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比以前开朗了很多。”
好几个人都这么说,说郎洋洋开朗了很多。
郎洋洋不是擅长安慰的人,王志军也是不习惯煽情的人,两人相视一笑,郎洋洋说给他在这里拍张照。
“不要,我都没有化妆,憔悴死了。”王志军拒绝。
郎洋洋追上去:“但是很好看啊,真的,你不化妆也很帅。”
王志军心里大概是想拍的,顺着郎洋洋的杆子往下爬:“真的吗?”
“当然,你可是当时尚博主还走过秀的人欸!”郎洋洋说。
王志军愣了片刻,才终于像想起了什么一样:“是哦,你不说我都忘了。”
郎洋洋拿出手机,“这可不能忘,走,我给你拍。”
以前两人一起出去玩,王志军就经常让郎洋洋帮他拍照片,从一开始没有构图没有光线没有指导,调教到知道找角度,还会指导被拍的人保持表情动作。
“往左边一点点,对,Kevin,笑啊,笑起来很好看,真的我不骗你。”郎洋洋手指不断点击拍摄,保证有足够多的照片可供王志军选择。
“Kevin,笑一笑!起风了Kevin!”
晚春的风吹过蔷薇花墙,伸长的枝丫被吹得摇晃,打到王志军的发梢,他终于开朗的笑了出来。
现在店里有晓雯可以做甜品的二次点缀,郎洋洋早上备足了货,这一天都可以陪着王志军出去玩。
两人回家溜完狗,两人打车去市中心几个比较有标志性的地方走走,悠悠给郎洋洋列了几个本地人喜欢的店,郎洋洋根据王志军的口味筛选出合适的带他都去吃吃。
一开始王志军还有些嫌弃街边小店破旧,吃了之后才有改观。
长溪市的美食多是小吃,一下午吃了不少,又去市区里的山体公园,去看看熊猫猴子。
王志军对于一个省会城市市中心有一个这么大的公园,上面还都是野生自由活动的猴子这件事情感到震惊。
下午六点的时候,庄硕打电话来,说他准备下班,问是在外面吃还是回家做饭吃。
王志军选了在家里吃。
“我想再看看你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王志军说。
打车回到家的时候,庄硕已经回来了,雷公在院子里打滚,见郎洋洋和王志军回来,扑上来抱抱。
庄硕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举着汤勺就跑出来了,“回来啦?”
“哇哦!”王志军上下打量一遍穿着背心牛仔裤,举着汤勺的庄硕:“so hot!”
背心可能是因为质量不好,又洗了很多次,领口处变得松松垮垮,堪堪遮住那两点,胸部和胳膊的线条全部展露。
郎洋洋憋着笑,看庄硕扭扭捏捏地提一下自己的背心领口,他官方地说声谢谢,又说:“我把游戏机装好了,你们玩玩游戏等着吃饭吧。”
说完脚底抹油进了屋子,在厨房里捞了件围裙穿上。
老房子简单修整,又换了几样家具家电,看着也还不错,院子虽然小,但是被打理得很干净。
比不上楼房,但是两人一狗住着也很好。
郎洋洋和王志军进去,把客厅的大灯打开,雷公也跟了进来,一进来就跑到地毯边坐着,等刚回家的人投喂小零食。
“洋洋,这是你们结婚的照片吗?”
郎洋洋忙着放两人的包和买回来的水果,都没有注意到,走过去看的时候才发现沙发靠着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张很大的照片。
——正是婚宴那晚老歪给拍的照片。
好大一张,就像以前爷爷在墙上贴的骏马图那么大,还用木质的边框镶嵌起来。
之前庄硕妈妈说去框裱,没想到做得这么大。
郎洋洋 笑:“嗯,你看我后面那个,就是悠悠,我店里的咖啡师,你早上见过的。”
王志军嗯了一声,被另一个人吸引:“你老公左边那个高高壮壮的黑皮肌肉男是谁啊?”
“他朋友,高壮的这个叫张小军,瘦瘦的戴帽子的这个叫老歪。”
“张小军是gay吗?”
郎洋洋转头看王志军,面无表情。
王志军:“好啦。”
说完歪着头看了又看,“爱上直男是我的宿命我知道。”
王志军在沙发上坐下,拿小零食跟雷公互动,郎洋洋盯着结婚合照看了又看,看到二姑妈的笑容,看到自己和庄硕紧紧拉着的手,他们胸前别着的红色胸花。
小酒楼的装修古朴,在场的亲戚朋友也都很朴素,普普通通的,却都很开心。
郎洋洋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庄硕的,进去看到他穿着围裙,欲言又止。
“怎么了?”庄硕挥动着手中大勺,“这里油烟大,出去玩儿吧。”
郎洋洋盯着他的上半身看,说:“不要紧,这个南瓜苗是不是要摘,我来弄。”
庄硕笑,说好,但是又被郎洋洋的眼神看得不自在:“我怎么了吗?”
他低头看自己的围裙衣服,也没有什么脏的啊。
郎洋洋偷偷看一眼客厅里的王志军和雷公,压低声音坏笑着说:“没什么,就是 so so hot!”
庄硕:“哪有!我都把围裙穿上了。”
郎洋洋把南瓜帽摘成一节一节,抬头看着他说:“围裙一穿,都快看不见背心了,很像那种里面挂空挡的擦边cosplay。”
“我铁骨铮铮的军人!我擦边?!”
“好好好,不像不像。”郎洋洋立刻服软,埋头摘菜。
但是庄硕坐不住了,脱了围裙立马去换了一件T恤。
王志军和雷公看到庄硕急匆匆进了卧室,换了件衣服又急匆匆的回厨房做饭,都表示有些迷惑。
今天做了五个菜,大菜是辣子鸡,这个庄硕做得很多,比较拿手。一盘蒜薹炒五花肉,一盘宫爆猪肝,还有个素菜是清炒牛心菜,配的汤是本地的素酸汤。
都是家常菜,结合了王志军喜欢的酸辣口味,本地应季的时蔬也有,庄硕站在桌子边布置碗筷,心想这应该不算怠慢老婆的客人了吧。
在外面玩了一天,下午还去爬山,郎洋洋和王志军确实饿了,开饭就先闷头吃了二十分钟。
庄硕对此十分满意,说:“晚点我们可以再出去吃点烧烤,小营路那边有两家很不错。”
郎洋洋看向王志军:“想去吗?”
王志军:“我想去酒吧,我在网上搜到那家叫什么什么play的,攻略都说里面很多猛男。”
“但……”郎洋洋刚开口说一个字,庄硕就欣然答应道:“好啊,我不喝酒,待会我来开车。”
郎洋洋抿嘴,点点头。
那家酒吧郎洋洋听说过,在长溪市算是最大的gay吧了,但是据悠悠说,猛男什么的是营销,因为她去的时候里面都是姐妹。
来个猛男马上会被围攻,倒是有不少肌肉0在舞台上跳舞。
庄硕没有去过gay吧,他想象中的gay吧应该和那种很有氛围的清吧一样,音乐旖旎,灯光昏暗氛围感满满,大家聊聊天喝喝酒。
然而现实……
“好吵啊!!”庄硕局促地贴着郎洋洋走,还偷偷拉他的衣角。
郎洋洋:“什么?!”
庄硕:“好多人啊!好吵!”
郎洋洋:“是的!我们找地方坐!”
庄硕:“什么?”
郎洋洋:“找地方坐!!”
两个人吼着说话的间隙,王志军已经在往前挤了,拉着郎洋洋的手去前面找卡座。
王志军找轻车熟路找到经理定了个卡座,三个人跟着经理走,酒吧名叫FirPlay,店如其名,从装修到氛围都很火辣。
就这去卡座的十米距离,庄硕被不下十个摸了胸肌。
他皱着眉头,一身正气坐到沙发上。
郎洋洋凑到耳朵边问他:“怎么了?”
庄硕只能说没什么,总不能说我身子脏了吧。
酒和小吃很快就上来了,王志军深谙酒吧之道,点了个那种可以放礼炮的酒,礼炮一开,有人围过来,王志军在围过来的人里面挑了又挑,居然一个看上的猛男都没有。
“没劲。”王志军一屁股坐下。
郎洋洋挪过去,安慰他:“要不去跳舞吧,上次你跳的那个就挺好看的。”
王志军哼地一声:“那都是三年前的舞了,我都忘了。”
“那现在跳什么?”
“最近有学一点Waccking。”
郎洋洋不想他不开心,就说:“那你去跳,我给你录视频。”
王志军刚要开口,瞥见两个穿露脐小上衣的男的坐到了庄硕身边,忙拍郎洋洋的腿:“看你老公。”
郎洋洋转头看过去,庄硕刚好腾的一下站起来,义正言辞道:“抱歉,我不喝酒!”
“那喝点果汁?我们请你玩嘛。”其中一个男生的手眼看着就要摸上庄硕的腿。
“请你自重!我已经结婚了。”庄硕说。
郎洋洋又觉得好笑又觉得他好惨,在庄硕被人吃豆腐前起身跨过去,抓住庄硕的手腕:“老公,过来这边坐。”
那两个人看郎洋洋叫老公,兴致缺缺,扭着腰走了。
庄硕丧着个脸,看着郎洋洋:“谢谢。”
郎洋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吃水果。
庄硕不想扫王志军的兴,是打算忍耐着的,他拍拍郎洋洋的手:“你们想去玩的话就去,我在这里等你们。”
“我们走了你得被吃了。”王志军笑。
没有合适的菜,再加上这两天看到了郎洋洋和庄硕平淡幸福的生活,现在看着这群魔乱舞的人,心里竟然有些空虚。
“洋洋,我饿了,我们去吃宵夜吧。”王志军说。
刚进酒吧半小时,还买了这么多酒,郎洋洋和庄硕以为要玩到半夜。
郎洋洋说好,偷偷跟庄硕说让他去结账,王志军一看就知道他们两个在说什么,他过来挽郎洋洋的手臂,“我结过账了,走吧。”
这半个小时的gay吧之旅,只有酒吧经理美滋滋。
走出酒吧的瞬间,庄硕狠狠松口气,郎洋洋和王志军看他那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凑在一起偷偷笑。
“洋洋,去哪里找这样的老公啊。”
“相亲。”
王志军大笑,“那我明天要去拜访你二姑妈。”
长溪市的宵夜文化盛行,半夜两点街边都还是灯火通明,尤其是天气热起来之后,路边搭个折叠小桌,烤鱼或者是炭烤小豆腐坨坨肉,脚踩两箱啤酒,吃饱喝足了才回家。
郎洋洋和庄硕平时都不是爱出来吃宵夜的人,一是早起都有工作,二来也是真的不太喜欢喝得烂醉的状态。
选了一个可以烤肉烤豆腐的摊位,三个人坐下来边吃边聊天。
王志军一杯啤酒灌下去,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点有颜色的话,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脸色不是很好。
“喂?主编。嗯,怎么了?车祸?海南啊,kiki和小娟呢?好吧,我知道了我明天一早去。”
挂了电话,他垮着脸。
“怎么了?”郎洋洋包了一块肉,递给王志军。
王志军:“明天一早我就要飞海南,替一个出车祸的同事去做电影节红毯采访。”
“这么着急?”
“嗯,大家都有事情,只有我在休假能顶过去。”
郎洋洋点点头,安抚两句,庄硕也说:“等你有时间了再来,夏天天气热了可以去玩水。”
王志军的心情似乎不太美丽,不只是因为假期被打断。
次日一早,郎洋洋和庄硕送他去赶飞机,工作来得临时,他要先去那边做准备工作。
王志军把给他们的礼物放在车里了,现在行李箱空空,他抱着郎洋洋告别,松开之后很勉强地笑一下。
“算了,都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郎洋洋拍他胳膊:“那还说人生何处不相逢呢。”
王志军笑,“洋洋,真为你开心。”
郎洋洋主动抱抱他:“有机会再来。”
王志军浓妆的脸笑得妖孽:“我一定会再来的。对了,礼物一定要用哦,不懂的话就call我。”
“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给你们这种老古董开窍的东西。”王志军给他一个wink,在机场的催促广播中扭着屁股转身:“拜拜!”
回程的路上庄硕有点懊悔,“应该提前准备好特产,让他带回去的。”
郎洋洋笑:“没事,他要去工作,带着也不方便。”
“但是心意该到位,我们做了就没有遗憾了。”庄硕随口道。
天色渐亮,从机场回程路没有什么人,车窗缝隙里吹进来的风清新里带着凉意。
郎洋洋转头看庄硕,他侧脸的轮廓边缘有清晨日光的淡淡光晕,平日里钢铁一般坚毅的脸,现在竟然看着很温柔。
郎洋洋轻轻笑,转头看窗外的景色。
“下周就要去电视台录节目的,那三天应该会很忙,店里估计要靠晓雯了。”
“她现在怎么样了?”庄硕问。
郎洋洋:“基础款甜品做得不错,那几天就上基础款吧,面包暂停三天。”
庄硕,“明天有时间吗?去农场玩。”
郎洋洋:“下午可以吗?这几天我想抓紧时间练练刮花,比赛肯定用得到。”
“下午就够了,我把之前的那片……”庄硕还没有说完话,手机响了,他撇眼看一下放在支架上的手机,是新邮件。
庄硕眼睛一亮:“快帮我看看邮件。”
郎洋洋说好,拿起来点开新消息,一点进去也笑了:“农博会邀请函,要你填写资料呢。”
“yes!!”庄硕单手握拳,“今年可以去了!谢谢你洋洋,都是你的功劳!”
郎洋洋笑:“我是锦上添花而已。对了,你刚刚想说什么?”
庄硕:“我把之前那片香草田重新犁好了,还买了各种香草种子,给你种香草玩。”
“真的?”郎洋洋激动得大转身,身体倾斜过去:“是宿舍旁边的那一块吗?”
庄硕点点头,补充说:“对,大概有四亩地,等播种结束,我用篱笆围起来,不让牛羊靠近,下半年就能长出来。”
车子停在十字路口,庄硕也转头看郎洋洋。
郎洋洋抿着嘴笑,激动地凑上前去亲他的脸,“谢谢老公!”
庄硕:“你叫我什么?”
这两天王志军总是在郎洋洋面前“你老公”“你老公”的,郎洋洋不知不觉被影响到。
但他看得出来庄硕听到自己叫他老公是很开心的。
他们两个都不是感情很外放的人,不光是感情,那个的时候也挺规规矩矩,很常规。
有时候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郎洋洋笑着,心里想让对方开心的事情为什么不去做呢?自己总是等着庄硕来主动的话,他也会有疲倦的时候吧。
他眼睛弯弯,虽然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看着庄硕说:“老公。”
第38章
紧赶慢赶,终于在开门之前把面包都准备好,顾客来买可颂的时候还感叹,“还是热的诶!”
悠悠正在清洗咖啡机,郎洋洋把小票递给这个常来的顾客:“今天出炉比较晚一点。”
“对了,今天可以给我留一个芋泥毛巾卷吗?一整个。”顾客说着,又拿出手机亮出付款码。
郎洋洋笑:“可以的,你过来拿的时候再付钱就好了。”
女孩笑笑:“好,谢谢,我下班了来拿,送去给读寄宿学校的妹妹。”
现在没有人排队,郎洋洋也不自觉跟她聊两句。
“是上周末跟你一起来的妹妹吗?”
“对啊对啊,她好喜欢吃这个,可惜每个月只能回家一次。”
“现在小孩读书好辛苦。”
“是啊,那谢谢老板,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
郎洋洋看她拎着牛皮纸袋大步离开,出门的时候百褶长裙被春风拂起,阳光打在她的肩膀上。
郎洋洋微微低头,看到外面湛蓝的天空,擦擦手准备继续回烘焙室做东西。
前几天暴雨之后都是连续的好天气,长溪市阴雨绵绵的春天好像真的要过去了。
烘焙室里,烤箱还没有散去余温,郎洋洋在往盆里磕鸡蛋,一个放蛋黄,一个放蛋清。
悠悠抽空放了音乐。
是一首很应景的歌,来自she的《五月天》,女孩子清新甜美的和声充斥着Brookside的每一个角落。
五月的天,是刚诞生的夏天。
忙到中午才结束,郎洋洋检查完晓雯的功课才回家,晓雯在用料把控上还不太熟练,但是店里几款招牌的成品已经能做得不错。
原本庄硕是要回来接郎洋洋的,因为他今天也不忙。但是郎洋洋觉得来回来回的跑,太麻烦了,单程二十多公里,总是这样跑,油钱都耗去不少。
最后在郎洋洋的坚持下,还是他自己打车过去。
路上王志军发来消息,说他到了,郎洋洋给他回消息,他没有再回,估计是忙得脚不沾地。
长溪市的地铁不发达,南溪区又是最偏远的行政区,只有自己开车最方便。
郎洋洋打车到去农场的国道岔路口,前面有工人在修岔路口的路,车子不好开进去,郎洋洋就让师傅就在这里停,他自己走进去。
他心里嘀咕,那庄硕是怎么开进去的。
下车之后庄硕就打电话来了,郎洋洋接电话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庄硕远远在喊他名字。
“洋洋——”
郎洋洋挂了电话,对他挥手。
郎洋洋跳下马路旁边的红薯地,小心翼翼的跨过去,在路边等庄硕过来。
“刚刚忘了跟你说,这边修路车子进不来。”庄硕一个很矬地甩尾,双脚撑地:“请上车。”
郎洋洋坐上他的电动车后座,“那你的车呢?”
庄硕:“我从陈家寨里面的路开进来的,那边其实更近,就是路不太好。”
“雷公呢?”郎洋洋问,今天一早庄硕把雷公带到农场来了,最近天气好,郎洋洋又很忙,庄硕就带着雷公上班,说是让它去农场里跑跑,运动一下好减肥。
这样雷公有地方可以跑来跑去,郎洋洋也不用遛狗,会轻松一点。
庄硕往前看了看,没看到狗影子,“它跟大黄小黑熟了之后就喜欢去河滩那边玩,吓得羊都不敢去那边了。”
郎洋洋笑骂了一句臭小狗。
今天一大早就起床,又去机场又做面包甜品,回家收了两个快递,只吃了两个可颂喝了一杯咖啡,这会儿把头靠在庄硕的后背打了个哈欠。
“没睡午觉吧。”
“嗯。”
“是不是也没有来得及吃饭?”
“嗯,好饿。”
电动车穿过印着狗爪子的大门,进入农场的地界,看着绿油油的水稻,郎洋洋觉得眼睛都舒服了很多。
“今天吃饭早,他们都吃完午饭了,回去我给你煮碗粉吃,怎么样?”庄硕问。
郎洋洋:“好啊。”
没一会儿就看到宿舍区了,郎洋洋看到旁边竹架上好像有黄瓜,他轻轻拍一下庄硕的背,“那个是黄瓜吗?”
庄硕猛地刹车:“是。”
郎洋洋摸摸被撞得发疼的鼻子,“可以摘一点吃吗?我挺喜欢生啃黄瓜的。”
“当然可以。”庄硕让郎洋洋下车,自己放好车子,“走,我们去摘一点,每天都采很嫩的。”
这个季节的的黄瓜是头一批,农场里种了两亩地,是本地的黄瓜品种,产量很高,口感清脆,黄瓜香气很浓。
本地人多用来凉拌和煮素酸汤。
生吃口感也是很好的,但现在水果黄瓜在市面山已经很常见了,生吃的话更多会选择水果黄瓜。
两人跳下马路,踩在田埂上往里面走一点。
“路边的灰尘多,我们采里面的。”庄硕在前面带路,见着差不多了才停下。
田埂宽度只有十五厘米左右,郎洋洋走不习惯,歪歪扭扭地在庄硕身边停下,被庄硕搀了一把才稳住。
“好多啊小黄瓜。”
庄硕:“往里面钻一点,有个头大点的,但是嫩的更适合生吃。”
说着他主动往里面走,碎碎念道:“但是太嫩了也不行,太嫩了会有点涩,也没有黄瓜脆脆的口感了。”
郎洋洋跟在后面,黄瓜架子上挂了很多果子,郎洋洋看到一个两指粗的,形状长得不那么好,弯弯的像个括号。
他叫住庄硕:“可以摘这个吗?”
庄硕回头:“可以!都可以的。”
郎洋洋摘下来,在思考能不能吃的时候庄硕已经走过来了,他从郎洋洋手中拿过这个外形不完美的黄瓜,抓起自己T恤一角,擦掉嫩黄瓜表面上的小刺之后递给郎洋洋。
“没打药的,可以吃。”
郎洋洋接过来,小口咬掉顶上的小揪揪,然后痛快地吃了一口。
“好吃,好新鲜啊。”
庄硕笑,左右看看,也摘了一个自己吃。
他看着郎洋洋满足的样子,小声开口:“洋洋。”
“嗯?”
“以后不管是在农场还是在家里,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征求我的同意,这都是你的地盘。”
郎洋洋抬眼看他,琢磨了一会儿之后说:“那我要把你的黄瓜都吃了也可以吗?”
庄硕:“可以,你把我吃了都可以。”
“谁要吃你。”郎洋洋笑一下,转身往回走,路上看到几个喜欢的,顺手摘了下来。
虽然嘴上有点傲娇,但是摘黄瓜的时候自在多了。
走到田埂上的时候还摘了两根狗尾巴草玩玩。
等郎洋洋吃完了面,已经两点多了,庄硕和员工一起去仓库搬东西,郎洋洋自己在院子里逗小狗。
第一次见这两只小狗的时候它们连路都还不会走,只能蹒跚地动两步然后趴在人的鞋子上睡觉。
这才两个月,就变成毛茸茸的精神小狗了,湿漉漉的黑鼻子围着郎洋洋嗅。
“修狗修狗。”郎洋洋给它们挠挠下巴。
或许是雷公闻到了醋味,居然这个时候跑回来了,郎洋洋远远看到他,站起来喊他的名字。
郎洋洋拍拍自己的肚子,雷公熟练地跳上来和郎洋洋抱抱。
而后跟来的大黄小黑,还有两只小奶狗见了也有样学样,要上来扒拉郎洋洋。
庄硕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被狗子包围的郎洋洋,赶紧大声呵斥:“NO!不许这样!”
狗狗们都被吓到,赶紧散开,只有雷公还敢在郎洋洋旁边坐下,抬着下巴吐着舌头,好像在说“我大爸在这你能拿我怎么样”。
别说小狗了,郎洋洋都被吓了一跳。
庄硕走过来,看到郎洋洋的衣服裤子上都是小狗扒拉留下的脚印,小狗在泥地河滩疯玩,爪子都脏兮兮的。
他轻轻拍一下郎洋洋的衣服:“都脏了。”
郎洋洋笑:“没事,回去再换就行了。”
庄硕把手里的草帽盖到郎洋洋头上:“走,我们去种香草。”
另一边员工已经把从仓库里把香草种子搬到香草地那边,郎洋洋跟着庄硕走过去。
香草田离宿舍不远,走一会儿就到。
虽然提前知道庄硕要种香草了,但是看到这一大片犁好的地还是很震惊。
“这么多?”
“嗯。”庄硕指着地里面说:“四亩地左右,我刚接手的时候光是薰衣草就有四五亩呢,现在都拿去种玉米了。我想着今年先种少一点给你用,要是种得好再琢磨一下销路扩大规模。”
郎洋洋震惊:“四亩都给我用?”
庄硕:“对啊。”
郎洋洋:“四十平我都用不完。”
也不是所有的香草都能用在甜品里,到底说还是比较小众的香料,郎洋洋看着这一片地,开始犯愁。
庄硕却不着急,“真的能种出来好的再说,不行可以试试买一点。”
郎洋洋也只能说好,毕竟他对农业实在是一窍不通,刚在心里安慰完自己,庄硕就开口让对农业一窍不通的郎洋洋开播种机。
“可是我不会,万一弄坏了……”郎洋洋微微后退半步。
播种机是半自动的小型播种机,需要人跟着一起握着把手控制方向,郎洋洋从来没有用过,比起担心不会用,更害怕自己把机器弄坏了。
还没有和庄硕结婚的时候两人聊天,就经常听到庄硕说他刚刚修了这个机器,修了那个机器,可见这些机器经常坏。
庄硕却不在意,笑着说:“不怕,你体验一下就好,这个机器耐造得很。”
旁边两个正在检查种子的员工偷偷笑。
郎洋洋:“看吧,要不我用手吧。”
庄硕强行解释:“那是因为他们不会用才搞坏的。”
“欸?庄哥,这个锅我们可不背哈,你的机器本来就破。”小贾说。
郎洋洋哈哈笑,不过这么一听,倒是不怎么担心了,就像以前被迫接下那种半死不活的项目,不管领导怎么说,郎洋洋心里想的是能上线就是他很牛了。
“那我试试,坏了可不关我的事。
平时家用香草是先育苗再移栽,需要控制温度和湿度。长溪市海拔高于一千米,湿度高,香草的存活率高,需要种植的面积也不小,所以直接采用撒播的方式。
郎洋洋撸起袖子,在那一大框种子里挑了两包的,把种子倒进播种机的箱子里。
“你这样扶着,这里调节模式的,调到播撒,对。”
“这里是调节速度的,你第一次用,先一档。”
“开关坏了,我手动。”
小型播种机的功能很简单,就几个按钮,郎洋洋很快就记住。
紧接着庄硕拽着油门拉阀,用力一拉,一次就着火,播种机突突突的动起来。
庄硕怕郎洋洋不知道怎么开始,还想着亲手带着走一段。
没想到郎洋洋是个学习能力这么强的,刚刚的教学他全都学到了重点,调节播种模式、播种速度和油门速度,紧握着播种机的把手就缓缓上路了。
庄硕一脸的惊喜,不自觉转头想找个人表现一下,转头看到几个员工都站在后面,都准备好开始干活了。
“好厉害。”小贾说。
庄硕听到想听的话,说一句“你们也开始吧”之后就美滋滋的跑上前去跟着郎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