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灿:“……”
他们继续对视了几秒,空气在瞬间寂静到落针可闻。
秦灿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没有绷住:“真的不是我主动跟我妈说的。”
谢以津没有说话。
秦灿挠头:“是我妈猜出来的,因为我……我藏不住。”
喜欢这种东西,是真的藏不住。
在和秦可薇和大卫提到这顿生日晚饭的时候,秦灿原话说的确确实实是“他是我实验室里的一个前辈,也是我现在很好的朋友,而且他做饭非常好吃,所以咱们要不在我生日的时候一起吃一顿饭?”。
大卫信了,但秦可薇要敏锐得多——她捕捉到了秦灿神情里的那种极其诡异罕见的羞涩,以及眼底完全藏不住的笑意。
在秦可薇一系列类似于“什么前辈能关系好到和你一起过生日还愿意给你做一桌子饭?”的追问下,秦灿连底裤都快被套出来了,只能硬着头皮,被迫说出了两人的真实关系。
“虽然说漏嘴了是我的不对…… 但是刚刚你也看到了,我爸妈都很喜欢你啊。”
秦灿干巴巴地辩解着,最后选择左顾右盼着岔开了话题:“哎呀,这袋子里装的是什么?让我看看……啊,好像是我妈给我带的礼物呢。”
这种自问自答岔开话题的方式真的生硬至极。
但是谢以津安静了片刻,没有选择继续追究下去,只是开口道:“我没有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秦灿猛地抬起头:“啊?”
“我不是很会挑选东西,也不擅长琢磨别人的喜好。”谢以津说,“礼物这种东西选错的话,感觉会很扫兴。”
秦灿一愣。
说一点失落都没有那肯定是假的,但秦灿没有多想,只是下意识地想着把场面圆回来:“没关系啊,你今年能陪我过就已经足够了,况且你今天还做了这么一大桌子的菜了,又见了我的爸妈,我已经很高兴——”
然而下一秒,他听到谢以津平静地打断了自己:“好的,其实我刚刚是在骗你。”
秦灿:“…… ?”
谢以津若有所思地看向秦灿的脸:“我看到一些文章说,在制造惊喜前要提前制造出一些落差感,这样不论最后送的东西符不符合寿星公最初的预期,对方都会很高兴。”
秦灿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前辈咱……还是少看一些无良小编运营的吧。”
他抿了抿嘴,还是按捺不住心底的期待,状似不太在意地问道:“那……礼物是什么啊,现在能给我了吗?”
谢以津点了点头:“可以,但是你得先把衣服脱了。”
秦灿:“啊?”
寿星公想要拆自己的礼物,还得先支付一笔费用是吗?
谢以津盯着秦灿的双眼,言简意赅地重复了一遍:“脱衣服。”
熟悉的理直气壮。
但现在对秦灿而言,当着谢以津的面脱衣服这件事已经和喝水一样稀松平常。他叹息一声,拉起衣服的下摆,利落地把身上的短袖T恤脱掉了。
谢以津的视线在秦灿的胸口上停留片刻,开口道:“闭上眼睛,稍微把头低下来一点。”
秦灿犹豫了几秒,合上了眼,乖乖地把头低下去了一些。
几秒钟后,他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落在了自己的脖子和胸口上。
“你的身体很漂亮,胸部线条也很漂亮。”
视野一片漆黑,秦灿听到谢以津在自己的耳边说:“所以在很久之前,我一直想都送你一条项链。”
“饰品落在你的胸口前,不论是静止还是晃动着,应该都会很好看。”他说。
其实正常人在这个时候应该会很想问一句“送项链为什么要脱衣服”,但秦灿太了解谢以津这人究竟有多好色了,所以他非常聪明地选择了没有追问。
秦灿的呼吸变得稍微有些急促。
其实秦灿很少会戴饰品类的东西,但他感觉项链确实是个非常不错的礼物。
——挂在胸口前可以不经意地露出来,外人都可以看得到,说不定还会来追问是谁送的。而且项链本身又贴着自己的胸口,秦灿时时刻刻也可以感受到这份心意的存在。
此刻的秦灿已经迫不及待地睁开眼,想要看一眼项链的款式了。
“好了。”他感觉谢以津的手在自己的胸口动了一下,似乎是调整了一下项链的位置,“可以睁眼了。”
“我倒是没怎么戴过项链呢。”
秦灿睁开了眼,明明心跳快得不行,嘴上却还一本正经地说:“不过如果太过贵重的话,我是不会收的——”
看到自己胸口银色的小小东西的一瞬间,秦灿嘴边未说完的话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他的呼吸不受控制地变得更加灼热起来。
此刻秦灿胸前挂着的确实是一条项链,但是项链的吊坠并不是什么昂贵的宝石,甚至连最便宜的银制品都不是,那是一把…… 铁质的小小钥匙。
而且秦灿知道,这并不是一个钥匙形状的装饰品,而是一把货真价实的、可以使用的钥匙,
因为秦灿用过这把钥匙,而且是很多次。
伦敦初春的暴雨天,第一次在实验室里捡到人事不省的谢以津时,秦灿就是用这把钥匙打开了谢以津公寓的门。
那一次他使用得并不熟练,转了好半天才终于把门打开。
后来无数次的雨天,他们耳鬓厮磨,呼吸急促地在楼道里亲密相拥,谢以津踉跄着将脸贴在秦灿的胸口,秦灿一只手抱着他,另一只手则拿着这把小小的钥匙,单手就可以轻车熟路地将门地打开。
这是谢以津公寓的钥匙。
“有些话,我需要提前和你说明白,你再来考虑要不要收下这份礼物。”
谢以津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是冷静的,但是语速却变得有些微不可察的偏快:“我很久没有和人一起生活过,有一些生活上的习惯和小毛病,很有可能会让你感到不适应,甚至是难以容忍的。”
秦灿握着胸前的这把小小钥匙,冰凉的金属锯齿亲吻着他的掌心。
他努力压抑着声线之中的颤抖:“……比如呢?”
谢以津微微一怔,可能没有想到秦灿会真的会继续追问下去,沉默半晌后才开口道:“比如……工作日的晚饭后,我需要一个小时独立看文献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我是不会和任何人沟通的。”
“还有,我记得之前就和你说过,哪怕不在雨天,我每晚也都要抱着等身玩偶才能入睡。”
他抿了抿嘴:“这就意味着,如果你未来要占据玩偶在床上的位置,那么每晚我都会需要抱着你入睡,这一点你要考虑清楚。”
“当然,”他停顿了一下,“你也可以选择不收这把钥匙。”
秦灿微微张开了嘴,刚想要说些什么,就听到谢以津又一次开了口:“只不过如果你选择不收的话,那么我为你准备的第二份礼物,你今天可能就没有办法拿到了。”
秦灿嘴边的那句即将脱口而出的“我疯了吧我为什么会不收?”,几乎是在瞬间就咽回了喉咙里。
“那,那你先告诉我第二个礼物是什么。”秦灿的喉结滑动,“我再想想我要不要收第一个。”
谢以津微微皱起了眉。很明显,秦灿的这句“我再想想”也是在他预计之外的。
他盯着秦灿的脸看了一会儿,片刻后说:“那你再闭一次眼好了。”
秦灿喉结一动:“好。”
秦灿又一次闭上了眼。
他先是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声响。
几秒钟后,秦灿感觉自己的腹部微微一痛。
——这一次不是钥匙那种冰冷的金属质感,而是某种边缘较为锋利、材质不明的东西缓慢地抵住了他的下腹部。
边缘触碰到皮肤的一瞬间带来了略微尖锐的痛感,秦灿差点叫出声来,但那阵痛意随即飞快地消散,只留下了一丝痒痒的感觉。
一瞬间秦灿都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收下这把钥匙,谢以津去哪儿找了把刀,准备给自己捅一个对穿。
他感觉那边缘锋利的东西在自己下腹部停了下来,倒是不怎么疼了,只是抵在那里,痒得令他有些心焦,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过后,他才终于听到谢以津在自己的耳边说:“睁眼吧。”
秦灿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第一反应就是立刻低下头看向自己的下腹部,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的触感能如此奇怪。
——铝箔纸的包装,小小的正方形片状。
看清这东西究竟是什么的一瞬间,秦灿的脑子顿时“嗡”了一声:“这是——”
他听到谢以津平静道:“你妈妈临走前偷塞给我的。”
秦灿的大脑一片空白。他茫然抬起头,看清谢以津人的一刹那,瞳孔更是猛烈地一震。
他这才明白刚才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究竟是从何而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谢以津已经解开了自己衬衣的全部扣子。他半坐在餐桌上,坦然地向秦灿展示着自己的身体。
他一只手拿着那小小的方形薄片抵住秦灿的腹部,另一只手则够到了餐桌上剩下的那一块蛋糕,挖了一点蛋糕边缘处残留的奶油。
他的指尖随即落在自己的脖颈,顺着锁骨勾勒到胸口,一路下滑,最后停留在了腰部。
他的动作随意而又坦荡。
奶油在室温下放得有些久了,色泽米白且质地绵密,近乎是半流体的状态。
像是带着甜蜜气息的白色颜料,很轻松地就被谢以津在自己的身体上涂抹开来。
谢以津是清瘦的,身段挺拔优雅,这给了他气质中那种生人勿近的冷淡,以及带着点高傲的矜贵。
脖颈处淡青色的血管,漂亮的锁骨,腰部曲线纤细而柔韧——他并不是秦灿那种视觉性冲击感很强的身材,但是这样的柔美却是勾人于无形的。
是那种猛地回过神时,会发现自己的视线已经离不开分毫的漂亮。
更不用提此刻,谢以津指尖勾着的那点米白色奶油从他自己的脖颈滑落到锁骨,沿着胸口一路落到了腰处。
餐厅的灯光是暧昧旖旎的暖色调,秦灿一时间竟分辨不出来奶油和谢以津的皮肤,究竟哪个要更白一些。
“我不是很会烘焙,也掌握不好奶油打发的手法,所以今天晚上和你爸妈吃的这块蛋糕,是我从店里定的。”
谢以津将脸凑到在秦灿的耳边,微烫的呼吸声烧得秦灿的耳廓也跟着泛起热意:“但是蛋糕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总感觉,还是要亲手做才比较有意义。”
秦灿的喉咙干渴至极,目光艰难地从谢以津的锁骨移开,难以置信地看向他的脸:“谢以津……”
“如果你最后选择收下这把钥匙,那么今晚,我可以给你一次和我一起做蛋糕的机会。”
谢以津垂下眼,左手牵住了秦灿的手,主动引导着秦灿的指尖落在自己的锁骨处,感受奶油绵软潮湿的触感:“这一次,我们可以一起先试吃外面的奶油——”
他一边说着,拿着那个小小的正方形薄片的右手也跟着缓慢动了一下,铝箔纸略微锋利边缘抵住秦灿紧绷的腹部,幅度很小地用边缘反复剐蹭着秦灿的皮肤:“——再尝一下里面的内馅。”
秦灿的呼吸骤然停滞。
“那么这把钥匙……”
谢以津抬起眸,注视着向秦灿的双眼,轻轻地问:“你现在究竟是收,还是不收呢?”
作者有话说:
我们小秦:上面想收,但下面更想收。
其实谢以津只准备了钥匙这一个礼物。
他做事向来都是按照直觉来,有了想法便会立刻去执行,不太在乎别人的想法,被拒绝也从来都无所谓。
只是将这个意味着“同居”的钥匙项链戴到秦灿脖颈上的一瞬间,谢以津才意识到,他并没有考虑过秦灿会拒绝自己的可能性。
这让他感到慌乱。
他发现,如果最终答案是和秦灿有关的,那么自己似乎是在意结果的。
定下心神,他看了眼旁边餐桌上剩下了的半块生日蛋糕,谢以津下意识地临场发挥了“做蛋糕”这件礼物。
然而秦灿很久都没有作答。
他沉默地盯着谢以津的脸看,胸膛微微起伏了一下,抽走谢以津手里的保险套。
他低下头,在谢以津沾着奶油的锁骨处舔了一口。
青年将头埋在了谢以津的颈部,舌尖勾起奶油含入嘴中,然后化成了一个落在锁骨上的吻。
谢以津很瘦,锁骨处没有什么脂肪,秦灿的牙关微微收紧,叼着那一块皮,含在嘴里咬了一下。
谢以津的呼吸变得微微急促,喉咙深处溢出了一种他自己都从没听过的喘息声。
此刻的他近乎被秦灿压倒在餐桌上,谢以津不太习惯这样的姿势,正想别过脸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下巴却被秦灿用手强制性地掰住——
他们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带着奶油甜味的吻。
舌尖上跳跃着细腻的乳脂甜味,唾液湿润而黏连。
谢以津知道,这个吻意味着秦灿选择收下了这份礼物。
但是谢以津依旧选择把手挡在秦灿的胸口,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执拗地想要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个清晰答案:“……钥匙,你到底收还是不收?”
青年的眼底的光炙热而明亮。
“谢以津。”
秦灿盯着谢以津的双眸,喊着他的名字:“从你将它戴到我脖子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可能再还给你了。”
谢以津望着秦灿的双眼,片刻后很轻地“嗯”了一声。
他抬起手,抚摸着青年胸口的轮廓,最后落在了项链配着的那条银色细链子上。
指尖倏地勾住链条,微微用力向前一拽——
两人之间的距离在瞬间被拉得极近,鼻尖近乎相抵。
“那么,现在来领你的第二件礼物吧。”谢以津说。
烘焙是一件难事。
原材料、火候、技术和摆盘这几点都缺一不可,一步错便会影响到最后成品的口感,所以每一步都要一丝不苟、认真以待。
制作奶油蛋糕的第一步,准备原材料,以及制作过程中可能会使用到的厨具。
蛋糕口感绵密香甜的秘诀在于戚风蛋糕坯和奶油。其中蛋糕胚的烘烤程度,以及奶油的填充这两点尤为重要,需要准备不同的工具,包括搅蛋器、刮刀,以及透明的裱花袋。
如果是第一次做蛋糕的,没什么经验的新手烘焙师,很可能在这最简单的一步会就被难倒。
——比如拆不明白崭新的裱花袋包装。
“怎么这东西看着薄薄的一片,会这么难撕开啊?”
“边缘有一个小缺口,从那里撕。”
“我就是从这里撕的啊,怎么还是——”
“你好慢。”
“……过生日的人是我,前辈你为什么能比我还心急?”
“你好慢。”
“……”
“要不给我来拆……唔——”
厨具的最初准备过程略有不顺,但好在最后还是都处理妥当了。
第二步,则是蛋糕本体的制作。
戚风蛋糕是为蛋糕提供香甜蓬松口感的关键,在烤箱烘烤的过程中需要不断检查,火候太过则会干燥,太生则无法入口。
可以用筷子探入不断试探蛋糕的火候,但如果想要精益求精不出任何差错的话,还是最好等放凉后直接将指尖探入蛋糕胚之中,感受其质地是否足够湿润而绵软。
火候最佳的戚风蛋糕,质地应该不能太过干燥,但也不能是水淋淋的。
考虑到烤箱可能会受热不均,一根手指不够,可以多根手指反复检查,在蛋糕边缘中心多次进行试探,来测试是否达到了最理想的火候和口感。
“现在感觉怎么样?”
“……”
“前辈?”
“……”
“我要不先拿出来——”
“不用,再……再停一会儿就行。”
第三步,打发奶油,并将奶油挤入到蛋糕胚中。
奶油的口感和质地很大程度取决于其打发的程度,需要不停地搅动翻拌之后,再装入到准备好的裱花袋。
将绵密的奶油被挤入蛋糕胚子前,裱花袋应当反复试探着凿入找准位置。
柔软的奶油和有些干涩的戚风蛋糕发生碰撞,这时候要注意裱花嘴不能太用力,应该悠着劲儿反复试探性地填满蛋糕内,一点一点地奶油挤入。
“现在这样可以了吗?”
“先……先等一下。”
“好。”
一名好的烘焙师当然不能一意孤行,要时刻检查裱花嘴和蛋糕奶油的位置,控制好力度和挤奶油的频率。
手劲儿太大,会破坏到蛋糕胚的本体,频率过快过急,奶油很有可能会满溢出来。
需要足够的耐心和定力,才能做出最完美的蛋糕。
“现在这样的速度,可以了吗”
“…… ”
“前辈,你现在出了好多汗哦。”
“……”
“脸也好红,喘得好厉害,而且——”
“……别,别说话了,快点。”
力度和手劲拿捏得差不多了,只需要裱花嘴继续对准,用力挤压,如此反复,将奶油渗透进蛋糕体的每一个气孔之中,达到极致甜蜜的融合就可以。
哪怕是第一次做蛋糕的新手,这样来回往复地多实验几次,上手就会快起来。
呼吸破碎,谢以津的手指撑着餐桌的边缘借力,他开始感到后悔。
他后悔把钥匙先送给秦灿了。
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因为那把小小的铁质钥匙,此刻正一下又一下地打在自己的背部,随着秦灿的每个动作起伏重重地划过他的肩胛骨,隐约还会滑到他敏感的后腰处。
一开始谢以津感受到的是金属冰冷的温度,后来反复碰撞摩擦着,甚至感觉那钥匙的温度都变得微热起来。
秦灿正扶着谢以津的腰,听到谢以津断断续续地说:“你的项链……摘了。”
秦灿一怔,喘息着问:“为什么?”
谢以津没有说话,眼界翕动,只是喘息着。
秦灿低下头,看到谢以津背部因为碰撞产生的红痕,随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秦灿紧紧地盯着那片皮肤看了 一会儿,片刻后轻声道:“可是我不想摘啊。”
那明明是他刚刚才收到的生日礼物,是谢以津送给他的礼物。
谢以津呼吸一滞:“你——”
秦灿扯起项链的链条,掉转了一下方向,将钥匙吊坠落甩在了自己的背部。
“现在这样就好了。”
他将脸凑到谢以津,用自己的胸口和谢以津背部贴合:“作为补偿,我现在给前辈你体验一下你平时最喜欢的软和质感,好不好?”
谢以津平日确实是喜欢秦灿的胸肌。
但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会以这样的姿势,用后背来接触秦灿的胸口:“你先别贴……这么近。”
秦灿置若罔闻,用自己的胸口蹭着谢以津的背部,紧实的胸肌贴在谢以津的身体,最丰实的那两片胸肌略微用力碾压着谢以津双侧肩胛骨,腹肌同时也紧密无缝地贴着谢以津腰部微微下陷的曲线。
“确定不要吗?”青年沙哑地在他耳边开口道,“那我可就真的不贴了?”
谢以津第一次直观地体会到,肌肉并不单单意味着好摸好贴,它同时还代表着一个青年身体里蕴藏着的无限力量与精力,已经在现在这种事上体现出来的压制力。
然而谢以津是一个不会抵抗自己直觉和欲望的人。
谢以津害怕秦灿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直接离开,便喘息着微微回过头,主动用手向后拉住秦灿的大腿,强制着让他和自己贴得更紧一些:“先别走。”
他颤抖着垂下眼,缓了片刻后说:“再近一点……也可以。”。
后来事情就有些不受控制了。
对于年轻气盛、又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事儿的青年而言,节制是个问题。
其实秦灿一开始害怕谢以津会疼,但后来发现,谢以津有时候似乎更喜欢被粗暴一点地对待。
当他眉头微微蹙起的时候,失神看向天花板,呼吸是最混乱急促的那一瞬间,也是他最为动情的时刻。
脸颊和眼尾的绯色愈来愈深,就像是……外面下着特大暴雨一般的程度。
同样的,秦灿的胸口和腹部也被谢以津毫不留情地用手捏揉,他们谁都没松懈下来一点,倾泻着爱意与欲望,同时沉溺在这个没有一滴雨水的夜晚
谢以津眼睛的水光潮湿而黑亮,汗湿的发色挡住眉眼,倦意中透着色气,整个人像是要熟透了。
后来他太累了,眯着眼抬起双手,似乎是想要勾住秦灿的脖颈,但又始终差了点力气。
秦灿以为他是想吻着自己,于是主动将头低下来了一点。
然而他等了一会儿,听到的却是谢以津含含糊糊对在耳边自己说:“…… 生日快乐。”
秦灿的心头一动,差点就没有收住。他察觉到谢以津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便喘息着选择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一些,同时将自己的脸埋在了谢以津的颈侧——
“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他对谢以津说。
伦敦的初秋慵懒,天空有些阴沉,令人昏昏欲睡的周一早晨,秦灿神清气爽地出现实验室里。
今天没有什么特殊的大实验要开,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实验日常:转移线虫,记录存活数量,配置药物而已。
然而这些枯燥乏味的步骤,秦灿今天却做得津津有味。
“秦哥?我用最近攒出来的数据跑出来了一些图,有两组挺显著的,你能不能帮我看一眼啊?”
郝七月捧着电脑哒哒哒地跑了过来,抬头看到秦灿,“谢哥今天还没来吗?他平时上班下班可都是最准时的那一个人呢…… 我也想让他帮我看一眼。”
“你谢哥……身体不太舒服。”秦灿停顿了一下,“应该今天下午才能过来,图先发给我看一眼就行。”
郝七月也没多想,把电脑放到了秦灿的手边。
秦灿扫了一眼:“趋势和咱预计的差不多,但样本量还是不够,至少要再多一个trials才能再下定论。”
郝七月应了一声,抬起头,突然呆滞:“嗯嗯嗯?嘉嘉姐来了?她旁边的这是——”
秦灿将电脑还给了郝七月,也跟着掀起眼皮,看清洛嘉嘉身旁人的一瞬间,他愣了一下。
尽管这次他们都穿着一样的白色实验服,但这个身高体型,以及辨识度极高的黄发实在是太突出了——赫然是那次他在走廊里遇到的那个穿铆钉皮衣的高壮青年。
他和秦灿此刻面对面地站在实验室里,简直像是两座山的再度重逢。
一米六出头郝七月左看看秦灿右看看,后退了一步,陷入对自己人生的沉思。
洛嘉嘉咳嗽一声,介绍道:“这个是小贺同志,S大交换过来的做毕设的,目前还在熟悉实验室的各种仪器和流程,大家多多帮衬一下哈。”
洛嘉嘉一边说着对着他们挤了一下眼睛,话外之音就是“我已经和你们预警过了这位是个小笨蛋,实验要是搞砸了太多可别怪我啊”。
空气一刹那变得有些诡异,
“贺嘉泽。”
黄发男生开口打破了寂静,说出口的话倒是和他拽拽的外貌有着不太相符的真诚:“我比较笨,底子也很一般,会努力跟上大家的进度,以后就多多麻烦各位了。”
实验室里不怕笨蛋,谁都是从新手一步步上来的,怕的就是意识不到自己笨的笨蛋。
但这个贺嘉泽倒是意料之外的坦荡,让郝七月和秦灿都愣了一下。
洛嘉嘉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不要有太大压力。
郝七月跟着“嘿嘿”笑了一下,说:“我刚来的时候也笨手笨脚,多做几遍就慢慢好起来了。”
“有问题就问。”
秦灿也开口道:“大家都是很热心的人,不要怕开口,每个新人都是这么摸索过来的。”
洛嘉嘉满意地点点头:“假如我不在或者去开会了,一些仪器的使用方式你可以直接问七月和五周,理论探讨的话,问你秦哥和谢哥就行,对了…… 谢以津今天人好像不在呢?”
相差了不到五分钟,秦灿听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问句。
他咳嗽一声,给出相同的回答:“他今天身体不太舒服,下午才来。”
洛嘉嘉比了个“ok”的手势,然而她身旁安静很久的贺嘉泽却突然开口重复了一遍:“谢以津?”
郝七月“哦”了一声,以为贺嘉泽是不认识谢以津,热心地在一旁介绍道:“谢哥啊,他是咱们lab的大佬呢,他——”
然而贺嘉泽静默片刻,却说:“我们认识。”
秦灿愣了一下,其他人也都没有反应过来,洛嘉嘉更是一惊:“啊?你们之前见过?”
“是的。”
贺嘉泽的表情一直都是很平和的,但是聊到这里,他却难以控制自己神情一般,脸上浮现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我们之前在爱丁堡HHJC会议的时候……见过一次。”
郝七月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然而下一秒,贺嘉泽继续开口说道:“不过其实不只是那次会议,我们在很久之前……其实也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
他这句话里的“很长”两字似乎特地加重了一点。
空气寂静了片刻,洛嘉嘉很明显没预料到这一出,郝七月更是惊得直接“啊?”了一声,
秦灿的下颌不自觉地绷紧,盯着贺嘉泽的脸,皱了下眉。
“事实上,我就是因为他,才选择来英国做我最后一年的毕设课题的。”
贺嘉泽微微咬了一下牙,像是回忆起了什么,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甚至是有些扭曲的笑意:“因为不论是在生活上还是科研上,曾经的他都对现在的我带来了很大的影响——”
“我是绝对不可能……把他忘了的。”他说。
谢以津一直昏睡到下午才醒来。
身体的各个部位都传来极为酸痛疲惫的透支感,近乎和之前那种暴雨后醒来的疲倦感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