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玄学文手撕邪祟—— by云初棠
云初棠  发于:2023年0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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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一起,”谢钦辞看了眼双手不空的傅明霁,从他手里抓过一堆冥币,“我拿一点,你留一只手空着,万一发生什么,好抓住我。”
“你如果害怕,可以勾住我衣角。”
“好。”
衣服被勾住了。
两人往巷子里走。
走进巷子,四周起了一层浓雾,能见度不到一米,谢钦辞暗道自己英明,不然傅明霁极有可能和自己走丢。
浓雾中,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乔诗悦紧紧攥着手里发热的平安符,靠在墙边,警惕看着四周。
她现在无比后悔,为什么要一赌气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乔诗悦是南桥初中一名初三学生,本来和朋友约好这个周末出去玩,事到临头,父母说什么也不肯答应,说什么马上要中考了,让她在家好好学习。乔诗悦和父母大吵一架,跑了出来。
她四处乱转,也没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不该走的地方。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四周已是一片浓雾,看不清来路,也看不清去路。
到底是个小姑娘,怒气过后,开始害怕,她小心摸索着往外走,突然撞到什么。
“对不起!”乔诗悦忙道。
“撞到我了,怎么陪我呢?”
乔诗悦没意识到不对,继续道歉:“真的很抱歉,我没看到,你想让我怎么赔?”
“不如,把你自己赔给我吧?”阴冷声音从耳畔响起,像一条毒蛇,爬进耳朵。
乔诗悦猛地抬头,看到一张腐烂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乔诗悦连滚带爬往外跑。
那东西不紧不慢跟着她。
距离不断缩短,终于,乔诗悦被抓住了。
被抓住的地方传来腐肉般触感,乔诗悦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
“放开我!!救命!!!!”
“我最喜欢吃你们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孩子了。”
腐烂的脸贴近乔诗悦,深吸一口,“真香。”
乔诗悦不断挣扎,那东西张开血盆大口,直直朝她咬来。
“啊!!!!!!”
“啊——”
前一道声音是乔诗悦喊的,后一道是那东西喊的。
疼痛没有到来,乔诗悦小心睁开眼,看到本来贴在她身上的怪物被大力弹了出去,正捂着烧焦的脸痛呼。
来不及思考,乔诗悦转头就跑。
她伸手摸进衣兜,摸到了正在发烫的符纸。
乔诗悦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是母亲塞给她的平安符。
想到唯一的保命符还是母亲硬塞到自己手里的,乔诗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嘻嘻——”
阴风裹挟着血腥气再次袭来,刺耳笑声环绕在耳边,乔诗悦背后是墙,退无可退,她握着平安符的手紧了又紧。
大不了就是死!
乔诗悦憋着到了眼眶的眼泪,一咬牙,埋头往外冲。
顾忌着乔诗悦手里的东西,那东西只敢不远不近跟着。
“砰——”
冲了不知多久,乔诗悦撞到什么东西,猛地往后跌。
谢钦辞看着莽莽撞撞冲过来的小姑娘,刚想拉人一把,就见对方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之物,嘴一撇,大哭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有鬼啊!!!!”
谢钦辞低头看了看自己,再看了眼憋笑的傅明霁,用手肘杵了杵他:“你还笑?看你都把人撞哭了。”
偏在这个时候,小姑娘止住哭声,声音一抽一抽的,语气带着浓浓怀疑:“你们真不是鬼?”
来这个世上第一次被人认作鬼的谢钦辞:“………………”
他蹲下来,和颜悦色地问:“你为什么觉得我是鬼?”
“刚才有鬼追我,你手里拿着纸钱……”
谢钦辞看了眼手中的冥币,沉默。
傅明霁拿过他手里的纸钱,塞进袋子里,解释:“这是我们买的。”
乔诗悦疑惑看了两人一会,熟悉的贪婪视线落在身上,她不自觉缩了缩身体,声音颤抖:“它来了!”
谢钦辞转头,看到了从浓雾中飘来的鬼。
看了眼,再看一眼,不可置信道:“这么丑,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它?!”
“不是说,越漂亮的鬼,越会迷惑人心么,我以为它专门变成……”
在谢钦辞如有实质的目光中,乔诗悦声音越来越低。
呜……好可怕QAQ……

事实证明,更可怕的还在后面。
厉鬼咆哮着扑来的那一刻,就见青年身后,一只更大、气息更恐怖的厉鬼缓缓显出身形。
不过,等看清这只厉鬼模样,乔诗悦脑门上浮出一层问号。
这鬼怎么是爱心形状的?
即使外表是一颗黑色爱心,丝毫不影响从它身上传来的恐怖威压。
脸腐烂的厉鬼刹车不及时,直直撞上去。
“啊啊啊!!!!!”
一下被啃掉了半边身体。
刺耳惨叫声传入耳朵,乔诗悦难受捂住耳朵。
她看到那黑色爱心从中间裂开,露出森森利齿,一口一口将追了她半天的男鬼啃了。
每一口下去,男鬼身体就少一部分。
没几口,男鬼已经不剩什么了。
乔诗悦看得人都傻了。
她呆呆开口:“这……”
然后就看到黑色爱心吃完最后一口,飘向漂亮得不似真人的青年。
乔诗悦的目光情不自禁跟上去。
尖叫声到了嗓子眼,在看到下一幕的那一瞬间哑了回去。
就见那巨大黑色爱心,一口一口生吃厉鬼的存在,像大狗一样,往青年身上蹭。
好像……
在撒娇。
乔诗悦恍恍惚惚地想:我别是受的刺激太大,出现幻觉了。
谢钦辞拍了拍黑坨坨,示意它先回铃铛里,黑坨坨恋恋不舍蹭了最后一下,消失在半空中。
谢钦辞往乔诗悦方向走,乔诗悦下意识往后退。
谢钦辞停下脚步,挑眉:“还觉得我是鬼?”
厉鬼被解决,浓雾散去,阳光照亮巷子,乔诗悦看到了他脚下的影子。
“不……”乔诗悦语气艰难,我只是觉得,你比刚才那鬼还可怕。
这话她是万万不敢说的。
谢钦辞看出她的意思,笑了下,没解释。
“早点回去吧,黄昏后,外面不安全。”
说完,谢钦辞带着傅明霁离开。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乔诗悦脸上闪过一抹挣扎之色,这抹挣扎逐渐被坚定取代,抬步追上去。
她没察觉到,自己眼中的光一点点暗淡,一抹红色悄无声息爬上眼球。
急促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谢钦辞停下脚步,回头。
“你们救了我,我该谢谢你们。”
小姑娘的声音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僵硬感,谢钦辞下意识觉得不对,“乔诗悦”动作更快。
它抬头,露出一双猩红的眼,五指化为利爪,朝谢钦辞扑来。
谢钦辞侧身躲过,反手抓住它手腕,用力。
“乔诗悦”嘴里发出一声惨叫。
被谢钦辞捏住的地方泛起黑色。
浓雾四起,谢钦辞将“乔诗悦”扔到一边,转身。
四周空无一人。
“傅明霁!”
没人回答。
谢钦辞脸色沉了下来,走向“乔诗悦”,掐住它脖子:“你把人弄到哪里去了?”
“咳咳,”“乔诗悦”脸涨得通红,明明是小姑娘模样,张嘴却是沙哑男声,“和你一起的那个人吗?他身上的味道真好闻,现在恐怕已经成了我们的食物吧。”
“沙沙。”
仿佛无数肢节动物同时挥动腿,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响声。
谢钦辞回头,浓雾中,无数蜘蛛从地上、墙上爬出。
它们速度非常快,从听到声音到出现在谢钦辞面前,只花了两秒时间。
一层一层将谢钦辞围起来,密密麻麻。
“谢钦辞,受死吧!”
沙哑男声出现在另一端,谢钦辞转回头,“乔诗悦”已经不在原地了。
举目四望,是看不透的浓雾,和数不清的蜘蛛。
这些蜘蛛大小不一,最大的有成人巴掌大,最小的不过几毫米,大叠小小叠大,汇聚成一片流动的黑色河流,朝谢钦辞涌来。
蜘蛛是黑色的,唯有眼睛,泛着瘆人红光。
被无数双或大或小的红色眼睛盯着,心理承受能力差的,说不定已经崩溃大叫了。
谢钦辞始终没有反应。
蜘蛛开始沿着谢钦辞的腿往上爬。
很快,谢钦辞膝盖以下全陷入蜘蛛潮里。
“你养的厉鬼和买的符纸朱砂都在那个男人手里,我看你怎么自救,哈哈哈……”伴随大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一个幻觉而已,你觉得我会怕?”
笑声戛然而止。
“还有,我真的很讨厌虫子。”
话音落下,一股无形力量以谢钦辞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凡力量所到之处,蜘蛛身体一点点融化,最终消失不见。
躲在浓雾中的“乔诗悦”被一双无形的手抓住,拎到谢钦辞面前。
谢钦辞没管他,抬脚往浓雾中走。
他脸上始终挂着笑,每靠近一步,浓雾就往后退一步,好似在怕他。
谢钦辞走进浓雾中,声音不疾不徐响起:“只敢躲在阴沟里的老鼠,在等我掀翻你的老巢吗?”
浓雾中,什么都看不清。
某种清脆破裂声传来。
谢钦辞转换方向。
他的视线好像没被影响,每一步都精准踏在幕后之人心头上。
不远处一座阁楼里。
“大人,我们的布置好像对他不起作用。”
“不急,现在只是开胃菜,他坏了坛主这么多事,总要付出代价。”被称作大人的是一个手拿佛珠的中年男人。
“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他问的是傅明霁那边,本来只是为了对付谢钦辞,没想到有意外之喜,身怀紫气的大气运者,若是献给坛主,自己肯定能记一大功,说不定可以得到一个成神名额。
想到这里,手拿佛珠的中年男人眼中闪过一抹志在必得。
“那边……它们还是近不了他的身……”
“废物!一个普通人而已,你们都对付不了!”
傅明霁的情况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发现自己和谢钦辞分开后,傅明霁试图找过人,可惜无论他怎么走,四周都只有迷雾。黑坨坨感受到危险,从铃铛里出来,护在傅明霁身边。
“能感受到你家主人在哪吗?”傅明霁第八次问。
黑坨坨摇了摇硕大脑袋。
又一批鬼物袭来,黑坨坨张开大嘴,将它们全吞了。
傅明霁拍了拍它的大脑袋:“我们继续去找你的主人。”
一人一鬼在浓雾中摸索,始终遇不到谢钦辞。
谢钦辞已经快走到阁楼下。
一路上,他遇到了形形色色的鬼物,谢钦辞没心思和它们慢慢磨,都暴力解决了,手拿佛珠的中年男人自以为万无一失的布置,被谢钦辞轻而易举破除。
“大,大人,他要上来了,”看到谢钦辞一路“壮举”的干瘦男人咽了口唾沫,“大人,要不我们先撤吧……”
不是他看不起手拿佛珠的男人,而是谢钦辞实力太过恐怖,干瘦男人没说,但在场的很多人都和他一个想法:
谢钦辞展现出的力量,恐怕不比他们那位神秘的坛主差。
他们只是小喽啰,和这样的人对上,不是主动找死吗?
好几人心中都萌生了退意。
“他只是一个人,力量再强都有消耗完的时候,看看你们,一个个什么出息。”手拿佛珠的中年男人压下心中不安,呵斥。
“是,是。”领悟过中年男人手段的人不敢再出声。
中年男人取下佛珠,划破手指,将血滴在佛珠上。
一层淡淡的红光在佛珠上闪过,紧接着,阁楼上刮起一股大风,吹得人左右摇摆。
几人扶住手边的东西,好险维持住身形。
淡淡的血腥味蔓延开,鲜血味道越来越浓,一股极其沉重的威压从佛珠上传来。
原来那外表看似佛珠的东西里,豢养着一只从地府逃出的恶鬼。
恶鬼青面獠牙,头生两角,约有三米高,十分骇人。
中年男人恭敬跪下:“大人,献给您的食物就在楼下,请您享用。”
恶鬼转动庞大头颅,垂涎目光落在阁楼里几人身上,看得几人寒毛直竖,伏着身体颤抖不已。
在这样的目光中,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终于,不知过去多久,那种灵魂被注视的感觉消失了。
干瘦男人小心抬头。
前方已经没了恶鬼身影。
干瘦男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扶着墙壁站起来,又去扶中年男人。
“大人,您早有准备吗?”
“知道谢钦辞实力不容小觑,我怎么会一点准备也不做?”中年男人摁住流血的伤口,站起来。
“云城养的鬼王被谢钦辞毁了,我们好不容易在彩娱布下的势力被连根拔起,因为他,玄学界和龙组的注意力都投注到我们身上,端了我们好几个据点,为了长远发展,坛主不得不下令,让所有势力蛰伏起来。就这样,潜伏在宁骏身边的那伙人还是被抓了,好在他们都是边缘人物,即使被抓,也吐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今天就是我们一报前仇的时候!”
中年男人想的很好,他布下天罗地网,以乔诗悦为诱饵,将谢钦辞引进陷阱。
陷阱里,有无数鬼物等着他,若这些都解决不了谢钦辞,他还有杀手锏。
那只四百年的恶鬼。
恶鬼是总部好不容易收服的,他废了好大力气才借来一用,为了获取使用这只恶鬼的权限,他受了不少气。
不过没关系,等他这次行动成功,收服谢钦辞手中那只厉鬼,看看还有几人敢给他脸色看。
仿佛看到了计划成功后的美好生活,中年男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砰——”
一声巨响从楼下传来。
有什么东西撞到房子上,阁楼剧烈摇晃,中年男人一个不查,跌倒在地,摔掉了一颗牙。
尝到满足血腥味,中年男人阴沉着脸吐出嘴里牙齿。
“不好了,大人!”
“大喊大叫做什么?”中年男人心情本就不好,声音更显阴沉。
说话的人顿了下,语气越发着急:“大人您快来看啊,那只恶鬼好像也不是谢钦辞的对手。”
说好像已经是委婉了,中年男人爬起来,到窗边一看,脸色大变。
楼下,足足有谢钦辞三个大的恶鬼被谢钦辞砸在地上,拳拳到肉,恶鬼不断发出哀嚎。
在他们面前狂的不可一世的恶鬼在谢钦辞面前仿佛被拔了爪子的猫,毫无反抗之力。
谢钦辞的一肚子气在恶鬼身上发泄了个干干净净,等他收手的时候,恶鬼本就狰狞的脸肿成猪头。
谢钦辞抓住恶鬼一只角,像拖着死猪一样,拖着恶鬼进屋。
恶鬼体型太大,挤进来时,整个变成扁扁一条,刚好是门的宽度。
谢钦辞拖着恶鬼上楼。
脚步声越来越近。
干瘦男人探着身子往窗外看。
“你干什么?”
“我看看从这里跳下去能摔成什么样。”
几人相互望了一眼,纷纷往窗边挤:“我也看看,目测高度,跳下去很有可能摔断腿。”
和在这里等谢钦辞的清算比起来,摔断腿好像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看出他们眼中的意思,中年男人气了个仰倒:“你们觉得跳下去就能逃脱了吗?”
“那不然怎么办?要不我们报警?”
中年男人要被他带来的人蠢哭了:“你们忘了我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报警有什么用?”
“反正总比丢了命强。”矮胖男人拿出手机,飞快打了报警电话。
谢钦辞进来的时候,看见高矮胖瘦不一的几个中年男人挤在一起,大义凛然看着自己。
谢钦辞:“?”
“你不要想对我们做什么,我们已经报警了!”矮胖男人色厉内荏。
谢钦辞:“???”
“报警?”
“是,警察马上就来了!”
谢钦辞环顾一周,很好,他要找的人都在这里。
包括被鬼附身的乔诗悦。
“乔诗悦”自知不是谢钦辞的对手,一早躲进了这里,看着谢钦辞在下面暴力驱鬼的画面,吓得瑟瑟发抖。
谢钦辞没看几个中年男人,走到“乔诗悦”面前,不带感情的问:“现在你肯出来了吗?”
“呜,我这就出来,大人饶命。”“乔诗悦”说怂就怂,飞快从乔诗悦身体里钻出来,生怕慢一秒就挨一顿胖揍。
没了支撑,乔诗悦身体软软倒了下去。
谢钦辞瞥了刚钻出来的鬼一眼。
鬼很有眼色地接住倒下的身体,小心安放好,狗腿得不行:“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
“跟我一起的人呢?”谢钦辞没在人群中找到傅明霁。
“我这就去帮您把人接过来。”男鬼说完,小心翼翼看向谢钦辞。
见他没有反对,一溜烟儿跑了。
谢钦辞找了个椅子坐下来,抬眸看着鹌鹑一样缩在墙角的人:“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对我出手?”
“你休想从我们口中知道什么!”中年男人厉声道。
他刚说完,一旁的矮胖男人举起手:“我说,我说,我们是——”
“住嘴!”中年男人厉呵。
矮胖男人被他吓了一跳,抱怨:“老大,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藏着秘密有什么用?”
中年男人怒火中烧,就听矮胖男人继续道:“当然是要拖延时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中年男人沉默了。
对组织有忠诚,但不多。
和自己的命比起来,差远了。
矮胖男人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
“我们是光明坛的人,会找上您是因为您破坏了我们的计划,害我们被警方围剿……”
谢钦辞从矮胖男人的话语中弄清楚了事情原委。
原来他刚穿越来时的地点,是光明坛制造鬼王的一个据点,如果没有他,鬼王就被成功造出来了,他的出现不止破坏了他们的计划,还让他们的存在被官方察觉,造成不小损失。
光明坛的人对谢钦辞恨之入骨,尤其是负责宁宅鬼王一事的负责人,对谢钦辞下了绝杀令,高价悬赏。
可惜谢钦辞实力摆在那,钱固然重要,自己的小命更重要,这么久过去,只有中年男人一个人动了心思。
他敢动心思,一方面是因为他手里的恶鬼,现已被谢钦辞制服,另一方面是总坛在挑选“造神”候选人,中年男人只是光明坛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小负责人,如无意外,这样的好事是落不到他头上的,为了博取机会,他选择了一条看起来是捷径的路。
——对谢钦辞下手。
然后撞到了铁板。
“大人,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谢钦辞:“我有个问题。”
矮胖男人:“您问,您问。”
谢钦辞:“你们被通缉,那抓了你们,有悬赏金拿吗?”
“呃……”矮胖男人被问住了,他拿出手机,查了一下,谨慎回答,“好像没有。”
谢钦辞收回目光。
不知为何,矮胖男人从谢钦辞眼中看出一抹失望。
失望什么?
没悬赏金吗?
“你们不行啊,连悬赏金都没有。”谢钦辞摇了摇头。
矮胖男人没法接这话,总不能说“我们没悬赏金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们太菜了,让你失望了”。
擦了擦额角的汗,矮胖男人小心翼翼问:“您放那只鬼出去接人,不怕它跑了吗?”
“它不敢。”
确实不敢,男鬼几次动了逃跑心思,都在想到谢钦辞拳头时按下心中的蠢蠢欲动。
不敢赌不敢赌。
为了困住谢钦辞,浓雾中布下了阵法,如今布下阵法的人被谢钦辞拿捏,阵法自然失去作用,男鬼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被困的男人。
一路上,它想了许多,万一男人出了事,它该怎么和谢钦辞交代?谢钦辞会不会拿它出气?
一个个不好的设想把它吓得不行。
看到完好无损的傅明霁,男鬼几乎是喜极而泣,想也没想飘了过去。
感受到陌生鬼气靠近,黑坨坨警惕护在傅明霁身前,张嘴就要咬。
“等等,住嘴,住嘴,我是谢大师派来带这位先生去找他的。”男鬼吓了一跳,大声表明来意。
血盆大口距离它只剩十公分的时候,堪堪止住。
黑坨坨狐疑看着它,不相信。
男鬼抹了把额头不存在的冷汗:“是真的,谢大师就在那边的阁楼上。”
傅明霁没有动。
他被困在迷雾中,遇到了形形色色鬼物,甚至有直接变成谢钦辞模样的,这种情形下,他不会轻信任何一只鬼。
好说歹说,傅明霁就是不肯跟它走,无法之下,男鬼灰头土脸飘了回去。
见它空手而归,谢钦辞目光一凝:“人呢?”
沉重威压压下,男鬼伏到地上:“大人,他们不肯跟我来。”
身上的压力一松。
“是我的疏忽,”谢钦辞起身,“带我过去。”
正要出去,门被从外面推开,傅明霁带着黑坨坨走进来,见到谢钦辞,心头一松。
“看来它没骗我。”
嘴上说着不信,等男鬼离开后,傅明霁还是带着黑坨坨远远坠在男鬼身后,跟上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纵然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真的能见到谢钦辞,傅明霁也不愿放过这个机会。
危机解除,男鬼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小声嘀咕:“心眼真多。”
它刚刚一直在担忧怎么和谢钦辞交差,愣了没发觉身后跟了人。
傅明霁目光深邃,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黑坨坨却是没他的顾忌,扑上去就在谢钦辞身上猛蹭。
谢钦辞被它蹭的一个趔趄。
傅明霁眼疾手快扶住他。
黑坨坨还在挤,谢钦辞不得不往傅明霁身上靠。
身体相贴,浓郁紫气伴随担忧情绪将谢钦辞笼罩,谢钦辞愣了一下,没在第一时间退开。
傅明霁一手护着他的腰,一手垂在身侧,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没事吧?”
黑坨坨开始绕着两人转圈,谢钦辞扶着傅明霁胳膊站稳身体:“我没事,你有没有受伤?”
傅明霁摇头。
有黑坨坨在,想来那些鬼也碰不到傅明霁,谢钦辞放下心来。
“你明明不信它,怎么还跟来了?”谢钦辞好奇。
傅明霁:“想到你有可能在这里,我就来了。”
谢钦辞心头微微一跳,抬眸撞进男人深邃眼眸,那双眼中,蕴含着某种他看不懂的情绪。
谢钦辞瞥开视线:“你就不怕它在骗你?”
“不怕,比起被骗,我更怕你空等。”
谢钦辞垂下眼眸,这一刻,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情绪。
傅明霁还欲说什么,楼下响起警笛声。
他一顿,话到嘴边变成:“怎么会有警笛声?”
“他们报的警。”
看了眼缩在墙边拼命降低存在感的众人,傅明霁:“………………”
谢钦辞这是做了什么,把人都逼到报警了?
看出他的担忧,谢钦辞出声安慰:“你不用担心,他们本来就是通缉犯,报了警我们也不会有事。”
警察破门而入的时候,谢钦辞找准时机,先声夺人:“警官,他们搞邪教!”
为首的警官看了眼看着很正常的谢钦辞和傅明霁,再看鹌鹑一般缩在角落里的人,深深皱起眉。
“他们还拐带小孩!”
寻着谢钦辞指的方向,警察看到了昏迷不醒的乔诗悦,脸色当即沉重起来:“快救人!”
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事态一发不可收的中年男人:“………………”
“明明是你!谢钦辞,你——”
“原来是谢先生,”听到谢钦辞的名字,警官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您的事迹我们听说了,非常感谢您的举报。”
光明坛众人:????
怎么回事?
“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得叫赵队长带人过来?”
谢钦辞点头。
已经准备联系律师团的傅明霁默默放下手机。
正在和上峰汇报工作的赵峰电话响了。
赵峰刚想掐断,上峰挥了挥手:“说不定是有要紧事,你先接。”
赵峰点了下头,拿着手机走到一边。
没多久,他放下手机回来。
注意到他脸色奇怪,上峰问:“讲了什么?”
赵峰组织语言。
以为是不好说的私事,上峰善解人意道:“不方便说也没事,谁都有不方便说的事。”
“没有不方便,电话是燕京警方分局打来的,说抓获了一帮邪教分子,让我们去协同处理。”赵峰道。
“邪教?怎么会找上你?”严格意义上说,赵峰现在还属于云城分组的人,燕京警方怎么也不该找上他。
“人是谢大师制服的。”
听到谢钦辞的名字,上峰懂了:“原来是谢大师,那你快去吧,汇报工作什么时候都行,处理邪教的事要紧。”
赵峰听懂了上峰话里的意思,要紧的并非邪教,而是谢钦辞。
地址已经发到他手机上,一路赶过去,花了二十多分钟,是他们最快的速度了。
知道谢钦辞的神异之处,为了避免误伤,为首的警官让其他警方人员守在外面,像这种涉及到非科学的灵异事件,他们普通人很难插手。
赵峰带人赶来后,先和警方做了交接,警方的人撤了出去,他带人进屋。
一进来,赵峰:“………………”
几名疑似邪教的人缩在角落里,仿佛被欺负了的小可怜,谢钦辞坐在椅子上,傅明霁正在给他倒茶。
茶是从中年男人手上缴获的,是中年男人好不容易收来的好茶,被傅明霁泡给谢钦辞喝不说,还遭了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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