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农场主相亲对象闪婚了—— by迪克羊仔
迪克羊仔  发于:2023年10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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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那边庄硕听见了没,挖掘机也没有停下,继续挖水沟,直到挖完那一整条才停下。
这时候地里其他员工都已经先回去了。
郎洋洋看到庄硕从挖掘机上下来,莫名心情有点激动,连日大雨的长溪市阴沉了一早上,此刻阳光也终于从云层中跳出来。
郎洋洋不自觉地像个少年一样对庄硕高高挥手。
“饭做好啦!”
阳光打在田埂,也打在庄硕身上。庄硕穿着旧衬衫,脚上是一双干活的黑色塑胶筒靴,肤色越来越深,就是表里如一的农民形象。
稍微特别一点的是,他身材高大,身姿端正,看着别有一番帅气。
庄硕刚刚就看到郎洋洋了,只是正在挖掘机里挖沟,也不能说直接甩下机器和工作过来。
“你怎么来了?”庄硕长腿一迈,跨过一米多高的田坎上来。
两人一起往宿舍那边走,郎洋洋小声说:“店里面不忙,我过来看看你,你们这是在排水吗?”
庄硕开了半天挖掘机,轰隆隆的声音震得现在耳朵都有点耳鸣,“什么?”
“我说,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郎洋洋加大一点声音。
庄硕转头看郎洋洋:“你?”
郎洋洋皱眉:“我怎么了?”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庄硕拍拍自己的手,解释说:“地里脏得要死,你不用来,你还要忙着店里的事情呢。”
郎洋洋:“店里都安排好了,我也没有什么洁癖,能帮一点是一点嘛,你教教我怎么做。”
虽然庄硕坚持不让郎洋洋干农场里的活,但吃完饭郎洋洋还是一起过来下地了。
大家都是过普通日子的普通人,庄硕也没有像个霸道总裁一样强制郎洋洋去休息。
他确实需要人手。
趁着天气好起来,抓紧时间给田地排水,重新把花生种上才是最要紧的。
下午晚些的时候庄硕爸妈还有张小军还有三个没见过的朋友也一起过来了,老歪去外地拍摄来不了。
挖掘机开沟,再人为调整,进度还是挺快的。
郎洋洋不是没有做过体力活,熟悉半小时之后速度也跟得上,最难的是一脚踩进泥地里之后陷在里面拔不出来,好几次把脚都摔两个屁股墩。
这一天忙到了天色变黑才结束,大致都弄好了,明天看情况再局部调整水沟就好。
大家都累得不像话,张小军和几个朋友饭都没吃就赶回家,庄硕爸妈也说只想回家躺躺。
“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妈。”郎洋洋差点卡壳。
谢阿姨摆手:“不用了,你俩也赶紧回家休息去吧,就找家饭馆吃,别忙活了昂。”
郎洋洋确实也是累得不行,人走得只剩他和庄硕在田埂边的时候,终于不再强撑,一屁股坐在田埂上叹气,“累死我了。”
庄硕又心疼又觉得好笑,放好挖掘机走过来,他在挖掘机里呆了一天,也不好受,腰酸背痛的,转转自己的脖子走过来蹲下。
“嗯?”郎洋洋双手搭在膝盖上,无力下垂。
庄硕:“我背你。”
郎洋洋:“不用,我休……好吧。”
郎洋洋轻轻趴在庄硕的背上,本来还担心他自己也很累了背不动,没想到庄硕背着他易如反掌,庄硕双手稳稳拖着郎洋洋的大腿,背着他往停车场走去。
暴雨后的夕阳是浓烈的橙色,远处的河滩水流依然汹涌,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小小蜻蜓在水稻丛里飞来飞去。
在此之前,郎洋洋早已经忘了蜻蜓是什么季节出现。
“累不累?”郎洋洋晃悠着双腿。
“不累。”庄硕轻轻垫一下,拖住他的大腿根,让洋洋在背上更稳,他笑着说:“你老公我啊,最不缺的就是力气。”
“真的假的?”
“不信今晚给你证明一下。”
郎洋洋用脑袋撞他头惩罚,自己却疼得不行。
“你老公我啊,最硬的就是头。”
说完庄硕隐约察觉到这话有那么一点点不对劲,还没有来得及收回,被郎洋洋逮住。
郎洋洋笑他:“这个倒是真的。”
很快就到了停车场。
“回去叫外卖吧,现在做饭有点晚了。”庄硕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
郎洋洋说好,终于得空拿出手机来看消息,下午其实一直惦记着店里面的,怕忙不过来,又怕出什么意外。
点开微信一看,Brookside的群里静悄悄,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倒是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发了消息过来,让他填一下这几个表格,然后下周二去电视台拍宣传照。
“看什么呢?”
“参加《美食小当家》录制的事。”
庄硕虽然有预期了,但还是很高兴:“决定好了?”
郎洋洋点点头:“嗯嗯,赢了有一万块奖金呢。”
庄硕:“不得了,老婆这么能赚钱,我要自卑了。”
“哈哈哈。”郎洋洋大笑,笑过之后疲惫感不知不觉就消失了,往下再看消息,王志军居然发消息过来了。
“啊?”
庄硕启动车子上路,“怎么了?”
郎洋洋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王志军想来长溪市找我玩。”

“王志军是谁?”庄硕顺着话题问。
郎洋洋的话到了嘴边没有说出来,踌躇片刻,他深呼吸一口之后靠着椅背看向前方。
王志军是谁?
王志军是gay里的战斗机,这不是说他混圈滥交的意思,相反他很纯爱,他执着的想要在圈内找到一个Soulmate可以共度余生,但是他好像找错了方向。
且不说那些上来就报尺寸的约炮男,王志军愿意去接触的男人。大多数都是一开始看上去还挺正常的。
但是男人嘛,中午还在跟你聊克里斯托弗诺兰和贾樟柯,晚上就发在吗看看*。
有些耐心好一点的会忍几天,等到出来date的时候才原形毕露,还要顺便问你房费是不是AA。
再者有接触下来还不错,和王志军已投入恋爱的男人,不出一个月要么出轨要么说跟你在一起好累。
而王志军本人虽然名字很朴素,但本人长得一点都不朴素,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性格开朗又放荡,还是从事时尚行业的。
他从不缺追求者,但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这样一个叠满buff的人,不是在恋爱就是在恋爱的路上,换种说法也可以说成不是在失恋就是在失恋的路上。
再换种说法,还可以说成不是在被渣就是在被渣的路上。
还很爱说低级的黄色笑话。
用四句话总结就是:表面美美的,嘴巴脏脏的,心里黄黄的,背地里却是个不争气的搞纯爱的。
那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和gay中“苦行僧”郎洋洋成为好朋友的呢。
这实在是说来话长。
“怎么了洋洋?王志军怎么了?你干嘛这个表情?”庄硕看郎洋洋一直没有说话,问一问。
郎洋洋脑袋里已经有王志军当着庄硕的面,说一些很低级的黄色笑话的画面,他邪恶地微微一笑。
“等你见到他你就知道了。”
庄硕笑笑:“好,他什么时候来?你的朋友来了我们肯定要好好招待,你问问他想去哪里玩?”
郎洋洋有些心虚地偷看一眼庄硕。
因为王志军还不知道郎洋洋已经结婚这件事,也不知道郎洋洋跟同性相亲交往。
不是郎洋洋不想跟他说,郎洋洋跟学姐还有另外一个gay朋友都有说,想找王志军说的时候想到他刚失恋还出国旅游就作罢了。
没有人喜欢在自己失恋的时候听朋友说自己碰到了真命天子。
本身朋友不多,郎洋洋也不是分享欲很强的人,还有不能否认的是郎洋洋心里有种莫名的不安感觉。
他觉得自己和庄硕的感情,或者说是一对同性恋的感情是很易碎的,和一个同性恋闪婚这件事放在郎洋洋身上绝对算得上是离经叛道。
郎洋洋捧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答应了他之后,还是不知道从何说起,看着看着就在副驾驶睡了过去。
后面又强撑着去店里把面团备好才回家。
回家的路上找地方吃了晚饭,到了家庄硕去遛狗,郎洋洋把院子里晾干的衣服收拾好。
前两天从上海寄回的箱子里收拾出很多衣服,打算洗一遍再放进衣柜,但是前两天下雨,于是拖到了现在还没有洗。
郎洋洋洗完澡出来,想了又想,和拖延症对抗一万次之后终于起身,去箱子里抱了一些出来扔进洗衣机。
“洋洋,我跟你说刚刚雷公跟一个萨摩耶打……嘘。”庄硕看到郎洋洋在沙发上睡着,立马噤声,还让压根没有出声的雷公也噤声。
雷公很无辜。
雷公刚刚打完架威风了一把,现在也累了,庄硕给它擦擦脚,让它上床睡觉,但是雷公和往常一样不上床,静静地躺在了沙发边上。
庄硕看着这个画面很久很久,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关上浴室的门之后才轻轻地笑出来。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六点钟,郎洋洋眼睛都没有睁开,伸手去摸手机按掉闹钟,十分钟后闹钟再次响起,他才睁开眼睛。
床上已经没有人了,郎洋洋坐起来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过来,是庄硕不在床上。
郎洋洋起身下床,看到茶几上放着一张纸条,郎洋洋拿起来看。
【洋洋,今天要修大棚种辣椒,工作量大,我先去干活不能送你上班了,争取早点下班回来做饭。庄硕留。】
郎洋洋笑:“还留纸条,好老派。”
今天是暴雨了三四天后的周末,天气也转好,店里挺忙的,下午了郎洋洋还在烘焙室里做甜品。
傍晚的时候郎月带着郎青雨来了,郎青雨刚上完小提琴课,累得连吃了两块双层芝士蛋糕,喝了一大杯西瓜汁。
郎月这个人忙得很,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今天过来也是找郎洋洋有事情。
“上次你老公说的那个小云村,我想去看看,但是又不认识知道那里的人,能不能问一下你老公最近有没有时间,带我去一次。”郎月不爱吃甜的,给她拿了清淡的和果子,她也只吃了一个。
上次她已经和庄硕加了微信,但还是过来从郎洋洋这边先问。
她一口一个你老公的,把郎洋洋说得有点不好意思。
郎洋洋说:“我回去问问他,不过最近农场里挺忙的。”
朗月:“是不是前几天暴雨的事情?”
郎洋洋:“嗯,农场就在南溪河旁边,淹了好大一片。”
“这个季节就是这样,看天气吃饭的活计还是不好做。”朗月说完,一只手就放在了她昂贵的包包上,熟练地拎起来,一边起身一边说:“让小雨在你这里做作业行吗,我去公司一趟,晚点来接她。对了给你们拿了一箱进口的水果,放吧台了记得吃。”
郎青雨拿着杯子正准备喝,直到意识到自己老妈五秒钟后就会消失在这家店,忙说:“我一会儿要跟星星去逛街,我自己回家。”
“都行,有钱没?”郎月因为这句话耽误了三秒。
郎青雨点头:“有。”
八秒钟,郎月准时踏出Brookside的大门。
郎洋洋汗颜:“小雨饿不饿?”
郎青雨:“不饿,小叔,我可以叫我朋友来店里找我吗?她家就在这附近。”
“可以啊,让她也过来吃点东西。”郎洋洋说完正准备要走,想起了什么,又坐下,“星星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女孩吗?”
“哪个?”
“那个。”郎洋洋用手指戳一下自己的脸蛋。
郎青雨终于想起来,说:“不是,我发现她跟学校外面的混混玩,我最近就不跟她玩了。”
“那会不会为难你?”郎洋洋印象里,中学时期那种跟校外混混玩的人很爱校园暴力。
郎青雨:“不会啊,我是班长,谁敢欺负我。”
郎洋洋再次汗颜,忍不住感叹这性格真的和她妈妈一模一样。
还有,这样的少年时期,真好。
庄硕回来的时间比预想中的早,他出现在店里的时候还不到六点钟,郎洋洋正在烘焙室里检查晓雯的功课。
做甜品和烘焙有时候考验的就是耐心,不断地过筛、搅拌、打发,看起来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实际上连搅拌的次数和速度对口感和形态都有很大的影响。
这段时间晓雯看了很多网课,又有郎洋洋的指导,进步很快,甚至晚上也可以一起和郎洋洋准备第二天要用的面团。
比当初的郎洋洋学得快很多,不愧是大学生的学习能力。
“这个状态就可以了。”郎洋洋拿了一个干净的勺子挖一点点,送进嘴里尝尝味道,点头说:“不错。”
“洋洋哥。”
“嗯?”
晓雯看着烘焙室外面,“庄哥来了。”
郎洋洋转身,看到庄硕就站在烘焙室门口,他看到两人在忙,就没有说话。
店里面的员工都已经习惯庄硕的存在,他也自在很多,有时候会直接从后门进来。
今天从农场过来,衣服鞋子有些脏的话,他就从后门进来。
若是明天有时间搭理一下头发穿个好看衣服的话,就从前门进来。
郎洋洋让晓雯继续,自己一边走出去一边脱了围裙:“怎么回来这么早?”
庄硕今天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嘴角上扬,说:“效率高,没办法。”
和庄硕一起生活之后,郎洋洋经常会为庄硕这个人的人设感到惊讶,平时看起来是个稳重的人,话不多但是做事很靠谱,看着也凶巴巴的,但是偶尔又会像现在这样露出充满“少年气”的一面。
不是郎洋洋对三十加的男人有偏见,实在是庄硕这个人看着就和“少年气”这三个字毫不沾边。
比如现在,因为出门太早没有来得及刮胡子,下巴上有青色胡茬,头发也有点乱。
看到郎洋洋一直在看他的头发,突然在想是不是头发上有泥巴,收敛了臭屁模样,轻声请求:“忙完了吗?陪我去剪个头发呗。”
“好,顺便去逛逛超市吧,冰箱里都快被吃空了。”郎洋洋说。
两人闲聊着从后门出去。
悠悠这边溜达到烘焙室的窗口,叩叩玻璃,“你看他们俩,啧啧,越来越有两口子的样了。”
晓雯戴着口罩,眼睛弯弯道:“他们不就是两口子么?”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晓雯铺好奶油站直了松快一下腰背,叹口气说:“我妈现在不逼我考事业编了,开始逼我结婚。”
“啊?那你怎么想的?你男朋友呢?”
“我不想这么早结婚,男朋友就……听他妈妈的。”
“你都还没有毕业……”
大超市的出入口处有许多小店,贴膜卤味和理发店是标配,郎洋洋已经很多年没有去这种十元快剪小店剪过头发了,心里隐约感觉一分钱一分货,不太信任理发师。
但是庄硕表示,男人剪头发超过30块就是犯罪,一屁股就在人家店里坐下了。
“剪个什么样的?”理发的叔叔手里拿着推子问。
看这个装备,想必最后的结果都是几推子给剃光。
庄硕倒是毫不在意:“剪短一点。”
郎洋洋在旁边站着,很揪心,但是本身不是外放的性格,无法在理发师傅面前争执。
这种快剪小店都是不洗头的,眼看就要开始推,理发师突然来了个电话,接听完电话跟他们说自己送个东西出去马上回来。
郎洋洋松口气,走到庄硕身后看着镜子里的庄硕。
他很想说我们找个好点的店剪吧,发型很重要,但是又觉得庄硕都没有管过自己什么发型什么衣服,自己也不应该干涉这些,这是他的自由。
“怎么了?”
“没……”郎洋洋不自觉晃动身子,垂着眼睛想了又想,嘟囔着说:“王志军下周二就来了呢。”
庄硕:“是啊,周二下午去电视台拍照,晚上去接你朋友,我都安排好了。”
郎洋洋前言不搭后语,强行转移话题:“感觉你头发长点好看。”
庄硕:“是么,那我就不剪那么短了。”
郎洋洋:“这师傅用的是推子!”
这时候庄硕才品出郎洋洋的意思来,转头看郎洋洋,故意说:“你是怕我剃个头发变丑然后再你朋友面前丢脸是不是?”
郎洋洋立刻神色有些慌张,“我不是这个意思。”
庄硕只是想开个玩笑逗郎洋洋,没想到真给他说慌张了,赶紧解释:“我开玩笑的,我知道我听说过,情侣之间男人的头发是共同财产。”
“但如果你喜欢短的话……”
“我不重要,你喜欢才好。”
说着庄硕就要起身准备溜号,没成想这时候理发师回来了,笑呵呵地说:“不好意思久等了。”
两人对视一眼,郎洋洋有点不好拒绝这张笑脸。
“师傅不好意思,我们……”庄硕不介意当恶人,只是话没有说完,就被郎洋洋打断,“没事。”
庄硕:?
郎洋洋扯出笑容:“师傅,可以不要推那么短吗?”
理发师很好说话:“可以啊,你们想要什么样的跟我说就行,我干这个十几年了。”
“……”
“……”
庄硕:“还行吗?”
郎洋洋:“嗯。”
两人沉默着走出理发店,准备去逛超市买菜,路过一家精品店,精品店门口有镜子,庄硕在镜子面前站住。
你看我,我看你。
“噗哈哈哈哈——”郎洋洋笑得扶墙。
庄硕抿嘴:“我就说要走吧,这还没有农场边上赶集的师傅剪的好。”
明明一开始是郎洋洋在乎发型,怕剪丑了到时候王志军能写一首诗来吐槽他,现在反倒变成庄硕更在意。
本来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帅哥,现在剃了个平头,说好听点是体院男,说难听点就是刚出来。
郎洋洋捂着肚子,“哎哟不行,笑得我肚子疼。”
庄硕:“没刘海显得我眉尾的疤更明显了,不知道还以为刚出来。”
说完庄硕看向郎洋洋突然严肃的脸,确认了,自己看起来真的很像刚出来的。
逛超市的时候庄硕也闷闷不乐的,回到家就去卫生间洗澡去了。
郎洋洋把从超市买回来的菜分类一下放进冰箱里,买了三百多块钱的东西,一半都是生鲜,庄硕说是三天的量。换郎洋洋以前的话,能吃一个星期然后还有一半烂了扔掉。
牛腩、五花肉、猪腿、小瓜、牛心菜、金针菇、豆角和小白菜,在超市里看到新鲜,就都买了。
今天回来得早,现在还不到七点钟,说是要炖个猪蹄吃。
“洋洋……”庄硕围着浴巾就出来了,一只手放在脑袋上,“明天陪我去买两顶新帽子吧。”
郎洋洋正在整理要洗的衣服,转头看他:“好啊。”
郎洋洋自己在心里笑,心想,头发虽然是真的丑,但身材也是真的好。人啊,有时候不能两头都要。
庄硕在做饭,郎洋洋收拾好衣服,吸吸家里的狗毛之后窝在沙发里回消息。
昨天答应了王志军之后还没有来得及跟他说自己结婚了的事情。
给他发消息。
郎洋洋:[忙不忙?机票买好了没有?]
kevin:[在等我男神一起吃饭,买好了,周二晚上六点半到。]
郎洋洋:[是哪个男神?]
kevin:[从泰国飞回来的时候一个航班的,说是大学老师,帅得我流水没开玩笑。]
kevin:[我都查好攻略了,等我到长溪市一定要带我去酒吧嗨。]
kevin:[给你买了礼物,期待一下吧~]
郎洋洋:[谢谢,志军,其实有个事情我一直没有来得及跟你说。]
kevin:[什么?]
kevin:[别叫我志军!叫我kevin!]
kevin:[先不说了亲爱了,他打电话来了。]
郎洋洋不管,直接发过去:[我结婚了。]
庄硕把炖好的猪蹄端过来,“准备吃饭!”
郎洋洋扔下手机,起身去厨房拿碗,随口问庄硕:“你身边有gay朋友吗?”
“身边没有,怎么了?”
“那你知道什么叫大母0吗?”
“……我也是上网的好吗。”
话音刚落,郎洋洋的手机疯狂振动,郎洋洋一看是王志军的电话。
“亲爱的!洋洋!你怎么会结婚呢!我们不是说好绝对不当骗婚的无良死gay吗?”
王志军明明是粗声线,但是习惯夹着嗓子说话,他噼里啪啦持续输出:“已经领证了吗?不会有小孩了吧那也太可恶了!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我真的会跟你老婆揭发你!!!”
郎洋洋和庄硕对视一眼,平静道:“是跟男的结婚了。”
“什么!?怎么可能!!?”王志军在高端商场里发出高声尖叫。
郎洋洋:“是男的,真的。”
庄硕憋着笑,故意压低声线,让声音显得低沉且充满磁性:“志军你好,我是洋洋的老公。”

电话那边的王志军轰炸了好几分钟才停下来。
自己的孤寡固然可怕,但是朋友结婚了更让人揪心,王志军原本以为郎洋洋会单身一辈子的。
“洋洋,那你说的结婚是真的结婚了吗?我的意思是出国领证啊什么的。”王志军那边刚刚接到了男神的电话,说的不是我马上到,而是今天有事来不了了抱歉。
愤怒之后是淡淡的忧伤。
庄硕去盛最后一个菜去了,郎洋洋坐在茶几边的小矮凳上,跟他解释:“没有,我们就是简单的和家人朋友吃了个饭,然后他搬到我这里住了。”
王志军:“什么?你们家人居然都同意的吗?”
郎洋洋:“嗯,亲近的这几个都是知道的。”
王志军:“两个月前你还跟我说你姑妈一直让你去相亲呢。”
“嗯……其实我和他就是二姑妈介绍相亲认识的。”郎洋洋说。
王志军真的是一整个大崩溃:“天呐!我的妈呀!这个世界上怎么还有家长给gay相亲啊!?”
郎洋洋被他夸张的语气逗笑:“我一开始也觉得很离谱来着,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很尴尬,我们吃的第一顿饭,一个小时,他总共就说了十个字。”
“说了什么?”
郎洋洋模仿当时庄硕的语气,像个机器人一样说:“你好,吃不完我吃,我送你。然后他回家的路上……”
“啊!!stop!我不要再听了,刚刚被男神放鸽子现在听不得这个,等我过来了再让我细细扒一下。”
王志军趴在商场五楼的栏杆上,昂贵的衬衫都是褶皱,虽然嘴上总是咋咋呼呼的,说一些夸张的话,但是打心眼里是为郎洋洋高兴的。
认识郎洋洋这么多年,他心里情感的屏障就像延绵的秦岭山脉,近三十年屹立不倒。
他会和这个叫庄硕的人结婚,那庄硕一定是值得托付的人。
“洋洋。”
“嗯?”
王志军收敛夸张的语气和表情,真心诚意地说:“虽然说得晚了,但还是恭喜你,新婚快乐。”
庄硕夹了一筷子猪蹄放到郎洋洋面前的蘸水里,“怎么这个表情?”
郎洋洋抬眼看他,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郎洋洋想起今天郎月的嘱托,跟庄硕说了想去小云村看看的事情。
“好啊,看看哪天有时间我带着她过去,小云村原本的村民都迁居到市里面了,现在的云上艺术村其实是前几年新建的,要上去还得开个底盘高一点的车。”
庄硕一边说着,一边盘算着,“张小军有辆破越野,到时候我借过来带你们一起去。”
郎洋洋就简单的说了一句,庄硕就这么用心的安排好了,郎洋洋看着他,轻声说谢谢。
“你姐姐就是我姐姐。”庄硕说。
这种家庭成员之间关系亲密,很自然的互帮互助的感觉郎洋洋以前从未体验过,爷爷奶奶老年时也是比较孤僻的性格,除了二姑妈和老家的爷爷很少与人来往。
所以回来的时候,二姑妈对郎洋洋很好很热情的时候,郎洋洋是打心眼里觉得有负担的。
直到清明节那次。
这几天一回家,满屋子都是事情,遛狗、洗衣、归置东西,都忙了三四天,还没有全部弄好。
“好多杯子,这个好好看。”庄硕拿起一个郁金香杯,对着客厅的灯看:“哇,洋洋你看,这样看他有杯身有一圈光晕。”
郎洋洋也凑过来,庄硕看的这一箱都是杯具,他蹲下来在箱子里面找:“这是郁金香啤酒杯,这个是用来品色的,你看我拿的这个,这个杯口合拢,是用来品气味的。”
庄硕拿着看,“好看,一套的吗?”
郎洋洋:“嗯,其实还有好多,这一箱都是。”
说完庄硕埋头把箱子里面上的两个咖啡杯拿出来看。
郎洋洋看着这一箱看起来就不便宜的杯子,心里突然想,杯子不过是用来喝水的,自己买这么多在庄硕眼里会不会是铺张浪费。
就连自己当初买的时候也觉得这很浪费,每一个都是深思熟虑辗转反侧之后买的。
“新房装修我们弄一个大的壁柜,到时候就可以把这些杯子都放进去,你说要不要加玻璃柜门呢?”
庄硕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拿起箱子里的一个陶瓷碟子:“这是用来放甜品的吗?”
“哇,这个杯子,这不会是水晶的吧?”
“这个是不是也是啤酒杯?”
“这个好看,我喜欢这个,丑萌丑萌的。”
原本担心的事完全没有出现,庄硕并没有对他的爱好指手画脚,他不但表现出了很平常的尊重,甚至对他的爱好很认可并且想要了解,参与他的爱好。
“那这个给你喝水用。”郎洋洋说。
庄硕转头,惊讶看着郎洋洋,两只大手捧着那个丑萌款的手作陶瓷杯说:“真的吗?这个看起来很贵。”
郎洋洋笑:“当然可以,我的杯子你都可以用!”
庄硕:“不,我要这个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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