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洋洋故意逗他:“没有耕……啊!!”
庄硕突然弯腰把郎洋洋直直地抱起来,他力气大到可以单手抱着郎洋洋,腾出一只手去开门。
“郎洋洋。”
“干嘛!还没到三天!!”
庄硕一把推开家里的门,双手抱住郎洋洋的大腿轻轻掂了一下,把郎洋洋吓得大叫。
“从今天起,三天条约作废,我要让你看看到底有没有耕坏的地!”
“我开玩笑的……”
话音刚落,郎洋洋被扔到床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庄硕就压了下来。
郎洋洋躲他的吻,“没洗澡呢。”
庄硕:“耕地之前也要做准备工作的。”
三天后,早上下了一会儿雨,下午太阳出来了,又是周末,店里面人很多。
郎洋洋也在吧台帮忙打包外卖的单子。
弯腰从橱窗里拿甜点,起身的时候忍不住扶了一下腰。
“洋洋哥。”
“嗯?”
悠悠:“你腰痛啊?”
悠悠正在往杯子里铲冰块,哗啦啦地响。
“有点。”郎洋洋说。
悠悠凑过来一点:“你前几天还感冒刮痧,要注意身体哦,要不要找中医开点药调理一下?”
说话间小影递了一张纸条过来:“我认识有名的中医。”
郎洋洋咬着后槽牙:“我真的没事!”
————
九月很快就到了,周五这天郎洋洋和庄硕一起去农博会的场地看了一眼,测量了现场场地的数据,过两天就把东西都搬过来布置。
回程的路上停车去买水喝,庄硕正埋头在冰柜里挑雪糕。
“冰工厂行吗?”
“可以。”郎洋洋应声,拿起手机想给二姑妈发消息,说今晚一起去吃上次她说好吃的猪蹄。
刚点开微信,朗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姐。”
朗月:“在哪儿呢?”
郎洋洋:“去隆南看场地,在回来的路上。”
朗月:“来一趟老街派出所,我和姑妈在这儿。”
第55章
郎洋洋的第一反应就是二姑妈是不是被骗了,近两年网络诈骗实在是太多,别说像二姑妈这样的老年人了,很多高学历的同龄人都有被骗的案例。
尤其是邹阿姨很喜欢搞各种拉会员、填资料领奖品的活动,这是电信诈骗的高发区。
“怎么了?”庄硕看郎洋洋表情不对劲。
郎洋洋:“堂姐打电话来,说她和二姑妈在派出所,没具体说是什么事情,但说了邹阿姨也在。”
庄硕也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三两口解决掉手里的雪糕,上车启程去派出所。
“上周回家吃饭,我爸说他那个钓友的儿子的事情,你还记得吗?”庄硕问。
车子已经开上了高速,车窗关着,车载音响在听随机的电台,声音很小,听不大清楚是在讲什么。
郎洋洋的轻叹却很明显。
“记得。”
庄硕:“要学历有学历,要工作有工作,居然真的被骗了那么多钱。”
郎洋洋看着前方:“更多利用的是人的贪吧。”
“那二姑妈贪什么呢?”
“是啊,她一个人的话,手里的钱已经算挺多了,过完这辈子尽够了。”
说完郎洋洋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她一个人的话。
其实早就意识到这一点了,二姑妈是个害怕寂寞但同时也很要面子的人。
她不愿意把自己的苦和累拿出来说。
在最幸福的时候,三个月内先是失去了女儿,又失去了丈夫。
可想而知,那对她来说是多大的打击。
家庭对她来说是最幸福美好的回忆,没退休的时候还有工作,有点事情忙就不会东想西想。
二姑妈是太孤单了,郎洋洋知道。
赶到派出所的时候郎月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二姑妈也板着脸。
另一边坐着邹阿姨和她的家人。
“姑妈。”郎洋洋走过去,二姑妈抬头看到郎洋洋,艰难地扯出一个微笑,“来啦。”
庄硕给二姑妈和朗月买了水,庄硕在二姑妈身边坐下,先开口安慰她:“没事儿的,我们都在这里。”
郎洋洋和朗月对个眼神,出门去说。
朗月心情欠佳,开口说:“我就说那个邹阿姨不是个好人,她老公更不是什么好人!”
“到底怎么回事啊。”
朗月穿着真丝半裙直接在派出所门口的台阶上坐下:“邹阿姨不是一天到晚的爱搞什么会员啊养生什么的,她被人忽悠着投资跟人开了个养身馆,就是给人中药洗头泡澡什么的养生,开了发现根本不赚钱,全靠拉身边的朋友办会员充卡。”
“二姑妈充了吗?”郎洋洋问。
朗月:“充了,但是也没多少,充了五千多意思一下。”
郎洋洋拧着瓶盖:“五千多也……”
“但是她还觉得不够,觉得二姑妈脾气好,想拉着二姑妈开店当她下线,二姑妈不愿意,她还生气了,说她都是为了二姑妈好,有钱一起赚。”
说到这里,朗月更加愤怒,拿着矿泉水瓶在地上邦邦敲两下:“二姑妈还主动约她来吃饭,她就顺水推舟发链接让二姑妈帮她做任务拉新。还好今天我让姑妈帮我带小雨去交培训班的费用,邹阿姨跟着姑妈一起来的,她俩弄的时候被小雨看到了,那个链接要填身份信息还要绑定银行卡,小雨觉得奇怪就给我打电话了。”
郎洋洋心里一惊:“那银行卡没事儿吧?”
朗月叹口气:“还好二姑妈有点心眼,绑定的是一张只有两百多的卡,最后也还只是扣了那19.9的费用。”
“那这到底构不构成诈骗啊?”郎洋洋问。
“警察说不是第一次接这种案子了,一般填了资料,后面就会开始有各种诈骗电话进来,说什么会员礼包啊升级会员之类的。”
又聊了些细节,目前二姑妈的情况是没办法立案的,倒是邹阿姨那边,钱已经搭进去不少。
邹阿姨自己的钱被骗了,就想拉朋友进来给自己回血。
两人在派出所门口叹气,准备进去的时候二姑妈出来了。
“姑妈,”郎洋洋站起来,“我去找民警问一下。”
二姑妈没什么表情,只轻声说:“不问了,回家吧。”
郎洋洋和朗月看向庄硕,庄硕点点头,就想着至少现在还没有被骗太多钱,信息也都登记了就先回家。
刚准备走,邹阿姨也走了出来。
“好啊!郎景秀!你就这么走了是吧?!”邹阿姨收去了平时笑眯眯的样子,对着二姑妈指责:“平时你有点什么事不是我帮忙的?头疼脑热不是我给你介绍医生陪你去医院的?让你帮我一点小忙你报警!你怎么好意思走的!?”
说完她还要上前来拉二姑妈,郎洋洋和庄硕忙挡在前面。
“是我报的警,你有什么事冲我来。”朗月是个暴脾气的,邹阿姨想伸手拽她,她直接拽住邹阿姨的手腕:“你骗我姑妈买了那么多没用的东西,你从中赚了多少佣金你当我们不知道吗?”
邹阿姨:“那是她自己愿意买的!”
朗月:“是她愿意的还是你忽悠她买的?她拿你当朋友你拿她当冤大头是吧?”
“你个小辈你敢这么跟我说话!”邹阿姨见朗月讲话有条理又强势,开始转移话题拿辈分压人。
朗月更不吃她这一套,两人在派出所门口吵了起来。
郎洋洋挽着二姑妈的手臂,感觉到她有点颤抖,低头看的时候,二姑妈已经开始流眼泪。
她抿着嘴无声流泪,千万种委屈说不出口。
“姑妈……”郎洋洋牵住她的手,想了想让庄硕先带她上车。
庄硕拉着姑妈去停车场,郎洋洋去把朗月拉走,邹阿姨的家人也出来把她拉回派出所。
“走吧,先不理她了,二姑妈现在有点不好受。”郎洋洋轻轻揽着朗月的肩,推着她一起往停车场走。
朗月捏着水瓶:“她就是个笑面虎!现在演不下去了!我不会放过她的,叫她还钱!!”
朗月骂了一路,到停车场的时候稍稍缓过来一点。
“姐。”郎洋洋叫住她。
朗月叹口气,停下来喝口水。
郎洋洋:“刚刚二姑妈哭了。”
朗月虽然性格强势,但绝对不是低情商的人,也知道二姑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的愤怒正是源于知道二姑妈是什么人,也明白从小到大她对小辈们有多爱护,大家都受过她的好,也都喜欢她爱戴她。
“唉……”
两人沉默着。
有些问题是解决不了的,只能去克服,郎洋洋和朗月想了又想,让二姑妈跟他们住也不现实,再找个工作也不现实。
或许能做点不累人的小生意什么的。
“回去再商量吧。”
回去的路上都没有怎么说话,二姑妈的手机响了好几次她都没有接,只是看着窗外。
到家的时候已经五点钟了,一进门二姑妈就说自己去切点水果。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因为她的事劳累的小辈们。
朗月问郎洋洋要不要抽烟,说完看向庄硕,庄硕笑一下:“不用问我。”
郎洋洋接过一只,三人一起去阳台。
看着愁眉不展的姐弟俩,庄硕想了想开口说:“要不我们就先不提这件事,也暂时不要再深究细节了,二姑妈心里肯定清楚。”
“那万一……”朗月说到一半,也停下来了。
庄硕继续说:“现在情绪问题更重要嘛,二姑妈不会再给邹阿姨花钱,今天那个诈骗链接也交给警察了,先安抚一下二姑妈,我们别搞‘委屈难过还要被家人指责’的那一套。”
郎洋洋和朗月对视一眼,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这些,因为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的。
——你在外面摔了一跤,哭着回家,迎接你的不是安抚,是指责你为什么走路不小心点,是埋怨你又把衣服弄脏弄破。
庄硕摸摸兰花的叶子,说:“我们不愿意什么都跟家长说,家长当然也一样,没有共同话题。”
“那怎么办嘛……”郎洋洋叹气。
庄硕笑:“交给我。”
说完看郎洋洋还是紧锁眉头,一时间忘了朗月就在旁边,伸手去按按郎洋洋的眉心:“哎哟没事儿,真的,我有办法,别不开心了。”
夫夫亲密的样子很自然。
朗月低着头笑了一下。
和往常一样,她抬手想把香烟按进二姑妈的花盆里。
“给我吧。”郎洋洋说。
朗月无奈地笑一下,转身拿去垃圾桶灭。
晚饭是庄硕和郎洋洋做的,朗月拉着二姑妈一起给挑郎青雨挑参加校庆表演要穿的礼服。
吃饭的时候没有再追问邹阿姨到底都给她推荐过多少东西,花了多少冤枉钱,买来的那些养生的东西是不是都用了,身体有没有出毛病。
朗月也忍了又忍,没再开口骂邹阿姨。
只是聊了一下邹阿姨和家人的关系,又聊了聊那些退休的同事都在做什么。
二姑妈情绪看着好了一点,愿意聊天了,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孩子们都没有再追着问追着骂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亲家突然打电话来,说想去逛花鸟市场,请她这个“专家”陪着去一趟。
买了一堆东西,亲家又说不会开车,让她送自己回家,去了又是吃饭又是喝点小酒。
喝得迷糊了,也愿意说说心里话,大家都有家庭要带孙子什么的,自己没有伴儿,就算知道邹阿姨喜欢赚朋友钱,也不太介意,好歹她愿意陪着自己。
说着说着,居然答应了亲家跟她一块儿去海南旅游。
时间还挺紧张,忙忙碌碌地收拾行李上了飞机。
直到她在海边扬起丝巾的时候才反应过来,问亲家:“是不是庄硕洋洋那俩孩子让你来陪我的?”
“哎哟,讲这些,我是真的想跟你旅游,叫你好几次了你没答应,我是真不想跟老头旅游,没劲。”
“哈哈哈哈。”
郎洋洋和庄硕坐在茶几旁吃晚饭,今天也大胆地做了三菜一汤。
电视里放着还算有点意思的综艺,雷公在旁边啃牛皮。
“对了,我今天去场地那边看。”庄硕喝一口啤酒,继续说:“有个从云南过来的哥们儿,他也是生态农场,用农场种的小麦和花做了鲜花饼,甚至还自己做了酱油!”
郎洋洋点点头,正在啃庄硕卤的鸭掌,想了想说:“那我们也可以啊,正好香草也长出一些了,麦子还有吗?”
庄硕:“有,多着呢。”
郎洋洋:“那交给我了,对了,前天你不是和我姐去见邹阿姨了吗?能退钱吗?”
“退不了,唉,她那个养发店关门了,洗头卡也退不了,但是可以去别的连锁店洗。”
“好吧。”郎洋洋擦擦手,“五千多呢,好浪费。”
庄硕:“没事儿,给我爸用吧,刚好他有秃顶迹象,死马当活马医。”
庄硕这么说的时候,郎洋洋还说了一句没感觉到庄硕爸爸有秃顶的迹象。
庄硕沉默了一下,道明真相:“因为我爸一米八五。”
过了几天,庄爸爸到家里来帮郎洋洋和庄硕换电线,郎洋洋专门找庄爸爸蹲下来的时候看了一眼他的头顶,才发现头顶那一块真的有点稀疏了。
郎洋洋心里不禁担心起来。
要知道秃顶可是有很大概率遗传的。
郎洋洋在院子里拆插排,抬头看看正在拆廊檐下面电线的庄硕。
感觉秃了不太好看啊。
“洋洋,钳子。”庄硕伸出手来。
郎洋洋起身:“好!来了!”
银叶小区这一片原本都是自建房,规划之后叫成银叶小区,郎洋洋左邻右舍的房子都建了二十多年了。
郎洋洋这么多年不在家,家里的电路都老化了。
结婚的那次装修郎洋洋没想到要换电线,庄硕住进来之后才发现电路老化很严重,插电的位置也很不方便,只能用一个又一个插排连接,家里有狗有风险,拖地也很不方便。
想了又想,还是全部换成新的用起来安心。
庄爸爸和庄硕都会,就没有请工人,父子俩主力,郎洋洋辅助,忙个两天也就换完了,能省一大笔钱。
“我说要弄的时候,你妈还说再住几个月就能去新房子住了,凑合几个月就好。”
庄爸爸正在裁剪电线,“我就说,家里这么多大老爷们会弄,凑合什么啊。”
郎洋洋哈哈笑两下,说:“我不太会弄这些。”
庄爸:“没事儿,我是跟我爸学的,庄硕跟我学的,你多看两次肯定也会。”
“爸你说的,跟世袭一样。”庄硕打趣。
庄爸不服气:“世袭?哈哈哈世袭修电线啊。”
庄硕架好梯子,碎碎念道:“不过好像真是这样。”
郎洋洋扶着梯子听他们父子俩聊家常,说小时候庄爸自己修电视修坏的事情,又说他们第一次自己动手打家里的衣柜。
鸡飞狗跳的,很有意思。
郎洋洋都没有经历过。
那些学校不教的事情,基本都是郎洋洋自己摸索着学会的。
他人生的每一个第一次,都和父亲没有关系。
庄硕妈妈和二姑妈从海南回来之后也经常黏在一起,她们两个都退休了,有钱又有时间。
最亲近的孩子都是gay,还结婚了,以后也没有带孙子的问题,就整天一起琢磨着干点什么打发时间。
庄爸爸就是上班摸鱼,下班钓鱼。
大家都在寻找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
但庄硕和郎洋洋最近就没有办法选择了,农博会的工作强度比想象中的要大。
两人都很忙。
大家对南溪农场这种规模不算大,但是种类丰富、农旅结合的生态农场还是挺有兴趣的。
因为人流量太大,庄硕还临时叫了老歪和张小军一起过去帮忙。
和夏天相比,长溪市秋天的天气更加稳定,不会动不动就暴雨,就是早晚温差有点大。
九月中旬的时候,早晚都需要穿外套了。
昨晚庄硕是凌晨一点才到家的,每天的收尾工作很多,郎洋洋让他在那边开个酒店睡一晚就好,但他还是坚持要回来睡觉。
累成狗了还要跟自己说对不起,说这两天太忙了,都没有什么时间陪你。
郎洋洋出门的时候庄硕还没有醒,实在是太累。
郎洋洋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洗漱完之后进卧室,看庄硕还在睡,关上门出门去。
出门的时候发现有风,郎洋洋穿了一件连帽衫,伸手把拉链拉上,双手插在兜里往店里走。
路过天桥的时候发现快到六点二十分了,郎洋洋停下来,站在天桥上等。
六点二十分,拉着货的绿皮火车路过,太阳也出来了。
郎洋洋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庄硕。
好像很久没有自己一个人走这条路上班了。
庄硕忙的时候会先把郎洋洋送到Brookside,自己再去农场,不忙的时候就专门送郎洋洋去上班。
总之只要庄硕在家,两人都是一起出门去上班的。
目的地虽然一样,但是走路和开车的路线不一样,走路会穿街走巷的缩短路程,风景也不一样。
做面包也一样。
同一个产品,不同的原材料做出来的味道也不一样。
Brookside用的原材料大多是进口的,包括小麦粉,并不是崇洋媚外,只是在evene工作的那大半年里,接触的原材料都是进口的,Brookside的定价也是中高档,顺其自然的就变成这样的局面了。
这次南溪农场参加农博会,还是郎洋洋第一次接触小麦变成小麦粉、小麦粉又怎么变成低筋、中筋、高筋面粉。
看着面盆里已经发酵好的面团,郎洋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碰一下它湿软的表面,凑近了闻一闻,小麦香气浓郁,很厚重的感觉。
这两天带去农博会的面包都是店里很经典的款式,因为农博会场地距离市区还是有点距离的,甜品只能做方便运输保存的。
昨天和小影一起做了一款新的甜品,香草甜杏奶油塔。
小麦粉、香草、迷迭香、鸡蛋、柠檬和杏子都是南溪农场自产的。
前天用农场里产的桃子做了伯爵红茶桃桃芝士蛋糕,反馈都很不错。
店里面安静得只剩下烤箱运作的声音,郎洋洋把面团擀成三四厘米厚的面饼,然后用模具按压成圆形,农博会的需求量大,郎洋洋按了整整五十个,手都酸了才结束。
接着熬煮甜杏馅料,制作表层的奶油。
中间庄硕醒来,给郎洋洋打了电话,说好九点钟一起出发去农博会。
最后一步也是最废人的一步,把香草奶油挤到水果塔上,还好今天小影提前半个多小时到了店里,她的手法比郎洋洋要娴熟,分担着把这五十个做好。
最后在表面装饰一小根新鲜香草还有一小片新鲜的杏子肉,装盒打包。
店员们挤在烘焙室门口,等着郎洋洋一人发一个尝尝。
“嗯……这个杏子馅料一吃就知道很纯天然。”悠悠说。
郎洋洋张嘴咬了一大口,奶油、杏子馅料和塔皮都能吃进嘴里。
带着杏仁香气酥脆的塔皮里面,是酸甜清香的杏子果馅,最顶上的奶油里加了白巧克力和香草荚,冷冻过后口感清爽,淡淡的香草香气并不喧宾夺主。
悠悠吃完一整个:“虽然口感偏酸,但这样反而中和了奶油的甜,一点都不腻诶。”
郎洋洋也挺满意的,更加优质的品种肯定能做出口感更好的,但是这样带着粗犷乡野气息的甜品也别有一番风味。
吃完看看时间,快到九点了。
“谢谢,辛苦了,那今天店里面就拜托你们了。”庄硕到了店里,把食物都搬上车,向小影和悠悠道谢。
今天郎洋洋也去看看,下午再回来。
出门前想嘱咐一下店里的事情,但是看着正在打订单的悠悠、正在给草莓软欧装饰奶油的小影,还有给鲜花换水的黄芸。好像没有什么需要嘱咐的了。
最后郎洋洋只能说:“我去看看有什么好吃好玩的给你们带。”
和郎洋洋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农博会除了高大上的机械展示、最新培育成果之外,也有不少像南溪农场这种小而美风格的。
除了农作物还有花卉、热植、水果等等板块。
郎洋洋和庄硕从一个水果展厅出来,吃得肚子都撑了,手里还拎着一个水果礼盒,里面是六个不同品种的苹果。
庄硕手上拿了一盆火鹤后,他看了又看,碎碎念道:“小小一盆居然这么贵。”
郎洋洋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说:“这个品种培育难度大一点,刚刚那颗国王花烛你猜猜多少钱?”
庄硕大胆猜测:“一千?”
郎洋洋伸出五个手指头。
“五百,那还可以,是挺漂亮的。”庄硕说。
郎洋洋:“至少五千。”
庄硕:“什么?!为什么这么贵啊,五千块能买多少大米了。”
郎洋洋笑:“和农作物不一样嘛。”
郎洋洋和庄硕逛了三个小时才逛了三分之一个场馆,还有好多地方没有去。
现代农业发展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回到南溪农场的场地,大家都深深感受到了差距。
和场馆里很多企业相比,南溪农场的产品确实是只有特色但没有销路,来逛南溪农场的转了一圈,最后也只能吃吃甜品和面包。
南溪农场的对面是一家绿色食品品牌馆,主要是种植无公害蔬菜的,给各大高级商超供货,一盒番茄都能卖上百元。
郎洋洋和庄硕很想了解一下他们的种植和销售模式,拿了几个面包甜点去拜访一下。
“欢迎欢迎~欸?你们是对面的?”一个短发女孩认出了他们。
郎洋洋笑着:“你好,我叫郎洋洋,这是庄硕,你叫我洋洋就好,我们过来看看,方便吗?”
“叫我菲菲就可以,你好。”菲菲跟郎洋洋握完手跟庄硕握手,庄硕机械伸手。
握手完庄硕就继续在郎洋洋身边站直,他不说话只是认真听着,看起来是稳重寡言的模样。
在亲戚朋友面前郎洋洋不善交际,但是这种工作场合郎洋洋会启动战斗模式,看起来倒是比庄硕更健谈一些。
郎洋洋把带来的甜品面包递给菲菲:“这是我们做的一些吃的。”
菲菲:“哇谢谢!我早就看上你们的甜品了,昨天桃子那个我也叫员工去买来吃了,好吃。”
郎洋洋马上接话题:“甜品和面包的原材料都是农场产的,看看合不合口味。”
“我看你们农场什么都有,好厉害。”菲菲说着,拆开一个水果塔吃了一大口。
“嗯,好吃,奶油还是冰的。”
郎洋洋:“我们种的东西多,但是太散了,没什么特色。”
菲菲:“是这样的,如果量提不上来,就要在质上面下功夫,做品牌才是最难的。”
话题就这么聊开来,菲菲以前也是在互联网公司做ip孵化的,对这方面很有经验,对郎洋洋的经历也十分共情。
她跟郎洋洋聊了很多关于农业产品孵化的经验和思路,谈话间不乏许多互联网黑话,各种术语听得庄硕晕头转向。
正惭愧的时候,菲菲看到了个人,叫他:“老杨,过来认识一下新朋友。”
郎洋洋和庄硕顺着视线看过去,是个高个子男人,搬了一个大箱子挡住半张脸。
庄硕觉得眼熟,试探着喊了一声:“班长?”
男人抬眼看过来,把箱子往下放一点:“庄大块!?腰王!”
郎洋洋和菲菲还在状况外,被叫做老杨的人已经冲了过来,两人轻车熟路的公主抱起来。
菲菲:“哈?”
郎洋洋:“嗯……”
庄硕兴奋地抱着老杨来了几个蹲起,引得路过的人频频注目。
郎洋洋和菲菲有点尴尬,菲菲直接给了老杨屁股一脚:“差不多得了!快下来!”
庄硕把老杨放了下来,两人高兴得脸红脖子粗的,一直看着对方笑,那股子憨劲一点都藏不住。
他转头跟郎洋洋说:“这是我班长,服役的时候我俩一个宿舍。”
郎洋洋能感受到庄硕的激动,笑着叫了一声:“班长好。”
老杨看他俩这样子,猜到了八成。
“你对象?”
庄硕嘿嘿笑,伸手轻轻搂了一下郎洋洋:“我爱人,我们已经结婚了。”
“哎哟!不得了啊你!”老杨和菲菲对视一下,都觉得有点惊讶。
毕竟国内的环境如此,现实中能结婚的男同没听过几个。
老杨和庄硕退役的时间不同,老杨要晚一些,退役后老杨去了老家的监狱工作,渐渐失去了联络。
寒暄一会儿之后菲菲问:“你刚刚叫他什么?”
“大块头,还有腰王。”
郎洋洋也好奇:“妖王?”
老杨哈哈大笑,拍一下已经有点不好意思的庄硕,解释说:“在部队的时候这小子以腰好出名,能抱着我这种体重的深蹲几十个,有机会你也可以试试……”
“哈哈。”菲菲尴尬一笑,又给了老杨一脚。
郎洋洋和庄硕臊得耳朵发红。
这场馆里还这么多人呢。
老杨不明所以:“踢我干嘛?我说的都是真的!军区里没几个能跟他比仰卧起坐,腰特好!”
说完看向庄硕和郎洋洋,看到他俩都很害羞才反应过来。
老杨尴尬地笑一声,搓搓手道:“哈哈,那个……我犯蠢了,好不好哪里用得到我来说啊,是吧?”
“啊?”郎洋洋接到老杨的眼神,只能笑一下:“哈哈,还……还可以。”
第57章
关于这些臭男人当兵时的恶趣味话题点到为止,根据老杨和庄硕的证词得知,老杨是唯一一个知道他是gay的战友。
毕竟是在部队里,这种事情说出来没有什么益处,只会徒增烦恼。
“徒增什么烦恼?部队不让说吗?”菲菲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