苏眉秀仍是一心只想着用自己女儿的生命来抵罪,虽然想要知道信息,但这个时候妥协只会让苏眉秀更加强势。
所以他平静起身:“告辞。”
走出楼栋,回头看了眼,还能看见苏眉秀双手抱臂,站在落地窗边看着他们。
看得出她很害怕,却依旧死咬着不松口。
临槐从始至终没有出过声,他一直在观察着乔语卿的表情。
他发现乔语卿这一次面沉如水,没了一丝笑意,大抵是生气了。
大概,是在气苏眉秀想用女儿抵命吧。
其实跟他也没什么关系,可人类过于复杂的感情,总是会引起共情。
自从死了之后,他对这种情感就嗤之以鼻,可此时在乔语卿的身上感受到,却意外地觉得有些可爱。
丝线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绪,要么缠绕在乔语卿的身上,要么拉直身体,直指楼上的苏眉秀,蠢蠢欲动地想要将她撕碎。
“厌恶……厌恶……厌恶,杀、杀光……”
临槐只当听不见,故作叹息道:“可惜,似乎没什么线索,接下来要去找孙林吗?”
乔语卿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想了想后说道:“不,也不算没线索。今天的试探足以证明,苏眉秀他们确实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比要了他们的命还可怕。”
“而白雨几人的死,还存在疑点。我怀疑他们的父母恐怕走了跟苏眉秀一样路子,所以才会让苏眉秀心存侥幸。”
“这种人连骨肉血脉都能舍弃,可见心有多硬。”
“去找孙林,我不想放过一个机会。”
孙林住的是别墅,他日理万机,没有提前预约很难碰到,只能在别墅里等候。
很快,他新娶的夫人王芙蓉捧着肚子婷婷袅袅地走下来,脸上画着淡妆,年轻的面容丰盈饱满,因为怀孕整个人散发着温柔的母性光辉,看起来愈发漂亮了。
她的肚子已经不小了,看上去有八个月,估计快生了。
“两位客人请坐,我老公还得一会儿才能回来。”
她声音清甜,说话温柔,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轻轻将手放在肚子上。
看得出来,她很珍惜这个孩子。
“不知道两位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她问道。
“没什么事,只是想跟孙总见见面。”
“什么事啊?直接跟我说就可以。”王芙蓉语气温柔。
乔语卿迟疑。
一见他这神态,王芙蓉觉着胸口发闷,干脆放下话来:“我要是不想让你们见到孙林,你们纵是有千般本事也不行,仔细掂量掂量吧。”
乔语卿这才说:“不是不告诉您,只是怕吓着您,惊动了胎气。”
王芙蓉微抬下巴,轻柔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放心吧,孙林算过,我这胎可是飞龙转世,不同一般。”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乔语卿也就没再客气,将刘福东的事情托盘而出。
越听,王芙蓉的神色就越慌张。
她这一胎可尊贵得很,孙林中年得子,很是看重,一直让人细心照顾,生怕有个闪失,更是对她有求必应,恨不得把母凭子贵写在脑门上。
搞得她也战战兢兢,丝毫不敢大意。
听了乔语卿的话,她有意识到,那东西绝对是冲着断子绝孙而去,岂不是对她这一胎非常不利!
难怪从自己怀孕,孙林就一直在房间里捣鼓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本来她还颇有微词,现在看来,真是有先见之明。
“您、您可一定得帮我。孙林虽然请了人来,但我这心里总觉得不够踏实。要不您再去看看,帮忙查缺补漏一下。”
乔语卿见状点了点头,跟着王芙蓉上了楼。
等上了三楼,他才发现这里是真的阴暗。
明明是白天,窗帘却都拉紧,门窗紧闭,连一丝风都透不进来,黑得还需要打开走廊的灯。
柔软的羊驼毛织花地毯,吞没了他们的脚步声,安静得几乎能听见心跳声。
等等……
乔语卿感觉到了不对劲,这里的心跳声似乎多了一个。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却又什么都没有。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问题,此时的王芙蓉脸色苍白无力,再没有了刚才的光鲜亮丽。
“就是这里了。”她推开门,卧室里一股浓郁的香火味瞬间扑鼻而入。
乔语卿刚走进去,厚重的梨花木门忽然“砰”地一声关上,把临槐隔绝在外。
王芙蓉回过头,笑容森森,丰满的脸颊凹陷干瘪,头发干枯如草,一双手指甲又长又黑,鼓胀的肚子砰砰作响,甚至能透过单薄的皮肤看见清晰的手掌印。
“这是我的房间,其他人就不要进来了。”
乔语卿沉默,心却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一股彻骨的寒意笼罩全身,血液在这一刻似乎也被冻僵了。?

第十八章 “你会喜欢上我的”
乔语卿真的没想到,孙林竟然已经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了手,王芙蓉恐怕从一开始就是他的养鬼器具。
他打的主意跟苏眉秀一样,就是让自己的骨肉血亲来承担罪孽。
只不过苏眉秀还停留在嘴巴上,而他早已默默付诸了行动。
香案上的香火非常旺,为的就是饲养小鬼。屋子里还摆放着许多冥器,目的就是增加阴气。
长时间生活在其中,王芙蓉的身体早已被阴气侵蚀,才会变成此时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而小鬼吸收了她的养分,已经非常强壮,只待破壳而出,到时候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乔语卿为其悲哀,害怕倒是不算多。
因为他发现自己和银镯的联系已经越来越紧密了,就好像现在随时都能借其力量,不知与自己和这个世界的临槐愈发复杂的关系是否有关。
但对他而言总归是好消息。
王芙蓉一瞬间便感受到了威胁,她猛然跳起,如同蜘蛛一般,把自己黏到了房顶的角落里。
她的头颅一百八十度转弯,扭向乔语卿,嘴巴张开,猛然吐出银丝,朝他刺去。
乔语卿侧身躲开,举起了腕上的银镯。
一声巨大的轰鸣,伴随着王芙蓉的尖叫,她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四肢抽搐麻木,再无反抗之力。
乔语卿片刻后上前两步,发现王芙蓉目色呆滞,神情木然,恐怕伤得不轻。
鉴于这特殊情况,乔语卿没有犹豫,直接伸手拉开王芙蓉的衣服,看向她的肚皮。
她的肚子上面布满黑色的经脉,如同有生命般不断涌动。
乔语卿皱紧眉,这里面养的小鬼似乎没有被沈淮的力量清除。
就在他思考的此时,房门竟猛地一下被推开了!
他赶紧站在王芙蓉面前,想要将其挡住,却还是没来得及。
一声尖叫传来——
乔语卿揉了揉额头,麻烦了。
接到报警信息,一直暗里跟着的苏铭和两位警员立刻冲进了别墅。
临槐就站在棋牌室里,身后的麻将桌上是一滩新鲜的血液,正顺看桌沿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他无辜地举起手,俊美的脸上没有半分惊慌,雪白的衣服整洁熨帖,并无沾染一点污渍。
虽然如此,但被人发现正好出现在这里,他的嫌疑还是很大的。
苏铭捏紧手中的枪,直指着他,示意另外两位同事控制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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