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 by西十危
西十危  发于:2023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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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翡还挺坦诚:“在想你为什么突然发癫,这么怕我出意外没了。”
周渡不想说,说出来他让恐惧的未来可就真不远了——陈翡会放任他的纠缠。陈翡已经这么倒霉了,为什么还要碰上他:“没。”
陈翡盯着周渡,眨眼睛。
周渡沉默了下:“……没。”
陈翡稍微偏了下头。
周渡像是在受到极大的拷问,眼底的红血丝又多了两条,牙齿紧绷。
陈翡:“老公。”
周渡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你、没、爸、没、妈,没、人、爱、你。”
陈翡顿了下,暂时没明白,只是想起了他刚说他发烧一个人住的时候,周渡好像也没疑惑……他早该想到的,周渡查他身边的人的时候,应该也查过他。
其实他也早就想到了,他就是没有提。
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提:“你知道我爸妈走了啊。”
周渡看陈翡,眼里又有了很明显的沉郁,牙齿都在嘎吱吱的响。他一直以为陈翡是被宠大的,他的乖乖脾气这么臭,又这么爱骂人,还这么矫情,喝个水都要人拧瓶盖。
……他到底要怎么才能自己长大。
他抱着陈翡,死死地抱住陈翡:“乖。”
“乖。”
陈翡偷瞄周渡:“周渡。”
周渡埋头,跟哄小孩似的拍着他的背:“乖。”
陈翡试图起来,但周渡箍得他纹丝不动:“……哥。”
周渡把陈翡抱得更紧。
“……”陈翡幽幽道,“周渡我腿麻了。”
周渡看陈翡,虽然抑郁,但还是有点无语:“才几分钟?”
陈翡也不知道:“真麻了。”
周渡抱陈翡起来,刚说了声娇气,眼神就更抑郁了,他宝贝这么娇气到底怎么自己长大的,这么多年,他要怎么一个人上下学,假期都住学校的。
他沉默地把陈翡放到沙发上,给陈翡捏腿,越想越抑郁,越想越焦虑。
苦,真的好苦。
周渡给他捏腿,陈翡躺着,枕着胳膊看了好一会天花板,其实也没一会儿,捕梦网抓住风,铃声乍起的时候,他好像也捕捉到了多年前做过的梦。
人活着,就总会有难过的时候,就会有幻想的时候。
发烧烧了两天快烧没的时候他真想有人担心他,看到同学有妈妈护着的时候他想有人护着他……好多次、好多次,哪怕是突然下雨刮风,他都会想有没有人会想他。
那么多次,那么多次,他都好想有人能好爱他。
还真是奇妙,那些渴求好像跨越了时间的洪流就这么来到了周渡身边,才让周渡如此的担惊受怕,焦虑抑郁,那么那么的想要照顾他、保护他。
“哥。”
“嗯。”
“哥。”
“嗯。”
“哥。”
“嗯。”
“哥。”
“我爱你。”
周渡去看陈翡,陈翡没看他,他在看阳台上叮铃作响的捕梦网,周渡总说过段时间就好,但他好像没有好。他喜欢他好爱他,但不想他这么一直担心他:“你什么时候能好?”
周渡不知道陈翡在想什么,但他知道陈翡如此缺爱,肯定会往他好爱他那方面想:“快了。”
陈翡看周渡:“真的?”
周渡说真的。
陈翡也没说信不信,但他现在还看着周渡就是不信。
周渡捏了下的陈翡的脚:“你就别操心了。”
陈翡也知道:“操心也没用是吧。”
周渡笑了下,又夸陈翡:“真聪明。”
陈翡安静的看着捕梦网。
周渡就老实不下来:“看它干什么?许愿?”
陈翡:“嗯。”
周渡:“什么愿?”
陈翡:“你今晚别来敲我的门。”
周渡:“……”
你要这么聊,这天就聊死了。
陈翡比周渡积极点,没想着逃避:“你前几天不还可以,也没一会儿就不见我就开始发疯。”他重点道,“你这两天怎么了?”
周渡先纠正了下陈翡:“不是一会儿,是六个小时。”
也不是这两天怎么了,是一直发展到这两天了。
“……”
“瞧您这语气。”
陈翡揣摩着,“您还挺自豪。”
被嘲的周渡绷起脸,他确实挺自豪的。
陈翡踹了下周渡:“天天吵我睡觉,你还敢拉脸?”
哪里天天,就两天,最多三天,毕竟自己理亏,周渡还是放松面部表情笑了下。
小腹又挨了下。
陈翡声音幽幽地:“天天吵我睡觉,你还敢笑?”
周渡:“?”
他看向陈翡,“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了重要吗?”陈翡,“我就是想踹你。”
周渡拧眉:“陈翡。”
陈翡:“你按摩还包括按屁股?”
“……”周渡还真想了下,“不行?”
陈翡爬了起来:“别转移话题,你到底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周渡说着,又瞥了眼陈翡的屁股,“你别刺激我,我就挺正常。”
刺激你什么……要说有的东西还真挺显眼,陈翡就瞥了一眼,脸都要绿了:“不是,你现在还能……你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
周渡倒挺淡定:“都差不多。”
陈翡:“?”
周渡:“都是一刺激加重。”
他说着,那块地儿也确实更显眼了点。
陈翡挪开了眼:“我怎么刺激你了?”
周渡看到了陈翡洇出胭脂色的耳垂:“看见你,就想了。”
“……”陈翡也没问周渡看不见他会怎样,“现在一会儿不见就发消息,还会更严重?”
周渡也没继续说骚话:“嗯。”他看着陈翡,笑道,“说真的,你别惯着我,就是我给你发,你也不用回。”
“实在被我烦得厉害了,你就跑出去玩几天,别让我找着你。我不是给你了张卡吗,你想去哪就去哪,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陈翡看着周渡:“那你呢。”
周渡还记得陈翡喝醉时说的话:“我会找你的。”
“一直找你。”

第88章 一起睡?
陈翡就是不在意,也知道那些信息和电话有点密集,我会找你,一直找你这句挺甜美的情话,到周渡这里却是怎么品都有点惊悚。
但他倒是挺喜欢的。
到底多喜欢呢。
陈翡看向周渡:“刷碗吗?”
吃完饭是得收拾,不过周渡还想在跟陈翡腻一会,他捏着陈翡的小腿,又往上滑:“等——”
陈翡翻了起来,跳下沙发,拽起周渡:“咱俩一起。”
周渡顿了下:“嗯?”
陈翡站姿一如既往的好看:“我刷碗,你刷锅。”
“……”
这次不是周渡的自我欺骗,自我脑补了:“嗯。”
他好爱他。
难得的七天假,要说得出去玩,就是陈翡很忙,老是在琴房一泡就一天,无论什么,就是很有天赋,也得靠汗水的支撑。
在他待的小地方,他就是时常分心到别的事上,也能轻松吊打同龄人,这总使他产生大家都不过尔尔的错觉。
一来海音他真的是开眼了,虽然还没到“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地步,但他真有点往日虚度的感伤。
白天一累,晚上就容易困。
周渡说着改,也真的在努力了,但还是凌晨就来敲陈翡的门,陈翡每次被吵醒的时候都想拿着琴弓抽周渡,但每每见到周渡,火就奇异地消了下去。
他其实不知道什么是心疼,只是觉得胸口有些闷。
三号,四号。
今天是五号。
再这么搞下去俩人都得完蛋,陈翡还很困,一脑袋的毛乱蓬蓬的,睫毛都耷拉着,他栽到周渡的胸口,听着他急而促的心跳、过于压抑的喘息。
他能理解周渡担心他,毕竟在周渡眼里他就是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废物,周渡应该很是难以想象、无法接受他一个人走了这么久。
他就是不能理解周渡为什么这么怕,以至于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癔症到神经病,只是不理解归理解,他确实不会反感厌恶或者是逃避:“哥。”
“要不一起睡吧。”
周渡比陈翡高许多,他垂眼,浓长的眉,略深的眼窝,刀锋似的鼻梁,年轻人深邃的五官匿在阴影里,比隆冬的风还要凛冽。
他搂着陈翡的脑袋,五指逐渐穿过陈翡的发缝,沉默良久还是道:“不用。”
陈翡仰起脸:“嗯?”
周渡的嗓子有点快被烧干了的沙哑:“抱久了你都不乐意,你真想跟我睡一起?”
陈翡睡觉轻,别说跟人一张床,跟人待一个房间都老是被吵醒。
当然,他也不是一直要和分周渡分房睡,他只是暂时没有这个想法,或许等个两三年,他们真的彻底习惯对方的存在了,就自然而然地睡一起了。
现在他俩的生活习惯还没完全被同化,他习惯晚睡,爱赖床,早上经常不起,周渡说不上是晚睡,但一定起得早。
提出一起睡,他确实犹豫了几天。
……大概还是习惯一个人。
陈翡还窝在周渡胸口,声音就闷闷地:“试试吧,不行再分。”
周渡揉了下陈翡的后脑勺:“睡在一起再分,你知道这对我有多残忍吗?”
陈翡不知道,他就知道:“你再天天敲门我就完了。”
周渡真的希望陈翡不要为他委屈或者改什么,但现实就是这么的现实,就是这么的让人窒息,他对上陈翡的眼睛,开玩笑似的:“没想着甩了我?”
陈翡想了下:“没想。”
周渡笑了下,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但还是没同意跟陈翡睡一起:“回去睡吧。”
陈翡抬头:“那……”
周渡拍了下陈翡的背:“再享受下你最后的自由时光。”
陈翡麻溜地关上了门。
陈晨一连失踪了几天,六号才回来,他似乎养好了伤,精神头很好,天天窝在客厅里打游戏。没办法,1501就三间房,其中一间还被改成了琴房。
他晚上还能在周渡房间打地铺,白天就只能待客厅。
但就这样,他还是很乐意待在这儿。
待在这儿,再有毛病没关系。
他愿称这儿为神经病的避风港。
陈晨舒坦了一整天,晚上差点没恶心地从15楼跳下去:“什么?”
周渡:“你不是经常玩捆绑吗?把我捆起来。”
已经倒退两步的陈晨又倒退了两步,他是爱玩这些,但这绝对不包括和好兄弟玩这个:“你有病啊?”
“操。”
“想想就恶心。”
周渡看着陈晨,刚还觉得没什么,现在也恶心了起来:“你想哪去了?”
陈晨:“我能想哪去!”
周渡:“我只是让你帮忙把绳子打个死结,或者你有手铐吗?”
陈晨真要吐了:“你这跟我说咱俩只做前戏不进去有什么区别?”
周渡:“你前戏……c。”
俩人面面相觑,看了十几年的脸就这么让人作呕了起来。
周渡沉着脸:“你玩得真恶心。”
也很恶心的陈晨:“人类的XP是自由的!自由的!”
周渡又看了眼陈晨:“石景山区石景山路9号是你家吧。”
“什么?”陈晨的脑子到底比那俩好用,他是喜欢玩捆绑禁闭,但这哪里恶心了,“大家死了不都得这么玩。”
石景山区石景山路9号是京市有名的殡仪馆火葬场,“不是装罐子里,就是装棺材里。”
周渡:“我选择海葬。”
陈晨才管周渡要怎么死,他现在看见周渡就反胃,他抱着他的枕头:“我要去找我嫂子睡。”
周渡的脑子自动翻译,他想从十五楼跳下去。
陈晨都走到门口了,又猛然回头:“你想什么?”
周渡慢条斯理道:“你还是走吧。”
“……”陈晨停下,显然严肃了点,“你又犯病了?”
周渡倒没否认:“嗯。”
陈晨又问:“分得清吗?”
一旦受刺激,周渡的臆想就会很严重:“这有什么分不清的,没人想死。”
陈晨松了口气:“那就还好。”
他话音刚落就又发现了盲点,“那嫂子呢。”
周渡沉默了下,显然是想起了他上次非要给陈翡扶鸟。
陈晨不走了:“你觉得他能受得了吗?”
周渡的嘴唇有些干:“我怕他受得了。”
“……”
有点震惊的陈晨去看月亮,看了好一会才道,“你俩什么时候结婚,我随二百万。”
提起结婚,周渡的神情温和了点:“等他想吧,至少等他读完书。”
陈晨笑了下:“也是。”
就是提起结婚,周渡也没高兴到哪去,总显得很是沉默。
陈晨知道周渡在愁什么,无非是觉得他病起来很可怕,会让陈翡也痛苦了。
他难得正常:“嫂子要是能接受,你俩就试试看。”
周渡知道陈翡能接受,一直、一直是他不能接受,是他在抗拒。
他现在还抗拒。
陈晨今天也看到了,俩小时就要敲门,喝水都要跟个老妈子的催,吃饭都要盯着,就这监控密度,比周渡他爸妈管周渡管的还过分……说真的,他要是陈翡……他现在就从十五楼跳下去,但他还是鼓励道:“万一嫂子会喜欢呢。”
周渡看向陈晨:“嗯?”
陈晨硬着头皮:“万一万一万一万一万一万一万一万一万一万一万一万一万一万一万……”他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个万一了,反正就非常的万一了,“嫂子会喜欢呢。”
周渡想了下,陈翡好像就觉得他有毛病,并不讨厌他,甚至还……就挺喜欢的,不然他的宝贝怎么会陪他进厨房刷碗。
四个月了,他的宝贝第一次进厨房,还刷碗。
周渡看着陈晨,突然就挺得意:“你没老婆吧。”
陈晨:“?”
周渡:“你没老婆。”
陈晨:“???”
周渡:“我有。”
陈晨要麻了:“……你没妈。”
周渡觉得陈晨真不会说话,他好心纠正陈晨:“是你没妈。”
陈晨张嘴,又闭嘴,没错,他确实没妈,他妈生下他就死了,他是被他小姨,或者说他小妈带大的。
陈晨真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流血,他的脸都因此扭曲了起来。
周渡觉得这房间可以改成客房了,他之所以不想跟陈翡睡一起可不是真的不想,他只是担心自己越来越过分而已,但他的宝贝一点都不反感他过分:“你不用睡地上了,衣柜里有新的床单被罩,你自己拿出来换吧。”
“啊?”
把床让给他?
陈晨面部稍松,“你良心发现了?”
周渡:“我去找我老婆睡。”
陈晨:“——嗯?”
周渡都要走了,又走到衣柜前面找起了新的床单被罩,他的衣服没两件,一个小隔间就放下了,倒是陈翡的衣服挺多。
他可不想陈晨碰到陈翡的衣服了。
那个傻逼的血和毛孔里都流着肮脏的东西!
陈晨倒不知道周渡这么想他,他还以为周渡良心又发现了,要给他铺床……他们几个里,应该就周渡自己铺过床。
周渡把新的床单扔给的陈晨:“记得把换下的那套洗了。”
陈晨其实也是个疯批,他面容扭曲神情亢奋的跑到窗口,一把推开窗:“我要跳下去!”
周渡:“晾的时候记得拍一下。”
陈晨把脑袋伸回去,大叫:“是不是我死了你都不会为我掉一滴眼泪!”
周渡又看了眼陈晨:“这还用说?”
陈晨开始流泪,开始撞墙:“我为什么还活着,我就应该去死,我早就应该去死了。”
周渡不但走了,还把门带上了。
陈晨抱着膝,娃娃脸上全是泪,但情绪已经逐渐恢复平定。他跟周渡能成为朋友就是因为无论他发什么疯,周渡都不会觉得他神经病。
无论任何人,都很需要这么一个人。
夜深了,但还没那么深。
周渡对陈翡的爱大概就是再疯也不会自己进去,他仍然记得他那次在酒店里陈翡突然看见有个人是那么的惊慌。
他敲门:“宝贝。”
陈翡还没睡,他在玩手机:“进。”
周渡开门。
门没锁。
门其实一直没有锁。
陈翡啪的一声打开灯,黑头发,白皙的脸,开到锁骨的睡衣微敞:“一起睡?”

欲望和理智做搏斗,周渡又开始头痛。
他幼时是不懂对错,也分不清是非,但自从他答应他妈妈学好,他就真的在改了。被教育矫正了这么些年,他都能说是道德感挺很高的人,认知是正常的。
他就是不能受刺激。
当然,一般情况下也没什么东西能刺激他,他的精神状态比常人都稳定得多,相当地自律。虽然他老是创人,但那只是他的个人爱好,无伤大雅。
这么些年,他一直没再犯过,就算是犯了,手背的疼痛也能很快就平静下来。
虽然压抑虽然痛苦,但他也能生活得下去了。
直到他知道他那么喜欢的人过得没他想的那么好,他焦虑、甚至恐惧,精神状态又变得糟糕,臆想开始侵蚀认知。
看到陈翡,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这些。
他很想,他就觉得陈翡很想,但他隐约知道陈翡是不想的:“在看什么?”
在一帧帧地看大师留下来的视频,不过太晚了,他也没打算继续看了,陈翡放下手机,往里边挪了挪:“我睡里面,你睡外面。”
天很晚了,俩人都洗漱过了,周渡坐床边,刚躺好就去牵陈翡的手。
身边躺了个人跟一个人睡是截然不同的体验,呼吸、细微的摩擦,床单都微微下陷,离得太近,陈翡都没来得及躲。
灯还亮着,他去看周渡的侧脸。
他在呼吸,他想被我注意到,周渡很多时候都不觉得自己这么想有毛病,见陈翡看他,他也侧过身
大脑告诉他陈翡想他亲他,抱着他c。
但他还是只是给陈翡拉了下被子:“睡吧。”
也没别的,周渡就是能装。
要说周渡挺正常的,但陈翡也侧过身,盯着周渡,就是觉得不对:“周渡。”
周渡看着陈翡:“嗯?”
陈翡试探:“你不想做点什么?”
周渡别过眼:“不想。”
你还不如说是不敢,陈翡想着,蹭了下周渡的肩,像小猫叫:“哥。”
呼吸就这么沉了下去,重又湍急,但周渡还是没说话,他抓着陈翡的手腕亲了下。
搁在以前陈翡可能不会注意,现在他注意到了,周渡吻的是他正在跳动的脉搏,他时刻担心他,时刻爱他,心跳连接着周渡唇瓣的温度,一下、两下……烧得他后脑发紧。
血脉偾张的人从一个变成两个,他心底微潮,耳根发痒。
陈翡应该就是这么想的,亲他,抱他,c他,就在这张床上,周渡望着陈翡的眼睛,骤然轻松且愉悦,他扣着陈翡的手:“老公伺候你?”
只是想问问周渡怎么了的陈翡心跳加速,舌尖发干,也觉得难忍了起来。周渡摩挲着他的手,掌心的纹路都异常清晰,但他捂上了眼,“陈晨还在。”
周渡翻到了陈翡身上,去撩陈翡的睡衣:“别管他。”
陈翡屈腿想踹人,却被周渡抓住了脚踝,周渡还闷笑:“你这是时候抬腿是什么意思?”
怎么不骚死你……陈翡:“我没……”
声音逐渐隐没尘埃,床上,就这张床上,他们在接吻。周渡弓着腿半跪,俯身吻陈翡,隆起的被子随着他们逐渐激烈的接吻下滑,跌落在俩人的腰际。
周渡拢着陈翡发湿的额发,拱起的肩背烧着蓬勃的热气,撑着的胳膊青筋直涌,从上俯瞰是看不到陈翡的,只能依稀看到几缕黑发,雪一样皮:“嗯。”
陈翡仰着脸喘气。
周渡的目光滑过陈翡的耳垂:“是我想。”
开始那会都是十一点多了,没到十二点月亮爬到最高陈翡没劲地瘫了下去。
他白天练琴,身体早就酸了。
没办法,周渡只能抓住陈翡的手腕不让他撞到头,他其实很小心了,只是陈翡皮肤薄还白,实在吃不了力,一抓就几道潮红的指印。
他只能改扶陈翡的腿:“宝贝,争点气啊。”
因为陈晨还在,陈翡一直闷着声,但这时候他是真忍不住了:“去、你、妈、的。”
周渡这玩意是真变态:“你怎么能骂人。”
“骂人是不对的。”
周渡更亢奋了,陈翡要疯了:“操。”
“你还说操。”
陈翡不知道什么叫魂归故里,反正他睡下的时候是真觉得挺安宁的。
虽然他没跑过马拉松,但他觉得这肯定比跑马拉松还累。
房子隔音很好,只要不大喊大叫就吵不到隔壁,不过陈晨对这事门熟,他半夜起夜出来了一趟,听到了几声闷哼就觉得这俩没干啥好事。
这俩人也确实没干啥好事。
周渡上次其实买了套,不过套是放在他房间、也就是陈晨住的那个房间,他就没进去拿……不过他确实想试试有套的。
陈翡一觉到下午,醒了腰和屁股还是难受,但总归没上次那么难以接受了。跟拉练似的搞了半夜,他的胃也早空了。
周渡还在厨房忙活,抽油烟机动静有点大,陈翡推门进来他才知道陈翡醒了:“醒了?”
他还记得陈翡上次的惨状,就着重关心了下陈翡的屁股,“还好吗?”
陈翡一向很要面子,不管好不好:“没事。”
“饿了?”周渡,“桌上有汤,你先去喝点。”
陈翡看到了,但不想喝:“我想吃清汤面。”
周渡说行。
陈翡还不走:“再煎个蛋。”
都好弄,周渡关了抽油烟机:“站着干嘛?去躺着,我做好了给你端进去。”
陈翡嘴里没味,想吃点辣的:“再放点老干妈。”
周渡把火都关了:“真没事?”
陈翡:“没事。”
周渡:“没事走两步?”
陈翡:“……”
周渡洗了手,捧着陈翡的脸亲了亲他的嘴:“我超辣的,这两天先吃我。”
“……”陈翡用手抹了下唇,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你还嫌弃我?”周渡看见就陈翡就想亲亲抱抱,他也确实这么干了,他抱起陈翡,又亲亲他的额头,“我不辣吗?”
死鱼眼的陈翡:“呸。”
周渡朝陈翡房间走:“我觉得我很辣啊。”
陈翡:“——呸。”
周渡不爽了的咬了下陈翡的唇:“你再呸。”
陈翡:“呸呸呸。”
周渡懂了:“你想我亲你是不是?”
“……”陈翡把嘴闭上了,在心里,呸。
陈晨没住两天就走了,只要他一跟陈翡接触,周渡那想把他从十五楼扔下去眼神还真不像是假的。就是走了,他还是着实羡慕起了周渡。
想找一个怎么发疯都不会被讨厌的人确实很难。
学校照常热闹。
越来越热闹。
说不上是万众瞩目的,但对海音确实挺重要的迎新晚会终于快开始了。张思瑶本来想着自己当主持亲自上的,但还是忍痛把机会让给了蓝琳。
无他,让给蓝琳的话她比较好买热搜。
蓝琳的表姐是当红流量林意,到时候就直接买林意来探望蓝琳的热搜。
没错,张思瑶就是这么不择手段地凑热度的。
别说舞台了,张思瑶都连记者要吹什么都准备好了,他们这一届必然要出现超级新星。
吹也得吹出来。
说着好像跟玩似的,但张思瑶真的耗尽了心血……每个人都好像有那么点不甘心的东西,她是真的很想打败一次央音。
哪怕是看似繁花似锦,实则烈火亨油。
没点真本事,就是吹上去了,也迟早会跌下来的。
张思瑶尽量不去想那么多……就算是最后真的还是输那也没关系,海音现在已经很卷了,学习气氛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每天晚上都有人在寝室哀嚎,学萨克斯管的都说自己快练出来麒麟臂了。
但就是这样,张思瑶看好的人还是就那几个,天赋和才华是这世界上最璀璨也是最让人绝望的东西,行就行,不行就是不行。
她也不是一开始就不上进的,她出生于音乐世家,学的是小提琴,在戚容出名、出现之前,她也被夸过天资卓越。
大概就是在悉尼那次的赛场吧,她遇到了戚容。
赛场上就她俩是华人,她就难免会对戚容多点关注。她们同龄,她被簇拥着,周围都是自己亲朋好友,戚容是一个人顶着大雪来的,都不只是差点迟到了,她上场的时候手还有点僵。
张思瑶那时候已经表演完了,觉得戚容要完蛋了……没有完蛋,是她完蛋了。
戚容用她冻得通红的手拉了一曲堪称完美小夜曲,十一二岁的戚容远没有现在王八蛋,还很腼腆。
她不太好意思地说她在南方小城没见过雪,没忍住去堆了个雪人。
张思瑶当时就听到了什么碎掉的声音,更让她绝望的是戚容主学的还不是小提琴,她说她更偏爱大提琴,还会点竖琴。
张思瑶没憋住,大哭一场。
不知所措的戚容还来安慰她,问她怎么了。
张思瑶哭得更伤心了。
过去了十年的张思瑶想起来这事还是会伤心,伤心的张思瑶的眼睛滴溜溜转着,慢慢转到了陈翡身上,上一次她感到如此惊人的天赋还是在戚容身上:“小翡,你会小提琴吗?”
陈翡还没说话,周渡提醒张思瑶:“他姓陈。”
张思瑶想说选手预演你一个连名都没报的人来凑什么热闹,但她没敢吭声:“哦。”
陈翡在文老师的琴行待过,只要他碰过见过的乐器他都会一点:“碰过。”
张思瑶借了把小提琴给陈翡,殷切道:“试试。”
陈翡觉得这没什么好试的,但还是没拂张思瑶的面子,对着谱拉了一段,第一小节还有点涩,第二节就开始起飞,他好像天生就有种怪物似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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