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世的恋人竟会72变—— by小羊熊
小羊熊  发于:2023年10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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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楼下等候的司机,他慢走过公司附近路口,漫无目的晃悠到老城区。
走了多远,叶榆毫无印象。
天空有飘雪迹象,路上行人匆匆,他站在四通八达的路口,盯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发呆。
这是叶榆近乎三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
仿佛从漫长无涯的束缚挣脱,去掉叶家的身份,用普通人的视角来观望这座城。
无论怎样,叶榆的心空荡荡的,似乎缺少了某部分,怎么也填不满。
他发呆的时间过长,高挑的背影格外惹人注目,其中就包含明书。
那时,明书没看清叶榆的脸,对方比他高半头,满身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清贵。
这离娱乐公司不算远,明书误以为叶榆是位明星,他抱着自己的琴盒,慢吞吞走到人身边。
起初,叶榆没上心。
他偏头,留意男生是否故意接近,确定不存在危险后便收回目光。
红灯亮起,熄灭。
熄灭,又再次闪烁。
循环往复,一次接一次。
叶榆这才分出一部分精力扭头。
“您要方便,就握住我的胳膊吧。”
落耳中的声音清而软绵,如一只落入森林里的小小幼崽,引人不由侧目。
再次红灯跳转,明书迈脚向前,叶榆制止想拉开明书的保镖,任由男生带他到街对面。
“这里一直往前,都是盲道。”
明书收回手臂,犹豫接下来的话。
“下次再出来,记得带导盲……”
剩下的字还未说,便被前方呼声打断,一个年纪相仿的男生,正站在不远处抬手挥舞。
“明书,快点过来,干嘛呢!”
——明书。
名字在叶榆唇边滚了一圈,看着那道跑远的身影,他平静的心起了涟漪,寻两人离开的方向向前,却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保镖拦住。
“叶先生,公司那边?”
点到为止,对方收住话头。
叶榆的心又落入谷底,目光变得阴冷,面容是生人勿进的冷漠。
坐上车的前一刻,叶榆还在心中默念明书二字,这座城如此之大,仅凭名字找到人的可能性,不亚于大海捞针。
正当叶榆将那天的偶遇当成一场恩赐时。
却在某次巡视公司时,又听到那道软绵毫无击性的嗓音,他浑身一颤,忽略身边喋喋不休的助理,偏头看向声音来源。
“那是谁?”
助理望去:“新挖的小歌手,叫什么来着,我想想……”
“明书。”
出乎所有人意料,这位向来不将一切放在眼里的最年轻的董事,竟能准确叫出小歌手的名字。
众人心照不宣对视。
等巡逻结束,叶榆回到办公室,看见明书满脸茫然站在房间中央。
他不记得他。
那也没关系。
叶榆扬起唇,望过去的目光柔和,他这辈子所有笑容,都给了明书一人。
“我叫叶榆,是这家公司的董事。”
看着明书眼底闪过的茫然,叶榆脸上笑意更深。
“我知道你,小明书。”

不过这件小事情,叶榆从未跟明书提起:他们见面前,曾在路口相遇过。
这小小如宝藏般的记忆,由他妥善保管便好,其实也算叶榆的私心,想独占明书人生的每分每秒。
即便之前,有个叫杜成江的东西。
大概变成鬼的缘故,叶榆记得尤为清晰,确信杜成江看清了他的脸。
但他装作忽视,又是为何?
叶榆想不到,懒得去管旁人,他的宝贝就在身边,细长手臂环住自己的肩膀,模样乖得像只抱抱熊。
单单同明书靠在一起,叶榆的心都化了,差点忘记灵体危急明书的健康。
“小明书,”叶榆望向青年的眼,“我没有生气。”
此话一出,还想解释的明书愣住。
他视线从叶榆的眉眼落在他唇瓣,心中如负释重,呆呼呼点头:“哦,好的。”
“难过了?”
“才没。”
否认快到叶榆都觉得有猫腻,他轻笑,扶住明书的腰将他带起来,坐在自己腿上。
“凉不凉。”
询问声细微,叶榆动作亲昵,如抱小娃娃那样,明书被固定在他怀里。
感对方体温一点点被掠夺,叶榆再次向明书确定。
“怕吗?”
“不怕。”
怕慢一秒叶榆就不信,明书摇头极快,晃动时小缕头发落在叶榆脖颈,痒意令男人弯起来眼睛。
“真的吗,那这样呢。”
不给明书反应时间,叶榆的手顺着他腰腹下移,慢慢落在了大腿根处。
深秋,宿舍因叶榆的存在,气温降低不少,丝丝寒气入骨,更不用说只穿着单薄外套的明书。
就算被冰得浑身哆嗦,明书还是点头,这点温度他能承受得住。
他能受得住,可叶榆心会疼。
看着人因冷变得青紫的唇,叶榆抽离身子,毛毯盖在明书身上,隔空取来盛满热水的杯子,一切做完后,他再次坐在明书的身边,俯身凝视孩子的脸。
“你看,现在还难受吗?”
被冻得脑壳发麻,一连喝了好几口水,明书才缓和身子找回些许知觉,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对叶榆的抨击。
“你故意的。”
先前在别墅小露台,明书还没觉得冷,比平常稍微降点温而已,可眼下只能说明叶榆想赶他走。
越想越觉得有理,又或是爱人在身边,明书能肆无忌惮的撒娇,他不管自身状态多么糟糕,拉住了叶榆的手。
“你就是想离婚。”
本以为明书会说什么,叶榆做好洗耳恭听的准备,结果上来一句给叶榆搞茫然了,都忘记他要说的东西。
“……”
明书看来,叶榆的沉默便是证实。
再加自己差点感冒,有些昏沉的明书,瞬间找回他的主场,小脑袋一缩,卷着被子滚到单人床最里面。
连脸都面向墙壁,不看床边哭笑不得的叶榆。
“你不想跟我好。”明书嘀咕。
“变成鬼的这段时间,你肯定遇到其他唱歌好听的鬼,所以想冻死我,跟别人双宿双飞。”
似乎这样说还不够解气,明书恶狠狠抬头,水汪汪的眼却没丝毫威慑力。
“不可能,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结果狠话没放完,一个大得惊天动地的鼻涕泡泡,打破明书剩下的话。
叶榆想忍。
可没忍住。
在明书羞愤注视里他笑弯了腰,抽出纸巾帮明书擦干净鼻子,哭笑不得将人抱在怀里慢慢哄。
“怎么会这么说。”
“因为你想冻死我。”
“我哪有。”
从未见过明书这么孩子气一面,叶榆一边享受着,一边感觉对方拧住了他的腰。
即便那不是叶榆的痒痒肉,但他还是极为配合晃动身体,故意将明书抱得更紧。
“你看。”
叶榆轻点床栏,眨眼功夫上面覆盖了一层细碎冰块,用肉眼都能看清散发的寒气。
“小明书,你的阳气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补药,先前我只能变出寒霜而已。”
“只要你一天不离开我,我就能吸食你一天的精气神,等最后你可能连床都下不来。”
起初,明书没吭声。
他凝视面前冰块,手指靠过去,寒气顺着骨头缝往身体里钻。
明书侧目望向满脸遗憾的叶榆,嘴角一抽,决定撕开他故作姿态的伪装。
他掏出手机,在未接通话里随意挑了个号码回拨。
“喂?!”
那头接得极快,不难怀疑是不是给明书设置了特殊提醒。
明书开了免提,男生不加掩饰的惊喜也随之落在叶榆耳中。
“学长,你今天有时间来社团啦?我们最近有个联谊会,不少新生问墙上的海报是谁,要是他们知道学长来,肯定会开心得睡不着觉!”
一连串陌生字眼,听得明书头疼。
他点亮屏幕,看清号码竟然是校园号,明书沉默,有点不太敢面对叶榆。
尤其对方周身越来越寒,明书缩成球都不管用,用几声含糊不清的哈哈掩饰他心中慌乱。
“什么叫,联谊会?男女坐在一起吃饭聊天?”叶榆满脸笑意,等一个解释。
果然,逃不过。
明书心虚,他瞬间挂断电话,房间顿时安静,周围更愈发的冷。
“就是……联谊会。”
其实,明书也不太知道联谊,在他印象里,只有杜成江那样的人热衷于参加这些闹腾的场合。
“一群人,在一个房间里……”
明书吭吭哧哧,偷偷望向叶榆,后者对着他挑眉。
“做联谊做的事。”
“哦。”
正当明书以为自己弄混过关时,谁知叶榆又来了一句。
“这么好玩,我也跟你去。”
明书浑身鸡皮疙瘩,说话都有些结巴:“不、不好玩的,你不喜欢。”
“是吗?”
叶榆也不反驳,慢条斯理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将每一处褶皱弹平后,看向明书心虚的眼睛。
“旁人喝酒,喝不过我。”
听不出是高兴,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明书觉得蒙混过关不太可能。
他心底不止一次懊恼。
——你说说你,打什么电话,这下好了,还要带人一起去。
——啊不,鬼。
他再次偷偷望叶榆的脸,试图从中找出一丝破绽。
结果,叶榆的笑容更大了,双手搭在一起,望过来的视线柔如三月春风。
“有什么问题吗,小明书。”
这种情况下,明书哪敢说有,他怕自己顶嘴,小命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先前叶榆活着,如果两人起争执,只要明书靠过去,亲亲对方鼻尖就能蒙混过关。
可他觉得,要是再这么做,他会死得很难看。
一人一鬼沉默。
打破寂静的是学弟发来的短信,备注了联谊会的时间与地点。
明书赶忙压下手机,想躲开这个隐形炸弹,叶榆根本不给他机会,抽去手机一字一句读出短信内容。
“学长,今晚八点,综合二教。”
末尾又注明。
“……他也会来哦。”
叶榆眯起眼,伸手抵住明书往被子里缩的小脑袋,询问声随之落来。
“他,是谁?”
明书捂脸无奈:“社团的联谊我一次都没去过,据说是跟其他社团……”
话到一半,明书瞬间哑了嗓。
他想起来了。
所谓的联谊会,其实就是个大型相亲现场,至于学弟口中说的他,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肯定是杜成江。
让叶榆直面他对最讨厌的人?
明书一个哆嗦。
他虽然不介意跟鬼相恋,但不代表从此以后,要哄一个能隔空取物,甚至还能点水成冰的鬼。
要是没哄好,叶榆将他冻成冰雕,那该怎么办?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明书满脑子自己冻成冰沉塘,一直观察他的叶榆开口:“好啦,我只是感觉到那个叫……”
“杜成江,”明书恰到好处提醒,顺便补充,“道不同不为谋的前好友。”
叶榆似笑非笑扫了明书一眼:“他身上有我熟悉的气息,像镇压棺材的卦图法阵。”
闻言,明书睁大眼。
杂乱思绪中,他想起来杜成江曾经提过自己家做的事。
驱邪、作法、供奉香火。
越想越离谱,可眼下情况,容不得明书探究其它,他将猜测告诉叶榆,谁知对方坚定了陪同的念头。
“小明书,这是我最想不明白的地方:我确实被埋在那片山上,但为什么会被人带去寺庙……”
叶榆眉头紧蹙,心底浮现一个极为大胆,可并非毫无根据的猜测。
——借尸还魂。

寺庙大厅中央,杜成江按掉消息,放下手机,忽略社团的联谊邀请。
毕竟,联谊活动搞起来到现在,明书没去过半次,最接近场地的一回,还是站在外面叫他去练琴。
杜成江曾问过他喜欢的类型。
要说喜欢女生,杜成江这段暗恋无疾而终,若说喜欢男生,莫怪他近水楼台先得月,下手为强。
明书的回答,很含糊。
“头发稍微长一点,温柔写,我喜欢花但不会养,所以会种花也不错,做饭要好吃。”
而留着寸头、说话大嗓门、植物杀手,分不清盐跟糖的杜成江沉默了。
要不是他了解明书的为人,知道对方不会在这方面撒谎,杜成江都以为明书不想他靠近,特意说这些恶心他。
收回思绪,杜成江对着摆在正中央的金色佛祖拜了又拜,今天礼拜天,礼佛的人不少,奉香气息弥漫整个大堂。
在这严肃又不失静的场合,杜成江混乱的心平复些许,他直起身子,刚想从正门离开,却见穿练功服的杜成海杜成海,正蹙眉望向他所在方向。
对方平常在后院修行,几乎不出来见杜成江,自从一连碎了两块开过光的玉佩,杜成海便一直追问玉碎时细节。
看来,这次也不例外。
杜成江也说不出心中感觉,缘由多半是跟在明书身边那只鬼。
对方若想谋财害命,明书这样体质的男人,根本活不过半个小时。
至于那只鬼的目的……
杜成江道行太浅,看不太出来。
那鬼也没伤害明书的意思,等他借到威力更强悍的法具,再驱逐也不迟。
“怎么了,哥?”
杜成江快步走到人身边,目光从杜成海头顶的戒疤扫过,随之落在男人摊开的手掌。
他蹙眉:“这是什么?”
一颗圆润、通体黑紫的流光珠,正静静躺在杜成海的手心。
里面不断翻涌的能量,让杜成江这半吊子都看得触目惊心。
“这是……”
“宝魂珠。”
杜成海敛眉,见杜成江不含除惊讶以外的情绪,才慢慢收起紫色珠,示意他跟过来。
杜家所搭理的寺庙占地面积不小,但活动区域大多在前院,几乎没人来后院,所以这里的秋日落叶都积至脚踝。
就算从小在寺庙长大的杜成江,也没来过这种地方。
对于他来说,从二道门往里走的几个院子,是这座寺庙最机密的地方。
虽然现在由杜家打理,但背后真正的归属,却另有其人。
家里长辈对那人再三避讳,也禁止家里小辈打听后院,久而久之,大家失去了原本的兴趣。
现在,杜成海带着他来到禁地。
挂在木门的铜锁,俨然失去斑驳痕迹,以至上面带有的各种锈迹,都不见了踪影。
看上去,宛若换了把新锁。
又或者是被人从外面打开,时间一久,自然没了痕迹。
杜成海看向杜成江。
“你不好奇这里面的东西?”
闻言,杜成江耸肩:“我问了,你就会告诉我吗。”
“不会。”
——还是啊。
杜成江沉默,翻了个白眼。
自从杜成海接手寺庙,宛若一夜之间长大,连带眉毛都变得花白。
这么大的改变,肯定会引起家里人注意。
可没人将杜成海的转变当事,看向他时,眼中偶尔还流露悲悯。
出家人对世人悲悯,可以。
但对自家人流露这样神色,就是不伦不类,杜成江再三追问,得到的都是沉默。
现在,他竟主动带自己来这儿。
不知为何,杜成江心中腾起难以形容的感觉,如果非要给个说法,他觉得是害怕。
为什么会害怕。
他掩不住脸上茫然,跟着杜成海站在台阶下,仰头看着挂满铃铛的小楼。
“先前,父亲带我来这里,”杜成海说完这话,扭头看了眼愣在原地的杜成江,“他告诉我,这里藏着我们为什么要照看这座寺庙的意义。”
“是什么。”
杜成江忍不住追问。
杜成海望着他:“自从我知道这个秘密,父亲离开了寺庙。”
“不是去云游四方了么?”
“谁还会去做那些事。”
反问令杜成江哑口无言,他沉默盯住眼前的台阶,看向紧闭的房门洞。
“拿着吧。”
紫色宝魂珠在手心滚动,堪堪停在他指尖,当杜成江以为会掉下去时,刚好定死在前端。
“这是?”
杜成海不做任何解释,他攥紧手中法杖,迈出去的步伐沉重而稳健。
一阵风来,挂满屋檐的铃铛震动,细碎动静如落了石头的水面,一圈圈涟漪般慢慢扩散。
落在杜成江耳里,心跳加快,手掌里的宝魂珠下坠,他几乎撑不住只有指腹大的小玩意。
而走在面前的杜成海似乎没察觉到杜成江的异样,沉声叮嘱不要让东西碰到地,否则连神志都会被吸走。
“庙里怎么会有这么邪门的玩意!”
杜成江咬牙反问,他实在搞不懂。
洞门开后又是一扇门,墙壁挂满错乱复杂的红绳,看起来颇有年代感,连接处细得就剩红丝相连。
或许是儿时的潜意识作祟。
杜成江总觉得,倘若这些相连处断裂,会带来无法处理的后果。
“……”
他还没想到最坏的打算。
等杜成江一抬头,走在前面的杜成海身影快没入黑暗不见。
不知走了多久。
杜成江暗自皱眉:这座寺庙后仅是小山头,难道山体里的通道,是罕见的长?
杜成海的步伐不疾不徐,权杖悬挂的银圈随他动作晃动,发出的声响驱散不少他们身后的暗沉。
可惜,又是一道门。
两人踏入。
这下,杜成江连法杖落地的沉重动静都听不到,仅剩失聪般的万籁寂静。
“怎么回事!”
杜成江张口,却发现声音无法在这里传播,可畅通无阻的呼吸,又证实眼下并非真空环境。
正当杜成江满头雾水,杜成海伸长胳膊拽住他肩膀,示意他到跟前。
“怎么了。”
不能传播声音,他用口型比划,结果杜成海摇头,示意向下看。
神神叨叨的。
杜成江只能收起疑惑,从进门到现在,目光所及之处无比平坦,地面哪又有乱七八糟的……
视线下移。
略过了地砖,又往下不断延伸。
早就掏空了的地底,猝不及防的展现在杜成江眼前。
从他的脚尖为起点,一层层往下延伸,每一处延伸,都足有五米挑高,而每个空隙里,又塞满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的黑色长条。
不愿往那方向想,但杜成江已经隐约猜到那是什么。
“你想得没有错,这里停得都是他们的棺材。”
“一整个后山,埋是叶家青骨。”
根本数不清有多少层挑高,也查不清,每一层又存放多少棺材。
就如摆放整齐的乱葬岗,至少流存百年时间,停在此地、在杜成江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土地上。
他背后一身冷汗。
“这是……什么地方?!”
杜成江猛地拽住杜成海的衣服,过于震惊都忘了声音无法在这传播,表情扭曲如看一场滑稽哑剧。
“……”
但杜成海不作任何回应,举起手中权杖,为他点到一个方向。
那里,只停放着一口棺材。
刚放上不久,连木材的黑色都如被水淋过般鲜亮。
可这是地底,不存在水。
“放下去吧。”
杜成海示意杜成江松手,将那颗珠子送到地底。
“这……要我要跳下去吗,疯?”
短时间里世界观被接二连三颠覆,就算是接受能力极强的杜成江,也不由得脾气暴烈。
像有磁力般,杜成江刚蹲下身子,手未触及地面,那颗宝魂珠瞬间滚到正中央。
“退后!”
就在地面与宝魂珠接触的瞬间,杜成海几近恐惧的腔调传来,带着数不清的后怕,杜成江的领子被他狠狠拽住。
可惜,慢了一步。
杜成江的食指还是触及到地面。
他无法形容那种全身骨头都在因恐怕叫嚣的崩溃感,感觉无数蚂蚁在疯狂啃噬灵魂,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昏暗。
再一次法杖落地的重击声中,杜成江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再临近闭眼前,他恍惚看到那口异样的棺材,散发的悠悠紫光,光线之中躺着一个男人的影子。
叶家的人?
与此同时,W大,男生宿舍。
原本轻哄明书的叶叶,在感应到身体异样后,渐渐停下了动作,目光望向寺庙所在的西北方。
是错觉么?
叶榆蹙眉。
他怎么感觉,被送到叶家祖坟里的身体,似乎正在自我修复破损之地?
速度快到连叶榆都有些心惊胆战,仿佛得到了不该得到的东西。
“怎么了?”
明书捂住红肿的唇,望向揽住他的爱人,却不知这世界,正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

像春日的雨,又带着夏日燥热,无法让人忽视。
明书形容不出来,他闭上眼被动承受,方才的插曲,就当叶榆无心之举。
叶榆的吻技,一向很好。
因为这份灭顶快.感,明书曾趴在床上默默掉了半夜的泪,现在想来,叶榆种种举动真的好可恶。
他躲在被子里,偷偷望向双腿交叠坐在床边的叶榆,先前迷情意乱在他脸上找不到痕迹,冷淡模样又回到明书所熟悉的叶总。
“怎么。”
后者低头,眉眼一弯。
明书下意识伸手拽被子,却被人反手握住,轻轻按在床上。
“没。”他移开视线。
“小明书,我不喜欢你有事瞒着我。”
叶榆望过来的目光平静,要不是他眼底没来得及收起的寒气,明书或许听信了他的话。
有时,明书觉得他跟叶榆的相处模式奇怪,倒不是说关系不好,反而保持在一个很微妙的临点。
也只有那次在别墅见面,叶榆说了点他的过去,但明书在他面前却是一张白纸。
而且,叶榆曾经调查过他,没去问叶榆这么做的原因,明书无条件相信叶榆。
大到明书的朋友,小到他第一次上学穿的校服,叶榆都一清二楚。
调查结束的晚上,男人力度出奇得温柔,明书几乎要溺死在那片海里。
“乖。”
叶榆又俯身,吻落在明书的鼻尖与唇瓣:“收拾完就去。”
明书还没反应,见叶榆打开衣柜,对着黑白灰三色衣服挑挑拣拣。
“怎么就这几件?”叶榆勾住衣架在明书身上比划,又摇头放回去:“小明书,衣服太老气了。”
明书想了想,觉得没有不能说的。
“因为我在给你守寡。”
声音极轻,夹杂着不好意思,语气都变得软绵,哪还有先前清冷。
不过,叶榆听得清清楚楚。
他顿住拿衣架的手,眯眼转身,对上明书的眼。对方不好意思看他,移开目光,一副不想解释的模样。
可,叶榆是谁?
他怎么可能如此容易放弃,缓步走到明书的面前,弯腰盯着小孩的眼。
“干、干嘛。”
很显然,明书底气不足。
刚才那句话,就已经变相承认,叶榆是他老公。
“不干嘛,别怕。”
称呼依旧腻歪,不过与先前语气不一样,至于这点细微差别,明书也懒得去思考。
正当他默默转身时,逗够孩子的叶榆总算噗呲笑了出来。
他伸手抱住明书肩膀,下巴靠在人过于消瘦的肩窝,叶榆慢慢呼出口气。
“真好。”
明书侧目。
“你还在我身边。”
话说得莫名其妙,明书没吭声,他想反手抱住叶榆,却在半道停下动作。
“叶榆。”
“嗯。”
男人闭着眼,轻轻重重吻着明书的脖子,亲得明书头晕脑胀。
“有点……喘不过气。”
明书格外艰难地拍拍叶榆的背。
这倒是实话,叶榆靠过来时,像海洋一瞬间砸在明书头上,呼吸都受限。
这就是所谓的怨气。
只存于鬼身,能吸食常人精神,滋养本不应存于世的东西。
“哈哈哈,抱歉,吓到了?”
叶榆离开,明书这才得以轻松,抬手拿来挂在衣柜里的白衣黑裤。
显然,叶榆也看到了这套,但是他没说好,也没拒绝,就等明书回应。
“那个……”
“嗯?”
非得逗得小孩面红耳赤,生前的叶榆就有点邪恶,死后更是毫无忌惮。
“我要换衣服。”
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变成蚊子呐喊,明书脸皮本就薄,稍微害羞耳尖红得能滴血。
叶榆算准了他的性子。
“换呀,没拦着你。”
明书望了一圈寝室,没看见能遮挡的东西,至于被子……饶了他吧。
有谁进被窝换衣服的?
这不就此地无银三百两。
明书扫了眼叶榆,见对方毫无避让的意思,牙一咬背过身,飞快解开睡衣纽扣,露出白而光洁的背。
眼前美景,尽显无疑。
叶榆沉默一秒,抬手捂住鼻子。
其实,如果明书开口,他肯定会在明书眼前隐去身形,然后偷摸躲在一旁偷看。
爱人当面换衣服,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难以把控的事?
说来也怪,明书比同龄的男生都要白,在街上都不用分辨面貌,只要找最显眼的肤色定是明书。
宿舍光线略暗。
气氛异样。
一天三次,就算明书也吃不消吧?
叶榆托腮打量。
察觉身后扒层皮的注视,明书还没来得及系扣,后腰传来的巨大推力,差点让他摔了个踉跄。
“叶榆!”
几乎下意识的,明书惊呼,可前者不给他开口机会,冰凉的吻如雨点,细细密密落在他的眉心、鼻尖、唇瓣。
软得如虞美人花。
明书被这香气熏得晕头转向,渐渐松开握住领口的手,看着不断摇晃的床与天花板,眼神逐渐迷离。
他额前的发丝,被一双无比冰凉的手撩起,又慢慢落在起伏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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