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贝尔摩德有的是。
“还有这张卡,还请松田君收下。”贝尔摩德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松田阵平,暧昧地朝他眨了眨眼睛说道:“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松田君不要推辞。”
这次麻了的人变成了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能收吗?他敢收吗?
他现在敢收下,第一天就有人举报他收受贿赂,就算最后将事情调查清楚这不是收受贿赂又如何?他小白脸的名声怕是要在警局彻底打响了。
于是,松田阵平干笑着又将车钥匙和卡都递了回去,说道:“我只是开个玩笑,想看看你对我的心意罢了。”
“是啊,这就是我对你的心意,难道松田君要拒绝我的心意吗?”贝尔摩德不愧是影后,她双眼朦胧地望着松田阵平,一滴眼泪从左眼角缓缓淌落,仿佛可以一直流淌到人的心里。
松田阵平更加麻了,他隐约察觉,这是贝尔摩德在向他发起反击。
赢下来!
这场关乎尊严的对抗赛,松田阵平必须要赢下来!
于是,松田阵平十分强硬地拒绝:“抱歉,我是个警察,有规定不能随便收人礼物。”
“可这只是恋人之间的互相赠与。”
“恋人之间该送的不是车和卡,而是花。”松田阵平将花瓶中的那束鸢尾花拔了出来递给贝尔摩德,流露出自信的笑容,“还请你收下。”
松田阵平的唇角勾起的弧度十分完美,所透露出自信与从容并不油腻,甚至带了几分对感情的青涩与意气风发。
不得不说,有这样一个瞬间,贝尔摩德真的被打动了。
但贝尔摩德怎么都是千男斩,很快便平复心神,没有接住花,而是十分亲密地握住了松田阵平的手,欣喜地说道:“我就知道,松田君,只要我持之以恒地追求你,你就一定可以看到我。”
松田阵平:……
可不是能看到嘛,每天他都要看吐了。
这种不是追求吧?时时刻刻都知道他在哪里然后搞一个“命运的邂逅”这种事情,不是只有痴汉才能做出的行为吗?
“嗯,我看到你了。”松田阵平硬着头皮回应。
“松田君,我真是太感动了,只要你的一个眼神,我就可以将一切都给你!”贝尔摩德学着那些追求她的男人对她说过的话向松田阵平告白着。
松田阵平:……
救、救命!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松田阵平头皮发麻,简直恨不得现在就夺门而出。
还好,贝尔摩德也是多少知道些分寸的,很快就松开了松田阵平的手,也不再说那些恶心人的话,而是朝着他露出一抹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演呗,贝尔摩德从来不缺演技,大家可以对着演到底。
完全被看穿了啊……松田阵平明白,贝尔摩德恐怕已经知道他另有目的了。
“我问你,你真的只是个明星吗?”松田阵平索性开门见山,却并没有提琴酒或是诸伏高明,冷冰冰地质问贝尔摩德。
“就只是因为这个?”贝尔摩德笑容明艳,丝毫没有被一个警察的质问吓退。
“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女明星对吧?说,你究竟是什么人?接近我有什么目的?”松田阵平直接站了起来。
贝尔摩德却没有起身,也没有任何的慌乱,因为松田阵平是个警察,无论如何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都绝对不会对一个“清白”的平民出手。
但是下一秒贝尔摩德就知道自己错了,因为松田阵平竟然真的上手,直接将她摁在了桌子上。
贝尔摩德在关键时刻将自己这边的菜肴推向桌子中间,脸贴在桌面上,这才避免了弄一脸的油汁。
“桌子是很脏的!”贝尔摩德真的有点生气了。
“那真是抱歉了。”松田阵平语气冷静,继续质问:“告诉我,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我就不能是真的喜欢你吗?”
“但是你之前还喜欢小川平。”
“因为我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警官先生,没人规定过我只可以爱一个人吧?”贝尔摩德拿之前松田阵平骂她的话来怼他。
松田阵平抿紧了嘴唇,却仍是没有放开贝尔摩德。
“你这么坚定地来问我,是诸伏高明对你说了什么?但是我猜,他并没有告诉你太多,否则你也不会这样莽撞的来问我了。”贝尔摩德猜测着。
松田阵平没有回答,任由贝尔摩德自己去猜测。
“不管怎么说,你现在的行为太不礼貌了,这样对待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可是要遭报应的。”贝尔摩德笑着,右腿突然后踢,身体的柔韧性令她后踢的幅度非常极限,直接踢在了松田阵平的背上,将他踢得整个人朝前差一点就摔在桌子上。
松田阵平双手撑桌,艰难地从桌子上翻了下去,菜肴被摆放在桌上纹丝未动。
贝尔摩德轻轻拍手,为松田阵平矫健的动作叫好:“松田君刚刚真是帅死了。”
松田阵平却对贝尔摩德更加警觉,冷笑道:“柔弱的女孩子?我可看不出你有任何柔弱。”
刚刚那一下,松田阵平敢肯定,整个警署都没有多少人能做出那样干脆利落的动作和巨大的力道。
“人家就是很柔弱嘛。”贝尔摩德撩了下头发,一头金色的长发飘扬,令松田阵平想到了另一个金发的家伙。
松田阵平在心底咒骂,果然金发的全是混蛋!
“又是易容又是窃听器的,克丽丝小姐,不说清楚的话,今天你别想离开这里!”松田阵平站在门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贝尔摩德欣赏地鼓起掌来,心中却一点都不紧张。
身份?她没有问题。
易容?因为要拍戏,而且是和她的母亲学习的,这并不奇怪。
至于窃听器……
“什么窃听器?”贝尔摩德表情无辜:“松田君,你可不能乱说话,我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会有窃听器。”
没指纹、没监控甚至就连人证都没有,贝尔摩德完全不惧。
松田阵平对这点显然也感到头疼,如果他真的有证据,这会儿就不会和她出来吃饭,而是直接将人带去警署了。
真麻烦啊,这个贝尔摩德。
“你不让我走,是想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吗?”贝尔摩德朝松田阵平眨了眨眼睛,提醒他:“这可是违法犯罪。”
松田阵平死死盯着贝尔摩德,没回答也没退让。
“当然了,如果只是想和我玩个游戏的话,我还是很乐意的。”贝尔摩德娇羞地低垂下头,小声问:“是要玩囚禁play吗?”
松田阵平:……
什、什么play?
松田阵平磨了磨牙齿,警告贝尔摩德:“别胡说八道!”
“可是你已经囚禁我了。”贝尔摩德又优雅地坐回座位,笑看着松田阵平,问:“你真的认为我是个坏人吗?我只是个女孩子,一点危险性都没有。”
“你那一脚可不是这样说的。”
“因为松田君太粗鲁了。”贝尔摩德娇羞地说道。
松田阵平皱紧眉头,十分不爽,却又知道自己不能急功近利。
心浮气躁乃是大忌,拆炸弹如此,试探一个人更是如此。
“好吧好吧,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我水性杨花,和很多大导演大明星都上过床,但是我认为这不会影响我对你的爱意。和他们都只是玩玩罢了,但是松田君,我对你可是真心的。”贝尔摩德的眼神充满真诚,明明就是个渣女,但她对你露出这样纯真诚挚的眼神时,简直让人感觉什么都可以原谅她。
松田阵平深呼吸,知道自己刚刚又一次被这个女人影响到了。
不能上当啊,松田,他告诉自己,贝尔摩德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她所犯下的罪行也不仅仅只是道德层面的。
“你的身手很厉害,一般人可没有这样的身手。”松田阵平指了出来,他没办法说是琴酒或者诸伏高明告诉了他真相,但是他可以将话题朝这方面引导。
贝尔摩德的表情却十分无辜:“只是因为身手吗?是和我之前的保镖学的,毕竟一个女明星在外面很危险的,但是现在就很方便,出来约会也不用带上保镖了。”
很合理,但是胡编乱造。
松田阵平再次提出质疑:“窃听器是你放的,对吧?”
“我可不知道什么窃听器。”
“好,我没有证据,但我认为是你。”松田阵平不从法律层面上制裁对方,只从自己的直觉上来判断,“克丽丝,你的行为一点都不像是正常人,反而像是个犯罪分子,你该不会真的是个犯罪分子吧?”
他说对了。
贝尔摩德的眼神流露出一抹欣赏,松田阵平真的十分神奇,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可以一下便猜中他的身份。
真是……太美妙了。
“如果我是犯罪分子,松田君会抓捕我吗?”贝尔摩德笑着问。
松田阵平的回答斩钉截铁:“会,我一定会抓捕你。”
贝尔摩德噘了噘嘴,有些不开心。
“抓你,也是在拯救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但那一定不是一条快乐的道路,我希望可以将你带回正途,希望你可以有新的选择。”松田阵平字字铿锵。
贝尔摩德却只是轻笑,真天真啊,在这个世界上,可不是什么人随便一句话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就算真的有那样的一个人,也不会是松田阵平。
但是蓦地,贝尔摩德却又想到了自己的天使,她想起毛利兰在被她袭击后却又坚定地拉住了即将坠楼的她的手,她想起工藤新一同样冲到了她的面前救下了她。
如果真的有天使,那他们两个一定就是吧?
工藤新一,他会是那颗贯穿组织的银色子弹吗?
但是很快的,贝尔摩德却又觉得好笑,怎么可能呢,那两个小家伙根本就不知道组织的存在,他们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和组织接触,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你刚刚在想什么?”松田阵平注意到了贝尔摩德的走神。
“在想你的天真。”贝尔摩德轻笑道:“松田君,如果我真的是个罪犯,你现在可就危险了,以后最好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
她真好心,贝尔摩德想,她竟然也会这样好心地规劝他人。
松田阵平却没有听,反倒格外坚定地说道:“我是个警察,永远不会对罪犯妥协。”
“但我不是。”
“是的,我现在没有证据。”
“所以你可以让开了吗?”贝尔摩德笑吟吟地看着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死死盯着贝尔摩德,突然大步走过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朝外面拉去。
贝尔摩德茫然,“松田君,你这是……”
“你不是想要去看石头乱飞吗?我知道有个不错的观景台,那地方离这里不近,我们最好现在就过去。”松田阵平的语气依旧率直,但是这一次,“石头乱飞”之类的字眼却并没有令贝尔摩德感到厌恶。
真是个愚蠢的警官,贝尔摩德想,她大概知道琴酒为什么喜欢警察了,和这样坚定而又愚蠢善良的家伙谈恋爱,真的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次日清晨,贝尔摩德精神抖擞地来到组织的训练场,并且一进去就直朝着琴酒的方向走了过去,格外有目的性。
她吹了声口哨,仿佛惯例般逗了逗诸伏高明:“诸伏警官,这几天怎么没联系我?有了旧爱就丢了新欢?”
训练场上一群人顿时看起了八卦,琴酒更是将枪口调转向贝尔摩德的方向。
“开个玩笑罢了。”贝尔摩德举起双手投降。
琴酒这才将枪口移开,声音很冷:“以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哇哦,护得还真紧啊。”贝尔摩德调侃。
作为回应,琴酒抓起了诸伏高明的手,然后放在唇边轻轻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贝尔摩德:……
训练场的其他人:……
您是完全不掩饰了对吗?
他们知道了,琴酒有多喜欢诸伏高明他们真的知道了。
贝尔摩德却没有被挑衅到,很快又露出了笑容,问琴酒:“你知道我昨晚做了什么吗?”
琴酒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眼看着琴酒又转回去继续训练,贝尔摩德提高了音量:“我昨晚,和我的小男朋友去看了石头乱飞。”
琴酒皱了皱眉,没听懂贝尔摩德说的是什么意思,仿佛看脑子有病的人一样又看了贝尔摩德一眼。
贝尔摩德的心情却极好,不浪漫就不浪漫吧,但至少松田阵平带她去看了,松田阵平似乎真的有将她每一句话都放在心里。
昨天晚上,贝尔摩德事实上是没有达成目的的,将松田阵平拉上车之后,在贝尔摩德的眼中对方就已经是落入陷阱的猎物了,她昨晚给自己设定的目标是全垒打,结果就只是看了个流星雨。
但奇怪的是,她一点都不觉得失望。
诸伏高明却心中一动,问:“你的小男朋友是……”
贝尔摩德对诸伏高明露出了暧昧的表情,笑着问他:“你认为会是谁呢?”
诸伏高明沉默,晚上松田阵平竟然也在和贝尔摩德在一起吗?他们两个没真的发生什么吧?
这个时候,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训练场原本有的窃窃私语声也消失不见了。
几人朝门口望去,就见卡尔瓦多斯背着狙击枪大步走了进来,面寒如冰,仿佛周围的人都欠他八百万一样。
贝尔摩德:……
饶是琴酒这种不爱八卦的人,此刻也不由幸灾乐祸了起来,嘲讽贝尔摩德:“不去哄哄?”
翻车了吧!
让你作,天天就知道围着一个警察跑,就不知道身边有多少的追随者吗?
要说贝尔摩德身边的追求者,那可以说是不计其数,组织内她派系的人多是因为她的美貌,而卡尔瓦多斯则是其中上位最成功的那个人。
贝尔摩德任务,卡尔瓦多斯陪着。
贝尔摩德逛街,卡尔瓦多斯陪着。
虽然琴酒不清楚这两个人究竟睡没睡,但他非常确定,卡尔瓦多斯已经将贝尔摩德视作他的所有物了。
贝尔摩德嗔怪地瞪了琴酒一眼,走过去安抚卡尔瓦多斯的情绪了。
琴酒幸灾乐祸,诸伏高明则不明白其中因由,问:“怎么回事?”
“卡尔瓦多斯是贝尔摩德的追求者。”
“这样啊。”诸伏高明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担忧。
“放心,没有贝尔摩德的命令,卡尔瓦多斯不敢动他。”琴酒并不担心松田阵平,卡尔瓦多斯再如何吃醋,但他的性格如此,不可能敢对贝尔摩德的小狼狗下手。
诸伏高明闻言愣了一下,然后看着卡尔瓦多斯流露出十分同情的目光。
第106章 不疼
在贝尔摩德去哄卡尔瓦多斯的时候,琴酒和诸伏高明离开了训练场,并且一起去见了松田阵平。
一见到松田阵平,诸伏高明立刻上下仔细打量着他,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幸的事情。
“高明哥,你那是什么眼神?”松田阵平被看得有些毛毛的。
“听说你昨晚和贝尔摩德在一起?”诸伏高明仔细看着他的眼睛询问。
“嗯,看流星雨。”
“看完流星雨呢?”
松田阵平表情疑惑,说道:“看完当然是回家了,不然还留在那里干嘛?”
听出松田阵平话语中的“回家”没有另外的意思,诸伏高明松了一口气,朝他道歉:“抱歉,我之前太想当然了,没有预料到事情如此危险。”
“倒也没多少危险。”松田阵平不以为然。
眼看着两人驴唇不对马嘴,脑回路完全没靠到一起去,琴酒有些不爽地说道:“别废话了,说说试探的结果吧。”
松田阵平看琴酒不爽,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同样得到了一个冰冷的眼神。
“松田君,你已经试探到了哪一步?”诸伏高明在两人中间打圆场,阻止了可能发生的冲突。
“她向我承认了自己水性杨花。”松田阵平说道。
诸伏高明:……
琴酒:……
他们依稀记得,他们想要让松田阵平试探的并不是这个问题。
“我能怎么办?我又没办法直接拆穿她的身份,只能一步步来了,等她承认自己是组织的成员后再试探她有没有离开组织的打算。”松田阵平也十分无奈,他也想的,可惜没机会啊。
“废物。”琴酒对他的效率分外不满。
松田阵平举起了拳头,就要和琴酒干上一架。
“试探到此为止吧。”诸伏高明再一次打断,并且终止了松田阵平的任务。
“为什么?我不要。”松田阵平直接拒绝:“我已近快要试探出来了,我感觉得出来,她对我没多少真情,只是抱着玩玩的态度,但对我也没多少防备,说话都很随意。”
戏耍他、逗弄他,贝尔摩德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身份会暴露,所以她很快就会暴露出真正的身份,然后松田阵平就可以直接问她有没有离开组织的打算、要不要和他一起对抗组织了。
松田阵平就快要成功了,绝不接受诸伏高明的提前终止。
“但是那很危险。”
“在我看来,没有任何危险。”
诸伏高明皱了皱眉,他说的危险和松田阵平所说的危险完全不是一码事。
“喂,小子,我警告你,贝尔摩德求而不得的时候,可是会对你下药的。”琴酒恐吓他,同样的话他也对诸伏高明说过,但其实他并没听说过贝尔摩德给谁下过药,因为一般是不会有人拒绝贝尔摩德的。
松田阵平则被吓了一跳,下药?他对于这一点到的确完全没防备。
天啊,的确是有点危险,如果贝尔摩德真的对他下药,他全无防备岂不是肯定会中招?
“我就快成功了,以后防备一点就行。”
“她还有个很凶残的追求者,说不定会嫉妒你嫉妒到想杀了你。”
松田阵平闻言冷笑,自信满满道:“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人杀死的。”
琴酒无奈了,该叮嘱的他已经都叮嘱了,但如果松田阵平一心要往里头扑他也没有办法。
然后,琴酒就见松田阵平用一种震惊的眼神看着他。
琴酒皱了皱眉,不明白他在震惊什么。
“阿阵,你流鼻血了。”诸伏高明焦急的声音将琴酒惊醒。
琴酒这才注意到自己流鼻血了,连忙拿纸巾出来擦干净,鼻血却一滴滴地落下来,仿佛完全止不住一样。
“要不要去医院?”松田阵平虽然和琴酒关系非常差,但这会儿也还是关心地问。
“不用了。”诸伏高明朝琴酒说道:“我们去鲍曼那里。”
“好。”琴酒拿出一大团纸巾暂时堵住,由诸伏高明开车迅速离开去了鲍曼的研究所。
“鲍曼?”松田阵平的表情微微凝固,那是卡慕提到过的研究员吧?为什么流个鼻血要跑去研究所?
诸伏高明一向冷静,卡慕反倒成了看起来反应最大的,一边怒骂着组织一边警告着鲍曼,让他必须要将琴酒给治好。
鲍曼却只是暂时给了琴酒一颗用来抑制情况的药片,然后便说道:“你还是去组织的研究所吧,我暂时还没研究出成果,而且如果你用了我的药物,再用组织的药物或许会起反应,被人察觉到就糟糕了。”
“这颗药片可以吃吗?”诸伏高明问。
“哪个倒是可以,药效没有那么强烈,但是应该能好受一些。”鲍曼说道。
“我没有难受。”琴酒解释着,但还是被高明将药片喂了下去,然后便又被他载着去了组织的研究所。
和伏特加不同,诸伏高明没有进出研究所的权限,只能在研究所的大门外面等候,眼睁睁看着琴酒一个人走了进去。
实验室里,这一次是雪莉负责进行治疗的,她渐渐开始收拢研究所这边的势力,否则也拿不到这次的主动权。
“情况如何?”琴酒问雪莉。
“还好。”雪莉仔细观察着屏幕上属于琴酒此刻的身体数据,说道:“毒依旧没办法解除,但是却被什么暂时压下去了,你自己有感觉吗?”
“没有。”
“也没有感觉到疼?”
“没有。”
得到了这样的回复,雪莉十分惊讶地看着琴酒,完全不理解琴酒流了这么多的鼻血是怎么忍下来的。
“是真的一点都不疼。”琴酒的眼神十分复杂。
就在雪莉疑惑的时候,却见琴酒拿起了已经消好毒的手术刀,然后轻轻划破了自己的手臂,鲜血顺着手臂留下,琴酒的眼睛却眨都没有眨上一下。
琴酒再次重复:“不会疼。”
这一次,雪莉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表情变得惊恐了起来。
雪莉的表情更加惊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别紧张,开个玩笑罢了。”琴酒难得对雪莉露出一抹笑容,头微微一偏,平静地说道:“先生会救我。”
他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先生绝对不会让他死。
雪莉似乎读懂了对方话里的意思,唇紧紧地抿了起来,组织当然也不是没有针对这种情况的特效药,但越是特效药危害就越是严重,所谓的特效药不过是不断压榨他身体潜力的催命药罢了,如果他的身体最后被透支的太厉害,想要重新补回来就困难了。
这一点,琴酒会不知道吗?
不,他清楚的。
雪莉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暂时还没有研究方案,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去痛觉的?”
“来这里之前。”所以琴酒才会没察觉自己流鼻血。
“还好,时间拖得太久就不好治了。”雪莉松了一口气,她还可以试着挽救一下。
“能治好吗?”
“可以,但需要长期的治疗。”
“我没时间等,有什么方法能让我立刻恢复吗?”琴酒问,他不能让高明察觉出来。
雪莉有些生气,骂着琴酒:“我才是医生,琴酒,就算是你在这方面也必须听我的!最讨厌你们这种不听话的病人了,一个个以为自己死不了是不是?全是不要命的混蛋!”
琴酒注视着她,半晌后了然地笑了笑,说道:“有特效药。”如果没有,雪莉就不会这样生气了。
雪莉心中一突,不说话。
“有特效药就拿来给我。”琴酒命令她。
“那不是我研究出来的!”雪莉抗拒着这件事,对琴酒解释着:“特效药之所以是特效药,就是因为它对身体潜力不计后果的压迫,琴酒,如果你留在我这里,我也可以慢慢治好你的身体,给我一个月……不,半个月就好,你要相信我的能力!”
半个月,雪莉知道琴酒很忙,所以她只要半个月。
半个月的时间,雪莉可能解不了琴酒身上的毒,但是她可以以一种相对平缓的方式来恢复琴酒的痛觉。
雪莉紧张地看着琴酒,眼神中充满真诚与焦急,她都愿意帮这个讨厌的家伙了,琴酒还想怎样?
“不。”琴酒却冷静地拒绝了。
一瞬间,雪莉如坠冰窟,她怎么都不明白琴酒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我没有半个月的时间可以浪费,去拿特效药来。”琴酒再一次命令雪莉。
他在研究所待上半个月,高明一定会察觉出异样,更何况他和皮斯克刚刚联合,对抗朗姆已经势不容缓,这个时候他不可能还悠哉地留在研究所里半个月的时间。
还有,他不能让先生起疑。
以他现在的身体来说,先生反倒是最放心他,他必须一步一步地按照先生为他设定的路线去走,哪怕道路的尽头可能是死亡。
他在赌。
赌他究竟是会先死掉还是会先掌控组织,总之他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做什么会令先生感到不安的事,改变治疗方向绝对会让先生对他生疑。
那琴酒就不改变,既然先生提前让人给他准备了特效药,那琴酒就直接用,毕竟他一向都如此信任先生。
见雪莉还没有动作,琴酒冷冰冰催促:“快去拿。”
倔强的少女似乎完全无法理解琴酒,生气又愤怒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去取特效药了。
琴酒慢慢闭上了眼睛,这里到处都是监控,他没办法对雪莉解释自己不容任何差池的计划,也没必要解释。
特效药被注射入了琴酒的体内,琴酒在实验台上静静地躺了一会儿,药物带来的作用令他昏昏欲睡,不多久便真的睡了过去。
恍惚中,他仿佛又见到了高明殷切注视着他的模样。
“先生,醒醒。”
如第一次见面时那样,诸伏高明担忧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又想到从前了。
从正午一直等到夕阳西下,红霞为大地镀上了一层鲜血,仿佛能腥得人直掩口鼻。
有风吹拂,玩弄着他的发丝,偶尔也会抬起他的衣摆,诸伏高明紧紧地皱着眉头,将衣摆用力压下,视线一直都盯着研究所的大门,他的琴酒已经进去一整个下午了。
当阳光的最后一丝温度从诸伏高明的身体上剥离,那道冰冷的金属大门终于打开,诸伏高明朝前急走两步却又停住,目送已经下班的外围人员说笑着从研究所离开。
他微低了低头,长长的刘海遮掩住眼底的情绪,那道刚刚亮起的光又很快得黯淡了下去。
“高明。”
突听到熟悉的声音,诸伏高明猛地抬起头来,就见走在最后的琴酒正朝他露出笑容。
夕阳最后的余晖仿佛从琴酒的脸上一晃而过,又完全消失在大山的另一边。
诸伏高明快走了几步,拉着琴酒的手在他身上仔细打量,问:“情况如何?”
“还好,只是普通的发作罢了。”琴酒语气轻松,拍了拍高明的肩膀说道:“去吃点东西,我都饿了。”
“回家去吃。”
“嗯?”
“我请了个保姆,他做了一些适合病人吃的饭菜,回去热一下就好。”
保姆?诸伏景光?意识到诸伏高明找的人是谁之后,琴酒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弟弟知不知道你说他是保姆?真是对怨种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