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俞请罗菲菲吃了蛋糕跟晚饭。
吃饭期间,罗菲菲一直有意无意打听他跟谢惟是怎么认识,又是怎么熟稔起来做朋友,甚至亲近到可以一起买床上用品。
知道罗菲菲八卦瘾犯了,顾淮俞讲自己跟谢惟认识时只掺杂了一点水分,大部分说的都是实情。
他俩认识的桥段太过离奇,引得罗菲菲一直看着他俩嘿嘿偷笑。
如果是平时,顾淮俞会在心里跟着罗菲菲一块嘿嘿笑,但现在他是主人公之一,是被“嘿嘿”的对象,只能佯装淡定。
罗菲菲很看好谢惟,一方面她是因为喜欢这类型的人,另一方面是谢惟对顾淮俞确实好,尤其是跟商延一比,高下立见。
谢惟的话虽然不是很多,但也不会冷场,还知道顾淮俞喜欢吃什么,明明他跟顾淮俞没有认识多久,却摸清了他所有喜好。
这种冷淡系酷哥细心起来很有魅力,而且他的酷并不油腻,也不装逼,很让人舒服。
吃完晚饭,罗菲菲还想续第二摊,请顾淮俞跟谢惟去唱k。
她想进一步观察一下这个小谢,看他是否值得托付终身。
但烦人精罗易打来电话,他跟商延来这里是谈正事的,现在办完了就来喊她回家。
罗菲菲的车钥匙丢了,把车送去4S店更换车锁,今天是蹭罗易的车来拿相册跟u盘。
她不想回去那么早,再加上先前跟罗易吵了两架,更不乐意搭理他,“我有事,你自己回去吧。”
罗易不想她在这个时候跟顾淮俞搅和,直接威胁,“你今天不跟我回去,以后的零花钱减半。”
罗菲菲很生气,“我的零花钱又不是你给我的,你凭什么减半?”
罗易嗤了一声,“凭什么?凭你没钱了就找你哥我来要,昨天是谁保证以后我听我话的?”
在有求于罗易时,罗菲菲就会表现得很乖,她的经济大权的确掌握在罗易手里。
罗菲菲一时气短,招架不过两个回合,败下阵来的她只能生着气跟罗易回去。
她走后,顾淮俞跟谢惟重返商场五楼,速战速决地买了生活用品。
商场买够一定金额后,是可以免费送货上门的。
顾淮俞向商场提供了地址,让他们把东西送过去,自己则坐谢惟的电车回去了。
还有几天就要立春了,天气渐渐转暖,但夜晚的风还是冰冷入骨。
路旁的光影筛在他们身上,顾淮俞坐在电车后座上,怡然地哼着歌。
路过一家叫‘钟情’的酒吧时,顾淮俞突然开口,“谢惟。”
谢惟没有回头,“嗯?”
“你会不高兴吗?”顾淮俞环住谢惟挺直的背,把脸贴过去,表情透出几分茫然。
“我每次都只能跟别人说你是我的朋友,你会因为这件事不高兴吗?”
以前顾淮俞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刚才吃饭时,罗菲菲总暗示他跟谢惟之间很有可能性。
还在谢惟去洗手间的空挡,偷偷地问他对谢惟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顾淮俞认真地想了想这个问题,他自然是喜欢谢惟的。
喜欢跟谢惟待在一起,喜欢跟谢惟接吻,喜欢他骑着电车带自己漫无目的游荡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
这让顾淮俞感觉到放松与自由。
但这种感情,他似乎只能跟谢惟一个人说,不能向第三个透露他们在谈恋爱。
谢惟说,“不会。”
他的声音融进风里,延迟半秒才灌进顾淮俞耳朵里,他忍不住把脑袋凑过去,想要看谢惟的表情。
但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谢惟半张侧脸,高挺的鼻梁被路灯熏染出光弧。
顾淮俞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光斑立刻点缀在他的指甲盖上。
谢惟握住顾淮俞的手,然后拿下来,声音不带任何训斥,很平静,“坐好。”
繁华路段,车流很多,顾淮俞乖乖坐好。
他靠着谢惟,仰着脸,略带天真地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谢惟说,“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就行了,不需要别人认可。”
顾淮俞把脸埋在谢惟背上蹭了蹭,然后摘下自己头顶的竹蜻蜓,放到谢惟头盔上,“奖励你一朵小红花。”
谢惟语气平平地道谢,“谢谢。”
顾淮俞扬起笑脸,“不客气。”
到了红绿灯道口,谢惟停下来,又把竹蜻蜓还给了顾淮俞。
顾淮俞摸摸自己的脑袋顶,“为什么又给我?”
“也奖励你一朵小红花。”谢惟看着一脸不解的顾淮俞,“而且你戴着比较可爱。”
顾淮俞不喜欢这个形容词,“你才可爱。”
谢惟“嗯”了一声,好像是在敷衍,“对,我太可爱了,所以不能再可爱了,不然又要被强吻了。”
见谢惟拿过去的事调侃他,顾淮俞用力抱住谢惟的腰,像是要勒断他,让他不能呼吸似的,表情凶恶,“我想强吻就强吻,没人能制裁我。”
谢惟又看他一眼,顾淮俞露出更凶的表情,还呲了一下牙。
谢惟嘴角弯了弯,“这里人太多,回去再强吧。”
顾淮俞收敛了表情,也松开了谢惟的腰。
回去之后,顾淮俞早把强吻这茬忘记了,跟谢惟一块收拾新住所。
收拾完,顾淮俞热出一身汗,给顾大钧发语音说今晚不回去,放下手机,他正要去洗个澡,换身衣服,顾大钧的夺命call打了过来。
他坚决不同意顾淮俞留宿在外面,以前或许是批准的,但从今天开始他准备严加看守顾淮俞。
顾淮俞晓之以理,“我都多大了,你还要这样管着我?”
顾大钧不为所动,“你今晚几点回来,我就几点睡,不回来我就不睡了。”
听着顾大钧孩子气地威胁,顾淮俞拿他没办法。
顾大钧有高血压,休息不好血压肯定飙升,顾淮俞也不想拿老顾的生命去谈这个恋爱。
挂了电话,顾淮俞放弃在谢惟这里洗澡的打算,闷闷不乐地说,“我今晚得回去了。”
谢惟不多问,拿上钥匙,“我送你回去。”
顾淮俞摇摇头,“你送我回去,自己还得骑电车再回来。”
外面太冷了,顾淮俞不想谢惟这么折腾。
谢惟的低温症在这个世界也有,顾淮俞都热出汗了,他的体温还是偏低。
“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顾淮俞朝门口走去,“你早点睡,睡前泡一个热水澡,这套房子有浴缸。”
谢惟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顾淮俞一路说到玄关口,手摁在门把手上,回身跟谢惟说,“我走了,晚安。”
谢惟走过去,摁住顾淮俞的后脑,吻了下去。
顾淮俞愣了一下,手从门把上滑开,轻轻环住了谢惟的腰。
在被谢惟吻的时候,顾淮俞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到谢惟很少主动跟他说晚安,控诉了他一句。
谢惟仍旧没回复,细致地舔舐着顾淮俞的唇齿。
顾淮俞很快就说不出话了,仰着头喉咙不停吞咽,呼吸很重,眼睛也像水洗过似的。
缺氧时间过长,导致顾淮俞双腿都有些软,被谢惟背下了楼,送了回家。
到了顾家,谢惟摘下顾淮俞的安全帽,说,“晚安。”
顾淮俞弯下眼睛,被路灯染成金光的瞳仁像是酿出的蜜糖,“晚安。”
顾淮俞心情很好,脚步轻快地进了家门。
他在玄关处换上拖鞋,哼着歌走进客厅。
顾大钧果然如他所说要等着顾淮俞回来再睡,他大马金刀地坐在客厅沙发上。
一看见他,顾淮俞脑子灵光一闪,眉头拧起来,垂着头丧着气,含糊地叫了一声‘爸’,没多停留朝二楼走。
顾大钧的兴师问罪顿在嘴边,追上来,“怎么了?是不是谢惟欺负你了?”
“不是。”顾淮俞眼眶泛着红,怎么也不肯让顾大钧看他的脸,头压得低低的。
“不是他是谁?”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顾大钧惊怒,“是不是商延那个王八羔子?”
顾淮俞咬住唇,嗓音有些颤,“也不是他。”
顾淮俞的表情说明一切,顾大钧粗声道:“不是就怪了,那小子是不是又找你麻烦了?”
他撸起睡衣袖子,双眼冒火,“这个姓商的,一而再再而三欺负我儿子,真当老子好欺负?”
见顾大钧要找商延去算账,顾淮俞慌忙拦住他,急迫地说,“他没有欺负我,只是今天不小心遇见了,我们没说几句话,小谢就把他赶走了。”
顾大钧闻言脚步一顿,“赶走了?”
顾淮俞忙点头。
“真赶走了?”顾大钧脸上的笑藏不住,“这还差不多。”
顾淮俞疲惫地说,“爸,我困了,先回房睡觉了,你也早休息,别熬夜,不然血压又要上来了。”
“去吧,好好休息,明天跟爸一块去公司,你也不小了,该学着管理公司了。”
顾大钧咳了一声,端着范儿说,“那个,明天把他也叫上,就是那个谢什么,谢惟是吧?”
顾淮俞揉着眉心,一副累极了,没心情多想的样子,应了一声就回了房间。
房门一关,顾淮俞开始狂魔乱舞。
哈哈,他就知道老顾吃这套。
罗易正在竞标一个项目,工程量很大,投资金额也非常高,他想拉商延入伙。
今天趁着商延有功夫,叫出来谈了谈这件事。
商延忙完手头上的工作,看罗易做的企划书看到十一点多。
后面还有几页,他却没心情看了,起身打开冰箱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
微凉的液体顺着喉管滑下,商延灌了几口,还是不能压下心中无名的烦躁。
他丢下水杯,阔步走到书桌,终究还是拿起了放在电脑旁边的银色U盘,然后插进了USB接口。
U盘是罗菲菲丢的,罗易本来想给她一个教训,真的扔进垃圾桶里,她长长记性。
罗易确实扔了,但又被商延翻了出来。
至今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翻垃圾桶,把这个东西拿回来,还因为它频频出神。
商延冷着脸打开里面的文件,他并不知道这里面具体是什么东西,只是听说这本来是要给顾淮俞,但对方又不要了。
是一段视频,时间不长,只有三分多钟。
商延点开视频。
第一张出现的是一个陌生的婴儿,第二张照片他不陌生,因为那是他小时候。
商延大概知道这是什么了,耐着性子继续看,直到第五秒出现一个熟悉的面孔,他的脸色骤变。
怎么有林白安的照片?
但很快商延发现不对劲,随着‘林白安’年岁的增长,出现另一个稚气却清秀的面孔,年岁越大那张脸越熟悉。
商延瞳仁微震,这怎么可能?
林白安怎么变成了顾淮俞?
谢惟一早就到了顾家,昨晚顾淮俞给他打电话,说顾大钧要让他去公司学着管理。
谢惟来的时候,顾淮俞已经收拾好了。
顾大钧仍旧端着架子,抖落了一下手里的报纸,大老板派头十足。
实际他平时压根不看报纸,不过是想在谢惟面前装一下。
顾淮俞也不拆穿他,去跟谢惟说悄悄话。
顾大钧一边看报纸,一边侧着耳朵听他俩说话。
正说着,顾淮俞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
居然是商延打来的电话。
作者有话说:
今天总算说到做到了,哭唧唧。
明天我仍旧许诺八千字,理气直壮求一个白白的液体。
48 第48章
◎前有苏见北,后有商延◎
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 顾淮俞微微一怔。
商延给他打电话干什么?
顾淮俞愣神的功夫,谢惟伸手拿过手机,直接挂断了电话。
说来也可笑, 顾淮俞跟商延认识这么久,除了电话号码他俩连微信都没加。
电话被掐断后,商延发过来一条短信——接电话。
商延似乎认定顾淮俞日常没正经事可干, 发完短信的五秒钟后,电话又打了过来。
谢惟还拿着手机,这次他倒是没挂,直接接通了。
“他不在。”说完就干脆利落地挂了。
顾淮俞望着谢惟,直到他挂了电话都没反应过来似的,表情怔怔的。
顾大钧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报纸, “谁来的电话?”
谢惟没有隐瞒, “商延。”
顾大钧脱口而出, “挂的好。”
随后想到谢惟目前还处于考察阶段, 不能给他太好的脸色, 顾大钧又恢复了冷淡, 装模作样地抬着下巴看谢惟,官腔十足,“以后他再来电话就这样。”
“给我吧。”顾淮俞跟谢惟要自己的手机, 皱着脸说,“我得回一个电话, 万一有什么急事呢。”
顾大钧忙叫住谢惟, “不要给他。”
谢惟拿着手机后退两步,顾淮俞转头去看顾大钧, 一脸无奈, “爸?”
“叫爸没用。”顾大钧板着脸, “他以前怎么对你的,你忘了?”
顾淮俞嗫嗫地反驳,“这是两码事。”
“在我看来是一码!”顾大钧怒而起身。
“我知道你喜欢他,为了你,我处处忍让,但他有把我,把你放在眼里吗?其他我都忍了,你生着病他还带小情人上门挑衅,你要是想气死我,你就继续跟他联系。”
说到最后,顾大钧捂住自己的胸口,一副喘不过气的样子。
顾淮俞赶紧过去扶他,声音微颤,“爸。”
顾大钧坐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倒出两粒,仰头喝了下去。
哪怕知道那是维他命片,顾淮俞也得配合他演戏,倒了一杯水给他。
顾大钧喝了两口,靠在沙发上虚弱地说,“我老了,以后还有多少年的活头?你不找一个真心爱你疼你的人,我怎么放心走?”
这话顾淮俞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老顾很擅长打感情牌,顾淮俞一不顺他心意了,他就死啊活呀的。
顾淮俞之所以这么坚信顾大钧是他真正的亲爹,就因为他俩戏精属性如出一辙。
“您别说这样的话。”顾淮俞眼睛浮现雾气,轻轻抚着顾大钧的心口,“我都听您的,不惹您生气。”
顾大钧很满意,语气总算有了一点力气,“爸,不是非要你选不喜欢的人,但商延不行,我不放心把你交给他,你们真要结婚了,到了下面我怎么给你妈交待?”
顾淮俞垂着头,默默掉眼泪。
顾大钧坐起来,“别难过了,你爸这把老骨头还能撑一段时间,不把你安排好了,我才舍不得离开呢。”
顾淮俞抽噎着点点头,“爸,你把烟戒了吧。”
这下轮到顾大钧没话了,甚至开始装傻,“时间不早了,还得去公司,今天高层有一个会。”
顾淮俞不为所动,含着热泪望着顾大钧哀求,“爸。”
顾大钧没办法只好糊弄,“好好,我这就戒,这就戒。”
“这是你说的,只要你好好戒烟,我以后……”顾淮俞顿了一下,忍着痛似的说,“我以后就不见商延了。”
顾大钧被架到高处,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在顾淮俞良久的注视下,顾大钧硬着头皮答应。
顾淮俞:“说话要算数,不能再偷偷吸烟了,小谢都成功戒了,你肯定也行。”
顾大钧:“知道了。”
当老子的还得被儿子管,人活着有什么自由?
还有这个小谢,没事戒什么烟?
看出顾大钧内心的幽怨,顾淮俞没说什么,他向来是论迹不论心,只要老顾肯把烟给戒了,就算在心里骂他是不孝子他都无所谓。
谢惟第二次挂了商延的电话后,他倒是没再打过来。
顾淮俞跟着顾大钧去公司熟悉情况,还跟着他开了一个很重要的高层会,被顾大钧安排坐在不起眼的地方写会议纪要。
顾大钧是做建材发家的,后来涉猎地产,又在互联网兴起的时候,入资了一家科技公司,这两年又瞄准了短视频。
很多人都说顾大钧是站在风口的猪,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眼光跟运气都是一流的,投什么什么火。
现在房地产行业不像之前那么景气,建材市场跟着萎靡,副业倒是赚的盆满钵满,占公司总收入的57%。
顾淮俞跟着顾大钧开了一上午的会,谢惟被带去其他地方熟悉工作流程。
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顾淮俞才跟谢惟见着面。
这本小说里,作者压根没给顾淮俞安排什么事业线,他跟商延结婚后,整天为了一些乱糟的事烦心。
顾大钧也没透露出要他培养接手公司的意思,应该是打算找一个职业经理人打理公司,顾淮俞只需要在家躺着拿分红。
吃饭期间,顾淮俞接到了罗菲菲的电话。
她一开口就带给了顾淮俞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惊得顾淮俞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罗菲菲撕心裂肺地尖叫,“我的家人啊,大无语事件,大无语事件!商延现在满世界找林白安小时候的照片,他觉得自己认错人了,把林白安认成你了,不是把你认成林白安了!”
顾淮俞呛了一下,咳着问,“什么?”
罗菲菲被这个八卦激动的不能自已,分贝根本降低不下来,继续轰炸着顾淮俞的大脑神经。
“我不是把你俩照片做的视频U盘给丢了嘛,被我哥捡到后,不知道怎么落入商延手里,他看到你小时候的照片。”
“等等。”顾淮俞打断她,“你什么时候把U盘丢了?”
罗菲菲疑惑,“就是昨天我们一块坐电梯,我不是跟你说了?”
顾淮俞摁住眉心,极其无奈,“你没有跟我说。”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商延发现林白安是个满嘴谎话的绿茶。”罗菲菲幸灾乐祸,“哈哈哈,笑死我了,他可算清醒了。”
“对了?”罗菲菲十分好奇,“你俩怎么认识的?商延给我哥打电话的时候,我只听了一嘴,后来被我哥推出了房间。”
罗菲菲跟林白安是亲戚,她妈是林白安妈的表姐,但两个人自小就不对付。
顾淮俞跟罗菲菲熟络起来,还是因为林白安。
一开始罗菲菲并不喜欢顾淮俞,这种不喜欢是厌屋及乌的不喜欢,她那个时候觉得能跟林白安做这么多年的朋友,能是什么好人?
肯定是一个做作的事儿精。
商延给罗易打电话要林白安小时候的照片,就是因为他们有亲戚关系。
林白安父母早定居到海外了,通过罗易拿照片是最快的渠道。
顾淮俞虽然没心情跟罗菲菲八卦,但他也是乐子人,怕罗菲菲抓心挠肺想到半夜睡不着,简单跟她说了说自己跟商延认识的经过,满足了她的好奇心。
“怎么感觉你俩跟拍电视剧似的?啧,还是很俗套的狗血剧,不过我一点也不奇怪林白安会干出这种事,他这个人……”
罗菲菲突然顿住,“算了逝者为大,我也不想背地说他坏话。但话又说回来,这样看的话商延是认错了人。”
她像发现什么惊天大秘密,倒抽一口气,“那商延喜欢的人应该是你啊。”
顾淮俞并不赞同罗菲菲的分析。
他跟商延只是在小时候见过一次,七八岁的年纪懂什么喜欢不喜欢?
顶多因为那一面,让商延对冒充他的林白安印象好一些。
但他俩谈了三年多的恋爱,商延一直没跟林白安分手,这里面难道没有一点喜欢吗?
只是商延后来又爱上了他,再加上发现林白安欺骗了自己,红玫瑰顺理成章褪色为蚊子血。
至此商延毫无负担地拥抱白月光,也就是顾淮俞。
商延还认定自己一直爱的是顾淮俞,跟林白安之间只有欺骗。
当然这些剧情小说里没有写,是顾淮俞合理盘出来的逻辑。
不然怎么能解释,商延跟林白安恋爱的那三年多呢?
挂了罗菲菲的电话,顾淮俞认真跟谢惟复盘了小说剧情以及现在的发展。
原剧情里,商延是一年以后才知道了这件事,然后开启追妻火葬场。
剧情线再次强行干预,将他们绑定在一起,这看似对顾淮俞很不利,但凡事都有两面性,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反而是世界法规崩坏前的最后一次猛烈反扑。
剧情脱离原定的轨道后,顾淮俞被迫做了很多临时任务来补救崩坏的剧情。
但可能是效果不佳,维护这个世界的系统只能让商延知道真相,不然剧情可能真就进行不下去了。
顾淮俞跟商延是很典型的贱渣组合。
顾淮俞负责主动倒贴商延+受气,商延则负责高冷+伤害顾淮俞。
现在顾淮俞被谢惟跟顾大钧拖着不能再主动了,那只能换商延主动,提前开启追妻火葬。
直白来说,这可能是世界法则最后的手段了。
这个猜测让顾淮俞血液激荡,“只要我们守住阵营,或许真的能彻底摆脱设定。”
看着双眼放光的顾淮俞,谢惟嘴角松动,眼眸带了一丝笑,“嗯。”
得到谢惟的肯定,顾淮俞兴奋不已,恨不得在原地蹦跶三圈,以表达抑制不住的喜悦。
但还未实施就被谢惟摁住了,“好好吃饭。”
顾大钧中午有饭局,只带着身边的助理去赴宴了。
办公室只有他俩人,顾淮俞重新拿起饭盒,直勾勾盯着谢惟扒饭,目放贼光,时不时就嘿嘿地笑两下,活泼得不行。
今天的谢惟仍旧是一个合格的吃播,无论好事还是坏事,似乎都不能破坏他的食欲。
顾淮俞中午给他点的是冒菜,特意加了两份贡菜。
他喜欢看谢惟吃饭,也喜欢听谢惟吃贡菜发出来的清脆咀嚼声,很下饭。
顾淮俞也点了贡菜,但他就是感觉谢惟碗里的比自己的香,非要从里面夹一筷子。
谢惟把外卖盒推到他面前,让顾淮俞先挑。
顾淮俞挑挑拣拣,把自己一般喜欢的给谢惟,还将肉都夹到自己碗里,然后抬头偷偷去看谢惟。
他就像一只手欠的猫猫,不定时会试探你的底线,有时是当着你的面把桌上的东西扔下去,有时是跳到你下命令不许上的床。
见谢惟什么反应都没有,顾淮俞又觉得无趣,把肉都还给他了。
顾淮俞边吃边玩儿,等兴奋劲儿过了,才老老实实地吃饭。
填饱肚皮后,顾淮俞懒洋洋躺在顾大钧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脑袋枕着谢惟的膝盖。
“如果真能摆脱剧情,你就可以从后备役转正,我也能光明正大跟人介绍你是我男朋友了。”
顾淮俞话音刚落,谢惟抬手打了一下他的屁股。
顾淮俞仰着的脸皱起来,“你打我干什么?”
谢惟垂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过过脑子再说话。”
顾淮俞不满地咕哝,“我跟你难道不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谢惟:“垃圾话除外。”
顾淮俞:“这哪里是垃圾话了?”
他跟谢惟明明是在分享喜悦,以后他俩的关系不用藏着掖着了。
这不是好事吗?
谢惟合上眼睛,英俊的面上平静无波,声音也没有波澜,“自己想。”
顾淮俞有点生气,瞪了谢惟一会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哪一句让谢惟不高兴了。
是那句后备役转正,好像在说商延是正胎,他是备用的。
如果谢惟这样跟他说话,他也一定会打谢惟,还会打得很疼。
顾淮俞很硬气地道歉,“对不起行不行?”
谢惟开口,“行。”
顾淮俞闭上眼睛,他的安静向来是用秒表计算的,很快又睁开眼皮,“谢惟。”
谢惟没有反应,顾淮俞以为他故意不理自己,扣住他的下巴威胁,“不说话我就强吻你了。”
谢惟动了一下,睁开眼睛,眸里有未消的睡意。
顾淮俞一愣,然后松开他,“困了?”
谢惟说话时带些鼻音,“有点。”
顾淮俞坐起来,给谢惟让了一块地方,“那你睡吧,我爸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沙发是顾大钧专门定制的,坐起来宽敞舒服,谢惟抱着顾淮俞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顾淮俞在这个世界没有午睡的习惯,数着谢惟的睫毛玩儿。
一根、两根、三根……
数着数着,不知不觉把自己数睡着了。
下午三点顾大钧才回来,身上的味道混杂着烟酒。
顾大钧忙解释,“我没喝多,助理小王帮我挡了不少酒,你看下午我都没让他上班。身上的烟味不小心沾到的,我只能管好自己,不能拦着别人抽烟,你说是吧?”
顾淮俞不说话,只是看着顾大钧。
顾大钧一脸坦荡,“你要是不信,那给小王打电话,你问问他我有没有抽烟?”
顾淮俞:“我没说不信,我也没有让你立刻就戒掉,这不现实,一天只能抽五根,半个月后减到三根。”
顾大钧烟瘾很大,最夸张的时候一天抽两盒,这些年断断续续的戒烟,总算抽得没那么夸张了。
顾大钧殷勤应着,“知道了,我一定不多抽,你就放心吧。”
顾淮俞放心就怪了,不好好盯着他,他两天就忘了。
下午顾大钧跟合作伙伴去打高尔夫球,让司机把顾淮俞跟谢惟先送了回去。
谢惟的电车还放在顾家,司机开车直接将他们送回了家。
时间还早,顾淮俞不想闷在家里,想跟谢惟去外面放放风。
“你在客厅坐一会儿,我上楼去换件厚衣服。”顾淮俞对谢惟说,“晚上我们去吃那家饸烙吧,就是‘天涯海角’那家。”
顾淮俞忘了饸烙馆的名字,只记得谢惟当时那句开的玩笑。
何云娥本来在客厅跟小姐妹视频,正吐槽着孕期身体浮肿,看见顾淮俞回来了,果断拿着手机走了。
她一向跟顾淮俞井水不犯河水,毕竟顾大钧拿顾淮俞当眼珠子一样疼。
他俩要是真有一天吵起来了,姓顾的肯定护她儿子。
何云娥不给自己找不自在,去厨房的冰箱拿了一串阳光玫瑰,避开私下跟顾淮俞碰面,反正他一会儿就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