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今天怎么有空跑到我荡剑山来?!”
笑声未落,身着一身银紫劲装的俊美男人,已御着长剑,流光般出现在他师徒二人面前。
沈星河:……
虽然早知道这人与师尊关系不错,但乍一听到这声“阿月”,沈星河还是瞬间炸起了毛,防狼一样猛地窜到云舒月身前。
云舒月:……
作者有话说:
某剑尊:吾友~阿月~!
沈星河:??????
沈星河:朋友就可以叫这么亲密吗?!
沈星河:师尊!你康康他!
云舒月:……
云舒月:安抚地摸摸毛
龙吟虎啸,紫电青霜。
在崇光界,这银紫劲装与其脚下的三尺龙吟剑,只意味着一个名字——无上剑尊,柳狂澜。
若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沈星河或许会和许多人一样,以为这是一个狂傲至极且冷冽如霜的霸道剑修。
但此刻,那正眉眼弯弯,眸如新月笑望着他和师尊的男人,却着实是一位令人如沐春风的美人。
如果不是曾于师尊神魂中见过此人,沈星河一定无法把这位与无上剑尊联系起来。
“晚辈沈星河,见过柳前辈。”
虽然因柳狂澜那声“阿月”瞬间提起警惕,沈星河却并未忘记礼数,端端正正对柳狂澜行了一礼。
柳狂澜见状,倒也并未怪罪他之前忽然跳出来挡在云舒月面前,挑眉与云舒月对视一眼后,流转的眸光很快又落回沈星河身上。
俊美的面孔瞬间凑到沈星河跟前,柳狂澜饶有兴致地细细打量了一会儿少年。
直到把沈星河看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柳狂澜才终于轻笑出声,“想不到小星河都长这么大了。”
沈星河怔了下,好奇地看他一眼,“前辈认得我?”
柳狂澜闻言,眼中顿时笑意更盛,“前几年你爹不是还带你来过剑宗,小星河竟然不记得了吗?”
说着,见小孩脑袋毛茸茸的,又漂亮至极,柳狂澜便有些手痒了。
柳狂澜一向是个行动派,立刻便对漂亮小孩伸出了手。
眼看就要碰到那手感似乎很好的脑袋,他的手腕却忽然被一截如雪素练紧紧缠住,再进不得分毫。
不但进不得,他整个人甚至还被那素练硬扯着往后退了好几尺。
柳狂澜:?
他诧异地看了眼云舒月,在与那双古井无波的银眸对视几息后,柳狂澜心里“啧”了一声,若无其事收回了手,转而与云舒月说起话来。
沈星河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师尊竟已行至他身前,恰好挡住了柳狂澜。
“呼……”心里微松了一口气,沈星河这才忍不住跟君伏吐槽,“这柳前辈,他,他领口开那么大做什么?”
刚才柳狂澜怼到他跟前时,沈星河甚至连他呼出的热气都能感觉到,更别说柳狂澜那奔放敞着几乎能看到某点的领口了。
不过,上一世在师尊神魂中时,沈星河甚至连柳狂澜不穿衣服的模样都见过,这么一想,倒也还好……
两步开外,正与柳狂澜说着什么的云舒月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沈星河一眼。
沈星河这才又想起那句“阿月”,赶忙看了眼师尊和柳狂澜之间的距离。
在发现两人之间只隔了不到半臂远后,沈星河连忙凑了过去,想不着痕迹挤到两人中间。
结果立马就被“蝉不知雪”拽到了师尊身边。
于是情况就变成了这样——
沈星河—云舒月—柳狂澜。
柳狂澜:?
沈星河:?
“阿月,你……”唇角的笑容蓦地僵住,虽然之前就觉得云舒月有哪里不对,但柳狂澜到底没好意思在孩子面前问,现在却着实憋不住了。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云舒月便兜头罩脸扔了条披风给他。
“穿好衣服。”
云舒月淡淡说道。
柳狂澜:???
这么多年他不一直都是这么穿的吗?!
眼疾手快接下那披风,在看到领子上一圈黑色长毛后,柳狂澜顿时把话憋了回去,立刻眉开眼笑,潇洒一甩便把披风穿上了。
云舒月这才又看他一眼,在看到他连脸都埋进长毛,脖子以下更是挡得严严实实后,这才收回目光。
完整看到这一幕的沈星河:……
【好家伙,我师尊果然也觉得柳前辈穿太少了吧。】
【围上披风后看起来倒是安全很多。】
【不过师尊为什么会送柳前辈披风?柳前辈都没有自己的披风吗?】
君伏:……
云舒月:……
“蝉不知雪”敲了下沈星河的脑壳,云舒月这才带着小家伙自云端而下,落于问剑峰。
问剑峰是柳狂澜的居所。
剑修一向是所有修者中最没情趣的存在,按理说,无上剑尊应为其中翘楚。
但柳狂澜却显然不是。
问剑峰上,琼花瑶草竞相盛放,飞瀑涓流随处可见。
柳狂澜的居所便是在那花海最深处,连门窗都朝着太阳,琴棋书画随意散落在融融暖光之下,闲适得与“剑修”两字完全不搭。
此刻,柳狂澜正优雅摆弄着茶具,行云流水的动作赏心悦目。
【这无上剑尊可真是个妙人儿……】
即使再防备柳狂澜,沈星河此时也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出声。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无上剑尊竟然是这么一个颇有生活情趣的人呢?
最可怕的是,他竟然完全没有耽于这些外物,至今仍是崇光界首屈一指的化神剑修。
茶桌后,云舒月抬眸看了他一眼。
沈星河见状,立刻收回四处打量的目光,老实站到师尊身后。
柳狂澜笑着看了他们师徒两眼,很快招来一个娃娃脸少年,对沈星河道,“小星河,这是我徒弟摇光,你这便随他去剑冢吧。”
沈星河:?
他迟疑地看着柳狂澜,柳狂澜见状,忽然反应过来,云舒月竟然还没跟这孩子说过这件事。
诧异地看了眼云舒月,见云舒月正捧着茶杯喝茶,柳狂澜便干脆代为解释了。
“你师尊刚才一见面就同我说,要让你去剑冢里碰碰有没有趁手的兵器。”
沈星河顿时有些惊讶。
剑冢是万剑宗禁地,所有剑宗弟子一生只有一次机会进入剑冢,寻找属于自己的本命武器。
在此之前,沈星河可从未听闻剑冢对外人开放过。
所以,师尊究竟是怎么让柳前辈答应的?
是欠了对方人情,还是师尊与柳前辈的关系,真就好到对方会为他破例的程度?
一想到这,沈星河心中顿时分外复杂,根本一点都不想去剑冢。
而且,比起剑,他现在其实对刀更感兴趣。
而众所周知,剑冢里只有剑。
“师尊……”
他迟疑地看着云舒月。
清楚他在想什么,云舒月抬眸看了他一眼,不太在意道,“去吧,若没有合眼的,不必强求。”
沈星河:?
意思是,他即使空手出来也没事?
“喂喂喂,剑冢里可向来都是剑挑人,从来不是人挑剑啊。”
见这师徒俩一个漫不经心,一个略显迟疑,柳狂澜顿时笑骂出声,“小星河,别听你师尊瞎说,剑冢里好东西多得是,你可一定得好好看看。”
说到这,看着那张昳丽生辉的小脸,柳狂澜又笑道,“而且,你生得如此漂亮,喜欢你的家伙一定很多。”
沈星河:……?
啥玩意儿?
这说的是人还是剑抑或其他什么东西?
见师尊态度坚决,明显无法再拒绝,最后,沈星河只得照办。
不过,虽然刚刚受了柳狂澜的好意,但即使如此,沈星河也无法放心放师尊单独和柳狂澜在一起。
毕竟前世他可是亲耳听那未来魔尊说过,他师尊是柳狂澜的白月光。
垂眸掩去眼底的忧虑,沈星河很快自袖中掏出一只青蓝色的鸟儿,递给他师尊。
而后睁着眼睛说瞎话。
“师尊,这是我前几天捡到的鸟儿,我去剑冢这段时间,可否烦请师尊代为照看?”
云舒月看着那鸟儿不作声,也不伸手接。
沈星河见状,心顿时提了起来。
【君伏君伏,我师尊是不是发现了?!】
发现这其实是一只他刚刚切片出的分身?
沈星河连忙看向那鸟儿。
平心而论,他刚刚化出这分身与之前鸡崽的模样已大相径庭,非要说的话,其实与蓝孔雀更像,却有着比蓝孔雀更加鲜艳的毛色——完全就是一个缩小版的神鸟青鸾。
在此之前,他师尊应该没见过青鸾成年体的模样,按理说应该不会把这小青鸾与他鸡崽的模样联系起来。
君伏:……
“你看柳狂澜。”君伏很快说道。
沈星河立刻向柳狂澜看去,顿时被柳狂澜直勾勾的渴望目光吓了一跳。
“小星河,你师尊身边向来不养活物,这只鸟儿如此漂亮,不如暂时由师叔我代为照顾吧。”
说着,柳狂澜便对那漂亮的小东西伸出了手。
而后,又被“蝉不知雪”从半路截了胡。
柳狂澜:???
眼睁睁看着一双雪白的手自沈星河手中接过小漂亮,又把小东西拢入袖中,柳狂澜顿时噎住了。
倒是沈星河,自柳狂澜的反应确定化神期确实看不出那小鸟儿其实是他的分身,又见师尊收了那鸟儿,这才暂时放下心来,随摇光离开。
沈星河走后,柳狂澜很快收敛神色,似笑非笑地看了云舒月一眼。
“阿月,你今天为何如此反常?”
前往剑冢的路上,沈星河微微顿了下脚步。
云舒月袖中,缩小版的青鸾也立刻钻了出来,仰头望着那正把他捧在掌心的男人。
就见云舒月微微垂下眼眸,望进那双水汪汪的暗红凤眼,一边用指尖轻点了下小漂亮的脑袋,一边淡声对柳狂澜道,“星儿还小,你莫要带坏他。”
作者有话说:
沈·切片狂魔·星河:为了师尊的清白,我可真是操碎了心!
云舒月:柳狂澜,穿好衣服。
柳·绒毛控·狂澜:???
乍一听到这声“星儿”,柳狂澜都愣住了——
认识云舒月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自对方口中听到这么亲密的称呼,以至于他整个人都忍不住麻了下。
不过紧接着,他就反应过来云舒月话中的意思,眼中未散的惊讶转瞬便化作深深的无语。
柳狂澜:“我怎么就带坏小星河了?今天见到他后,我拢共也没同那孩子说上几句话吧?”
说到这,柳狂澜又皮笑肉不笑瞪了云舒月一眼,“你们师徒还真是有趣,你也就罢了,为何小星河也防狼似的防着我?”
云舒月手中,正竖着耳朵偷听的小鸟儿顿时僵住,忍不住在神魂中摸了把自己的脸。
【……奇怪,我这一路明明很克制,柳前辈是怎么看出来的?】
听到他的心音,云舒月心中无奈,知道凭小家伙的脑袋,肯定想不出答案,索性便帮他问了出来。
覆雪银眸看向柳狂澜,云舒月眉头微挑,问他,“看得出来?”
柳狂澜顿时笑了,“小星河表现得太明显啦。”
“刚见到我时,他那一脸防备的模样,好像恨不能立刻把你藏起来。”
他这么一说,云舒月也想起沈星河之前本能般护在自己身前的情景。
熠熠银眸中闪过一丝微光,云舒月轻抚了一下小鸟儿的脑袋,语气温和,“他还小。”
“确实太小了。”
想到沈星河的年纪,柳狂澜也忽然心生感慨,“才十九岁啊……和我们这些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确实比不了。”
云舒月掌心,听到这话的小鸟儿不服气地挺起小胸膛。
【我上一世虽然只活了几十年,但后来在师尊神魂中可是待了好久,真说起来怎么也有几百岁了!我才不小!】
云舒月安抚地顺了下他头顶漂亮的冠羽。
就听柳狂澜又道,“在我这也就罢了,你这次应该是要带小星河去太一宗吧?”
身为修真界一流宗门,剑宗自然也有获取消息的渠道。
更何况剑宗这次也收到了太一宗的邀请。
“到时候可会有不少老东西露面。”
柳狂澜忽而勾唇道,“阿月,小星河如此单纯,什么都写在脸上,又这么漂亮,你真放心带他出去?”
云舒月无言看着他,袖中“蝉不知雪”蠢蠢欲动,示意柳狂澜适可而止——
因为他掌心的小东西,已经因柳狂澜那番调侃,再度怀疑起自己的表情管理是不是真的存在很大问题。
柳狂澜却显然并没有接收到云舒月的警告,仍顾自道,“我说真的,这小星河长得比沈轻舟还惹眼,又是十九岁的元婴,放眼整个修真界都独一无二。若无意外,他必将前途无量。”
“这么个宝贝疙瘩,换哪家能不眼馋?”
说到这,柳狂澜的神色渐渐严肃,“我知道你一向不问世事,深居简出,所以这么多年来,才一直没有人听闻修真界还有一位望舒仙尊。”
“但最近,有关你和小星河的消息,已在崇光界传得沸沸扬扬。”
“这背后显然有人在推波助澜。”
“太一宗在这个节骨眼上忽然邀请各大宗门,还特意邀请初建不久的隐仙宗……”
说到这时,柳狂澜的神色已极为凝重,“阿月,我不信你看不出这其中有问题。”
柳狂澜甚至怀疑,太一宗的目的正是云舒月师徒。
连柳狂澜都猜得到这些,比他得知更多内幕的云舒月又怎会不知。
不过,就算知道这里面有阴谋,又如何?
他云舒月又不是吓大的。
雪色银眸淡淡看了柳狂澜一眼,到最后,云舒月也只漫不经心道了句,“无妨。”
那轻描淡写的模样,愣是把柳狂澜看乐了。
“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柳狂澜脸上的凝重顿时散去了,深黑的眼底也现出几分浑不在意的狂傲来。
“不错,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都只有一个结果。”
手中的茶杯瞬间化作齑粉,很快随风消散,柳狂澜脸上又重新现出笑意来,“而且,有我们在,也不必担心护不住小星河。”
听到这话,之前便已跳到桌上的小鸟儿立时扬头看向柳狂澜,心中生出一丝意外和感动。
云舒月却显然并不领柳狂澜的情,银色眼眸中难得现出一丝嫌弃,正色对柳狂澜道,“他是我徒弟,我自会护着。”
简而言之,不需要你谢谢。
柳狂澜:……
“啧啧啧啧,”再次因沈星河被云舒月怼得噎住,柳狂澜一时间啧啧称奇,挑眉问云舒月,“阿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星河到你那拢共也没多久吧?应该还不到两个月?你怎么就这么护着他了?”
“而且,你从前不是说过,此生都不会收徒,也不会与任何人有牵扯。”
“怎么到小星河这,就破例了呢?”
沈星河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闻言,也好奇地转过小身子,扬头看向他师尊。
面对两双好奇的眼睛,云舒月眼中难得现出一丝困惑,“我对他……很好?”
柳狂澜:……
沈星河:……
【好家伙,师尊自己都不觉得吗?】
沈星河都有些惊呆了。
柳狂澜显然也没比他好到哪去,一脸无语地看着云舒月。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小星河手上戴着的,是寒潭月魄?”他忽然问云舒月。
云舒月微微颔首。
就见柳狂澜狠狠翻了个白眼,“五百年才凝成一颗的寒潭月魄,之前我软磨硬泡了你几百年,你都没送我一颗!”
“但小星河手上,却戴了满满一串!”
“要不是我脾气好,你已经失去我这个朋友了你知道吗云舒月!”
云舒月:……
寒潭月魄其实不是他送给沈星河的,严格来说其实是沈轻舟从他那“打劫”的。
但看到桌上那只小鸟儿已感动得泪眼汪汪,云舒月到底还是没解释这件事。
他很快自芥子中拿出一个古朴的方盒,推给柳狂澜。
“这什么?”
没想到云舒月会忽然给他东西,柳狂澜一时间竟有点受宠若惊,连忙把那盒子拿起来打开。
“嘶……”
双眼顿时被那闪烁着电光的银紫色矿石闪花了眼,柳狂澜瞬间眉开眼笑,惊喜道,“竟然是仙品雷鸣石!”
雷鸣石是雷系灵石中最顶级的存在,这种矿石在崇光界极为稀少,这么多年柳狂澜一共也没见过几次,更何况还是这么大一块仙品雷鸣石!
这东西对他来说可比冰系的寒潭月魄有用多了!
“阿月,你果真是我最好的朋友!”
顶级矿石到手,柳狂澜立刻给云舒月发了张好人卡。
云舒月却只淡淡说道,“剑冢,谢礼。”
柳狂澜立时挑眉,“这么看来,我还是沾了小星河的光。”
桌面上,沈星河分身化作的小青鸾则完全惊呆了。
沈星河并不是土包子,连柳狂澜都那么宝贝的雷鸣石,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但正因为知道,沈星河才觉得,他师尊亏大发了!
小翅膀瞬间扑腾起来,急得在桌上团团转,沈星河对他师尊叫了两声,想让师尊把雷鸣石收回来,因为他一开始只打算去剑冢过个场,根本没想拿里面的剑。
青鸾在外形上与凤凰极为相似,本就是这世间最为美丽的神鸟,即使是缩小版,也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当他转圈时,那长长垂落于身后的翎羽摇曳生姿,瞬间便吸引了柳狂澜的目光,把柳狂澜迷得七荤八素。
克制半晌的手终于再也忍不住,柳狂澜眼疾手快对小鸟儿伸出手,眼看着便要把小家伙兜到手里。
“蝉不知雪”却又双叒半路截了胡。
柳狂澜顿时麻了,死鱼眼看云舒月。
“干什么干什么?小星河也就算了,怎么连他的鸟你都不让我摸?!”
柳狂澜不满地嚷嚷。
紧接着忽然自纳戒中掏出一盘金光灿灿的葵花籽,对着那美丽至极的小家伙循循善诱,“小漂亮,看哥哥这有什么好东西~?”
“这可是只在少数秘境中才能寻到的金葵籽,只要你来哥哥这里,哥哥就都给你吃~。”
沈星河:…………
【虽然但是……这东西我从小吃到大好吗?】
【不过金葵籽竟然是这么稀少的东西吗?我爹到底是抢了多少秘境才能搞到那么多?】
【哦对,我空间里好像也被爹爹塞了不少,最近太忙竟然忘了这东西,回头全都拿出来给师尊吃。】
小脑袋歪了歪,沈星河看了眼那盘金葵籽,又看一眼。
上辈子身死后他便再没吃过东西,以至于重生归来后,除了刚开始几天因为成了废人吃过点小鱼干,后来一直想不起来吃东西。
但其实,前世没出事前,他还是很爱吃零嘴的,不然他爹也不会往他空间里塞那么多。
之前没见的时候不想,现在看见金葵籽,沈星河忽然就被勾出了馋虫。
似乎发觉小家伙对金葵籽感兴趣,柳狂澜唇角一勾,立刻把小盘子往小漂亮这边推了推。
“来嘛来嘛~来哥哥这里,都给你吃哦~。”
沈星河:……
被柳狂澜荡漾的语气还有再次出现的“哥哥”雷得不清,沈星河嫌弃地转过身,向师尊的方向靠了靠,只留给柳狂澜一个屁股。
【……我自己也有,我才不吃他的。】
心里一阵嘀咕,懒得搭理怪蜀黍一样的柳狂澜,沈星河立刻扑腾小翅膀,想飞回师尊袖子里。
“蝉不知雪”却忽然温柔地把他包裹住,重新带回桌子上。
沈星河疑惑地看了眼师尊,就见师尊扫了眼柳狂澜身前,那盘原本牢牢被柳狂澜把着的金葵籽立时飞至他们这边。
素白手指很快捏起一粒金葵籽,剥出里面白胖的籽瓤,而后递到沈星河嘴边。
沈星河:!
受宠若惊地后退一步,沈星河一脸懵逼地看着他师尊。
就见他宛如谪仙的师尊微微垂下眼眸,用指尖挠了挠他毛茸茸的下巴,“不吃?”
沈星河:……
吃吃吃!
火速自师尊手中叼过那枚白胖的瓜子瓤,若不是有这一身羽毛在,沈星河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浑身都爆红了。
沈星河万万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吃到师尊亲手剥的瓜子!
这是什么顶级的重生待遇?!
因为太惊讶且珍惜,接下来,每次吃云舒月递过来的瓜子瓤时,沈星河都十分郑重且规矩,全程老老实实吃东西,小舌头一次都没碰到过他师尊的手。
那乖巧至极的模样,看得柳狂澜又忍不住啧啧称奇,心底更是再度蠢蠢欲动。
于是他第三次对小漂亮伸出了爪子。
而后“啪”地一声,又被“蝉不知雪”打了。
“砰!”
“云舒月,你怎么回事!”
手背都被“蝉不知雪”抽红了,柳狂澜猛地一拍桌子,瞬间拔出龙吟剑,剑尖直指云舒月。
“你是不是想打架!”
云舒月见状,慢条斯理把全数剥好的瓜子瓤推给小家伙,这才施施然站起身来。
而后,瞬间张开空间结界,颔首睨了柳狂澜一眼。
“来战。”
正吃着香喷喷瓜子,完全不知道俩人为啥忽然打起来的沈星河:???
作者有话说:
小漂亮:你们不要再打了啦~金葵籽都给你们吃QAQ……
沈星河一脸懵逼地看着师尊和柳狂澜一言不合就开打。
身为一个刚刚跻身元婴的小可怜,在两位战斗力爆表的化神大佬面前,沈星河根本连声都不敢吱。
好在他清楚师尊和柳狂澜关系很好,应该不会以命相搏。
柳狂澜是变异雷灵根剑修,云舒月则是冰木属,因此两人开打没多久,沈星河便看到头顶电闪雷鸣,龙吟虎啸,风刀霜剑,漫天飞花。
惊雷如倾遮天蔽日,龙吟剑引颈长啸,气吞山河。
“蝉不知雪”自半空层层绽放,飞花所及之处,雷火不生。
整个空间中,一时间尽是银紫雷光与如瀑飞花的战场,唯有沈星河所在的地方,被撑起一个安全的保护结界,丝毫未受到两位大佬斗法的波及。
沈星河:……
短暂惊讶过后,在发现师尊撑起这结界确实极为结实,根本完全不会受伤后,沈星河索性坐在地上,一边吃着师尊给剥的瓜子瓤,一边看师尊和柳狂澜打架。
修真界如今化神大能满打满算也才四个,且他们大多身居高位,如今已经极少与人动手。
偶尔出手时,也几乎不会给人看清的机会。
所以,能在这么近的地方,看两位化神大能切磋,实在是一次很珍贵的学习体验。
尤其沈星河前世已是出窍大圆满,离化神只有半步之遥,现场观摩化神之间的战斗,于他而言更是受益无穷。
“……沈师弟,沈师弟?!”
另一边,去往剑冢的路上,娃娃脸的摇光正一脸担忧地看着沈星河——
自刚才起,沈星河就有些心不在焉。
沈星河闻言,这才收回一部分神思。
虽然有些舍不得大佬们的切磋现场,但沈星河很清楚,剑冢的事也很重要,毕竟师尊都送了一颗那么珍贵的雷鸣石出去,他自然不能空手而归。
所以,沈星河干脆先用小青鸾记录师尊剑尊那边的切磋画面,打算等剑冢的事忙完,回头再细细复盘。
“抱歉,刚刚在想事情。”沈星河干脆地对摇光抱了抱拳。
没想到这看起来骄傲至极的小公子竟然这么轻易便道了歉,摇光反倒不好意思了。
他挠头笑了笑,一边带沈星河往前走,一边安抚道,“沈师弟是觉得紧张吗?”
毕竟沈星河才十九岁。
“我上次见你时,你才这么大。”摇光比了下腰间。
这次沈星河是真感到意外了,“摇光师兄曾见过我?”
摇光闻言,顿时笑眯了眼睛,“十三年前仙羽真人曾带你来过剑宗,我那时曾远远见过你一面。”
十三年前?
沈星河努力回忆半晌,两世的记忆太过纷繁,幼时许多事他早已记不清了,只能无奈摇头,“我记不得了。”
摇光却并不介意,依旧热情地说个不停,“沈师弟你小时候特别可爱,住剑宗那段时间,只要一放课,所有师兄弟姐妹都会偷偷跑去看你,不过师尊从不让我们和你玩。”
沈星河顿时好奇,“为什么?”
他怎么觉得柳狂澜还挺喜欢他的?
就见摇光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忽然变得黯然。
不过见沈星河仍在看他,摇光还是微微笑了下,轻声说道,“你刚来那天,被柳阳师兄惹哭了,后来你一见他就哭,连与柳阳师兄一齐出现的我们都不能见,所以师尊才禁止我们去找你玩。”
沈星河闻言,忽然停下脚步,心情瞬间变得十分糟糕。
因为他听到了一个让他非常厌恶的名字——柳阳。
柳阳这名字,从前在修真界也曾家喻户晓。
身为剑尊柳狂澜座下最出色的弟子,仅三百岁便已跻身元婴的柳阳,曾是万剑宗新一代弟子中的领头羊。
但就在不久前,柳阳却被剑尊柳狂澜亲自废去一身修为,剔除剑骨,逐出师门。
对外的说法是其狂傲至极,目中无人,不敬师长,以下犯上,剑宗已容不下他。
但沈星河却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因为被逐出剑宗的柳阳,如今已彻底改头换面,更名容烬,成了隐仙宗掌门雾雨真人的师弟。
他被逐出剑宗的真正原因,也并非上面所说的那些,而是因为,柳阳身负天魔之血,是魔尊戎狄与凡人结合诞下的天魔之子。
万剑宗乃正道中坚力量,自然容不下魔子。
而柳狂澜废去柳阳剑骨修为,把他逐出师门的做法,在沈星河看来,与其说是厌恶与魔道为伍,倒不如说是在放柳阳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