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综艺是邀请到十位即将毕业的优秀大学生,介绍他们在校内生活的环境,展现他们专业的技能,以此吸引大公司,顺利拿下大公司的offer。
是一档国内比较新的综艺。
董商有私心,为了讨好杨凌煊,把各种高光镜头,都想给予苏明冉。
第一期大致拍摄方向已经提交给杨凌煊的秘书,但收到的回复却是董商意料之外,杨凌煊反对给苏明冉增加过多的镜头,适当即可。
董商琢磨着杨凌煊的意图,一般刚入圈的新人是要捧,那自然镜头越多越好,可杨凌煊似乎并不想捧,那为什么又要亲自来参与之前的酒局?
难道是杨凌煊知道苏明冉在节目组一定会一炮而红,担心太红了把握不住苏明冉,所以才减少镜头量?
想来想去,董商也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干脆不想了,想把人请出来吃一顿,杨凌煊却拒绝了。
吃了一鼻子灰的董商,自个儿找了家酒席去喝酒,把祁星河给叫过来。
祁星河现在的模样根本无法上综艺,所以董商也没有把他安排进综艺,今天叫他来的目的只有一个,是给董商出气。
祁星河的脸已经没办法看了,除了日常涂满厚厚的粉外,没有任何方法可以补救,他现在成了董商手里丢不出去的烫手山芋。
把祁星河转送给其他人,没人会要,只能为董商讨好别的顾客,就像苏敏敏以前拉拢苏家的其他客户一样。
他还有个用处,便是董商的出气筒。
祁星河似乎知道董商今天来找他是为了什么,所以一进包厢门,他便讨好地给董商倒酒。
“董先生,您让我做的事,我都办成了,您还有什么吩咐?”
话音刚落地,祁星河就被扇了两个耳光。
扇完,董商手掌上全是粉,他嫌恶地拿着湿毛巾擦拭,擦完丢在祁星河脸颊上,指着祁星河的脸道:“把妆给我卸了,跟着我一起出去陪酒。”
祁星河捂着脸垂着头,听到董商这么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小声的恳求地对董商道:“可以带妆吗?您知道的,我的脸……”
祁星河最在乎他的这张脸,脸上被刮破了个口子,为了不让人察觉用尽各种手段遮住脸部缺陷。
现在卸了妆就等于昭告所有人他的脸变得根本不能看了,这对于他而言,是十足的羞辱。
“求您了。”
董商又扇了他一耳光,“给你脸了,你还敢拒绝?”
半小时后,祁星河脸上的妆容被卸干净,衣服上全是董商的脚印子。
他慌忙整理着衣服,拍干净衣服上的灰尘,跟在董商身后,头低得特别下,生怕别人看出他脸上的问题,出了酒店,坐上了董商的车。
车子把他带到另外一家酒店,这家酒店是新开的,开业有优惠,所以大学生特别的多。
董商拽着祁星河到了一间包房。
包房里头人特别多,全是烟雾,男人们手臂上纹着五花八门的大纹身,女人们穿着性感,在桌上喝酒划拳。
一个个看上去极其不好惹。
董商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和旁边的人打了个招呼。
身边的祁星河因为董商没让他坐,一直站着,头快要低头胸膛前,整个身子都是紧绷的,生怕别人发现。
左手边满身纹身的男人问董商,“你旁边的那小美人,不是你之前的新宠?最近看你不带出来了,今天怎么又带出来了?”
祁星河的那张脸对整个圈子来说特别眼馋,谁都想碰上一碰,奈何董商不愿意分享。
现在董商都把人带到这个局上来了,说明什么,不言而喻。
这圈子乱得很,为了某些利益把人送上门的,一大把。
今天这个局,大伙儿聚集在此为的什么,也就是那回事儿。
董商把祁星河带过来,只是想看看有谁想要个出气筒,毕竟祁星河这张脸,可拿不出手。
“我前阵子碰见的他,倒还觉得不错,虽然没怎么用过,但脸蛋是真的一绝。”董商回忆起祁星河原来那张脸,一阵感慨。
“现在他脸蛋不知怎么毁成这副死样子,我问问兄弟们,谁家里缺个出气筒,只要不打死人,我都送给他。”
说着,董商拽着祁星河的头发,祁星河的整个脸蛋被迫抬起,丑陋的疤痕,歪曲的鼻子,把旁边的男男女女吓得一同露出恶心的神色。
“董商,你太过分了吧,找了个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来吓我们!”
“咦——他是谁啊,怎么长得那么丑?”
“宁云深吧?他原来长得可漂亮了,许多人都想跟他睡一觉。”
“什么宁不宁云深的,这位啊,是当初苏家的太子爷祁星河!苏家落魄了,你才能在这里见到他。”
“原来是他啊,怪不得前阵子那么拽。”
董商始终拽着祁星河的头发,把他拽到这间包厢的正中间,道:“这玩意,我不用了,你们谁稀罕,我免费送,但是呢,我还是有个小条件,谁能帮我把杨总给请过来,我就送给他。”
祁星河扭曲可怖的脸展示给众人面前,他极力隐藏的屈辱,被董商堂而皇之的无限放大。
隐忍地闭上眼睛,听着众人的嘲讽。
“真丑啊,你要吗?”
“不要,我要他干嘛?给我添堵吗?”
“董老板,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之前不给我们,现在还有条件才给!”
“就是,谁能请得动杨总啊!”
董商赔着笑脸,“我这不是没办法,我得摸透杨总心里在想什么,才好对症下药不是?”
包厢内又进了一堆人,酒局内有个大老板见今晚来的人很多,特地多叫了几个陪酒的伺候着。
这堆人中,恰巧就有苏敏敏。
苏敏敏在原先的那家店被人排挤,之后又被老板调来这儿。
她今天刚到,就被安排在这间包厢里。
苏敏敏一出现,有两个认得苏家的人,更加兴奋了,“今儿是什么好日子?!苏家的姐姐和弟弟一块儿伺候我们,我们哪里敢当呢!”
“哎哟,苏敏敏的脸蛋,可比她弟弟祁星河好看多了,姐姐愿不愿意跟我啊?我会很温柔的哦!”
“的确不错,我回头问问你们老板,愿不愿意给。”
“他们老板我熟,会卖给我一个面子,不需要多少钱。”
苏敏敏听惯了污言秽语,但还没有谁在她面前问她的价格。
她之前在原先那个店里,还有她的一位姐姐护着她,每天的工作卖卖酒钱,偶尔被摸一两下小手,也有些嘴贱问价格,但看在那位姐姐的面子上,并没有太过。
但眼下那位姐姐被调去了外地,她想退了,酒店不肯,原先那位经理看不惯她,把她调来了这儿。
苏敏敏吞咽着唾沫,看着人群有些紧张。
虽说这边的经理对她不熟,这几天又才刚开业,为了不惹事,马虎了事是有可能,但万一不是她所想的,那又该怎么办?
就算通知了护着她的那位姐姐,赶过来救她也是不可能的。
苏敏敏被人推到了祁星河旁边。
董商把祁星河丢在地上,坐回位置,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趴在地上的祁星河扫了眼苏敏敏,狞笑着道:“苏敏敏,原来你也有今天。”
“彼此彼此。”
苏敏敏闭上眼,心里的恐惧加重。
她知道从她入这个圈子时,已经窥探到了她最后的下场,但她没有办法。
她的前半生已经被苏家一家子给毁了,现在想自救又陷得太深。
酒局上所有男人的目光都不怀好意地盯着苏敏敏的脸蛋,锁骨,前胸徘徊。
其中一个按捺不住性子,站起身,手即将触碰上苏敏敏的脸颊时,包厢的门又开了。
进门的是一位服务生,其他人浑然不觉,准备继续手中的事,服务生走到一边,他身后的那位,才让所有人往门口的方向看。
苏明冉背着灰色的双肩包,走进了酒局,他的模样是这一群人中最稚嫩的,也是最无畏的。
他指着苏敏敏,犹豫再三不太情愿地指着祁星河道:“这两个人,我想带走。”
苏明冉的语气并不算重,也不算轻,足够让在场的人都听见他所说的话。
说完后,他也不怯场,只是捂着鼻子,反感周围的烟味。
包厢内的人一下子想不起来面前的人是谁,有的甚至朝苏明冉叫嚷,“你谁啊,说把人给你就给你?”
“就是啊!你该不会也是这家的少爷吧!”
董商脸色因为苏明冉的出现,吓得惊慌失措。
他迅速走到苏明冉身边,讨好地道:“苏先生,您怎么来了?”
转头对其他起哄的人,挥着手,骂骂咧咧地:“去去去,这位是苏先生,你们瞎叫什么,他是你们能叫的?!”
苏明冉瞥了眼董商,想着要不要叫杨凌煊过来,可他心里已经对自己说了无数遍了,不能过度依赖杨凌煊,对他对自己都是一种负担。
况且是他自己非要进来,不好再麻烦杨凌煊。
这个念头被他强行压下。
“我可以把他们带走?”苏明冉问。
苏明冉今天是被同学邀请过来唱歌的,他坐了会儿嫌KTV太吵,准备背着书包回去,路过厕所的时候,碰见同学说在附近看到了苏敏敏。
“前几天在学院我看见她跟着你一起走了,我猜你认识她。现在她去那个包厢了,那包厢我觉得不是什么好人,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苏明冉思索了会儿,到底是去了。
他在包厢外听了一会儿,内心纠结了很久要不要试试看,能不能把苏敏敏带出来。
他欠苏敏敏一个人情,小灵姐的下落,是苏敏敏告诉他,况且苏敏敏毕竟是个女生,在那种地方,过了今天后会遭遇什么,难以想象。
至于祁星河,苏明冉还在纠结要不要顺手带出去。
在门外想了五分钟,到底跟着服务生进去了。
苏明冉再次询问董商,“我可以把人带走?”
董商没有回答苏明冉的话,他也在纠结。
他知道那女的是苏明冉的姐姐,要他们放苏敏敏,自己倒没什么意见,而右手边的祁星河,有些为难。
毕竟苏敏敏和他没有什么过节,包厢里头的人多少会卖给他一个面子,放苏敏敏离开无所谓,但祁星河是他花了钱的。
就算苏明冉是杨凌煊那边的人,也不能就这么白给了,多少给点钱或者换个条件也成。
“苏先生,您知道的,我给他花了不少的钱,就这么让他走了,我多亏啊。”
意思明显,放祁星河走可以,必须给点钱。
一旦提起钱了,苏明冉便不想理会。
他为什么要花钱买人?
“那算了。”苏明冉轻飘飘地说着,当了甩手掌柜,就要往包厢门外走。
董商有些急,他不清楚苏明冉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觉得他的要求太过分了,还是不想给他这个面子?
现在的苏明冉,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杨凌煊的意思,苏明冉不满意,那杨凌煊肯定不满意,他还不想得罪杨凌煊,又不想就这么白白的把祁星河拱手送给了别人。
难道是刚才那伙人得罪了苏明冉,这才撂脸色?
董商给包厢里的其他人使个眼色。
其他人这才想起来面前的这位是谁,急忙向旁边人小声科普。
“他是杨总的人,杨总,杨凌煊的人!”
“杨凌煊?是上回盛传杨凌煊旁边跟着的漂亮青年,是他吧?”
“就是他!你赶紧向人家道歉,你刚才还嘴了他!”
刚叫嚷苏明冉叫嚷的最厉害的男人,冲了过来,九十度鞠躬向苏明冉道歉。
他们之中最大的老板也讨好地走过去,伸出手友好地向苏明冉问好。
一群人奉承讨好着苏明冉,而苏敏敏和祁星河只能巴巴地看着。
苏明冉皱着眉,不太想理会,再次问董商,“是要给钱的,对吗?”
苏敏敏巴巴地望着苏明冉,祈求苏明冉能带她走。
她今天的遭遇可以说是无妄之灾,事情起因都是祁星河的问题。
一旁的祁星河还是一脸不屑,他不屑的神情挂在他那张丑陋的脸上,更显难看。
但一转头,见着周围对他虎视眈眈的人群,也只能一字一句小声地对苏明冉道:“求、求、你。”
苏明冉无动于衷,只看着董商,在等董商的决定,他只等三分钟,不放人他也没办法。
董商尚且犹豫着,周围的人倒是起哄劝着董商。
“董老板,你就放人呗,你刚还想着去找杨凌煊,现在大红人就在你面前,苏先生请杨凌煊岂不是更快?”
“就是说,你可别白白错过了机会。”
董商想着,倒也是这个理,叹口气道:“人我可以放,但苏先生能不能请杨总,或者杨总的秘书接我电话,我好商量着综艺的事。”
苏明冉不给面子地道:“不行,宣宣公司的事,我不会插手。”
董商退了一步,“苏敏敏可以随时走,至于祁星河……”他咬咬牙,“你给我一万,总得让我意思意思,拿几个钱,我心里好过得去。”
苏明冉肯帮苏敏敏都是看在小灵姐的面子上,帮祁星河,他又凭什么。
“那就放苏敏敏,剩下的,我管不着。”
“哎、哎!”董商高兴了,“我跟他们老板再打个商量,让她直接出酒吧,以后是自由身份。”
“您也知道,这块地儿,进去了就不好再出去了,老板那边人手也够,我在他这儿花销也多,想来会给我一个面子。”
“行。”
苏明冉答应了,他看了眼身后的苏敏敏。
苏敏敏急忙跟在他身后。
两人往包厢门走去,一排人给他们让步。
祁星河见着董商的笑,瞬间慌了。
他恨苏明冉,可事到如今能救他的却只有苏明冉,着实讽刺。
再不情愿,祁星河也只能对苏明冉开口,“苏明冉,我向你道歉!以前的事全都是我的错!”
苏明冉停下步伐,他转过身,见着祁星河坐在地上,眼中的不甘很明显。
他觉得讽刺,原来自己位居人上的时候,压迫过他的人才会道歉。
转回身,继续朝前走。
祁星河突然爬起身冲了过去,拦住苏明冉。
苏敏敏生怕祁星河发疯要对苏明冉做什么,整个身子护在苏明冉面前。
而祁星河盯着苏明冉的脸,仿佛下了河?决心一般,朝着苏明冉慢慢地跪了下去,他闭着眼道:“对不起。”
苏明冉停住步伐,看着面前的祁星河,情绪没有丝毫起伏。
他对祁星河其实没有多大感觉,恨一个人太累,他只是对祁星河厌恶,从头至尾的厌恶。
如果他和祁星河站在相同的位置上,他是今天跪在地上向祁星河求饶,那么祁星河一定不会带他走,反而有可能变本加厉的施加更加残酷的手段。
但他不是祁星河。
苏明冉转头看向董商,询问董商的意思。
但就这一眼,把祁星河再次推入了更加绝望的深渊。
董商也明白苏明冉的意思,祁星河这人他应该是交换不了其余的价值了,那他总得物有所值才肯放人。
瞥了眼祁星河,董商对苏明冉道:“苏先生实在想放他走也可以,明天我一定放他走,今天不行,他有些东西还欠了我,没有还。”
苏明冉:“我不用付钱吧。”
董商笑道:“不用。”
祁星河忽而睁大眼睛,明白了董商这句话里的意思,他拼命摇头,甚至爬在苏明冉面前,抓着苏明冉的裤脚,眼睛里不住地落泪,哀求着。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求你,求求你,苏明冉,带我走,好不好?现在带我走好不好?”
苏明冉疑狐地道:“他不是说了吗,你明天就能够走了,我也没有理由帮你付钱。”
“我可以自己付!我有钱!”
董商朝着祁星河吐了口唾沫,“你他娘的,你的钱都是老子的,少给我玩这套!”
“人家苏先生开口了,我自然会放你走,但有些东西,我必须从你身上夺回来。”
苏明冉被烟味熏得难受,背上的双肩包也有点重,不耐地道:“剩下的事,我管不着。”
祁星河怎样,到底和他无关。
苏敏敏替苏明冉提起背上的背包,小声地对苏明冉道:“别说了,我们走吧。”
包厢门一点点被关上,祁星河失了魂般凝视着外头逐渐被关上的门。
接着他被董商拖出了包厢门,上了楼。
苏敏敏跟着苏明冉走到酒吧门口,她回头看着这家酒吧,心里大概知道了祁星河往后的命运。
而祁星河所做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但愿他能够顺利逃出来,逃不出来那也是他活该。
酒吧门口,杨凌煊的车已经停靠在路边。
苏明冉见杨凌煊下车,朝他走过来。
苏明冉对苏敏敏道:“他们说了,你以后可以不用到这里上班,如果你执意回去,当我没说。”
苏敏敏吸了吸鼻子,眼睛很红,“你为什么要帮我?”
苏明冉的态度很冷,说出来的话对苏敏敏而言有了温度。
“顺手。”
他是苏家的人,但他并没有苏家人的作风,自私自利,冷血无情,这些苏明冉做不到。
带苏敏敏出来,的确是顺手的事,还了苏敏敏一个人情。
苏敏敏哭出声,她既欣慰又难过,她的弟弟不像她,没有被苏家人所影响,永远都是那么的纯洁,真正的出淤泥而不染。
苏明冉走向杨凌煊不再回头。
杨凌煊牵着他的手,往后看了眼苏敏敏,对苏明冉道:“冷吗?”
“不冷。”
杨凌煊把苏明冉带上车,没有问苏明冉在酒吧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见苏明冉上车后就扯开了他的手,手掌空落落的。
“阿冉。”
“嗯?”
“我最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什么?”苏明冉不明白杨凌煊的话。
杨凌煊叹着气,“如果我哪里做错了,你得及时告诉我,你这样远离我,我也会难过。”
作者有话说:
感谢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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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为什么所有人都维护他?◎
苏明冉低着头,看着两人重新相握的手,语气有些急:“没有,宣宣很好,我没有生你的气。”
“那为什么这些天总是很忙,也不跟我说话,去哪里也不让我知道。”
苏明冉眼神飘忽,心虚地道:“教授这几天催作业催得厉害,太忙了忘了。”
杨凌煊似乎轻轻叹了声气,温柔地抚摸着苏明冉的头发,“阿冉,你可以全身心地依靠我,如果我没有,那就表示我做得还不够好。”
苏明冉小心地,一点点地抬起头,鼓足勇气问:“我可以每天问你在干什么吗?”
他知道医生不会允许他这样做,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可以。”杨凌煊回答地很快。
“那可以随时随地问你吗?”
“可以。”
苏明冉又低下头,心里因为杨凌煊的话带着点微弱的满足感,“那宣宣今天都做了什么?”
杨凌煊靠在车椅上回想着,“嗯……也没做什么,开了一天的会,交谈了一天的方案,又和同事们一起聚餐。”
苏明冉不禁想控制住自己,不要再问下去。
他搜索过这方面的病例,那些病例,越看越觉得触目惊心。
有些病人情感依赖的对象是父母,就连家中的宠物被父母多看几眼,都会受不了尖叫大闹,最终父母也被折磨得受不了,把病人送去精神病医院治疗。
有些情感依赖的对象是另外一半,无时无刻想知道对方在哪里,离开了对方仿佛全世界都变成黑白色,最终另外一半经受不住这种疯狂的折磨,而选择分手离开。
他一直很控制自己,从杨凌煊回公司上班后,他一直用别的事情麻痹自己,偶尔有情况好的时候,是等待杨凌煊回家的时候,大部分是怕时管家察觉出什么,在家装健康向上的人。
自己的依赖是被杨凌煊一点点带出来的,但他不想让杨凌煊负责,那样太痛苦了。
杨凌煊捏着苏明冉的脸颊,声音再轻柔不过,“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不用觉得困扰到我。”
苏明冉还想问杨凌煊中午吃了什么,有没有想起过他,还想问杨凌煊对相亲对象是什么感受,会不会以后再也不管他。
但他什么也不敢问,心里像十万只蚂蚁在他心头啃噬着,想要杨凌煊告诉他所有,却害怕说得太多欲/望无限放大,越滚越多。
情感依赖不算是一种多严重多难以治疗的心理疾病,可苏明冉控制不住,他不想闹到最后他和杨凌煊分道扬镳,他也不想和杨凌煊的父亲为难或者不愉快,这比让他死更加难受。
“那我可以问阿冉吗?”见杨凌煊不回答,苏明冉轻哄着他,“我想知道阿冉一天在做什么。”
苏明冉的思绪被杨凌煊打断,他脑子里有一瞬间空白,直愣愣的。
隔了很久,苏明冉才道:“练琴,被教授指责说不专心。”
苏明冉的眉头不自觉往中间一隆,“我其实很专心了,教授总觉得我不够专注,他说我要全身心投入,可我做不到。”
杨凌煊问:“为什么?”
苏明冉偷看了他一眼,因为他总是会想起杨凌煊,所以才被教授认为不够专注。
这话被苏明冉吞了进去,随口胡诌,“可能我得像那些大师级别的钢琴家,弹着弹着忘我,动作幅度大吧。”
杨凌煊被逗笑了,苏明冉上回给他看过在国外有点名气的钢琴家,音乐弹得确实不错,动作幅度确实太夸张,仿佛全身都在动,也足够说明那位钢琴家弹得忘我专注。
“下回教授再过来看,你动作幅度夸张点,说不定不会被他指责。”
苏明冉皱着鼻子,“不要,感觉周围的同学会在背地里笑话我。”
“那你只好继续被教授说了。”
提起这件事,苏明冉就头疼,唉声叹气的。
不知不觉他心里那点焦虑,被杨凌煊化解了。
凌晨一点,杨凌煊在他新装修的书房里,点着一根烟抽着。
书房桌子前是他新提拔上来的私人秘书于飞,还有最近才被杨凌煊调去秘书部的高升。
高升年纪虽大,但跟着杨凌煊的时间长,替杨凌煊做过好几件私事,有些不方便让秘书团知道的事,全都由高升去做,做得让杨凌煊颇为满意,破格让他进秘书部。
于飞对杨凌煊道:“董商一直着急问您综艺方面的事情,也想着打探您喜欢什么类型的人,好给您送过去,不过都被我拒绝了。”
“昨晚苏先生闯进董商的酒局,把苏敏敏带了出来,至于祁星河那边,董商说得要回点东西,是什么,您也猜得出。”
“但您知道祁星河恨苏先生,他没能从酒局上出来,对苏先生的恨意恐怕会加重,放任他在外头恐怕会对苏明冉不利。”
杨凌煊吸了口烟,他这次只抽了一根便掐断了,上回抽烟被苏明冉发现了,这次他学乖了,只抽一根,再通一晚上的风,应该不被察觉。
两人见杨凌煊没有说话,高升提出意见,“杨总,我的建议是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子下,当然得时刻看着不让他做出新的动作。”
杨凌煊起身,打开窗户,他背对着那两人,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这是高升所熟悉的杨凌煊,深藏不露,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也只有在苏明冉面前,杨凌煊才会展现出柔情的一面。
杨凌煊吹着外头的风,风把他的脸吹得更加冷冽,“好好看着,把他安排进综艺,我要让他看着阿冉怎么一步步成为其他人望尘莫及的对象。”
凌晨五点,祁星河一瘸一拐地从酒吧正门出来。
他全身都是淤青,一只眼睛被打得肿起,嘴唇也破了皮,手腕处全都是勒痕。
祁星河去附近买了包烟和打火机。
他按下打火机的开关,手一直抖着,费了不少劲儿才点燃香烟。
吸了一口,猛地咳嗽,忍不住又再吸一口。
祁星河是最近才学会抽烟,听说香烟能够解万千愁绪,果然是,才抽了一根他顿时觉得心情好受了许多。
蹲在路边,祁星河呆呆地望着路边几分钟才过去一辆的车,捏着烟,机械地给自己打气,“祁星河,没什么过不去,往后的日子会好的。”
说着说着,祁星河的泪一滴滴落下,他擦干眼泪,继续望着天,不断地机械地对自己诉说,“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的,给苏明冉下跪也好,被董商欺凌也罢,都会过去。”
越是劝慰自己越是心有不甘,他给自己扇了一巴掌,才像是活了过来,抖着手翻看着自己的手机。
他想有个能安慰他的人,想有个依靠。
先是拨通苏陌的电话,苏陌的电话接不通,他又打给苏任华,苏任华电话关机了,最后他打给了严倩。
电话呼叫了很久,才被严倩接通。
祁星河拧了下鼻子,哑着声音道:“妈。”
这一声久违的“妈”听得严倩的瞌睡全都清醒,“星河?”
“妈,我很难受。”
严倩坐起身,她看了眼睡得不省人事的苏任华,披着衣服朝外头走去,“你现在还在那个地方上班。”
“是……”
“妈都说了,不要去那个地方,你有手有脚的,费那些劲儿做什么?”
“我要赚钱,赚更多的钱。”
严倩不明白祁星河的心态,她依旧劝道:“好了,这样,你回来吧,我把苏陌的房间整理出来,你也别嫌弃那张床了,足够你们两个人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