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宣和纪泛倒是都没什么意见,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从小他们就知道婚姻只是生意场上的砝码罢了。
只不过这场联姻牵扯到的合作太重要,他们必须拿出诚意,把自己装的像个合格丈夫,向对方传达出重视。
纪泛被他大哥拉着把一头蓝蓝紫紫染回黑色,喝酒泡吧的生活被装饰成每天在看音乐会和画展,明明高中时期遇到小混混就能一打五,但现在偏要伪装成温顺乖巧的模样。
他甚至还去学了几道菜。
幸好陆景宣工作忙,两人相处时间不多,纪泛偶尔能找个理由出去玩一玩,不然他真要憋疯了。
相比于陆景宣,纪泛的工作就灵活很多,只在自家公司挂了个闲职。他上面有个大哥继承家业,家里生意不用他操心,每年拿的分红这辈子都花不完,自然而然的就往纨绔富二代那方面靠拢。
纸醉金迷的事他是一件也没落下。
最近发小得了几瓶好酒,让人给纪泛送了两瓶。
和陆景宣住一块久了,喝酒的机会几乎没有,纪泛有点心痒,没忍住尝了几口,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倒也没醉,正处于微醺的状态,他神志还算清醒,就是脸颊通红。
老毛病了,他面皮薄,一喝酒就上脸。
准备去洗个澡看看能不能消下去,但玄关处却忽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陆景宣今天下班这么早?!
纪泛心里咯噔一下,用最快的速度把桌上的空酒瓶拿起来,塞到了旁边的隐蔽角落里。
厨房还有剩下的,但纪泛已经来不及收了,只好先去门厅,像平时那样帮陆景宣挂衣服。
“泛泛,脸怎么这么红?生病了吗?”
陆景宣看他一眼,嘴里说着公式化的关心语句,像是为了表示自己真的在意,还打算伸手摸一摸纪泛的额头。
纪泛吓了一跳,往旁边躲了一下,避开陆景宣的手。
忘了这回事了。
他懊恼的皱眉,摸了摸自己微醺泛红的脸,只好顺着陆景宣的话往下说:“是有点发烧,但没关系的先生。”
他微微垂眸,像是关心陆景宣:“不要靠我太近,万一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万一闻到我身上的酒味就不好了。
没考虑到今天陆景宣回家早,纪泛还没来得及点外卖,只好自己下厨做点。
但刚把围裙穿到身上就被陆景宣阻止。
“泛泛,你都生病了,去休息一会儿吧,今天我来做饭。”
对方温柔的想帮他把围裙带子解开,却发现纪泛紧紧的拽住围裙不让动。
“怎么能让先生做饭呢?你都累了一天了,我舍不得。”
他脸上的笑意都有点僵硬。
开玩笑,让陆景宣进厨房,看见他剩下的酒怎么解释。
抱着不能掉马的念头,他把围裙抓的愈发紧,语气几乎带上了恳求:“让我来吧,我喜欢给先生做饭。”
陆景宣心里一动,拗不过他,只好看着人进了厨房。
纪泛把剩下那瓶酒藏到了橱柜最高处,这才松了口气,开始为难今天的晚饭。
他不会什么复杂的菜式,喝完酒脑子有点晕乎,也懒得做,只煮了两碗汤面。
“先生,我有点头晕,就先将就吃这个吧……”
“没关系,这已经很好了。”
陆景宣安慰着他,帮他倒了杯温水,叮嘱记得一会儿吃药。
顺滑的面条裹着汤汁,虽然没有平时菜品那么精致,但却有种独一无二的温馨烟火气。
见陆景宣觉得不错,纪泛笑了笑,胳膊肘撑在桌子上支着头问他:“好吃吗?”
问这话时,纪泛眯了眯眼睛,敢说不好吃试试,这可是他纪少爷这辈子第一次给别人做饭。
他不知道,自己因为微醺而酡红的脸色并没有消下去,脸上还带着不自觉的笑意。迷蒙潋滟的双眼微眯,就泛起了水光,看向人时简直要把对方的心给勾走。
这副模样落在陆景宣眼里,就是生着病做完饭以后撒娇讨宠的乖乖模样。
他几乎分不清是习惯了的伪装还是发自内心的下意识,温柔的伸手揉了揉纪泛的头发,语气轻柔:“好吃,泛泛太厉害了,谢谢你。”
纪泛被他这举动引的错愕了半秒,心脏不自觉的加速。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感觉更烫了?
在浴室把浑身上下洗了个干净,纪泛确定自己没有酒味了才走出去。
陆景宣没在卧室,大概是出去打电话了,纪泛有点困,窝在被子里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等陆景宣挂了电话从书房回来时,看到的就是纪泛蜷缩着身体睡的正香。
轻轻的调节了床头的小灯,他也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大概是想摸摸纪泛是不是还发烧,他伸手过去,却猝不及防的被人搂住了胳膊。
其实纪泛一直有抱着什么东西睡觉的毛病,平时睡时会抱着枕头,但今天入睡的太快,还没来得及抱,怀里空空的,早觉得不舒服了。
此时陆景宣伸胳膊过来,就自然而然的搂在了怀里。
床头的小灯被调到最低光度,纪泛的脸陷在阴影里看不真切,但这场景无疑散发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柔软气息。
陆景宣除了最开始时僵硬了几秒,随即便妥协般的调整了姿势,让纪泛睡的更舒服。
他无声道了句晚安,闭上了眼睛,在黑暗里漫不经心的想
要是一直这样,似乎也挺不错的。
再过一个星期就是纪泛生日了,这是他和陆景宣结婚以来的第一个生日。
但国外有个加急合约需要调整,陆景宣至少需要出差半个月。
从小就被按照商业精英的模板培养的陆景宣冷静理智,为了过生日而耽误工作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他的人生规划里。
他犹豫了一番,还是和纪泛道了歉。
“没关系的先生。”纪泛笑着点点头,看起来又乖又懂事。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能耽误工作呢?你去忙吧,我没关系的!”
得知陆景宣不能陪他过生日,说实话,纪泛心里的确莫名其妙的划过些沮丧。但这点不高兴很快就被其他情绪掩盖。
陆景宣出差半个月就意味着他可以放飞自我半个月,这也太爽了!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他越是表现的不在意,陆景宣越是愧疚,甚至心里想要冲动的放弃那个订单,但最终还是只抱了抱纪泛,保证给他买最好的礼物。
陆景宣不在,不用再兢兢业业维持人设的纪少爷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回归声色犬马的二世祖生活。
他生日那天,几个好哥们组了个局,包下了全市最豪华的酒吧,打算玩一整夜。
到处都是炫目的灯光和震耳欲聋的音乐,作为全场的焦点,纪泛居然觉得有点无聊。
这种以前他最熟悉的生活,现在居然觉得没什么意思,甚至有点想念和陆景宣一起吃晚饭。
正有点走神,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个梳着油头的男人。
他端着酒杯,试着对纪泛自荐枕席。
不少人都知道这位纪少爷喜欢男的,要是能搭上这条船,基本上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所以即使纪泛皱着眉明确表示了拒绝,他还是不放弃,甚至拉着纪泛的手往他衣服里去。
纪泛被恶心的不行,他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平时对着陆景宣装一装就算了,现在还装什么?
心里的怒气涌上来,他掐着那男人的后颈,把对方的头用力按在了桌子上。
他手里掌握着分寸,吓唬人的成分居多,所以头磕到桌子上的声音很大。
全场安静了一瞬,大家伙面面相觑,上前把那呼痛道歉的男人拉开。
纪泛接过身边人递过来的湿巾,一根根擦干净手指。刚要坐下,却瞥见了身后不远处看向他的一个人影。
纪泛一下子僵住,呼吸都停滞了几秒。
明明应该在海外谈合约的陆景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直到被陆景宣拉到车上,纪泛还是一副状况外的模样。他脑子飞速运作,实则什么也想不出来。
被当场抓获,他还能怎么解释?
但纪少爷决定垂死挣扎一下,纠结着开口
“……那个,我说我是纪泛的双胞胎兄弟,你信吗?”
陆景宣简直要被气笑了,“信,怎么不信。”
他捏着纪泛的脸,迫使这人抬头看自己,慢悠悠的开口逼问:“那我倒是好奇,我那乖巧懂事柔弱不能自理的老婆……去哪了?”
“他……”
纪泛张嘴又闭嘴,最后无奈的捂住脸,破罐子破摔
“你老婆他变成蝴蝶飞走了。”
陆景宣嗤笑一声,把纪泛挡脸的手拿下去,盯着他的眼睛,像是猛禽在玩弄捕获到的猎物,语气轻慢:
“是吗?小蝴蝶。”
陆景宣在国外加班加点,压缩自己吃饭睡觉的时间,就是为了空出来一天的假,等纪泛生日这天回来。
但好不容易赶回家里却发现家里黑漆漆的,纪泛根本不在。
这么晚了,他担心着急想去找,没注意,踢倒了客厅某个角落里的什么东西。
一个酒瓶子咕噜噜的滚出来。
深黑的洋酒包装在白色的地板上格外显眼。
陆景宣沉默片刻,打电话给国内的助理,请他帮忙查一下纪家二少现在在哪里。
助理先生很快就把定位发到了陆景宣手机里——本市最著名的酒吧。
“小骗子。”
他倒是不在意纪泛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乖,但是想到纪泛一直在骗他就觉得心里有点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纪泛坐在副驾驶不满的嚷嚷,试图用疾言厉色掩盖自己被当场抓包的心虚事实
“什么小骗子!我就不信你没有骗我,你不也在装吗?”
大家都是同一个阶层的人,谁瞒得过谁啊?
“是。”
陆景宣承认的很利索。
已经到了家里,他把车停好,解开了安全带,但没有下去。
他转身看向纪泛,微微叹了口气,语气认真:
“平时的确是装的,但……喜欢你是真的。”
他说这话时,似乎每一个字都经过思索,既是说给纪泛听,也是说给他自己。
他向自己的情感妥协,他确确实实,喜欢上了纪泛。无论是乖巧的,懂事的,还是叛逆的,不听话的。
没有区别,他就是喜欢纪泛。
车里的小小空间似乎在他的话音落下后变得更狭窄。
他们都仿佛喘不过气,呼吸变得急促焦灼起来。没有人再说话,只有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声砰砰作响,一下比一下快。
像是两条搁浅的鱼,但他们渴望从对方眼里看见大海。
最终还是纪泛先败下阵来,他被这种暧昧的气氛裹挟的脸颊通红,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别别扭扭:“喜欢我?……那就喜欢吧,反正都结婚了,允许你喜欢。”
陆景宣松了口气,瞬间安心了个七七八八,伸手摸了摸纪泛的头发,笑着问:“那你呢?”
没有明问,但纪泛知道陆景宣说的是什么意思,感受着自己明显不对劲的心跳,他红着脸小小声:“礼尚往来,也喜欢你一下。”
他们两家的合作项目马上就结束了,按照两人最开始的计划,其实这个时候已经可以准备离婚了。
但现在他们只想再更多的相处,认识爱人最原本的样子。
陆景宣致力于在家翻纪泛藏起来的各种东西,酒瓶,烟盒等等乱七八糟的。
某天还找到了一份纪泛刚结婚时候拟的离婚协议,他心里不是滋味,借这个由头把人好好欺负了一顿。
“还离吗?”
纪泛哑着嗓子:“离。”
“嗯?怎么还……”陆景宣有点慌了,但纪泛红着耳尖说了句:“想把我的财产,分你一半。”
他们这场婚姻,是放置利益砝码的天秤,在婚前有过很多的考量,签过很多的协议。
但他们需要重新拥有一个,结婚证作为唯一文件,互相分享一切的婚姻。
两人还是抽时间去领了离婚证,但和别人不同,他们仍旧是手拉手出来的。
陆景宣看那两个本本非常不顺眼,恨不得现在就再去领个结婚证,奈何复婚有时间限制,只能忍一段时间。
他们牵着手漫步在林荫道上。
“嗯……离婚以后要先做什么呢?”
他们对视时都笑了
“先谈恋爱吧。”
就好像莫比乌斯环,首尾相衔。
他们在终点真正相识,
结局便是开始。
第117章 上将alpha×军医omega
接到来自总部的传讯时,柯林正在整理以往病人的资料,以备下次查看。但这项工作还没做完就被总部要求去一趟上将的宿舍。
他倒是没怎么觉得奇怪,作为本军区内最优秀的军医之一,新来的上将也许是有什么用的到他的地方。
收拾好了医疗包,门外已经有人在等他了,是总部那边派来接他的士兵。
这位士兵并没有收敛自己的兽族拟态,露出了一对灰白色的翅膀。柯林认真辨认了一下,这是位信鸽alpha。
像信鸽这种攻击性不强的兽拟态在军区通常会被安排成通讯兵,柯林友好的和他点了点头,乘坐上了通往总部的飞行器。
路上有不少士兵都展露着自己的兽拟态,没人觉得奇怪,这是力量的象征。
在星际时代,为了应对频繁的虫族战争,人们自愿进行了基因融合,拥有了兽族拟态,借以强化体质。
不得不说,这个方案的确为他们带来了许多优秀的战争天才,就比如柯林即将要见到的那一位年轻上将,被称为战神的雪鸮alpha——路斯年。
上将的宿舍在总部中心,是一栋白色的小楼。柯林本以为他只是来给上将做个检查什么的,但到了总部才被告知他已经被调离军医部,以后就是专属上将的个人军医了。
虽然是好差事,但柯林心里还是有点忐忑,走进白色小楼内部,第一眼就看见了院子中间的人。
像是在专门等他一样,目光直直的朝他看过来,是雪鸮特有的金黄色瞳孔,背后还有对巨大的翅膀,每一片羽毛都像雪一样。
年轻俊美的上将,柯林在新闻里见过无数次,但此时面对面,他仍然屏住了呼吸。
除了为路斯年的容貌惊叹外,他总觉得有一股古怪的熟悉感萦绕心头。
思来想去仍不明晰,柯林摇了摇头,毕竟以前他可没有渠道认识上将。
本以为战场上无往不利的上将在生活中肯定也是冷酷无情杀伐果断,但柯林小心翼翼的接触了一段时间才发现,路斯年明明就很好相处,他很听柯林的话,只不过偶尔会像小孩那样闹别扭罢了。
“上将,来吃饭吧。”
作为上将的私人军医,柯林也负责路斯年的饮食,干脆一日三餐都亲自动手做了。
路斯年坐到桌边才发现有他讨厌的胡萝卜,把盘子推远了点,“不想吃这个。”
“听话,又没有天天做,偶尔吃一点对身体有好处的。”
柯林发现,每次他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和路斯年说话都会收获不错的效果。
果然上将大人抿了抿唇,默默把盘子拉了回去,一口口吃掉了讨厌的胡萝卜。
餐桌上摆着一个花瓶,插着每天都会有人送来的新鲜香水百合,馥郁的花香会盈满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柯林最初起过换掉这些花的想法,因为他自己的信息素就是香水百合的气味,在这种房间里,常常给他一种自己信息素泄露的感觉,作为omega,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他觉得路斯年肯定不会在意家里的花瓶放什么花这种小事,也许连百合和玫瑰都分不清,更何况家里的事情路斯年一向随他安排。
但奇怪的是,他把百合换成雏菊的第一天就被发现了,路斯年满脸不高兴,把那束无辜的雏菊丢到了院子里。
“我的百合花呢?”
他把手按在柯林后颈上,微微用力把两人间的距离拉近,金黄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柯林。
明明花瓶里空无一物,柯林还是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百合花香。
和路斯年离的太紧,他有些紧张,分神想到,空气里不是花香,是他信息素的味道。
“上将,为什么一定是百合?雏菊也很漂亮。”他红着脸解释,想后退一点却没成功。
向来听话的路斯年这次没有认同他的话,只是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赌气般的说了句
“我就喜欢百合。”
路斯年从小对花不感兴趣,第一次闻到香水百合的气味还是在两年前。
那时候他还不是上将,只能算是军区里刚刚展露头角的新锐。
为了剿灭虫族的主力部队而追到了一颗荒星上,苦战半月,才把那些虫族杀光。
他也受了不轻的伤,荒星上没什么医疗物资,只能向总部请求增援。
柯林就是被派过去的军医之一。
他接手路斯年的时候吃了一惊,担心这个年轻的alpha能否在这样的重伤中活下来。
柯林并不知道路斯年的名字,也看不清他的容貌,那时候路斯年的脸上全是血污与刀口。
精神力太过虚弱的路斯年一天中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无力维持兽族拟态,柯林甚至不清楚他是什么alpha。
担心这个年轻军官一睡不起,柯林只好在他床边一遍遍的小声说话,给予他一些外界刺激。
就好像哄小孩那样,偶尔是给路斯年讲故事,偶尔是哄他醒来。
作为顶级alpha,路斯年就算是沉睡也有一定感知外界的能力,他听得到柯林和他讲的每一句话。
偶尔甚至能闻到一股馥郁甜美的香气,那是柯林的信息素——香水百合。
在这样贫瘠的星球,满是火药味的战场上,一缕百合香气简直是奢侈的享受。
可惜柯林并没有和他待的太久,在伤势稍稍好转之后他就被送回了总部接受系统治疗。
但往后的战争生涯里,路斯年没有一天忘记过柯林。
他买过很多新鲜的百合花,买过同样气味的香水,枯燥乏味的战场上,他的枪支都沾染上花香,但对于思念也只是杯水车薪。
他像是孤独的旅行者,常常在无人的途中,想起一株荒原上的野百合。
柯林发现最近上将又在闹脾气。
他前几天去看了一位以前的病人,是位猎豹alpha,刚刚结束易感期,信息素还不太能收好,沾了柯林一身。
回家以后就被路斯年拎着闻来闻去,上将满脸的不高兴。
“难闻死了。”路斯年看起来是嫌弃,语气里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怎么可以沾上别人的信息素!”
“啊?你不喜欢这个味道啊?”
柯林愣了愣,赶紧退开两步,闻了闻自己的胳膊。
是檀木味,还行啊。
他对路上将的厌恶表示充分的理解,每个人都有点自己的爱憎选择嘛。
只不过,他还是要遗憾的告知路上将:“可是我明天还得去见他一次,没办法,他是我一直跟进的病人,还有些资料需要交接。”
得知柯林还要见那家伙,路斯年自己别扭了半天,也没说不让他去,就是第二天出门前不讲道理的抱了柯林十五分钟。
最后柯林是一身路斯年信息素味出门的。
作为雪鸮alpha,路斯年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就是那一对雪白的翅膀,他的每一根羽毛都好像冰雪凝就一样。
曾经有人意外在战场上捡到过一根路斯年的覆羽,在星际网上拍卖出了天价。
但现在这双天价翅膀就在柯林手下,甚至羽毛也送了柯林许多根。
“都给你摸翅膀了,你就不打算礼尚往来一下吗?”
路斯年侧躺在柯林大腿上,任由对方的手指抚摸过自己的羽翼。
他是有意在引导,想让柯林也展现出来兽族拟态。
大部分人在亲近的人面前都会很自然的使用拟态,但柯林从来都是一副正常人类的样子,这让路上将非常沮丧。
但柯林好像听不懂他的暗示,只是对他笑笑,“嗯?那我让你摸摸我的头?”
才不是想摸头!
郁闷又气愤的路上将把人搂到胸口,好好的揉了几下柯林的头发泄愤。
其实柯林不是没听懂,对于自己的兽拟态,他一直是一种不愿提及的状态。
他的兽族拟态其实是奶油色的折耳布偶猫,显形状态下,他也只会长出来一对软塌塌的白绒耳朵和一条长尾巴。
这是很少见的,因为兽拟态本来就是为了战争服务,绝大部分人觉醒都都是猛兽巨禽,最不济也是鬣狗长蛇一类。
折耳布偶猫在和平时代是贵族小姐们膝头的娇宠,但在星际乱世,这样的拟态毫无用处。
小时候柯林就总被同学们嘲笑,成长过程中也一直受到影响。为此,虽然柯林的精神力等级达到了3s,但他也没有被授予应得的军衔,只能做一位普通的军医。
他不得不纠结犹豫是否可以向路斯年展露自己的兽拟态,作为星际上将,路斯年肯定是更喜欢强大的拟态吧……
柯林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路斯年的看法,但他可以确定的是,他不希望路斯年因为布偶猫拟态而讨厌他。
也许努力和路斯年关系更好一点,路斯年可能就会爱屋及乌不那么在意拟态了吧。
柯林想,就像他原来对雪鸮无感,但却因为路斯年,越来越喜欢。
柯林决定去打探一下路斯年的看法。
他凑到路上将身边,摸了摸对方漂亮的白色羽翼,开口问道
“上将,你喜欢什么拟态?”
“不知道。”路斯年提到这个话题就不高兴,他在郁闷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好,让柯林都不愿意在他面前展现拟态。
“嗯?总会有点偏好的吧,比如……”
柯林还要再问,但路斯年已经不耐烦的转身,他偏过脸去,声音很低,像是抱怨又有点委屈
“我又不知道你的拟态是什么,我怎么知道我喜欢什么?”
桌上的香水百合还在散发着幽幽的香气,空气里的花香愈发浓郁。
柯林愣在那里,眨了眨眼,艰难的理解路斯年这句话的意思。
“……喜欢我的拟态?”
路斯年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
“是喜欢你。”
太多乱七八糟的思绪和这句表白一起被塞进心房,柯林心跳的飞快,一时没注意,耳朵和尾巴都冒了出来。
奶油色的耳朵覆盖着柔软的绒毛,微微颤动,把主人激动的心思暴露了个彻底。
太久没有在别人面前展现过拟态,更何况对面是路斯年,柯林脸红到耳尖,慌慌张张的想用手捂住猫耳朵,但还没碰到就被一把拉住。
“藏什么?”
路斯年眼睛都亮了,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柯林的耳朵,引的柯林浑身颤栗了一阵,用猫尾巴打了他一下。
被打了的路上将也不在意,他低头去看柯林的眼睛,“我好喜欢。”
熟读兵法的上将深知趁热打铁的重要性,揽着柯林的肩不让他乱动,诱哄般的问
“我喜欢布偶猫,那你呢?喜欢雪鸮吗?”
柯林没犹豫,点点头:“喜欢。”
路斯年笑了,语气更轻:“那喜欢我吗?”
其实柯林自己直到上一秒都没有弄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此刻,被路斯年金黄色的瞳孔注视着,他激烈的心跳早已替他回答
“……喜欢。”
生涩的吻落在唇瓣,心火燃烧,似乎房间里的热度都随之上升。
花瓶里的百合花颤动,晶莹的水珠顺着花瓣纹理滴下,馥郁的香气愈发浓烈,充盈了这栋白色小楼的每一个角落。
众所周知,猫咪和小鸟是天敌,猫猫是很会捕鸟的。
就算是雪鸮这样的猛禽,布偶猫也能轻松捕获。
只不过后续稍有不同,是猫猫被雪鸮翻来覆去的吃掉罢了。
祁驰×纪子昂
祁东打电话叫纪子昂出去喝酒时,纪大少正在家里摔键盘,怒火冲冲的,一看就是谁又惹到这位少爷了。
一问才知道,纪子昂最近沉迷某款风靡全球的MOBA类游戏,酒也不喝了,吧也不泡了,整天就在家里研究怎么打游戏。
他属实没这个天赋,还人菜瘾大,但奈何是人民币玩家,砸了不少钱还真攒出来个顶级账号,再加上找了几个大神陪玩,平时也能在高分局里混几把。
但这两天纪子昂连续两三次匹配到某个职业电竞选手,对方叫Gallop,是最近两年最引人注目的新起之秀,俱乐部里的传奇上单。
Gallop话少,杀人不眨眼,也不给对面留情面。纪子昂又菜的一批,被他一局里单杀了无数次,几个陪玩都没护住。
曾经那点被钱堆起来的虚假战绩此时变成了赤裸裸的嘲讽,纪大少咬牙切齿,决定想个办法提高技术,也完虐这个Gallop一次!
“是这样啊?”
听完纪子昂怒气冲冲的一番话,祁东松了口气,还以为什么事呢。他想了想提议道:“要不你去找祁驰带你玩玩?你知道吧,他这两年打游戏还挺厉害的,拿了好几个奖杯,我也不了解,不过应该挺厉害的。”
祁驰是祁东弟弟,祁纪两家是世交,又住的很近,小辈们从小关系好。
尤其是祁东和纪子昂,俩人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学,性格也相似,一直是好哥们。
但纪子昂倒是和祁驰算不上很熟,因为祁驰比他小六岁,小时候他和祁东都不乐意带个小孩玩,后来长大了也感觉没什么共同语言。
但毕竟有这层交情在,纪子昂感觉这个建议可行,第二天就跑去找祁驰。
祁驰今年刚十九,纪子昂去的时候他才结束完一局游戏,拿了MVP也没什么反应,神情稍有点冷淡的想开下一局。
但稍稍抬头看见门边的纪子昂,刚刚还面无表情的脸上立刻显出几缕不明显的惊喜和慌乱。
他摘下耳机站起来,又无措的整理了被揉乱的头发,像是个被喜欢的老师提问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