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神内满是不赞同的询问。
这道雷打落的范围几乎涵盖了半个足球场大小。
他眼睛一直看着江晏那边。
直到看见雷电避开了江晏所在的地方,江晏笑着对他开口。
“别担心我,我陪着你。”
他看懂了他的口型,才放下心,而后安心的闭上眼睛。
他盘腿浮在空中。
密密麻麻的雷电将他们包裹起来。
强悍的电流从头颅快速穿过,同时也劈落在金丹上。
额头的金色灵力与金丹链接在一起,伴随着紫金色的电流。
苏麦顿感一阵头痛,一些混乱的记忆入潮水一样涌入苏?的脑海。
是许许多多陌生又熟悉的阵法。
好有很多模糊的奇怪身影。
“不要让他们回去……”
刹那间,他睁开眼,看着那些避过雷电,往这边冲过来试图钻回裂缝的独眼兽。
掌中开始结印,手掌翻飞,一个金色的阵法快速结成,对着地面打了下去。
一个巨大的透明能量罩从土地中快速向上形成一个透明的壳子。
将裂缝封住。
匆匆赶过来的怪物一头撞到看不见的屏障上,头破血流。
第二道雷很快就要下来,它们冰魄般的眼眸里,纷纷露出了惊恐,转头疯狂用爪子刨地,试图挖通一条回家的路。
但是生并没有站在他们这边,死亡选择了它们。
第二道雷劈下来的瞬间,灰?烟灭。
越来越密集的雷电接踵而至,地面不断震颤,远处的人们看着那边的两个人,脸上全是遮掩不住的震惊。
“他们两还是人吗?”
时安看着两人,眼里满是兴奋,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宝藏。
“这个世界真的是太神奇了……”
他喃喃道。
第二道雷落下后,苏?缓缓睁开双眼。
他的目光苍凉空寂,隐约可见金色暗光流转的漂亮眼眸看着这片疮痍的大地,眼里流露出一丝怀伤。
看着那个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让他安定的黑色身影,收回视线,抬手轻抚着已经有一道裂痕的金丹。
“对不起,本来应该是我来的,但是我舍不得他,请原谅我的自私。”
随着雷电一道接着一道的落下,金丹上点裂缝也就越来越密集。
苏麦也一刻未停的将那股金色的灵力注入进去。
不知道是第几道雷电劈落,金丹发出一阵嗡鸣声,碎裂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淡淡的紫色从金蛋内透出,最后一股金色的灵力被他吸收,而从裂缝中飞出一颗白色的光点没入他的额头。
一股冰凉的气息没入头颅,下一刻,他闭上眼睛昏迷过去。
江晏保持着站立的动作,一刻都不曾变过,目光深沉,看着那颗金色剥离,露出紫色光芒的珠子。
手指轻轻叩击着臂膀。
“开始了。”
“禾麦,神界是不允许参与四海八荒的红尘之事的。”
“可是父神……我。”
苏麦睁开眼睛,这是……哪?
他抬眼看着看着这个古朴的大殿,一个和蔼威严的中年男人衣服松垮,长发随意披在脑后,俊逸刚毅的脸上满是随性。
他光脚盘腿斜靠在开满梨花的窗枢边,之间握着瓷白玉壶眼里无悲无喜的看着他。
他想动,却发现动不了,这句身子将头埋下,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少年的身躯里……
我难道已经离开了……
江晏……不,不对,这句身子他掌控不了,这里到底是哪?
那个男人看了他半响,手中玉壶摇晃,雪白梨花翩然落下,停在他的手心。
手指细细摩挲着柔嫩的花瓣,看着上面的纹路,他收回视线。
“你殿里的那朵冰莲……”
“父神,他有名字,他叫伏夏。”
少年不赞同的看着他,强调道。
父神看着之间的花瓣,微微皱眉,花瓣在他指尖化为齑粉,看着他。
“三千年后的今天,我会亲自查看你的功课,若是及格,我就放你出去。”
苏麦听到这个叫禾麦的人欢喜的开口。
“谢谢父神,我一定会及格的。”
“但是伏夏不能留在你身边,那朵冰莲,他有他的命运,他现在不属于这里,你让他过来找我。”
“可是,为什么?”
“禾麦,我教过你的,世间万物自有他们要走的路,谁都改变不了。”
“他会去哪?”
“这个你不用知道,但是他会变得更好,他身上有他的使命,是该离开了。”
禾麦咬着唇垂下眼眸点头。
苏麦能感受到来自禾麦的不舍,是对那个叫做伏夏的人,但为什么是冰莲?
那个被换做父神的男人喝了一口酒,懒散的挥挥手,示意他下去。
跟着他的动作转身,苏麦突然脑海里炸响。
禾麦?他仔细回忆,江晏好像用着这个名字唤过他,这个人难道是他自己?
他就像是在看一段回忆一样,只能跟着这些记忆走,但是他能感受到他的内心。
看着这个地方,美丽又安静,长廊蜿蜒,到处都是亭台楼阁,每一个楼阁都会有一块古朴的牌匾。
但是每一个也都是门窗紧闭。
他能察觉到他的内心渴望和这个世界产生链接,对万事万物的好奇,想拥抱这个世界的一切。
但是这里太过于安静了,他想出去看看。
偶尔看见的只有沿途步履悠缓的单色白衣的仙娥,但也只是对着他恭敬的行礼。
“小殿下安。”
“小殿下安。”
禾麦每次都会回以一个微微的颔首,内心毫无波澜。
少年轻车熟路的回到自己的禾山殿,一踏入殿中,一股寒凉之气就迎面扑来,但苏麦却觉得十分舒服。
整个殿内除了主殿就只有殿前那个硕大的荷花池。
白蓝色的冰莲满池盛放,池中还可见稀碎的冰渣浮在水面。
“问小殿下安,我做了雪酥糕,殿下要不要尝尝。”
这时一个一身白衣的男侍从大殿的侧门迎了过来。
看起来年纪比自己还小,但是剑眉朗目,身形修长。
苏麦发现他的白衣肩上多了一条金边,这样难道表示等级不同?
“伏夏,我要闭关。”
原来他就是伏夏,冰莲化成的人形吗?
伏夏淡淡的笑着看他。
“啊!那吃不了了,那算了,还是下莲池么,我帮你解衣。”
他边说一边上前帮他解衣,却被禾麦一把抓住。
苏麦感受到少年心里的纠结。
“伏夏,你不能再跟着我了,父神让你去找他,你好像有新的去处了。”
伏夏也愣住了,抬眼看他,那双漆黑的瞳孔里定定的看着他。
“去哪?”
“我不知道……”
伏夏看着禾麦的手指,垂下眼眸,声音颤抖。
“小殿下是不要我了吗?”
“不是的,我不是不要你,但是父神说过,万物都有自己不同的进程,而你的诞生不是服侍我,你有更大的使命在等着你,你当我的侍从确实太埋没了。”
伏夏沉默着,只是抓住禾麦手紧紧的不放。
禾麦同样不好受,伏夏是这个莲池第一朵盛放的冰莲,他最用心照料的一朵,陪了他快万年,从一朵小冰莲花骨朵到化形,倾注了他的心血。
“如果是你希望的话,我们会再见面的对吧!”
禾麦哽了一下,他不知道是否能相见,但是看着他充满期待的眼眸,轻轻点头。
“只要我们还在这个时间,我们就会重逢。”
“那我能抱抱你吗?”
伏夏咽了一口口水忐忑的看着他。
禾麦明显一愣,然后笑着点头,张开双臂抱住他。
“当然可以,你可是我养大的小莲花呀!”
伏夏弯腰伏在他的肩头,两人身上相似的莲花香气萦绕在一起,伏夏轻嗅了一口,像是要记住这股和他相似又不一样的味道。
“禾麦,再见。”
他在心里暗暗道。
他抱了一会才依依不舍的退开,看着禾麦那双灵巧皎洁的眼睛。
“让我最后一次服侍你吧,我的殿下。”
苏麦看着帮禾麦褪去衣物的伏夏,总觉得感觉有些熟悉,但是下一秒来不及多想,随着禾麦沿着池内的台阶买入莲池,一股刺骨的寒意快读侵袭进每一寸骨骼。
少年的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纤长的睫毛上凝结出一层白色的冰霜,等整个身子埋在水下,他转头看着池边的伏夏。
“你去吧。”
青紫的嘴唇中吐出一口冷雾。
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彻底沉入莲池。
苏麦在水下看着伏夏深深看了他一眼,跪地一拜,转身离开,看着合上的乌木大门,他的眼睛也缓缓闭上,池底冰面渐渐浮现出一个冰蓝色的阵法,冰莲纤柔的叶片将他包裹起来。
最终失去了意识。
再一睁眼,禾麦看着身后逐渐被云雾掩藏起来的神界界碑。
父神逐渐隐没在云雾后,叹息一声开口。
“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
“一切皆有因果,万事皆有定数。”
禾麦站在这片荒凉宽广的土地上,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的心情都是飞扬的。
三千年过去了,他成功的达到了要求,总算踏出了神界,少年看向远方,眼里满是踌躇满志、少年的风发意气,背着行囊,他抬脚一步一步踏上这片陌生的土地,朝着未知而去。
【作者有话说】:嘿嘿嘿,麦麦要知道自己倒是拉过(谁)
命运的纠缠。?
“哇,老伯,这个是什么东西?”
白胡子老大爷一手扛着冰糖葫芦棍,一手举着烟斗,咂摸着烟嘴,满脸沧桑。
耳边传来清透明亮的少年音,十分悦耳,抬眼看去,就看见一双明亮纯澈的眼睛。
好一个俊俏少年郎,看他的衣服虽然素净,但用料都是上好的,估计是那家的小公子第一次出门。
这不生意来了!
“小公子,这是冰糖葫芦嘞,酸酸甜甜好吃的哩,新蘸的,要不要来一串?”
“冰糖葫芦?”
看着那叫冰糖葫芦的吃食,色泽晶莹红润,十分诱人,禾麦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个明亮的瞳孔里都盛满了这些漂亮的小东西。
他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大伯来一串我尝尝!”
禾麦小心翼翼的接过,咬了一口,酥脆的糖衣外壳在接触到舌尖的那一刻,立刻在舌面上化开,接着就是一股软绵绵酸酸的果子味,但前者的甜很快又将那股酸味密实的包裹起来,酥脆酸甜,口齿生津。
禾麦眼睛都亮了亮,拿出一块银锭子。
“大伯这个够买多少?”
白胡子老大爷看见那块银锭子,烟都不抽了,接过来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二两银子,你这个购买我这个两棍了。”
下一刻,老大爷手里的冰糖葫芦棍就消失在手里。
少年声音清透悦耳。
“我都要了,钱不用找了,你快回家去带你孙儿看病吧,可不能再耽搁了。”
老大爷看着消失在人群中的少年,握着银子的手微微颤动,眼眶瞬间红了。
捏着手里的银锭子,快步往家赶去,嘴里喃喃道。
“谢谢仙君。”
尽管父神警告过他不要过于干涉世事,我们虽然是神族,却大不过规则。
但是他似乎注定是要于红尘有诸多牵连。
神界天山之巅。
父神看着那满池天山雪莲,最中央的那一朵与周围的都不大相同,独树一帜、傲然立于满池雪莲之上。
“不愧是千百年难遇的并蒂雪莲,你的同胞弟弟,果然和你一样固执。”
那朵雪莲摇晃了一下身子,昂扬自立,看起来十分自豪,在她的一侧花柄上,还能看见一小片已经结痂的白色痕迹。
父神笑着摇头。
“一切皆有定数,躲不过呀!”
他抬头看着头顶的星空,叹了口气。
“你放心,我答应你会护着他,那怕天塌下来,你快些休息吧,再过万余年,你也快要化形了,我过些时日再来看你。”
雪莲轻摇着慢慢合拢了花瓣。
接下来三年民间出现了一位人人皆知的苏道长,据说他在人间行走,惩奸除恶,犹如天神下凡,若是与他有缘,就能得到度化。
这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被传的玄乎其玄,成为人人都在议论的热点,自然也传入了宫廷内。
这天少年君王在御花园内散步,听见假山石旁有两个修剪花枝的宫女在谈论着什么,叽叽喳喳,脸上满是兴奋,他抬头看过去。
旁边的刘公公皱眉看着那两个偷懒的玩意儿,平时领导不在也就算了,偏生撞枪口上。
虽然这位少年君王是位贤君,但是面冷如煞神,他到现在也没摸清这位的性子,古怪的很,想着就要上前呵斥,却被少年君王制止。
“不用,别惊扰了她们,你让人去打听一下,看看她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我倒是也想听听看。”
刘公公撇眼看着少年君王冷淡的眉眼,心想难得陛下对除了处理政务和泡水之外的事情感兴趣。
赶紧弯腰,嗓子尖细谄媚:“老奴遵旨!”
少年君王站在莲亭下看着满池白色莲花,刘公公站在他身侧。
“陛下,就是如此,而且听说那个苏道长不仅本领高超,而且长相惊为天人。
已经帮了不少人,而且前些日子的南方旱灾也是那个苏道长求雨,整整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雨,才得以缓解灾情,真真是个神人。”
少年君王盯着莲花愣神,过了好久才回神。
“那倒确实是个妙人,召进宫见见吧,孤记得钦天监好像修缮好了,也已经荒废许久是该用起来了。”
刘公公一听立马躬身:“老奴这就去办。”
刘公公离开后,其他的宫人都被他屏退到亭外,荷亭的四周白色纱幔被放下。
少年君王看着满池莲花,脱了鞋袜,褪去外衫赤脚一步步迈向池中,池水打湿他雪白的内衫。
直到彻底没入池中,将自己浸泡在池底。
池水很干净,他缓缓将眼睛睁开,透过莲花和莲叶看向随着池水涌动晃晃荡荡的天空,不知道待了多久,一股深重的窒息感袭上心头,胸口憋的闷疼,才不舍的从池底出来。
水沿着发顶向全身滚落,漆黑淡漠的眼眸被水浸湿后更显清冷。
见他出来,守在亭外的宫人立马进去上前伺候。
换了干爽的衣服,又发了会呆,抬手。
“回去。”
过了半年,他们也寻觅了半年,少年君王亲自在寝殿的角落搭起来的小厨房揉面做吃食。
然后从刘公公嘴里得知,苏道人居无定所,每做善事后就会消失不见,难以寻觅。
少年君王脸上淡淡的,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搭在褐色笼盖上掀开,看着里面晶莹剔透的雪糕酥,拿起筷子一块一块小心翼翼的夹出来,看了半响,轻咬一口,清甜在嘴里化开,内心的虚无被填满。
看着刘公公摇头作罢。
“既是寻不到,许是缘分未到,便不做强求。”
禾麦在人间行走现已经过去五年,他吃便了这世间的所有美食,但他却发现自己最怀念的还是伏夏做的雪酥糕。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天下之大,要寻一个人本来对他是一件极其容易的事情。
但偏偏他的能力,与生俱来的力量,轮转。
可见众生,唯独不见自己,以及和自己牵扯太过紧密的一切都无从窥探。
他的小冰莲现在应该在四海八荒的某个地方完成着他的使命吧,若是有缘自会相见。
轮为因、转为果,关联为线,也是转机。
但因始终是因,哪怕中期做出了不同的选择,产生了不同的后果,因也还是因。
每年的年末他都会找一处风水宝地闭关。
这天他盘腿内守,心中空无所念,月上枝头,玉盘之月竖立于头顶,月华披撒在他肩头,如梦似幻不是这世间之人。
蓦然间许久未曾有动静的轮转之力,无招自转。
禾麦猛的睁开双眼,看着眼前虚空之中的金色盘阵。
轮转之力,无招自转,他只在神族的传承里听过,也是第一次见。
这不是预言,而是警告,警告他在大是大非前不要多管闲事。
轮转显影,半年之后妖魔破壁而出,出世于下界致纷争四起、血流成河。
可是禾麦眉头微蹙。
这明明就是无妄之灾,魔界向来和神界有纷争,妖界和仙界有龃龉,怎的偏生牵扯到无辜下界。
他立马传讯回神界,却只收到了父神一则话。
“禾麦,一切皆有定数,不可插手。”
禾麦不能理解,明明他们如此强大,却只能偏居一偶,作壁上观。
他四处奔走,检查下界的结界,查缺补漏,但终有遗落之处,或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不过半年,妖魔冲破下界一个极其偏僻难发现位置的结界壁垒,涌入人间为非作歹。
最开始只是骚扰破碎壁垒周边的村子,它们吞吃人类,将人类当做畜生虐待玩弄。
禾麦就算有超凡申通,但一个人的力量终究太小,他如何能顾得过来所有。
因为妖魔大肆杀戮,边界的村寨,人类快速消亡,它们便将目光放眼更加繁华的城镇。
也是因为攻击城镇,这些怪物才得以面世,消息传回帝都。
少年君王派遣军队加护边界,但人妖魔隔着数层不可跨越的巨大壁垒。
蜉蝣撼树。
禾麦听过这个国家的少年君王的故事。
炎国的第一位君王司礼炡是整个炎国的奠基人,统一下界,开创了一个庞大的帝国,后人称他启新大帝。
而传到现在的是的六位炎国帝君司明翰。
据说他出生时天边挂满七彩祥云,视为祥兆,而且天资聪颖,悟性极高,第五代皇帝司合权48岁算是老来得子,又如此争气,便直接封为太子。
在司明翰14岁那年驾崩,享年62岁,已经是司室皇族中最长寿的一个帝王。
历代先祖之中寿命皆在34-45岁便驾鹤西去。
司明翰当初上位,要收拾自己父亲留下来的一大堆烂摊子,十分艰难。
虽然有神童之名,但很多人都觉得他年纪小没有治国理政的能力。
不少奸臣都起了心思,但小小年纪的他心却比明镜,并不愚钝,而且十分有治国之才能。
还好先皇死前恍然觉得自己做了许多错事,安排信任的大臣作为辅政大臣,进行辅佐,扳倒那些心思各异的奸臣和外戚。
他以卓越的治理能力和贤明的君主形象备受百姓信任。
任谁提起都要称一声明君,他登基短时间内,废除了一些因为两代君王留下的骄奢淫逸的陋习旧癖,推行了一系列重要政策,经济稳定发展,注重文化教育。
小小年纪却让炎国的繁荣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国强民富,是四海之外也不敢招惹的存在。
他开创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王朝盛世,登基的第二年,改年号为启瑞。
禾麦向来是敬重这些才德兼备的人。
但是魔族和妖族繁衍能力极强,单是妖海战术也够人界喝一壶。
禾麦听着每天打听到的消息,自知军队节节败退,伤亡惨重,好一段时间再也没有笑过。
后又听刚满二十的司明翰御驾亲征,英勇狠辣,士气大涨赢了几场,但是昨天的那产战役中却遭暗算,重伤昏迷.
随行军队的太医束手无策,不只是怎么消息被穿了出了。
四海之内人心动荡,四海之外虎狼窥伺,不少人都觉得炎国危矣!
禾麦手指险些扣进自己的血肉,他立马离开人界,冲到仙界大门,一脚踹倒了仙界竖立的界碑。
两个巡界的将士目瞪口呆看着倒塌的界碑,刚要发作,就看见天君的身影显现。
禾麦脸色难看叉着腰,一看来人,敷衍的行了一礼,立马开口。
“天君,你们仙界不是掌管人界大小事情吗?这次这么严重的事情为什么不管?妖界明明也在你们的管辖范围内!”
天君看着他脚下踩着的封石,一阵肉疼,啊……我的钱啊,我的石头!!
但是看着这个少年,他又头疼。
“禾麦小殿下,我们是怎么招你了,这可是封石啊,我找了万年才找到这么一块完整的!”
“啊?……这么珍贵的么?……”
本来禾麦气呼呼的开口质问,结果一听这破石头如此稀罕,一点一点从倒塌的界碑上挪开了脚,讪讪一笑,摸了摸鼻尖。
“那个…不好意思啊……”
“咳,那个什么,我这里也还有不少这种大块的石头,等下我可以赔你一块。”
“但一码归一码,您老人家被岔开话题。”
“你们为什么不帮下界?”
天君将界碑心疼的扶起来,拍着上面的脚印。
听了他的话抬起眼看着他。
“禾麦殿下应该有听父神说过,世事天意不可违吧!”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下界血流成河,那都是无辜之人的性命!”
天君看着少年澄澈干净的眼睛,叹了口气。
“小殿下要记住,尊重他人命运,甘露不润无根草,妙法只渡有缘人。”
但那时的少年初出茅庐,尽管明白这话中之意,却无法做到袖手旁观。
他紧咬牙关,最后闭了闭眼,一挥手从随身的芥子空间内拿出一块通体漆黑发亮有人高的黑玛瑙石放到地上,转头就离开。
“这个是赔你的。”
天君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摇头。
“最是风发义气少年郎,哪是顺耳之年事来时不惑,事去时不留,老夫也早已不年轻,只想安居一隅不生事端罢了。”
抬手一挥黑玛瑙立在界前,看着已经消失在界线的少年郎,笑着转身嘴里念叨一句。
“有他们挺好、挺好。”
然后消失在云雾间。
旧的界碑倒下,只余漆黑乌亮的崭新界碑竖立在那。?
仙管生死命运,神理大道众生,不干涉世事,有些时候能力越大枷锁更重。
也许因为一个无意的举动,就可能导致大方向的偏离,还有可能影响到其他的空间。
但是少年人,似乎总有一个拯救苍生,略显傻气的英雄梦。
都说草木无情,但是草木立于天地亿万年,根系连结,历尽千帆过,你又怎知他们无情。
禾麦隐没身躯,踏入皇宫。
巍峨壮丽的宫廷,青砖红墙琉璃瓦,一草一木虽然枯黄但依旧打理的精致秀美,到处都显露着他的强盛。
只是这整个宫里都透着一股子悲凉低沉的气息。
他看着这个宫中紫气最盛的地方而去。
阶梯之下左右坐落着两只低眉顺目的石狮,感受到他的气息,立刻恭敬的俯身,他毫不在意的挥手。
抬脚一步步跨上台阶,殿门紧闭,殿外站满了面色焦急的大臣,也有一些一看就心怀鬼胎,没憋什么好屁。
随意看了一眼,这里气息混杂,他十分不喜。
敛神穿门而入,一进去,寝殿那股浓重的药味比在殿外浓出数倍,还夹杂着淡淡的腐臭。
寝殿不大,外设有一个厅堂,摆放着一张紫颤木桌椅,上面雕刻的是一幅莲花图。
穿堂而过,来到后房就看见一个苍老的太监满脸沧桑的守在床边。
禾麦走到他面前轻轻挥手,刘公公立马眼前一闭失去意识,禾麦现身扶住,将他扶到一边坐下。
走到床前,看着面色青紫苍白的年轻帝王,然后愣了片刻。
“司明翰,皇帝都这么好看的么?”
“即是我固执要来掺和,便不会让你出事。”
掀开薄被,看着他发黑腐烂的右手,一根血红的细线从腐烂的地方一直延伸到太阳穴、心口和丹田,毒素也是沿着这条线开始往四周蔓延。
“这是妖毒噬心?”
他皱眉坐下,手指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探脉,皮肤冰凉刺骨,简直不像是活人,那怕他的四周还放着好几个手炉。
聚精会神间却没发现年轻帝王眼眸微微颤动。
司明翰在浑浑噩噩中嗅见了一股淡淡的冰凉的莲花香味,十分好闻。
加上手腕上的温热,促使他努力的微微张开一条细小的缝,看向床边的人。
但是由于毒素侵入以深,他只看了两三秒或者更短,只看到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
后又体力不支,只能合上眼,感受着这个人的存在。
他不知道他是谁,他从未见过,不知道会不会是那些老家伙派来查探他情况或者是哪一派过来给他下毒的。
是啊,他当了别人的利益,总有那么多人盼着他死。
只是不知为何他尽然荒谬的觉得要是能死在这个男人的手里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喜欢这股香味,异常心安。
禾麦手回收,果然是噬心,拧眉有些纠结的看着他。
噬心,对于人界来说就像等于直接判定死亡。
但是对于他,却很简单,神族本就是最是克制这些邪魔歪道,他也确实有办法。
但是……
他看着年轻君王的苍白但是很好看的嘴唇,老脸一红。
要将神息渡给他,这本是神界的一个习俗,神界的生育率极低,神族也对繁育之事不感兴趣。
而神息其实是互相结下终身时互相交换,作为一个证明的东西,就像互相给对方做标记。
而且画本里也说,轻吻本就是一种表达喜爱的行为。
而且一定是要和第一个喜欢的人。
他倒是不怎么在意,但据他所知这个年轻君王好像也是一只单身汪,我夺人家第一次是不是不太好……
但是不救他他会死,算了去他的叽叽歪歪。
司明翰则是感觉那道视线一直在他身上,但是却没有一点动静,有些疑惑,他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