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攻的病美人逃不掉了—— by金玉其内
金玉其内  发于:2023年09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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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跟云疏成为朋友,应该没有问题。没准还有机会看见主角攻呢。
云疏见他又追上来,眼神垂下:“小景。”
景沅没提前几天的不愉快,主动帮忙:“需要我帮你一起洗杯子吗?”
云疏想了想,摇头拒绝。
他不明白景沅这种锦衣玉食的少爷为什么要来缦合打工,水这么凉,景沅身体又不好,害对方生病就不好了。
景沅是个脸皮厚的,尽管被拒绝,还是主动挽起袖口上去帮忙。这一大池子酒杯,云疏自己一个人得洗到什么时候。
听着旁边哗啦哗啦的水声,云疏抿了抿唇:“小景,我自己来吧。”
景沅依然积极:“我帮你。”
两人洗了十分钟,景沅腰背开始酸痛。后厨并不暖和,窗户漏风,他吸了冷气咳嗽两声。
云疏皱了皱眉:“小景,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景沅咧着嘴:“你说。”
云疏:“你家里条件那么好,为什么要来缦合打工?”
景沅一时语塞,欲言又止。
云疏看出景沅的为难,叹息道:“我不应该问你这件事。”
“抱歉。”景沅道。
云疏笑着摇头:“不必跟我说抱歉,这本就是你的隐私。”
云疏的话音刚落,景沅的手机响起来。
正在泡杯子的景沅将手套摘下,看到来电联系人时,目光带着几分心虚,悄悄避开云疏。
“晏晏宝贝,找我干什么?”
陈天在一旁,听到这声甜甜的宝贝,希望自己有一双没听到这句话的耳朵。
纪晏声线温和:“你在哪?”
景沅叉着腰,开始胡说八道:“我在茶行呀。这几天都要累死我了。”
陈天附和:“确实,景少爷每天都很晚回来。”
纪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朝电话里的景沅说:“今天我事情比较少,想带你出去吃饭,晚上有时间吗?”
陈天看破不说破。
纪晏明明是特意早下班,回到家后发现景沅不在才特意打电话。
“你要约我吃饭?”
景沅被纪晏破天荒的行为震惊到。
但想到今天上午他们打的默契配合,觉得纪晏邀请他出去吃饭倒也说得过去。
低头看了眼手表,景沅考虑到现在赶回茶行已经来不及了,语气颇为遗憾:“纪晏,今天茶行比较忙,我不能跟你去吃饭了。”
他其实还是很想去的。
纪晏肯定要带他出去吃大餐,虽然纪家厨师的手艺已经是一流,但每天吃总会腻。前不久,他在杂志上看到宁城入驻了米其林四星餐厅,还是挺想去尝尝的。
“忙什么呢?”纪晏追问。
景沅开始胡诌:“就忙着新品的事情呗,我已经泡在云水涧很多天了。”
“那么辛苦还帮我去演戏?”纪晏低笑一声,听起来心情不错,“没关系,我已经到茶行了,先去找你。”
“啊……你……你……”
景沅磕磕绊绊地说着话,没等他说完,电话那头的纪晏碰到云水涧的大厅经理。
“带我去找景沅。”纪晏说道。
大厅经理望着面前的两人一阵奇怪:“纪先生要找老板吗?他好几天没过来了,应该在忙别的事。”
纪晏嘴角的浅笑悄然消失。
景沅像只淋雨的小鹌鹑慌然无错。
虽然不在一起,他却嗅到一丝可怕。

这次完蛋了,撒谎实锤亲自送到纪晏手上。
当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后厨时,云疏关心地问:“景沅,你怎么了?”
景沅将湿答答的手套整齐放回,垂着浓密的眼睫,明显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我有事,得先回家了。”
云疏点点头:“那你注意安全。”
走出缦合,景沅裹紧羽绒服,慢吞吞走在路边。这时,他发现一辆眼熟的白色劳斯莱斯停靠在路边,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轿车里没有人,显然在缦合里。
景沅坐上出租车,让师傅前往最近的国贸商城。
今天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决办法了。
景沅刚一进云水涧大门,大厅经理便匆匆凑过来,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您可来了。”
景沅刚刚和经理通过电话,知道纪晏没有走,于是问:“他人呢?”
经理悄悄汇报:“纪先生得知您不在这里后,脸色很差,和助理在「知君殿」喝茶。”
景沅缓缓舒口气:“行,我去找他。”
云水涧的装修风格均参考唐宋而建,景沅越过几处室内的莲花池,来到「知君殿」门口。
几秒钟,移动木门被缓缓推开。
景沅将脑袋探进去,与坐在榻榻米正中央的纪晏对视。
“晏晏,我回来了。”
景沅慢吞吞脱鞋,坐在纪晏对面笑着。
陈天正在一侧帮纪晏倒茶,抬眼看着景沅冻得通红的脸颊,笑了笑:“景少爷,您忙完了?”
景沅:“对。”
陈天递给他一杯热茶:“您身体还没调养好,尽量别乱跑,免得让纪先生担心。”
景沅乖顺地点点头,望向纪晏时带着点小心虚,低着头搓了搓冻红的手。
从他进来后,纪晏一直没表态,端着茶眼神平淡,没任何多余的情绪。
这次轮到景沅心里没有底。
“晏晏。”他主动唤了句纪晏,认错态度良好:“我不应该骗你,是我不好。”
正在品茶的纪晏望着他忽然笑了声。
“宝贝,我没怪你,别紧张。”
景沅依然警惕,从口袋里费力取出一枚深蓝色的盒子,双手递给纪晏。
“晏晏,我也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之所以一直没告诉你,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纪晏将茶杯放下,打开盒子,发现是一枚男款剃须刀。
景沅抬起双手:“surprise!”
纪晏不动声色地勾起唇:“所以刚刚,沅沅在帮我挑新年礼物?”
景沅眼神真挚:“对!”
一堆奢侈品牌店中,就这款剃须刀最便宜。但还是花了他四千大洋,心疼死他了。
纪晏:“谢谢,我很喜欢。”
景沅放松地趴在茶桌上,托着腮:“你喜欢就好。”
“喝点茶,去寒。”
“谢谢宝贝晏晏。”
景沅站起身,从上到下解开羽绒服的拉链,动作稍显笨拙。
正在煮茶的陈天看到如此和谐恩爱的一幕,开始怀疑人生。
不会吧?景沅说在挑礼物纪晏就信?
挑礼物需要这么多天吗?
景沅已经连续好几天早出晚归了。
景沅皮肤白,双手稍微被冻红,看着很明显。纪晏让陈天去外面借捂手的东西,将室内的空调温度调高,静静地盯着景沅。
“出去挑礼物,手怎么冻这么红?商场的暖气开得不足吗?”
“不好打车,走了一段路。”景沅的手其实是在帮云疏洗碗时冻的,但他肯定不能直说。
纪晏抬手推了下眼镜,朝旁边的座位拍了拍,“过来坐,我帮你捂手。”
景沅:“不用,陈天马上就借到暖手宝,还是不把凉气过给你了。”
纪晏没再坚持,笑了下:“好吧。”
过一会儿,陈天回来。景沅抱着暖宝宝,跟纪晏在云水涧吃了些点心。
准备回家时已经九点,不算太晚。
景沅光吃点心不太满足,和纪晏回家的途中看到一处大排档。
街道旁的烟火气很足,景沅扒着车窗,打开一条缝隙,一丝香喷喷的烧烤味瞬间钻进车内。
他回头看了眼纪晏,想要停下来吃夜宵的请求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他猜,纪晏一定嫌大排档的卫生不够干净,劝他回家吃。
虽然有顾虑,但馋虫打败了理性。
“纪晏,我想尝尝烧烤。”景沅软声恳求。
纪晏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夜色,大排档腾起的白烟缓缓消散在空中。简易的棚下,亮着暖黄色的明灯,热热闹闹的人正坐着喝酒聊天。
他犹豫一下:“外面食物不健康,你身体不好,还是要少吃。”
景沅反问:“所以可以少吃一点对吗?”
纪晏怔了一下,副驾驶的陈天回头:“景少爷,如果您饿了,咱们可以回家烧烤。”
“这么晚了,厨师都下班了。”
景沅失落地嘟囔着,又依依不舍看了眼大排档。“好吧,我们回家。”
“陈天,给他买一些。”纪晏忽然说道,“适量,别买太多。”
陈天很惊讶:“好。”
景沅惊喜地笑着:“我跟叔叔一起去买吧,他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纪晏:“嗯。”
得到允许,景沅迫不及待推开车门,朝着大排档走去。
后下车的陈天看了纪晏一眼:“您需要吗?”
纪晏:“不用。”
待两人都走后,纪晏将车灯打开,专注地望着车窗外面,陈天和景沅的背影。
“小刘。”
司机:“纪总,您说。”
纪晏:“从明天起,派人跟着景沅。”
司机:“收到。”
半小时后,景沅和陈天将吃的买回。
大排档的食物种类很丰富,景沅又是个嘴馋的,陈天大概买了十五六种,什么烤鱿鱼炸串臭豆腐铁板牛柳锅包肉一应俱全。
景沅抱着热乎乎的夜宵,笑得格外明朗,透过昏暗的车窗,纪晏都能看到他的满足。
闻着浓郁的调料味儿,纪晏低头,眉毛微不可察地蹙了蹙,陈天跟小刘道:“将净化系统打开吧。”
听到陈天这么说,景沅抱着的夜宵没敢打开,把纸袋往怀里揣了揣,准备回家再吃。
商务车里面很宽敞,吧台餐桌冰箱一应俱全。纪晏按了下按钮,一面黑色桌子缓缓腾起。
景沅抱着夜宵乖巧说道:“我先不吃,回家再说吧。”
纪晏:“回家不会凉吗?”
景沅搂紧:“我抱着,应该没问题。”
夜宵最外层的纸袋很干净,不会渗油,景沅没嫌弃,放心地搂着。
纪晏犹豫片刻:“你肚子不饿吗?开了空气循环系统,车里不会有味道。”
景沅低头瞧了眼四周昂贵的内饰,担心将车弄脏纪晏让他赔钱,拨浪鼓似的摇头。
陈天看出景沅的顾虑,劝他:“车脏了可以洗,您饿了就先吃。”
景沅开始动摇:“洗车贵不?”
陈天:“不贵。”
听到这句话,景沅才开始放心大胆地将包装打开。
车里面的暖气给得很足,缦合到家里距离不过是30分钟车程,景沅只打开锅包肉的包装盒,用筷子夹了一块送进嘴巴。
这是他第一次吃锅包肉,味道酸酸甜甜,很适合肚子饿的时候。
“纪晏,你尝一口不?”
景沅礼貌性让一下。
筷子都沾上他的口水了,纪晏肯定不要。
“可以。”纪晏看向他。
景沅明显一怔,瞬间暴露了他的初衷。嘴唇动了动,他用笑掩饰尴尬:“行,我帮你换一双筷子。”
“用这个就可以。”纪晏低头靠近景沅。
握着筷子,景沅惊讶地抿了抿唇。筷子被他碰过了,纪晏再用岂不是等于吃了他的口水?他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忘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将锅包肉喂到纪晏嘴边。
“味道如何?”
纪晏:“还不错。”
景沅敷衍地笑了笑,低头自己准备吃时,才意识到刚刚纪晏的嘴唇也碰到了筷子。
他严肃地凝视着锅包肉,纠结还要不要继续吃。如果他开始用手拿锅包肉,纪晏会不会觉得自己嫌弃他?
他们俩都订婚了,用一副筷子好像也不是很难接受。
景沅纠结的表情全部被纪晏尽收眼底。
他笑道:“宝宝,怎么不吃了?”
景沅尬笑:“不太饿了。”
纪晏调侃:“不会是嫌弃我用了你的筷子吧。”
“怎么会呢?”景沅开始表忠心,“你是我的未婚夫,我不会嫌弃的。”
纪晏:“不用勉强,尊重个人卫生习惯。”
景沅贼兮兮看纪晏一眼,确认对方是否真心,随后也没扭捏,拿着筷子就炫起锅包肉。
俗话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纪晏眼底闪过一丝意外,瞧着景沅吃得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垂眸道了句:“慢点吃。”
景沅捧着锅包肉,乖巧应道:“好。”
“保温箱里有豆奶,你要不要喝。”
“嗯嗯。”
纪晏单手打开瓶盖,递给景沅:“不算太烫。”
景沅双手托着餐盒,逗纪晏:“喂喂可以吗?”
纪晏盯着他,缓缓勾唇。
“当然可以。”
豆奶插上吸管,纪晏递到景沅唇边。
景沅壮着胆:“真乖。”
纪晏挑眉:“喝你的。”
一旁的陈天紧紧皱眉。
这到底是不是演的?
还有一天,就要到除夕。宁家老爷子生日,邀请家族的亲戚们过去小聚。
宁家老爷子,是宁谨的爷爷,和纪晏外公有很深的交情,所以才让自家小儿子,娶了纪晏的小姨,生下宁谨。
上午,景沅和纪晏到达宁家。
与纪家不同,宁家是书香世家,虽然小辈们也做生意,但家里的长辈都是有学识的文化人。
不过宁谨的父亲是个例外。他没有像哥哥姐姐一样在文坛工作,转身投向商海,近几年公司财力越来越雄厚,能与纪氏比肩。
去往宁家的路程短,景沅没坐轮椅,正好有机会与纪晏在宁家的园林中四处走走。
纪晏戴了条白色的围巾,搭配长款黑色大衣,不苟言笑时很像斯文忧郁的贵公子。
景沅其实还挺吃纪晏的颜的。
途径锦鲤池,景沅戴上厚厚的手套,扒着围栏向里面张望。
他很好奇,冻冰的池水里,难养的锦鲤是在湖底休息呢还是被养在屋里呢?
他看不清湖底,向前迈了一步,忽然被纪晏扶住肩膀。
“别掉下去。”
景沅笑嘻嘻道:“都是冰,掉也是掉在冰面上。”
纪晏望着景沅日渐红润的嘴唇,垂眸一笑:“掉在冰上,某人估计一个月爬不起来。”
景沅微微一笑:“也对。”
“纪晏,小沅,你们来了。”宁谨身边跟着几位西装革履的男士,正好从湖畔经过。
景沅挥手:“宁表哥。”
纪晏朝宁谨轻轻点头,当作打招呼。
对于纪晏的态度,宁谨早已习以为常。他温柔地看着景沅:“小沅是不是胖了?”
景沅随手戳了戳脸颊:“对。”
宁谨笑了:“听说你开了家茶行,有时间我去捧场。”
景沅:“没问题,给你免单。”
宁谨还有自己的事,抬起腕表低头看了一眼:“我先走了,晚点招待你们。有需要给我打电话。”
“你去忙吧,表哥。”景沅乖乖挥手。
宁谨最后看了眼纪晏,点头离开。
回过头的景沅本想继续看锦鲤,发现纪晏比刚刚沉默一些。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纪晏,你是不是不喜欢宁表哥?”
纪晏声音平静:“嗯。”
景沅没料到纪晏回答得这么痛快,纠结很久还是打听了一下:“可以说说,为什么吗?”
这个问题,对于纪晏来说不太好回答。因为他讨厌宁谨一家的理由很可笑。
只是直觉而已。
宁谨的父亲宁曌虽然在所有人口中都是一位德高望重,有信誉仁义的商人,但他却莫名抵触。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便觉得宁曌虚伪。可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因为父母和宁曌的关系非常好。
“直觉。”纪晏朝景沅看过去。
今天,他戴的是一副无边框的眼镜。冷峻深邃的眉眼完全显露,微小的情绪更加清晰。
景沅眉头紧锁:“嗯,那确实会不喜欢,不怪你。”
纪晏从未奢望过有人会真心认同他的“直觉”,以为景沅只是在借机讨巧卖乖,于是笑道:“你不是很喜欢宁谨?”
景沅惊讶地看纪晏一眼:“我没有喜欢宁谨。我只是觉得,他很温柔。”
纪晏神色微妙:“我不温柔吗?”
“你——”
景沅讨好地比了一个小爱心:“你更温柔。”
纪晏自然是不相信景沅的话,看向远处的凉亭:“所以,我很少跟宁氏合作。”
景沅始终觉得,直觉是一种很玄学的东西。“书上说,你初次碰面不喜欢的人,一定不要试着去接触。因为他身上肯定有哪些东西,让你感到不舒服或者有抵触情绪。所以,我很理解你。”
纪晏默默斟酌这句话,走了神。
“那你第一次见到我,是什么感觉。”
景沅明亮的眼睛闪着:“好帅一男的。”
纪晏若有所思朝景沅道:“还有吗?”
景沅:“没了。”
纪晏虽然不信,心情却还是好了很多。
他确实比较好奇景沅对他的印象和看法。当初他看日记时,景沅没有写。
“走吧,要吃饭了。”
“好。”
宁家的午宴规格非常讲究,所有菜品均经过精雕细琢,再配上好听的名字和古董碗碟,把吃饭当成一种极致的享受。
景沅的目标就是淦饭,再漂亮昂贵的碗筷也不在他的关注内。碗碟里的乳鸽味道嫩而不腻,他差点吃哭,磨磨唧唧恳求纪晏让家里的厨师也做一做这道菜。
纪晏见他吃得香,心情不错,放弃了虚伪无用的应酬,专心和景沅吃饭。
吃东西的景沅很像一只小仓鼠,尤其是嚼菜叶时,一点点将菜卷进嘴里,悄悄地不敢发出动静,眨眼的工夫却又吃得非常多。
纪晏甚至觉得看景沅吃饭比和别人聊天有意思多了。
“小晏,最近公司怎么样?”宁老和蔼地看着他,“感觉你都累瘦了。”
纪晏声音平静:“谢谢您的关心,一切都好。”
宁老认得景沅,也知道宁谨暗恋景沅的事情,见纪晏和景沅关系融洽,感到很欣慰。倘若纪晏对景沅不好,宁谨也会伤心。
吃完饭,纪晏被宁曌亲自邀请,过去聊一聊丽水园区的事情。
景沅自己无聊,干脆去外面继续看锦鲤。
安静的书房内,宁谨也在场。除了纪晏,还有几位宁家的亲戚。
宁曌听说一个月前纪晏收购丽水园区有些惊讶,这才将他邀请过来。
“小晏,丽水园区位置偏僻,你为什么要将商贸大厦盖在那里?叔叔听说商贸大厦的原定地址附近要修建贸易特区,你这样岂不是赔掉一大笔钱?”
坐在沙发上,纪晏悠然一笑:“谢谢叔叔关心,我有自己的打算。”
宁曌端着茶吹了吹:“不会是因为景家少爷吧?听说你将他们家的工厂买下来,还给了他们许多商贸大厦的地产。”
其余几位亲戚听到这些信息,瞠目结舌。
宁谨则诧异地望着纪晏。
他不敢相信纪晏会为了景沅这么做。
纪晏端起咖啡,眯了眯眸子:“宁叔叔,这就属于我的私事了。如果您叫我过来,就是盘问我这些,我想没必要再说什么了。”
“小晏,这怎么会是盘问?”宁曌怕他误会,将提前准备好的文件交给他,“这是商贸大厦原址附近修建贸易特区的文件,如果你愿意听叔叔的建议,趁着还没大动工,将贸易大厦重新搬回来。”
纪晏眼没抬,依然盯着咖啡:“不用,谢谢。”
宁曌尴尬一笑:“也好,你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为了缓解气氛,宁谨将一份项目书交给纪晏:“这是我负责的集团新项目,你感兴趣可以加入。”
纪晏抬手推了推眼镜:“嗯。”
虽然答应,但并没有拿。
宁谨悬在空中的手缓缓落下:“爸,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宁曌目光慈爱:“好,别太累了。”
另一边,景沅正在凉亭看锦鲤。宁家的宅子很符合他的审美,如果他未来有钱了,也要修建这样一座园林。
这个时间,往常他正在睡午觉。生物钟作祟,景沅越来越困,抑制不住地张着哈欠。
就当他托着腮抬起头时,他瞥见湖畔另一侧,一个佝偻着背影的中年男人。
男人正在凿冰,估计是增加湖水的氧气。
景沅轻轻起身,好奇地观察男人。
面前的人年岁有些大了,看衣着像是园丁或者花匠,浑身脏兮兮的。
男人干得很卖力,不一会儿冰就凿穿一个洞,沉在湖底的锦鲤迅速聚集过来。
景沅终于看见锦鲤,非常激动,津津有味地盯着湖面,打算拍张照片。
阳光这个时候很足,男人穿着羽绒服干活不方便,索性将袖口往上撸了撸。
一个无意的举动,却让景沅的心跳错了一拍。
男人的右手臂上,纹着一条惊悚的蛇。
景沅不知为什么,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心跳越来越急,快要不能呼吸。
他努力调整着呼吸频率,却在收回手机时,瞥见男人抬起的脸,
几乎在一瞬间,他的头剧烈疼痛起来。
男人的右侧脸颊,有一道疤痕。
这面孔太熟悉了,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景沅捂着头,痛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弓着腰蹲下,快要支撑不住。
真的好面熟,好面熟……
连带着纹身,他一定见过。
豆大的汗珠沿着侧脸轻轻滑落,他抓着凉亭的围栏,呼吸粗重。
脑海里闪过如同碎片一般的记忆。
有茂密的丛林,带血的石头,以及那道骇人的纹身。
景沅强撑着起身,下意识想要找纪晏寻求帮助,却不想抬起头时,发现对面的男人正在阴冷地看着他。

景沅腿越来越软,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
虽然脑海里的那些记忆他无法拼凑成一个完整的片段,但他对面前陌生男人的恐惧一定不是空穴来风。
那段未曾想起的记忆,一定和这个人有关!
景沅已经拨出电话,但纪晏那边还没有接通。陌生男人依然阴森地盯着他,令他庆幸的是,对方并没有再靠近。
他举着手机在耳畔,强装镇定。在确认纪晏忙无法接通后,自言自语起来。
“我就在凉亭,你拐个弯就过来了。”
“好,你等我,我马上。”
景沅转过身没有一丝犹豫,沿着凉亭外的石子路小跑过去,并朝着空荡荡的圆形拱门挥了挥手:“我在这里。”
站在湖畔上的男人望了景沅很久,握紧手中的锤子,继续默不作声干活儿。
顺利逃离凉亭的景沅后背已经湿透。但他不敢再单独行动,打算去前厅人多的地方。
心跳依然咚咚地跳着。
景沅恢复镇定后,开始庆幸自己身体比两个月前强了太多。否则以过去的身子骨,得被刚刚那个男人吓死。
他曾经在花圃偷听到纪晏讨论他车祸的事,估计刚刚的那段记忆和当年的车祸有关。但他又从景父那里得知,他没有发生过车祸,只是几岁时被绑架过,记忆一时之间又无法串联起来。
走到一半,景沅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他赶忙低头,检查刚刚拍摄的照片和视频。
很好,男人的侧脸是入了镜的,纪晏有了线索调查起来肯定不麻烦。
景沅的心情放松许多,却又开始犹豫。
目前他凭借碎片的记忆就告诉纪晏这个男的可能和他父母的车祸有关,是不是太武断了?如果弄出乌龙,会不会让纪晏白高兴一场?
况且,这些都是他的猜测,主观性太强,纪晏如果派人调查,弄出动静恐怕会影响纪家和宁家的关系。毕竟这个男的可能是宁家的园丁。
景沅走累了,脚步缓慢,越来越觉得这件事还是等他完全恢复记忆再和纪晏说比较好。
纪晏到底是反派,只要跟父母车祸相关的事情,肯定会特别敏感。他担心纪宴为了强迫自己恢复记忆,使用一些刺激性手段。
“啪”一声——
景沅的脑袋被一个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紧接着漫天都是金星,晕晕地扶着旁边的柱子。
“我就说你这个飞行器有毛病吧?你还想申请专利,恐怕不太行。”
“我的飞行器要不是被人碰到,肯定没问题。”
两名约莫十七八岁的男生走到景沅面前。
景沅头痛得厉害,估计被地上的飞行器刮破了皮肤,手一摸疼的地方,沾上一丝血迹。
这两个人景沅不认识,飞行器的主人眉眼跟宁谨有几分相似,估计是宁家的小辈儿。
“实验失败,可真晦气。”宁邃语气失落,给了景沅一个白眼,仿佛景沅才是导致他实验失败的始作俑者。
景沅原本不想跟宁邃计较,毕竟这是在宁家的地盘,对方看着年龄又不大。但宁邃这般不讲道理没有礼貌的行径彻底惹恼了他。
“我说,你的飞行器撞到了我的头,基于礼貌你不应该道歉吗?”
宁邃跟朋友对视一眼,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我的第二代飞行器光研发就价值二百二十万,我还没找你算账说你的脑袋碰到了我的飞行器,你倒开始叽叽歪歪了。”
宁邃的朋友也跟着嘲笑景沅。
“他怎么可能掏得出来?”
“噗,我也这么觉得。”
景沅将脑袋右侧的血止住,严肃地盯着宁邃:“飞行器应该在天上飞,我就算想碰也碰不到。试问如果不是你的东西出现故障,怎么会碰到我?你们宁家人都这么不讲理?”
宁邃被噎了一下:“你!”
“你们景家讲理,为了攀上纪家这棵大树,恬不知耻,阿谀奉承。”
“我们都恬不知耻了,还知道伤害到别人要道歉,你这种行事作风,只能证明你们家的家教宁城独一份。”
“景沅,你是不是找死。”宁邃是宁家最小的少爷,被所有叔叔哥哥宠着,哪里被人指着鼻子这么教育过。
他一怒之下扔掉飞行器,朝景沅挥去拳头。
景沅敏捷蹲下身,躲了一下。自知打不过宁邃的他借着宁邃发懵,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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