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白月光联姻后,病弱少爷成了替身—— by阿叫叫
阿叫叫  发于: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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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惟天瞥了眼桌面上那几乎快闪瞎人眼的奖杯,狗腿道:“这不,您以后身价可就不一样了吗,我赶紧来巴结你一下。”
“你可少来。”
经过一整晚的演出和颁奖,宋怀早已是疲累至极,现在正好喝点酒放松一下,他拿来醒酒器和高脚杯,为二人倒上酒。
两个人各怀心事,一同静静品着酒。
半晌,刘惟天开口问道:“这次回来,还走吗?”
“走啊。”宋怀低着头,晃着酒杯里的宝石红酒液,“过两天办完庆功宴就走。”
“你舍得走吗?”刘惟天直勾勾注视着宋怀,目光深邃,好像能直接透过躯壳窥探人心。
“我?”宋怀眼中闪着泪光,无所谓地轻轻笑了,“我有什么舍不得的?”
“宋怀。”刘惟天郑重道,“你还喜欢他吗?”
宋怀依旧紧盯着手里的酒杯,毫不犹豫地摇头,“不喜欢。”
关于宋怀究竟喜不喜欢白潇,这几年但凡长只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也就本人还在死鸭子嘴硬。
虽然刘惟天也想不明白宋怀到底喜欢白潇什么,但他知道,离开了白潇,宋怀永远不可能真正快乐,即使他今日手捧这万众瞩目的奖杯,获得了这绝大多数人可望而不可即的荣誉。
他叹了口气,无奈道:“宋怀,你看着我。”
宋怀不得不抬起头,仅与刘惟天对视一秒,泪水便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
“我喜欢他……”他哽咽道。
刘惟天为他递上纸巾,又默默地为他们重新斟上了酒。
不论如何,他都会支持他的选择。
宋怀继续哭了一会儿,最终用纸巾擦掉眼泪,冲刘惟天举起酒杯,微笑道:“来吧,庆祝一下我拿了大奖。”
“叮!”
水晶杯相碰,声音悦耳动听。
二人豪爽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过几天投资方那边办了电影的庆功宴,你来不来?”宋怀的面颊泛起了一层粉色。
“我就不去啦,我要出国拍戏了,明天的航班。”
刘惟天今天来找宋怀,除了为其庆祝以外,也是来同他道别的,这部戏是他潜心筹备了多年的作品,如今也终于是要开机了,三部曲一起拍,他也说不准会拍多少年。
他不是如宋怀一般执迷不悟的人,他还有更大的野心,况且,这么多年,他也是时候放弃了。
消息过于突然,宋怀愣了好半天才把它消化,“那,那我明天送你。”
刘惟天赶忙推辞,“别别别,你现在出门跟的都是狗仔,我可不想惹那么多麻烦。”
宋怀方才止住泪意,现下又红了眼眶。
“行了行了,大喜的日子,怎么非要搞这么伤感。”话虽这么说,刘惟天自己的眼里也在闪动着泪光。
别离前,刘惟天张开双臂,“来吧,抱一个。”
拥抱持续了好几分钟,刘惟天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费了好大劲把宋怀从自己身上扒拉开,匆匆离去,消失在了夜色中。
几天后,《故乡》的庆功宴。
这部电影除了最佳配乐奖之外,还斩获了诸多奖项,可谓是名利双收,投资方摆了好大一场宴席,为全剧组庆贺。
宋怀也不是当年那个在白敬忠生日宴之前连穿什么西装都要纠结半天的宋怀,他举着酒杯,穿梭在人群之间,谈笑自若。
忽然,门口响起一阵骚动。
“那不是白总吗,据说他是电影最大的投资方诶!”
“啊啊啊,他好帅!”
听到了熟悉的姓氏,宋怀的脊背僵了僵,但只是一个姓氏,他还抱着侥幸的心理。
“宋怀,你怎么在这?”霍华德寻了半天,终于找到宋怀,他拉着宋怀就往最挤的人群里边走。
“来来来,这位是白氏集团的白总,白总,这位便是为《故乡》配乐的宋怀。”霍华德热情地为二人相互介绍着。
对上那双正深深看着自己的熟悉的眼睛,宋怀心中猛地一震,就像是被雷劈中一般。

第64章 .白潇:我老婆什么时候会喝酒了我怎么不知道
白潇什么时候投资了这部电影,他怎么提都没跟自己提过?宋怀的心里瞬时掀起了八级大地震。
但随后,宋怀回过神,冲白潇露出了得体又虚伪的笑容,“白总,您好。”
白潇从宋怀口中听到这个称呼,也笑了,但笑容却是意味不明,“宋先生,幸会。”
霍华德之前一直在国外,不知道白潇和宋怀之间的过往,宋怀也从没跟他提起过。
他喝了些许酒,兴奋得满面红光,变成了个话痨,拉着宋怀不停念叨,“小怀啊,当初我选你来给电影配乐的时候,其它投资方可是一万个不乐意,还得多亏白总,力排众议,把你给保了下来啊……”
配乐对一部电影而言是灵魂般的存在,五年前宋怀在国际上的知名度并没有同今天这般高,霍华德要在这样一部大制作电影中启用宋怀面临着巨大的风险,其余投资方自然是万分不乐意。
但好在,白潇态度强硬,扬言如果不是宋怀来配乐,白氏将会撤资,这样一笔庞大的资金,在短时间内很难找到其它投资方来填补空缺,到时候电影的拍摄进程也将会受到影响,其它人这才作罢,勉强接纳了宋怀。
“那就谢谢白总了。”听完霍华德的话,宋怀似乎很激动,激动得手都在发抖,他颤颤巍巍举起酒杯,“我敬您一杯。”
白潇甚至来不及抬手阻止,宋怀便仰头,豪迈地将高脚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心里一急,白潇脱口而出:“宋怀你……”
宋怀哪里能喝这么多酒?
一杯不够,宋怀又从一旁的桌上端了杯酒,就要继续往嘴里倒。
这下,白潇一把摁住了他端着酒杯的手,不让他再喝。
霍华德看着两人亲密的动作,一头雾水,想着这是不是这里的什么风俗,他干巴巴地打圆场,“白总啊,小怀有心想感谢你,你可别拂了人家的好意啊。”
宋怀平静地与白潇对视,半晌,白潇渐渐松开了手。
是他自作多情了,眼前人这喝酒的模样,老练至极,哪里还有半分当年那个一杯就倒的宋怀的影子?
对啊,人都是会变的,这么多年,兜兜转转还停留在原地的,只有白潇自己。
没了束缚,宋怀迫不及待地就将杯中的酒液灌进嗓子里。
白潇的内心就像烧了把火,愈加烦躁,宋怀敬了他两杯酒,他也顾不上把酒敬回来,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匆忙离开了。
霍华德望着白潇仓皇而逃的背影,更加一头雾水了。
这天晚上,宋怀俨然成了人群中的焦点之一,大家或是崇拜,或是敬仰,亦或是巴结,将他围在中间,一杯一杯地敬他酒。
宋怀不知是兴奋还是怎地,只要别人敬他酒,他一律来者不拒,敬一杯他回一杯,敬两杯他回两杯,喝完红酒喝香槟,喝完香槟又开始喝白兰地。
所有人都只当是宋怀这是年纪轻轻便斩获大奖,心头畅快,没有觉察出什么不对劲。
饶是宋怀再海量,喝到最后,头脑也变得晕沉沉的。但他的意识还是十分清醒,那个人还是无比清晰地刻在他的脑海里,他懊恼地再次端起一杯酒,喝了下去。
散场后,宋怀拒绝了主办方要派车送他回家的好意,独自一人走在夜路上。
午夜的风直冲他的脑门吹来,他的脑子里就好像有根神经一直在被拉扯着,一抽一抽地直犯疼,他的步伐有稍许不稳,时不时还踉跄了一下,他只好蹲下身,倚靠在路旁的电线杆上,稍作休息。
“叮!”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响起。
宋怀打开手机,手机的壁纸正是五年前,他与白潇在山顶上、星空下的合影,照片上自己亲着白潇的脸颊,白潇眼中透着迷茫,一脸傻乎乎的呆瓜样。
他痴痴地盯着壁纸盯了半天。
右手手指一直在发颤,宋怀划了好几次才解开锁屏。
【东华航空】乘机人:宋怀,从S市往Y国,DH517航班,将于5月17日晚上21:10起飞,次日10:45抵达。请提前120分钟在进站口等待!
5月17日,正是明晚。
明天晚上,他又要离开这片土地了。
他又要好几年见不到那个人了。
不过也还好吧,这五年他也都熬过来了,不是吗?
他应该不会再向五年前在机场那样……那么舍不得白潇了吧?
又在原地蹲了一会儿,直到脚已经蹲麻了,他才扶着电线杆站起身来。
可他起身的速度过快,加上腿已经麻得丧失了力气,一站起来,他就眼前一黑,不受控制地再次往地上倒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袭,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从后头接住了他。
这几年,宋怀的酒量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他许久没有喝醉过了,今晚喝得虽然多,可对他来讲,其实也不算什么。
但是现在,宋怀怀疑自己真的喝醉了。
那不然的话,为什么白潇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宋怀猛地眨了两下眼睛,白潇依然在自己跟前,没有消失。
再眨两下,不但人没消失,圈着自己的两只手臂还搂得更紧了。
轻轻拨了拨宋怀被风吹凌乱的发丝,白潇叹一口气,“上车吧,送你回家。”
在看到宋怀一晚上一直跟不要钱似的灌酒后,他便下意识地一口酒都没喝。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宋怀拒绝了主办方要送他回家的车,他放心不下,只得驱车与之保持一段距离,默默地在后面跟着。
他有几次都想让宋怀上他的车,可是他又想起了那天在医院里,仍在发着烧就逃跑的宋怀,他便不再开口。
直到看见宋怀一直在路边蹲着,他怕他出了什么事,这才忍无可忍走上前来。
宋怀本要推脱,不料白潇直接不容拒绝地一把打横将他抱起,大步往车上走去。
“喂,我没有喝醉,你让我自己走……”宋怀弱弱地为自己挽尊。
“我知道。”
话虽这么说,白潇的双臂还是稳如磐石地抱着宋怀,没有要将人放下来的意思。
鬼使神差地,宋怀也不再开口,他把头深深埋进白潇的胸膛里,以免别人发现自己红透的脸。

第65章 .白潇:又跟老婆牵手手了嘻嘻
上了熟悉的车,车内暖烘烘的风一吹,宋怀脑子里叫嚣的疼痛渐渐平缓,紧绷了一晚上,他终于如释重负,整个人脱力靠在副驾上。
下一秒,宋怀便发现了不对劲,他有一个很少见的习惯,他喜欢把椅背调得非常靠前——这个角度对绝大多数人而言都是极度不舒适的,但是现在,副驾的座椅与五年前别无二致,靠背的角度还是反常的小,甚至连坐垫还是从前的小白狗图案。
那段时间,宋怀每天在钢琴前坐太久了腰疼,白潇便不知从哪给他搞来了这个小白狗靠垫,而且这只小白狗正是宋怀常发的表情包里的小白狗,呆萌的小狗出现在端庄威严的黑色车上,尤为格格不入。
宋怀飞快地瞟了正专心开车的白潇一眼,若有所思,所以说,这几年,没有其他人再上过白潇的副驾,对吗?
这辆车上装载了他们太多的过往,回忆一帧一帧地涌现进脑海里,不知不觉,宋怀的嘴角弯起来。
白潇打开了车上的音响,美妙的音乐缓缓流淌。
音乐很熟悉,熟悉道到旋律已经刻进了宋怀的DNA里——At the moment。
想到这首曲子的来历,宋怀咽了一下喉咙,偏头看向窗外,死命眨着眼睛。
片刻后,宋怀突然开口:“换一首曲子吧。”
白潇依言切了歌。
下一首曲子是Blue enchantress。
白潇装作不知道两首曲子的特殊意义,真心道:“我是你的粉丝。”
“谢谢。”
随后,他们都不再说话,音乐充斥着整个车厢。
在轻柔的曲声里,宋怀的意识愈发朦胧,眼皮愈发沉重。
可是在别人车上睡觉毕竟不太礼貌,宋怀强打着精神,企图保持清醒,可是慢慢地、慢慢地,他的上下眼皮便不受控制,合到了一块。
很快,这首曲子也播放完,自动切换下一首——还是宋怀所作的曲子。
这几年被思念折磨得受不了时,他只能靠这一首一首曲子来饮鸩止渴。
大半夜马路很空旷,汽车一路畅通无阻地行驶。
到了地方,白潇准备熄火,轻唤:“宋怀,别睡了,回家再睡。”
宋怀毫无反应,睡得死沉死沉。
白潇准备熄火的动作顿住,转而把车上的暖气温度又调高了一度。
眼睛都不舍得多眨一下,白潇静静凝望着宋怀恬静的睡眼。
他害怕吵醒睡觉的人,连呼吸都放得十分轻。
车厢里死一般的寂静,时间就此定格。
好半晌后,白潇蓦然想到了什么,模仿着当年宋怀酒醉之后,死赖着非要牵自己手的模样,重新又牵起了他的手。
宋怀毫无知觉,任由他摆布。
他拉着他的手,十指相扣,紧紧交缠,仿佛他们永远不会分开。
忽然,白潇的眉头蹙起。宋怀的袖子不知何时掀起,一截白嫩的手腕露了出来,本就纤细的手腕现在更是瘦到皮包骨头,白潇一只手能够轻而易举将这腕子包裹住,他甚至怀疑,只要自己稍稍用力,这手腕是不是就会折掉。
为什么宋怀离开了他,还是不会好好吃饭,怎么变得比以前更瘦了?
在白潇握住自己手的那一刹那,宋怀就醒了过来,但他依旧紧闭着眼。
时隔五年,他终于再次感受到了白潇掌心炽热的温度。他的手原本还有些许冰凉,在大掌的包裹之下很快就热了起来。
“砰砰,砰砰……”
尘封多年的心跳再次苏醒,跳得一下比一下有力,宋怀觉得自己就好像重新活了一遍。
继续阖眼假寐,宋怀借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纵容着自己灵魂的肆意释放。
但过了许久,白潇还是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似乎只要自己不醒来,他就会一直牵着自己的手直到天荒地老。
别无他法,宋怀只好动了动手臂,慵懒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假装自己即将醒来。
牵着他的手立马松开。
又等了几秒,宋怀睁开眼睛,睡眼惺忪,佯装惊讶:“什么时候到的,我睡了多久?”
白潇咳了一下,“没多久,看你睡得香,就没叫醒你。”
“不、不好意思,那……我就先回去了?”
白潇平静道:“拜拜。”
宋怀打开车门,刚踏了一条腿出去,就意识到人家辛苦开车送自己回家,自己把人撂下就走的行为不太礼貌,于是他又转头看向白潇,客气道:“要不要进来坐坐?”
白潇好像没听懂宋怀的场面话,答得很快:“好。”
宋怀:“……”
骑虎难下,宋怀不得不邀请白潇进了家门。
“那个……”宋怀搜肠刮肚找着话题,“要不要吃点宵夜?”
白潇点点头,“好。”
说罢,他毫不见外,就跟在自己家一样朝冰箱走去。
一打开冰箱,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
冰箱里头摆着几捆已经发黄的青菜,还有一盒颜色诡异的排骨——这盒排骨正是酸臭味的来源。
除此之外,冰箱里头再无其他东西。
白潇拿出青菜和排骨,毫不留情将它们通通丢进了垃圾桶。
接着,他又打开橱柜。
柜子里头只有整整齐齐码着的好几摞泡面。
白潇转过身,难以置信地望着宋怀,眼里尽是无声的质问。
他不敢想象,这人平日里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
宋怀一脸心虚,干巴巴笑着,“不好意思,那个,家里好像没什么东西可以吃……”
言外之意,既然家里什么都没有,那白潇是不是就可以离开了?
不料,白潇却一边将刚刚装菜和肉的垃圾袋扎好,一边往门口走去,“你等一会儿,我出去买点菜回来。”
“诶!”宋怀赶紧叫住他,“都这个点了,哪里还有超市?”
白潇:“这附近有家24小时超市。”
宋怀一头雾水,是吗,他怎么不知道这附近什么时候开了家超市?
疑惑地想着,白潇就已经大步出了门,宋怀连再次阻止都来不及。
盯着大门,宋怀苦涩地笑了。
随后,他捂着自己难受了好半天的胃,熟练地翻出胃药,就着不知放了多久的冷水将其吞了下去。
他靠在沙发上,无聊地划拉着手机,等着白潇,但或许是药物的作用,或许是他经过一晚的应酬早已精疲力竭,手机还在手上,他便再一次无意识地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撒娇卖萌打滚求求评论~~~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白潇拎着一大袋东西回来了。
一进门,便望见沙发上闭着眼昏睡的宋怀,他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放慢了动作。
他先小心翼翼将手里的袋子放下,而后蹑手蹑脚来到宋怀身边。
下一刻,茶几上的药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拿起药盒,仔细端详起药品说明。
主治上腹部疼痛、恶心、呕吐、胃溃疡……
一行行的字刺痛了他的双眼,他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他堵着气放下.药盒,随即,他又眼尖地发现了墙角另外一瓶药。
一看,地西泮,镇静、催眠、抗焦虑……
他脑门突突地跳,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白潇现在只想立刻把宋怀揪起来问个清楚,问他这些年到底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为什么他会这么瘦,为什么他的家里连个像样食物都没有,为什么他需要吃这些乱七八糟的药。
白潇原本以为,离开了自己,宋怀会过得更好,所以五年前他才会同意放手。
谁料,这人也只是外表光鲜亮丽了些,内里过得却是一塌糊涂。
他错了。
大错特错。
盛怒之下,他伸出手,想要敲一下宋怀的脑壳。
深吸了两口气,手落下后,却只是抚平了他睡梦中还在紧皱的眉头。
白潇抱起宋怀,走进卧室,轻柔地将他放平在床上,如从前一般仔细地为他掖好被子,确保不留一丝缝隙。
做完这些,他轻手轻脚地离开,回到厨房,将食材一一从袋子里拿出来摆好,挽起袖子,开工。
把牛肉切成块状,又将棒骨和牛肉一同焯一下水,接着开小火熬骨头汤,同时把牛肉和诸多调料放进高压锅里炖。
一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与当年那个连西红柿炒蛋都做不清楚的白潇判若两人。
三年前的某一个晚上,他突然嘴痒得很,不知怎地无比想念那碗宋怀最钟爱的陈记牛肉面,奈何店早就关了门,他几经周转,找到了原先店铺的老板和老板娘,好说歹说,这才讨教到了牛肉面的做法。
从这以后,一发不可收拾,开始学起了做饭,也数不清糟蹋了多少食材,如今他已经熟练掌握多个菜系,区区一碗牛肉面更是得心应手。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哪来的动力,或许他潜意识里,还是一直盼望着那人能够吃上自己亲手做的饭菜吧。
将牛肉和棒骨都处理好后,他掐着时间,打算再过一会儿开始和面。
想象着等会儿宋怀闻到牛肉面香味时的样子,他的眼里不知不觉就浸满了笑意。
刚来到沙发上坐下,他便瞥见沙发上的手机忽地亮起。
宋怀的手机怎么在这?
白潇本不愿偷窥宋怀隐私,但是屏幕上的字却是不容商量地直往他眼里蹿。
刘惟天:【你是今晚的航班吧,一路顺风!】
仿佛一块巨石从天上砸下,白潇的心里重重“咯噔”了一下。
所以说,他……又要走了吗?
他瞪着手机上这短短一行字瞪了许久,浸满笑意的眼睛霎时间黯淡了下来。
正准备关掉屏幕时,手机上的壁纸又夺走了他的注意力。
这是……当年他与宋怀第一次正式约会时的合影。
他犹记得,那天他提前认认真真地做好了约会攻略,掐着点,在星河降临之时,带着宋怀来到了山顶上的露台。
宋怀……一直留着这张照片吗?
白潇原以为,宋怀早就从他们这段感情中走了出来,这几年思念成疾的只有他自己。
温柔地用手摩挲着手机屏幕,好半天,他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
这时,闹铃响了起来,他可以开始和面了。
他带上手套,像一位游刃有余的魔术师,把一堆面粉变成了一坨又白又胖的面团,又把面团变成了一根根又细又长的面条。
将面条下入锅中,正巧,骨头汤在几个小时的小火慢熬之下变成了奶白色,正咕噜咕噜冒着气泡,牛肉也已经软烂入味,一掀锅盖,肉香瞬间飘满了屋子。
牛肉一块一块,切成几近透明的薄片,把它们整齐地码在面条上。
陈记牛肉面,大功告成。
面条端上桌后,天已经亮了起来。
白潇去水池旁用凉水洗了把脸,没有一点通宵之后的疲惫,反而满脸透着神清气爽。
他又回到宋怀的房间,里头的人呼吸平缓,依旧睡得很香。
在静悄悄的房间里站立良久,白潇俯下身,在宋怀额头上印下虔诚的一吻。
起身时,他发现宋怀的怀里抱着一团白白的东西。
他打量着这团白色的东西,呼吸一滞,顷刻间便忆了起来,这不正是当年送宋怀去机场时,他随手让宋怀换上的衣物吗?
“小骗子。”
他咬着牙,对床上沉睡的人轻轻说道。
走出宋怀的房间时,白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没有关上房间的门,面条的味道无孔不入地飘了进来。
随后,他离开了宋怀的家,临走前,他顺手摘下领带,放在了沙发上。
宋怀是被一阵熟悉的香味给香醒的。
他睁开眼睛,跟小狗一样,一连嗅了好几下鼻子。
味道还在,这不是梦境。
可陈记牛肉面,这这,这怎么可能?
他利索地下床,沿着香味来到厨房一探究竟。
只见桌子上摆着两个碗,一个碗里装着牛肉汤,一个碗里装着煮好的面条。
宋怀的眼睛亮了亮。
下一刻,他又看到了碗底压着的便签条。
【汤凉了,记得热一下再喝。】
字迹无比熟悉,这碗面出自谁手不言而喻。
宋怀撕下便签,不想便签下面还有一张便签。
【不要光脚,去穿拖鞋。】
宋怀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光秃秃的脚丫,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乖乖地回卧室穿好了拖鞋。
他一口一口吃起面条,他吃的速度很慢,生怕什么时候就把它给吃完了,期间,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掉进汤里,到最后,他都分不清嘴里的味道是面条本身的味道,还是眼泪的咸味。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吃完一碗面。

第67章 .(正文完)你可以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像你爱我一样爱你吗?
收拾好碗筷,宋怀坐到沙发上,拿起手机,点开了航班界面。
望着近在咫尺的航班时间,他就像是被扼住了咽喉,呼吸越来越困难。
下一刻,他撒着气,重重一摔,把手机摔在了沙发上。
无意间,他似乎摸到了什么东西,触感很柔软。
抓起来一看,是一条格子领带。
宋怀紧紧盯着这条领带,神色逐渐恍惚。
这是那年白潇过生日时,自己挑了半天才挑出来送给他做生日礼物的领带。
那日,宋怀在白潇去公司之前,亲手为他系上了这条领带。
当晚,这条领带又被紧紧地缠绕在了宋怀的双手之上,他喊哑了嗓子,只换来白潇如雨点般密密麻麻的亲吻。
沉思许久,宋怀捡回手机,点开了与白潇的聊天框:
【你的领带落在我这了。】
白潇的回复几乎是在下一秒就弹了出来:
【我现在在忙,要不先放你那,或者你直接把它送到我家吧。】
宋怀今晚的航班,等白潇来拿肯定是来不及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接把领带送到白潇家。
时隔五年,他最终还是回到了这个与白潇朝夕相处了近一年的地方。
当初自己拖着行李箱,离开这里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可是,宋怀皱了皱眉,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院子里依旧盛放着一大片玫瑰花海,蓝色的花瓣上还沾着露水,不染半点尘埃。
这一切,都与他当年离开时一模一样。
轻轻一推,门开了。
宋怀一脑袋问号,走进家门。
他向四周环顾一圈,瞳孔骤然放大。
不仅是玫瑰花,这里的一切,都跟他,当年还住在这里时一般无二。
地毯,壁画……甚至他当年养的多肉也还生机勃勃地摆在窗台上。
他怀疑自己在刹那间穿越了时空,又重新变回了白潇的恋人。
这时,熟悉的钢琴旋律从二楼走廊尽头的那个小房间传了出来。
At the moment,他在少年时代写下的第一封青涩情书,是对爱人的问候,是对爱人的渴求。
就仿佛在梦游仙境,宋怀循着曲声来到了二楼小房间的门口。
房间的门也是虚掩着的,宋怀伸出颤抖的右手,缓缓推开门。
白潇着一身正装,脊背挺得笔直,正背对着他,双手来来回回,在琴键上按着。
这首曲子的节奏原是偏慢的,可在白潇的手下,旋律却是略微急促了些。
宋怀静静地站在白潇身后,聆听着跃动的音律。
摁下最后一串和弦,余音绕着整个房间回荡,久久不绝。
白潇这才回过头,看向正含着泪,眼里亮晶晶的宋怀。
他一边整理着衣冠,一边一步步缓缓走上前,微微弯腰,郑重地朝人伸出手,摆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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