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想苟?不可能的!—— by兔儿脑/白鹿和月
兔儿脑/白鹿和月  发于:2023年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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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试图再次睁开眼的那一瞬间。
清冷的莲花香气突然在鼻间绽放,一双柔软温暖的嘴唇覆上了自己冰凉的唇上
那一刻,司明翰呆了,脑袋一片空白,心跳好像骤然一停,一口气不上不下,像是忘了如何呼吸一般。
他在……亲我?
禾麦红着耳朵贴了上去,自己选择救的人,硬着头皮也得上。
不过……好软~
原来话本里说的亲吻是这感觉啊,就……挺奇妙的……
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扇飞,心里默念,得罪得罪!
但是他的唇闭得太紧,禾麦渡不进去,抬起头看着他的唇,又看看自己的手指,总不能用手抠开吧……
犹豫了一下,抬手捏住年轻君王的两颊,让嘴张开一条缝。
再次附身贴了上去,从喉间,缓缓的给他渡了口金色的气息,沿着他的舌根向全身蔓延开去。
看着成功后,禾麦快速的离开,金色的神息沿着全身的经络快速蔓延到全身,很快便将血红细线逼退。
然后全身都散发着他自己的味道,有些心虚。
阿爹要是知道了,非得关禁闭……
而司明翰还没来得及体味那种微妙的心动,下一刻一股疼痛从身体的深处奔涌而出,快速席卷全身。
头脑都已经痛到无法思考。
那个腐烂的硕大伤口随着红线的褪去,迅速涌出大股大股的浓稠黑血,还带着一股子冲鼻的恶臭。
禾麦看着他在床上痛苦的抽搐,这是必然的过程,而且他确实中毒有些深。
中毒越深,排毒越疼。
但又觉得他太惨,看不下去拿出一颗莲子和一颗乳白色的丹药塞到他的嘴里,入口即化。
“哎,在过一会就好了。”
服下药后,慢慢的过了一会儿,抽搐和疼痛看起来缓解不少。
但是整个塌上和地面被散发着恶臭的黑血染了个遍。
禾麦又给他塞了一颗补充气血的丹药,见他没事了。
他隐没身子,将一旁的公公唤醒。
刘公公一脸迷茫的醒过来,当他发现自己竟然在皇上的寝殿里睡过去!
又发现皇上伤口流着黑血!而且到处都是,还满脸痛苦。
差点吓到就地升天,魂都没了。
禾麦看着他,心里叹息,真是难为这个老人家了,年纪一大把,操不完的心。
“陛下!陛下你怎么了啊!袁太医、袁太医啊你快进来看看陛下!”
门外随时待命的袁太医立马开门冲了进来,一看见皇上的情况,刹那间脸都白了一圈,哆嗦着伸出颤悠悠的手给皇上把脉。
抖得看着都难过,只是这一探立马露出疑惑的表情,手也不抖了,脸也不白了,只差往地上一躺安详睡去。
“袁太医,陛下怎么样了?”
刘公公一副都快哭了的表情看着他。
袁太医又换另一只手一探,然后起身看着刘公公。
“要是我说,陛下他不仅没事而且已经好了,你信吗?”
“你说什么?”
袁太医苦着一张脸:“我也不信啊!”
“而且不止是好了!连以前落下的旧疾都好了……”
“回光返照?”
“…………你要不再看看?”
袁太医人不抖了,而是直接麻了,反正横竖都是死。
手再次搭腕,还看了看他的瞳孔,最后露出了慢慢的疑惑。
就像是婴儿第一次看到漫天星辰时的疑惑和震撼。
“怪哉怪哉,真是奇了。”
“这就叫吉人自有天相吧!”
“陛下他没事,不但没事,而且亲所谓有的好。”
等醒了估计还能扛着五十斤的大铁锤绕着御花园跑上十圈。
“那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觉得呢?”
禾麦站在一旁,看着两个摸不着头脑的老头,忍不住弯了弯唇。
“刘尽,给我端杯水。”
这一声给两老头吓得目瞪口呆对视。
司明翰缓缓睁开眼睛,脑子刚从发懵中转醒,看着床边呆站着的两人,轻轻蹙眉。
“你们怎么了?”
刘公公人都懵了,看着陛下从面色青紫突然间面色红润,还坐起身一脸没事人似的要喝水。
陛下真的没事,这个认知让半只脚迈进棺材的老人瞬间眼眶一红。
“没事没事,老、老奴这就去。”
说着连连点头,转身出去倒水。
“我怎么样了?”
袁太医立马就要跪下,司明翰看着满地血污,皱眉摆摆手免了。
“陛下现在好的不能再好!手上的伤口我给你处理包扎好,等养好了就没什么问题了。”
“陛下是有天神庇佑的有福之人,自是不会有事的。”
天神庇佑……
司明翰想起那个模糊的身影,还有那个不明所以的亲吻,心跳又快了起来,眼神有些发懵。
任由他将自己的手处理好,摆手让他下去。
禾麦也看了一眼没什么问题的年轻君王,打算离开。
他得去寻一个人,那个人手里有他需要的东西,腐吸草。
看了一眼醒过来以无大碍的年轻君王,转身离开。
喝完刘公公端过来的水,他隐隐约约又嗅见那股淡淡的雪莲香味,他看着刘公公。
“除了你们,可还有谁来过?”
刘公公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躬身道:“除了我应该只有袁太医进来过!”
“应该?”
司明翰敏锐的抓住了这两个字。
刘公公哭丧着脸,老老实实将刚刚自己莫名其妙晕倒,又莫名其妙清醒的事情告诉了他。
司明翰皱眉。
“什么时候的事,你晕了大概多久?”
“大概是午时四刻,我刚刚出去看了一下日头应该还不到未时,大概就是半个时辰左右。”
司明翰呆愣住。
如果这么说的话,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回忆着那个模糊的身影,是个男子,但是只要想起那个吻他就一阵脸热,手指抚上唇角,舌尖不自觉的轻舔了一下,察觉到自己在干什么,突然热血上涌,想挖个坑给自己买了,这都在想些什么?
他掩唇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帮我更衣吧!”
“你们有何看法?”
司明翰看着跪地的士兵,还有一旁屁都不放一个一个众大臣,眉头明显的一皱。
但各个还是缩着脑袋当鹌鹑。
只有一旁穿着一身蓝色布袍须发皆白的老道看着坐上的君王,斟酌了一下开口。
“陛下,下官曾听闻一个办法,能对付那些作乱的妖魔,只是缺少了一样关健的东西。”
司明翰一听立马坐直了身子,眼睛看着老者。”
“何物?”
“是一种在上古奇闻录里的一种植物,名唤腐吸草。”
“这…孤从未听过,众爱卿可曾听过?”
一众人面面相觑,眼露迷茫,涉及到知识盲区了不是,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未曾。”
监正也是一脸愁容。
“臣也是鲁莽了……”
司明翰压下心底的烦躁,摆摆手。
“不怪你,罢了。”
“孤明日启程便启程岚都。”
“是成是败,尽力罢。”
夜深,禾麦匆匆赶回,看着面色红润的年轻君王,抬手一挥。
“请君入梦,方知前程。”
司明翰听见耳边似有清风带来两声呼唤。?

司明翰缓缓睁开眼,明明应该躺在床上的他此时赤脚站在盛放的莲花池面上。
月上中天,为莲池铺上一层银白色朦胧。
他有些迷茫的眺望四周,这是荷亭前的莲池,我怎么会在这?
看着脚下的水面,梦境?
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阵浮展的涟漪,一个身着素衣的男子,身形修长纤细,一步步踏水而来,雪白玉足在水面留下清脆细响。
只是月色朦胧不太能看清来人的五官,却足以窥见他优越了脸颊轮廓。
“司明翰。”
“你是谁?这里是哪?”
“这是你的梦镜,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只要知道我是来帮你的就行,把手给我。”
司明翰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伸了出去,一双柔和细腻的手握住他的手背。
合拢,手心中空,他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但下一瞬一阵金色的光芒从手指的缝隙中溢出。
司明翰瞪着眼睛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
但他的注意力并没有完全集中在手上,他抬起眼眸看向面前的这个男人。
然后,他眼睛瞪大,眸子深处微微一闪。
男人原本脸上那层让人看不真切的朦胧此刻不知为何,散去不少,瓷白精致的五官,闭着的眼睛,眼尾是向上翘起的。
唇是淡淡的樱粉色自然的合着。
司明翰心跳一声高过一声。
手背的温热像是一团火灼的发烫,手心也要泌出汗来。
他又想起那个温热的吻,脸微微发烫,目光在他的脸上顾盼流连。
他完全忘了自己现在是在做什么,直到看见这个看起来和他差不了多少的少年眼眸微微抖动,薄薄的眼皮睁开,他才连忙移开视线。
这时少年的手也从他手背上移开,心瞬间被失落裹挟,抬眼的刹那对上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
噗通、噗通……
这一眼犹如穿越数亿光年照射进心底的光。
那天,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一眼万年。
而禾麦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法术失效,自己的容颜已经完全暴露。
并被这个年轻君王深深的印入自己脑海,小心的藏进心房深处。
见这个君王在发呆,他眨眨眼,有点呆啊……
“看看你的手心。”
司明翰看着他开合的唇,喉结滚动,思绪飘乎,白天被那双唇触碰时的感觉,绵软温热,现在仔细看着,应该是甜的吧……
禾麦看自己说完,发现他没动,满眼疑惑,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喂,你听到我说的话没?”
司明翰这才回神,有些狼狈的收回视线,手心紧张的泌出一层汗。
但他极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低头看着手心。
“这是什么?”
看着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株完全不认识的纯黑色植物,他拿进了细看。
禾麦见他回神,手背在身后看着他手里的那株植物。
“这个叫腐吸草,专门针对妖魔两族的植物……”
“你说这叫什么?”
看着年轻君王满眼不可思议,禾麦愣了一下。
“腐吸草…呀!”
然后下一刻,年轻君王几乎一瞬就拉住了他的手,把他吓了一跳。
“谢这位仙君大义,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停停停,我不是什么仙君,我也没什么大义,只是不想看生灵涂炭罢了,行了,那个我先走了。”
说完匆匆甩袖,年轻君王就被一股力量推着往后,而那抹身影已经消失在雾中,一整天旋地转,他从明黄色的床铺弹坐起身。
扶着床铺,微微喘息,低头看着手上紧紧握着的黑色腐吸草,立马翻身下床。
看着听到动静匆匆进来的刘公公。
那双有神的黑色眼眸炯炯发亮,如同黑夜中亮眼的星火。
“刘尽,快让人去请周监正,告诉他,腐吸草有了。”
刚说完突然又一拍大腿,拉住刘公公。
“不不不,我亲自去。快给我更衣。
刘公公满头雾水,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是看着自家这个年轻君王第一次如此外放情感。
一定是大事,一刻也不敢耽搁,拿了衣服给他穿上,披上大氅。
看着年轻君王拿起床上一株黑漆漆的植物,像宝贝似的捧着。
他迷惑的回忆,之前在寝殿有见过这种东西么?
虽然不知道这是哪来的,但也不敢多问,跟上君王大步迈向门外的步子。
“陛下,慢点,你刚好,别再伤了身子。”
“无碍,孤没事。”
他满脸挡不住的兴奋,都没让人扶,直接大步跨上了候着的车撵。
“去北星楼,速度要快!”
宫人也不敢多问,皇上最大,说啥是啥,在这个深夜,一众人浩浩荡荡的人往钦天监而去。
第二日正午,司明翰带着一千名将士和周监正赶赴岚城。
远在仙界界碑前驻足的天君捋了一把胡须笑着转头消失不见。
父神站在穹顶之下,透过虚无看向远方。
“命运的轮子,彻底开始转动了,果然还是避不开吗?”
“这个问题,我以为你应该不会感到困惑才对。”
一只比巴掌大出一点三足金乌落在他的肩上。
“你是在讽刺我活的太久了么?”
三足乌歪了歪脑袋。
“我可没这么说,你可别忘了我比你活的更久。”
父神仰头看天。
“我们都只是世界的一部分,尽管知道有些事情躲不过,但还是会想要挣扎。”
“你是真的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了?”
“不过也是,唯一一只和我们一样从混沌中诞生的火狐的脊骨,加上唯一的并蒂天山雪莲的一半,还有你的精血,某种意义上来讲确实是你的孩子,但是他也只是半神。”
父神唇线拉直,看着远方。
“就要不是了,他很快就会结出属于自己的神格。”
三足金乌在他肩上叹了口气。
“你能不能把另外一半并蒂莲给我,我也想化形。”
父神抬手将他弹开,冷眼看他:“你在做梦。”
周监正盘坐在城墙之上,微微合着眼睛,面前放着一个褐色香炉,燃了一只短香,左边是一盆从每个将士身上取来的新鲜血液,右边是黑色的腐吸草。
天空漆黑暗沉,乌黑云海翻滚着朝着大地压下来。
寒风呼啸,他嘴里念叨着晦涩难懂的经文,没念出一句,香炉就炸响一次。
城墙之上,牛皮大鼓,鼓声沉重整齐。
城墙之外,兵戈铁马、厮杀声震耳欲聋。
司明翰手里握着世代传下来的拓山剑,面色森冷在冲锋在前。
他发现自己的力气变大了,而且头脑清明也比以前更加灵活。
但若是细看便能发现他的体内有一股淡淡的金色力量在帮助他。
他以鬼魅般的速度浑身浴血穿梭在战场,剑剑犹如鬼神催命。
当香完全燃尽,香灰却笔直的竖立在签上。
周监正睁开双眼,将腐吸草直着放进那盆血液之中。
又将香灰撒在腐吸草之上。
他刚打算划开自己的手指,挤上一滴血,但没想到一阵金光突然从腐吸草身上震荡开,血液迅速被吸食殆尽,一股能力徘徊在他的四周。
“这…这是……神族!”
而在城外厮杀的战士们,原本因为天气有些冻的僵硬的手突然回暖,浑身也瞬间充满了力量。
原本一刀下去并不能对这些妖魔造成多大的伤害,此时却直接能一刀将妖魔的头颅砍下。
而且就算没有伤到要害,但被刀面切割开来的地方也会迅速开始腐烂,并伴随着强烈的疼痛感。
战况几乎是瞬间就开始逆转。
将士们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件好事,他们或许能活着回去。
禾麦坐在城墙上,晃悠着腿,一只手给腐吸草大量注入神力。
受到神力的滋养,无根无土也在迅速开始发生变化。
黑色的粗糙外壳逐渐被长大的身躯撑破,一点一点露出它从未在世人眼前露过面的金色本貌。
腐吸草本就是依靠神界的力量生存,但是一般也没有那个神族会无聊到用神力去催化一柱腐吸草,所以一株腐吸草要真正长大需要经过上万年甚至更久开花结果。
很多人都未曾见过他真正的模样。
周监正看着那株金色的植物,玉白色的花苞缓缓绽放,一股淡淡的幽香随着寒风四散开来。
他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而这股香味蔓延到战场,哪怕只是小小一株,他的香味也足以让妖魔感到不适。
他咽了咽口水,看着下面已经有坐地痛苦发狂的妖魔。
眼睛看向四周,只能感受到在他附近,但看不见。
他恭敬的跪下。
“可是有哪位神君再次,小道并无什么意思,只是想表达对神君的谢意与敬意。”
禾麦看着跪在一旁的周监正,他最受不了别人对他下跪,挥手,隔空将人托了起来。
传音入耳:“无碍,不用管我。”
周监正一听立马坐到一边,他很乖巧的闭上了嘴。
禾麦看着下面的战况,嘴角扬起。
总算是帮上一些忙了,现在应该不会有事了吧!
正想着,突然接到神界的传讯,让他回去。
“怎么突然让我回去?”
他犹豫了一下,在腐吸草滴下一滴血,看了一眼那个年轻的君王,消失在原地。
而那股强大的力量突然消失,周监正才瞬间松了口气,拍着心口。
“老朽不枉此生啊~”
等他赶到神界,却发现那些千万年不见出门和一出门就是千万年的神族,破天荒的大半都出现在父神的大殿中。
除了那群神女姐姐,但他也算是松了口气,还好她们不在,不然自己怕是又要被摸到秃顶。
他脚刚踏进大殿,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
他愣了片刻,朝着他们微微作辑。
一个青衣男子,头戴玉冠手里摇晃着一把青玉骨扇朝他走过来。
他生的好看,脸上带笑时,总让人感觉像沐浴在春风里。
“清岚神君。”
禾麦也扬起嘴角,抱拳。
“诶,不过几千年不见,怎么倒是变得生疏了。”
“这是你的错觉。”
“这才对嘛,哈哈哈哈哈!”
花青岚合上青玉骨扇,挑眉揽着他的肩。
“不过,我得先恭喜禾麦小殿下,哦不,以后也要称你一声神君了。”
禾麦有些懵。
“神君?谁?我?”
他看向四周,其他的神君也朝他淡淡一笑。
花青岚笑着用扇柄将他的脸掰过来,看着他的眼睛。
“看来你还不知道,来来来,我和你说。”?

“人界现在这个小皇帝,司明翰,他在下界放了榜。”
“告知天下,这次大劫难皆是因你的帮助才得以平安的度过,他和那个叫周山人的监正一排众议为你立庙,且定为国信,受皇家和百姓的供奉。”
啊……啥?
人界寒冬,洋洋洒洒的鹅毛大雪从灰蒙的天际飘落下来,入眼全是细碎的冷白雾色。
司明翰披着大氅右手裹着红了一块的白色的纱布。
他看着窗外的落雪,屋内的火盆,碳在燃烧中发出的轻微爆响,雪片落入雪地的细小闷响,一切都显得奇异的寂静。
窗外的梅花盛放,一股幽幽冷香翩然而至。
门房吱呀一声,刘公公穿着暗纹印花厚棉服进来,给他请安。
司明翰看着他。
“何事?”
刘公公忙走上前,弯腰。
“陛下,是周监正问……”
“神殿题字?”
“是。”
司明翰低头看着矮几上的宣纸。
刘公公也顺着看过去,看着写的密密麻麻的宣纸,心里汗颜,又看见他右手渗血的纱布,在心里叹气。
“陛下,您的伤口渗血了。”
司明翰毫不在意。
“无碍。”
话音刚落,一阵寒风乎至,吹起宣纸一角,还夹杂着些许冰凉的碎雪,司明翰抬手遮挡眼睛。
等寒风消散,看向桌面,那双深黑的瞳孔中倒影着一朵红色梅花,落在最后写下的两个字之间。
白色宣纸上亦然坐落着两个字。
“安禾……”
满是薄茧和伤痕的手指轻轻捏起那朵梅花,放在鼻间轻嗅。
浓郁葱茏、疏影暗香,还带着几分清甜。
他起身走到身后的长几边,将那朵梅花放在一幅丹青之上。
黑色眼眸下垂着,目光被睫毛遮挡的严密。
“告诉周监正,安禾。”
他提笔写下两个大字,递给刘公公。
安禾殿,安禾神君……
司明翰手指在画中人的脸颊上滑过,又拿起一旁的一副画卷交给他。
“你把这些给他,神像一定要按照这个来雕。”
刘公公退下后。
他看着画中之人的眉眼,仿佛透过画卷回到坠入星河的那一瞬对视。
“安禾神君……安禾…”
禾麦在大殿中央看着自己短短一个月就多出来这么多殿宇,嘴巴张开,半天合不上。
谁能告诉他发什么了什么,为什么那个雕像和他一模一样。
他看见我脸了?
花青岚看着他的样子觉得好笑,捏着扇柄将他下巴合上。
“下巴要掉了,小狐狸神君~”
“不过恭喜安禾神君,在神界你终于有一个正式身份了,那群老家伙也不会再说你是个小花瓶了。”
禾麦一听撇撇嘴。
“我本来就不是花瓶。”
花青岚没忍住又捏了一把他的脸。
“对,不是花瓶比花瓶还漂亮。”
禾麦嫌弃的一巴掌打掉他的爪子。
“我不喜欢你的形容词,并给予退回,还有,别动手动脚,我已经长大了,谢谢!”
花青岚摆手微微耸肩。
接下来就是收贺礼的快乐时光,看着自己富裕起来的芥子空间,禾麦嘴角流下了快乐的泪水。
说句实话他惊讶之余也确实很开心,以前神界确实是把他当一个花瓶或者……吉祥物,但是现在。
他看着姗姗而来的父神。
一个金色的锦书浮至他身前,这是他的籍书。
缎面上已经自行生成了神格,他逼出一滴精血滴落在上。
锦书金光大作,一个光点从中飞出,没入他的眉心。
神界虽然没有什么太重的等级之分,但是父神是天地初生时初代神邸陨落后的第二代神邸的其中之一。
配合天地用自己的神力孕育出现存众神族的孕育者,在神界有绝对的话语权。
他让其他人都散了。
花风岚朝禾麦眨眨眼,扇着扇子离开。
父神今日难得穿衣规整了些,但依旧赤着足,闲散的站在那,但却并不失威严。
他站在空旷的大殿中央看着禾麦。
“你现在从半神真正的跨越到了神族,得到神格的认可,安禾神君。”
“也是神界的第一个和人类国家气运挂钩,祈福平安和顺的神,我想你也知道你和其他神族的不同之处,既然有了正式的身份,你以后不可再胡闹任性。”
神界一般都不管人间生死命运之事,他们掌管的是风调雨顺,四季更迭、自然规律。
就比如青岚神君的风神殿、宁阳神君的火神殿等等。
掌管天下安平和命运挂钩的神君,他确实是第一个,但是神格既然认可,就证明他存在的合理性。
“那这个会不会抢了仙界的饭碗啊?”
禾麦当然知道,毕竟管人界命运之事向来是仙界的伙计,他觉得自己在跟人家抢饭碗……
父神白了他一眼,小崽子脑回路不是一般的跳跃。
“是你让他们不要管的么?”
说到这,禾麦多少有点生气,叉着腰就往外巴巴巴。
“那当然没有,要不是我跑去踹了他们的界碑,天君可能都不会出来!”
父神喝了一口茶,瞥向他:“哦?你还踹了人家的碑啊……”
“那是……”
禾麦许是太得意了,漏了底,突然发现不对劲!立马闭上嘴。
看着父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咬牙倒吸一口冷气,立即鹌鹑似的底下脑袋认错。
“我错了……阿爹……”
父神将茶杯放在桌面上,只发出一声轻响,但禾麦却浑身一抖。
“你还知道怕啊?我以为我给你根棍子,你天都能给我捅破。”
“那…那我去给天君道个歉?”
“嗤,给他道歉?你脑子被驴踢了?”
禾麦委屈的皱巴着小脸。
“那我去再踹一次,反正那块黑玛瑙也是我赔他的,大不了再赔他一块。”
父神皱眉看着他。
“你还想再踹?”
禾麦苦着脸,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该怎么样?
他好想问,但是他不敢……
“看来平时还是太纵容你了,自己去天池后山关禁闭。”
禾麦瞪大了眼睛抬头看他,然后下一瞬哭丧着脸。
他想说不,但他知道父神着人看着随性,其实说一不二,只能点头,但还是想再挣扎一下。
“那,那要禁闭多久呀,之前都是五百年,这次能不能缩短一点……”
“五百年?当然不可能了……”
禾麦眼睛瞬间亮起,火红色的尾巴都不由自主的冒出来,在身后疯狂的摇摆。
父神直接想把眼睛捂住,他怀疑他养的不是一只狐狸,而是一只搞笑的红毛狗崽子。
“五百年有点长……一千年吧,不长不短,正好收收你的性子。”
说完抬手就把禾麦送出门外,门窗紧闭。
禾麦掰着手数数……五和十……
五比十少……
十比五多对吧……
“不是…一千年!!”
“阿爹,你是不是搞错了啊!”
禾麦委屈的想咬帕子,谁家的神君刚当一个时辰就得关禁闭的啊!!
狐狸委屈。
他扒拉在门板上,扣着门上的雕花透过琉璃隔层可怜巴巴的看着父神。
“阿爹、阿爹,一千年太长了,能不能给我开个后门啊!五百年就五百年吧!”
父神:“……”
“好啊,两千年……”
禾麦在好啊两字缓缓上扬的嘴角在两千年上碎裂……
没有人比我在此刻更懂什么叫
强、颜、欢、笑!
毛茸茸的大尾巴瞬间焉头塌脑的垂在地上。
阿爹你没有心……
“那算了吧,哈哈哈…我还是喜欢走正门,一千年就一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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