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落圈—— by忘了下鹽
忘了下鹽  发于:2023年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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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风波平,那边风波起。余有年听见爷爷奶奶在电话里的哭声,拉着全炁跑到全仲焉和王奇面前。
两个老骨头哭断肠:“哎,早知道就坐那铁鸟去看了!”
余有年隔着电话不怕挨打:“让你们来又不来,后悔了吧!哭也没用!”
奶奶的手挥出残影:“滚滚滚!说话没一句好听的!小全呢?让我看看小全。”
全炁钻进画面里喊了声“爷爷奶奶”,“不然我跟哥哥回去也办一场吧?”
这话正合老人心意,连忙说好,“弄个中式的吧,想喝孙媳妇敬的茶。”
余有年看这架势,分不清谁才是老人的孙子。他拽住全炁的衣袖小声问:“你是媳妇还是我是媳妇啊?”
全炁贴着他耳朵轻轻告诉他:“都是。”
一个简短的仪式顺利结束,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
全炁搂住只穿西装在发抖的余有年说:“我们回家。”
教堂之外,有在餐听里忙着上菜的人,有在牙医诊所里痛得嗷嗷叫的人,有在观察车流过马路的人,当然,还有赶着回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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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番外到此结束,靴靴阅读。
谢谢那位提供我这个番外思路的朋友,真的沒想过仔细写余同志演舞台剧。有了这个番外,故事结局更完整了。
再次希望我沒写砸这个话剧,希望阅读起来不会那么闷。
最后,在一次活动中
不识趣记者:全老师,最近换了戒指戴啊,是网传的婚戒吗?
琪琪抬手看了眼戒指:想知道?
记者点头
琪琪:等会儿到后台隨了份子钱再告诉你。

第93章 番外3
余有年打从第一次给全炁压岁钱,之后每年都没落下。两人相处久了,他也成了半个古董,除了那次算不上吵架的分开,见不到面只能动用科技手段,他从来不会用手机给全炁发红包,都是费心思挑纸封包,没有一次款式重复,纸钞也是提前准备好崭新的。忘了从什么时候起,全炁反过来给他压岁钱。再后来,他除了给全炁和爷爷奶奶准备红包,还会给全先生和王女士准备。
团年饭两家人一起吃,余有年这边就爷爷奶奶,全炁那边的亲戚多些,但不是全部都来。全先生和王女士只欢迎接受两个年轻人关系的亲戚,能来的大多也是年轻人。
“你表哥表嫂今年生了小孩,我们也要给红包吧?”
茶几上放着一叠封包,烫金的老虎喜庆又俏皮,余有年盘腿坐在地上往里塞钱。他塞好一个,全炁便在手写名单上打一个勾。给全先生和王女士的封包是另外款式的,全炁看见余有年往里面塞了厚厚一叠钱。
“不用给这么多。”
“要的。”余有年往全炁脸上亲一口。“前两年投的那部片子尾款打我卡上了,赚大钱。”
他没用本名当制片,电影滚字幕能看见的都是“余一”,省得有人打着抵制他的名号毁了辛苦制作的电影。吃饭那天,表哥说电影好看,夸了半天也不知道余有年是制片。余有年悄悄跟全炁眨眼,全炁忍不住亲了他一口。
年初一早上,眼睛还没睁开的余有年在枕头底下找到全炁给的红包,他在那人面前没什么礼数可言,直接数钞票。“你怎么又比我给的多两百?”
这事挺神奇的,全炁每次给余有年的红包,都比余有年给出去的多一点点。
“猜的。”全炁说。
“我不信。一次两次还好说,你这都多少次了?”余有年翻身骑到全炁身上:“说,是不是提前偷看过我给你的红包?”
除夕睡在长辈家守岁,房间开了暖气,余有年只穿短裤,全炁的手顺着裤管摸进去,手掌包裹住臀峰。“爸妈在外面。”
余有年想下来,被全炁抱住屁股。“那你快说。”
“你赚多少钱都告诉我了,除去你日常开支,剩多少钱大概能算出来。如果这一年赚得多一点,我的压岁钱就比去年涨一点,赚得少或者亏了就维持去年的金额,不难猜。”
余有年听明白了,但不认同全炁说的不难猜。他捧住那人的脸亲了又亲,末了趴在人身上嘿嘿地笑。“那我下次就不按套路来。”
全炁想了一会儿,“我还是有办法的。”
“什么?”
“给你放卡。”
余有年挺直身子,表情有点愣,“金主爸爸?”
全炁笑,把人压到身下,“怎么老爱想这些。”
“爸爸,”余有年忽然正色道,“你爸爸还在外面呢,我们能回自己家再办正事儿吗?”
全炁答应了,但还是把余有年亲了个遍,直到王奇来敲门喊人出去吃早饭。余有年喘著粗气在全炁耳边说了点小话,那人明显呼吸变重,最后实在听不下去捂住余有年的嘴。余有年被拉起来,刚站稳,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挨了一巴掌。
回家这件事只能想想,今天要走亲戚。全炁罕见地没什么耐性,竟委婉地催促父母。余有年在一旁偷笑,被瞪了也没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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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定期更新短篇番外,大概有十来篇

第94章 番外4
余有年最近看中一个原创剧本,框架不错但细节有些砂石,打算回学校找老师帮忙。他花了一个晚上列出要讨论的地方,刚泡好花茶,全炁回到家。
“那我跟有年商量一下,回头给你电话。”全炁把手机放到鞋柜上。
余有年棒着花茶问:“怎么了?”
“我表哥表嫂明天要出差,推不掉,家里孩子没人照顾,问我们有没有空带两三天。”
“是榆钱吗?”
“对。”
“反正这几天你休息,我的工作也可以在家完成。”余有年把花茶吹凉了让全炁喝。
“那你明天找老师,我在家带榆钱吧。”
“带上她啊。明天只是跟老师初步谈,不花多少时间。谈完我们去郊区摘榆钱,给她做榆钱饼。”
第二天一早,余有年脸没洗牙没刷就去做果酱吐司,怕小孩来得早没吃东西。
“有年,榆钱来了。”
全炁领来的小孩背着一个大背包,上面有名卡:钱榆。她父母赶飞机,扔下孩子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全炁哥哥好,有年哥哥好。”钱榆像上幼儿园一样打招呼,一个鞠躬差点被背包带到地上,幸好全炁及时逮住包把人拎起。
余有年开车去见老师,全炁带钱榆坐后座。座位上有个玩偶,钱榆看了几眼,问:“你们也有小宝宝了吗?”
全炁捞过玩偶,拉开背后的拉链从里往外翻,变出一张薄毯。“冷的时候用的。没有小孩儿。”
余有年问钱榆:“喜欢吗?”
“喜欢。”
“你可以带回家。”
钱榆摸了摸玩偶的耳朵,“谢谢,我可以让妈妈给我买。”
余有年只见过钱榆几次,都是在春节串门的时候。他一直觉得钱榆跟全炁有点像,不是长相,是品性,而且不是跟小时候的全炁像,是跟成年的,进入娱乐圈打滚过的全炁像。
老师看过本子,略感兴趣,答应先琢磨两天再谈合不合作。余有年在广场找到一大一小,全炁用手比划给钱榆讲笔顺,一张石凳让大的占了三分之一,小的趴在上面写作业。余有年还没走近,路过的一学生认出全炁,喊了一声“全老师”。
全炁恍然抬头:“喊我名字就好。”
学生看起来顶多大一大二,比全炁小不少,顿时被难住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哥哥,可以拍照吗?”
“‘师兄’?”
“哦对对对!师兄!”
余有年也不偷听了,两步蹦出来,“我帮你们拍吧。”
学生手机一亮起就是全炁的一张古装剧照,余有年不露声色,给两人拍了好几张照片。学生走的时候高兴得一直回头,差点摔了一跤。
余有年看着钱榆收拾作业,低声跟全炁说:“你还当红,带着个孩子这样大摇大摆出现在学校,不怕狗仔给你搞个‘已婚已育’的新闻。”
“一半不实,可以提告。”
“哎哟,哥哥,这么英勇的吗?”
全炁愣了愣,没说什么。
钱榆的背包不愿放家里也不愿放车上,她背好,抬头问全炁:“爸爸说你们结婚了,那有年哥哥是你的老公了吗?他为什么叫你‘哥哥’?”
校园里人不少,余有年一把捂住小孩的嘴,抱到车上才松开。在去郊区的路上,全炁给钱榆解释了很多,硬是没解释通“哥哥”的问题。
余有年一边停车一边说:“你喜欢谁就叫谁哥哥。”
钱榆似懂非懂地点头。
榆钱长树上,全炁给穿裙子的钱榆盖上外套再抱高,让她自己摘。余有年拿着昨天准备好的购物袋在树下接住。钱榆越摘越猛,把一小片枝条摘秃了,余有年赶紧把人逮下来。
榆钱要泡盐水,家里厨房水槽够大,全泡开后像池塘里的浮萍。钱榆觉得特别新奇,用智能手表拍下小池塘发给父母,又发语音解释,语速不急不缓,像个小大人。榆钱泡好后三人并排站在料理台摘榆钱。全炁摘一两片,捧在手心问余有年:“哥哥,这样算摘干净了吗?”
“对。”
“哥哥,这个是坏了吗?”
“没坏。”
“哥哥,拌面糊要下鸡蛋吗?”
“下两个吧。”
“哥哥,可以做成甜的吗?”
“可以啊。”
“哥哥──”
余有年抬头看了看踩着板凳安安静静摘榆钱的钱榆,又看了看一米八几嘴巴开闸的全炁。
“哥哥你看!”钱榆捏著一小片榆钱,“铜钱!”
这片长得还真的特别端正,跟古时的方孔钱一模一样。钱榆舍不得吃,把它放在一边说要带回家给父母看。
拌面糊的时候余有年跟钱榆说:“拌到没有面粉疙瘩就可以了,慢慢拌,小心不要撒出来。”
全炁两手闲着,“哥哥,我可以做什么?”
“你过来。”
余有年把人拉到书房关上门,来回打量,分明有端倪。他绕了一圈,瞥见展示柜里立起的一块小小的木牌,不及巴掌大,上面刻着“铭恩”二字。那是《昭雪》里死在王爷洗冤路上的恩人的墓碑,王爷不能透露任何消息,只能在每一个恩人死后把人埋藏,再刻一块小木牌记录自己的“罪状”。全炁拍摄结束后问道具组要来了其中一块小木牌。展示柜可以说是一个袖珍型影视作品展览,只属于全炁的,余有年没有收藏道具的习惯。
“啊……”余有年想起先前在学校遇见的学生,刹时醍醐灌顶,转身绕到全炁跟前,窃笑着没说话,眨眼擦肩而过开门出去。
钱榆的面糊拌得不错,余有年朝书房喊:“哥哥,过来煎饼。”
全炁来是来了,但脸红得像在锅里烙过。
“哥哥,你油下多了。”余有年提醒道。
全炁愣愣地倒掉一些。
“哥哥,该翻面儿了。”
“装这个碟子里吧,哥哥。”
“哥哥你想蘸蜜糖吃吗?”
钱榆站在厨房门口,摸著自己的辫子,“你们俩到底谁是哥哥?”
余有年蹲下来在钱榆耳边说小话。钱榆顿悟道:“所以你是他哥哥!他是你哥哥!”

端午节吃粽子,余有年说要吃自家包的。
全仲焉见余有年和全炁拎着一大堆材料上门,惊讶道:“包粽子要这么多材料吗?”
王奇也问:“这些东西你准备了多久啊?”
腌好的猪肉,切好的东菇,泡好的粽叶,还有一些不该出现的材料。余有年说:“有琪琪帮忙,很快的。我们拆咸蛋黄吧。”
俩不做饭的长辈看见一个个咸蛋黄挤在密封袋里觉得新鲜,争着要拆包装。家政阿姨把一早泡好的糯米和绿豆连盆端出来,四个人坐在客厅听余有年指挥。
“有人想吃甜的粽子吗?”
除了问话的都举手了。
“那我们先包甜的,不放馅料。每人拿一片粽叶,从中间弯起来做成漏斗的形状。对,两头叠到一起。琪琪做得真棒!”夸完全炁,余有年又挨个把其他人都夸了。
客厅吱吱喳喳,米下多少,粽叶是什么叶,大家都在向余有年讨教。
全仲焉不小心把糯米弹到全炁身上,后知后觉俩年轻人的装扮有些不同寻常,“你们今天的主题是学生啊?”
远看两人像穿着中学校服,近看潮流元素多,剪裁也不像校服古板。
“是姚哥的品牌。”全炁说。
余有年牙痒痒,“他做的这个系列卖不出去,想让琪琪私下穿帮忙带带货。”
“还挺像全炁以前的校服。”王奇说。
余有年登时忘了骂姚遥,“真的啊?我还没见过呢。”他上下打量身旁的人,“我高中毕业你还没上初中呢。”
“总会遇到。”全炁把包好的第一个粽子给余有年检查。
“你大学就倒大霉遇到我了。”
长辈们笑,王奇悄悄给全仲焉递眼神。
“你那会儿是不是有个女同学叫蔓丹?”全仲焉问。
全炁一听,脸色骤变,看了眼余有年才点头。
“还有联系吗?”
“毕业之后就没联系了。”
余有年好奇,“听着像女生的名字。”
全炁只点头不说话。
突然阿姨一拍大腿,“你那时候是不是问我要了个苹果送给她?家里正好没有,我给你出去买,还要又红又大的。”
“苹果?平安果吗?”余有年问。
“我……哥哥……”
“还挺浪漫啊。初恋吗?”
全炁摇了摇头,“她不喜欢我。”
余有年停下捆粽子的动作,糯米从散开的叶缝掉回盆里。王奇碰了碰全仲焉胳膊,两人刚要张嘴,余有年抢先一步。
“她没长眼睛吗?”
连乐呵呵的阿姨也发现气氛不对劲儿,连忙哎哎叫了几声。
全炁很快反应过来,接过余有年的粽子重新包好。“她喜欢运动厉害的。这样也挺好。”
“那些爱跑爱跳的简直是生化武器,都臭成什么样子……”
“哥哥,”全炁笑着指了指那碟仿佛从天上摘下来的咸蛋黄,“教我包咸的。”
甜的咸的包法差不多,余有年一边教一边把人家女生从长相到个性问了个遍,基本上他是他,她是她,没有一处相似。全炁包完一个肉粽被余有年夸到天上去了。
“小年,这怎么有鲜贝啊?”家政阿姨终于发现一堆材料里有些奇怪的饀料。
余有年把所有跟粽子无关的材料放到一起:“来,大家发挥创意,不能做标记,等会儿吃看看谁中奖。”
一时间所有人成了小孩,欢闹不停。
全炁趁机小声问:“哥哥,你的初恋是我吗?”
余有年甩人一脸叶子水:“你还挺有自信。”
“你说过不喜欢人。”
“对啊,全小鼠,全小鱼。”看那人得意过头,余有年说:“我初恋那会儿你还在上小学呢。”
全炁愣住。
“网上认识的。她跟我要礼物,我哪来的钱,之后就没理我了。”
直到包完粽子,全炁闷闷不乐没说一句话。余有年等粽子下锅了,拉全炁到房里。
“她喊你什么?”
全炁没听明白。
“那个女同学。”
“哦……记不清了,连名带姓吧?”
余有年一声不响地从衣柜里翻出一条藏青色的围巾,搭在头顶,两端垂在肩上,当自己长发及腰了。他站在书柜前,做作地歪著头把手背到背后,“全同学,我约你到图书馆是想解开一个误会。”
全炁愣住,瞪直眼睛。
“就是……那个,我不喜欢篮球队队长。”余有年没眨眼睛,等著全炁的反应。
只见全炁转身挑了本书翻开,淡然道:“哦。”
“没了?”余有年顿时忘了温婉有礼,“你没什么想说的?”
“这是你的事儿。”
“这怎么是我的事儿?你不是……”
全炁看了看腕表,说:“快上课了,我先回教室。”
余有年急了,上手抓住全炁的手腕,不料被拂开。全炁拉开距离,“我有喜欢的人了。”
“啊?那不是……”
“其它学校的。”全炁嘴角藏笑。“一个大哥哥。”
绕了一圈,余有年总算接上戏了。他脑子正飞快地转着,却看见全炁变了张脸,神色慌张。
“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余有年忘了眨眼睛,脑子绊一大跟头,随即手腕一紧被攥著推到书柜角落,窗外的光被眼前的人挡掉一大半。
“管理员过来了。”
余有年连嘴也被捂上了──棋逢敌手啊──他掏出个苹果捧到全炁眼前。
“哪儿来的?”
“偷的。”水果盘有,余有年便顺过来了。
全炁把苹果握在手里,看了又看。“平安夜能再送我一个吗?”
“送你一箱!”
全炁笑着凑近,快碰上余有年时忽而拉开距离,一脸正色:“你溜进我学校,是为了免费上网?”见余有年愣神,全炁掐了那人腰一把。“网恋不安全,不要网恋。”
“哦,那过两天你进剧组不要给我打视频发语音。”余有年腰上又挨了一下,他没来得及喊痛,被抱了个满怀。
“再等一等,过几年就好了。”
“有什么好的,你多了个黑子。”
全炁被余有年抱得喘不过气,一个劲儿傻笑。
突然房门被敲响,“小年啊,那个水少了,盖不过粽子了,是不是要加点水啊?加冷水还是热水啊?”
阿姨问得急,余有年赶紧把人松开跑去处理。厨房满是蒸气,他被跟在身后的全炁困出汗来。
“我跟你商量件事儿。”余有年说。全炁凑上耳朵听,几乎只听见水沸腾的声音:“不在这儿‘干架’。”
全仲焉正好探头,“粽子还要煮一会儿吧?我们去见个学生,有急事儿,很快回来。”阿姨也在嚷嚷:“家里料酒没了,我得去趟超市。”
哗啦一阵,房子只剩两人。全炁什么也不做,安静地看着余有年。
这火还没点着呢,鞭炮自己炸了:“不行!说了不干架就不干架!”
全炁还是那副安然从容的样子。余有年跑到客厅吹风扇,努力忽视跟在身后的人──
完了完了,近墨者黑啊……

余有年看动物世界被逮著了。
平板放在床上,他去洗澡,全炁顺手打开赫然看见一雌一雄在干架,战况激烈,即便家里没别人全炁也迅速关掉画面,余音绕梁。余有年一出浴室就看见全炁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过来。”
余有年不动,“你先说。”
“为什么要看那种东西?”
“哪种东西?”床上的平板反射天花的灯,像奥丁的眼睛。余有年噗嗤一声,爬上床打开平板,揽上全炁的肩:“一起啊老铁。”
全炁慌忙把平板抢走摁掉。“余有年!”
“干嘛,你不看吗?”
全炁就差七窍生烟。
“你真不看?”
全炁愤然下床。余有年慌乱中拉住对方的手,舌头被猫吃了。
“余有年,我没办法变成女生……”
“哎呀我没有!”余有年慌慌张张打开平板──地动山摇──又急急忙忙关上。“谁说我要找女生了!”
“你有需求可以找我,为什么要看这种东西?”全炁忽然明白过来:“是我让你不舒服了吗?”
“没有!爽死了!又粗又长,颜色粉,形状棒!两边蛋蛋──”
全炁终于反应过来扑过去捂住余有年那张嘴。余有年竖起几根手指叽哩咕噜发誓,话说不清楚索性坐到全炁大腿上。
“那你为什么看……”
“参考啊!我要有个一技之长才能锁住你的人。”余有年又嬉皮笑脸起来,“你不是也挺爽的。”
说实话,全炁有时候的确不知道余有年那些稀奇古怪的主意哪来的。现在知道了,他又高兴不起来。
“你看别人,没有尊重我。”
余有年又竖手指:“天地良心,我看的时候绝对是奔著技术研究升华我俩关系去的。”
全炁摆明不信,瞪着无耻之徒。
“就算我那什么,我也是──”余有年顿了顿,改而趴在全炁耳边说。
全炁的脸倏然涨红,难以置信之余又琢磨出些味儿来。
“男人跟男人的我也看。反正你放心,我不可能找女人、不对,我不可能找别人!”
全炁受冲击过度,疏理不了怒气仍咬着牙,但余有年知道危机已经过去,没个正形。
“全琪琪,你真的都不看?那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怎么解决的?”
全炁憋半天气:“想你。”
“这么乖哦。那你十几岁刚开通全自动支楞功能的时候也不好奇吗?”
“为什么要看别人做这种事情?”
“你不好奇女生的身体吗?”
“书上有,电影也有,大同小异。”
余有年被噎住。这人看的该不会是解剖书或者纪录片吧?
全炁的气一直下不去,哪怕余有年承诺以后再也不看了也不管用,这导致两人早早盖被子睡觉。余有年总觉得全炁的思路有缺口,只是暂时没找到。他嘀嘀咕咕从背后抱住全炁:“你看的什么书啊?”
“人体解剖。”
“电影呢?”
全炁的回答滞后,余有年不太在意,悄悄用手机查,转眼猛地骑到全炁身上,“你十几岁就看禁片!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全炁冒寒气的声音扎了余有年一身窟窿,余有年也开始不高兴了。两人背对背躺床上,中间能睡两个钱榆。半晌,一边床头灯亮起。
“要看吗?”
这是一个及时的台阶,余有年肚子里的气泄一大半,打开另一边床头灯表示这台阶他下了。
两人半夜窝在客厅沙发上,电视机被迫加班。余有年眯着眼睛看身旁的人:“我有必要重新认识你。”
电影刚开始,罗马帝国的第三任皇帝还只是个王子。不到半小时,一道道白花花的身影让余有年亲手接住自己的下巴:王子被老皇帝召回身边监视,目睹老皇帝酒池肉林的生活,耳濡目染在所难免。王子当上皇帝后,生活越发荒淫无度残暴无仁,在被刺杀前,竟让市民享用官员的妻子,付费是唯一的条件。两个半小时,余有年忘了自己是怎么看完的。客厅安静得他不敢呼吸,仿佛身处那荒诞的宴会中。
“你怎么小小年纪看这种电影?”
“好奇。”
“猫没死,我死了。”余有年一头栽进全炁怀里。“导演到底在想什么?”
“听说演员和编剧都对成片有意见,没想到片子最后会是这样。”全炁笑着把余有年搂紧了。“电影的界限很模糊,性爱是真实的,但戏是假的。”
余有年收拾DVD,“你不是古董吗?那么小就会网购了?还是正版的。”
“这是后来买的,一开始是在网上看。”
“后来?多后来?”
“大学。”
“那我出场了啊。”余有年跳到全炁腿上,“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一朵清心寡欲的小白莲。”小白莲的目光从一而终,余有年心底就软了。“你有想着我快活过吗?我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
全炁亲了他一下。
“什么时候开始的?”
全炁想了想,忽地掐了把余有年的腰。
“有话好好说你掐我干嘛。”余有年抓住全炁的手放屁股下禁锢著,猛地抬头:“这么早吗?”
小白莲变小粉莲。
“那你有梦见过我吗?哔哔哔那种?”
全炁抽出手压下余有年的脑袋,两人久久没说话,只剩呼吸。
“你梦里你是田还是我是田?”
全炁没听明白,他就像广电局,让余有年说话不畅快。后者只好趴在他耳边,有多粗俗说多粗俗。
“你。”全炁仰著头说。
“有反过来过吗?”
全炁摇摇头。
“那你目标还挺坚定。”余有年又想了想,“那我乖吗?”
“不乖。”
“我怎么不乖了?”
“会哭,会跑。”
余有年给了全炁两拳,又送上耳朵:“你偷偷告诉我,是不是你太过分了?”全炁喃喃一阵,余有年得意得下巴朝天:“他太没用了,还是我乖吧?”
全炁刚想笑,便听见余有年说:“我这两天看片有灵感,现在试试!”
全炁咬了咬牙,一字一顿:“你不乖。”

第97章 番外7
余有年还在苦苦备考的时候,跟全炁腾出时间吃小乔和大树的喜酒。出门前余有年检查要给新人的礼金,厚厚一叠。
“要不我们再添一点吧?”余有年往卧室跑,从放现金的抽屉里抽出一小叠,数好放进红包,又添了几个硬币。“长长久久。”
俩人挨着婚宴开始进场,灯光暗下去没人发现他们,光芒全在司仪身上。杨媛也来了,跟他们招了招手,坐一桌,在最角落的地方。小乔穿着婚纱出来的时候全炁在桌下牵过余有年的手。
“怎么?你也想穿啊?”余有年声音不大,但皮实在痒。
全炁顺着话点了点头,然后附在余有年耳边说:“先见见我父母。”
余有年不皮了,喝起水来。玻璃杯被灯光照得七彩流转,跟他心头一样没有一个成形的主意。
“不急。”
全炁这么一说,余有年放下杯子,吞咽的声音像要把喉结也吞下去:“气功要练多久才有十八铜人的境界?到时候扛得住你爸妈的打。”全炁笑,被余有年掐大腿。“是你说不急的,不许反悔。”
全炁刚说不反悔,台上的司仪问一对新人还记不记得第一次亲吻的情境,台下的人纷纷起哄。全炁默默剥一颗喜糖,对上余有年同样意味深长的双眼,把糖放到人嘴里。
严格来说,这俩人第一次亲吻在正式谈恋爱之前。
拍摄《他她他》那会儿的天气白天凉晚上冷,拍摄前一天两人在酒店对戏,空调忽忽吹暖风,把全炁的心脏吹成两倍大,心跳声更像乱石砸门。他仅仅是眼睛盯着剧本,耳边全是余有年的嘀咕:“这喜剧爱情片,俩主角不亲,让男一男二亲,编剧到底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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