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到结束,这个过程中没有任何的神佛跳出来搞事情。
江流所预想的事情,一件也没有发生。
一切进行得太顺利了。
就好像有如天助一样。
这种顺利,若不是背后有人顺水推舟,就是酝酿着天大的阴谋。
偏偏江流対此一无所知。
他完全不清楚这种顺利的背后都有什么。
这种未知,让他不由皱起眉头,又不得不强压下去,保持神色不变。
很快,江流就没有心思想这个了。
天降功德已经结束,王后娘娘元音与之前看起来有了非常明显的区别。
她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已然有了陆地仙人的实力。
江流:???
怎么王后娘娘头上的名称没有变化,也没有血条变化,难道说,王后娘娘现在还是人身?
造佛失败了?
‘香火’,宏愿,天降功德。
与当初金池成佛差不多的流程,怎么出现了这样天差地别的结果?
江流不信邪:“娘娘感觉如何?”
元音娘娘笑道:“我感觉很好。”
不知是否因为她发的宏愿细致到了公平公正和学识这些具体的东西上,元音娘娘在天降功德结束以后,自然而然的就多了两项神通。
她的左手,是天秤之手,任何不公平的事情,她都可以裁决。
她的右手,是学识之手,可以给人启蒙点智,顽愚之辈经过点智也能开窍。
听完,江流更迷惑了。
既然连神通都有了,造佛又怎会没有成功?
释道玄手中的笔咔嚓一声被他捏断了,他面色凝重的问:“你确定造佛没成功?”
江流点头。
猪刚鬣没想那么多,倒是立刻发现了盲点:“师傅,你现在也还是人身呢。”
人不人的,有啥稀奇的?
太上老君不也说了,万物平等,人神妖魔其实没有区别,人也是可以进入成长期的?
说不准王后娘娘就是蜕变了呢?
猪刚鬣想的很简单,太上老君怎么说,他就怎么信了。
反正大佬就算说废话绕弯子神神叨叨,也不会说假话来忽悠人。
因为他们用不着这样做。
释道玄已经没办法冷静思考,整个人宛如石化。
内心被这个消息震惊得不断刷屏。
如果人也能凭借自己激发神通,这将是远比造神成功更加振奋人心的消息!
江流倒是不像释道玄那样激动,他关注的重点和释道玄也不一样,两人同意猪刚鬣这个提议的时候,出发点就不同。
释道玄是为了全人类。
江流没有那么伟大,他只是为了自己。
一则为了保下王后以及那些无辜女子的性命。
二则为了试探成佛关窍,为他将来与神佛拼命做准备。
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江流可没忘记自己是怎么被算计踏上取经路,更没忘记自己刚出生时就被人篡改了记忆,遇到黄风怪时,又被如来和菩萨查了记忆。
他和佛门本就対立。
他想活,那佛门就得死。
这一次之所以能够这样齐心协力完成任务,不过是因为他和释道玄两人殊途同归罢了。
所以江流还能冷静的思考。
听完猪刚鬣说的话,江流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西天取经一路走来见到的不是妖魔鬼怪,就是神仙菩萨,哪怕释道玄跟着一起锻炼不停,也没见释道玄开启什么超进化的变化,这倒是让江流一时忽视了自己。
毕竟人总是难在第一时间把自己当做参照物的。
因为眼睛看到的都是别人。
解开了这个迷惑,他就转而去关注他在意的东西了。
这场造佛基本上复制了金池成佛的做法,王后娘娘没能成佛,这其中肯定就有什么关键的点被他遗漏了。
他认真回想起造佛的所有过程,再与当初金池成佛做対照,一点一点的推敲问题所在。
当时金池成佛,显而易见的不是利用了他自己所得的‘香火’。
毕竟金池的名声都臭了,那时候哪有人会去信仰他?
而他却依旧能够成佛,就说明这东西已经被提取成了固定的能量,所以他才能够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够使用。
而不是像王后娘娘那样,那些能量虽然存在,却是游离不定的,可能依附黏着在她身上,也可能会随时流失。
就天降功德而言,金池的那一点点功德完全比不上王后娘娘今天堪称光辉灿烂到耀眼的功德。
金池成佛了,王后娘娘没有成佛,这个原因很大可能就出在那些游离的能量上。
那些游离的能量和‘香火’虽然同出一脉,但是没有经过提纯,是不可控的,并不能算做‘香火’。
金池能接触到的就是观音禅院和观音菩萨。
如果是前者的话,那么差别就出在庙宇佛像上,观音禅院早已经存在了许多年,早已经不知道接受了多少香火,而元音娘娘的庙今天刚建立,就算有香火,也不可能比得上观音禅院。
如果是后者,那就是佛门有专门的提取游离能量的方法,而这个方法观音菩萨告诉了金池长老。
说实话,虽然不能完全排除后者存在的可能性,但是就天上那群神佛的尿性来看,后者还真不太可能。
可惜他现在并不能动佛门的佛像。
一旦他动了佛像,神佛不用查他的立场,直接就可以搞死他了。
而他若想要打探佛门有没有什么专门的提取信仰之力的方法,那他至少自己得爬到距离成佛临门一脚高度。
至少在取经结束之前,这条路子都没戏。
不过,江流可以去打开元音娘娘神像,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这个请求有些奇怪,但是王后娘娘还是同意了。
她实在是一个非常温柔坚定又慷慨的人。
哪怕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也没有改变她分毫。
在知道了江流的想法以后,她建议江流等快要离开的时候再去拿元音娘娘像验证猜想,多经过几天的香火,或许不同之处能明显一些。
这样一来,江流就有些愧疚,总觉得自己占了対方的便宜。
他从来不愿亏欠了谁,偏偏如今的乌鸡国已经不需要他插手。
“你帮我们的已经足够多了,我总不能一直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你的付出,这都是你该得的。”元音笑着说到:“更何况,你可以帮得了我们一时,却没办法帮我们一世,这条路总归是需要我们自己去走的。”
“你是男子,有些事情也并不适合你出面去做。”
“别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妨看看我又能做到什么地步。”
元音的眼中全是自信的光芒,温柔又强大。
江流被她说服。
看着元音走在最前面,领着太子殿下与一班文臣武将回朝,这才转头看向猪刚鬣:“你师兄怎么还没回来?”
在大朝会上,江流一眼就看出那个假国王是文殊菩萨坐骑青毛狮子变的,这只狮子诸多恶果缠身,死了也不可惜,江流就没有多问,直接让孙悟空便宜行事。
那时,江流就已经做好了文殊菩萨会跳出来来阻拦王后娘娘成佛的准备,青毛狮子的实力一般,孙悟空一个人去追也不会有问题。
但是现在文殊菩萨没有出现在这边,难道祂去救青毛狮子了?
哪怕孙悟空现在是取经四人组,属于在编人员,文殊菩萨正常现身应该不会找孙悟空的麻烦,江流也还是放心不下来,决定去找找看。
毕竟,孙悟空与其他人都不同,他是江流主动扣留在队伍里的,那么江流自然要対他的生死负责。
否则,江流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
话说孙悟空撵着青毛狮子出了城,有张有弛的追在青毛狮子的身后,在每个关键节点上猛追一通,让青毛狮子无法自主思考,只能被动向着他预留的方向逃跑。操控着青毛狮子四处都转了一圈,确定所有乌鸡国国民都知道假国王是一头青毛狮子妖怪变成的,孙悟空就打算收工回去了。
“大圣,别追了,别追了,已经没人看到了!”
青毛狮子在前面跑,压根不知道孙悟空心里在想什么。
他还以为孙悟空和他一样在做戏,压根没有认真打,也就装一装样子,一边跑一边给孙悟空传音吐槽:“你们赶路的进度真是慢,当初菩萨说好让我装三年国王就能圆满完成任务,没想到三年过去连个接班的人影子都没见着。”
“还好现在解脱了!”
“这国王真不是人当的,每天起早贪黑,鸡还没叫我就得起,狗都睡了,我还没批改完奏折!”
“大圣,你们一路上赶路有趣不?”
被困乌鸡国五年的青毛狮子対孙悟空充满了羡慕。
多好的差事啊,还能放松放松筋骨,撒欢的跑一跑,找人打打架。
干啥都比当国王强!
原来,初见青毛狮子的时候,他眼中的诡异光芒正是加班狗対下班的炙热狂喜。
然而,孙悟空和他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正当他要动手时,天上突然降下大片功德。
功德金光耀眼得方圆百里都能看见。
青毛狮子看到这一幕惊呆了,脱口而出:“你们竟然想造佛?!”
孙悟空微微眯起了眼睛,心中杀心渐浓,却越发冷静,宛如一只等待最佳捕猎时机的猎手。
他认真起来,抽出金箍棒直抵青毛狮子的命门,再上前一寸,这只狮子就要死在他的金箍棒之下。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啊,大圣!”
青毛狮子怂了。
他看着面前的金箍棒,连口水都不敢吞,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踩到孙悟空的雷点。
毕竟家养的和野生的,战斗力完全不能比。
他一个温顺的坐骑在别人面前还能抖抖威风,在齐天大圣面前也就能装装样子罢了。
而且这里就他和孙悟空两人,他擅长的变化之道被克制得死死的,就算他现在变成江流的样子,孙悟空也不可能信他是突然冒出来的江流。
除非孙悟空昏了头。
左右都没有办法,青毛狮子果断认了怂:“我不该乱猜测的,一看就是我瞎想多了嘛。”
孙悟空没有说话,只是拿着金箍棒指着他,就已经逼得青毛狮子心中直呼主人救命。
然而他的主人文殊菩萨在干嘛?
因为取经组里有个江流,像文殊菩萨这个等级的早就没有办法掐算得准他们走到哪里了,只能算一算乌鸡国青毛狮子近日遭遇,侧面查看江流等人的进度。
算到青毛狮子有大难临头,祂就知道取经组已经到乌鸡国这一关了,文殊菩萨立刻就动身前往乌鸡国。
可祂路上遇到了毗蓝婆菩萨。
这位菩萨已经三百年没有出过门了,而且祂的地位不同一般,不是文殊菩萨可以比的。
见着祂穿一身紫金道袍,不知要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在路上遇到了,文殊菩萨自然要向祂问好见礼。
两位菩萨就在云头上聊了一阵。
天降功德的时候,两位菩萨都眼睁睁的看着,文殊菩萨面色变得很是难看,五个手指头都快掐算烂了,这才舒缓了表情。
毗蓝婆菩萨不动声色,一副没看见文殊菩萨着急的样子,问了一些灵山相关的东西,云里雾里的又绕了祂半天。
“毗蓝婆菩萨可是打算参加灵山的盂兰会?”
毗蓝婆菩萨只是看了祂一眼:“我去那儿做什么,没得碍了佛祖的眼,只是日前与几个姐妹相聚一翻,这才刚刚散了场子,便遇见你,随口问几句罢了。”
毗蓝婆菩萨多有神秘,祂的姐妹们是谁,文殊菩萨也不知情,如今听祂这样讲,文殊菩萨除了听之信之,也没有别的办法。
眼见金光都要散了,毗蓝婆菩萨这才放过祂,自己回了山门去了。
等到文殊菩萨到时,青毛狮子已经成一只死狮子了。
他在乌鸡国当国王,也不是什么都不知情的。
太子殿下自认为做事周密,却不知道全程都是青毛狮子放水,他才能带着王后娘娘出宫。
他也知道他们是去见取经组了,不过他没放在心上。
无论是什么计划,总之赶不上他要脱离乌鸡国国王这个痛苦工作的快乐。
甚至,他还兴奋了两个晚上没睡着,否则也不至于在大早朝上睡得那么香。
有流言的事情,他也听了一耳朵,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那是王后娘娘自救的办法。
一旦他露出妖魔身,王后娘娘就逃不过一个死字。
他其实还挺喜欢王后娘娘的,那是一个聪明女人,看出他不喜欢她过多干涉以后就乖乖待在后宫,也不多事,也不粘人,少了他诸多麻烦。
而且,这位娘娘气质温柔,让他都忍不住想化成原型,叫她顺毛。
只不过顾及着任务,他并不能这样做罢了。
所以青毛狮子一开始也没在意他们想要干什么,功德金光落下的时候,他才惊觉有些不対劲。
只不过,王后娘娘也没能成佛,他就又把这事儿抛一边去了。
他知道的也不多,成佛相关更是懂得少,还当是自己搞错了。
孙悟空问的时候,他也没隐瞒,为了保住小命,能说的不能说的说了一堆。
等到江流找过来的时候,青毛狮子早已经被孙悟空打死了。
此时,文殊菩萨也正好赶到。
祂的身形僵硬的冲着猪刚鬣行了一礼,这才看向孙悟空:“大圣怎么打杀了我的坐骑,难道他未曾告诉你,他也是领了佛旨差遣才来这乌鸡国当国王的?”
孙悟空没回,反而质问到:“怎么,佛祖还下旨让你座下妖怪祸害一方不成?”
文殊菩萨道:“他不曾为祸一方,老实待在王宫里当国王嘞。”
“乌鸡国国王难道就该死了?”
文殊菩萨:“此乃乌鸡国国王命中该有的三年水灾。”
“便不说乌鸡国国王,只说你这青毛狮子他在宫里,岂不是祸害了王后与各位妃嫔娘娘?”
文殊菩萨又道:“大圣有所不知,这只青毛狮子是骟过的,如何能够祸害了后宫诸位呢?”
就算事后娘娘们死了,害死她们的是世人逼迫,又怎么赖得到菩萨与青毛狮子头上?
如此一来,因果自然管不到他头上。
但是,还有江流记着呢。
他也没想到文殊菩萨来得这样晚,而且一来就质问孙悟空,眼见孙悟空应対得了,便在一边压阵,看这菩萨打算怎么说。
若是说的不好,那就别走了。
“你有所不知,这乌鸡国国王,好善乐施,多结善果,佛差遣我来度他归西,早证罗汉金身。”
“我不能以菩萨真身度他,便化作一个普通和尚向他化缘。被我刁难了几句,那位国王觉得我不是好人,拿绳子把我捆起来丢进河里浸泡了三天三夜,多亏六甲金身救我归西,我上报如来佛祖,佛祖令他前来乌鸡国,把那国王丢进水中浸泡三年以解我水灾之恨。”
“此乃我等与国王之间的因果,实乃‘一啄一饮,莫非前定’。正好等你们来这乌鸡国,又是一桩功德。”
江流:……
这些菩萨真是脑子有问题。
变作一个普通和尚去找国王化缘,然后还要语言刁难人家,各种找茬。挑衅在先被人家抓了沉河,祂又上天去告状,要还人家三年水灾之苦。
先不说有个词叫做先撩着贱。
就说人家一个国王,不要面子的?
任谁都能来怼国王,他以后还有什么威严可讲?
人家心善,你想度人家,也不问人家愿不愿意,上来就考验人家,有没有想过这种行为叫做强买强卖?
至于无辜的女子,祂竟然没有任何一句解释,就好像那些女子会遭遇什么完全不值一提,莫非在祂看来,只有真实的伤害才算伤害,无形的伤害就算不上伤害了吗?
明明祂被压迫的时候,多有不甘愿,怎么到了别的女子身上,祂就又可以视而不见?
怒气值+100+100+100。
江流面无表情,冷冷开口:“这事我徒弟做不了主,他也是听了我的命令打死的那青毛狮子,你有空质问他,怎么不来质问我?”
文殊菩萨:头皮发麻。
祂就是不想和江流打交道,这才找孙悟空说话,怎么解释了一堆,最后还要和江流说?
江流也知道和菩萨说那些女子的事情,祂压根不会有触动,那他就不和祂说这个:“今日的事情先不说,刚到西牛贺洲的时候,你与另外两位菩萨化作关卡刁难我们,差点儿把我打死这事儿是不是得说道说道?”
危,文殊菩萨,危。
上次刚入西牛贺洲搞了个四圣试禅心,结果反被算计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次打完时,祂们近乎自绝,自然抓住了神念消失的一瞬间将所有的信息都传递给了正主,分身所看到的一切,文殊菩萨同样也都接收到。
于是,祂自然心里有数,当时的祂们三个分身是真正动了杀心,并且下了狠手的,如果不是猪刚鬣误打误撞,又有天雷助阵,江流只怕早死了。
现在江流话里话外的意思,多明显啊,就是想找回场子呗。
祂又不傻。
在明知道法术对江流无效、自己现在用的这个分身又不擅长武力的情况下,留下来和江流对打,这不是纯属找虐吗?
哪怕是分身也是知道疼的。
今天的江流早已经不是过去的江流。
文殊菩萨刚刚驾云飞起来,还没离开就被江流一脚踹了下去。
——傻眼了吧,劳资也会飞啦!
接下来就是一场秀才遇到兵,有理没理先不说,挨打是真的疼。
这个时候,文殊菩萨甚至只能指望猪刚鬣救祂。
毕竟,从理论上来说,祂还是猪刚鬣的三位夫人之一。
祂刚见猪刚鬣的时候,还向他见礼呢。
看着文殊菩萨求救的眼神,猪刚鬣心有不忍,只好转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好好一具分身,被江流摁住一拳一拳捶成了能量团。
其实文殊菩萨也没有那么菜的,只不过江流不要命的打法还是给祂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祂在面对江流的时候,下意识的就避战。
等祂发现跑不了的时候,又已经落入了被江流克制的下风。
种种克制之下,想要翻盘难如登天。
而有的人,对于战斗就像狼一样灵敏,这样大的破绽露出来,当然会被紧紧咬住,咬到死为止。
这场战斗结束得相当快。
江流却没有多高兴。
像文殊菩萨这样没有接触到‘道’的层次打起来有多轻松,那些掌握了‘道’的大佬们打起来就有多难。
就比如,如来残血也能吊打他。
想要打败如来,一直保留这样大的差距是不行的。
那么,他的特长在哪里呢?
神通感觉是靠不上了,吞噬这个被动能力是不是可以加强锻炼一下?
江流思考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先将能量填补肚子,再把青毛狮子提起来,去安抚乌鸡国国民。
青毛狮子在被文殊收为坐骑之前也是为祸一方的妖魔,他死后的原型自然是非常庞大的,远不是一般的狮子可以比拟。
只是他却是白长个子,只有那原型体格拿得出手,实力确实一般。
也有可能是因为文殊菩萨差使他来对付的是肉体凡胎的国王,没打算让青毛狮子兴风作浪,为难取经人,只当做送到手上的功绩,所以才挑了这只青毛狮子来。
估计也正是因为祂不缺狮子坐骑,所以祂虽然质问孙悟空,却也能在江流表态以后飞快转身就走。
总之,这么个大狮子抬出去,足够普通百姓知道为祸的妖魔已经除了。
太子殿下早早派了一队人马过来,在城门口等着,等到江流等人靠近城门就立刻出去迎接他们。
这些人准备的很充分。
十六个精壮的士兵扛着青毛狮子招摇过市。
擂台大小的木头架子正好可以用来抬青毛狮子,四周没有遮挡也能叫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为祸的妖怪被打死了!”
“太好了!”
“这下终于可以安心了!”
“原来娘娘要看守的是这样大一只妖魔,他若要吃人,肯定能把乌鸡国吃空。”
“幸好咱们有娘娘在。”
“是这几位高人打死的妖怪吗?”
有喜大普奔的,有感恩元音的,也有好奇江流等人的。
各式各样的人全都涌现了出来,他们也不敢凑的太近,只是在街道两边远远看着。
有了元音做带头作用,不少大姑娘小妹子也跟在家长的身后走出了宅门。
看着这个被抬着的青毛狮子,他们都有了一个明确的认知:遮挡在乌鸡国头上的阴霾,已经被扫除了。
他们的好日子,要来了。
青毛狮子最后被斩下头颅镇压在了城墙门下。
乌鸡国由此进入和平发展时期。
太子殿下登基以后本想立元音为太后娘娘,元音不许,他想立她为摄政王,元音也不许。
因为元音很清楚,一旦她明着插手乌鸡国政权,那么就有可能出现神佛权利压倒君权这种情况,本就昌盛的神权也会因此走向更高峰。
百姓只知神佛,不知君王,这无疑会造成非常严重的恶果。
她只是想为无辜的女子争求一条活路,并不是想发疯拖着整个乌鸡国国民下水。
她的退让果然为女子们争来了一个大好的开局。
国王陛下亲自下令,废除诸多陋习,允许女性出门做生意,参加各种活动,允许寡妇再嫁,允许成立女户。
允许成立女户一出,就有不少没有儿子的家庭去申请了女户。
女子学校的选址已经确定下来,教导的老师都是有名有望的老学识者,不少家长已经把女儿送去报名。
当然也会有人反对。
但是新晋国王祭出了一个大杀器:科举。
一个公平公开公正的选拔人才官员的方式。
不论性别,不论出生,只要有才学,就可以参加科举。
这是国王登基之前与释道玄讨论天朝上国的时候,偷师学来的东西。
虽然只学了一个皮毛和框架,也足够转移这些大臣的视线了。
毕竟,比起远在未来的女子的威胁,科举这个东西好像更加危险一点。
事后,也有人问新晋的国王陛下,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在试探元音娘娘吗?
已经大权在握的新晋帝王却说:“因为我是这个国家的王,但是我也是她的儿子。”
正因为身为人子,所以他才想要为母亲多做一些事情。
他反问:“难道你有了权利,就不再是你母亲的儿子?”
大臣被问得羞愧无颜。
这段对话也被飞快传了出去,让大家明白了这位君王是怎么样一个孝顺的儿子,明白他对于元音娘娘要做的事情是保持支持的态度。
暗中使绊子的人立刻少了很多。
毕竟这位新晋的国王早已经掌控乌鸡国两年,可不是什么新手上路,只是变得名正言顺了而已。
有这样一位锐意进取的君王,在他已经明确表态的情况下,作为臣子最好不要阳奉阴违。
等到江流盖完通关文牒,元音娘娘才抽出空闲时间来看他。
原本还温柔的娘娘多了一些雷厉风行的气场,一头青丝盘在脑后,面上虽有疲惫,却也显得神采奕奕。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女战士。
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的姑娘,两人都带着些书卷气,但是她们的精神也同样是昂扬的,看着就灵气十足。
看到这样的她们,江流就知道,乌鸡国已经完全不需要别人出手干预了,她们已经开始生长出根须,慢慢扎根在这片国土。
“我今天就是带她们两个来见见世面,感觉如何?”
江流点头。
别的不说,至少这两个姑娘胆子够大,大大方方的打量孙悟空和猪刚鬣,面上也没有露出害怕或者鄙夷的神色,已经得了王后娘娘两分真传。
元音废话不多说,直接就带着江流等人出了城。
城门处也有许多女子进出,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守门的侍卫已经习以为常。
几人出了城直奔元音娘娘庙。
一开始的时候,几乎只有女子会前来烧香拜元音。
偶尔有一些惦记着元音恩德的人进来以后,也会因为女子太多而退出去。
后来,传出了元音的神通,这些寺庙又迎来了各种带孩子的家长。
今日元音要带江流来砸神像,所以提前清了人群。
她也不觉得可惜,直接就带着江流去了人流量最大的那家寺庙,让江流去砸最多人供奉的那个神像。
元音还未雨绸缪的准备好了新的神像,就摆在一边,等着江流砸完以后换上去。
江流仔仔细细的查看了被拜过的神像和崭新的石像,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区别。
又问了庙祝:“神像有没有什么神奇的地方,比如说神像会哭,手掌有露这样的东西?”
庙祝摇头:“我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肉眼看不出变化,江流直接就一拳轰碎了这个神像。
神像内部似乎有了一些变化。
他不能肯定石头本身就是这个样子,还是被人跪拜以后出现玉化现象。
江流又打碎了新凿的石像。
这次的石像就是纯脆的石像,并没有什么变化了。
江流把这两种差别记在心里,打算等哪天有机会偷偷砸一座积年的佛像看看是否出现玉化现象。
他面上客气的谢过了元音娘娘。
“无妨,是我该谢过你才对。”
正是因为江流,她才没有浑浑噩噩的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然后浑浑噩噩的生活,最后浑浑噩噩的死去。
她从没有那一刻像现在一样深刻认知到自己还活着,是一个鲜活的,有灵魂有思想的人。
而打破那个笼子的,正是江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