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城者绝对是人类史上最耻辱的存在！电视机前的各位,一旦有关于屠城者的情报，请立刻通知我们军武联盟，就算赔上整个军武联盟,我们也要找出屠城者，将他提前铲除出局！”
电视记者义愤填膺，提到屠城者时,恨不得亲手斩杀！
“倒也不用这么夸张……”
游戏回合结束，希思出现在自家床上,听着自动播放的电视广播，视线定在天花板上,久久没有移动。
一夜休息，他睁开眼,缓缓起床,计算着今天已经是第二天,自己的精神观察期还剩下两天。
“现在就想见见他们。”
希思想到自家弟弟妹妹，混乱的思绪才逐渐稳定下来。
不管怎么样,自己的目的……从头到尾都没变。
倒是那个天赋鉴定，着实把他自己也吓到了。
他想起了老艺术家之前的话。
——“全人类的疯狂，在潜意识中沉淀，最终如同漏斗般,漫溢后，灌入其中一人脑子里，于是那人承受着大量……无量的疯狂，又时刻受集体潜意识影响。在原始、混沌的集体潜意识的指引下,那人将给人类带来疯狂,直到那人身上的疯狂彻底平静下来,同时集体潜意识重新回归平静。”
这不是罕见的说法。
类似的说法比如大群意志、人类思维矩阵,总之意思就是，有作为个体的人类，也有作为整体的人类，每个人类既是个人却也无时无刻不受群体性影响，区别在于不同说法的解释策略不一样，推理出来的生存策略不一样，大抵如同什么样的世界观，便是什么样的价值观。
然而，不得不说，老艺术家的说法，跟自己的情况有点……相通。
说不定，自己还真是被名为群体潜意识的幽灵附身了，不然怎么会有无数的声音在自己耳边、甚至大脑中枢疯狂呓语。
“……”
希思沉默了一段时间，安安静静，也不开灯，就在昏暗的房间里看电视。
外面的人正在对屠城者喊打喊杀，可他无动于衷，冷漠如常，仿佛在等待什么，十分有耐心。听了几个小时，他的表情微微变化，整理了下东西，不看手机的信息提醒，一个人独自出门。
军武联盟一开始发了疯一样找屠城者。可是他们摹写出屠城者的脸之后，即使调用了全球最大规模的人脸识别系统都没能查出屠城者的身份。
在已知的人脸数据里面，根本没有屠城者那张脸的人。
这有几种可能，要么屠城者的人脸从来没有被采集过，要么屠城者根本不是他展现出来的那张人脸。
“更有可能是假的！”厉齐认为，“他那种人不太可能顶着真人的脸在噩梦世界大肆杀人，极有可能是忽悠我们的假面具。”
“可是这样的话，我们哪还有关于他身份的确切情报。他表现出来的情报搞不好都是假的，都是对我们的误导，我们根本找不到他！”
亥区参谋非常愤怒。军武势力尤其憎恨背叛者，哪怕他们本身就经常出现奸细。
众人边缘的龙乐音默道：“可是这次游戏暴露出来的人类的背叛者又何止屠城者呢，屠城者只是他们之中做得最过火的人，因为他做的太过火了，我们不知不觉间变成只关注他，其他那些背叛者看起来就无关紧要。”
不，不仅如此，因为屠城者的变态行径，事实上还有不少背叛者再次跳反，认为与其在屠城者控制的黑教会，还不如站回人类阵营英勇就义。
一个过于变态、恐怖的显著存在。由于他耀眼之极，周边的事物被迫成为了“他之外”的存在。是他，或是他之外。
这仿佛是一种精心设计的思维
被设计出来的认知漩涡。
龙乐音没有多想，就听见会议上人们关于屠城者的事情吵得越来越大声。她皱了皱眉，觉得可能是时候了，于是站了出来，说道。
“屠城者我们一时半会找不到，先把他的事情放在一边，复盘一下我们这次的游戏表现吧，我们的策略布局绝不算好，很多人都是懵懂尝试，包括实力提升上，我想我们在太多地方都有不足，才会被屠城者搞得满盘皆输。”
“必须要承认的是，屠城者并没有用上黑教会的所有力量，干枯者级别的高端战力更不用说，他只是稍微指挥了下黑教会的教众，就将分散在世界各处的我们一网打尽，几乎全数铲除。”
“如果想游戏胜利，找到屠城者，消灭黑教会是一方面。我们更需要提高实力！”
她的话惊醒了不少人。
她说的对，为什么他们会输？归根结底不是人类不团结，也不是屠城者太变态，是因为他们太弱了。
如果他们有足够的智慧，他们也许就能想出能够令人类团结的方法。
如有他们有足够的实力，他们也许就能击败屠城者以及黑教会。
归根结底，都是他们太弱，太无能！
然而，更令他们憋屈的是，这正是屠城者从头到尾嘲讽他们的点。在屠城者眼里，他们之中的最强者都只能仰望他，他们这些人更是蝼蚁不如。
“没错！我们必须提高实力，必须复盘，必须重新整理这次在噩梦世界中获得的知识，为下次游戏赋能！”
“他给我们的这份耻辱正是我们的动力，我们会爬起来，会更团结更强大，直到将他与他那些叛徒、异种彻底铲除！消灭噩梦！”
他们恍然齐心，没有敢再浪费时间，急忙召集人推进了下一步工作。
知识共享的论坛更是如火如荼，激烈到前所未有，全球人都在讨论，既是被迫也是主动，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
好一些人爆料了他们跟屠城者的遭遇。
原来，他们扑杀、偷袭过屠城者，虽然并没有成功，但都与屠城者有过亲密接触。
他们共同地说：“屠城者是个教科书型的变态，他击败我们杀死我们还不爽，更要进一步羞辱我们，说了不少高级知识。”
他们起初并不知道其他人也是一样的遭遇，听其他人说才知道。
“话说你们都记得他那时说了什么吗？”
“没……”
“我记住了，我唯有记忆力是可以的。”
“快说快说！”
屠城者这家伙太狂了，黑教会的高级知识都随口说，那就让屠城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既然敢说，我们凭什么不敢学，知识不过是知识而已，没有任何的专利！
拼图一样，他们真就从记忆里复写出了屠城者说漏的各种知识。
屠城者每次的嘲讽台词都不一定，针对不同人不同情况，他的嘲讽、甚至嘲讽动用的知识都会有等级差距。跟喜欢说话抖包袱的人不一样，屠城者大概率只是想把对象嘲讽出个花样，才有那么变态的爱好。
如果能将他们记忆里的屠城者全部剪辑出来，内容绝对是屠城者从头到尾的花式、高级嘲讽。
“随便他怎么侮辱，我们又不是吃素的，下次游戏我必杀了他！”
“话说回来，我们在游戏里过了一个多月吧，现实中居然才过了几分钟，这倒是有点神奇啊……”
“正常吧，时间流逝不一样而已呗，电视作品经常有的情况吧。”
回到现实后，大多数人逐渐从被血洗的阴影里走出，选择面对噩梦世界更大的挑战。令人惊讶的是，其中更不缺新型精神病患者和传统精神病患者。
道：“参与噩梦游戏后，一些精神病患者称自己的精神症状缓解了不少。”接着便是好几个患者的自述。
下午时间，有个全球人都关注的最新调查数据出来了。
经全域医疗机构多次检校，今年上半年全球人类的平均自杀死亡率实现了二十多来年……第一次的同比下降！今年上半年仅11万人死于自杀！
这个消息震惊了不少人，也是少数盖过噩梦热度的现实新闻。在精神类疾病逐年恶化且情况越发复杂的世界背景下，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见数据有逆转的希望。
有学者将其原因归咎于噩梦世界，认为是噩梦世界缓解了人类的部分压力。
不过，这个消息给了他们一定希望之后迅速没有了热度，几十分钟后，榜单上全是关于如何提高实力的知识分享。
实用的、有利于生存的知识被推上了最醒目的位置。
军武联盟内部。
龙乐音思考过后，找到厉齐问：“我有个不理解的地方，关于系统的排位。”
厉齐：“什么不理解。”
龙乐音：“屠城者那种表现，我可以认定他是事实上的人类最强吧？他有没有可能是……”
厉齐拧眉：“你想说屠城者是排位第一吗。”
龙乐音：“如果系统的综合实力排行正确，我只能这么想。虽然屠城者亲口说过，他杀了我们的排位第一。”
厉齐低眸，思考道：“排位有例外，屠城者更可能是排位之外的异端存在，就连排位第一的艺术家都对付不了他。”
龙乐音看着厉齐，有点不知道厉齐为什么能这么笃定。
厉齐不想隐瞒什么，直说：“我确实知道一点排位第一的事情，排位第一确实强大，但屠城者是更高层次的，他们不太可能是同一个人。”
“是吗。”
龙乐音想了想，只好保留这个线索。
事实上，厉齐的判断有他的道理，他只是没有想到，一个人居然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实现那么高层次的提高，从根本上判若两人。
想象力限制了厉齐的判断。
傍晚时间。
希思散步来到德浦私立少年抚养院附近。
三年来，他从未这么想见到家人。
他一直望着，直到天色彻底黑暗，才不舍地转身离开。
当晚9点，噩梦知识论坛，有人将“拼图”拼好了。
当晚10点，德浦私立精神院内，军武联盟尽可能地召集了人类排位的前三十，并展开了关于噩梦世界的研讨会。
排位第二的叶浩轩也在场。

军武人员包围议事大厅中。
排位前三十在圆桌旁坐着,有部分没来，但座椅都留着，椅背上写着排位的序号。
上一轮游戏结束的瞬间，系统公布玩家排位将重新根据综合实力排行,所以这次的排位对比上次必然有些变化。
然排位第二的依然是叶浩轩。
游戏中,没人知道叶浩轩在哪里做了什么，军武联盟也联系不上他,直到他们回到现实才知道,叶浩轩一进游戏就自杀回到现实了，问就是工作需要,不想浪费时间玩游戏，其次,他声称他要照顾金鱼。
这个理由叫众人目瞪口呆。
而排位第三的叶立辉退场的原因居然是跟排位第四的邵笙杠上，两人在噩梦世界打了将近一个多月，后面是叶立辉一时不小心坠入深渊,但又不满邵笙独活，所以临危把邵笙拖了下去,最后两人双双退场。
难道游戏里根本找不到他们,敢情他们都是玩去了。
分明是拯救世界的大事，你们怎么能这么不努力！岳老本想这么斥责,但一想叶浩轩是精神病权威,叶浩轩和邵笙是两精神病头头，顿时觉得无话可说。
总不能逼他们拯救世界吧？他们现在肯老实坐在这里算是很给面子了。
大厅内的各大玩家全数就坐,排位前十到了七位，排位第一、排位第八的洛非鱼、排位第十的诸葛连不在,排位第一情况特殊,某种意义上叶浩轩可以作为他的代理,洛非鱼不喜欢军武联盟所以没来，但排位第六的苏芬会帮忙转告一些事。至于诸葛连，他在游戏里加入了黑教会，现实中更是不见人影，要是能找到诸葛连，全球人类都想杀了他。
另外排位十一到排位三十的二十人中，有三个背叛者，一个自称自由人，背叛者会由他们追查处以死刑，自由人他们也没办法，只能任其行动。
人类不可能统一想法，几十年的军武征伐，十二区混战，已经足够说明了理念、想法、生存方式的差异是必然存在的社会现实。
强行统一并不现实，也不符合人性，只会埋下更多分裂要素。而且……新型精神病的出现也仿佛是一种回答，表明人类共通的价值体系的构建已经失败，个体性、差异性……人类将越来越无法说服彼此，然而想要别人跟自己统一想法的强迫欲却始终强盛。
他们本以为人类是相互吸引的磁铁两极，终将聚多成一，然而答案好像是正相反，并非相吸，而是互斥，哪怕是最小的人类单元，夫妻之间，都存在互斥。
过去的历史给到他们的经验是：少做春秋大梦、少拔高人性、少炫耀崇高、少追求抽象而非具体、脚踏实地、关注确切的现实、关注真实的人类。
虽然，各区军武给到的答卷并不高分，有没有及格区都是个问题。
某种意义上，新型精神病……或许是上天给他们的惩罚。
事到如今，军武联盟更不可能重蹈覆辙，做那些多余的事情。
军武参谋互视一眼，岳老开口讲述这次会议的目的：讨论出下一轮游戏的策略。
他话音落下，几分钟后，圆桌无人回应。
叶浩轩面色如冰，闭目不语。
叶立辉嬉皮笑脸，视线时不时投向叶浩轩。
邵笙左边盯一会叶浩轩，右边盯一会叶立辉，严重观察，严阵以待。
排位前茅者的这种反应，多少让人不知所措。
相较之下……靠谱的居然是排位前五的爱莎。
前五和前七是双胞胎姐妹，姐姐叫爱莎克林，妹妹叫爱丽克林。她们在游戏里屡次偷袭屠城者，创造过几次绝妙时机，虽然最后没有成功，但她们在对付屠城者上面有着不一般的经验。
前六的苏芬看了看左右
，视线停在前方，保持着沉默。
前九符清宇明显还不适应这种场合，垂着头，仿佛在纠结着什么，所以不敢说话。
排位十三的厉齐观摩着说话的场合。
率先打破沉默的，并非前十的玩家，而是后方……排位三十的玩家。
那人倏然站起，双手撑桌，暴躁道：“喂，比起这些，你们能不能先把排位第一找出来啊！我有理由怀疑排位第一就是屠城者！”
场面登时杀气沸腾，不少人眼里瞬间冒火。
怀疑这件事的当然不止是排位三十！
龙乐音见状，跟厉齐交换了下视线，她登台解释了一番厉齐的看法。
“总之，屠城者是异格存在，估计不在玩家系统的排位里面。”
场面顿时平息了几分，暴躁的排位三十啧了声才坐下。
叶立辉笑道：“与其说排位第一可能是屠城者，在座的各位呢，大家不都有可能吗？”
这话一出，他们面色大变。
叶立辉笑容更深：“你、我、我们谁都有可能是屠城者，他就在这里听着、看着我们说话，鄙视我们、嘲笑我们。”
众人瞪大眼睛，掩不住动摇。
“哈哈，”叶立辉歪了歪头，“让我猜猜这时候他会嘲笑什么。”
“愚蠢、无能的人类聚集在一起，绞尽脑汁讨论对策，可是有什么用，你们什么都想不到，你们就是无能，哦不，你们还是有一个才能，那就是内斗！分裂！互相残杀！”
“够了！”
排位三十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住又拍桌而起。
叶立辉的仿话太像了，简直就是屠城者本人。
“哈哈，怎么，你们这下会不会怀疑我就是屠城者？要杀了我？”
叶立辉好玩地看向众人。
军武人员面色难看，却也知道他的道理，事实上人人都可能是屠城者，没有证据的怀疑只会引起没必要猜测，进而导致意见分裂。
“罢了。”
苏芬发言，“讨论这个没有意义，倒是……”
她视线投向叶浩轩。
叶立辉开口挑衅之前，叶浩轩明显动了杀念，要不是叶立辉先输出，排位三十这时八成已经死了。
苏芬问：“叶医生，你能为我们联系排位第一吗。”
叶浩轩睁开眼，重复了之前的那句话：“你们不知道那位的伟大。”
听过没听过这句话的人都愣了一下。
叶浩轩：“我不是你们肆意打扰那位的传声筒，我只能告诉你们，那位很伟大，不是你们可以随便揣测、质疑的对象。”
言外之意，这个讨论没有意义，他也不会再为他们打扰排位第一。
但是……排位第五的爱莎换了个问法：“叶医生，我尊重排位第一的做法，不过你所说的伟大究竟是指什么？排位第一除了协助对付卯区诸葛连、建言知识共享之外，还有别的伟大之处吗？”
现场部分人并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问，但却没有插话，因为他们也好奇。关于排位第一的情报太少了。
然而，换来的是叶浩轩扶额低笑。
他真是生气了？
龙乐音暗道不妙，他们现在还不好惹怒叶浩轩，叶浩轩的知识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
然而，谁知叶浩轩根本没有生气。他猛然抬脸，激动道：“想知道？好啊，我告诉你们！”
众人反倒被吓了一跳。
叶浩轩质问他们：“我问你们，当年，各区军武打了这么年，资源耗尽都在打，根本没有停止的迹象，但是为什么后来突然转变了？是什么时候战争有了停止的迹象？为什么世界突然和平了？为什么大家能这么平静地待在了各区
圆桌众还没反应过来。
军武联盟的人面色全变了。
叶浩轩这是在问什么？
当年的世界大战结束的原因？
龙乐音后背冷汗直流，猛然察觉到了一个巨大的……笼罩全球的【幕后意志】。
有个参谋忍不住上前道：“叶医生，您在问什么？战争的结束有很多原因，是我们理性力量、正常人的力量逐渐壮大，才步步打败了那些只想把世界拖入战争泥沼的疯子，不可否认也有偶然的因素影响，但总的来说，还是我们各区人的努力……”
然而，他说着说着，面色逐渐惊恐，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
因为，他想起了很多“偶然”，很多军事教科书上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偶然”，时而人们称那是“奇迹”。
但如果，那些并不是偶然呢？
如果当年亥区将军演讲时，群众里面没有第一个站出来回应的无名氏。
如果当年寅区元帅决策时，耳边没有听到那一句建议。
如果当年卯区参谋死战时，没有被一个路过的无名氏及时救下。
如果当年……
如果……
他满头大汗，大脑都在颤抖。
他突然不敢想了。
不只是他，不少当年的老军武参谋都不敢想了。
那些他们难以解释、只能归于偶然的事件，要是后面都是某个【幕后意志】的暗中操作，那么，他们现今的和平就是那个【幕后意志】一手打造的。
他们只是没发现而已。
“我们只是没发现而已！”
岳老突然大叫。
龙乐音握着双拳低头。
军武联盟全员面色精彩。
叶浩轩没有给出任何证据，甚至也没提到任何一个具体的事件，仅仅只是提问他们而已。
但却叫他们震撼无言，难以置信，无法相信！
排位第一到底都做过什么？
他到底……有多少伟大，是他们所不知的。
思绪万转，但是此刻，哪怕是对世界历史了解极少的人，都不得不对排位第一肃然起敬。
排位前三十中，很多人曾经受战争所害，他们有多仇恨战争，就有多敬佩一手造就和平的幕后主使。
叶浩轩短短一段话，激起全员反思，直接改变了会议的流向！
叶浩轩：“那么，你们还要讨论那位么。”
会议室一片静默，缓了好几分钟才终于有人接下话题。

“可是,排位第一这么强，居然也被屠城者打败了，屠城者究竟是……”
“叶医生，您能不能传达一声,我们需要排位第一的力量。”
“还是说,他会在幕后帮助我们？”
叶浩轩闭目几秒才说道：“你们尽管想办法，其他一切不变。”
龙乐音忽然想到,屠城者隐藏在人类之中,身在暗处观察他们，他们无法知道屠城者的情况。
而另一方面,排位第一如果一直隐藏在暗处，屠城者也无法知道排位第一的情况……
的确,排位第一最好是隐藏起来。
即使有更好的想法，也必须隐藏起来。唯有这样，才能至少压屠城者一招。
其次,排位第一从来便是以幕后的方式帮助他们，这种方式已经取到了确切的成果,他们不应该为了无聊的好奇心,非要知道排位第一究竟何许人也。
他们目前需要知识共享，需要人类共同进步,以他们的立场必不能再隐瞒什么,这是一开始他们所承诺的。而排位第一游离于人类之外，不受他们的承诺束缚,反而正好。
叶浩轩没有直说。但他们也都想明白了。
只不过，排位第一幕后操作全球政局着实吓他们不轻,他们一时半会还无法接受,要不是噩梦世界的危机在即,他们可能会当场翻资料跟叶浩轩对答案。
叶立辉倒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惊讶，不如说，他之前的一些猜想都得到了印证。
他没想到的是，那看来之前在论坛拉架他的人，就是排位第一本人。
既是排位第一，又是艺术家，还是操作全球政局的幕后黑手。
排位第一平时都在想什么，才能做出这么多骇人听闻的事情呢？
也许军武联盟震撼于排位第一的伟大，以为排位第一是结束战乱带来和平的幕后功者。但叶立辉的想法并不如此。
关键不在于排位第一做了什么。无论排位第一做了什么，你也不能用普通人的价值观判断善恶。
叶立辉直觉地认为，排位第一这么做，单纯只是因为“和平”是难度最大的事情，因为难度最大，所以他想做，就跟游戏里有个最难关卡，此外都是普通关卡，你会跟乐意闯哪个关卡呢。
不过，客观来说，这也确实是【伟大】，就连叶立辉自己其实也有受益。如果他是正常人的话，叶立辉肯定会想感谢排位第一吧。
叶立辉表情变化，人格倒转，忽地露出几分脆弱的神色。
他旁边的邵笙从头到尾都是星星眼，一听排位第一的故事就克制不住兴奋。
“咳，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屠城者控制下的黑教会太变态，我们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
亥区参谋直说重点。
“是的，硬要比喻的话，就是螳臂当车吧，对方的历史比我们久，知识比我们多，单就硬实力，我们真的没有任何赢面。”
苏芬身为前情报人员，敌我战力评估上自有洞察。
“唯一庆幸的，我们现在有了不少高质量的知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充分兑现，我们可以举星球之力，打造出不少主教级别的强者。”
“是的，相比黑教会的傲慢挥霍，我们还有的成长、积淀。”
“还有噩梦世界的土著，上轮游戏开始前，他们不少人帮黑教会对付我们，可是游戏快结束的时候，他们也感到了屠城者的威胁，不少人都表明想帮我们，甚至包括黑教会内部的人。”
黑教会的疯狂有目共睹，因为屠城者的横空出世，黑教会实际上也隐隐有了分裂的迹象。这是他们能钻的空子，虽然这也可能被屠城者料中了。
屠城者这个变态，别的不说，智力方面绝对是最恐
怖的，他怎么能跟预见未来一样……
插曲过后，会议的讨论越来越顺利。最终他们得出了首要方法原则——“先提高实力”。
别忘了，只要疯狂没降临，就还是游戏，他们也还是玩家。
玩家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是多次试错的机会，和在试错中不断成长的机会。
这项基本方针在会议后快速传遍全球，各大新闻台都在传达推广。
论坛上、街道上……世界各处都是积极提高实力的人。
他们还有一个优势是，噩梦生物在现实世界不断显化，它们对他们来说固然是威胁，但也是提高实力必不可少的测试对象。
决定实力的天赋难以拔高，但容量可以被努力扩展。
当天半夜，很多人一夜未眠地专研知识。
叶立辉留下，跟着叶浩轩的背后。叶立辉背后，同时跟踪着邵笙。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他们都想知道排位第一的情报，而这唯有叶浩轩知道。
叶浩轩被他们搞得不耐烦了，多次把他们打晕丢下楼，但他们依然不放弃。
邵笙这时候突然想到：“叶浩轩，我知道一些人可能是艺术家，如果你不说，我就一个个找他们验证，我迟早会知道的！”
好家伙，被噩梦游戏一扰，他差点忘了这茬。
叶立辉听到，直说想法不错。
可是叶浩轩当场变脸，直接出手捆住了他们。
“让你们别打扰那位，你们是聋了吗？两个蠢货！”
叶立辉微笑道：“别这样，我这一生没太多梦想，只要你让我见他一面，我今天就可以去死。”
邵笙一听，立刻复读：“我今天也可以去死！”
人类危机在即，这两家伙怎么还这副德性？
一旁看着的参谋不敢说什么，但眼神确实是这个意思。
有人关心世界，有人关心生死，有人什么也不关心，只在意现下的想法。
但……这才正常吧。
叶浩轩瞥了他们一眼，不予回应直接离开。
军武联盟见状，也不敢多说什么。
凌晨新闻时间，新职位【知识解说】登台，几个人同坐一台分析分享最新知识。
有人喊话屠城者：“我知道你在看，你在嘲笑我们的努力，但我要告诉你，屠城者，最后绝对是我们人类的胜利，是理性与秩序的胜利！”
希思刚好看到，嘴边不由浅笑。
他们已经给出了很好的答卷吗？
他们觉得这样就够了吗？
他垂眸半会，倏然站起身走向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