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盛世,动作真快。
——彩娱终于完了,这两天吃瓜都快吃吐了,彩娱高层就没一个好的。
——可不是,尤其是孙某人,手里好几起命案,宁萱你们还记得吗,人家根本不是压力大自杀的,是被他杀死的。
——我也看到了,气死我了,萱萱做错了什么?她只是想解约而已,彩娱不放人就算了,还给她泼脏水,把人名声搞臭,当时全网一片骂声我就觉得很奇怪,萱萱明明不是那样的人。
——想想最近谢大佬遭遇的一切,是不是很熟悉?一模一样的套路,彩娱真是百用不厌。
——你一说我想起来了,要不是谢大佬够强,下场恐怕不会比宁萱好哆少。
——彩娱好几个高层都被带走了,好多艺人出来发声。
——越看越觉得彩娱烂到骨子里了。
——以后就没有彩娱了,可喜可贺。
孙健招供,警方取证很快,彩娱但凡涉及到直播事件的、和孙健一样手里沾了人命的,都被带走调查。
隐去鬼神等不科学事件,孙健等人的罪行被逐一公布,彩娱股票跌倒谷底,盛世当机立断出手,将之收入囊中。
时隔多日,谢钦辞来到公司。
盛世给了彩娱旗下艺人两个选择,一是和彩娱一起并入盛世,二是直接解约,部分在彩娱压迫下对娱乐圈彻底失望的艺人选择解约,大部分和彩娱一起归入盛世旗下。
兜兜转转,谢钦辞还是成了盛世的艺人。
派来和谢钦辞交涉的是一个戴着银色边框眼镜的儒雅男人,三十上下,一双桃花眼很是招人。
“我姓席,是盛世的负责人,来和你谈谈合约问题,坐。”
谢钦辞在沙发上坐下。
席元白倒了杯温水给他,坐在对面:“盛世给的两个选择想来你已经知道了,你选那个?”
“我选1。”谢钦辞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选1的话,我这边有一份新合约,你可以看看。”席元白拿出早已备好的合同,递给他。
谢钦辞接过来,一页页翻看。
他看得很认真,席元白不动声色打量坐在沙发上的青年。
他是盛世的总裁,这一趟本不需要他亲自跑一趟,但他很想看看,会让傅明霁特别下令加快收购速度的是一个怎样的人。
从高中认识傅明霁起,傅明霁对谁都冷冷淡淡,除家人外,他似乎不将任何人放在心上。
谢钦辞是唯一特例。
“这份合约,你确定没拿错?”看完合同,谢钦辞抬头。
不是不好,是条件开的太好了,无论是资源还是团队,只要他签上名字,都会给他最好的,与之相反的是,这份合约对他的约束力极低,只要求公司给他什么,却没要求他回报公司什么。
完全是一份“扶贫”合约。
盛世对艺人这么好的吗?
“没拿错,我们知道,你情况比较特殊,”席元白眨眨眼,意有所指,“所以修改了一些条例,如果你有不满意的地方,我们还能再改。”
谢钦辞猜想,盛世可能是知道了直播的事,直播是事情发生之后才被封的,顾眠又是盛世的人,会知道并不奇怪。
签下自己的名字,谢钦辞道:“不必了。”
再改下去,谢钦辞不怀疑这份合约会完全变成盛世白给。
“你与彩娱签了十年,还剩七年,那么,以后的日子,相处愉快。”席元白伸手。
谢钦辞与他短暂握了一下。
“公司交接需要一段时间,你可以先去拍摄顾眠的MV,剩下的安排等和经纪人见面后再决定。”
盛世给谢钦辞安排的经纪人是梁肃,手下只有一个半隐退的艺人,在谢钦辞之前,已经有很多年不带新人了,这次若不是林特助开口,他不会轻易应下。
——盛世官网更新了,彩娱部分艺人已经归盛世了。
——有谢大佬,太好了,从知道盛世给出的选择开始,我就担心他直接退圈。
——这么高的热度他能舍得退圈才有鬼了。
——等等,你们看,谢钦辞的经纪人竟然是梁肃!
——是我想的那个梁肃吗?
——就是他!
——盛世很看好谢钦辞啊,居然直接让梁肃带他,上一个被梁肃带的艺人,不是晏华璋吗,那可是得了小金人的影帝,谢钦辞何德何能……
消息一出来,谢钦辞粉丝狂喜,那可是梁肃,在他手下,他们终于不用担心谢钦辞的资源了。
趁热打铁,顾眠宣布了谢钦辞会参与MV演绎的消息。
不多久,#谢钦辞新经纪人#,#谢钦辞顾眠合作#两个词条爬上热搜。
“傅总,我这样安排,你满不满意?”周末,席元白将傅明霁约出来,说是要谈收购彩娱的事,没几句就拐到了谢钦辞身上。
“盛世的事你做主就好。”
“真要我做主,你干什么让林铮专门去请梁肃出山?我之前和他谈了几次让他带新人,他都不松口,你怎么让他同意的?”席元白好奇极了。
“想知道?”
“当然想。”
“去问他。”
“你这不是废话吗?要是能从他嘴里得到答案,我还来问你?”
梁肃的臭脾气席元白已经领教过很多次了。
举起酒杯,席元白和傅明霁碰了下杯:“现在人已经到盛世了,你要不要去见一面?还有你身上发生的那些事,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直播的内情我私下了解了一些,谢先生似乎是真有本事,你要不要让他帮忙……”
“叮”的一声,杯子底座与桌面相碰。
“行,我不多话,”席元白一口喝完杯子里剩下的酒,正要转移话题,“咦,你看那边,是不是谢钦辞?”
傅明霁转头,看到正在上楼的青年,目光一顿。
“这么有缘,不如我请他们过来?”席元白说完,不等傅明霁开口,起身朝外走去。
傅明霁本该叫住他,只是碰巧在一个地方遇上了而已,没必要专门见一面,但不知为何,他没出声。
很快,席元白带着谢钦辞和顾眠走进来。
谢钦辞是被顾眠约出来的,再过一天,他们要去国外拍MV,顾眠便说今天一起吃个饭,顺便商量一下行程。
进了包间,谢钦辞一眼看到坐在里面的男人:“你和席总认识?”
“我们是高中同学,现在是朋友,”兼上下属,席元白招呼两人坐下,“你们想吃什么自己点,这顿我请客。”
顾眠是这里的常客,知道什么好吃,给谢钦辞推荐了一些。
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席元白感受到周围气压降低,好笑看了傅明霁一眼。
傅明霁没管他,伸手点了点菜单上的一道菜名:“这道不错。”
谢钦辞根据傅明霁和顾眠的推荐点了几道菜,把菜单推给两人:“你们自己点吧,我好了。”
席元白是个暖场高手,三言两语将气氛带到热烈,他有意将话题往谢钦辞身上引,谢钦辞自己没说几句,顾眠倒是说了不少和他有关的。
直播时发生的事席元白作为顾眠的顶头上司,是知道内情的,见他好奇,顾眠忍不住多说了一些,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夸谢哥如何如何厉害。
两人说得起劲,谢钦辞手边多了杯饮品。
橘红色,透明的,颜色很漂亮。
他抬眸,对上傅明霁的眼。
只一瞬便移开。
“谢先生,我想请你帮个忙?”
谢钦辞放下喝了一口的饮料:“什么忙?”
“上次的事……”傅明霁似乎有些迟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谢钦辞恍然:“你放心,我不会同别人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傅明霁掩饰般喝了口水,“我是想说,我经常遇到类似的事,不知道谢先生能不能帮忙解决?”
“我身边好像总是会跟上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早已停下交谈关注两人动静的席元白听到这话目瞪口呆。
你不是坚定的唯物科学主义者吗?刚才我说要找人谢钦辞帮忙你还不乐意,才几分钟啊,就自己主动找上了。
“你这么诧异做什么?是觉得谢哥没能力吗?”顾眠不乐意了。
“我不是质疑谢先生的能力,我是……”惹恼了小朋友,席元白忍笑解释,“是我这位朋友,一向不信鬼神,觉得神神鬼鬼都是无稽之谈,没想到他是口不对心,嘴上说着不信,心里早信了。”
“这还差不多。”
席元白一揽他肩膀:“你是不知道,之前他亲人朋友不知浪费多少口舌让他找个大师看看,他硬是不松口,还是你家谢哥厉害。”
席元白邀请两人上来,不是没有想找谢钦辞帮忙的意思,他浸染娱乐圈多年,早知道神鬼一事不是只出现在人们的幻想中,正是知道,他才越发肯定,自家好友兼上司身上发生的事不是单纯意外。
直播发生的事他托人找关系知道了一定内情,也从顾眠口中验证了这点,谢钦辞是个真正有能力的人,傅明霁对他又多一份关注,说不定愿意试一试。
刚才他简单试探了一下,还以为没戏,没想到啊,不用他费力劝说,傅明霁主动提了。
“傅先生想让我帮忙?”谢钦辞想到自己所剩无几的积蓄,似乎可以适当发展一下副业。
“是,我不认识这一行的人,只有谢先生……”傅明霁似乎是第一次做这种求人帮忙的事,深邃眼眸望过来,带着不易察觉的恳求。
席元白在一旁看得眼角直抽,什么叫不认识这一行的人?以傅家和明家的能力,只要放出名声,有大把的玄学界人士主动找上门,从前傅老爷子和明老爷子不是没想过找人给他看看,奈何傅明霁不肯。
他一口咬定只是意外,两位老爷子也左右不了他。
看来傅明霁对谢钦辞,比他想的还要不一般。
谢钦辞倒是没有多想,只当那日电梯发生的事让对方看到了自己的实力,很多事听得再多都不如自己亲眼见一次来得震撼,神鬼之事更是如此。
“你不用担心报酬问题,我这位好友身家颇丰,定能给你一份满意酬金。”生怕谢钦辞拒绝,席元白加了把火。
“我谢哥才不缺钱。”顾眠不满嘟囔。
“不,我很缺钱,”谢钦辞没打算隐藏自己的窘迫,“至少现阶段我很缺钱。”
在场的四人里有三人都是不缺钱的主,听得这话愣了一下。
“所以,傅先生愿意以定金尾款模式支付吗?”谢钦辞晃了晃酒杯,透明玻璃杯里金黄色液体流动,衬得那只手越发白皙如玉。
“请我出手,很贵的。”
“以谢先生的能力,多贵都是应该的。”
这话谢钦辞爱听,他拿着酒杯,主动与傅明霁碰了一下:“那么,傅先生,祝我们合作愉快。”
杯中液体摇晃,傅明霁的心也跟着晃了一下。
傅明霁是个很爽快的老板,当天晚上就给谢钦辞打了五百万过来。
谢钦辞看着账户里多出的余额,盘算着换个新住处。
原主租的房子快到期了,这也是他急着要钱的原因之一。
知道他不续租,房东特意打来电话。
“小谢,你怎么突然不租了?在燕京要找这么便宜的房子可不容易。”
这倒是实话,身为华国首都,燕京寸土寸金,再偏远的地方租金都不可能便宜,更何况原主租的地方只是相对偏远,并不是真的偏远,在这个地方要租这么大面积的房子,一个月五六千不足为奇,房东租给原主的价格却只有一千二。
房东絮絮叨叨,试图劝说谢钦辞多租一段时间。
谢钦辞轻咳一声打断她的话:“多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我打算买房了,所以这边就不续租了。”
“买房啊,”房东停顿一下,“买房好啊,有了自己的房子确实不需要续租。”
挂断电话,谢钦辞看着从手机里溢出的丝丝缕缕阴气,挑了挑眉。
黑坨坨飘过来,张嘴就要把这些阴气吸进去。
谢钦辞拍了它的大脑袋一下:“先别吃。”
黑坨坨听话闭上嘴,蹭了蹭谢钦辞的手,飘走了。
一夜无梦。
谢钦辞委托经纪人梁肃帮忙看房。
“要大,有花园,偏中式设计……”谢钦辞一点点提要求,梁肃逐一记下。
没多久,谢钦辞的要求被整理成文件,由林特助送到傅明霁办公桌上。
“我在林景湾的别墅是不是正好符合要求?”傅明霁敲敲办公桌,“谢先生救我一次,我还没送什么谢礼。”
“傅总,会不会太贵重了一些?”
那可是林景湾,价值上亿不说,现在拿着钱都不一定能买到,能住在里面无形中代表了一种身份象征。
傅明霁看他一眼,林特助忙改口:“是我多言,以谢先生的能力,住在里面正正好,只有林景湾这样的地方,才配得上谢先生。”
“他值得最好的,”傅明霁收回视线,“今天下午空出来,我有点事要处理”
“是。”
谢钦辞是个信守诺言的人,收了傅明霁的钱,就要保证他这钱花得值,和顾眠那边商量了一下,他决定推迟一天出发,先与傅明霁见一见,做点准备,保证他离开的时间里傅明霁这边不会出意外。
“傅先生出手这么大方,不怕我卷款跑了?”五百万,比他给出的价格高多了。
“谢先生会吗?”傅明霁偏头看他。
“不会,”谢钦辞微微勾唇,“毕竟像傅先生这么大方又爽快的老板不多见。”
对大客户,谢钦辞向来是有耐心的。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次来,是为了让傅老板的五百万花得更值一些。”谢钦辞拿出一枚吊坠。
吊坠由一块小指头大小的墨玉制成,呈不规则圆形,上面雕刻有奇怪纹路,用简单红绳绑着。
“里面存储了一些我的力量,你戴上它,至少半个月内不会被那些东西侵扰,剩下的等我回来再说。”
用玉石存储力量是谢钦辞从孙健戴的玉观音上联想到的办法,除此之外,他还打算把黑坨坨留在傅明霁身边。
“还有这个。”
黑坨坨在谢钦辞的示意下显出身形,像一个黑色爱心形状的热气球。
“它是一只厉鬼,不过你不必担心,我给它下了禁制,它不会伤害你,如果有别的鬼想对你下手,它会对付它。”
傅明霁接过吊坠和爱心气球上绑的绳子,这两样特别的临别礼物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以至他第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别墅没送出去,反而带了两份别致礼物回来。
黑坨坨一般情况下不会显形,傅明霁到哪,它就跟到哪,旁人看不见它,但对傅明霁手腕上多出来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
“傅总什么时候戴饰品了?”
“别说,傅总手上戴的那块墨玉真好看,有种无法形容的美感。”
“是别人送的吗?”
“肯定啊,不然你看傅总手上除了手表,什么时候戴过别的东西,能让傅总戴上,肯定是个对傅总来说很特殊的人。”
上司的八卦总是容易引起大家的讨论。
林特助知道的比别人多一些,好比大家都在猜傅总手上戴的墨玉是谁送的,他早已知晓答案。
谢钦辞乘车抵达拍摄地点。
这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镇,风景秀丽。据说是导演推荐的地方,顾眠团队专门租了一座大宅院用来进行拍摄。
经纪人梁肃需要留在燕京处理一些事,跟谢钦辞一起来的是一个胆大心细的小姑娘,是公司配给他的新助理。
一进门,顾眠就拉着他去认人。
“谢哥,这是MV的拍摄导演刘导,这是……”一圈下来,谢钦辞将人认了个遍。
刘导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留着大胡子,对谢钦辞态度冷淡。
顾眠小声道:“谢哥,你别在意,他就是这样,一颗心沉浸在工作里,对人情世故不怎么在意。”
谢钦辞能感受到刘导对他的不喜,对方一直用审视的目光看他,谢钦辞扬眉看去,目光相撞,刘导先一步移开视线。
“虽然你是小顾推荐的人,但该有的试镜流程还是要走的,我这人对作品要求比较高,如果你不合适,就算是小顾一力推荐也不行。”
刘导在圈子有一定地位,以他如今的成就,若不是欠了汪姐一个人情,根本不会来拍MV。
谢钦辞还没说什么,顾眠先不干了:“刘导,人我都请来了,合同也签了,你这是做什么?”
年轻人最好面子,特别是在崇拜的人面前,顾眠已经安排好一切,怎么都没想到会在刘导身上掉链子。
“小顾,你该知道,这是正常流程,况且,有你的面子在,只要小谢不是那么不可雕琢,我都不会说什么的。”刘导做出一副无奈表情。
他在娱乐圈待了这么些年,最厌烦的就是关系户,他本来已经在物色人选了,顾眠一声不吭指定谢钦辞来演,刘导对谢钦辞的第一印象跌到谷底。
等知道谢钦辞出道三年没有任何能拿出手的作品之后,心中的不愉更甚,他左右不了顾眠的决定,捏着鼻子认了,但不代表他不能表达心中不满。
“人呐,还是要脚踏实地。”刘导若有所指。
这句话几乎是明着讽刺谢钦辞了。
在场的人大气不敢出。
顾眠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正要说什么,被谢钦辞拉了下手臂。
“试镜而已,我试就是了,”谢钦辞一双漆黑的眸盯着刘导,“但我也觉得,人不该对自己不了解的事情妄下决断。”
刘导嘴唇动了下,似乎想说什么,谢钦辞已收回目光:“刘导想让我试哪一段?”
刘导指了几个关键剧情点。
“可以,”谢钦辞走到中间,“那我开始了。”
“你不用看剧本?”
“我都记下了。”
刘导诧异:“都记下了?”
谢钦辞点头。
刘导目光复杂了些:“行,那你开始吧,需要找人给你搭戏吗?”
他挑的几个点乍看简单,其实不怎么好演,绝望这种东西,无声无息,心境不同,表达形式也不尽相同。
“不用。”
谢钦辞闭上眼,他其实没感受过多少绝望,但他看过无数人的绝望,无限世界里最不缺的就是绝望。
再睁眼,他的神情变了。
任谁都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浓浓绝望,夹杂着对亲近之人背叛的不可置信,信仰崩塌,心沉沉落入泥潭。
他的表情没多大变化,可现在站在这里的他与刚才的他判若两人。
这一刻,他就是那个刚得知好友背叛、事业尽毁、心灰意冷的失意之人。
“刘导,还要继续吗?”
感染力太强,直到谢钦辞出声,众人才堪堪回神。
之前吃过瓜的人不约而同想道:如果谢钦辞毫无演技,那么娱乐圈真没几个有演技的了。
刘导神色格外复杂:“不用。”
顾眠亦是一脸震惊,他完全没想到他谢哥不仅捉鬼能力强,演技也这么好。
拍拍神情恍惚的刘导,顾眠道:“我谢哥厉害的地方多了去了,区区演戏哪能难倒他,等哪天你遇到就知道了。”
想到圈里隐隐传的关于谢钦辞可以手撕厉鬼的传闻,刘导神色僵了僵:“……我觉得我还是不知道为好。”
顾眠深有同感:“也是,这种事不是谁都能消受的,我是不希望再遇到了。”
谢钦辞被带去试妆,他一共有五套造型,代表主角人生的五个阶段,谢钦辞一一试过来。
一身浅青色学子服的主角稚嫩、朝气勃勃,绯色状元服下的意气风发,靛蓝色官服沉稳,白色囚服落寞,身死后血色长袍的邪气,每个造型都让人眼前一亮,尤其是主角气质变化,谢钦辞表现的很到位。
MV讲述的是腐败王朝里,一对志趣相投好友决定拯救王朝,但遭人陷害,双双身死,其中一人执念太深,死后魂魄徘徊于世,亲眼看着王朝覆灭的故事。
MV分为五个阶段,第一阶段的音乐是欢乐,高中状元,遇到志趣相投的朋友,一切的一切都很美好,然而好景不长,入朝为官后,发现朝中景象与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这段必须要体现主角内心理想与现实碰撞的挣扎,音乐变得沉重复杂起来。
第三阶段是主角将计就计入狱,等待好友完成两人的理想,将他救出来,可最终等到的是背叛与死亡,这段音乐极其哀痛,在极度不甘中主角化为厉鬼,他的愿望从保护王朝变成毁灭王朝,音乐重新变得激昂,一片火海中,他看到王朝覆灭,也弄清真相,原来好友从未背叛过他,他只是来不了。
——一个已经死亡的人,如何来救他?
音乐趋于平缓,渐渐消失。
拍摄进行的很顺利,谢钦辞没系统学过演戏,但他会模仿,在无限世界里,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旁观过无数种情绪,绝望,是他看过最多的。
入狱的绝望,等不到救援的绝望,理想破灭的绝望……每一种,谢钦辞表现出来的都有细微差别。
“好!非常好!”刘导一拍胳膊,激动站起来。
经过几天拍摄,他对谢钦辞的观感越来越复杂,谢钦辞不是花瓶,相反,对方的演技他挑不出错来,NG次数也少,若不是发生了最初的事,和这样的演员合作无疑是一件很省心的事。
刘导摆弄设备,突然“哎哟”一声,捂住自己左臂。
“怎么了,刘导?”顾眠一直坐他旁边,这场戏没有他的戏份,他在这里看谢钦辞演。
“手臂有些酸疼。”刘导皱眉。
他的胳膊是来这里第二天开始疼的,酸酸胀胀,一开始疼的不明显,又是左手,他就没怎么在意,不知怎的,刚刚突然疼得厉害了。
“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刘导甩了甩手臂:“不要紧,今天还有一场戏,拍完再说。”
拍完最后一场戏已是凌晨一点,刘导简单收拾了一下,打算休息。
手臂还是有些疼,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血肉里挤,刘导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
灯光下,皮肤上青灰色一闪而过。
“眼花了么?”刘导眨眨眼再看,胳膊上什么都没有。
“果然是眼花了。”刘导自言自语,拿毛巾擦擦手臂上的水,青灰色再次浮现。
与此同时,血肉里的挤压感更明显了。
“什么东西?”刘导伸手去摸,摸到一片冰冷僵硬的触感。
青灰色逐渐蔓延,刘导惊恐发现这只手臂不受自己控制了。
第二天,众人发现刘导穿了一件长袖,左手戴着手套,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刘导身体不舒服吗?”顾眠看到他难看的脸色,问。
“昨晚没睡好。”刘导掩饰般按住自己左手。
谢钦辞拿着一个包子咬,目光缓缓落在刘导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左臂上。
刘导缩了缩手臂,说了句“我今天不太舒服,先去休息一下”,匆匆离开。
“刘导怎么了?”望着刘导匆忙离去的背影,顾眠不解。
“可能身体不舒服吧。”谢钦辞一口咬完包子,没说他在刘导身上感受到了越来越浓的阴气。
回到房间,刘导脱下手套,挽起袖子,看着自己肿胀的青灰色皮肤,脸色越发难看。
他拿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不多时,电话接通。
“大师,你们过来了吗?”
“别急,我师弟就在那边,快到了。”
电话挂断,刘导想了想,又给顾眠发了条信息。
顾眠看完信息,奇怪道:“刘导说今天身体不适,无法拍摄,还说拍摄进度比预期快,问我能不能今天给大家放一天假。”
导演不在,拍摄无法进行,顾眠干脆给大家放了假,打算去看看刘导。
“谢哥,你跟我一起去吗?”
想到刘导身上缠绕的阴气,谢钦辞点头:“一起吧。”
他想看看那阴气是怎么回事。
导演住的地方离拍摄地不远,谢钦辞和顾眠走过去,十五分钟就到了。他们住的地方是在本地租的民宅,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穿着简单白T的年轻人朝这边走来。
三人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发现目的一致,顾眠好奇:“你是来见刘导的?”
年轻人正是得了师兄吩咐来驱邪的,没想到会遇到其他人,点点头:“你们也是来见刘先生的?”
“刘导身体不舒服,我们来看望他。”
顾眠心说:不该啊,刘导不是身体不舒服么,怎么还叫了个年轻人来。
听到敲门声,刘导拖着沉重的身体来开门,一会不见,他脸色更难看了,整个人摇摇欲坠的。
怕他摔倒,顾眠忙上前扶住他:“怎么病这么重,刘导,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必,你们怎么来了?”刘导目光在三人身上转了转,最终落到那名没见过的年轻人身上,“这位是阮大,阮先生么?”
顾眠扶的恰好是刘导左臂,被冰了个哆嗦:“刘导,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凉?!”
刘导身体一僵,用完好的手推开顾眠:“我,有点冷,没事,你们回去吧,我和阮先生有点事要聊。”
顾眠不肯,这人都病成这样了,他哪能直接离开,说什么都要送人去医院。
刘导拗不过他,几人僵持在门口。
最后还是谢钦辞看不下去:“他不用去医院。”
“谢哥?”
“唉,算了,你们进来吧。”刘导叹了口气,将人引进去。
“我的病医院确实解决不了,阮大师是我请来的高人。”刘导露出左臂。
他的左边胳膊肿大了近一圈,呈青灰色,暴起的肉色脉络缠绕,非常骇人。
顾眠倒吸一口凉气:“刘导,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昨天晚上,我左臂这些天一直隐隐作痛,我没当回事,昨天晚上突然就这样了。”刘导原本没打算让顾眠他们知道,但顾眠找上门又正好碰到阮大师,他只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