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瞬间陷入了凝滞,没有人再说话。
苏知远没有计较秦尧的冷淡,他低头看了眼手表,已经12:20多了,便微笑着说:“你们吃饭了吗?我请你和你姐姐吃饭吧?正好我的车就停在这里。”
秦尧不明白,苏知远为什么突然要请自己吃饭。
明明都不是他跟班了,真就是钱多没地方花?
“不用。”秦尧拉着秦曦就要走,却被秦曦甩开了。
秦尧买不起车,所以也不懂车。秦曦却不一样,她当年做过汽车销售,很清楚这些东西。她一看苏知远的车,顿时瞪大了眼睛。
保时捷PANAMERA,市场价在125w~230w之间。苏知远年纪轻轻就开这种价位的车,绝对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
跟这种有钱人在一起,很轻松就能拿到钱。她之前在赌场,遇到心情好的富人,随手给她个几千几万让她继续玩,不止一次两次。
“秦尧,你朋友好心请你吃饭,你怎么说话呢!”秦曦笑眯眯地对苏知远说,“那就谢谢你啊同学。”
秦尧又拒绝了两次,但秦曦坚持要上苏知远的车。秦尧怕自己反应太大,反而让苏知远起疑,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去。
果然不出秦尧所料,苏知远请吃饭向来是去高档的餐厅。
三人来到一处特别贵的酒楼,屋内牡丹纹路的雕窗半开,正中一个圆桌,罩着玉兰闪缎锦绣桌围,角落是绘着锦绣山水的屏风。年轻漂亮,身着旗袍的女服务员全程细致服务。
明明吃饭的只有三个人,苏知远却点了十几道菜,多得桌子上几乎要放不下。
餐桌上,只有苏知远和秦曦在喋喋不休地讲话,他甚至都没有正眼瞧过秦尧几次。每次视线撞上,苏知远就不动声色地移开。
秦尧不明白,苏知远到底想干什么?再加上秦曦这个定时炸弹,更是搞得他食不知味,只想尽快离开。
秦曦倒是自在的很,一直在跟苏知远搭话。
但聊天的内容翻来覆去就是:家里是做什么的?是不是很有钱?每个月多少生活费?
这些问题目的性太明确,听得秦尧头皮发麻。他觉得丢人,于是捏紧筷子,突然大声喝止秦曦:“和你和你有什么关系?不要再问了!”
本来其热融融的餐桌,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给浇灭了。就连服务员小姐都吓了一跳,倒茶的手一抖,茶水洒出了杯子。
“不问就不问。”秦曦悻悻地说,然后忽然想起什么,又往苏知远身边凑,“对了,知远你和我弟怎么认识的?是同班同学吗?”
“不是同班同学,至于是什么关系……”苏知远顿了顿,突然看向秦尧,淡淡地笑着问,“要不你来说吧?”
秦尧没接腔,他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金银蛋炒饭。半晌,才说道:
“以前算朋友,现在是……普通校友。”
苏知远拿着筷子的手一僵。
然后他忽然冷笑了声,然后点点头,肯首道:“对,普通校友。”
秦曦能看出来秦尧在嘴硬,而苏知远也在赌气。
她没有多想,以为两人只是什么闹了别扭的朋友,于是自作聪明替秦尧道歉:“知远你别介意,他就这样,说话难听。他经常跟我提起你的,他其实挺在乎你的。”
苏知远没想到秦尧会跟姐姐经常聊自己,微微挑眉:“是吗?”
秦尧却差点被炒饭噎死,他立刻反驳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秦尧。”苏知远微微皱眉,“跟姐姐说话不能这么没礼貌。”
秦尧被苏知远教育了,于是咬牙不说话。他低头干了半天饭,才忽然意识到:
不对啊,我干嘛要听苏知远的话?!他们两个明明都没有任何关系了!
接下来秦曦又开始喋喋不休说自己怎么不容易,怎么辛苦打工供秦尧上学,字里行间都在指责他没良心。
秦尧听不下去,又怕撕破脸的话,秦曦会说出欠债拿钱的事情。于是他猛地站了起来,深呼吸两口,才沉着脸色说:“我出去透透气。”
他径直走出包间,来到走廊的尽头。
那里很窄,有一扇窗,还有一个古色古香的架子上摆着个青花瓷花瓶。
窗子打开,吹进来微凉的风。秦尧感觉过载的大脑,总算得到了暂时的休息。
姐说她打工供他上学?
哈哈,他倒希望是假的,这样他就能狠下心一刀两断了。
秦尧还记得,当年秦曦考上了一个大专,自己坐长途大巴陪她去报道。大巴里很闷热,有一股汗酸臭,还有一股霉味。
火车普及的年代,坐长途大巴的,很多都是农民工或者经济拮据的人。他们带着大蛇皮口袋,面色灰败,木然地看着虚空。
姐弟俩蜷缩着腿,颠颠簸簸坐了六七个小时的车,才到了大专门口。秦尧替她把行李扛上四楼,交代了很多话才走。
秦尧前脚刚走,秦曦后脚就退了学,自己一个人跑广州打工去了。
过年的时候,当秦曦拿着一大笔钱回来,秦尧才知道秦曦根本没去上大学。
秦曦那双漂亮的手,短短半年就长了不少老茧。她食指不停搓着拇指,眉眼弯弯地说:
“我不喜欢读书,脑子笨,就算很努力成绩也一直不好,以后不要学习我可高兴了。你聪明,我供你读吧。”
大专学费太贵,这学历不高,出来也没什么头绪。妈住院要钱,秦尧如果要上民办高中,赞助费不菲……秦曦被生活压迫着,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几万块不多,可对于一个风雨飘摇的家庭,却需要牺牲一个人的前途,才能拿得出来。
“咱们镇上的高中太差,我想送你去市里的民办高中……你别哭啊,大男人哭什么!尧尧要是飞黄腾达了,别忘了姐就成!”
忘不了,秦尧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晚上。
除夕夜,窗外是络绎不绝的烟花爆竹声。但因为妈在住院,家里只有秦曦和秦尧两个人,冷冷清清。父亲的遗像摆在架子上,上面放了点极便宜的点心。
昏黄蒙灰的灯泡,飞舞的蚊虫,秦尧包的形状丑陋的饺子,放着却没人看的电视机,桌子上摞成小山的习题……还有透过泪眼看到的,姐勉强的笑。
秦尧对天发誓,不管发生什么,他都要一辈子对秦曦好。
秦尧不轻易发誓,有生以来只有两回。一回是爸的葬礼上,他发誓说他要担起这个家,就算爸不在了也要让妈和姐过好;一回就是那次。
如今看来,他两个都没做到。竭尽全力也没法摆脱那种无力感,活得像个笑话。
他真是个顶没用的男人。
一旦回忆起过去的事,秦尧就会陷入自我厌弃中。他不愿再想,所以捏了捏鼻梁,把注意力挪到旁边的青花瓷花瓶上。
花瓶很漂亮,上面还印了一行草书。秦尧想看得更清楚点,于是用力撑了把架子。
没想到的是,架子根本不稳。他这一撑,直接剧烈晃动起来,青花瓷花瓶摇摇欲坠。
秦尧还没做出反应,后背便撞到一个胸膛。身后的苏知远伸手微微一托,就扶稳了花瓶。
秦尧抬起头。
正对上苏知远平静如水的眼睛。
“你在这里做什么?”苏知远淡淡地问。
“……屋里有点热。”秦尧随口扯谎,然后移开视线,没有继续看苏知远。
苏知远没有回话,却还是站在原地,盯着他不放。
秦尧觉得尴尬,于是侧身就想走,却被苏知远微微移动脚步,挡住了。
秦尧眉头紧皱,伸手去拨开苏知远,“学长,让一下。”
没想到的是,手腕直接被苏知远握住。
苏知远用了点力气,把秦尧的手腕压出了指痕。他上前一步,逼得秦尧只能后退,不然两个人的胸口就要贴到一起。
“你为什么对我这个态度?我惹你生气了吗?”苏知远问。
秦尧忽然愣住。
他和苏知远的“交易”,完全是你情我愿,苏知远其实没对他做什么。辞职的时候苏知远情绪非常平和,两人也没有起什么争执。
再加上苏知远给过自己很多钱,自己理应感激他才对。现在这个态度,确实不合适。
“学长,今天我心情不好……对不住啊。”有错就得承认,秦尧垂下头,夹着尾巴乖乖道歉。
忽然,他耳垂一热。
苏知远又像以前那样,摸上了他的耳垂。
苏知远温热的指腹,一下轻一下重地揉弄,用指节轻蹭。秦尧感觉对方似乎没有把它当耳垂,而是什么别的部位。本来不是敏感的地方,调教得多了,现在一碰就小腹酸软。
“别,碰我。”秦尧用力别过头想躲,却被苏知远直接握住后颈,像是提着一只小狗。
“普通校友什么意思?”苏知远微微蹙眉问,“嗯?”
秦尧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交易”都结束了,还会介意这种话。
但是自从知道苏知远的性取向之后,秦尧和他独处就会紧张,想躲。
“哈哈,学长你这话说的。”秦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不是校友,难道是前老板?咱俩又没干过什么,总不能是前任吧,我觉得我说得没毛病啊。”
说着,他从苏知远身边硬挤过去,撞到了苏知远的肩膀。
苏知远看着秦尧的背影,半晌,突然说了句:“你最近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秦尧停了下来。
“你姐刚才向我借钱,秦尧,如果你真的需要……”
秦尧觉得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地痛,心跳也跟着加速。
她怎么能跟第一次见面的,弟弟的朋友借钱啊?!
他好丢脸,他因为这个姐姐好丢脸!
“没事,她就一神经病,你别理她。”秦尧转过头,笑嘻嘻地说。
“那这笔钱,最后还是你出吗?”苏知远平静地问,“你平时拼命赚钱,就是因为这种事情?”
秦尧想说他才不会出。
但自欺欺人没意思,沉默良久后,他叹了口气,“我出呗,能咋办?”
“你姐就是个无底洞,你应该清楚。秦尧,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道理我都懂,可……我做不到。”
“为什么?”
秦尧再也压抑不住汹涌的情绪,突然拔高音量,“因为我是我家唯一一个男人了!我得担着点,不能让家散了!”
“男人就要这样吗?”苏知远看着秦尧,冷下脸说,“世界上有些男人,他们比谁都懦弱,比谁都不负责任。”
秦尧有种感觉,苏知远此刻正在想着某个认识的人,他或许在透过自己看别人。
他想到了谁?
“学长,我知道你为我好,真的谢了。但你别劝我了,你也说了,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秦尧无奈地说。
秦尧知道,他跟苏知远不一样,他很“穷”的。他拥有的东西不多,可现在好歹有个
苏知远听了,没有再说话。
一顿饭不尴不尬地吃完,苏知远又把秦尧和秦曦送回了学校。
下车之后,秦尧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
他敲敲车窗,苏知远把窗户降下。
“谢谢学长请我吃好吃的。”秦尧很认真地说,他兴致不高,却还是努力打起精神。
苏知远伸手想摸摸秦尧的脑袋,但是指尖动了动,终究是没有这么做,只是微微一笑。
苏知远走后,秦曦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撺掇秦尧跟苏知远借钱:“他挺看重你的,又不在乎这点小钱。你求求他,他肯定借你。”
“姐,人家不是无缘无故对你弟好的。”秦尧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说,“他是gay。”
秦曦一脸茫然。
知道秦曦听不懂这个词,秦尧又用大白话解释了一遍:“他喜欢男的,是同性恋。”
秦曦瞪大眼睛,反复琢磨消化这句话。在她的认知里,同性恋等于变态,她对苏知远印象相当不错,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秦尧以为秦曦理解了,没想到的是,秦曦突然怯生生地问了句——
“那你要不……跟男的试试?”
那一刻,秦尧真觉得秦曦是个神经病,没有在开玩笑。到底是什么样的姐姐,会劝弟弟去卖身。
“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秦尧突然问。
秦曦一脸茫然,“什么日子?”
今天是我生日,秦尧苦笑着想。
不过算了,也并不重要。
秦尧让秦曦写了保证书,又发了誓,没收并销毁了她所有信用卡。
虽然他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可最终,他还是耽溺于这种天真的幻想中:
可能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秦曦会变得正常,他毕了业会赚钱,妈最终会康复,家还能像以前一样。
或许吧。
但不靠苏知远,能挣到四万块钱的办法,秦尧想破头也只有一个——
“徐卓,你能不能帮我问问,有没有粉丝想要定制写真的?只要给钱,什么要求我都可以试试。”
徐卓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他正在画室做速写练习。手里的铅笔一抖,直接把画纸划破了。
“你没事吧尧宝?定制的钱可不好赚,你粉丝是些什么人,你还不清楚?”
“我知道,但我现在很缺钱,给钱都好商量!”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能让个直男说出这种话?
“你真没事吧尧宝?为什么这么缺钱?”
“背了点债,是兄弟就别细问。”
徐卓追问道:“你可别沾那些不该碰的东西啊,你这样搞得我有点害怕。你给我说实话,你到底干嘛了?”
“相信我,我心里有数,事情解决后告诉你!辛苦你帮我问问了,我有点急!”
秦尧守口如瓶,徐卓知道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虽然焦心,但也只能依对方。
“我帮你去问问吧,如果有,你自己跟金主沟通,我就不参与分成了。秦尧,你真得心里有数啊,千万别干什么突破底线的事情!”
秦尧心口一热,却只得苦笑着回了句:
“谢了兄弟。”
第二天,徐卓就发了条新微博: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我近期准备接一些定制写真,价格私聊,什么要求都可以来问问。不露脸,不露私/mi部位就ok。
粉丝们自然是高兴得不行,很多人已经在评论区兴致勃勃地讨论起了要让秦尧玩什么play。
“JK!我要看JK裙子!”
“我想看猫猫,带着猫耳朵和猫尾巴拍照,一定很瑟瑟(心)”
“正好这个月发工资了!我要定制一套果体围裙。”
“啊啊啊啊啊啊穷逼买不起啊!呜呜呜呜我也想看,让俺看看!”
徐卓挑挑拣拣,找了一些秦尧应该能勉强接受的定制要求,发给他。他本以为秦尧会臊得破口大骂,但这一回秦尧什么都没有说,默默接下了所有的工作。
徐卓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
秦尧拍照的时候,总是既羞耻又兴奋。明明心里自我厌恶,但是身体已经习惯了暴露在镜头中的禁忌感。
一组照片拍完,他整个人像虚脱一样栽在地上。
他休息了一会,把照片发给金主。刚刚收下钱,就看到对方发来一条新信息:
“卖吗?看上你很久了,价格好商量。”
“去你妈的!”秦尧咬牙打出来这行字,又深呼一口气,一个个删掉,最终礼貌回复,“抱歉,不考虑。”
“好吧。”对方很失望,“我以为你卖过的。”
秦尧重重陷进靠背里,捂住了额头。
其实现在跟卖有什么区别?这种似有似无的底线,到头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如果被苏知远知道,自己拒绝了他,却在背地里在做这种事,怕是要被狠狠嘲弄吧。
秦尧看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呆,然后用力甩甩头,点开了下一个金主的对话框。
傍晚的时候,苏知远洗了个澡上床。打开手机,忽然看到了“今晚又腰疼”发的这条新消息。
他刚开始还有点懵,心说自己什么时候关注了这样一位博主?但他很快想起来,这人和秦尧的身材很像,他之前还怀疑过他们是同一个人,私信试探过。
苏知远闲着无聊,鬼使神差地翻看起博主以前的照片。
明明这么久都没看过,但这一看,却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这个博主的身材真的很像秦尧,却比秦尧黑一点。他不知道,肤色其实只是滤镜的影响。
看着这些露骨的照片,苏知远忍不住想:如果秦尧和博主一样是同性恋就好了,这样事情就会简单很多。
然而当他点开那条定制写真的微博,底下的评论却让他直皱眉。
粉丝恣意意/yin着博主的身体,博主却毫不在意,还在评论区跟他们调笑。
苏知远忽然觉得莫名愤怒,太阳穴的青筋都在微微跳动。
就像是在做这种放/dang事情的,不是陌生的博主,而是秦尧。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染指一样。
苏知远不愿再看,把手机倒扣在床头柜上,然后捏了捏眉心。
他果然,还是不希望秦尧成为这种家伙。
随着一声哨响,一排男生笔直地扎进水池里,如游鱼一般飞速前进。
关兆兴在后面排着队,一脸烦躁。
这是N大的游泳选修课,而关兆兴选了这门课。
当时他电脑出问题了,拜托一位同学帮自己选。面对几百门眼花缭乱的课程,关兆兴懒得一个个去看截图,说了句“帮我选个水点的就行”,然后就没再关注。
没想到对方居然帮他选了游泳课!此“水”非彼“水”啊完蛋玩意!
因为内陷r头的原因,关兆兴没法裸露上半身,不得已,只能穿那种全身泳衣。只不过在所有男生都穿着大裤衩的情况下,这种全身泳衣实在是太显眼了。
“说真的,我跟关哥认识三四年了,我就没见过关哥果体。你包裹的这么严实,到底有啥见不得人的秘密?”和他选同一门课的朋友调侃他。
“你什么身份啊?也配看老子果体?”关兆兴不耐烦地打开他的手。
“这你就不懂了吧,关哥肯定背上纹着纹身呢。左青龙,右白虎,就问你怕不怕?”另一个朋友笑着搭腔。
关兆兴额角青筋直跳,骂骂咧咧地说:“你俩有完没完?别逼我揍人啊!”
“我们又没说错,你瞧你穿这身,学弟都看得移不开眼了。”
朋友的目光扫向角落,关兆兴跟着望过去,正好和张澄四目相对。张澄没想到他会看过来,吓了一跳,赶紧移开视线。
“你说这闷葫芦来的第一天就盯着你看,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关哥你下次穿个短裤来,把你那青龙白虎给他亮个相。”朋友狠狠拍了下关兆兴的大胸。
“滚滚滚滚!”
如果是选了游泳课是倒霉,和张澄选了同一门课就是倒霉plus!这小子从来的第一天就开始视奸他,要不是旁边有朋友在,还不知道怎么被性骚扰呢!
再说,张澄在他们专业的外号居然叫“闷葫芦”?!他哪点和这三个字沾边了!
“各就各位……”
扯皮间,已经轮到了关兆兴。他猝不及防,听到哨声后立刻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这组练习一共要游三个来回,运动量不小。关兆兴刚学会游泳不久,又光顾着聊天了,没做准备运动。
游到中间的时候,他突然小腿抽筋。呛了两口水之后,居然扑腾两下,直接沉底了。
完了完了!要丢大人了!
彻底没入水中之前,他听见了女生的尖叫。
他那三个朋友还在后面聊天呢,突然听见女生们的躁动,纷纷看向泳池。其中一个反应比较快,大喊道:“卧槽!关哥溺水了!”
“两米的泳池还能溺水?!”另一个水性比较好的,立刻戴上潜水镜,转身跳了下去。
他飞快游到关兆兴身边,刚刚拉住关兆兴的胳膊,就看到个身影箭一般窜向这里,一把将关兆兴从水里提了上来。
朋友瞬间瞪大眼睛。
这不是他们系的闷葫芦吗?平时看着沉默寡言,居然这么积极来救关哥?他人还怪好嘞!
“放手。”张澄沉下脸说。
朋友才发现,张澄已经把人抱起来了,自己却还抓着关兆兴的胳膊。他立刻松手,冲张澄尴尬地笑笑。
关兆兴耳朵在作响,鼻腔涌入一股窒息的液体,呛得他脑子撕扯般的疼。
水从他头发上哗啦啦留下来,他暂时睁不开眼,只是紧紧抱住救了自己那人的肩膀,大口大口喘/xi着。
那人搂着自己的腰,轻拍自己的后背。两人的肌肤无缝贴在一起,随着起伏的水流摩擦,成了此时唯一的热源。
“没事了没事了,关哥,我带你去更衣室休息休息。”那人语气急促地说。
等上了岸,一群人围上来。
老师问怎么回事,救了自己的人说:“他可能是抽筋了,我带他去更衣室休息下。”
关兆兴觉得这声音耳熟,抹了把脸上的水,才发现说话的人是张澄!
张澄转过身,问他:“关哥,你还能自己走吗?”
关兆兴点点头,在张澄的搀扶下去了更衣室。
“继续练习!”老师看关兆兴没什么大碍,一吹哨子,开始维持上课秩序。
来到更衣室,张澄搀扶着关兆兴,坐在更衣室的皮质长椅上。然后他蹲下身,轻轻捏了捏关兆兴的小腿。
关兆兴疼得“嘶——”了一声。
“果然是抽筋了,你别动,我给你按摩下。”张澄说着就开始动手按摩起来。
抽了筋之后的小腿酸胀,一碰就敏/gan得不行。关兆兴缩着脚踝想躲,但看张澄按摩得这么认真,就硬生生忍住了。
张澄游泳的时候摘掉了眼睛,把头发向后捋梳成背头。他皱着眉,一脸认真的模样,如果不说话可能真会被人当成“闷葫芦”。
察觉到关兆兴的视线,张澄仰起头,笑嘻嘻地说:“看我干什么?好看啊?来,亲一个啾啾……”
关兆兴嫌弃地给了他一脚。
啧,算了,果然和“闷葫芦”不沾边。
“关哥,下水之前一定要做热身运动,记住了没?”
“知道了,少啰嗦。”关兆兴把头别到一边。
“还有,游泳时腿抽筋不要紧张,仰卧在水面上,让身体放松就能浮起来。”
“……哦。”
“最后,能不能别老让别的男的乱碰你,看着烦。”张澄垂下头嘀咕道,捏着关兆兴小腿的手微微用力。
关兆兴反应了一会,才明白张澄这句话什么意思。他涨红了脸,破口大骂道:“你胡思乱想什么呢!那些是我哥们!”
“哥们就能随便扇你柰子?”张澄不服气地大声反驳。
“柰……我们只是朋友之间在开玩笑而已!还有,你再说一次那个词试试,我绝对揍你!”关兆兴红着脸威胁。
张澄抿着嘴唇,怒目而视,他为关兆兴满不在乎而生气。
他手上忽然发力,直接给关兆兴按在了皮质长椅上,然后一把拉开对方的衣服,一直拉到胸口。
关兆兴瞬间炸了,“你干什么!”
“你不是只当成在开玩笑吗?那我也跟你开玩笑试试。”张澄赌气说道。
“张澄,你敢……”一句话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张澄一巴掌打在了关兆兴胸上。
“唔!”
两巴掌,三巴掌,四巴掌……
力气不大,但是足够屈辱。关兆兴剧烈挣扎,但是根本躲不开。
张澄停手的时候,关兆兴胸口火辣辣一片,肿得像两颗熟透的水蜜桃。更让他难以启齿的是,他居然因为羞耻而有了反应!
第39章 再来我家一次吧
高挺的胸部在张澄眼前难耐地颤抖,他看着那缝隙里的果实,再也忍耐不住,一口裹了上去。
“不行!”关兆兴叫出了声。
张澄又吸又嚼,等十几分钟后吐出来,关兆兴已经完全失神了。
张澄舔了舔嘴唇,视线下移,忽然惊讶得微微睁大了眼睛。
“关哥,你……只是这样就去了?”
两人四目相对,呼吸都有些急促,没有人说话。
就在这时,张澄微博特别关心的提示音响了,一下子打断了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
关兆兴瞬间清醒了很多,单手捂着脸移开视线。为了缓解尴尬,张澄也拿出手机假模假样地看。
但看了一眼后,他忽然愣住了。
“今晚又腰疼”发了新微博,说是开始接受定制写真服务,私聊详谈。
突然怎么了这是?秦尧居然连这种钱都赚?想想也知道,擦边博主的定制写真会拍些什么东西。
如果是不认识的博主倒罢了,但秦尧毕竟是关哥和苏学长的朋友,张澄不免跟着挂心。
没想到刚刚结束那档子事,张澄尼玛居然拿手机,对着那个擦边博主认真看起来了?!关兆兴的脸比锅底还黑,狠狠给了对方一脚,踹得张澄一屁股趴在地上。
“哇!”
“好色傻逼给爷滚啊!!!!”
“尧尧,我腿好酸哦~替我站一站好不好嘛~”
在咖啡店的打工时候,秦尧和一个女同事搭班。这女生仗义直率,狡黠可爱,美中不足的是有点喜欢偷懒。
但是秦尧从不跟女生计较这些有的没的,爽快让她去员工区休息,自己替她站前台了。
还没刚站定,咖啡店的门被推开,走进一位高挑的男生。
风吹进来,把风铃吹得一阵哗啦啦响。
“请问喝点什……”秦尧话说到一半,抬起头,声音突然被卡主了。
来人竟然是苏知远。
“秦尧?”苏知远愣了下,似乎也很意外,“我听说学校附近有家咖啡店不错,没想到是你打工的地方。”
“好久不见,学长。”秦尧有些尴尬地摸摸后颈。
其实不久,从上次请客吃饭到现在也不过几天。明明之前几个月都见不到,怎么最近频繁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