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留你到五更—— by阿辞姑娘
阿辞姑娘  发于: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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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走后,万妩咬了咬下唇问云茜:“云茜,你说要团队合作,那我们要怎么办呢?”
“船上应该会有些提示的线索,而这些线索一定只有临时船员能够找到,否则临时船员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性了。”云茜道,“我建议大家先别去梦之摇篮大厅为贵客提供服务,可以在船上其他地方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马欣彤闻言皱眉:“可是这样会浪费我很多时间,在天黑之前我赚不到四十个金币的话,我就会死了。”
这就是团队协作困难的缘故,一旦开始寻找线索工作效率就会降低,甚至无法工作,就赚不到充足的金币度过夜晚,如果今天找到了线索就还好,找不到……死得会更快。
他们凭什么牺牲自己赚钱活命的机会,去帮助所有人寻找通关线索呢?
“我也是。”所以孟蓓看了看电梯,也说,“要不你们先找吧,我去一趟梦之摇篮大厅,等我赚够四十个金币,我就来帮大家找线索。”
而口袋资金还算充裕的杨曼清和舒广轩没急着去第一层,而是加入了寻找线索的队伍,打算和前两天一样等到了下午三点再去为贵客提供服务。
奈奈看向谢印雪,问他:“谢先生你呢?”
谢印雪还未回答她,朱易琨就扯了扯他袖子道:“谢先生,我要和您说件事,咱们的按摩椅没电了。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按理来说电用的没这么快啊,而且昨晚搬回去时我看了电量的,明明至少还够撑两天。”
“那我带按摩椅去充电吧。”
谢印雪不由挑眉,他就觉得昨晚以诺单独和他说了那些话,今天准没好事发生,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于是谢印雪顺势定音道:“今天不做贵客的生意了,朱易琨代我跟你们一起去寻找线索。”
闻人燕听完怔了瞬:“充电?”
“对,太阳能充电的按摩椅。”朱易琨满脸自豪,“一把价值三十万元,太值了。”
闻人燕:“……”
原来谢印雪他们不是从洗脚城里进的游戏啊,而他也终于知道这把椅子为什么能在以诺那卖三十金币了——它的确值。
贺曜受了伤无法做劳力活动,他就留在屋里养伤,韩思和闻人燕对为贵客提供服务这件事持观望态度,就打算今天继续一边当临时船员打工,一边寻找线索,毕竟今晚他们俩要给谢印雪帮忙,就算挣不到房费,谢印雪也说了会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
——经过昨晚以后,他们俩对谢印雪的话都深信不疑。
而以诺这个奸商,说游轮上客房的钱竟然是按每晚算的,白天要待在里面也要收钱,贺曜为了省点钱无奈只能找块空旷点的地方休息,于是就在第六层的室内玻璃露边上躺着。
他转了个身从露台看向外面的甲板,发现上面都落了一层厚厚的雪,人在上面轻轻一踩便会留下脚印,雪也未停,簌簌地落,看上去就很冷,这就是为什么他没选择去更空旷的甲板上躺着的缘故。
说起来这种天气外面还能有阳光给按摩椅充电吗?
虽然现在海面上没有乌云了,可是在下雪啊。
贺曜很是怀疑,他顺着甲板雪地上留下的脚印看去,想看看谢印雪和按摩在哪个地方充电,结果却看到脚印尽头站在围栏边上的那个男人,是赫迩之梦号的船长——赫迩,而不是谢印雪。
可是谢印雪和那把按摩椅明明也在围栏边上,和赫迩船长挨的也不算远。
贺曜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他,是因为谢印雪今天穿了一身白,若不是那过腰的青丝,和束发的红缎发带,他单薄孱弱的身体几乎就要与外面那一片茫茫的雪景融为一体了,比同样身穿白色军装的赫迩还要叫人难以察觉。
但即便身上有着与白迥异的颜色,青年过于苍白的肌肤也让人无法分辨,他究竟是霜雪凝成的虚幻,还是传说中船行于海时在迷雾中碰到的蜃景。
最主要的是,谢印雪身后却没有任何雪中脚印,就像他是凭空出现在那里似的。
贺曜腹中不解的谜团越来越多,此时站在甲板围栏边上的谢印雪也在思忖,他朝身前伸出手掌,接住一片正巧落下的雪花。
不知是谢印雪指尖和掌心的温度太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片雪花在他掌中并未融化。
谢印雪仰起头闭上双目,甚至觉得穿过云层落在他身上那些白日里的天光还没他手心这片雪花来得温暖,他微微蹙眉,低声喃道:“怎么好像一点阳光都没有?”
“还是有一点的。”
男人低沉而没有温度的嗓音在谢印雪耳畔响起。
他睁开眼睛,发现赫迩船长撑着那把黑色小洋伞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旁,望着他的双眸继续说道:“我能感觉得到。”
男人在雪中撑开了伞,所以无数的雪片都只是自他身侧擦过,没有染上他衣角半片。
谢印雪却不同,他没有撑伞,然而那些霜雪落在他的发梢上却也未能停下,若他不伸手去接,便直直坠在雪地中。
——那些雪片都避着这两个人,无法触及他们分毫。
谢印雪望着男人那双苍色的眼瞳,越发觉得赫迩船长和自己曾经见过的一双眼睛很像,尤其是爱晒太阳的这一举动,他问男人道:“赫迩船长,你也是来晒太阳的吗?”
“对。”赫迩睨了他一眼,便移开双目,远眺着海面与天穹的交界处。
“你这习惯倒是和我家后山一条在天冷时,经常跑来我院子里晒太阳的白蛇很像,眼睛也像。”谢印雪微微叹气,“所以我才说你眼睛漂亮,可惜你不是竖瞳。”
“……”
赫迩不说话。
谢印雪也没看别的地方,目光放肆的滑过男人握伞的五指、脖颈、喉结,最后停留在他的面容上:“不过赫迩船长你既是晒太阳,那为何还要撑伞?”
他分明是在追逐着光,可偏偏他要撑伞,将自己置身于阴影中,让光也避着他离开。
结果谢印雪这个问题却叫赫迩重新把目光凝到了他的身上。
男人垂眸,借由身高差距居高临下的睨着谢印雪,一字一句道:“因为我讨厌雪。”
“你怎么也讨厌雪?”青年闻言眸底浮现出些许讶色,愕然道,“这个习惯也很像我认识的另一个人。”
赫迩轻嗤一声:“人?不是蛇?”
“嗯。”谢印雪抿唇,又是一声叹息,“一个我的舔狗罢了。”
“……”
“他非常喜欢我,天天为我洗手做饭,说着讨厌雪却还要为我煲雪梨甜汤,只可惜容貌不佳,难以入目,且言语孟浪不守礼。”
“……”
谢印雪想着朱易琨给自己解释的“舔狗”一词的意思,再回想着那个名叫阿九的竖瞳厨师对自己所做的那些事,越发觉得他与这个词相衬。
说完之后谢印雪看向赫迩船长,却发现赫迩船长又不说话了,并且脸色还不大好看——哪怕他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
于是谢印雪又问他:“莫非赫迩船长你也觉得此等舔狗行为,令人忿愤?”
“……”
赫迩船长是不是这样觉得谢印雪不清楚,他只觉得赫迩船长可能今天都不会再和他说话了,因为男人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撑着伞转身走了。
虽然他没有回到船舱里,而是继续留在甲板上晒太阳,可是这一回却和谢印雪隔得很远,几乎是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完全在两个相反的方向上。
又不是在说他是舔狗,赫迩船长怎么一副被踩到痛处的样子?谢印雪有些纳闷。
不过他从不做舔狗——别人都用冷屁股面向他了,他是必然不可能去贴的,所以谢印雪用手拂去落在按摩椅上的积雪后就躺了上去,半阖着眼睛享受他最喜爱的雪景。
谢印雪甚至都睡了一觉。
他已经两天两夜都没合过眼了,第一晚忙着救易中杰父女,第二晚忙着救闻人燕和贺曜,救完后又睁着眼睛到天亮,纵然是铁打的人也撑不住。
等他再度睁开眼睛时间都快下午三点了,雪也已经停了。
谢印雪从按摩椅上坐起身,发现赫迩船长还是在船的另一边晒太阳,但是已经没撑伞了。
谢印雪也没怎么管赫迩船长,因为他发现朱易琨悄咪咪地摸了过来,正朝他嘿嘿直笑:“谢先生。”
“怎么样?有找到什么线索吗?”谢印雪眉尾轻抬,“别告诉我你是过来偷懒的。”
作者有话说:
npc:舔狗?
谢佬:不是吗?
npc:???
谢佬:?

第41章
朱易琨听到谢印雪这么说他,立马就呼喊着“冤枉”否认道:“谢先生,您这话可就错怪我了呀,我是那种人吗?”
谢印雪扯唇笑了下,不置可否。
朱易琨搓着胳膊,又问他:“对了,谢先生,这大雪天的您在外面就穿这么件衣裳,不冷吗?”
“不冷。”
谢印雪说着侧头看了眼朱易琨。
朱易琨刚进游戏时就穿了件睡袍,虽然保暖功能几乎没有,但还是比穿短裙的万妩、杨曼清她们好些,不过赫迩之梦号里面并不冷,温度始终保持在让人体极为舒适的24度上,所以穿什么都无所谓。
可是离开船舱到甲板上来就不一样了——因为外面在下雪。
结果朱易琨如今却在浴袍外面套了件不知从哪弄来御寒防风效果一流的毛绒大袄。
谢印雪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边,还用手指捏了捏大袄的绒毛问问:“你这身衣服又是哪来的?”
“我正要跟您说这件事呢。”朱易琨登时压低声音,向谢印雪汇报,“我今天不是听您的话去找线索了吗?然后我看大家都在一个房间接一个房间的搜查,就自告奋勇说去最危险最黑暗的仓库看看……”
“最危险?”
谢印雪觉得朱易琨这句话掺的水分比赫迩之梦号下的海水还要多。
朱易琨假装听不见他的话,继续说:“那仓库真的好黑,就在负一层,里面就放些拖把水桶什么的,然后我就在柜子翻出了这件袄子,我看外面下雪了,虽然船舱里不冷还是想多加件衣服以防万一……”
谢印雪面无表情道:“捡重点,你说的都是废话。”
“不是,重点来了,我把这件袄子穿上身后,以诺就出现了。”朱易琨拍着胸口,以诺神出鬼没的,在仓库里出现时把他都给吓到了,“他嘀咕着什么船员又变少了,还说外面在下雪,天气很冷,既然我穿上了袄子能御寒就给我布置一个工作,可以挣三金币。”
“您知道这工作是什么吗?他竟然让我来海面上打捞燃料!”
“我就纳了闷了,现在海面上除了碎雪和浮冰以外能有什么燃料?这种天气能捞上一条鱼都是老天保佑。”朱易琨一边叨叨着一边举起手里的大网叉给谢印雪看,还将脑袋探出围栏往海面上俯视,想验证自己说的话。
然而这一俯望,朱易琨就呆住了。
他指着船身边上浮着的一个人形物体对谢印雪说:“谢、谢先生,我眼神不太好,您瞧得仔细些来看看海上飘着的那个玩意是不是个人?”
谢印雪闻言便也疾步到围栏边朝下望去,随之肃声道:“是人,而且这人是强志远。”
强志远的尸体就漂浮在海面上,他死时手里还捏着根鱼竿,谢印雪和朱易琨将他打捞上来后才发现强志远脑门正中央插着条剑鱼——这就是他的死因。
讽刺的是强志远都死了,那条剑鱼还没死,离了水面就开始疯狂扑腾,将强志远已经被捅穿的脑仁搅得稀烂。
以诺又忽然带着几个水手出现了,抱住剑鱼的身体将其从强志远脑袋里拔出,惊喜道:“哎呀!这不是詹纳老爷要的剑鱼吗?”
而没了阻塞的东西,那些红红白白的脑浆就开始从伤口里流出,洇红周围的积雪,朱易琨见到这一幕脸就绿了,扶着围栏往海里干呕。
以诺却对此视而不见,甚至还在夸赞强志远:“强先生可真厉害啊,竟然真的完成了詹纳老爷的委托,要知道这种鱼在这片海域可是很少能见到的。不过是他的话应该也不难,毕竟昨天他就钓到了一条珍珠魟。”
这些话也叫谢印雪他们知道了强志远昨天是怎么赚到了那么多金币。
——他也去了梦之摇篮大厅,为里面的贵客钓鱼。
今天应该也是接受了同样的委托,但是他却死了。
以诺将剑鱼交给水手抱走,便走到朱易琨面前递给他三个金币:“你完成了我的任务,真是个好船员呀,这是你应得的报酬。”
说完以诺便拎起强志远的脚踝,拖着他往船舱的方向走去,最后消失在负一层门口。
朱易琨看看自己手里的金币,又看看雪面上留下的拖拽血痕,瞪大眼睛道:“我靠?他让我打捞的燃料……是强志远的尸体?”
“油脂。”
谢印雪却在这时出口说了两个字。
朱易琨有些不明所以:“什么?”
“以诺和我说过,这把按摩椅之所以值钱,是因为它是不靠煤炭和油脂燃烧发能就可以使用的高科技物品。”谢印雪蹙眉望着不远处的按摩椅,沉声道,“煤炭很好理解,而油脂……需要从人身上提炼。”
朱易琨闻言立马就想起了一件往事:“人油灯!”
他当年差点死掉,就是从古玩市场买到了一盏油灯,那油灯点燃后烛光如豆,幽幽荧荧恍如星子,还会散出独特的女子异香,朱易琨便将其当做至宝,夜夜点在床头睡觉。
谁知噩梦便从此开始,他每晚都会梦到有个红衣女人持着油灯站在自己脑前,一睁眼就能看到这个女人以一种诡异恐怖的视线垂眸睨着自己,唇角不自然的高扬着,油灯里的蜡油则一滴滴坠下,糊满他的面孔,让朱易琨什么都看不见,也无法呼吸,他若是想将凝固的油蜡扣掉,他的五官便也会被蜡油上从脸上黏下。
若不是自己后来找到了陈玉清,他恐怕连站在这里的机会都没了。
“哦是的,我记得。”谢印雪也记起来了,抿唇道,“那盏人油灯现在还在我家里搁着,有时候闻腻了沉香的味道,我就会拿它来做熏香,确实挺好闻的。只是你说的那美艳女鬼从未出现过,我也无缘得见,不花常常和我念叨真是可惜了。”
朱易琨:“……”
人和人果然不能一概而论,他完全不想知道柳不花到底在可惜什么。
而朱易琨的这三枚金币最后还是被谢印雪收走了,他说这叫“保护费”,朱易琨也不敢反抗,唯唯诺诺的给了,两人见外头虽然不下雪却也没什么阳光,连以诺船长都走了就回了船舱。
现在时间也不算太晚,才是下午四点,可朱易琨检查了下按摩椅的电量,发现他们在外面呆了几乎一天所充的电量却只够这把椅子再使用二十分钟——因为甲板上的阳光实在是太弱了。
这么点电量完全不够做生意。
不过谢印雪今天也没有做贵客们生意的打算,他让朱易琨先把按摩椅拖到第七层的餐厅里先放着,谁知两人还在电梯里时,就听到一阵痛苦的惨叫声从七楼的方向传来。
有了强志远为贵客钓鱼而惨死在海面上的先例,他们俩一开始都以为这声惨叫应该是从梦之摇篮大厅里贵客云集的地方传出的,谁知踏出电梯后,他们却发现,惨叫声竟源自于餐厅。
在餐厅里打工的人只有兼职服务员,偶尔也当厨师蒸馒头的万妩。
可谢印雪和朱易琨寻声进了电梯后,却看到万妩端着一个托盘安然无恙的站着,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与血迹,脸上满是悚然震惊的表情,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望着马欣彤。
在露台养伤休息的贺曜同样寻声找了过来,他到餐厅后顺着万妩的目光望过去,看清马欣彤的现状后也呆住了。
因为马欣彤左半边的身体几乎都被血染红了,痛苦的叫声也还在持续,她右手里拿着一把刀,正不断削着左臂上的肉放到一位金发客人面前的白碟中。
而那位金发夫人则端庄优雅的坐着,用精美的镂花小银叉叉起活人生肉块放进口中咀嚼,一口都没浪费,连唇角的血迹也要细细舔净。
“马欣彤,你在干嘛?”贺曜问她,没得到任何回应后,他又问万妩,“这是怎么回事?”
“安妮塔夫人说她要吃肉排,厨房给她做了,我来给她上菜,可是……”万妩吞了吞口水,眼瞳都在颤抖,她手中的托盘里面装的就是安妮塔夫人所说不新鲜的肉,“可是安妮塔夫人说这个肉不新鲜,她想吃新鲜的肉,只要有人能够给她吃新鲜的肉,她就给那人一千金币……”
那时万妩听了安妮塔夫人的话也很心动,可她不知道要怎样的肉才算新鲜,谁知安妮塔夫人告诉她:从身上刚割下来的肉最新鲜。
这句话的意思,就要是万妩割肉给她吃。
但万妩最怕痛了,所以她听完后有些犹豫,因为有一千金币的报酬,不过万妩最终还是没接受。
彼时马欣彤就在餐厅里扫地,万妩还没将拒绝的话说出,马欣彤就抢在她前面答应了安妮塔夫人的要求,开始割肉。
于是就有了众人看到的这一幕。
万妩给贺曜解释期间,马欣彤又切下两片肉,此时她的左小臂几乎已经没有完全的地方了,她的身体摇摇欲坠,脸色苍白,双唇却因为要忍痛被自己咬出了血。
“不错,你的肉味道很好。”安妮塔夫人喉咙动了动,将人肉咽下,微笑着催她,“继续吧。”
马欣彤瞳孔都有些涣散了,她虚弱地问:“还、还要割吗?”
“当然了,我还没吃饱呢。”安妮塔夫人虽然在微笑,可她的笑容就像是露出毒牙的蛇,充满了恶意,“如果我没吃饱的话,我一枚金币都不会付。”
马欣彤绝望道:“……那你还要多少才能吃饱?”
安妮塔夫人歪歪头,说:“可能再吃完一条腿,就饱了吧?”
这就意味着马欣彤还要割下自己一条腿的肉。
她割了自己的小臂,这会都快因为失血过多而晕过去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再割完一条腿,可是自己如果现在放弃,那她什么都得不到。
因为到现在,她放弃的沉没成本太高了。
所以马欣彤哭着举刀,又要挥下。
万妩实在看不下去了,想要阻止马欣彤,拦住她的手腕道:“别割了,再割下去你就要死了!”
“我已经没了一条胳膊了,难道我现在就要放弃吗?”马欣彤挣扎着,“我现在只有二十八个金币,凑不够今晚的房费的。”
万妩道:“拼房只要二十个啊!”
“不够……我算过了,我只要挣到这一千个金币,然后一直与人拼房,哪怕我没了腿,也能活下去!”马欣彤越说眸光越亮,“我一定要挣到这一千个金币!”
说完马欣彤就挥开万妩,又要举刀割肉。
只是这一次,她的手腕又被人握住了——是谢印雪。
他望着马欣彤的眼睛道:“我还有一千八百个金币,而今晚我要给朱易琨包头等舱,你可以和他一起住,不用付拼房费。”
马欣彤问他:“免费的?”
谢印雪道:“不是。”
马欣彤也知道谢印雪绝不可能好心到这种程度,她又问:“代价是什么?”
谢印雪说:“离开这个副本后,你会生半个月的重病。”
也许是学到了教训,马欣彤这次问的很仔细:“是只有今天晚上可以和朱易琨一直住头等舱,还是能一直住到副本结束?”
谢印雪承诺她:“可以一直住到副本结束。”
马欣彤觉得谢印雪提出的这个代价很奇怪,完全不像是普通人会提的,于是再次疑声问:“你是摆渡者吗?”
“我……”
谢印雪难得踌躇了一瞬,因为摆渡者这个身份是把双刃剑——他说是,那么就可以最大限度的获得马欣彤的信任,但是这可能会导致马欣彤担心后面副本难度上升而死去;可如果说不是吧,马欣彤又未必会信他。
但终究谢印雪还是说了实话:“我不是,但我真的可以帮你。”
“那我凭什么信你?”马欣彤果然不信他,更怕自己误信谢印雪后,错失了这个能赚到一千金币的机会,“除非你先把一千个金币给我。”
“可以。”谢印雪道,说完他直接拿起放在按摩椅上的金币袋将其倒出在椅面上,仅扫了一眼后就将金币分成两拨,将较多的那一堆递给马欣彤,“这里有一千枚,你可以数数看。”
而马欣彤数完后也发现这堆金币真有一千枚,她就信了谢印雪的话,不过她还是说:“这些金币放在我这里可以吗?让朱易琨拿着剩下的二百八十枚,晚上我们一起进头等舱。”
“好。”谢印雪温声答应她。
马欣彤望着谢印雪面上的温柔,稍微放下了些心,下一瞬她就看到谢印雪从自己肩头的梨花刺绣上扯下一片花瓣,抬手没入她额间。
如此神迹,很令她怀疑。
马欣彤眨了两下眼睛,想要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可她不管怎么看,都无比确定谢印雪肩上的梨花是刺绣,不是真花枝:“你真的不是摆渡者吗?”
谢印雪笑道:“我不是。”
“谢先生……我也愿意生半个月的病。”一旁的万妩同样看呆了,她也立马就问谢印雪,“谢先生,你能让我也住上头等舱吗?”
谢印雪摇头道:“今晚不行,钱不够了。”
万妩顿时面露失落,结果又听见青年说:“不过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剩下的五百金币都给你,今晚你先在第六层住,明天我再让你住头等舱。”
闻言万妩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声音笃定:“好!”
谢印雪也朝她笑了下,从肩头又摘下一片花瓣,刚要放上她额头,万妩却说:“不过我还是觉得您就是摆渡者。”
“那你还答应的这么爽快?”谢印雪听到她这么说动作便霎时停住。
万妩也愣了:“可是摆渡者不就是付出一些代价,然后让游戏参与者轻松通关的存在吗?”
谢印雪都能让她和马欣彤住头等舱住到游戏结束了,能有这么大本事的不是摆渡者又能是谁?即便谢印雪不承认,她也这样觉得。
“你不知道……和摆渡者做交易有什么后果吗?”
万妩想着他刚刚提出的条件,小声道:“生病半个月?”
谢印雪不看她,转头询问在场的老游戏参与者贺曜:“你知道吗?”
贺曜其实也觉得谢印雪就是摆渡者,没有正常人能用手推碎一面墙,他和闻人燕身体素质那么好都在怪物的攻击下受了伤,可谢印雪昨晚一根头发丝都没掉,所以他挠了挠头也说:“就是生病半个月啊。”
谢印雪:“……”
这些人都不知道和摆渡者交易会导致后续副本难度加大的事吗?那他还苦苦否定自己不是摆渡者做什么?
再仔细回忆一下谢印雪就记起来了,云茜奈奈包括闻人燕他们给新人介绍锁长生的游戏规则和摆渡者存在时,好像都没提到过这一茬。
“罢了。”谢印雪叹气,“当行善积德吧。”
贺曜越发摸不到头脑了:“啊?”
谢印雪只道:“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们,不过得等副本结束。”
既然谢印雪都这么说了,贺曜和其他人也不会不识趣的追问,朱易琨倒是知道谢印雪要说什么,但他也不可能拆谢印雪的台,就沉默在一旁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而谢印雪对自己的客人们都还是听贴心温柔的——朱易琨除外,他说要和贺曜买点医用纱布和药给马欣彤包扎伤口,贺曜却说谢印雪昨晚救了他和闻人燕,这些医用药品谢印雪要就直接拿去,不收他的钱。
被打断用餐没有吃饱的安妮塔夫人目光仇恨阴鸷地盯着谢印雪,但是谢印雪甚至觉得她的眼神还不如昨天那个灰眸贵客来得怨毒,根本没放在眼中。
等到了可以订房的时间,众人又再次聚到第三层的走廊上,开始交流一天的情况。
谁知马欣彤的惨状并未引起太多人侧目,因为十八个参与者里,失踪了三个人——舒广轩、强志远还有沈俊都不见了。
朱易琨小心发言:“强志远死了,他去给贵客钓鱼,结果被剑鱼戳死了。他的尸体我还是捞上来的,然后没一会就被以诺带走了。”
“对。”闻人燕和韩思低声惶惶道,“还有舒广轩和沈俊,他们三个今天都被投进熔炉里了,而且舒广轩的尸体……”
游戏三天不死人,一旦开始死人一天就死了三个。
闻人燕和韩思在船上负责的一向都是给熔炉加炭和适时降温防止温度过高的工作,但是今天以诺忽然将舒广轩、强志远还有沈俊的尸体扔到了他们面前,说是稀有的燃料油脂,让他们俩把尸体投进熔炉里给游轮提提提速,这样他们就能快点到达终点了。
“你说什么?”谢印雪听到这打断韩思,蹙眉问她,“以诺说,可以让我们快点到达终点?”
韩思点点头:“对,可以提早一天。”
云茜也发现了不对:“游轮原先要七天才能到达终点,这也是我们的游戏时间,现在提速了,是说我们可以早点结束副本,还是说……”
谢印雪接过她的话,冷声道:“到达终点,意味着游戏失败。”
“我们今天在船上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闻人燕抱着自己的头,不明白他们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赫迩之梦号的终点到底在哪?”
易中杰也反应过来了:“提早一天,那不就是说我们住第三层已经不安全了,至少要住到第四层去才行?”
可是第四层的房间,要八十金币一晚啊。
这个消息令他有些绝望,因为他今天只挣到了四十枚金币,易中杰没去第七层为贵客们服务,因为他想着今晚还能靠四十金币撑一天,就着重帮着大家一起找线索了,可谁知道游轮竟然提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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