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先将释道玄搬去了老婆婆家,然后又折回来搬猪刚鬣。
刚进门就见到一个二三十岁,高挑身材,风韵犹存的年轻妇女倚在客房门口,待他安置好了猪刚鬣这才开口说到:“诸位这是外地来的?”
江流点头。
然后,他就坐一边去看着两个孕夫,顺便扎马步当做室内基础锻炼了。
那么一个美人儿被他无视了个彻底。
“听闻你生子骨健壮,所以滑胎了,不知这位小哥可觉得抬不起头来?”
江流:???
他一个男人,为什么要因为身体太好不易怀胎这种事情抬不起头?
“这种心情,我也能理解你。”
美妇人强行理解他,抹去了眼角的泪水,这才自我介绍:“我家姓云,你叫我云娘子就行。”
“我与你一样,因为身体太健壮,所以总是怀不上孩子,我们这个村子是由各种原因怀不上孩子所以不死心搬来河边住的人家组成的,如今这子母河的水不能让我怀孕,不如小哥帮帮忙。”
她上来就要摸江流的胸肌,被江流一下子躲开了:“抱歉,还请这位女善信自重!”
云娘子扑空在地上,被他无情避开,只觉得再也无脸见人了,整个伏在地上伤心大哭。
“自重,自重,我连孩子都没法拥有!”
“难道你以为我甘愿下贱,非要做这样恬不知耻的事情吗?我也就只是想要一个孩子而已啊!”
江流:“……”
许是因为江流的沉默中并不包含任何鄙夷,又或许是因为她已经哭着崩溃,所以倒是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出来。
西梁女国本就是靠门口的子母河繁衍后代。
像云娘子这样不能靠着子母河水生育的人也有不少。
所以外来的跑商的男人就会成为她们借种的对象。
云娘子不能生,不知道背后被多少人奚落。
而她云家也要断在她这一代。
这种绝后的重责落在她的身上,早把这个滑胎过的姑娘压垮。
明明她也不是生来就不能生,为何命运就是这样不公平?
听着云娘子胡乱颠倒的质问,江流叹了一口气。
“可是,在你是一个女人之前,你首先是一个独立的人。为什么非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呢?”
“没有谁规定,一个女人就必须要生孩子,或者就必须要如何如何。”
“假如说不生孩子就不算一个完整的女人,那么按照世俗的规矩来看,你们整个女儿国不都是牝鸡司晨、阴阳颠倒吗?”
“西梁女国的存在,不正是证明了万事万物皆有存在的价值吗?你又何必对生孩子这一点耿耿于怀?”
“首先,你是一个人,不是什么生孩子的工具。”
云娘子哭泣的声音一顿,整个人伏在地上,不愿起身。
江流掏出一块手帕递给云娘子:“生不生孩子,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云娘子接过手帕,胡乱的抹了一下脸,半捂着脸坐了起来,盘腿坐在地上:“若我不生,这样一来,我云家就断代了。”
看她情绪还算平稳,江流就不客气的问了:“怎么?难道你家是有什么王位要继承吗?”
云娘子噗呲一声笑出声来,鼻子里冒出一个小小的鼻涕泡泡,这般丢脸的行为立刻让她垂头赶紧收拾自己。
那种悲伤得仿佛要将她压垮的沉重情绪在这一笑中慢慢的消失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好像魔怔了一样,非得要一个孩子。
明明她以前是家中最能干的女子,身体健硕,里里外外一把抓,甚至还想去从军。
如果不是家中老娘需要人奉养,她早就凭着一身力气混个出人头地了。
如今,却因为一次滑胎,因为外界的闲言碎语,因为母亲的哀叹变得不像自己,竟然这般自甘堕落的为了生个孩子去找男人借种。
“我家哪有什么王位需要继承,也是我和我娘魔怔了。”
说完,云娘子已经收拾好了自己,抹去脸上的妆容后,她看起来格外的爽朗大方:“只不过小哥你长得好看,如果对象是你,但也不是不能风流一场。”
或许,正是因为江流足够出色,她才没有那么抵触向他借种。
“抱歉,我无心风月。”
云娘子听了还有些遗憾,上下打量了一眼江流。
凭她辛辣的眼力判断,这个小哥儿绝对有八块腹肌,宽肩窄臀,既不显得壮硕,也不显得柔弱,多一分则壮,少一分则娘,真是完美身材。
而且,小哥还有一张唇红齿白的俊脸,更别说那种干净的少年感,真是在她的心尖尖上疯狂跳舞。
可惜,吃不到了。
这种遗憾的眼神看得江流眉头一跳,差点按压不住脾气把这个女人丢出去:“不知云娘子还有什么话要说?”
没话说就快点离开。
云娘子收敛了遗憾的神情,起身走到了门口又停了下来。
她伸手抚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沉默了一瞬间以后才开口说到:“或许,你那两个同伴肚子里怀的根本不是什么胎儿,是鬼胎也说不定。”
“你知道什么?”
云娘子把一缕碎发挽到了耳朵后面,给了他一个侧脸:“我当初也是想着缩短怀胎时间,所以喝了满满一大碗水。”
就像江流两个同伴一样,她也是喝完当天肚子就鼓得像四五个月的孕妇一样大。
那时她还没有多想。
只是这胎怀的并不好。
几乎每一天都在肚子疼,就好像她的身体太过健康,排斥能力太过强大一样,胎儿根本没办法在她的肚子里面安生生长。
“直到一个月后,我滑胎了,还滑胎生下来一个青面獠牙,浑身青黑的小怪物。”
“那根本不是正常孩童会有的模样。”
云娘子不敢告诉任何人,直接将那个怪胎挖坑埋了。
后来就算有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她也没有再去尝试过子母河里的水。
说完,云娘子没有再停留,直接撩开了门帘出去了。
江流将这个事情放在了心上,打算等到事情结束再去取证。
目前最要紧的还是猪刚鬣和释道玄。
也不知孙悟空怎么去了那么久。
莫非那如意真仙很难缠?
别说今日的江流已经不是以前的江流,今日的孙悟空也早已经不是刚从五行山下出来那会儿的孙悟空了。
他的整体实力上涨不止一点。
更别说他现在手里还有一个金刚镯,缴械这一点,拿出来就是绝杀底牌。
江流不信这样的孙悟空还能遇到什么棘手的对手。
说曹操,曹操到。
孙悟空在村口找了一圈才问到了云家,在门口谢过了老婆婆收留,又拱手对云娘子行了一礼,这才撩了帘子进屋。
“如何?”
“先喝了这堕胎泉水再说。”
孙悟空直接掏出几大碗水来,一排排摆在桌子上,他端起其中一碗半坐在了床边,扶起释道玄灌了一碗下去。
江流站在一边给他递水。
孙悟空接过水,又扶起猪刚鬣给他灌了下去。
为了防止一碗不保险,孙悟空又给他灌了两碗。
还剩下一碗是给江流的。
他倒是没想到江流用不着这堕胎泉水,自己就滑胎了。
江流十分镇定,端起剩下那一碗喝了下去。
“师傅,你这不是已经滑胎了吗?”
“以防万一。”
被算计得多了,谁知道这玩意儿是真没了还是假没了。
一碗堕胎泉水下肚,然后再将吞噬本能放出来,双管齐下,保证不留丝毫空子给别人算计。
原来还躺在床上哎哟哎哟的猪刚鬣立刻蹦了起来,直接夹着腿跑了出去,屋里都能听到他着急的声音:“婆婆,哪儿有茅房?我要出恭!”
释道玄的肚子也咕噜咕噜起来,他本已经疼昏了过去,现在又因为这个事儿疼醒了,捂住肚子有点儿晕晕乎乎的说到:“我好像吃坏肚子,想去出恭。”
“你不是吃坏肚子,你是吃怀孕了,刚刚给你灌了一碗堕胎泉水,现在肚子里正唱戏呢。”
释道玄一怔。
他清醒过来,看着自己的肚子,许久以后叹了一口气:“也好。”
否则,他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
“你现在还有没有力气,需不需要我扶你出去找茅房?”
释道玄摆了摆手,自己支撑着站了起来,往外头出去了。
孙悟空看不懂这是怎么了,挠了挠后脑勺问到:“师傅,我看他怎么打了胎好像也没有很高兴的样子?”
江流把孙悟空去打水以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
其实也没发生多大的事情。
就是猪刚鬣那一问确实把释道玄给问住了。
凭本心来讲,释道玄当然是想要打掉的。
一个刚刚怀上,压根算不上生命的胎儿,一个他压根就不喜欢,是意料之外的存在的胎儿,他为什么要留下来?
他可能根本不会喜欢这个孩子。
生他下来做什么?
万一他控制不住自己迁怒这个孩子又该怎么办?
最好的办法就是打掉他。
可当他要回答的时候,胎儿在他的肚子里动了。
那种剧烈的疼痛就像是肚子中的胎儿在反抗一样,传达着他强烈的想要活下去的心愿。
释道玄迟疑了。
他纠结,两难。
“嚯——和尚这格局,可以啊!”
孙悟空真的没想到,释道玄作为一个男人,竟然还会在这种事情上动摇。
该说不愧是高僧吗?
“那我是不是应该去给他重新打一碗子母河水来?”
江流:“那倒也不必。”
他看释道玄其实也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吧。
“更何况,这子母河说不定有什么问题呢。”
孙悟空听了,立刻看过来:“师傅,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他们肚子里的是妖邪?”
江流摇了摇头。
他看不出来猪刚鬣和释道玄肚子里怀的是什么。
或许是因为没有生下来的胎儿并不算做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所以在他的眼神神通中是没有任何的显示的。
无论胎儿是不是妖魔鬼怪,怀在身上的时候可以屏蔽他人的神通天赋查看,重新从肚子里生出来,便也就有了正当的身份,更不会显露出分毫来,从前的种种譬如昨日死,自然追究不到了。
“想要证实也很简单,我们去把那个芸娘说的孩子挖出来一看就知道真假了。”
“这都过去几年了,或许早就被虫蚁啃食光了。”
不过江流也没有彻底否认孙悟空的提议,两人趁着这会儿家家户户都在家中做饭,直接就摸去了山上埋孩子的地方。
因为小孩是没有生下来就夭折的,所以并没有埋在山顶的坟墓里,而是埋在了半山腰的地方,连块碑都没有。
这一片还有不少这样的小坟包,埋得都是这种早夭的孩子,可见这种事情不是个例。
两人找了一个最新的挖开。
看这个土地痕迹,大概也就一两个月前刚刚埋下,或许还能查看到什么线索。
哪怕他俩什么工具都没带,也还是飞快的就把这个小小的坟包挖开了,露出一个小小的棺材。
这个棺材不过成人一臂长,还刷了漆,钉死了棺盖。
两人一个一个拔,一共拔下来七七四十九颗钉。
而且还都是很长很粗的那种棺钉。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明白这个小棺材有问题。
那么小小一个棺材用了这样规格的钉子,还钉了那么多颗。
显然是主人家明白这里面的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害怕他会从棺材中出来,所以才把四周钉得这样严严实实。
江流打开了棺盖。
里面是一个皮肤发青的胎儿。
看起来已经发育有五六个月大小,只是她的手指脚趾还没有长全,或许也是喝多了子母河水催生出来的。
但是她的牙齿却是长得非常的齐全。
上下四颗犬齿还是外翻的。
果真是青面獠牙的样子。
两人对视一眼,都知道这个不简单。
他们又挖开一个坟包。
这一次的棺材里面躺着的胎儿要更大一点,而且皮肤已经开始腐烂,别的地方倒是大同小异,只是她嘴里的牙却是褪得只剩下两颗。
这样的胎儿腐烂的速度有点过于缓慢,而且胎儿有牙这个事情,也很奇怪。
看两个胎儿的大小,这牙还是在慢慢退化的。
也就是说,这胎儿其实是在一点一点褪化成正常婴儿该有的样子,然后再以人的模样出生。
两人将胎儿放回棺材里,钉好了棺钉又埋了回去。
江流这才开口问到:“你去取堕胎泉水花了不少的时间,可是遇上了那个如意真仙?”
这话题有够跳跃的,孙悟空不明所以,先点头应声。
“那如意真仙是什么身份?与谁家有牵扯?”
“那如意真仙自称是红孩儿的叔叔,牛魔王的兄弟,一听俺老孙的名号,就要找我算账。”
“老孙急着取水,本不欲与他打斗,谁知那是个不讲道理的,非要我赔命,自己又实力不济,最后反倒是被我打死了。”
“你可看出那如意真仙是什么本体?”
孙悟空道:“这我倒是没见着,他被我打死了,就化成了一股青烟彻底消失在了天地间,没留下什么原型尸体,倒是不好猜测。”
江流又回头看了看那几个坟包,想着里面青面獠牙的胎儿。
如意真仙守着堕胎泉大肆的要花红表里,猪牛羊肉果盘。
这行为表面上看是他贪财敛钱。
可西梁女国能够出得起这样价钱的人家又有多少呢?
正是因为向他讨一碗堕胎泉水需要的价格太高,反而能够吓退很多怀上了但是不想生的妇女。
这无疑是断了他的财路。
难道如意真仙还是一个专门收刮有钱人家的好妖怪吗?
不见得。
说不定要钱只是表面的明目,他占着落胎泉才是真正的目的。
只是这如意真仙已经死亡,具体有什么内幕如今已经不得而知。
想要搞清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鬼,大概就得查一查西梁女国与子母河的来历了。
差点怀个胎,孙悟空也是心有余悸的:“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搞鬼!”
总不能他们被误伤了,还不知道到底是谁下的黑手吧!
“霸占堕胎泉的如意真仙已经死啦,以后你们可以不用再顾及他。”
江流站在人后看着孙悟空和拦截住他的几个村民说话。
明明她们一开始是气愤的质问外来人为什么会偷偷摸摸的去到她们埋葬亡者的墓地,到底有什么目的,没想到却会因为孙悟空的这样一句话就转移了注意力。
“真的吗?!”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那个如意真仙的胃口越来越大,普通人哪里能够求得起一碗水?明明以前都是不要钱就能喝的。”
这些人早已经对如意真仙不满极了。
明明堕胎泉是天生地长赐给西梁女国的宝物,从前谁也没有想过要去霸占它,结果如意真仙来了,就直接霸占了堕胎泉,让她们非要付出高昂的代价才能获得一碗水。
更有甚者,她们根本付不起代价,又养育不了腹中的胎儿,最后难产而亡。
可是这些,如意真仙全不在乎。
他只在乎足够多的礼品,足够多的牛羊祭祀。
现在好了,终于有人收了这个如意真仙,让西梁女国的平民百姓也能松一口气了。
“谢谢使者,谢谢使者。”
“多亏了尊者法力高强,咱们早已经苦如意真仙很久了!”
“一点小心意,还请使者不要拒绝。”
这些平民能够拿得出手的东西很少,更何况她们原本是来质问,不是来感谢的,所以准备的真就是农家随处可见的东西。
一把青菜,一颗鸡蛋,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土疙瘩。
“不用不用,这不都是你们拿回家去做晚饭吃的东西吗?怎么能够送给俺老孙,切莫害得你们饿了肚子,快回家去吧,也好把这个好消息说给大家都知道,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孙悟空劝得实在,这些人硬塞不过,也只好收回东西,让他们两个离开。
看着对方狡黠的神情,江流眼中荡起笑纹。
那个气极了也只会咬一口泄愤,然后就能放下仇恨坦然面对现实的孙悟空,干净透彻的孙悟空,如今果然被他带坏了,避重就轻玩得真溜。
不过这样才好,才不会被人骗了,又替天庭打工,又为灵山做刀。
孙悟空带着消息回来:“这些平民百姓知道的都不多,想要查西梁女国历史和这条子母河的来历,恐怕还得去西梁皇宫才行。”
任何一个没有断代的国家,都会有自己国家的历史。
西梁女国作为一个难得的女儿国家,上层的统治似乎能够延续很久。
至少这些百姓往上三代都没有听说过西梁女国换一个血脉统治的事情,一直都是由当今王室子嗣继承王位,治理国家。
而现任的女王更是刚刚继任没两年。
但是西梁女国的王位传承很和平,没有任何的政变,国民也是飞快的接受了新任国王,像爱戴曾经的国王那样爱戴她。
“或许是因为女性生育一个孩子的成本太大,所以子嗣都是少而精,所以王室反而不容易出现同室操戈这样的情况吧。”
江流也没把这个放在心上,只是看孙悟空心有疑惑,随口替他解释一二。
毕竟,他虽然滑胎了,也算得上怀过的人,那种痛苦和他一开始引雷锤炼的痛差不多。
更别说这种痛苦还只是开始,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还有更加痛苦的时刻。
这样刻骨铭心,想来王室也不会想不开去多生孩子。
除非孩子不要她生。
两人回了云家,释道玄和猪刚鬣的肚子已经消了下去,却并没有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猪刚鬣还是一个大肚皮,甚至因为他骤然怀上三胎,肚皮上还出现了紫色的妊娠纹。
释道玄要好一些,也只是消了大肚子,一时半会没可能恢复他的腹肌了。
不过两个人的情绪都还挺好。
大概和男人生子比起来,只是身材有些走样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
猪刚鬣甚至还拍着自己的肚皮说到:“这肚子里只要装的不是小崽子,是一肚子的饭,那我半点儿也不会伤心难过了。”
这话里的暗示,江流再明白不过了。
他转身找上云家婆婆:“我这徒弟的食量大得吓人,可否请阿婆多准备五十人份的饭食?我们可以出钱买。”
他掏出一块银子。
“放心,你这两个同伴虽然只是小产,也当仔细养养,我收了你的钱,定然会让他们吃用舒心。”
江流:“另一个是位高僧,还请婆婆帮忙做些有滋补的素食。”
云婆婆都点头应了下来。
反正给钱的是大爷,虽然没能借种,但是有钱赚,还能跟着一起改善伙食,她们云家也不亏。
江流又去附近的山里打了一躺猎。
或许是这附近有人定期清理大型野生猛兽,所以附近只有繁衍得很快的小型野生动物的痕迹,江流去一趟就猎了不少野鸡野兔野鹿回来。
替释道玄和猪刚鬣调养身体这几天,他和孙悟空也没闲着,倒是把附近的妖魔鬼怪都摸清楚了。
不得不说西梁女国的条件真算得上得天独厚。
来这的两个妖怪都不是弑杀之辈,无论如意真仙的目的是什么,直接死在他手中的百姓几乎是没有的。
另外一个在这里安家落户的妖精则是一只蝎子精,这蝎子精也很宅,并不常出门活动。
西梁女国的人只要避开她的洞府,她也不会故意出来害人,两边倒也算得上相安无事。
比起那些动辄被妖怪兴风作浪的国家来说,西梁女国还真算得上和平。
取经组去王都城的路上一点儿波折都没遇到,顺顺利利的就进了城。
西梁女国好多年没见到有男人来了,一听说有几个东土大唐的使者今日进了城,这些大姑娘小妹妹的全都跑了出来,前往王宫的那条主街更是密密麻麻围满了人。
“人种来了!”
“人种来了!”
不知是谁眼见看到了取经组牵马过来,大叫了两声。
四周立刻就喧闹起来。
“在哪儿,在哪儿?”
“前面的别乱晃,挡着后面视线了!”
“别挤了,别把我挤到大街上去了!”
说实话,这场面江流也不是没见过。但是没有哪次像现在这样紧张。
一想到埋在半坡上的那些夭折的胎儿模样,江流就无法直视这些年轻的女子们。
他完全看不穿这些姑娘的皮囊下到底是人是鬼。
假如这一切都是人为操纵的,那么他们的计划确实成功了。
任是谁都没有办法再看出来她们过去是什么样子,她们现在已经得了人身,彻彻底底的成了人。
当然,还有人比他更紧张。
这满大街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子,猪刚鬣已经亮出了自己的大猪头,力求丑到这些年轻姑娘,让她们千万不要打他的主意。
可能他的漂亮女子PTSD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那个短发的倒是格外俊俏嘞!”
“单看他身材,我就知道这必然是个持久的!”
“光头那个也不错,正是成熟的年纪,就是肚子看起来有点走样。”
“这个猪头的真是丑绝了,还扭扭捏捏的。”
“那个猴子模样的使者,倒是礼貌,单看他五官模样,也是个俊俏小哥呢!”
这些女子直接对着取经组评头论足,半点儿没有看见外男的羞涩,只有激动。
要不是王室早早接到守城士兵的通报,派了侍卫前来维护街道,只怕取经组都走不出这条道就得被这些女子给瓜分个干净。
几人进了王宫才松了一口气。
前头领路的大臣还觉得有些搞笑,但为了维护西梁女国的面子,也多嘴解释了一句:“也是近些年来往西梁女国通商的男子越来越少,很多年轻女孩子根本没有见过男人,所以听闻诸位使者的消息才会这样激动。”
“诸位不必担忧。”
“只要你们在王宫中多等几天,她们就不会这样狂热了。”
“大家都不是什么强抢民男的法外狂徒,以往有男子同意留下借种,那也都是你情我愿的,从没半点儿强迫的,事后也有很多的好处赠予。”
说实话,这位外交大臣说的话,取经组一个字也没相信。
那些女子显然不是多等几天就能冷静下来的。
他们谁也不可能为了所谓的好处去当这个人种,若是他们几个松了口,只怕永远也别想走出女儿国了。
当然了,江流也没有错过这位大臣给出的讯息。
——你情我愿的事情,女儿国肯定不会管,但是你们若是坚持不肯,国家也不会允许她们乱来的。
几人拱手,表示受教:“多谢大人提示。”
外交大臣点了点头。
是聪明人就好。
就怕不是个聪明人,又偏偏贪心不足,最后折在女儿国也是个麻烦。
王宫建筑很精美,宫殿很大,但是走了这么长的路,也足够几人走到大殿门口了。
领头的大臣冲着守卫在门边的侍卫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右边的侍卫转身进了大殿通报。
很快,殿内传来了宣召的声音。
取经组整理了一下仪容,迈步进殿。
两边文武大臣皆是女儿身,文官看着斯文有威严,武官就健硕得多,每一个都膀大腰圆是个能打能战的人物。
她们长得大多都还不错,最起码也是清秀耐看。
可见这个国家都有点儿颜狗属性在身上的,选官也有颜值要求。
最好看的当数王座上的女儿国国王。
她生得大气鹅蛋脸,五官明媚,皮肤白皙,嘴角微扬,既有威严又有温柔,两种气质完美的糅合在一起。
江流只看了一眼就垂下了眼眸。
反正不论女王多好看都与他没关系。
他哪里知道女王看他越看越满意。
取经队伍里总共就两个普通男人,释道玄虽然长的也不错,身材却有些走样了,年龄也比她略大得多了。
唯有江流,看着二十来岁,身材高大,长相俊美,整个人身上还有一股干净清爽的气息,一看就是个童子鸡。
“不知这位东土大唐来的使者叫什么名字,家中还有什么人口,年芳几何?”
江流:???
这个问话,有点不对劲吧?
正经的国王关注的不都应该是大唐繁荣与军队吗?前面几个国王明里暗里可没少问关于大唐的事情,怎么女儿国国王开口反倒关注起他个人来了?
若不是西凉女王问起,江流还没有察觉到时间流逝得这样快。
他从金山寺出发那年刚满十八,后来又耽误了一年才去取经,也就是贞观十四年出发,而如今早已经是贞观二十二年,他也年满二十七了。
时间在他的身上流逝得太慢,一直未曾改变他的容颜,看着还是二十岁的青葱模样,倒是让人忽略了取经之路竟然已经走了八年。
江流恍惚了一瞬间,回过神来答道:“回禀陛下,吾名江流,年二十七,家中已无亲眷。”
“如此看来,我倒该叫你一声哥哥。”女王突然改自称我,自说自话一般就决定下来:“江家哥哥,我这王宫还缺一个王夫,不知哥哥可愿停留在此,与我共治女儿国?”
江流:“很抱歉,我不愿意。”
“江家哥哥为何不愿意?若是江家哥哥不想当王夫,我愿拜哥哥为王,我为后。”
江流:???
这是什么品种的恋爱脑吗?第一次见面,就要把一整个女儿国都送出去?
他怎么那么不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