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穿成Beta后—— by抓水
抓水  发于:2023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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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想你们多灾多难,可是没有办法啊,时间在倒计时,我交不了差是会被降级的。】
【而你,完成不了任务就无法活下去。】露娜变了把椅子出来坐下,双手抱胸,【这个游戏规则非常公平,有付出就会有回报,用你的一段感情换你的一条生命,怎么算也是你赚了吧。】
“……..”
听完这些,陈顾原闭了闭眼,好半晌之后,像是终于接受了事实,说:“回吧。”
他不想待在这里,一刻都不想。
这里太空旷,显得他很渺小,又无色无味,巨大的恐慌感压制着他,让他呼吸困难。
听到他的话,露娜站起来,扑腾着翅膀转圈圈,说:【好的。】
【我是系统234,他是宿主陈顾原,现在向空间转移站提交任务资料。】
话音刚落,陈顾原脚下突然镂空,身体极速下坠,见状,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双手紧握成拳。
这种感觉跟坐跳楼机没有什么区别。
就在他感到心脏快要掉出来的那一秒,他的屁股一下坐在了一个软垫上,双手肘搁在两个硬硬的东西上面。
意识到自己可能坐在一张椅子上,陈顾原放轻了呼吸,颤动着眼睫缓缓睁开双眼。
入目的第一样东西,是他的笔记本。
紧接着,熟悉又陌生的书房,就那样撞入了他的瞳孔里面。
他看了一圈周围,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慢慢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
此刻,落地窗外的光线全暗,天空星月交辉,头顶的水晶灯明亮且耀眼,时间照样是晚上八点多,情景跟当初离开时一模一样。
见状,陈顾原微微皱起眉,狠狠的吸了一口气。
“啪———!”
门口突然的声响,吓得他神经一震,猛地抬眼看过去。
只见,一个四十多岁,慈眉善目的阿姨,拿着抹布站在门口,目光惊讶的看着他,掉落到地下的东西是一个装着清洁剂的喷雾瓶。
俩人怔怔地对视了几秒,阿姨赶紧弯腰把地上的喷雾捡起来,说:“原来是小原回来了呀,吓我一大跳,我就说怎么洗个抹布回来,这房间里就大变活人了。”
“……”
“你吃晚饭了吗?”阿姨几步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看了看,“哎哟,你妈妈不是说你去旅游了吗,怎么几个月不见瘦了这么大一圈啊。”
“……没。”
听到这话,阿姨“啊”了一声,连忙把抹布跟清喷雾放在桌上,着急忙慌地说:“那、那我现在去商场买点菜回来,不然等下关门了。”
“……好。”
“那行,那你在家里等我一会儿啊。”阿姨立刻转身往门口走,“我去商场看看还有没有你爱吃的菜。”
“谢谢。”
“不客气,等我哈,我很快回来。”阿姨话音刚落下,大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
见状,陈顾原背靠座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好险…..
要是刚刚他突然出现在搞卫生的阿姨眼前,可能会把人家吓晕过去。
因为他有一点洁癖,当初应聘阿姨的时候就说过,即使家里没人也要天天来打扫卫生,看来他不在的日子里,这个阿姨有好好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
幽蓝的眼眸盯着桌上的手机手链看了半晌,陈顾原站起身,唇角拉到平直,拿起那两样东西几步走出书房。
他回到房间,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进去洗手间,打开水龙头,伸手将一捧一捧的冷水往脸上泼。
像是想把自己洗清醒,他动作有点大,冰冷的水打湿了衣袖,浸湿了衣服的领口。
不知道怎么回事,同样的地方,现实世界的气候好像要冷好几倍。
但,无论水再怎么冷,再怎么刺骨,也不及他心寒的万分之一。
洗手间本就不大,哗啦啦的水流像用喇叭在喊,很快盖过外面的嘈杂音。
但,一声突如其来,充满悲痛与无助的哽咽,却将水流打的措手不及。
下一秒,被水冷到发红的手指紧紧攥在了水池边缘,因为用力过度,指节处泛了乌青。
随着水龙头被关上,水池的水也慢慢平静下来。不一会儿,里面便映出了一张即英俊又妖艳的脸庞。
但不知道是不是水太冷了,那脸庞一整个通红,眼睛更是爬满了血丝和水气,仔细一看,那蓝色的眼眸像是被抽走灵魂,注满了绝望与悲伤,凄凉和落寞。
就这样静止了几秒后。
“咚!”的一声。
一颗泪珠夺眶而出,直接滴到水池里,让里面的水泛起层层涟漪,把那张漂亮的脸庞也弄的扭曲。
紧接着,源源不断的水珠如一股温泉不停往水池里砸,把里面的绝美景象毁的千疮百孔。
“来,让你久等了。”阿姨做了一碗鸡蛋面端到陈顾原面前,“时间有点晚了,那些菜都不太新鲜,我明天早上去一趟菜市场,给你把冰箱填满。”
陈顾原点头:“谢谢,辛苦了。”
听他这么说,阿姨笑了:“不辛苦,倒是你,等得眼睛都红了,怕是困了吧?”
闻言,陈顾原垂眸看着碗里的鸡蛋,眼睫轻颤了几下,声音很轻的“嗯”了声。
“那快趁热吃。”
“…好。”
鸡蛋面,是迪迦经常会做的宵夜,因为陈顾原爱吃鸡蛋。
除了爱吃鸡蛋,他还爱吃牛肉,爱吃鱼,爱吃鸡肉,胡萝卜…
嘴里的食物跟迪迦做的味道太像,可餐桌对面却没有熟悉的人,吃着吃着,陈顾原的眼眶不自觉地浮上了一层水雾。
“哎,怎么了小原?”见他一副要落泪的模样,阿姨一下慌了,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哎哟,怎么了这是?啊?”
闻言,陈顾原回了回神,赶紧用手背擦掉即将溢出来的泪水,吸了下鼻子说:“没、没事…”
都哭了还说没事?这话说出去小孩都不会信!阿姨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不是旅游的路上有人欺负你了?嗯?”
陈顾原脑袋胀的难受,喉间哽的厉害,嘴里半句话都说不出,只得拼命摇头。
见他这样,阿姨心疼坏了,上前一步把人脑袋抱住:“哎哟,不哭不哭啊,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在阿姨心里,陈顾原是一个很乖的孩子,对长辈也特别的有礼貌,虽然她是被请来做饭和打扫卫生的阿姨,但陈顾原从来没有看轻过她,每次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会跟她分享。
“小原啊,别害怕,你告诉阿姨,是在什么地方被欺负了。”阿姨一边顺他的头发一边说,“我啊,有一个侄子,在警察局当副局长的,你只要指出坏人是谁,他一定把那些人抓起来。”
“有些人啊,就是欠教育,看到好欺负的就要去踩一脚,我们不能让这样的人逍遥法外,让他们进去警局吃几天牢饭,他们就乖了……”
阿姨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个事,一个劲的安抚着,完全不知道把脑袋闷在她腹部的人,涌出的泪水早已浸湿了她的衣裳。
直到把眼泪流干,怀里的人才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看着镜子里双眼红肿,一身狼狈的人,陈顾原深深地皱起眉,顿时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他不后悔在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一切,只是因为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觉得很无奈很无助。
视线渐渐出现重影,一张俊逸非凡的脸庞出现镜子里,陈顾原瞳眸微颤,忍不住伸手去触碰,只是当指尖碰到镜子的那一刻,镜子的画面又变成了自己的模样。
见状,陈顾原闭了闭眼,伸手把镜子弄花,逃似的跑出了洗手间。
看到他出来,阿姨又重新端了一碗面过来,说:“来,刚刚那碗面阿姨吃掉了,不然坨了。”
闻言,陈顾原拿筷子的手微顿,看她:“那碗我吃过了!”
“哎哟,就吃了一口,又没咬断。”阿姨拍了拍他的背,“阿姨不嫌弃你。”
“…….”
“就是我七点多刚吃过晚饭,现在撑的不行。”阿姨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看到褶皱手背下的衣服湿了一片,陈顾原站起身:“我去给你拿件衣服。”
“哎哟不用!”阿姨忙拉着他坐下,“我衣服厚着呢!你赶紧吃面吧!”
听她这么说,陈顾原也没在坚持,大口大口的把面吃完。
等阿姨洗好碗,收拾好厨房,陈顾原本想跟着她一起出去,想去外面散散步的,不料刚准备站起身,大门口突然“咔哒”一声,一位身着运动服,面相清丽的女人就撞入了他的瞳孔。
“妈妈!”
见状,陈顾原一下从沙发上窜了起来。
几个月不见,他的母后大人好像又年轻了许多。
陈母站在原地看了他两秒,轻轻关上大门,换上鞋子,步调轻快的走到他面前,什么话也没说,直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人往下一拉。
她的动作太突然,陈顾原吓了一跳,瞪着一双眼睛跟她对视。
陈顾原的眼睛,遗传了父亲跟母亲的优点,其中母亲的大而亮,父亲的则是蓝色眼珠。
但是不说话的时候,眼里的压迫感就继承了母亲。
比如现在,如果不是知道眼前的人是他的母亲,他会以为这人是来找他打架的。
看了三秒,陈母对天翻了个白眼,松开他的衣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吧,是性格不合啊?还是对方父母不接受外地女婿啊?”
陈顾原:“…….”
这个时候,阿姨收拾好从厨房出来,看到陈母坐在沙发上,赶紧打招呼道:“哟,你来的挺快。”
说着,她拿起杯子接了一杯水递给陈母。
“谢谢,”陈母双手接过,“刚好在附近跑步。”
听到这语气,陈顾原目光疑惑的看向阿姨,阿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刚刚你哭的那么伤心,我就跟你妈妈打了个电话。”
他就说妈妈怎么会突然跑来。
“你别怪我多管闲事,我是担心你被人欺负。”阿姨从袋子里拿出一袋苹果来。
听到这话,陈母轻嗤了一声,说:“你放心好了,就算这小子想让人欺负,他的手脚都不会听话的。”
陈顾原:“……”
“是吗?”阿姨惊讶的睁大眼睛,“他会、拳脚功夫啊?”
陈母:“何止是会拳脚功夫,刀跟枪都是随便玩儿玩儿的。”
陈顾原:“……”
“哟!是吗!这么厉害啊!!”阿姨一边洗苹果一边说,“这孩子,一个劲的哭,什么也不说,我还担心他被人欺负,担心他吃闷亏了呢。”
她说:“我刚刚还奇怪你怎么听了之后不慌不忙的,原来知子莫过母啊。”
闻言,陈母哈哈笑了出了声,而后,突然发现眼前有点背光,抬眼说:“一直站着干什么?跟堵墙似的…”
闻言,陈顾原一愣,乖乖的坐了下来。
“回答我刚刚的问题。”陈母喝了一口水。
“没有…”
“什么没有?”陈母上下扫了扫他,“没有被甩?”
“……”
“是哪里的姑娘啊?”阿姨把切好的苹果端过来放在茶几上,“哎哟,你这样的条件,在鹭江市找一个不好吗?何必伤心成这样!”
“话不能这么说,”陈母插了一块苹果,“缘份这个东西,它硬要来,谁也拦不住。”
眼前这不就是个例子么?
听她这么说,阿姨也立马反应过来,点头道:“这倒是…”
见儿子半天不说话,陈母微微皱了下眉,瞬间没了耐心:“诶?你倒是说呀,到底怎么回事,什么都不说你妈怎么给你出主意啊?”
“……”
看着母亲着急的模样,陈顾原挠了挠头,仍不知道要说什么。
说什么?怎么说?
总不能告诉他妈他差点被电死,然后跑去跟一个纸片人恋爱了吧?
可是,他一直说没有,母亲也不会相信,因为她随便一个眼神就能把他看穿。
那怎么办?
说分手了?
可是,他不想说这两个字…
正当陈顾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卧室里的手机突然传来了一阵震动。
像是抓住了救星,陈顾原一下窜起来,说:“我去接个电话。”
见状,阿姨眨了眨眼:“会不会是女朋友打过来的?”
陈母眯了眯眼睛,没说话,伸手插了块苹果来吃。
跑回房间的陈顾原拿起手机,看到是发小打过来的视频,便直接点了接通键。
下一秒,一个黑发绿眼,胡子拉碴的白人青年就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嘿,brother!”青年一看到他便龇起一口白牙,“How was your day?”
听到从小玩到大的朋友问自己过的怎么样,陈顾原身心一下放松:“no,Not at all good…”
一点都不好…
“真的?”似是明白发生了什么,发小瘪着嘴点了点头,用英文说,“那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一定会让你高兴。”
听到这话,陈顾原挑眉道:“什么事?你追到你的男神了?”
闻言,发小哈哈哈大笑起来:“说什么呢…难道不是你背着我谈恋爱了吗?你还说你不喜欢男生!真是个心口不一的坏男孩!”
陈顾原微顿,没明白他的意思:“你在说什么呢?”
“哈哈,跟我就不用装了吧?兄弟又不会笑你!”说着,发小拿着手机向左边移动,“来!看看你的好男朋友!我的天!他竟然包了整个电视台!!!”
话音刚落,发小身后的几栋大厦中间,每一个超大的荧幕里,都播放着一个穿着病服,满脸憔悴的男人。
“陈顾原……”
“我在、中国鹭江市第一医院!”
“我在中国鹭江市第一医院!!!”
见状,陈顾原呼吸瞬停,胸腔狠狠一震,蓝色的眼眸里写满了震惊!

小的时候, 母亲就告诉陈顾原,他的三姓名字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
这个名字的由来其实很简单,他妈妈姓陈, 他奶奶姓顾,他曾祖母姓原…
他们家代代都是女人做主, 但唯独母亲是招婿,因为奶奶只生了她一个女儿 ,当初, 他父亲追他母亲的时候, 奶奶给出的唯一条件, 就是要他当赘婿。
所以,他的发小从小就知道他名字的由来。
看着眼前熟悉的,焦急的,恐慌的,期待的脸庞, 陈顾原眸光闪烁不定,眼眶瞬间泛红,颤着嗓音说:“利, 抱歉, 我得挂了。”
话音落下, 他也不等那头回应,立刻掐断了通话,几步冲出卧室。
看到他出来, 陈母跟阿姨本来都有话要问的, 但是嘴巴刚张开, 陈顾原就像一道风一样从她们面前闪过。
“你干嘛去?”陈母看着去开门的陈顾原忙问。
陈顾原拿上柜子上的车钥匙,没回头, 也没换鞋,丢下一句“回来在跟你解释”就砰一声关上了大门。
见状,阿姨跟陈母互看了一眼,两双眼睛里全是疑惑。
而冲出家门的陈顾原迅速坐电梯到停车场,他跑到一个熟悉的车位,把车钥匙对着自己几个月都没有碰的朋友轻轻一按,便打开车门坐上去启动了车子。
还好,他不在的日子里,母亲都会帮他把车子开出去溜一圈,看到油表满格,陈顾原踩上油门“轰”的一声快速开出了车库。
一路上,陈顾原的心里忐忑不安,脑袋乱成一团,有太多的疑问,有太多的不解。
司空炎......竟然也是现实世界的人?!!!
怎么会......系统不是说......不是说司空炎是纸片人吗?!
为什么......
这......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前方的红绿灯跳到红色,陈顾原停下车,拿起手机,找到司空炎的微信,抖着打电报的手指给人传消息过去。
【陈顾原:司空炎???】
【陈顾原:是你吗???】
【陈顾原:你找我???】
他连着发了好几条消息,完全没注意到,曾经在另一个世界跟他有联络的人全部都是空白头像,那些帐号里面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对话框,里面以前所有的聊天记录都不见了,连资料什么的也都是空白一片。
所以......
到底......
后车“滴”的一声,前方已经亮绿灯了,陈顾瞬间回神,放下手机,重新启动了车子。
冷静!他需要冷静!!
所有的疑惑,等到了医院便能迎刃而解!
陈顾原的家离医院只有几公里路,开的快的话十分钟就能到达,当初买房子的时候,看中的就是离医院近,离商场近。
很快,陈顾原就到了医院楼下,看到停车库几个字,他打上转向灯,才发现,刚刚在后面滴自己的车也是来医院的。
但是,当陈顾原停好车,跑去等电梯的时候,他却看到那车上下来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钱队?”看着眼前身着便衣的钱警官,陈顾原面露惊讶,“你这是......”
钱警官脚步刚站稳,看到他也是一惊:“陈,顾原!”
钱警官跟陈顾原是在经历五年前那场车祸后加上的微信,俩人偶尔会见面,但大多数都是在朋友圈相见。
“你怎么在这里?是谁出事了吗?”钱警官问。
“没有......我、我来找人。”陈顾原看他,“你呢?”
钱警官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长得白白壮壮的,五官周正,比陈顾原矮一点。
听到他问,钱警官垂眸看了眼手上的笔记本电脑,说:“五年前的受害者醒了,我过来看看。”
五年前的受害者?
“你是说......”陈顾原眉头微皱,眼眸闪过一丝亮光,“那个、那场车祸的受害者?!”
钱警官:“是。刚醒三个多小时。”
钱警官:“但,好像是因为昏迷太久,他家人说他有点神智不清了,一醒来就叫喊着要去德国找人,本来他就长年没进食,一直挂着营养液续命,身体虚的要死,要不是两个护工拼命拦着,他现在可能已经晕在哪里了。”
听到这话,陈顾原眼眸缓缓放大,脑子跟着电梯“叮”的一声炸开了!
什么?!!!
一醒来就要去德国找人?!!!
想起穿着病号服,满脸憔悴的面孔,陈顾原心脏忽的停了一个节拍。
这么......巧吗?
跟着进去电梯后,看到钱警官按的住院部楼层跟自己要去的是同一层,陈顾原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求证:“钱队,他......受害者,他叫什么名字?”
电梯的四面墙都是镜子,两个气质超群的男人站在里面,看格外养眼。
钱警官偏头看他,说:“叫司空炎。”
闻言,陈顾原似遭雷劈一般,心脏瞬间炸了!
只见他瞪着一双震惊的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嘴巴大的能塞下两颗鸡蛋。
“当年你去做笔录的时候,应该有跟你说过受害者的名字。”见他惊讶,钱警官说,“不过这么几年了,忘记了也很正常。”
说到这个,钱警官打开手中的笔记本:“不知道司空炎有没有看到肇事司机的脸,如果有的话,希望他能描述出来司机的长相。”
“现在国家有一种新型的警种,可以通过口述把犯罪嫌疑人的样子画出来。”钱警官说,“但是这个警种人数非常少,全国就十几个人而已,一般只有重大犯罪案件才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司空炎的这个案子,我跟了多久,就申请了多久的模拟画师。”钱警官轻叹了一口气,“好在,国家心系人民,一个星期后,幽都会派一个画像师来鹭江处理一些无资讯逃跑犯的刑事案件。”
闻言,陈顾原微顿,突然想起自己回来时,有拿着孙贺州的手链。
按理,孙贺州应该也跟着他一起回到现实世界了吧?
不过,这个得先搁一边,他现在不可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给警察,当初孙贺州可是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他不可能莫名知道逃逸司机叫孙贺州,也不能把孙贺州的位置说出来。
而且,如果这个司空炎是他认识的那个司空炎,当初也不可能见过司机的脸,不然司空炎在另一个世界面对孙贺州的时候怎么可能那么淡定呢?
现在,只能等孙贺州履行诺言自己去自首,如果孙贺州不自首的话,那就只能靠画像师了。
随着电梯“叮”一声响,陈顾原也回了神,跟着钱警官一起出了电梯。
见他跟自己同进同出,钱警官随口问道:“你要去几号病房。”
俩人往同一个方向走,因为腿都长,速度也快,没几步路,就停了下来。
看着病房门口的门牌号,陈顾原心跳又快又乱,手指微微卷了起来,说:“我也、找他。”
听到这话,钱警官愣了愣,明显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正当俩人准备敲门时,突然听见“咔哒”一声,病房门被人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端着饭菜的中年女人,不知道是怎么了,她的眼睛通红一片。
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中年女人吓了一跳,但并没有做出很失态的模样来。
“你们、”中年女人的目光在俩人身上扫了扫,然后停在陈顾原身上,“你是…目击者?!”
陈顾原的长相相对于中国人来说比较特别一点,金发蓝眼,看过就很难再忘记。
陈顾原看着面前的女人眨了眨眼,一时想不起来她是谁,心绪乱糟糟的,有点想直接越过她冲进去找人。
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行!
如果里面真的是他认识的司空炎,他要怎么办?那是一个昏迷了五年的人,他是怎么认识的?
他应该怎么解释?!
见他半天不回答,钱警官面露疑惑,替他说:“是,他是目击者。”
等对方的眼睛看向自己,钱警官才掏出证件,说:“我是负责这起案件的钱队。”
话音刚落,女人身后就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看到是钱警官,他双手握住妻子的肩膀,把人挪到旁边,让出一条路来,说:“钱警官,里面坐。”
他目光看向陈顾原,也是一下就想起来陈顾原是目击者,便把人一起邀请了进去。
鹭江第一医院的vip病房就跟普通家庭的套房一样,三室一厅,一厨两卫,主卧是病人,次卧是护工或家人探病时住的地方。
“司空炎还好吗?”钱警官坐到沙发上。
炎父叹了一口气,跟着坐到沙发上:“情绪不太稳定,不想见任何人,饭也吃得少,一个小时前非要让我联系德国的电视台录视频找人,折腾了大半天…”
听到这话,陈顾原脚步一顿,瞳眸微闪,脚下忽地一个转弯,大步跑向主卧。
他的动作又快又突然,沙发上的人都还没反应,随着钱警官的一句“他找谁?”的话说出口,卧室的门也被“砰”一声打开了。
此时此刻,理智是个什么东西?陈顾原早就忘记了…
闻声,炎父跟炎母神经一震,瞬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钱警官跟两名护工也跟着站起身,一个个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
而陈顾原则是被卧室里面的一切惊的僵住了身体。
此刻,司空炎正闭着眼睛靠坐在病床上,手上打着点滴,似是很不舒服,司空炎的眉心锁的很紧,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整个人像是饿了很久很久,脸颊瘦的皮包骨,身体看起来更是单薄的不像话。
听到门被用力推开,司空炎眉头皱的更深了一些,但却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用沙哑到不行的嗓音说了句:“我说了,我没有胃口…”
见状,陈顾原眼眶瞬间红了,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抓住,狠狠拧了一把,痛的他难以呼吸。
“司…..”他的喉间像哽了一把刀,每说一个字都艰难,“司空…..”
没等他把话说完,炎父就冲上来,伸手抓住他的肩膀,另一手想把门关上:“年轻人,请别打扰他休息。”
虽然陈顾原刚刚喊的那两个字很简短,但熟悉的声带一下就戳中了司空炎的神经。
只见他猛地掀开眼皮,抬眸便看见满眼猩红的陈顾原。
见状,司空炎双目瞪圆,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
但,由于他几年都躺在床上,双腿根本无法支撑他的体重,这一跳,直接让他整个人直直往地下倒去。
“小心!”眼看他的脑袋就要磕到床角,陈顾原心头一跳,一个箭步冲上前把人抱在了怀里。
看到这一幕,炎父被吓得心头一惊,迅速跑上前:“阿炎!”
他想把儿子抱回床上,不料两只手刚伸出去,就见司空炎一下回抱住眼前的青年,情绪异常激动的喊出刚醒来时疯狂呼唤的名字。
“陈顾原!”
“陈顾原!陈顾原!陈顾原…”
带着哭腔的声音听的人心碎一地,陈顾原半个字也说不说来,双臂紧紧的将人锁在怀里,下一秒,一股股温热的咸味像泉水一样不停的注入到自己嘴里。
短短几个小时,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哭了几次了,从不胫而走到失而复得,这整个短暂又离奇的过程,恐怕需要他用一生来治愈。
看到这种情况,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住了,更多的是不解和迷惑。
五年前的车祸事故,司空炎跟陈顾原都互不认识,而且司空炎爬出车子的时候满脸都是血,之后就直接晕倒被送进医院。这么几年,陈顾原也没有来过医院一次,因为他只是目击者,他跟受害者没有任何关系,他没有理由来医院探望。
那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还......还这样一副密不可分,亲密无间的模样。
抱了半晌,司空炎抬起头,双手捧起陈顾原的脸,不顾手背的血液倒流,也要跟他额头抵着额头。
一时间,四目定定,黑色和蓝色的眼眸里装满了对方的样子,各种复杂的情绪被密切连接,千丝万缕的情感喷涌而出,虽然眼泪婆娑的有些狼狈,但俩人的内心都无比欣喜。
“那个......”看着俩人难舍难分的样子,炎父眼睛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了,“去,去床上坐着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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