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死后他们都后悔了—— by柒喵是个坏喵
柒喵是个坏喵  发于:2023年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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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刚巧有一启重大案子,派出所的人全都出动了,也不知他留的联系方式有没有被看到。
按理来说苏明冉还活着一定会通知到家属,可为什么他们家上上下下似乎都没有收到消息?
难道是有人接了电话,没有及时告诉家里人?
苏陌不想再去细究,现在他只想知道他的弟弟在哪里,有没有吃饱穿暖,过得好不好。
他一连问了好几个人,要么不回他信息,要么被拉黑。
人情冷暖,这阵子苏陌经历得多,他关掉手机,吃着泡面。
便利店进来两位学生,看不出是哪所学校的。
他们进便利店时手里抱着的书,苏陌留意到,是音乐鉴赏类的书籍。
那两位学生买了东西后,坐在苏陌附近。
其中一学生抱怨着,“我们教授是真的严格,我的课堂小考不及格,他让我练到能够闭着眼睛弹出曲子为止。闭着眼睛……天,我怎么能做到啊!”
“谁让你们是院长教的,他也就带你们这一届了,以后都不会再带本科的学生。听说你们课堂小考全军覆没了?”
“那倒没有,你知道的,我们学校一大神,弹曲子超级牛逼,人也很好,只有他的成绩是A。”
“是叫苏什么冉的?”
“对,苏明冉。”
一听到苏明冉的名字,苏陌急声打断他们的对话,“抱歉,请问你们学院的苏明冉,他现在还在教室?在哪间教室?他…还好吗?”
同学奇怪地看着他,到底报出了位置,“在我们学院二楼阶梯教室那儿……”
他还没说完,身旁的男人泡面也不管,冲了出去。
“你干嘛告诉他啊!”
“我以为他是我同学的什么人……”
“快给你同学打电话,让他小心点,谁知道那是什么人。”
“哦哦,好。但他应该进不去,有门卫在。”
音乐学院的阶梯教室,苏明冉抱着书下课,一路上都有同学向他打招呼。
苏明冉一一礼貌回应。
一到楼下,他看见在门口等他下课的杨凌煊,心情顿时好,小跑过去扑进杨凌煊的怀里。
“你出差回来啦!”
“对。”杨凌煊接住苏明冉,余光扫到在学院外的人,牵着苏明冉,“饿不饿?要不要顺路去买点吃的?”
“饿,宣宣饿了吗?”
苏明冉步伐顿了顿,他注意到了学院外某一处角落的苏陌。
再次见到苏陌,苏明冉总觉得恍如隔世。
苏陌见苏明冉的视线看了过来,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干什么,紧接着苏明冉朝他这个方向走过来。
苏明冉离他越来越近,苏陌心里的紧张也愈来愈盛。
他见着苏明冉在他前面几步路的保安亭停下。
“是苏同学啊,你是来取快件的?”保安问着。
“对。”
保安往里头找了会儿,递给苏明冉,指着一边的苏陌,又问:“那个是你哥哥?刚才想进,我拦住了。”
苏明冉签下字,交给保安,“不是,我没有哥哥。”
这句话传进苏陌的耳朵里,苏陌低着头不敢看人。
今天的天不算热也不算冷,苏陌却觉得一下子进入了寒冬。
苏明冉拿着快递走到杨凌煊身边,杨凌煊替他接过,问:“刚才和他说什么呢?”
“说我没哥哥。”苏明冉说话声很小。
苏陌就站在附近,杨凌煊不可能看不到,他怕杨凌煊觉得他太过冷血。
杨凌煊倒是听见了,牵着苏明冉的手,道:“我比你大,我也可以当你的哥哥。”
苏明冉低着头,声音更小,小到他连自己都听不清,“可我不想你当我哥哥。”
坐上杨凌煊的车,车子后座放着一包装精美的礼盒。
杨凌煊把它递给苏明冉。
“什么?”
“拆开看看。”
苏明冉拆开,是一只金色的钢笔,外头的阳光照在笔身,金灿灿的发着光。
“喜欢吗?”
“喜欢。”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之前为什么生气?”杨凌煊捏着苏明冉的脸颊肉。
苏明冉不承认了,把钢笔收起来,道:“我没有生气,是你心思太多。”
杨凌煊笑得无奈,“好,我的问题。”
车子开动,他们中途去了一家卖炸鸡的店,杨凌煊买了一些给苏明冉,再回了家。
而苏陌叫了辆车,一直跟在后头。
到了家,苏明冉下车先去练琴,杨凌煊在院子里给小黄洗澡。
小黄身上全是脏兮兮的泥土,前两天刚洗完,今天又脏了。
杨凌煊接着水管浇在狗毛上,小黄甩着毛,飞溅得到处都是。
时管家想上前帮忙,总也插不进手,只好道:“先生,门外苏家的那长子一直在门口。”
“知道了。”
这一片区域一般人是无法进入,之前顾沛能混进去是这片地方有顾沛的朋友,进出方便。
苏陌是杨凌煊故意放进来的,他想看看苏陌能玩儿出什么花样。
一连三天,苏陌都在院子外守着,晚上也不回去,只是清晨的时候才回去洗漱换个衣服回来依旧守着。
他也不打扰里头的两人,一直静静地站着。
时管家很纳闷,找着门口等杨凌煊上班的高升说话,“这苏先生的家人一个个都挺有个性的。”
高升抽着烟,问:“怎么说?”
“苏先生的父亲,闹了一回就走了。苏先生的姐姐喜欢给苏先生写信,但苏先生看都没看直接扔了。苏先生的哥哥喜欢在门口发呆……”
高升把烟按灭,小声道:“你可别在苏先生面前说他们是家人,他们哪里是家人,简直是怨种。在杨总面前也是。”
“嗐,我做事,你还不放心?”
两人说着话,守在杨家外的苏陌拆了包面包吃着,他往杨家大门看,想看看他弟弟在杨家过得好不好。
守了三天,他没看出个什么,也怕影响他弟弟的正常生活,一直藏在旁边观景植物里,被咬了一身的包。
他弟弟从小到大都很敏感,以前是他不好,没有考虑过弟弟的感受,现在他盼望着杨凌煊能够好好待他。
大门内有动静,苏陌往里头藏了藏,看见了苏明冉和杨凌煊。
苏明冉张着嘴打了个哈欠,眼睛还是闭着的。
杨凌煊给他穿外套,嘴里说着他,“让你昨晚上不好好睡,非得爬起来练琴。”
最近教授给学生们的压力很大,国外有一著名钢琴家被请到中国授课,据说那钢琴家看上了一中国姑娘,为爱当赘婿,所以跟着姑娘回国。
那钢琴家准备长期在国内生活,有意收一徒弟,教授听闻了此事,才更加严厉地督促他们。
苏明冉非常想得到这个机会,没日没夜地练习。
昨晚练习到很晚,这会儿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被杨凌煊取笑。
“我让时管家泡了一杯提神的茶,别老是去买学校附近十块钱一杯的冰美式,伤胃。”
“好。”
“也别练的太累了,适当休息。那钢琴家看不上我们阿冉,是他的损失。”
苏明冉笑着,额头靠在杨凌煊的胸膛上。
渐渐地,他嘴角慢慢放平。
或许是苏陌的出现让他不自觉回忆起从前的一些事。
他记得以前在苏家的时候,苏任华和苏陌送祁星河上学时,也说过差不多的话。
他记得那是个冬天,祁星河出门上学时被裹得严实,苏任华难得送祁星河出门,也是这样叮嘱祁星河不要随便吃外头的东西,小心受冻着凉。
苏陌还给了祁星河一笔钱,让祁星河饿了在外头吃好点。
那时候的祁星河众星捧月,而他低着头跟在身后,很羡慕。
杨凌煊捏着他的耳垂,道:“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我在你卡里充了一笔钱,饿了点外卖,别跑去外头,冷。”
苏明冉笑着,“嗯。”
一切都过去了,他现在有宣宣。
苏明冉始终闭着眼,杨凌煊干脆把人抱起来。
身子骤然腾空,苏明冉被惊吓住了,两只手臂紧紧缠住杨凌煊的脖子,脸颊已经爆红,“宣宣,你放我下来!”
杨凌煊却不听,径直走出正门。
高升看了眼,目光往旁边移,帮着杨凌煊拉开后座的门。
都上车后,杨凌煊摸着苏明冉的手道:“手怎么这么冷?再加一件外套。”
“不要了,太笨重了。”
“那带去学校。”
“不要,我东西太多了。”
杨凌煊没说什么,把外套放在一边,继续握着苏明冉的双手,给苏明冉捂暖。
车上,苏明冉靠在杨凌煊肩膀上睡着了,杨凌煊瞥了眼后视镜。
后视镜里苏陌艰难骑着自行车,试图追上杨凌煊的车,他跟了几分钟就跟不上了。
今天的天气很阴沉又冷,苏明冉练完琴后拧开杨凌煊给他准备的茶,发现喝光了。
他打算去便利袋买杯冲泡的奶粉,暖暖身子。
这时候旁边的同学给了他一杯保温杯。
“这不是我的杯子。”苏明冉道,“我的杯子在那边。”
“哦,这是外面有人给你的,说是怕你冷。”同学严谨地道:“我特地问了,他说他是你哥哥。”
苏明冉没说什么,接下,但也没喝。
才过了不到十分钟,又有同学递给他一杯保温杯和一件外套。
“又是给我的?”
“对,是一个叫时什么的,我没听清。”
苏明冉高兴接下,上面贴着一张便签纸,是杨凌煊的字迹:【冷了吧?快点喝吧,小笨蛋。】
他穿上外套,把便签纸夹进书里。
下课后,苏明冉拿着没有喝过的保温杯往学院外走,他一会儿还有课,但他有件事必须要做。
浪费是可耻的,苏明冉站在垃圾桶旁边看了好一会儿才决定把东西物归原主。
他走向苏陌,把保温杯放在地上,没什么表情地道:“我不喝陌生人的东西。”
苏陌鼻腔涌上一股酸胀感,他强行吸气压下,尽量和缓地对苏明冉道:“我没有放别的东西,只是些姜片驱寒,我怕你冷,我记得你以前很怕冷。”
苏明冉确实怕冷,但在苏家呆习惯了,逐渐能扛冻,生病后怕冷的毛病又回去了。
“我以前怕冷,现在也怕冷,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和旁人无关。”
苏陌清楚苏明冉还恨着他,慌忙掏出一直放在口袋里的卡,想要递给苏明冉,苏明冉却转身离开。
他快步追上苏明冉,道:“这张卡里有许多钱,你现在是跟着杨凌煊,但他不可能一辈子都养着你,你得有钱傍身。”
苏明冉停下步子,苏陌忙把卡递上去,但苏明冉却丢在地上。
“你告诉过我,人得有自知之明,我听进去了,这些钱我可不敢收,我有自知之明,我也不知道收了这些钱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还有,你别再以哥哥自居了,真的很恶心。”
见苏陌没有再缠着他,苏明冉快步回了教室。
这天说变就变,刚还万里无云,这会儿天上下起了绵绵细雨,浇着苏陌。
苏陌抹了把脸,去了学校招聘公告栏,上面有一则招聘搬运工,他记下电话播了过去。
最近苏明冉在学校总会收到一些特别的东西,有时候是一包暖宝宝,有时候是一袋零食,都没有署名。
苏明冉不敢乱用,丢了又浪费,只好发给其他同学。
熟悉苏明冉的,总是调侃他,说他的春天要来了,很有可能是暗恋他的同学。
苏明冉却明确表示,自己没有喜欢的人,也不打算喜欢别的人,一切以学业为重。
这事被杨凌煊知道了,杨凌煊抽空亲自过来当了一节旁听生。
而一向上课极其专心的苏明冉在那一节课里,开了小差,被教授抓到了,被罚课后加练。
之后苏明冉再也不让杨凌煊来旁听了,原本教授的课是不允许其他人旁听,偏教授对杨凌煊完全没有意见,还时不时询问杨凌煊有没有听懂。
杨凌煊被苏明冉推到教室门外,后者严肃地告诫他,“你不许来了。”
杨凌煊觉得这样的苏明冉非常可爱,忍不住逗他,“阿冉是害羞了?”
苏明冉脸颊红了一块,快速把门给关上了。
门外的杨凌煊笑了很久,才把目光转向一直躲在暗处看着苏明冉的苏陌。
他走上前,道:“谈谈?”
二人走到一处没人的教室,杨凌煊找了个位置坐下。
还未开口,苏陌先一步拿着一张卡道:“这里面有些钱,能麻烦你替我交给我弟弟吗?”
杨凌煊扫了眼卡,笑得很放肆,“他不需要这些。”
苏陌急声说着,“我知道你很有钱,完全可以照顾他的一生,可未来你厌倦了他,他该怎么自处?”
这句话许多人或明或暗地提醒过杨凌煊,杨凌煊从不觉得他会有厌倦阿冉的那天,即便有,他也能给阿冉留退路。
“我虽薄情寡义冷血无情,但也知道做人的基本,你们苏家连日常的费用都不曾给过他,现在倒想起他的好了?”
杨凌煊扫向苏陌,眼神里全是不屑,“我名下的资产都已经过给阿冉,你也不用说些虚以为蛇的话,骗我还成,别把自己给骗了。”
苏陌动动唇,还要说什么,被杨凌煊给打断,“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杨凌煊望着隔壁的教室门,眼眸变得温柔,“我可以是阿冉的父兄,为他思虑前程指点迷津,也可以是阿冉的母亲和长姐,给他贴心关怀照顾他的起居。他从前没有的,我都可以给甚至更多。”
随后他收起所有温柔,凌厉的目光直冲苏陌,“而你,只需要忏悔,现在忏悔得还不够。”
作者有话说:
感谢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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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客厅里,严倩窝在沙发里看着综艺,期间笑个不停。
家里头东西很乱,严倩也不收拾,苏任华也不知去了哪里。
苏陌沉默着,把沙发里的衣服全都捡起,放进洗衣机清洗。
等到他从狭小的阳台里出来时,严倩对着电视机忽然哭了。
电视机里是一对母子相认的片段,母亲抱着儿子嚎啕大哭,儿子也满脸是泪。
周围人都抹着眼睛,感叹着。
“她找了二十多年啊,终于找到她儿子了,终于可以一家子团圆了!”
严倩像是在感慨别人一家团圆,而自己家却凑不齐人,“星河这孩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总是见不到人,他的脸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不过,我家星河可比电视上的那儿子厉害多了,他那儿子现在都还没正经工作。”
苏陌没说话,坐在沙发上,看着某个钢琴家的主页。
严倩被冷落不太好受,现在家里头谁也不在,她整天找不到说话的人,好不容易苏陌在家,只能向他吐苦水。
“苏陌,妈跟你说话,你怎么不回答一句?”
苏陌点击某个钢琴家最新的动态,才回道:“说什么?说你共情能力太强?还是说你现在可怜,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严倩有些尴尬,忍住回嘴的冲动,干笑着:“你怎么这么跟妈说话。”
她倒不是因为想对苏陌好,而是因为现在家里能赚钱的男丁只有祁星河和苏陌,祁星河是不会拿钱回来,苏陌倒是会。
“我一直都这么跟你说话,你反倒是忘了。”
严倩忍下气,道:“是最近工作不开心?跟妈说,妈帮你排解排解。”
苏陌嘲笑着,“现在你倒是把你称作为妈,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怎么,现在想要糊口,所以忍气吞声了?”
严倩被拆穿不敢应,苏陌也无所谓。
“我一直不懂,祁星河随便甩你脸色看,你还上赶子去凑,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可能有吧,显得你很没自尊。”
苏陌扫了她一眼,到底丢了一百块钱过去。
他给严倩的是一百块钱整钞,一百块轻飘飘地掉落在地上,又飘到茶几底下。
严倩脸上挂着干巴巴地笑,弯着腰,努力去够桌子底下的钞票,费劲地捡起,才朝着苏陌稍稍抱怨一句,“苏陌,钱你也要拿好拿稳,妈腰不好,你随便丢,我腰受不住。”
苏陌盯着她许久,问:“祁星河是救过你的命?他到底为什么值得你对他那么好?”
严倩也问过自己,祁星河并不是她的孩子为什么独独对他宠爱有加。
每次她稍微想对自己孩子好些,总是想起结婚前苏家一家子对她做的事。
她憎恶苏家的人,也憎恶那晚上被失去贞洁后的一切,以至于每每见到苏陌和苏敏敏,脑子里浮现的全是那个晚上发生的事。
祁星河则不同,他不姓苏,也不是苏任华的孩子,长得又与她的初恋相似,她得到了寄托。
面对苏陌的质疑,严倩捡着祁星河的好说着,“星河他善良,功课也好,钢琴弹得也厉害,长得漂亮,除了脾气差外,一切都很不错,让我有做母亲的成就感。”
“当然你也不错。”
苏陌笑出声,笑够了才道:“我再给你一百块,你跟我走一趟。”
一听有钱,严倩立刻答应,穿上鞋就跟着苏陌走了。
一小时后,苏陌把严倩带到某个高校的光荣墙上。
这面墙在校大学生不会多看几眼,全是给校外的领导或者游客看的。
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单奖状,有个名字非常显眼,是苏明冉。
苏明冉的奖学金被恢复,多次被誉为优秀杰出学生代表的荣誉也被恢复,还有他在其他专业上获得相关奖状,满满一列。
苏陌让严倩站在旁边,念出来,她能念出来再给她一百块。
为了钱严倩硬着头皮念着。
路过的游客偶尔停足,听闻严倩嘴里多次提及“苏明冉”的名字,赞叹不已。
“这学生真优秀啊,听说这所学校的杰出学生代表很难获得。”
路过的同学忍不住说了一嘴,“你是说苏明冉?他当年是成绩第一考进来的,当然厉害了。”
“了不起!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母亲能够培育出这么优秀的孩子!”
苏陌瞧着一脸难堪的严倩,回了那人的话:“他自己成才,他妈不管他,哥哥姐姐也是,他爸更是。”
“还能有这样的父母?要换做是我的孩子,我一定把所有的好资源都倾向他!把他捧在手掌心!”
游客走了,苏陌对着下不来台的严倩道:“走吧,去下一个地点。”
他们来到音乐学院,苏陌是这里头的零时工,和门口保安说了一两句,才放严倩进去。
今天是音乐学院对外开放日,面对所有学生家长或者外界学术人士参观学院,所以对外来人士并不过多阻拦。
开放日上,优秀学生代表会上台演奏乐曲。
苏明冉就是其中之一。
其他同学上台完成一曲独奏后,掌声稀稀拉拉。
轮到苏明冉独奏后,满场喝彩。
“我虽然听不太懂,但觉得挺好听的,对比上面几个,他能让我听进去。”
“他弹得是肖邦的名曲,我经常无聊的时偶有听名家弹,稍微懂些,这同学挺有名家风范。”
“他啊,他是我们教授的得意门生,为了他,我们教授破格收他,能不厉害嘛!”
“儿子,你什么时候也能像他一样?”
“我还是算了,我能过得了教授那关,我就谢天谢地了。”
严倩在位置上坐立不安,她根本不知道苏明冉还活着,没有人告诉过她,起初看到还以为活见鬼了……
苏陌见着严倩泛白的脸,嘲笑着她,“怎么,见到明冉还活着并且非常优秀,你心里难受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好看吧。”
舞台上,苏明冉朝着观众鞠躬,台下有一位妇人抱着一束花献给苏明冉。
苏明冉抱着那位妇人,笑得特别开心。
“那是他妈妈吧?果然啊,气质真好,也只有这样的母亲能够教出这样的孩子。”
“哈哈,那孩子感动哭了,他妈妈也是一脸激动落泪。”
“真好啊,要是我是他妈妈,我直接在门口放鞭炮庆祝!”
“人比人,气死人。”
严倩挡住脸,不知道该看哪里。
台上送花的那名妇人根本不是他们口中所谓的苏明冉的母亲,而是夏文秀。
苏陌道:“你不想做苏明冉的妈妈,其他人可特别想。台上那位是杨凌煊的母亲,你认识,特地以明冉妈妈的身份过来祝贺。”
“你跟她比,差远了。”
严倩还要说什么,被苏陌带去另外一个地方。
这地方严倩熟悉,是祁星河的学校。
到了熟悉的地方,严倩像是缓了口气,有些底气说话,“苏明冉在学校里表现不差,我们星河肯定也不差。”
苏陌不作声,直接把她带到祁星河学校的公告栏上。
和苏明冉的满墙荣誉不同,祁星河的是处罚通告。
祁星河被学校劝退了。
严倩不相信,她质疑这份处罚通告,“星河做了什么?凭什么要把他开除!我们花钱让他去上学,说开除就开除?!”
苏陌嗤笑出声,“你也知道他是被你们花钱送上去的。”
“他、他只是高考失利,没有考好,平常成绩不差的!”
苏陌早知道她会这么说,从上衣口袋里递出一份祁星河高中学校迟来的处罚通告。
上面记录着祁星河每一次成绩都作弊,有充足的证据,并且其他信息,比如在校内不尊重老师同学,拉帮结派,斗殴打架,已经被高中学校正式除名了。
“不可能!星河他一向乖巧,怎么可能打架!”
苏陌点开手机,给她放一段高中学校内的监控。
监控视频里明确记录着祁星河把班里的某个学生拉去厕所,那学生出来后,满脸都是伤。
这下严倩无言以对,她想了好半天,才找到为祁星河开脱的借口,“那也是以前,现在星河一定不会了。”
“麻烦你睁大你的眼睛,他大学公告栏里明确说明了,祁星河在校期间多次打架被抓,科班主任多次劝说无果,这才给予处罚,还有他抄袭明冉的东西,不尊重老师、同学,在校期间多次作弊等等。”
“高中、大学的学校都容不下他,你说他善良,功课好?”
严倩低着头不敢看人,她想找一块地方钻进去,偏苏陌不让,把她带到最后一个地方。
那地方是祁星河今天上班的酒吧。
“你一直以为祁星河现在在外头过得还算不错,是凭正常途径得来的吧?”苏陌瞥了眼酒吧包厢内的场景,看了第一眼便不想再看第二眼,“你自己看看,他在外头做什么。”
包厢的门半开着,祁星河围在一群男人之中,他的脸画得像白面鬼,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讨着周围男人的欢心,接着扭着腰去舞池里跳舞。
严倩被这一幕震惊了,她内心是有对祁星河的心疼,但更多的是狼狈不堪。
她只看了一眼,低下头躲在一边,好似脸上写了“祁星河妈妈”这令她丢脸的五个字。
“他、他没钱了迫不得已才会——”
“他是没钱了,但他可以去找一份正经工作,去餐厅当服务员,去超市当收银员,甚至可以做一些小生意白手起家。但他没有,他为了赚块钱,自甘堕落。”
“这就是你口中的,善良,功课好,钢琴弹得厉害,长得漂亮的祁星河?”
祁星河下了班,他前往卫生间卸妆洗脸。
他最近缺钱缺得厉害,需要用足够多的钱恢复脸部问题。
由于需要挣钱,现在祁星河必须抛头露面,他的脸本不应该使用过量的化妆品,但祁星河没办法,遮住面部缺陷只能靠化妆弥补。
卸妆油足足用了三分之一,祁星河的面颊才被卸干净。
他的整张脸歪斜得厉害,下巴变得极其尖翘,脸上的疤脱去,留下一道白色的凸起伤痕。
他花了三天多的时间学习化妆术,才不至于太丑露面。
不想被其他人看见他的脸,这儿的洗手间卸妆油又是随便用的,只好在这里卸完妆再回去。
擦干脸,祁星河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口罩包裹着他整张面部,从卫生间出去。
刚出去碰上一熟得不能再熟的人,是严倩。
苏陌把她带到这里后就走了,严倩去酒店天台吹风冷静,打算去趟卫生间就离开,殊不知遇上了准备回去的祁星河。
包厢里的那一幕历历在目,严倩慌忙挪开视线,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祁星河,想假装没看见。
严倩往前走了两步,到底违抗不了内心,退了回去,劝着祁星河道:“星河啊,要不你跟着我回苏家吧,那房子确实是小了点,也不至于让你在外头抛头露面。”
从前的祁星河到哪里都是风光的存在,周围的人全是谄媚讨好地对待他,和现在对比,一个天一个地。
祁星河拉高口罩,在严倩面前他还是有高傲的资本,“我不回去,你也不用管我。”
严倩想再劝几句,附近有人往这边过,她觉得眼熟好像是以前一起吃过饭的朋友。
急忙垂着头遮住自己的脸,走到一边。
那几位贵妇没瞧见严倩,反而瞧见了祁星河,像是祁星河的熟客,对祁星河道:“云深,你怎么还没回去?现在没回去要跟我喝一杯?”
祁星河对外的名字始终叫“宁云深”,至于其他人清不清楚宁云深就是祁星河,那就不太清楚了。
“别了,我刚卸了妆。”祁星河戴着口罩给对方一个暧昧的眼神,“回头我补给你。”
对方拍了他的屁股,进了卫生间。
严倩躲在角落里看得真切,难堪到她恨不得所有人把她当成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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