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死后他们都后悔了—— by柒喵是个坏喵
柒喵是个坏喵  发于:2023年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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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孩儿嘛,闹闹情绪非常正常,星河说几句好话,他不又颠颠的送钱来了?”
在这之前顾沛确实像个送钱的傻小子,只要祁星河软着嗓子对顾沛说几句漂亮话,顾沛立即双手送上钱。
苏陌略过了顾沛的事,接下来两个人商量着祁星河的名声该如何挽回。
“祁星河”这三个字在网络上已经是臭名远扬了,相关搜索一直和杀人犯挂钩,而警方那边也搜寻不到有关苏明冉的任何踪迹,所以案件进展一直迟迟未破。
“苏明冉真是我们苏家的大灾星!早知道就不生他了!”苏任华厌恶地抱怨。
苏陌沉默了会儿,他突然有感而发,“爸,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无法工作了,你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对苏明冉一样的对待我?”
苏任华声线变大,“怎么会!”
“你是我们家的长子!而且是嫡长子!”
苏任华拍着苏陌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我知道你可能对星河进族谱这件事非常反感,但是阿陌,星河毕竟不是我亲生的,我又怎么可能把家族的重要财产给一个外人?”
“阿陌”这个名字是苏任华小时候对苏陌的爱称,苏陌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现在用这么亲密的称呼显然是想勾起苏陌那点子亲情。
而苏陌也很吃这套。
苏陌一直以来只想要有个保证,保证苏任华在财产上的不偏心,既然苏任华向他郑重保证过了,又念起久违的称呼,他也没有必要继续计较这件事。
有了苏任华的保证,加上苏任华难得对他的温情,苏陌放下心,“父亲,我知道了。”
苏任华松了口气,他们把话题给扯了回去,“星河的名声问题,能挽回就挽回,实在挽回不了我还有个办法。”
“什么?”
“知道涅槃重生吗?”
“我要让星河以全新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
苏陌大概清楚苏任华的意思,他问:“那我们苏家的名声该怎么办?”
“你说呢?”
苏任华和苏陌对视一眼,眼里都有了答案。
这天苏家的某个已经完工很久的小项目进行剪彩活动。
苏陌邀请到两三个媒体,剪彩活动完毕后会有个简短的小采访,采访内容是这一段时间苏家的所有传闻。
采访共计一个半小时,由苏任华亲自上阵,访谈的内容会在下周放在某个频道的专栏上。
这件事苏敏敏也十分清楚,她还蛮好奇她的父亲到底是怎么把局势给扭转。
很快她知道了答案。
苏敏敏每天的工作除了维持苏家的客户群外,还有娱乐圈方面的工作。
祁星河的丑闻事件影响了苏家一大部分人,她在这次事件当中,影响是最小的。
苏敏敏从出道至今很少人去扒她的父母和所在的公司,所以极少部分人知道苏敏敏是祁星河的姐姐。
所以祁星河出事之后,并没有影响到苏敏敏的日常工作。
对此,苏敏敏非常的庆幸。
她没有庆幸多久,苏任华在剪彩活动后接受媒体访问时,对媒体透露了一家六口的情况。
“我对我的几个儿子教育方式不同,长子是独自教育,他是家里未来的希望,小儿子星河比较任性,所以一般是由长子管教。”
“明冉……”苏任华对着镜头落泪,“明冉是最不用我操心的,他意外落水谁都没办法料到,可能最近和他姐姐矛盾有点大,才……”
“她姐姐是圈里的,明冉又想着入圈,星河有他大哥帮衬,他大哥太忙了把明冉的事交给他姐姐,他姐姐能力非常好不比大哥差,但没想到……”
“我还记得明冉小时候最喜欢和他姐姐一块玩儿,跟在她身后叫着‘敏敏姐姐’,我知道不能怪她,但我……”
苏任华在镜头面前崩溃大哭,演技一流。
他把苏明冉的问题全都丢给苏敏敏,包括苏明冉被人指责抄袭,告诉外界是因为苏敏敏疏忽才导致苏明冉跳河,再以一位老父亲的形象卖惨。
这事儿关注度已经过去了很久,围观群众基本散去,被苏任华提起又迎来新一波的关注。
圈里本名叫敏敏,姓苏的,只有苏敏敏一个,很快她被媒体堵在各个场合询问她和苏明冉的关系。
苏敏敏的工作被影响得很彻底,去哪里都有人小声议论着有关她的事,而她的所有合作全都被临时换人,几个广告杂志的拍摄也都被迫推后。
已经是第二回了,苏敏敏再一次感受到众叛亲离的滋味。
她给苏任华打电话,苏任华却把她给拉黑了,她气得浑身战栗。
她试了好几次打电话给苏陌,终于打通。
接通那一刻,苏敏敏朝着电话崩溃道:“苏陌,是不是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牺牲品?”
苏陌停了几秒才说话:“我知道你委屈,你要从大局考虑。”
苏敏敏咬着牙,努力维持住声线,“苏陌你今天帮了爸爸,帮了祁星河,把所有的事推给我的头上,我是还能扛,有一天我扛不住了,你猜下一个会是谁?”
电话里,苏陌迟迟没有回答,最后轻飘飘地道:“你想太多了。”
他是苏家的长子,未来的继承人,苏家的砥柱,怎么能和苏敏敏相比。
杨凌煊抽空回了趟老宅。
他妈妈夏文秀见着他面颊瘦了一大圈,心疼坏了。
“怎么搞的,是最近工作太忙了?”说着夏文秀去了厨房,准备帮杨凌煊做些滋补的汤。
杨凌煊捏着眉心,把他妈妈叫住,“妈,不用了,我一会儿就得走。”
夏文秀不乐意了,从厨房端出昨晚保姆做的汤,在灶台上加热。
她忙完了从厨房走出来,对杨凌煊道:“我不管你一会儿谈什么国家级要紧事,必须喝完了汤再走。”
她对杨凌煊说完后,夏文秀喊着家里头的保姆,让人把大门给堵住。
杨凌煊想制止,到底没有出声,他的确很久没有回家看望自己的妈妈了。
汤很快热好,夏文秀把汤端在餐厅,招呼着杨凌煊过来喝。
杨凌煊放下手机,起身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夏文秀坐在杨凌煊旁边,视线始终温和地注视着他,伸手梳理着杨凌煊并不乱的头发,许久才道:“他还没醒?”
这个“他”两个人都清楚是谁。
杨凌煊一顿,眼眸微垂,“嗯。”
苏明冉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月,杨凌煊几乎天天都守在他身边。
“那孩子确实可怜。”夏文秀微微叹息,“我见过他,是个非常优秀的孩子,可惜了。”
从杨凌煊把苏明冉带进自家的私人医院开始,他的父母就知道了苏明冉的事。
杨家的父母很尊重杨凌煊,不会过于干涉杨凌煊的一切事情,所以对于苏明冉的事,夏文秀是很支持杨凌煊的。
“什么时候带我们去见见?”
杨凌煊喝完最后一口汤,拿着旁边的湿毛巾擦了擦嘴道:“妈,他还没醒。”
夏文秀笑他,“不知道的以为你在医院藏了个情人。”
“妈。”
夏文秀止住笑,“好,不是你的情人,是你的竹马,最珍贵的玩伴,好不好?”
从老宅出来,杨凌煊直接回了医院。
他先去看了苏明冉,再去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主治医生推着眼镜,低头查看检查结果,语气严肃,“病人的情况不容乐观,他头部有过重创,也许会突发某些后遗症,但病人一直昏迷,再这样下去,或许永远都可能醒不过来。”
杨凌煊心脏猛地一缩,“该怎么治疗?”
“得先让病人醒过来,”医生奇怪地道:“按道理来说该醒过来了,只能是病人没有求生意识才导致无法苏醒。”
“醒过来后,我们也没办法保证病人的身体能完全康复……”
剩下的话杨凌煊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谢了医生后出了办公室。
他一路走着,脚步踏在地面却总觉得踩在云端之上。
推开病房门,杨凌煊轻脚靠近病床上的人。
病床上的人眼睛始终紧闭着,仿佛下一秒真的能狠心离开这个世界。
杨凌煊握着苏明冉的手,回忆起医生说过的话“或许永远都醒不过来”,对他道:“阿冉,如果你真的不想继续活着,我……”
说到一半杨凌煊说不下去。
或许这个世界对于苏明冉来说没有值得留恋的地方,但作为活着的杨凌煊迫切的希望他能醒过来。
可如果活着给苏明冉的只有痛苦,那么杨凌煊宁愿苏明冉就这么静静地躺下去结束生命的旅途。
有时候活着并不是件好事。
“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支持。”杨凌煊牵出一点笑,“我给你唱《虫儿飞》好吗?你听听看,我现在还会不会唱跑调。”
杨凌煊自言自语着,他轻声哼唱着这首歌,就这么唱了一夜,也不觉得累。
像是回到了小时候,阿冉抱怨蚊虫太多,咬得他睡不着,杨凌煊侧躺在他身边,哼唱着《虫儿飞》,阿冉取笑他唱跑调。
两个人手牵着手,笑闹着,渐渐沉睡。
第二天一早,高升抱着一堆文件敲门。
他在外面等了五分多钟,门才开。
杨凌煊穿着家居服,头发软趴趴地贴在脑门上。
高升猜测着杨凌煊早起洗了个澡。
“杨总,今天有个重要客户您得见上一见,地点已经帮你预约好了。”
杨凌煊“嗯”了声问,“几点?”
“上午十点。”高升汇报着,听公司的秘书说这个客户是从国外专程赶过来见杨凌煊,投资的金额很高,要高升盯着杨凌煊别迟到。
在高升看来,迟到这样的事不可能发生在杨凌煊身上。
外界对于杨凌煊的评价很高,不光是杨凌煊的自身能力,杨家在上层圈中处于中心位,而杨凌煊作为新任接班人,待人接物极其绅士。
迟到这种事在杨凌煊身上很难看到,也正因如此,许多人非常乐意和杨凌煊进行合作,商人讲究诚信,不迟到基本的尊重,也就保证合作不会出错。
说着话,杨凌煊看了眼手表,还有半个钟头,“等我五分钟,我先去换件衣服。”
“好的。”
五分钟后,杨凌煊换了身职业装,头发已经吹干了。
他离开前先去病房内走一圈,再叮嘱护士一番,才匆匆跟着高升离开。
路上杨凌煊坐在车内翻看今天的文件,他眼皮总跳,文件内容一个字也没看见去,心不在焉。
快到目的地,杨凌煊接了一通电话是医院的,告诉他苏明冉醒了。
电话还没挂断,杨凌煊完全忘了他在哪里,差点打开车门冲出去。
好在高升猜到了原因,出声安抚住了杨凌煊调转车头回了医院。
杨凌煊人生中第一份缺席给了苏明冉,这份大单最后因为客户对杨凌煊的缺席恼羞成怒转头送给了对家公司,但杨凌煊根本不放在心上。
他等待了许久的人,终于醒了。
匆匆赶往医院,在距离病房五米路时,杨凌煊硬生生止住了脚。
他这么贸贸然去见阿冉,会不会不太合适?
捏着拳,杨凌煊难免有些紧张,这种情绪在从前从未有过。
重新过回正常生活后,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他的父母发现杨凌煊不像是其他的同龄人,太过成熟稳重,以至于他爸爸有一段时间天天带着他去看心理医生。
医生告诉他爸爸,他有些情感淡漠,不过不是一种心理疾病,可能是在儿时出现的变故没有及时调节过来才产生的,比同龄人来说缺乏同理心,一些该有的情绪他感知比较低,并不妨碍基本的日常生活。
为此他父母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天天陪着他,却丝毫没有改变。
杨凌煊清楚自己哪里出了问题,他只是比别的人看得更加通透,也不喜欢和其他人产生过于亲密的关系。
除了阿冉。
他每一次的情绪波动都和阿冉有关。
这种情节大概只有电视上俗烂的爱情剧才有。
但离开家的那几年里,彼此的相依为命,这样的情感不可能不打动人心,无关情爱。
近乡情怯,杨凌煊站在病房门前思索着,他要不要去换一身衣服,或者晚一点正式向苏明冉介绍自己。
而身后医生的话打断了杨凌煊所有的思绪,“病人醒来后目光呆滞,很有可能患上了自闭症,现在病人不说话也完全不吃东西,情况还是很严重。”
一句话,杨凌煊从天堂直接落入地狱。
一周后,高升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前往医院,这些全是日常用品和换洗的衣物。
自从生病的那位苏先生醒来后,杨凌煊就没离开过。
高升进套房时,从玻璃窗看见杨总正喂着那位苏先生吃东西。
苏先生始终呆呆地望着前方,机械地张着嘴,而杨总非常耐心地哄着,一口一口细心吹凉送进嘴里。
高升叹口气,苏先生的病很复杂,医生说是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不愿意面对现实才导致的。
他了解了一些苏先生的过往,要是换成是他,早该疯了,苏先生能挺这么久的确不容易。
敲了门,得到杨凌煊的允许,高升才轻手轻脚进去,放完东西后再出来。
杨凌煊始终看着苏明冉,偶尔细声询问:“今天的饭菜可口吗?喜欢吃这些?”
无人应答。
杨凌煊持续问:“吃饱了?还要再吃?还是不吃?”
始终没人应声。
杨凌煊不气馁继续说着,“在这里会不会无聊?要不要带你出去走一走?”
其实医生的建议是可以带苏明冉出去透透风,或者去以前生活过的地方。
杨凌煊担心苏明冉受到刺激,一直不打算带苏明冉出去,可他不能以主观意识替苏明冉决定,才有了刚才的疑问。
病床上的人丝毫没有生气,呆呆地凝视着前方。
杨凌煊摸了摸他的脸颊,替他擦去唇边的污渍,望了眼窗外,“你不说我当你答应了。”
起身吩咐高升准备轮椅,他打算带着苏明冉去医院附近走一走。
轮椅很快送到,杨凌煊把苏明冉抱起放在椅子中,推着他出了病房。
今天的天气很好,温度不冷不热,附近也没什么人。
杨凌煊把带来的毯子盖在苏明冉的腿上,抬起他的手轻轻握住,“这里环境好吗?”
椅子上的人一动不动。
杨凌煊有点无奈,“我一个人自说自话很久了,阿冉,你醒过来却不对我说话,是不是不想见到我?”
苏明冉依旧呆滞地坐着。
杨凌煊蹲下身,仰望着苏明冉,“有时候我会在想,你是不是忘了我,我会担心我强行救你是不是错了。”
他和阿冉中间隔了许多年,杨凌煊没有自信能让阿冉一直记住他。
可能对于苏明冉来说,宣宣已经是陌生人。
他们静静地坐了一个下午,杨凌煊陪着苏明冉看着日落。
“阿冉,你喜欢这片地方的日落吗?”
一阵沉寂。
杨凌煊望着日落,他没有发现苏明冉的手指微微抬了抬。
作者有话说:
再次声明文章走向是苏家倒霉-内斗-破产-懊悔,因为这家人太可恶了直接后悔是不可能的,有些事情需要亲自体会了彻头彻尾觉得难受难过,才知道懊悔
祁星河现在能蹦能跳,但他恶心的对象变成了别人,恶心了苏敏敏苏陌甚至苏家夫妻两个人,因为祁星河变成这样也是这些人惯的
我知道应该会有读者说祁星河为什么还不遭到些报应,他对于苏家而言是有利用价值,一旦苏家的人落寞了那他的下场不会好过,他的存在就是恶心加迫害其他的人
内斗和破产也是一起进行的,苏家人为了祁星河能够当上大明星所以送他去整容,但整容是有严重后遗症的,也需要花费大量的钱和资金,而且他也当不上明星只会被群嘲甚至被迫做更多苏敏敏曾经做过的事情(这里可能有人会介意,但整个文章的节奏就是苏家一直在走下坡路)
而攻受的线是救赎,是给受新生,帮助受走出过去的阴霾,然后获得更多
这些都是后续的内容,因为实在被骂怕了
【本文就是篇狗血文,逻辑上也的确不像是其他文那样严谨,主要是我特别爱看狗血文,介意的读者到这里就可以打住了,真的不需要勉强自己,大家都好不是吗,我是觉得也有些读者的确是爱看这种,总要给这部分人一份口粮不是吗?】
感谢,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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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顾沛走在曾经就读过的高中校园里。
他的母校操场翻了新,新建了一栋教学楼,建筑物多多少少发生了变化。
顾沛站在操场上,有学生正打着篮球,鞋面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十几岁的少年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
他恍然想起从前。
以前放学后,总喜欢和朋友抢占篮球场与别的年级的同学一块打球。
篮球一类的活动个高的有优势,顾沛个子出挑其他同学都乐意和他一块儿组队玩儿。
苏明冉比顾沛矮一头,没有先天优势,所以总是做着替补。
但顾沛清楚,苏明冉的耐力很强,认真起来谁也拼不过,很会抓机会,是个非常抢眼的前锋。
那时候的苏明冉经常坐在树下,帮着其他同学看着东西,目光会时不时跟着顾沛。
顾沛玩累了换人上去,苏明冉本可以替他上却留在一边陪他说话。
“你最近心情不好?”
苏明冉递给顾沛一瓶水,顾沛嫌水不够冰,换了瓶更冰的。
苏明冉:“剧烈运动后还是别喝冰的。”
顾沛不管,拧开瓶盖,一口气灌了下去。
苏明冉还要说,被顾沛不耐烦地道:“别烦行吗?”
果然苏明冉不再说话。
那阵子顾沛和家里的矛盾越来越大,心情非常不好,几乎逮着人不爽就喷,没少和其他人发生冲突。
他清楚苏明冉不会生他的气,所以对待苏明冉的态度一直是非常差的。
后来家里人要求他远离苏明冉,他照做。
苏明冉好几次找上他,张口要对他说话,都被顾沛给躲了过去,也不愿讲原因。
某一次苏明冉拦住他,“顾沛,你要是不想说话,我可以给你送信,你写下来再递给我,行吗?我很担心你。”
再次被他无视。
操场上的笑闹声打断顾沛的回忆,他走到太阳光刺眼的地方,没过一会儿一片乌云挡住。
他无视苏明冉的次数不止是这一次,顾沛捂着心口难过地想着。
在他心里默认苏明冉是他的好友,却仗着苏明冉对他的宽容,一次次忽略苏明冉的感受,以至于被祁星河欺骗。
这种拙劣的伎俩,多问几句多怀疑几次,祁星河一定原形毕露,如果他能够早点相信苏明冉,如果他能够早点耐心倾听苏明冉所说的话,这一切会不会不同?
天渐渐暗下去看样子要下雨,操场上的学生们陆续离开,顾沛还站在原地。
不过片刻,雨渐渐落下,砸在顾沛的身上,他像是接受某种惩罚,不避雨就这么淋着,没一会儿全身湿透。
隔了很久,顾沛才挪动步伐走出了校区。
校区外是繁华的街道,路过的每一个人打着伞匆匆往前走,唯独他特立鸡群。
顾沛打算回警局询问苏明冉案件的进展。
他前几天去过几次,警局的人像是特别避讳提起这件事,每次询问回复的都是“等”。
他是能等,苏明冉能等?
那条河的深度高,一旦跳下去生还的可能性极小,但万一呢,万一苏明冉还活着,等待着救援,如果谁都不管他,他该有多绝望。
顾沛仍旧存着一丝希望,他坚信苏明冉还活着。
既然警局那边问不出什么,顾沛打算派人下河打捞。
苏明冉出事的当天夜里下过雨,或许是被雨水冲走也说不定。
顾沛琢磨着该怎么寻人,手机电话响了,是他父亲给他打的电话。
顾沛的父亲顾鸿影一直反对顾沛和苏家人走得太近,苏家一直想利用顾家的资金作为自家的后盾。
顾鸿影觉得苏任华是个不成器的商人,一直吃着老本行,苏家上下没有一个好东西,他们家的小儿子苏明冉还成。
奈何苏明冉姓苏,和苏家牵扯很深,只能断了自家儿子和苏明冉的朋友关系。
一开始顾沛挺听话的,也知道和父母维护关系,顾鸿影非常欣慰。
但没过多久,他手底下的人发现顾沛和祁星河走得非常近。
顾鸿影非常生气。
且不说祁星河的身份只是个苏家养子,连个正式的苏姓也没有,祁星河还被苏家一群人给养坏了。
顾沛不清楚祁星河在外头做的那些事,顾鸿影清楚。
于是顾鸿影把顾沛抓回家不让他出去,顾沛反抗得非常激烈,甚至闹到断绝关系的程度。
儿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他也老了,没办法像以前那样管束。
顾鸿影很无奈,眼睁睁地看着顾沛和祁星河走得近,也眼睁睁地看着顾沛一而再再而三地帮着苏家一家,气得火冒三丈不再和顾沛说话。
近段时间顾鸿影在各种新闻媒体上瞧见苏家的事,越看越惊心动魄,不得已给顾沛打电话。
他这次想好了,无论顾沛怎么反驳,他都不能够让顾沛继续和苏家那个祁星河待在一块儿,顾沛要是敢不答应,他亲自整治祁星河。
顾鸿影在心里做了一番思想建设,电话拨通时,他脑子里还在思考用什么语气说话。
结果听到他儿子声线委屈地道:“爸。”
顾鸿影愣住,特地把手机拿到一边查看是不是他儿子的电话。
这俩父子已经很长时间没说过话了,以至于顾鸿影怀疑那头说话的人不是他儿子。
“还知道我是你爸?”
顾鸿影刚要训斥几句,顾沛却道:“爸,我错了。”
顾沛握着手机,哭得像个孩子,“您说我容易冲动,被人骗,我现在才明白您说的是真的。”
顾鸿影心里咯噔一下,急声问:“你怎么了?谁欺负你?谁敢欺负你!”
顾沛的泪砸在地面上和雨水混在一块,他望着四周朦胧的景色,熟悉的一幕幕在他眼前浮现。
他和苏明冉下课时偶尔会去附近的小店吃东西,苏明冉总是喜欢点最便宜的,顾沛笑他是不是要存钱给小姑娘买礼物。
偶尔顾沛在外头惹了人,拉着苏明冉一起逃课打架,苏明冉打架非常狠戾,直击敌人痛处,顾沛好奇问他的身手是哪里学来的,苏明冉却不肯说。
每个寒暑假顾沛约苏明冉出来玩,苏明冉总是有事,开学的时候苏明冉的手上又带着些伤,他笑话苏明冉是不是去工地搬砖了,苏明冉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苏明冉在苏家到底过得怎么样,他身为苏明冉的朋友却对这些反常视而不见……
买店里最便宜的东西是苏家没给过苏明冉钱,打架狠戾是挨打时练出来的,手上的伤是苏明冉打工时划伤的。
这些明晃晃的足迹被他无视。
顾沛扇了自个儿一个巴掌,他找不到人诉说,只能对着自己的父亲发泄,“爸,他一直过得不好,你说怎么会有这么能忍的人?”
“你说他会不会原谅我?”
一个人对着电话倾诉了许久,顾沛站得脚发麻手机信号逐渐不好,才挂断。
他擦着一脸的水,茫然地往前走。
走了没几步,顾沛被人挡住前进的路。
他抬眼望去,是个陌生的举着伞的男人。
这男人他没见过非常陌生,脸蛋很漂亮。
用“漂亮”来形容男人不太合适,但面前的人可以,他有种欺骗一切的美丽。
顾沛只看了一眼继续抬步走着,那男人挡住他的路。
“顾沛,不认识我了?”男人露着点笑,“看来我爸给我找的医生非常不错,我是你最喜欢的祁星河啊,顾沛。”
顾沛感到震惊和恶心。
自从警局那件事后,他没有主动找过祁星河,听别人说祁星河容貌毁了,他只觉得活该。
现在祁星河又出现在他面前说着这样一番话,只觉得作呕和自作自受。
顾沛掠过祁星河往前走去。
祁星河跟着转身叫住他,“顾沛,你怎么这样,当初喜欢我喜欢得要死要活的,我不就是骗了你,你现在就把我当成空气了?太叫人伤心了。”
顾沛站住脚,深呼吸一口气回头道:“我认为我和你已经说清楚,我和你就此两清了。”
“两清?”雨伞外的水滴在祁星河的脸颊上,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镜子,照着镜子小心地擦拭,“我和你可两清不了。”
祁星河的脸进行了漫长反复多次的手术终于修复成型,手术结束后有着难熬的恢复期,祁星河每天都得挂药水。
好不容易恢复成另外一个模样,他也非常满意就被苏任华派去找顾沛要钱。
苏任华并不清楚他和顾沛之间的问题,祁星河也不想说,顾沛在警局那天给他的难堪他到现在都记着,索性出院第一天就去找顾沛。
祁星河去顾沛公司问了一圈才得知顾沛回了母校,他想笑,顾沛去高中母校为了什么他一清二楚。
他笑顾沛人都没了才来怀念才来后悔,真是太讽刺太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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