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梧风定定地看着傅岑,轻声道:“好。”
从他得知自己原本的父亲是沈勋昌哥哥的大儿子,母亲是被如今名义上的父亲强娶来,为的是母亲和他手里继承的沈家财产后,沈梧风就以将生死置之度外。
沈家作为有着几百上千年历史的大家族,祖辈都是荣耀加身的大功臣,唯独到了沈勋昌这一辈,开始走了黑路。
而原本沈家在沈勋昌大哥手里,依旧满载荣誉。
九岁时,沈梧风从母亲口中,得知这一切过往,他亲生父亲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沈勋昌为了把控沈家,在大哥重病时,将他唯一的儿子设计谋害,得知这个噩耗后,重病中的沈家掌权人撒手离世,留下了嫡系中的孤儿寡母。
沈勋昌是曾祖父庶出的儿子,并没继承权,便干脆让自己的大儿子,娶了兄妻,并将享有遗产继承权的沈梧风过继到了自己儿子名下,又以沈梧风年纪过小为名,冠冕堂皇得,一步步将沈家掌控在了自己手里。
母亲知道他们想要借此混淆世人视线,把本该属于沈梧风的东西,转移给沈勋昌自己的亲生血脉,而且在旧事都被封存的情况下,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并预测沈勋昌甚至还会让沈梧风背上黑锅,顺理成章让嫡系血脉彻底断绝。
那年,母亲就知自己无能对抗这么紧密的阴谋,而且只要她在一天,沈家就会对在她教养下长大的沈梧风提防一天,于是在告知沈梧风实情,逼着沈梧风发誓永远不会忘记后的第二天,她就攥着强娶她的男人坠楼而亡。
亲眼看到母亲的尸体,脑海里回荡着前一天母亲跟他说的话,沈梧风下定决心,要将一切拨乱反正。
这么多年来,他从没在意过自己的身体,没了母亲庇佑,沈勋昌让他去当“志愿者”,参与芯片融入人脑的实验研究,他也没反抗过。
以顺从的态度,逐步让沈勋昌降低戒心。
那些年在实验床上,没有人将沈梧风当作活生生的人命,研究人员的眼中只当他是实验体,如同看待一只小白鼠。
好几次,沈梧风都要以为自己会死在实验床上,他想着他得撑下去,死之前至少得让沈家回到正途上,上千年的基业不能毁在他手里。
这么多年来,沈梧风一直都是抱着这种心态活着。
裴铃还傻乎乎得以为沈勋昌不会接受他娶一个男夫人,断了“嫡系”血脉,殊不知沈勋昌巴不得他爱上一个男妻。
这样兵不血刃,沈家就落到了他看中的子孙手里。
沈梧风选择合约男妻,表现出情根深种的样子,从始至终都只是为了让沈勋昌认为,一切都还在他的控制下。
才能让他更轻易地,拿到能毁灭沈勋昌的那些东西。
沈梧风抱着死志,去完成九岁那年定下的目标,这还是头次有人对他说出珍视他的话,告诉他,他的人生并不是只有这一件事去做。
傅岑见沈梧风愣愣地看着自己,以为沈梧风还在介意学徒的事,红着脸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学着沈梧风早上时的那样,轻轻在他下唇咬了下,声音羞得都在打颤:“好、好了吧?”
他将沈梧风推开,拉过被子将绯红的脸盖得严严实实。
声音闷闷地传出来:“睡午觉,我下午还要比赛呢。”
沈梧风回过神,轻轻笑了声,同样缩进被子里,揽过傅岑的腰拉近怀里,他在脸上不断地亲,亲得傅岑脸颊滚烫,沈梧风试探地,每次落下的位置离傅岑的唇越来越近,近到在唇角徘徊。
他哑声问:“可以尝尝吗?”
饶是傅岑再纯情,这会儿也听出他的意思,手指紧张地抓着沈梧风胸前的衣服,小声说:“故故还睡在旁边。”
“被子盖着,他看不到。”
沈梧风搂着傅岑的手臂收紧,宽厚的手掌抚上傅岑后脑勺,将吻压下,啄吻一阵后舌尖撬开傅岑贝齿,挤入口腔的每一寸缝隙,强势得如同视察领地的君王。
傅岑被亲得头晕脑胀,细密的亲吻声从紧密相贴的唇缝传出,傅岑心脏砰砰直跳,快要呼吸不上。
休息室的床不大,两人为了不吵到沈思故,身体贴得很近。
等沈梧风终于放开他时,傅岑唇和舌头都是麻的,他抬起水盈盈的眸子看向沈梧风,磕磕绊绊道:“我们现在还是合约伴侣的关系吗?”
没有安全感的少年,紧张得蜷缩着手指。
沈梧风道:“在我这边,早就不是了,我说过,我在追求你,那你呢,岑岑?”
听到这个昵称,傅岑脸庞红到滴血。
沈梧风附在傅岑耳边低道:“亲你时,我会产生一个正常男人,亲吻自己爱人的正常生理反应。”
压低的磁性嗓音,听得人心脏都瑟缩了一下,不要太蛊惑人心。
傅岑脑袋嗡嗡的,他没跟人这么亲密过,从小到大也很少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他可以面不改色地注视裸/体的模特,画下人体肖相,原因也在于他脑子里就没有过,这方面的意识。
可是现在,好像打开了任督二脉,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沈梧风让他好好睡会儿午觉,自己起身出了浴室冲澡,傅岑同样缓了好一阵儿,才将身体的燥热压下去,回头看向熟睡的小崽崽,松了口气,下次不能任由沈梧风乱来,万一小崽崽被闹醒了怎么办。
下午场的比赛直播时,在高清镜头的拍摄下,所有人都发现傅岑的嘴唇好像有些肿,嘴角还破了皮,虽然午睡起来后傅岑拿冰袋敷过了,但依旧很明显。
台下的cp粉已经快要幸福得厥过去,长焦镜头抵着傅岑的嘴一直拍,姨妈笑比AK还难压。
傅岑最开始还不自在地一直抿唇,等进入状态后,再度忘掉了周围,专心画笔下的海底世界。
他画着各种海底鱼的轮廓,它们井然有序地游曳,仅仅只用两种颜色的过度,就画出斑驳多彩的意境。
在比赛结束时,傅岑连带着也将水生植物的初阶段也画完了,一副大致的作品已经很好得呈现出来,在第一时间被发在网上,与其他十五名选手的作品进行对比。
每个画手都有自己的风格,一时间也看不出来谁优谁劣,但粉丝们自然会无脑夸傅岑的画,直把他夸得天上仅有地上绝无。
傅岑看了下,就没好意思继续看了。
这样夸他,真的不会很拉仇恨吗?
沈思故给傅岑揉揉肩膀,捶捶后背,贴心地问傅岑:“粑粑,泥想喝鲜榨橙汁还是鲜榨花生汁,想看哪部动画片?”
傅岑享受着小崽崽的照顾,却说得都是小崽崽喜欢的:“橙汁和超级飞侠吧。”
沈思故“耶”了声,跑去厨房跟厨师说,过了会儿端了两杯橙汁过来,打开电影房的大屏幕,调到超级飞侠跟爸爸一起看。
可怜的沈梧风已经被送回私人医院进行治疗了,不过医生说今天治疗的流程结束,是可以出院回家休息。
沈思故要趁父亲不在,好好跟爸爸多待一会儿。
傅岑突然说起一件事:“崽,总决赛结束后你是不是也要放暑假了呀?”
沈思故一听暑假,就开心得在沙发上蹦蹦跳跳:“粑粑说好的,放暑假要去海岛玩!”
傅岑点头:“到时候爸爸教你游泳和潜水。”
听到可以游泳,沈思故扑到傅岑怀里,抬起兴奋得红扑扑的小脸蛋:“素不素阔以康到粑粑画里的海底世界?”
“嗯!”傅岑诱惑他,“学会深潜还能跟海豚一起玩,可以去捡海底贝螺,说不定还能见到美人鱼呢!”
傅岑说着说着,又开始满嘴跑火车了。
沈思故眨眨眼:“美人鱼有粑粑酱么好看吗?”
傅岑:“美人鱼比爸爸好看。”
沈思故听不得这些,用小脑袋顶着傅岑的肚子:“粑粑素最吼看的!”
父子俩闹了会儿,傅岑将崽捞起,扯了扯沈思故圆嘟嘟的小脸:“总之海底非常神秘,一时半会儿学不会深潜,我们以后慢慢学。”
虽然小崽崽不明白,为什么爸爸这么执着要他学游泳,但很听话地点点头:“学废了有奖励吗?”
傅岑难得纠正崽的小奶音:“是学会了。”
“学会了有奖励吗?”
“嗯.......”傅岑问他,“你想要什么奖励?”
“想要海盗船,像超级飞侠里的那个海盗船!”
“不行,换一个。”
沈思故认真想了想,红着小脸道:“那,想要和粑粑永远不分开。”
傅岑被小崽崽撩得心脏一阵重击,抱着他亲了好几口,亲得小崽崽东倒西歪咯咯直笑。
别墅里一派温馨之景,而老宅子中,却气氛肃穆,向老坐在主位,神色严肃地看着跪在厅堂正中的学徒。
此时网上已经开始传播关于学徒一些不堪的视频,有人看到后发现是跟在向老身边的那小孩,将电话打给了向老询问情况。
向老这才将学徒叫来询问。
然而学徒始终不肯说,那些视频他也看到了,唯一庆幸的是他几乎没有名气,而且一些地方打了码,视频传播得并不广,大多数人当作一个热闹看。
他知道这是舒记笙在警告他。
向文博再次问道:“你确定不说吗?”
学徒低着头,在向文博的威压下,身体微微发颤,可嘴从始至终也不肯张一下。
向文博道:“你以为你将花盆故意放在二楼栏杆边缘,能瞒得过我?你母亲跟你闹得那么僵的原因,你突然改画漆画的原因,我都猜不到是吧?”
从看到舒记笙的画跟扈知秋以前画国画的风格很像时,向文博就隐约猜到,碍于这孩子活得艰难,并没戳破而已。
“我能教你画,教不了你做人,你要想做一个光明磊落的人,首先就得直面自己的过去,接纳曾经的不堪,成为一个勇敢的人,而非懦弱得去当别人的刽子手。”
向文博看着学徒单薄的身体,叹了口气:“这些,也应该是你母亲希望你做到的。”
学徒眼眶温热,网上的人在看到他曾经被人强迫下拍的那些视频,说的全都是:
[我看他也挺配合拍这些吧,小小年纪不学好,搞这些歪门邪道。]
[他自己要是清清白白,哪会招惹上这些事,说不定私下比视频里更放浪。]
[这人是谁啊,哪个学校的?学校估计要劝退了吧。]
在这些言论下,学徒根本提不起来勇气,当看到视频的流出来时,他第一反应是给舒记笙道歉,他害怕母亲看到这些,还将母亲的手机藏起来了。
这一整个下午,他都风声鹤唳。
向文博站起身,决定还是去找傅岑商量下,怎么处理这件事。
扈知秋终于开口:“向老,我想好了,以后画国画,不再给人替笔了。”
无论未来舒记笙要怎么对付他。
扈知秋不想奢望有下辈子,这辈子能改变的事,他也不想留在下辈子。
而学徒原以为这些视频将一直成为他的黑历史时,当天夜里,耀星的公关部就已加班加点,将网上流传的所有视频全部和谐掉了。
并且追溯到原始网盘,直接清理了里面所有储存的所有不合法视频和音频。
因为有过一次经验,这次行动的效率非常高。
耀星的公关部之所以帮扈知秋压下这些,还是傅岑那天听了扈知秋给他的录音后,拜托沈梧风帮忙让人盯着下。
而他默默为学徒做的这些事,傅岑从没跟学徒说过,发现视频全都不见后,学徒才意识到,是师哥在背后帮助他。
他想,他也该为师哥做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考试闭眼稳过 10瓶;柒月? 6瓶;清水言玖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自食恶果
舒家, 得知自己发出去的视频都被删掉后,舒记笙气得胸口起伏,握住电话, 对那头的人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 将我硬盘里的东西找回来!”
他是万万没想到, 就只是将硬盘接入电脑的片刻功夫, 就被植入进了检测系统,将所有不合规的东西全部清理。
电话那头的黑客道:“这是真没办法, 对方的系统已经损毁储存的全部路径记录,根本找不到能恢复的痕迹。”
挂断电话, 舒记笙眼前一阵阵发黑。
舒父忙道:“别生气, 医生不是说不要让自己情绪太大起伏嘛。”
“他一直在争对我, 拦我的路!”舒记笙没办法做到心平气和, 气得手不停发抖。
如今就连他一直控制得好好的替笔, 都背叛了他。
嫉恨的怒火几乎快要烧掉舒记笙的理智, 关键时候, 他却冷静了下来,既然影响不了傅岑参加比赛, 那么他影响最后的网络投票风向, 也未尝不可。
舒父劝道:“以你目前的发挥,和赛制的优势,拿到梵梦杯的盘面很大,要不就算了吧。”
这次总决赛的赛制, 也是舒父花了大笔钱到处走关系, 才让画协的高层一致决定使用两种颜料进行比赛, 就是为了给舒记笙争取机会。
他认为现在舒记笙重点放在对付傅岑上, 有点顾此失彼。
舒记笙咬着牙龈说道:“傅岑他处处克我, 总决赛不会这样简单就让我夺冠的,我必须得先下手。”
想到这,舒记笙从抽屉里翻出一份文件,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他们不是不相信沈梧风跟傅岑是合约伴侣的关系嘛,那这份文件发出去,还会有人不信吗?”
舒记笙手里的文件名称,赫然写着“合约伴侣聘用协议书”。
虽然沈锦程一点不靠谱,好在关键时候给他送来一份大礼。
有了前一天的铺垫,第二天比赛时,傅岑要比前一天专注了很多。
上午的时间就将整幅画完成了百分之六十的进度,下午效率也保持的话,今天就能画完全部,明天上午进行细化收尾。
等结束后,就能带着小崽崽,亲自去海底遨游。
然而傅岑在镜头下作画时,台下的粉丝们炸开了锅,就连正在拍摄的站姐都放下了相机,拿出手机翻看最新爆料的消息。
这是一个业内颇具信誉度的大狗仔爆出的,是一份几十兆的电子文件书,里面详细罗列合约期内甲乙双方需遵照的义务,文件名叫“合约伴侣聘用协议书”,而合同甲方是沈梧风,乙方则是傅岑。
电子文件书是通过扫描的方式上传的,上面还盖着具有法律效益的律所公章,和耀星的聘用人事公章。
若说之前爆料沈梧风和傅岑协议伴侣的关系,很多粉丝都认为是捕风捉影,那么这份文件无疑是实锤了这件事。
随着这份爆料的文件,还有一段详细说明,称沈梧风跟傅岑之间表现出的恩爱,不过是为了应付家族纷争,混淆试听。
与其说是协议伴侣,不如说是包养关系,傅岑要的不是最后那一千万的报酬,而是在包养期间,凭借沈梧风的人脉和资源,捧他作为画家重新出现在大众眼前。
如果单单只是协议伴侣,还不至于让粉丝们破防,但一牵扯上包养这类涉及道德层面的关系,很难让人去接纳。
不过这其中也有理智粉质问:[岑岑并不爱慕权钱,他将自己父母的遗产和每月盈利全部捐赠,没有复出重新出道,从不媚粉营销,我不认为这样的人,会接受包养。]
[协议伴侣我认了,但别给我岑泼被包养的脏水。]
[有没有人来告诉我,岑岑和沈子哥那些糖,都是假的吗,要是这都是假的,那还有什么是真的。]
[合同都给你们发出来,居然还以为是真的,赶紧醒醒吧。]
[沈梧风都有儿子了,你们这些人到底还在嗑什么,沈梧风一看就不是同吧。]
上午场的比赛结束后,傅岑回到后台休息,他正要拿手机,沈梧风将他的手机揣兜里,说道:“画了三小时,好好休息下眼睛。”
沈思故闻言,爬到傅岑身上要给他做眼保健操,傅岑抱住小崽崽以防他摔下去,好笑地问:“你要怎么给我做眼保健操呀?”
“先这样、再那样!”沈思故抬起手,将傅岑的眼睛捂住,“粑粑,泥先把眼睛闭上。”
“好,闭上了。”
沈思故呼唤电话手表的智能语音助手:“播放眼保健操。”
眼保健操的“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响起,沈思故努力调整自己的手指位置,然而他手太小,两只手手忙脚乱,给傅岑按摩眼部的穴位。
还老是记错位置,胡乱一通揉,沈梧风看不下去,走过来将傅岑解救出来:“还是我来吧。”
傅岑睁开眼,眼前被按得泛着麻点点的雪花,雪花散了后,才看清沈梧风近在咫尺的俊脸。
无论看了多少遍,再看到这张脸还是会被狠狠吸引。
“闭眼。”
傅岑重新闭上眼,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手指轻柔准确地按压在舒缓眼部的穴位上,跟小崽崽毫无章法不同,一下下轻压着,傅岑舒服得都快睡了过去。
一直到下午再次开启直播,傅岑也没看过手机,台下的粉丝们选择相信傅岑,并没有再出现骚乱。
只是粉丝们因为了解傅岑,更愿意相信傅岑,那些被带动节奏的网友却只看到狗仔爆料的实锤和一面之词。
认为傅岑的粉丝都是被pua的脑残粉,实锤都摆在面前还在无脑维护。
就在全网吵得不可开交,热搜榜都上了好几条相关词条时,沈梧风坐在后台能看到台上傅岑的位置,用耀星的官博开了视频直播。
这是他第一次操纵这些功能,蔡秘书在旁边帮忙指导,直播一开,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沈梧风硬朗的下颌线。
一瞬间,就涌入了很多粉丝,蔡秘书直接给#耀星CEO 公开直播#、#沈家掌权人直播#、#耀星CEO 直播#等词条,买下热搜,实在编不出标题,直接少一两个字#耀星直播#、#沈梧风直播#、#沈梧风公开直播#。
反正就是一整个有钱任性的态度。
把这些词条注入水军刷到了热搜榜前二十,将所有对傅岑夸大其实的词条全死死压在了下面。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场直播,要宣布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而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进到直播间前,还以为X总都是油头肥脸的那种类型,结果猛然看到俊朗无双的容颜,昏呼呼的都忘记自己是进来干嘛的了。
虽然粉丝们之前也看到过媒体发的图片,但混乱中照出的照片难免并不清晰,这会儿同样在看清沈梧风的样貌时,一个个都在高呼:
[岑岑居然吃这么好的!是谁慕了我不说。]
[什么有钱有颜身材还好的当代美神啊,难怪把岑宝这一心扑画上的小画痴,给折服了,岑宝肯定没少偷偷画过沈子哥!]
[岑岑你老公能不能先借我喊一会儿!]
沈梧风按照蔡秘书所说,调完直播的各项设置,郑重地坐在屏幕前,调整了下领口,开始用第一人称的视角,讲述跟傅岑的相知相识。
他没使用多华丽的辞藻,只是平铺直述地说着:“我在他五岁时,就认识傅岑了。”
嘴角翘起一抹骄傲的意味,为自己看过傅岑不为人知的一面。
见粉丝们都在刷五岁时的傅岑是什么样的,沈梧风如同炫耀一件无人可知的珍宝:“那时候他跟沈思故现在差不多大,眼睛又大又黑亮,皮肤雪白,睫毛很长,像只误入人间的小精灵。”
话语中,满满都是回忆往昔的浓浓爱意。
这时坐在屏幕前的并不是叱咤风云的商界传奇,而只是个满心都是爱人的恋爱脑:“他刚学画画时,颜料弄得满身都是,每天都是迷彩小孩,但他很有天赋,就像是天生为画画而生。”
听到这句,粉丝们只当是傅岑五岁时学过画画,并不知道傅岑是从五岁就开始画画。
沈梧风越过手机屏幕,看向坐在台上安安静静画画的少年,舞台灯光下,少年比宝石还耀眼璀璨。
“他很爱美食,难过的时候会奖励自己吃一些好吃的,开心的时候也会奖励自己,就算不敢出门,也会为了某家口碑不错的餐饮店,鼓起勇气出去尝尝。”
“以前他的手机从不开声音,经常人间蒸发,几乎没有朋友,但他却从不觉得孤单,他能给自己找出很多事情做,我常常思考,独属于他的小世界,一定非常有趣。”
有人问他,既然这么早就相识,为什么要签订协议合同,粉丝调侃:[说不定是害怕求婚被拒,所以剑走偏锋。]
沈梧风却回答道:“因为当时我不知道是他,甚至不知道原来还能跟他有重逢的一天,原本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本应该按部就班得选择一个伴侣,完成自己的目标,但很庆幸,这个世界有奇迹发生。”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听到沈梧风无比虔诚得说出“奇迹”两个字时,情绪受到感染,无数人热泪盈眶。
“等这次比赛结束,我会正式向他求婚,早在很早之前,就准备好戒指了。”
沈梧风讲完想说的,最后声明:“我会追究合同泄露的起源,希望泄露这份合同的人准备好了接收耀星公关部的律师函。”
“除此之外,对于所有相关造谣言论,我这边都会追究法律责任,某些人所说的包养完全是无中生有。”
“傅岑最开始甚至开小号接稿赚钱,有了经济来源后更没动用过我给他的黑卡,之后也将花过的钱转回了我的账户,至于动用我的人脉来造势,更是凭空捏造,他这一路全是靠自己,才有如今的成绩。”
最后,沈梧风翻转镜头,对准台上正在画画的傅岑,郑重得对正在看这场直播的数万人道:“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爱人。”
今天的比赛结束时,傅岑已经完成百分之九十,明天上午做最后的细化工作,说不定还能提前递交作品。
但其他选手的水平就体现得参差不齐,有人进度才进行到百分之四十,有人担心时间不够,画得比较粗略,后续就算精细,基础不行完成度也拉不上去。
还有的选手对颜料的调配不熟练,画出的作品呈现出的色调非常奇怪,
这其中只有包括傅岑和舒记笙在内的五人,能角逐一下梵梦杯的金杯。
网上的喧嚣在傅岑结束今日份的比赛时,已经彻底消弭无声,傅岑拿到手机时,看到的都是大家在夸他的画,以及......说沈梧风真的好爱他?
发生了啥?
在傅岑试图点进cp超话时,沈梧风咳嗽一声,傅岑被拉走注意力,问道:“你今天是不是还没接受治疗?”
沈梧风握着方向盘,停在红灯前,透过后视镜看向傅岑:“缺一天没关系。”
傅岑难得态度强势:“不行,现在就去医院。”
沈梧风眼底露出一抹柔软,道:“那我先将你和故故送回家。”
“要来不及了,医生六点下班。”红灯转绿灯前,傅岑做下决定,“先去医院,之后我和故故自己开车回家。”
沈梧风扭不过傅岑,只好打电话给司机叫在私人医院等着,到了私人医院,沈梧风下车,换司机坐上驾驶位。
“到家给我回个电话。”沈梧风揉了把傅岑头发,见沈思故抬起脑袋看向他,也顺手揉了一把。
大脸小脸如出一辙得冷淡。
车子重新启程,沈思故歪在傅岑怀里,用小奶音娇滴滴地说道:“粑粑,窝肯定比父亲更爱你。”
说着朝傅岑比了个爱心,还学着动画片的模样朝傅岑抛媚眼。
黏糊糊的架势让傅岑有些招架不住,把歪倒的小崽崽提溜着坐好,红着脸问:“你从哪学的这些啊?”
沈思故嘟着粉嘟嘟的小嘴道:“我看到父亲开直播,跟大家介绍粑粑,说粑粑是他的爱人。”
虽然当时躲在旁边的小崽崽听到,幸福得蹦蹦跳跳,但这会儿又开始吃醋,攀比起来,他不能让父亲占据掉自己在爸爸心里的地位。
“什么直播?”
傅岑愣了下,司机大叔闻言笑着道:“沈总今天开了场直播,澄清网络上的风言风语,这还是沈总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公开露面呢。”
今天别墅里的所有雇佣工都聚在一起,观看这场直播,看沈先生向全世界宣扬,对男夫人的爱意,一个个都跟逢年过节似的开心。
傅岑听司机大叔讲完,脸烫得厉害,沈思故伸出小手碰了碰傅岑额头,歪头问道:“粑粑也发烧了吗?”
傅岑将小崽崽的手拉下来,将他整个抱住:“没有,不许问,问就是热。”
沈思故露出八颗牙齿嘿嘿嘿地笑:“窝资道啦,粑粑素羞羞了。”
傅岑又空出一只手去捂崽崽的嘴。
沈思故已经非常熟练地左躲右闪,在后座跟傅岑玩起了你追我赶,傅岑追累了,发出终极大招:“崽,前天老师布置的作业,你是不是到现在都还没写?”
这次改换沈思故来捂傅岑的嘴了。
注视着车子驶远后,沈梧风往医院大楼走时,接到了学徒的电话,学徒在电话里道:“我当时拍到过舒记笙的父亲私下贿赂画协高层的视频,但是我一发出去,肯定会被盯上删掉,能拜托您帮忙吗?”
这些事,沈梧风早就得知,本来已经做好安排,但这会儿学徒找上门,沈梧风不建议顺水推舟一次。
他一改在傅岑面前的温良,此时嘴角勾起一抹薄凉的弧度:“你为何不直接在明天上半场比赛时,直接将视频接入大屏幕,向比赛会场里数万人公布呢?”
这一招,还是从裴铃那学来的。
恶人的招数,用来对付恶人再合适不过。
学徒迟疑道:“我没有能接近屏幕管理器的权限。”
“你跟向老说明情况,我相信向老会愿意出山,肃清如今美术界这种不正之风。”
挂断电话,学徒坐在昏暗的房间里,看向屏幕上被储存好几份的视频文件,他早就生起过脱离舒记笙控制的念头,在得知总决赛会进行现场直播后,学徒第一反应便是舒记笙会使些法子,让赛制对自己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