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留你到五更—— by阿辞姑娘
阿辞姑娘  发于: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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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冬妮哽咽两声,又去拉柳不花的袖子,软声细语喊他“柳哥哥”,希望柳不花能走慢些护着他。而柳不花向来对美人对女孩子怜香惜玉,自然是拍着胸膛给她作保,何敏则和夏睿挨在一块,大家这样分配倒也顺利地钻出了暗室,回到更衣隔间内。
谢印雪知道除了他和柳不花以外的这些人都害怕,便道:“我先出去看看,没什么问题我再叫你们。”
何敏说:“那你小心点……”
谢印雪站在柳不花和韩冬妮前面,轻轻推开了更衣隔间的门。
门外什么都没有。
化妆室和置衣室的灯光依旧个不停,晃得人眼花。
谢印雪逡巡一圈四周,没发现异样状况后就对他们说:“外面没人,出来吧。”
闻言,韩冬妮几个女生才小心翼翼踏出更衣隔间。
可她一看到化妆室门顶上那个高悬的人头,又腿软的挪不开步子了。
谢印雪笑道:“没事,别看它就不害怕了。”
韩冬妮哭丧着脸,面对曾经一眼心动的谢印雪也没心思泡汉子了:“我不看它可以,可我感觉它在看我啊。”
谢印雪:“……”
胆子这么小到底是哪来的勇气玩灵异主题密室的,他真不觉得这个主题密室有哪里恐怖啊。
不过谢印雪也挺有自知之明的,毕竟他几乎就没遇见过真正能令他害怕的东西。
最终韩冬妮还是箍着柳不花的胳膊才鼓足了胆气,低着头走在队伍中间快速人头门来到照相室。
照相室这边的吊灯倒是正常的,不过光线也同样昏暗就是了,再加上从置衣室门帘里透出的闪烁红光,和挂满相框的照片墙上的幽幽□□,气氛也仍是十足的诡异恐怖。
看到这样的情景,韩冬妮等人毛发倒竖,战战惶惶,谢印雪却神色平静,径直走到了相机前,端详片刻后温声道:“这里有个按钮。”
柳不花伸手戳了一下:“按一下看看。”
他摁下拍照按钮的瞬间,老式相机便发出了“咣”的一声,还打开闪光灯刺了下众人的眼睛,但除此以外并没有其他的状况发生。
颜文赫望着相机前的两把椅子思索道:“是不是那个椅子上有感应器,得有人坐在上面才行?”
韩冬妮一听这话又是一副马上要厥过去的表情。
夏睿见状安抚她道:“我去坐我去坐。”
说完夏睿便深吸一口气坐上了相机前的椅子,柳不花也再度摁下拍照按钮,这一回,老式相机发出的声音终于是代表拍照的“咔嚓”声了。
不仅如此,老式相机旁放置像是打印机的东西还紧跟着震动起来,把躲在柳不花身旁的韩冬妮又吓了一跳。
几秒后,那个机器在左侧的出口处吐出了一张照片——说是照片也不尽其然,因为纸质还是一样的硬,并不是相片的质感,被黏在约一厘米后的木板上。
而照片中显现出来的是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这和夏睿卖酒的老板身份对应,但它却是一张头顶写有“奠”字,周围还有花圈的……黑白遗照。
至此,他们终于明白暗室里的那个骷髅为什么宁愿死在这里,也不愿意拍照片了。
如果不是因为照片上的人面容扭曲而模糊,不是夏睿自己的脸庞,否则他也会像韩冬妮、奚灿她们几个女生一样当场尖叫起来。
可即便如此,夏睿也仍是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觉得这个主题密室邪性诡异到了极致:“我草……我他妈要疯了。”
他连声飙着脏话:“这个主题密室是真尼玛的恐怖,我们是有多想不通才会来玩这个主题密室?”
夏睿的问题无人能够回答,如果非要追寻一个答案,那大概只有四个字能够形容——鬼迷心窍!
“相机怎么能够识别我的角色是卖酒的老板?”并且夏睿也开始学着韩冬妮自己吓自己了,他揪着自己的头发惊恐道,“不会拍的真是我的遗照吧?”
颜文赫见夏睿像是吓傻了,赶紧拍着他的肩安慰道:“脸都不是你的,肯定不是你的遗照啊,镇定一点。”
“对,相片应该是需要角色卡感应。”谢印雪给大家科普科学小知识,“不花,你把你的角色卡放到椅子上试试。”
“好的。”
柳不花听他的话,将自己的角色卡放到了椅子上,人却没坐在那上面,直接走回了谢印雪身旁。
随后谢印雪再摁下拍照键,老式相机又成功拍了照,自旁边的机器里吐出一张新的黑白“遗照。”
韩冬妮何敏她们见不用真的坐在椅子上才能拍照纷纷都松了一口气,柳不花却趁他们捣鼓老式相机自己拍自己时悄悄和谢印雪吐槽:“干爹,我也觉得这个主题密室挺恐怖的,这要是‘锁长生’里的副本,估计拍出来的就是真遗照了。”
谢印雪摇头叹息道:“还等你拍遗照?这真要是‘锁长生’里的副本,在人头门那估计就得死好几个了。”
柳不花心有戚戚焉,也跟着他一块唉声叹气。
那边拍完照的大家手捧各自的“遗像”,除了颜文赫以外,其他人都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被吓得无法思考了,只能眼巴巴地问谢印雪:“然后呢?我们又该做什么呀?”
谢印雪转过身,望着照片墙上那几个他一开始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空相框道:“把遗照放到这些空相框里,我们应该就可以出去了。”
大伙全都依言照做。
何敏是最后一个放相片的人,当她将如履薄冰地将相片扣进相框之后,没等众人放下高悬的心脏准备迎接通关的喜悦,照相室的吊灯忽然就熄灭了。
作者有话说:
npc:鬼来了!
谢佬:就这?吓得到我吗?
npc:是色鬼。
谢佬:?

整间密室便这样骤然变得十分阴沉,连温度也仿佛瞬间低了不少。
但是灭掉的只有光线温暖的吊灯,照片墙上的阴森的□□却并未熄灭,它与置衣间不停闪烁投射出的红光一起,幽幽照亮他们挂在墙上的每一张“遗照”。
大家身处于人昏暗之中还没回过神来,忽地就听到照相室外——许氏照相馆门前发出了“呯”的一声,众人下意识转过头朝门口望去,便瞧见门上贴着个无头尸体,它像化妆室门上高悬的人头一样在空中飘荡,来回撞击着许氏照相馆的玻璃门窗,颈部血肉模糊的伤口每撞击一次,就会迸出血液,溅得满玻璃都是血。
而大伙刚刚在视频里听到那个无头女人发出的诡异笑声,也再次自音箱里传出,响彻在整间密室之中。
“啊啊啊啊——!”
“我日啊——!”
夏睿和几个女生同时叫了起来,然后连滚带爬,差点涕泗横流地朝着洗照片的暗室奔去。
“它是假的……”
因此谢印雪的话还没说完,照相室里就只剩下他和柳不花两个人了。
没办法,哪怕谢印雪也不由承认,这个主题密室完全抓住了能让人们所害怕恐惧那些事物精髓。
试想一下:你和伙伴们千辛万苦终于找出了通关的条件,就算找不出或许也有工作人员帮助,当工作人员告诉你们将遗照放进相框就可以出去后,你们照做了。却不想来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看见照相馆门外自空中掉落一具无头尸体,还不断撞着大门,简直就像是来追杀你们的恶鬼,不被吓个半死就奇怪了。
他们望着尸体颈骨间拴着的绳子叹了口气,也跟随众人回到了洗照片的暗室。
暗室内,骷髅背后那扇原本紧关着的门果然被打开了,只不过里面的通道高度不足一米,一次只能容许一个人弯腰或是蹲下着前行离开,众人只能排队依次进入通道。
谢印雪是排在最后一个的,可就在他俯身正欲进入密道的那一瞬间,谢印雪清晰地听到了一道“咔嚓”声,那是密室中老式相机拍摄遗照时所发出的声响——方才就出现在他的身后。
这让他忽地想起照相机这种东西刚面世时,民间有种说法:照了相后,人们的魂魄就会被所在相片中,死后阴灵不散。
谢印雪倏地转过身去,就看到暗室密道入口那里趴着两个东西:一个是原本悬挂在化妆室门前的那颗人头,一个是出现在许氏照相馆门外的无头尸体。
它们俩本来都属于同一具身体,此刻却一左一右极度诡异的待暗室密道入口处,无头尸体断裂的脖颈垂伏在地上,仿佛时刻准备着要向谢印雪扑来,拖拽着他回到暗室中去,而人头悚然的血目则自黑发间露出,正阴恻恻地盯着谢印雪,像是一个老师照相机,要把他的身影永远铭刻固定成墙上的一张遗照。
柳不花察觉到谢印雪的停顿,也慢下了动作,不过却没回头,只是问他:“怎么了干爹?”
谢印雪道:“我可能要被鬼缠身了。”
面对这样恐怖的情景,谢印雪的声音一改往日清润如雨的温柔与平静,其间却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满是难掩的欣喜。
“什么?!这个密室真闹鬼啊?”柳不花虽然很是震惊,可语气却比谢印雪还激动,“那干爹咱们快些回去,别让它跑了啊!好久没碰到这样不长眼的鬼了。”
“对。”谢印雪颔首,“是该在它逃跑之前去给阿戟看看,让他长点见识。”
待他也踏出通关密道之后,密室的门就在他们身后轻轻关上了,众人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这扇门被做成了墓碑的样子,门上还写着血红的几个楷体大字:……氏之墓
“氏”字前面的那个字十分模糊,像是被水晕开的墨汁一样瞧不太清。
理论上来说,它应该对应的是“许氏照相馆”的许字,表明这是一间开在坟墓里的闹鬼相馆,但再仔细想想,这也可能是……他们的坟墓。
毕竟大家都在照相里拍下了“遗照”,并亲手将其放到了相框之中,或许这个模糊的字,是他们的姓也说不定。
而这个主题密室末了玩的那一出无头尸吓人,使得韩冬妮、夏睿、何敏他们一行人即便离开了密室,重新站在光线充裕的密室店内时,仍是惊魂未定,惴惴难安。
韩冬妮心有余悸地问:“我们真的已经出来了吗?”
“应该出来了……吧?”夏睿也无法确定。
“我们赶紧走吧。”奚灿抱着颜文赫的胳膊欲哭无泪道,“我好想出去晒晒太阳。”
何敏弱着声音附和她:“……我也是。”
颜文赫听到这里还没开口搭腔,前台那边的人像是听到了他们说话议论的声音,就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众人齐齐抬眸朝来者看去,结果却发现来者竟然是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妹子,双方都目瞪口呆地望着彼此,最后是女警员先开口的,她询问大家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夏睿睁大双目,吃惊道:“我们刚刚在里面玩密室啊……”
还有这句话不应该是他们来问吗?
怎么好好的,这家密室逃脱店竟然来了警察啊?
女警员的表情比他们还惊讶:“你们没晕倒吗?”
“没有啊。”韩冬妮满面困惑,虽然她刚刚在密室里屡次都感觉自己要被吓晕了,可还是撑到了离开,“这里有人晕倒了吗?”
“这里发生了□□气体泄漏,店内的工作人员和原先待在这里的密室逃脱玩家全都晕倒了。”女警员告诉大家,“我们正在救人呢。”
“啊,我们玩密室的时候的确听见了工作人员用对讲机和我们求救。”奚灿听到这里,立马就想起了在化妆室时那道他们听见的求救女声,“她现在还好吗?”
女警员道:“她没事,刚刚已经送上救护车了。”
“……哦。”奚灿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又踮起脚探头去看储物柜,“我们没哪里不舒服,可以拿起我们的东西离开这里吗?”
她真的不想再在这家密室逃脱店里多待了。
谁知女警员神色凝重,眉头微蹙盯着他们看了好一会,又再次问道:“你们刚刚真的一直在密室里?”
何敏点头道:“对呀。”
女警员继续追问:“哪个密室?”
夏睿指着身后的墓碑门说:“许氏照相馆那间。”
女警员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后神情比方才更加严肃了几分:“可我们在监控里并没有看到你们的身影。”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叫韩冬妮忍不住想:如果监控没拍到他们,那他们才结束的那场密室逃脱,到底是在哪里玩的?
韩冬妮表情怔忡,讷讷道:“但我们就是从那间密室里出来的啊……”
没等这股恐惧在其他人心底蔓延开来,女警员便接着说:“希望你们不要说谎,因为我们怀疑,这场□□气体泄漏的事故可能是人为的。”
听完女警的话,谢印雪和柳不花都跟着愣了下,更别说是其他人。
“你们说,你们还在密室里时,听到了密室店内的工作人员用对讲机向你们求救过是吧?”女警员抿唇道,“你们是几点进密室的?”
“两点多吧,应该是七八反分的时候。”颜文赫老老实实回答它,“我们的场次是两点开始的,结果工作人员一直不出现,等她来时我们的入场时间已经过了,而且她还给我们开错密室房间了,所以我印象很深。”
“两点?”女警员闻言眉头皱得越发紧,她指着手表说,“现在是三点零一刻,可医生刚刚在给这家密室店那个晕倒工作人员急救时,说她晕倒的时间大概已经超过两个小时了,所以说她绝对不可能给你们开密室的门。”
“啊?”颜文赫这下也愣住了,“那给我们开密室的女人是谁?”
女警员急切道:“她是个女的对吧?你们还记得她的样子吗?这栋大厦除了放置在密室里的监控以外,其他监控全都失效了,什么都没拍到,你们说的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这次□□泄漏事故的嫌疑人。”
大家听得又是一怔一愣。
他们今天这场密室逃脱未免也太曲折了吧?
搞得韩冬妮夏睿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没工夫去害怕了,因为前台那边又过来了几个警察,询问他们别的问题:“她递给你们的对讲机呢?上面可能还有她的指纹。”
夏睿把对讲机交出去之后,连同角色卡也递给了警察:“角色卡也是她给我们的。”
所有人的角色卡很快就被女警员装进了密封袋中,但是在拿对讲机时,女警员仔细端详了它片刻,突然道:“等等,你们这个对讲机,好像没电啊?”
“不会吧?”夏睿抓着自己头发不解道,“之前在密室里还能用的啊,是不是出来后刚好就没电了?”
女警员闻言就把对讲机的电池壳打开,看清立面的情况她沉默了几秒才说:“里面没有电池。”
“它一直是没电的。”
夏睿、韩冬妮一行人也看到了空荡荡的电池位,他们彻底僵在原地,脸色“唰”的一下就变得苍白无比——那道求救的声音出现时,他们都确定是从对讲机里传出的,众人对此还进行过讨论。
“你们先跟我们回一下警局做个笔录吧。”女警员将对讲机收好,肃声道,“我们也需要你们帮忙绘制嫌疑人的画像。”
韩冬妮一行人并没有拒绝,因为他们觉得,可能此刻警局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于是他们今日的这场密室逃脱,最后玩到了警局去,连带着谢印雪和柳不花都跟着一块过去了,直到傍晚太阳差不多落山了,他们才能回家。
在回明月崖的路上,也没搞懂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的柳不花就问谢印雪:“干爹,那家密室店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他一开始只以为是《许氏照相馆》那个主题密室闹鬼,然而谢印雪从头至尾都没察觉到半分阴气,可后来他们离开后居然碰上了警察,警察还说密室店里有人故意泄漏□□,把真正的店员和玩家全都迷晕了。
“我一直没察觉到阴气,包括最后离开密室时见鬼都没有。”谢印雪也蹙眉道,“如果只是普通的密室闹鬼,不可能是这样,除非给我们开密室的那个嫌疑人——”
“是玄门中人。”
谢印雪望着窗户外疾驰而过的路景,缓缓说出这句话。
那个女人故意迷晕那么多人肯定有其目的,只是他和柳不花的到来打乱了她的计划,她还可能在暗中就看出了他也不是普通人,所以就干脆将计就计,伪装成店员将他们送入密室。
由此可见,或许主题密室房间被开错并不是个意外,最后密室竟是真的闹鬼、以及最后在密道出口那缠上他的鬼面人头与无头尸体,都是那个女人的故意为之。
因为……她想杀人灭口。
而正在开车的柳不花望着路边一个身穿血红长裙,头发长长垂下完全遮住面庞,此刻正伸出了手臂向他们拦车的女人兴奋道:“干爹,我们好像真的被鬼缠上了,还是女鬼!”
谢印雪勾起唇角,配合着柳不花笑道:“都天黑了,也不知道路上有没有坏人,我们还不带她回家?”
“好嘞!”
柳不花地一踩油门,提速前行,却不是为了逃跑,而是想快点开到女鬼身旁。
他在距离女鬼还有一两米时就猛地刹住了车,随后降下车窗,手臂搭在车门上问它:“嗨,美女,上车吗?”
“……”
女鬼沉默着没有出声。
“你想坐前面还是后面?”柳不花又继续问它,还是绅士道,“需要我下来给你开车门吗?”
女鬼还是不说话。
柳不花就纳闷了,他皱起双眉盯着女鬼左看右看,然后伸手撩起它遮住面庞的黑色头发,盯着它比先前在密室中把韩冬妮吓个半死时更扭曲怪异的面容道:“你是不是没长嘴巴呀?”
不过这鬼嘴巴虽然很是难看,但也是有嘴的,柳不花就无奈道:“这不有嘴吗?那你怎么不说话?”
女鬼听了柳不花的话,原本就像是充满了血液的红目瞬时瞪得更大了,望向柳不花的视线怨毒阴鸷,大张着满是利齿的嘴巴,双手做爪状就要朝柳不花袭来。
可是瞧见女鬼这副姿态的柳不花动作比它更快,立马就抬手给了它一耳光,威胁道:“你表情正常点,这样不好看,我对不美的人可是会心狠手辣的!”
因此下一秒,女鬼的头就从本就头颈分离的脖子坠落,掉到了地上不说,还咕噜噜地滚了两圈。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瞧见这一幕柳不花又露出歉意的表情,叠声和女鬼道歉,“是不是我力气太大了把你头弄掉了?”
他还打开车门,小跑着出去给女鬼捡头。
捡回来后就捧着那颗脑袋往无头尸体的脖颈上重重一怼。
只是位置没怼对,于是女鬼的头又掉地上了。
“你这头放不稳啊。”柳不花很是苦恼,他对女鬼怒视他的森然目光视而不见,反而还眸光亮起,像是想到了什么好方法似的,“你等一下!我车上还有好像还有之前去幼儿园陪阿戟玩亲人手工游戏时买的胶水,我给你整点过来把头粘好。”
说完柳不花就往后备箱走去,想给女鬼拿胶水。
而女鬼却像是终于忍无可忍了,转身就要走,可能是想先离开这里,后面再想别的方法恐吓谢印雪和柳不花,弄死他们俩。
“诶,美女,你别走啊。”
孰料还没走几步,柳不花就一把扣住了它的胳膊,语重心长的劝道:“天已经黑了,你一个女孩子半夜走在这里很危险的,去我家住一晚吧。”
女鬼:“……”
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女鬼听到这里,原先背对着柳不花的脑袋直接扭了一百八十度,朝他厉喝,出口的声音却又男又女:“我不是女的!”
柳不花却不管那么多,他不屑嘁道:“管那么干嘛,是鬼就行了。”
“哈哈,进来吧你!”
说罢,柳不花大笑着一手揪头,一手扯领,将拦路鬼连头带身体一起扔进了后备箱,并用符纸贴在车尾,防止它逃走。
坐在后座看完了全程的谢印雪眼眸弯弯,笑着问他道:“不花,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太开心了!我们赶紧回家继续开心。”
柳不花重新发动他的车,十分钟不到就赶回了明月崖,还没进大院就扯着嗓子开始叫人:“阿戟!”
“阿戟——!”
“你睡了吗?”
柳不花没得到任何回应也没停下脚步,径直冲进谢印雪小徒弟沈秋戟的房间,把他从地铺里直接揪了起来:“别睡了,快起来!”
沈秋戟揉着眼睛,语气不善地骂道:“搞毛线啊?我明天还要上课呢。”
“小问题,我明天帮你和老师请假就是了。”柳不花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你长这么大了都还没见过鬼,而今晚我和你师父好不容易捉来一只,可能明天白天就溜走了,也可能下半夜就会被明月崖的阳气给烧死,所以你今晚必须得去看看!”
沈秋戟:“……”
什么叫长这么大了都还没见过鬼?他才尼玛六岁!听听柳不花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作者有话说:
柳不花:现在天黑了,路上可能有坏人出没,美女,跟我们回家吧,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小彩蛋:穷沈睡不起床每天只能打地铺,啊哈哈。

第73章
只可惜年仅六岁的沈秋戟细胳膊细腿,在柳不花面前没有任何反抗能力,被他揪着睡衣领子就提到谢印雪的面前了。
沈秋戟垮着脸,抿唇走到谢印雪面前低头揖手,规矩恭敬地给他行礼:“师父。”
谢印雪对这个年纪的小孩最没抵抗力,看到就想捏两把,这或许是因为他这辈子注定孑然一身,无亲无友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他自己从小缠绵于病榻,见了这个年纪如同初升朝日般生机勃勃的孩子,心中便起艳羡的源由。
不过谢印雪清楚自己这小徒弟脾性颇冷,不喜旁人触碰。
所以他只是蹲下替沈秋戟整了整被柳不花扯乱的衣领,而后温声道:“脸色怎么这样难看?身体不舒服吗?明日给你请假吧。”
别的小孩听见这种事不知道要多高兴,可沈秋戟不仅没半点开心,还打起了警惕,拒绝道:“不,我想上课。”
谢印雪轻叹一声:“不,你明天可能上不了课。”
沈秋戟:“?”
沈秋戟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谢印雪拉着他的手臂,将沈秋戟带到柳不花那辆兰博基尼的后备箱:“来,见见师父和你柳大哥带回来的鬼吧。”
柳不花应声将车后备箱打开。
被他捉进后备箱的那只恶鬼没了束缚,终于得见天日,却依然蜷在后备箱深处不敢出来,还把自己的头得抱紧了,仿佛多接触一秒后备箱外头的空气它都会再死一次似的。
谢印雪、沈秋戟、柳不花站在外面围观它,颇有种见它最后一面的意思。
但实际上也的确如此,明月崖这边有谢印雪一门历代祖师的尸骨镇压,就连他师父陈玉清也是葬在这里,所以万邪不侵,在这的确难见邪祟,普通小鬼到了这立马就会魂消魄散,这后备箱的拦路鬼能坚持这么久,可见邪性不小。然而在这个地方,若非千年煞鬼,否则都只能像鱼肉一样任柳不花宰割——都无须谢印雪出手。
“阿戟,你命格特殊,魍魉远避,万邪不侵,这辈子恐怕都难以撞上什么邪祟,这是好事。”谢印雪拍着沈秋戟的肩膀,如同每一位良师般语重心长、谆谆教诲道,“但你也知道,事有万一,师父不能因为你难以撞邪,就不教你自保之法,只是其他玄法太过高深,你天资有限,教了也未必能学会,所以今晚,师父只教你一招。”
沈秋戟:“……”
这是在嫌弃他菜吗?
沈秋戟还得感谢谢印雪话语委婉,没过分直白。
他问谢印雪:“我只学一招吗?”
“是的。”谢印雪含笑道,“一招就够了,此法我也学过,不过从没机会用上。”
沈秋戟闻言稍稍松气:只学一招的话或许用不了多少时间,学完他还能回去继续睡觉。
然而此时沈秋戟太过年轻,没搞明白这其中的深意——这一招若是易学,谢印雪又怎么会说他明天可能上不了学呢?
可纵然沈秋戟能想明白这一层,他也万万猜不到,谢印雪教他的这一招,仅仅只有两个字:
“咬它。”
沈秋戟:“……?”
“咬什么?”沈秋戟觉得自己没听明白,便又问了一遍。
谢印雪闻言便俯下身,从后备箱将拦路鬼的手腕扯出,递到沈秋戟面前说:“我们这一门弟子,选命入门后便会拒秽辟邪,因此鬼体入口也可安然无恙,日后你若是碰上难以解决的邪祟,吃了便是。”
说罢,谢印雪又将那截鬼腕往沈秋戟嘴唇凑了凑。
看那架势,颇有慈父拿着鸡腿对儿子说“崽啊,这鸡腿皮肥肉多,你快尝尝吧”的神韵。
“谢谢师父,这一招弟子已经学会了。”沈秋戟立马就道,“所以这鬼,不吃也行。”
“不行。”谢印雪蹙眉,“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神他妈绝知此事要躬行。
沈秋戟试图再做最后的挣扎:“可是它太大只了,我吃不完。”
谢印雪笑着,善解人意柔声说:“吃不完先留着,明日再继续吃也行。”
沈秋戟:“……”
鬼:“……”
能直接给个痛快吗?为什么还要分尸?
沈秋戟知道谢印雪言出必行,和他对着干是完全行不通的,所以这拦路鬼,沈秋戟终究还是吃了。
不仅吃了,他还秉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念头,一股脑全吃进了腹中。
而鬼体入口的感觉也和沈秋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肉质阴凉、白骨松脆,口感是不错,可是味道却腥臭难耐,像是咽下发酵腐烂了数十日的死人尸体一般,吞食到那拦路鬼的内脏和指头时,沈秋戟还觉得似有蛆虫在自己嘴里钻爬,挠着他的喉管,噎的人阵阵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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