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 by西十危
西十危  发于:2023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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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他们小时候,陈翡在笑,周渡没笑。
上面那张是他们长大后,陈翡没笑,周渡挺开心。
两张照片泾渭分明,又浑然一体。
它俩有同一个主题,Redemption[救赎].

第56章 你看,我也没过得很狼狈。
陈翡没看自己,他在看周渡。之前在群里就见了,周渡就一脸的冷漠厌世、孤僻桀骜。
……他还以为周渡是青春期叛逆。
看来是从小就这样。
周渡看着他俩的合照:“多合适。”
“多登对。”
“还是咱俩适合当竹马,一起长大。”
陈翡:“……”
他扫向周渡,在到了什么后,眉梢微微挑了起来,“昨晚没睡?”
周渡那黑眼圈就挺醒目。
周渡昨晚是很忙,但还是睡了会儿的,他还在炫耀他的屏保:“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但是照片哪来的?
陈翡虽然不关心林思凌的死活,但也不是完全不关心林思凌的死活。
毕竟林思凌没了,文老师会难过的:“照片你哪来的?”
都知道林思凌有了,要来还不容易?
周渡又开始笑了:“我让梁辽和徐孟去要的。”
别说,真别说。陈翡离周渡远了点:“没人跟你说你笑起来很恶心吗?”
“……”周渡不笑了。
他生性不爱笑。
陈翡又瞥了眼周渡的屏保:“他们去要,林思凌就给了?”
提起这个,周渡又笑了下:“他们没去要啊,他俩扛着钢管就去林思凌房间跳钢管舞,跳一下脱一件,徐孟忘了他挂空挡,裤子一脱……”
陈翡有点听不下去了:“林思凌给了?”
“这倒没有。”周渡,“林思凌报警了。”
陈翡不能想象那场面,但他能想到林思凌到底有多无语。
周渡继续道:“他仨打起来都进了拘留所,林思凌不想他妈知道,就求我把他带了出去。”
“照片是报酬。”
陈翡默默的看着周渡。
周渡也意识到了什么,欲盖弥彰:“不是我出的主意。”
陈翡抽唇角:“呵。”
周渡稍稍沉默了下,终于承认了,不过他还是要为自己辩解:“我让他俩跳的是芭蕾《小天鹅》,但他俩怕丢脸,改成了钢管舞。”
“……”陈翡,“。”
到底哪个更丢人?
不过看那俩挺不要脸的样子,穿裙子跳芭蕾真的比跳钢管舞更丢人吧。
就他俩那性格,或许他们觉得跳钢管舞特帅呢。
周渡一上午就特美地看着那张屏保,到下午两三点快睁不开眼了还抱着他的手机。
陈翡懒得理周渡,就去琴房录视频,等录完剪好直到传上去后,一看手机,都下午四五点了,一下午都没喝水,他去客厅拿水。
周渡还躺在沙发上,眼睛快合上了,手机屏幕还是亮着的。
客厅的纱帘半挡不挡的,日头在朝下走,光影也跟着明灭。
陈翡出现在客厅的时候,周渡也掀开了眼,时钟嘀嗒嘀嗒的走着,他们交织在一起目光在瞬间显得特别的漫长。
周渡确实困了,他躺着,慢慢合上了眼。
陈翡走到周渡跟前,接住了快从周渡手里滑落的手机,周渡的屏幕还尚未熄灭,屏保上的照片仍旧清晰。
他视线掠过上面俩人刚拍的合照,落到了下半部分上。
他之前其实没仔细看,见周渡这么喜欢,才认真地看了看。
建模、纹理、渲染、照明……藤叶被风吹动的方向他都做得特精细,两个毫无干系的人的同框被他p得浑然天成。
真实感和生活感扑面而来。
那张照片好像真的是在过去截下来的一帧画,栩栩如生。
……这让陈翡再一次直面起了小小的他。
陈翡手腕抖了下,手指有瞬间僵得不行。
周渡的手机从他手上滑落,陈翡却恍然未觉。
手机坠地,一声闷响。
陈翡睁眼,眼睛出现了很明显的泪光,他看着摔得七分八裂屏幕,目光落到了小陈翡也花掉的脸上,牙都在抖。
面目全非。
他总觉得他过得可以,这就是他想要的,但有些东西就怕对比,一对比,就什么都清楚了……让人非常难以接受。
陈翡没骗周渡,他确实没有他小时候的照片。
能丢的他全丢了,唯一留下的一张是他和爸妈的合照。
但就是那张合照,他也没带到身上,而是留到了老家里。
长到今天,他显然已经……面目全非。
他那么想让自己过好,却活得像小丑。
他那么努力地想照顾好自己,却还是活得像个小丑。
每每和小时候的他对视,他就感觉很自己糟糕,做得很糟糕,活得很糟糕,任何的一切,都很糟糕。
每当这个念头升起的时候,陈翡遏制不住地自厌,有段时间,有相当一段时间,蒋宁打他、林思凌都讨厌他的时候。
他就会想,他怎么就过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的。
那么努力,还是这么狼狈。
陈翡蹲下,去捡掉在地上的手机,时隔多年,他望着手机屏上小小的他,终于有了再次面对的勇气:“你看,我也没过得很狼狈。”
“我现在过得挺好的。”
陈翡又朝沙发上看了眼,周渡昨晚应该是累坏了,平时对什么声响都很敏感的人,现在还没醒。
年轻人很英俊的脸上眼底发青,隐隐有些乌色。
去了趟警局又连夜p图,确实是累坏他了。
陈翡出门,边走边对小小的他说:“他这么喜欢这张屏保,屏碎了他看不到应该会不开心。”
“走吧,我们去给他修一修。”
另一边,事实就像陈翡想的那样,虽然很离谱,但很合理。
拘留所。
昨晚周渡来了,就把林思凌带了出去,没管徐孟和梁辽。
徐孟确实觉得他特帅。
就这会儿,徐孟还在坚持他这是行为艺术:“哥不帅吗?多火辣,多热情,想当年我在白马会所摇电臀的时候,台下多少迷妹?”
老片警一推眼镜:“你还待过会所?”
徐孟大腿一岔,特得意:“我当时还有一外号,白马小王子。”
俩人也没犯多大事,要不是受害人反应激烈,批评教育一下就能放出去了,老片警写笔录的时候也比较轻松,他在徐孟职业那行填了一行字:失足少男。
他又问梁辽:“你裸奔怎么回事?”
梁辽拍桌子:“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当时明明还穿了一双袜子!”
老片警也拍桌子:“那跟没穿有区别?”
当然有,梁辽大叫:“袜子、袜子,我两万三千五一双的袜子!你敢记我全裸我就投诉你,我要请律师告你!我要让你吃官司。”
神经病,老片警都懒得跟梁辽计较:“行行行,梁某某穿袜子裸奔。”
陈翡在导航上找了个离他最近的修手机的店。
王志勇今早被一个大主顾重金叫起来了来,凌晨四点多就开门营业了。守了一天的店,他实在有些困,眼皮子都耷拉了下来。
日光漫漫,车水马龙,他打着哈欠,寻思着要不要早点关门。
门边感应器响了:“欢迎光临。”
王志勇揉眼:“——来了?”
刚眼花没瞅清,现在瞅清了,“卧槽。”他真的倒抽气,“小兄弟,你长得挺牛逼啊。”
男的其实也知道什么是帅。
陈翡前脚刚迈进来,后脚就想退出去了,但现在也就四点多,热浪逼人,他实在不愿意往前走,再换家店里。
无视掉店老板的热情招呼,他把周渡的手机放在柜台上:“换个屏。”
小兄弟多少有些高冷。
王志勇没再嘻嘻哈哈,他摸手机:“屏碎了?”刚摸到他就感觉有点熟悉,再定眼一看,“这不我早上修那个?”
“又碎了?”
“牛逼啊!”
陈翡也没关注周渡用的什么手机,但他记得周渡的手机是挺破的,他还以为周渡早把他那个破手机换了……今早他才来修?
他都沉默了下:“是吗?”
王志勇把周渡的手机拿手里左右看了看:“我早上就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牌子的手机……上午搜了搜,竟然也没找到。你们哪买的?是抢先版吗?很多配件都很超前啊。”
陈翡不清楚,他还以为这就一杂牌机。
今儿一天了,王志勇都在想这事:“兄弟,透个口风呗?这是哪家新机的要上市?我看它在不在股市,有我就买了。”
“这款新机上市,肯定能爆。”
相处了一段时间了,陈翡知道周渡没那么穷,周渡就是单纯的抠:“不清楚,不知道,能修吗?”
“搞不到原厂配件,现有的型号都匹配不上。”王志勇又仔细看了看,“我就是给你修了,估计也是一摔就坏。你不如寄回原厂?”
陈翡能坐就不站着,他拉椅子坐下:“修吧。”
有生意上门任谁也不能推,王志勇就是怕砸了自己招牌:“我这小作坊造出来的屏可不咋地啊,容易坏……您要没意见?”
陈翡:“修。”
周渡忙了一大早,亢奋的有点睡不着觉,下午才眯了会儿,这一觉他就睡到了六七点。天快暗了,家里静悄悄的。
他摁太阳穴:“宝贝?”
叫宝贝陈翡估计不回应。
不过他宝贝小时候好可爱,他俩在一起就更可爱了,再看一眼……周渡又去找手机,手机也没找到。
周渡记性好,记得他的手机是在沙发上的,但他站起来,也没先去找手机。
他去了陈翡的琴房。
象征性地敲了下门,他推门就进。
琴房是空的,也不在。
……不是跑了吧?
跟林思凌跑了?
周渡总是擅长把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想,他眼神常有戏谑,神情一放松就冷戾又变态,本来想着就是个普通朋友,但昨天一见,他知道陈翡是有个竹马,还是个曾经很亲密的竹马。
伪善只是他的表面,他其实执拗残忍,他不仅想着取而代之……就一小会儿的功夫,他还把林思凌搞进了局子。
还让他羞耻地进了局子。
周渡就相当的暴戾,残忍,戏谑。
他抓住门框,手臂的青筋都跳了起来,手背还是在抖。
……总不能是陈翡知道了?
可周渡觉得自己已经手下留情了,他只是让林思凌进去半日游而已。
又不能真的搞死他。
周渡眉眼阴沉锋锐,神情逐渐冷戾。
陈翡刚回来就看到周渡这一副有病的样子,他啪地一声打开灯:“干嘛呢。”
周渡垂下手,但手还是在抖,他一想着干垃圾事,就会想起被竹板、藤条抽打的疼,这疼痛伴随这他整个童年,早已融入了他的血肉骨骼。
无法割舍。
他忍着痛,极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你去哪了?”
去找林思凌了?
也是,毕竟一起长大的。
夏天,陈翡想吃小龙虾了,他晃了下手里的袋子:“饿不饿?”
“吃饭了。”
还有,陈翡虽然不想林思凌出事,但挺乐意看见林思凌倒霉的,“我们吃小龙虾庆祝一下林思凌进局子了吧。”

第57章 他当初为什么要考海音?
林思凌从派出所出来后就洗漱睡了,醒了才发现下巴有块不明显的淤青,小腹都肿了起来。一打二,哪怕他比较善于动手都受了些伤。
但让他难受得还真不是受伤这事。
林思凌GAPyear了一年,遇到过不少人,但像徐孟和梁辽那么无耻的,他还真没见过。那俩一看打不过他,就狂脱衣服,还一边脱一边往他身上冲。
“兄弟,抱一下!”
“来,说说心里话。”
林思凌皱眉,一对狐狸眼微微眯了起来。
周渡和他那俩朋友,都十分的恶心。
两个曝于行色,一个不动声色。
梁辽和徐孟就是恶心,也就是生性放荡、放浪形骸,周渡是能让人感到生理不适的恶心,他知道怎么恶心人,也总能恶心到人。
林思凌做了半夜的噩梦,醒来还有些有气无力。他接水弄湿脸,神情终于恢复了神采,来这边他就想看看陈翡,就是得知陈翡有了男朋友才改变了主意,要多留几天。
他跟陈翡关系不好,他也无意打扰陈翡。
但周渡真就挺恶心人的。
林思凌跟陈翡打电话,陈翡那边好久才接。
林思凌开门见山:“我要跟你住。”
陈翡指使周渡剥小龙虾,闻言只是换了只手接电话:“没睡醒?”
林思凌抹脸:“你不让我去,我就跟我妈说你小小年纪就跟人同居。”
陈翡坐了起来:“有病?”
“没有。”林思凌的声音总有娓娓道来的温柔,“我怕再有俩神经病冲进我房间里跳钢管舞。”
真去了?
陈翡看手机,笑了声。
林思凌听到了,但没说什么。他和陈翡早就水火不容,形同陌路了。
他静静地等着陈翡的回复。
陈翡是不想文老师知道,但比起林思凌要来住:“你想告就告吧。”
林思凌顿了下:“嗯?”
陈翡没有耐心:“想告就告。”
很干脆的一声。
陈翡把电话挂了。
林思凌提过很多次要跟他妈告状,但他是没说过的。
一次都没说过。
威胁归威胁,有些事一说,就真的再也无可挽回了。
虽然知道他不会提,但陈翡多少还是会收敛点的。
总不能真闹得老死不相往来。
只有这次,陈翡态度是相当的冷硬。
林思凌望着手机,良久无言。他昨天在出站口看到陈翡和周渡在闹了,他看到周渡有意无意看陈翡,他也看到陈翡有意无意看周渡,俩人气氛融洽暧昧,像极了热恋。
要不是因为这点,他大概在知道陈翡跟周渡同居的时候,就会把陈翡带回去,而不是选择原地观望。
为了一张照片,周渡大费周章地搞了半夜,应该是很喜欢陈翡了。
不想他去,都愿意让他告诉他妈了,陈翡应该也很喜欢周渡。
林思凌站在原地,到了夜幕彻底降临的时候才去收拾了包,离开了宾馆。
他和陈翡说不上多熟,知道他过得不错就行了。
徐孟和梁辽要不是跟老片警较劲,当晚就能出来了,但他俩还就跟老片警较上劲了。
垃圾话太多是会遭报应的。
他俩次日上午才出来。
出来后,他俩二话没说就离开了海市。
虽然跳钢管舞是他俩自愿的,但去找林思凌要照片可真不是他俩自愿的。
徐孟和梁辽出来后坐飞机上了还在打。
梁辽摁着徐孟捶:“就你他妈的卖我?你跟周渡说我爷爷那事的?”
徐孟不甘示弱,也照着梁辽脸上招呼:“我开坛作法诅咒我姐嫁不出去那事是你跟周渡说的?周渡怎么会有视频?”
梁辽操了声:“你先说是不是你卖我的。”
徐孟这个弟中弟打架就很娘娘腔,他拽梁辽的头发,“你先说!”
俩人从海市干到了北京才算和好,和好了还笑嘻嘻地搂在一起去看还在病房养病的陈晨。
屁股刚挨到陈晨病床的梁辽就跷起了二郎腿,宣布了一个重大消息:“周渡谈恋爱了!”
半死不活的陈晨摘下了眼罩:“嗯?”
徐孟拉椅子坐下:“周渡谈了啊,他给咱谈了个特好看的嫂子!弟弟我也不是吹,你要是能签了咱嫂子,就光凭咱嫂子那脸,你那小公司的流量就能爆一下!”
陈晨虽然玩得挺变态,但长得挺嫩,年过二十的人顶着张娃娃脸,说是初中生都有人信,但他的眼神有着蛇类特有冷血和残忍,声音湿冷:“是吗?”
徐孟习惯了陈晨这幅死出,也不觉得有什么:“是啊。虽然还是不当人,但他可喜欢咱嫂子了,都活得快像个人了。会吃醋,会生气,都学会做饭了。”虽然习惯了,他还是要劝一声,“小晨晨,咱周哥都能学好,你能不能……”
陈晨盯徐孟,还舔嘴唇:“怎么了?”
徐孟硬着头皮说:“别再作死了。”
玩窒息、玩密闭、玩自残……放火烧别墅,他真怕哪天睁开眼就得到陈晨嘎了的信了。
陈晨的一身病号服宽大,露出的手臂细瘦苍白,整个人阴翳森冷。
他噙笑:“我只是在玩,周渡才叫作死。”
你俩大哥不说二哥,半斤对八两,差不多。徐孟还想提,陈晨掀开被子下床,直面窗户外的小花园:“我小妈怎么还不来看我。”
“她不爱我了吗?”
还想说话的徐孟被梁辽拽了下。
陈晨的小妈在他们这就是个禁区,陈晨能说,别的人不能说。
陈晨也只是嘟囔了声,就又把话题转到了周渡身上:“叫咱渡哥藏好点,省得咱嫂子像我小妈一样。”
“不仅见我就躲。”
“——还想把我送进精神病院。”
那天后林思凌再也没跟陈翡打过电话。
陈翡也不担心林思凌,林思凌高中毕业后去独自去了十多个国家都没事,怎么可能会在海市里玩丢。
他就是有点烦周渡。
自从他那天说吃小龙虾庆祝一下,一连一周,他们餐桌上就必备一道小龙虾,麻辣、五香、蒜蓉,咖喱、泡椒……周渡烹饪小龙虾的厨艺日益见长。
他要去街头摆摊必能大放光彩。
陈翡实在是吃腻了,扬言周渡再做小龙虾他就弄死周渡。
没有最贱,只有更贱,周渡是不做小龙虾了,他去153俱乐部焊了只钢铁小龙虾,给它起名叫宝男,把它摆在了客厅里最显眼的地方。
陈翡虽然无语,但也没管周渡。
在家里摆个摆件总比天天吃小龙虾的好。
日子一天天地朝前走,天愈发热,离开学的日子也愈发近了。
第一批录取志愿结果在七月下旬就出来了,海音虽然搞起了骚操作,但在抢生源这块还是抢不过央音。
两大高校的录取线几乎是同时出来的。
海音照旧比央音低了几分。
招生部,张思瑶真的暴跳如雷,她去谈了好些人,一个拉一个跟他们谈心,嘴上都说得好好的,志愿还是拐到了央音那里。
张思瑶被打击得不轻,消沉了半个多月才重新振作:“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海音穷。”
她踩上桌子,立下宏愿,“在我担任海音学生会长的期间,我一定要带领海音赶超央音,干死伊斯曼,脚踩茱莉亚、拳打柯蒂斯!”
王磊咳嗽一声:“学姐,打打隔壁央音算了,后面那仨,你是要登月碰瓷啊。”
张思瑶也就是嘴嗨,录取线一出来,她就开始愁眉不展了:“现在的小孩怎么回事?都不接受色诱的吗?”
“说好的都来呢!”
王磊劝解张思瑶:“央音毕竟是老牌音校了,实力强劲,再给咱一些年,咱肯定能赶超央音。”
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快六十年啦!
正如清北打架打了几十上百年,央音和海音也打了几十年,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影响、学术声誉、教师资源……生源质量,上到财政拨款,下到辩论大赛,央音和海音都会争个头破血流。
跟老牌的央音比,海音就是后起之秀,虽然这些年发展不错,但比起底蕴深厚的央音,还是差了些。
张思瑶今年就大四了,作为学生会会长,她带队跟央音撞一次输一次,脸都快丢光了,她爷爷作为海音的创始人,大力支持者,脸也要丢光了。
眼见着要毕业,再不加把劲,超越央音这是就只能是口嗨了,张思瑶痛定思痛,决定搞一些歪门邪道。
还没开学,她就弄了个关于风云榜,搅动风云。
果不其然,十七八的年纪,就是荷尔蒙骚动。
虽然还是比不上央音,但他们这届招生情况比前几届好多了。
张思瑶自闭完又开始搞事,她吩咐王磊:“快拉个群,把新生都拉进来。卷,就得从还没开学就开始卷。告诉咱们这届的新生,谁能在迎新晚会上拿到头名,咱们学校砸钱也把他砸到央视露脸两秒。”
“央视不行,那就砸钱上音综。”
“老娘就不信,这一届新生就没想出名的,都那么清心寡欲。”
王磊擦汗:“这是你能决定的吗?”
张思瑶不屑道:“你怕是不知道我爷爷、大姑姑、二姑姑、大舅姥爷……你别管,我肯定行。”
学姐都这么有干劲了,王磊搓手:“行!”
哪一届都有几个重点关照对象的,张思瑶掏手机,挨着个的戳。
陈翡在自主招生的时候就加张思瑶了。
张思瑶发了个抛媚眼的表情包。
【张思瑶:学弟!】
【张思瑶:你进群怎么没说过话,咱们群里那么多帅哥美女,多活跃点,爱情这不就来了吗?你看云舟,你们这届的新人王,他多活跃,老多人喜欢他了!】
就那个在靠海别墅拉几十万的大提琴,特爱装逼那个?
……他俩同系,到时候不会要一个班吧?
陈翡都脑子突突了下。
……他当初为什么要考海音?
哦,对了。
他是来泡凯子的。
乐不思蜀得有点久,陈翡瞥了眼周渡,又瞥了眼周渡。
论和平分手的可能性。

第58章 炎炎夏日沸如火。
陈翡有点洁癖,当然,他更可能就是单纯的矫情,地板一天要拖三遍,沙发套一周洗一次,厨房不能见油烟,浴室不能见水汽,阳台开窗但不能落灰。
午饭刚结束,周渡正蹲在地上擦地板,背心、大裤衩,腰上还系了个带子很细的白围裙,他胸前练得够大,稍微一动就能挤出来胸肌。
就很涩。
但他自己丝毫没察觉到,他在擦地板的时候咔咔用力,脸上的怨气比鬼还重。
陈翡看他两次,都没有问他累不累,要不要喝水,哪怕只是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过。陈翡跷腿玩一上午手机,他还怕陈翡累了,隔两分钟就给陈翡端茶递水,还要给陈翡按摩。
虽然说按摩这事陈翡没同意,还不识好歹地又给他一巴掌,但他的心意到了啊。
陈翡呢?
周渡越想越气,他摔下抹布,直挺挺地站到了陈翡跟前:“你有没有什么话,是想对我说的?”
终于想到自己报考海音的目的的陈翡在手机上划拉了几下,又关闭了群聊。
他脑子里还想着论和平分手的可能性,却没这么说。
周渡休息在家后就没消停后,他倒要看周渡要闹什么幺蛾子:“说什么。”
还说什么?
周渡以己度人,声音愈发冷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累吗?”
陈翡都不用想:“累啊。”
周渡还以为陈翡不知道呢,毕竟这位主儿一直这么不食人间烟火:“嗯?”
陈翡正面回答了周渡:“我知道,但不关心。”
“……”周渡顿了下,“什么?”
陈翡靠着沙发看周渡,有些无聊地托下巴:“能有什么?”
“我不关心呗。”
周渡跟陈翡在一起有段时间了,也知道陈翡是一点都不关心他人的死活,但他还是心寒:“我伺候你也就算了,还得跟伺候祖宗一样伺候房子,你就是不关心我累不累,你就没想我累死你怎么吗?还是说你就是想我死?”
那倒也不至于。
陈翡也不是一点都不在意周渡的死活:“你要不想做家务,我们请个家政?”
周渡:“……”
陈翡觉得是可以的:“行吗?你上班不也挺累?”
周渡又蹲回去,重新擦起了地板。
……要不说什么都得靠对比呢,比起再请个家政来,他觉得搞卫生严苛一点也是能接受的了,反正他是不能接受有个外人来他们家里。
他连吃饭都想手把手喂给陈翡,怎么可能想多请个阿姨。
怎么,到时候陈翡渴了要喝水,他还要和阿姨竞争上岗,看谁倒得快吗?
这、不、可、能。
就陈翡这死性子,他就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才不会觉得别人伺候他有什么问题,到时候阿姨就是给穿衣服,他估计也就歪下脑袋,然后就摊开手。
陈翡这个人,就随便。
周渡擦着擦着,脸又臭了起来,他把抹布晾在阳台就自顾自地回到了自己房间。
跟陈翡在一起,一天少说生八百顿气。
陈翡是察觉不到周渡跟他冷战的,其他人冷战少则一天,多则半个月,周渡跟陈翡冷战,短则两分钟,长达一刻钟。
陈翡只会觉得清净了点。
这次也是一样。
周渡进去了五分钟,就又出来了,沙发往下陷了下,他挨着陈翡坐下:“在看什么?”
临近九月,一年气温最高的时候,陈翡是怕热的,他朝旁边挪了挪:“学校的事。”
周渡跟着陈翡挪:“还没开学,学校能有什么事?”
陈翡觉得张思瑶应该不止联系了他:“张思瑶没找你?”他说着,弯起了胳膊肘,挡住了周渡,“这么热,你坐我旁边就行了,敢抱我,头给你拧下来。”
周渡又不开心了,他抿唇,不说话了。
下午吃过饭就容易困,盯了会儿手机,陈翡觉得眼皮有点沉,他靠着沙发稍稍歪了下,昏沉沉地打盹的时候,他感觉腰上多了条手臂。
然后就是身体一轻,飘了下。
实在是懒,他只是掀开了眼,两丸瞳孔剔透,睫毛蓬而卷,脸庞因为困倦有些发红,他看到了是周渡,便自然而然的多了些许亲昵。
没挣扎,也没反抗,就像他小时候那样,只要有人抱他,他就会蹭蹭人的下巴,然后弯起眼睛就笑。
当初梁辽爱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周渡只是付之一笑,他实在不相信什么爱情。如今,就现在,他抱着陈翡,朝外看。
炎炎夏日沸如火。
他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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