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同人)唐僧会武,一身反骨—— by路易狗蛋
路易狗蛋  发于:2023年0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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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猴子能入佛门的眼,叫祂花费那么多的功夫去驯化,想必有他的特殊之处。
是的,驯化。
江流早就从孙悟空口中的那几句话就大致明白了菩萨对孙悟空的想法。
这不就是对方最擅长,也最典型的做派吗?
先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因为孙悟空太过桀骜不驯,就先将他压在山下五百年。
然后又跳出来当救世主,许诺好处若干,叫孙悟空劳心劳力,跟随一个一心向佛门的人前往西天取经,耗费时间潜移默化的磨去他最后的棱角,使其被彻底驯服,皈依佛门。
不过,千算万算,恐怕菩萨是没算到去取经的不是什么正经和尚,而是他江流。
给菩萨添堵,江流是专业的。
两人刚交上手,江流就明白了,孙悟空确实值得对方这样挖空心思。
不同于江流日以继夜的锻炼得来的拳脚功夫,孙悟空更像是天然未经雕琢的美玉,一招一式格外有灵气。
而且,他的肉体强度就能承受得起江流的巨力,回击的力道更是捶得江流肌肉隐隐作痛,单论肉搏两人算得上旗鼓相当,而孙悟空还在战斗中飞快的成长!
以江流的眼光来看,单论战斗天分,孙悟空比之观音菩萨的分身还要更胜一筹,难怪会被佛门看中。
更别说孙悟空显然还有很趁手的武器,能大闹天宫打上凌霄宝殿法术会的肯定也不少。
这已经不能算是潜力股了,妥妥的绩优股。
就在江流暗暗感叹孙悟空的实力强劲时,孙悟空心里也在评估着江流。
孙悟空本就身有巨力,惯用的兵器都有一万三千五百斤,一生骄傲放纵,打上那凌霄宝殿也不带害怕的,若非见识不足,着了佛祖的道,哪里轮得到江流来掂量他的成色。
如今两人打得有来有回,他竟没能占据上风,倒是让孙悟空正眼看待江流几分。
特别是江流的巨力,捶得孙悟空这一身连炼丹炉都没能炼化的身板都有些扛不住。
再来几拳,恐怕他就得受内伤!
孙悟空认可了江流的实力。
强者向来只与强者惺惺相惜,更何况江流确实对他有恩。
只是,孙悟空也没想去伏低做小。
他一身本领,随便使……使不出来?!
眼见孙悟空有心想拉开距离,江流也就放他出战局,拳脚相错开,两人一改之前的焦灼。
下一刻,孙悟空几个后空翻远远拉开距离,蹲在山石碎片之上警惕十足:“你这和尚身上古怪的很,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江流有些莫名其妙:“我不过是普普通通一个肉体凡胎罢了。”
孙悟空不信。
但也由不得他不信。
火眼金睛告诉他,江流确确实实是一个肉体凡胎的凡人。
“俺老孙承认你这和尚实力不凡,任凭你再如何厉害,我却也不是那么好差使的,扛包袱拿行李的事情,俺老孙不干!”
江流问他:“是不是你自己答应去西天取经的?”
孙悟空点头。
江流又问:“你觉得,我需要你来保护才能去得西天取经吗?”
这话,孙悟空是怎么也没办法昧着良心点头。
江流最后说道:“既然我不需要你保护,那你加入我的队伍,自然需要做点儿别的事情才能体现你的用处,否则我为什么要同意你加入呢?”
孙悟空无话可说。
江流捡起地上的包袱,递给孙悟空。
释道玄此时开口提点道:“施主根本不用二选一,直接放弃前往西天取经,江流也不会拿你怎么样,如此,你就得了自由,也不用付出代价。”
江流没想到释道玄会突然开口,颇有些诧异的看了释道玄一眼。
顶着绿名干挑拨离间的事情,真有你的,释道玄。
真是个叫人看不透的奇男子。
孙悟空又会怎么做呢?

江流也能猜得到释道玄要说什么,他介意的无非就那么几个点。
别看释道玄现在头上是个绿名,他嘴里不可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江流都怀疑要么是他的眼睛神通坏掉了,要么就是释道玄坏掉了。
不过,他有点期待后续,不知道孙悟空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于是,江流也不去戳穿他,手中的包袱往背上一搭,转身就走。
孙悟空紧跟其上,夺过包袱自己扛着,回头冲着释道玄好一阵龇牙咧嘴:“俺老孙可瞧不上你这叽叽歪歪的样子!”
江流心知孙悟空这样的行为并不是服气了,只不过是确实瞧不上释道玄这种挑唆做法,故意反其道而行之。
他的眼里燃烧着不甘的火焰,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降服的人。
不过,释道玄也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
释道玄追上来又道:“可是江流他会吃妖怪,你跟在他身边并不安全。”
孙悟空听了,觉得自己没见过世面,他指着江流不敢相信的重复了一遍:“江流?吃?妖怪?”
释道玄点头。
吃人的妖怪常有,吃妖怪的人不常有。
这实在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真叫人长见识了。
孙悟空满是好奇,连忙追问:“那他是每顿都要吃几个妖怪?”
释道玄也没想到孙悟空会是这样的反应。孙悟空还等着他回答,可他也没真的见过江流一顿吃几个妖怪,一时也答不上来。
江流:“……”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孙悟空是这样的反应。
更让江流没想到的是,孙悟空没能从释道玄那里问得答案,于是围绕过来,又问他:“师傅,你一顿要吃几个妖怪?”
看着对方眼睛亮晶晶的样子,江流只好回答道:“我一般不吃妖怪。”
“那你可曾吃过妖怪?”
江流坦然承认:“吃过的。”
“哇——”
释道玄不解他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江流吃妖怪,你竟是半点儿都不担心吗?”
孙悟空也很不解:“他难道是随随便便就会吃妖怪吗?特殊情况自然要特殊对待,更何况,俺老孙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叫人吃了去的,为什么要担心?”
释道玄被问得哑口无言。
孙悟空又说到:“妖怪吃人你管不了,人吃妖怪你倒是大惊小怪,怎么滴?你是妖怪派来的奸细吗?”
瞧瞧这对话。
释道玄:到底你是妖怪我是妖怪?怎么半点不担心?
孙悟空:到底你是人我是人?立场不要搞混淆了好吧?!
江流听着都想笑。
再一看释道玄被质问得羞愧无颜的表情,他是真的绷不住,差点儿笑出声来。
释道玄无法理解孙悟空,江流却是能够理解几分的。
就好像妖怪要吃人,那江流就需要担心吗?
不需要。
因为他自己就很强。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同理,孙悟空很强,自然有生为强者的自信。
孙悟空无法理解释道玄的想法,江流也同样能够猜到几分。
释道玄本质上就是弱鸡一个,战斗力大概只有1.5鹅,对于太过强大的存在,自然会产生一种源于弱小生命遇到强大生命本能的颤栗。
两人都没错,只不过站的位置不同,自然无法互相理解。
眼看释道玄备受打击的样子,江流也没有好心的去开解他。
刚过了两界山,突然跳出来一只两三米长的猛虎,沉着尾巴张着血盆大口呼啸而来。
不等江流出手,孙悟空就已经欢喜的迎了上去:“真是只好大虎,原来这是给我送衣服来了!”
他放下手中包袱行李,从耳朵里拔出一根针儿,往手心一放,变成一根碗口粗细的铁棍子。
江流骑在马上,冷眼看着只觉得开了眼界,这藏兵器的方法真是稀奇,更别说这件兵器可大可小,更显神通不凡。
或许是察觉到了江流的视线,孙悟空舞了下棍子,解释了一句:“我这宝贝原有一万三千五百斤,是先贤人大禹治水用的定海神珍铁,又名如意金箍棒,正趁我手。”
就这解释的空档,那只好大虎已经命丧棍底。孙悟空往耳后一拔,扯下一根毫毛,又对着吹了一口仙气,叫道:“变。”
那毫毛变作一把牛耳尖刀,孙悟空拿在手里,熟练的就把虎皮给剥了下来。
他倒是贤惠,手中尖刀变作针线剪刀,一下把这虎皮裁做两半个,飞针走线缝出两件虎皮裙来。
只是那针脚歪歪扭扭实在不好看。
江流自己也不是个中好手,缝出来手艺和孙悟空半斤对八两,只好撇开眼睛当没看见,只问自己关心的话题:“这宝贝被你拿来用了,大禹治水处怎么办?”
孙悟空笑道:“那东海龙王原还有些威风,没想到遇上个小魔星,叫那哪吒三太子给打得东海势力七零八落,孩儿的龙筋都被拔了,再也作不起风浪来,这等神珍铁宝贝也就没了用处,正好叫俺老孙拿来耍耍。”
怕江流误解,孙悟空又补充了几句:“要不是这样,俺老孙也不会要这宝贝的,那天大的因果,我可不想沾惹。”
听到这些陈年旧事,江流只当涨了见识,笑赞了一句:“没想到你竟是个正统修道的精怪,不知是哪位的高徒?”
孙悟空摆摆手:“我那师父不许我提他的名讳,这事儿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孙悟空虽然还是个红名,留给江流的感官却是越来越好。
唯有释道玄被吓得个心惊,内心直叹这猴子原来也是混不吝的,他以为人家是个小可怜,没想到这原来是第二个江流!这下日子更难混了。
天色将晚,眼前出现了一个小村子,三人都加快了速度进了村。
只是他们一进村,就发现村子里有些安静得过分,家家户户门窗紧锁,拍门也不见有人来应。
夜幕降临,三人才找着一户人家借宿。
开门的是个老头,他只把门悄悄打开了一道缝,从里面往外看。
或许是天色太黑又或者是这老人已经老眼昏花,他颤颤巍巍的看半天才开口问到:“来者是何处人士?怎么到老儿这小破地方来了?这儿什么都没有,您请高抬贵手。”
他讲话带着厚重的口音,连蒙带猜的才听明白他讲了些什么。
原来这老人家是把他们三个当成什么绿林好汉,或者是吃人的妖怪,难怪这样防备。
江流和孙悟空都不怕这初冬夜晚的寒冷,哪怕是在野外过夜也无所谓,只有释道玄是真的弱,所以三人才来找人家投宿。
一切是因释道玄而起,交谈之事当然就该交给释道玄来解决。
两人都没动弹,释道玄走上前两步,道:“老人家,我们是从东土大唐来的和尚,要去西天拜佛取经,路经此地,想在您这儿住宿一宿,不知道方不方便?”
“东土大唐来的和尚?”老人家重复了一遍,又看了一眼,“这怎么还有个毛脸雷公嘴的妖怪?!”
“老人家,是我啊,两界山下压着的那个石猴。你小时候还给我摘过果子呢!”
老人家仔细看了又看,惊呼起来:“哦!我记起来,原来是你啊!”这才敞开了大门。
他的身边跟着个怯生生的小孩子,十来岁的小孩手里还拿着根棍子,满是警惕,老人家一手揽住小孩肩膀,一边侧身让开些位置,让他们三个进来。
江流拱手道谢,孙悟空也学着拱手:“多谢,多谢。”
老人家笑得乐淘淘的,等到三人都进了院子,他又赶紧把门给关上,用木头把门栓住,这才气喘吁吁的领着三人往里走。
门窗关实以后,这屋子里确实有些黑。
老人家一副习惯了的样子,摸黑走到堂屋里,点了一盏油灯,放在桌子上,又转身进了偏屋。
豆大的光亮照得一室亮堂。
老人家的房子占地很宽敞,进了门就是一个院子,还种了些小菜,磨盘农具都摆放进门的左手边,右手边则是一个挨着主宅搭建的牛棚,瞧着已经荒废了。
正中间就是主宅,进门就是堂屋,两边都是卧房,从堂屋后门进去还有个偏屋,大约就是厨房一类的地方。
三室一厅一厨房,家具农具样样齐全,以前甚至还养过牛,可见老人家以前是阔绰过的,只是后来发生了什么变故,家道中落了。
就在他们打量四周的功夫,老人家已经端着两个大碗从偏屋出来了。
他把碗放在桌上,一个碗里放着的是粗粮窝窝头,一个碗里盛着一碗青菜汤。
小孩跟在后边拿了两个小碗出来,摆放好碗筷又默不吭声的缩到了老人的身旁。
“老儿这里没什么好东西,只能请三位师傅将就将就了。”
统共就三个窝窝头,两个缺口小碗,再看小孩子那渴望的眼神,江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但凡家里再有一个多的碗,老人家也不可能只让小孩拿两个碗出来,只怕这原本就是老人家准备自家吃的晚餐。
他拿起小碗盛了一碗热汤放在小孩面前,又把窝窝头塞进小孩手里:“你吃吧,我不饿,只用借宿一晚就够了。”
孙悟空有样学样,馒头和汤塞给老头:“对的,对的。我们这样的人想要吃什么没有,用不着老人家你节省自己让着我们,快吃吧。”
释道玄:“……”
肉体凡胎,确实很饿的释道玄就很尴尬。
老人家推迟不受,可他哪里是孙悟空的对手,根本挣不过,只好接受了热汤,把窝窝头塞进江流的手里:“人老了,牙口不行,晚上吃不得这窝窝头,有口热汤就行了。”
吃过饭,老人家就领着三人去了右边的卧室:“这里原本是我大儿子的婚房,可惜他们路上遇见强盗,没能再回来,倒是空了好多年了。”
“几位往西边去,一定要小心,那边可不太平。”
释道玄双手合十:“多谢老丈提醒。”
江流已经先一步进了屋,上了床。
这屋子虽说空了好多年,屋里却半点儿不见灰尘,可见是经常有人打扫的。
“人一老了就容易唠叨,勿怪勿怪。”老人家笑了一声,道:“你们就在这里休息,老儿就住在后面,有事唤一声就行。”
释道玄又拜。
老人家没说话,摆了摆手,把油灯搁在了卧室里,领着小孩去了偏屋。
江流睡了床。
孙悟空一下子跳到窗台上,也靠着睡了。
只有释道玄最后进来,连个板凳都没得坐的,只能坐在地上打坐念经一整晚。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江流就醒了过来。
他起身拎着桶去提了几桶水,将偏屋的水缸填满,又把院子里晒的柴火劈砍完,一排排叠在屋檐下边。
孙悟空见状,眼珠子转了转,出了门去。
释道玄是最后醒的。
江流的早练都快结束了,释道玄才起来。
老人家听着声音也起来了,看着家里家外都被收拾的妥妥当当,一连声的道谢。
这时,孙悟空扛着一支桃树枝丫回来了,上面挂满了鲜红饱满的大桃子,他直接就把桃树枝递给老人家:“你请俺老孙吃了两界山的桃子,俺老孙也请你尝一尝花果山的桃子。”
释道玄:“……”
突然有被卷到。
替老人家的儿子媳妇念了超度佛经,但是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帮到老人家什么,好像一下子就被比下去了。

老人家揽着孙子欲送三人出行,家里剩的几个窝窝头也都打包了起来塞给释道玄:“这一去路上好长一段距离荒无人烟,找不到地方化缘的,大师傅还是带着路上吃吧。”
“我看这地界有山有水,又无妖魔占据,正是好地段,为何一去好长地界荒无人烟?”
面对释道玄的不解,老人家叹了一口气:“妖怪再可怕也不过是生吃人肉,又哪有强盗可怕?那些强盗却是要把人吃干抹净骨髓都榨干。”
正说着,村子里传来了像猿猴怪叫,又像人类怪笑一样的声音。
那声音尖锐刺耳,老人家一听那声音,吓得直哆嗦:“他们来了,快快快,快躲起来!”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几人视线里跳出来六个大汉,他们手里拿着长木仓短剑斧钺刀叉,惊得马匹直尥蹶子。
看到马匹行李,这伙强盗笑得更加猖獗:“大哥,今天还有大惊喜呢!”
“大和尚!我劝你们趁早乖乖留下马匹,放下行李,兄弟几个便饶了你们性命。要是胆敢不配合,兄弟们就只好叫你们粉身碎骨留在此地了!”
这六人个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好打发的,手里不知道沾了多少人命才能过得这样滋润。
江流转头看向释道玄。
孙悟空也跟着看向释道玄。
江流早就被逐出佛门,根本不以和尚自居,喝酒吃肉从没少过。
孙悟空就更不用说了,一脸的猴毛都没褪去,一看就不是人类。
三人里面,正儿八经的和尚就只有释道玄一个。
人家劫匪指名道姓大和尚,他二人也就等着看释道玄这个正经和尚有什么反应。
要不怎么说两人颇有些相似呢,这促狭劲头都一模一样。
释道玄下马念了一声佛谒,礼貌问到:“贫僧观六位施主生得高大魁梧,言语之间也不像是罪大恶极的,为什么不去做些正经营生,要做这打家劫舍的恶事?”
“哈哈哈哈哈,这秃驴还想要教化我们嘞!”
那六个强盗听得哈哈大笑,见江流和孙悟空都没有出面说事,只当释道玄是主事人,原本还有些担心孙悟空这毛脸雷公嘴的妖怪模样是个可怕的人物,现在也胆大起来,直接上手就捆了释道玄。
“你还问我们为什么要做这打家劫舍的恶事,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人了,强盗打劫还要什么理由!”
剩下几个大汉分做两组,一组去找抓那孙悟空,一组朝着江流过来就要扯他下马。
江流骑在马上,暗自使劲。
那俩强盗就像扯什么千斤重的大山一样,根本扯不动,恼得这伙强盗抬手就砍。
“兄弟们,遇到硬茬子了!”
强盗大呼一声,其余几个全都靠拢过来。
他们是真眼馋这两匹好马,都没舍得伤了马一根毫毛,家伙什全都往江流身上招呼,一副先下手为强的做派。
江流赤手空拳的,并不去接他们的兵器,一个纵身下马落进强盗包围圈中。
他不紧不慢的活动活动筋骨,雷霆出手就是一拳,直接把那强盗轰出五丈远,鲜血喷了几米高,落在地上不知死活。
这一下惊呆了其余强盗。
他们本来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眼见江流实在厉害,一窝蜂的就要四散逃跑。
江流都已经出手,又怎么可能让他们跑了?三步并做两步快速追上去,摁住俩个强盗,邦邦抱以老拳。
还剩两个往孙悟空那边跑的,更是逃不掉,直接两棍子就被打死了事。
两人默契配合,剥了强盗衣服,摸了钱包口袋,一场祸事不过三分钟就消失殆尽,反倒是被打劫的喂了个荷包鼓鼓。
“他原是妖怪暂且不论,你一个从小在金山寺长大的和尚,怎么也这么心狠手辣?!”
孙悟空在一边怒目而视:“什么叫做我原是妖怪先且不论?和尚你什么意思?!”
释道玄被捆在地上,看着横七竖八的强盗尸体,直斥:“他们虽然是打家劫舍的强盗,抓了交给官府处理就行了,如今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私自将人全数打死,岂不是无故伤人性命,徒增杀孽?!”
江流:“哦。”
孙悟空:“你这和尚真是不识好歹!我不打死他们,他们就要打死你嘞。”
两人同时开口,也不知道是谁的话把释道玄气个仰倒,开始口不择言:“真不知观音菩萨怎么点了你做佛子去取西经,像你这般全无一点慈悲之心,又怎么做得和尚?!”
江流垂眸看他,不喜不悲,竟有几分冷漠:“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释道玄被梗住。
江流注视着他,冷漠道:“释道玄,管好你自己。”
本还很生气的孙悟空瞬间高兴起来,顺着江流的话头去点释道玄:“就是,就是,你这和尚真是没道理,觉得我师傅不该当这个佛子,你倒是去找观音菩萨抗议去!我要是老丈,晓得你这么慈悲心肠,我的窝窝头宁愿喂狗都不喂给你吃!”
释道玄蛄蛹了一下,解不开身上的绳结,沾着泥巴狼狈仰头问道:“你什么意思?”
江流一指门后流泪的老人家:“老丈人的儿子儿媳被强盗所杀,你却还觉得强盗罪不该死,难道老丈还应该捧着你?”
“我何时说过他们罪不至死?”
“你说报给官府就是了,这偏远地方,官府能管得了才有鬼!他们官匪相护,这还不是明里暗里放过他。”
“这些强盗不该死,那些过路人难道就该死?往后他们打杀的过路人因果全算在你头上?”
孙悟空总结不来,表达便有些零散,江流却是一听就明白了他想表达的重点:对坏人的仁慈,就是对好人的残忍。
也不知是谁教的孙悟空,瞧着竟比大多数都要清醒。
只可惜那释道玄是个糊涂蛋,只看得到眼前的一亩三分地,没看见的那些就全当不存在。
江流已经对他失望,不论唐王到底谋划着什么,他都懒得再管。
“是嘞是嘞!”老人家从大喜大悲中缓过劲来,一把抢过刚递出去的窝窝头,他虽然不敢对释道玄说什么,却也不想一片好心喂了这样的人。
孙悟空看得高兴,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他又问老人家:“这些强盗的尸体又该如何处理?”
老人泪流满面:“这些杀千刀的东西,你们放着不用管,自有我们村里里的人收拾!你们且去赶路吧,西天路远,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
再三想要帮忙,老人家也没同意,江流把搜来的银两都留给了老人叫他分给其余被收刮的村民。
他略过释道玄,翻身上马,哒哒哒的离开。
孙悟空上前使了个法术解开释道玄身上的绳索。
释道玄也没生气自己被讨厌,只是有些不解:“既然要管,又为何不管到底?”
江流:“……”看来释道玄是真的读佛经读傻了。
他懒得说,孙悟空嗤笑一声:“这村子里的人长年累月的备受强盗迫害,家里不知道多少人死在强盗手上,如今正好出一口恶气,就算老到爬不动,也绝不会需要你来管!”
说完孙悟空就撇下释道玄追上了江流:“还好我的师傅是你不是他,若换做是他可真要俺老孙的命。”
这直白的话简直像个炸雷,直接在江流的耳边炸响!
除去迁安和尚,再没有谁曾这样坚定的选择他,庆幸自己遇到的是他!
哪怕他自始至终都很清醒,完全不在意那些小和尚高高在上的鄙视,冷暴力,认为不是他们孤立了他,而是他孤立了他们所有人。
哪怕他自己完全不在意,坚定认为人就该为了自己而活,别人的想法算个屁。
直至此刻,江流才发现,金山寺的生活到底还是影响到了他。
心底仿佛听到一声轻微的破碎声,某种禁锢在他身上的枷锁轰然破碎,得到了一份圆满。
他抬头看向孙悟空,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孙悟空已经变成绿名,底下顶着的那根血条也消失了。
就好像连他的天赋神通都在告诉他,现在,孙悟空是一个无害的妖怪了,你也可以拥有一个意趣相投的朋友。
江流握着缰绳,面上不动声色,拇指下意识的拨动佛珠静心。
只是他手里哪有什么佛珠,佛珠早就还给迁安了,现在拨的全是空气,他都没有发现!
内心越是麻爪,面上就越是云淡风轻的转移了话题:“和他说那么多做什么,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孙悟空把这句话咀嚼了一遍,称赞道:“师傅,你这话说的真有几分意思!”
江流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随意问到:“我瞧你原本不甘心的很,如今怎么又甘愿去开解他了?”
孙悟空一摆手:“我原本也记着你们放我出来的恩情,要不是菩萨说了具体时间,叫俺老孙好一顿日夜期盼,结果又迟迟等不到人来,让俺老孙以为被戏耍了,也不会这般生气。”
“现在我已经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自然不会再误会你们是一伙的戏耍于我。”
撇开这层再去看江流,那是怎么看怎么合眼缘。
无论是为人处事,还是三观态度都让孙悟空格外喜欢,仿佛两人天生就是要尿到一个壶里去的好兄弟,竟是格外的合拍。
像他这样讲义气的大妖怪,看顺眼了当然是直接就把人当自己人。
红名变绿名,就是这么简单。
只不过,孙悟空不知道,拖延了取经时间这一茬,有一半的锅还真应该背在江流的身上。
不过江流也不觉得理亏:“你说的没错!”
反正一切都是菩萨策划的,要不然也没这么多事。
他和菩萨又不是一伙的,自然不可能合起伙来戏耍孙悟空,所以这个罪名落在菩萨头上,不是理所当然吗?
好像这样转移话题有点儿过于明显,江流又补充了一句:“我也觉得幸好我徒弟是你不是他,要不然一天天的没完没了。”
两人达成共识,都很庆幸。
只有释道玄受伤的世界,完成了。
哒哒哒——
听着马蹄声追上来,江流转头看了一眼沉默的释道玄,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无视了这么个大活人,继续朝西行去。
赶路总是很枯燥乏味的,日复一日像个固定好的程序。
而江流早就习惯了这种枯燥乏味与寂寞。
在金山寺的时候,他的一天从卯时起,卯时起床洗漱跑步,练习基本功捶打身体机能。
辰时大食,然后,念经(打瞌睡)。
午时巡逻。
申时小食,然后,念经(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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