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收拾好东西,跟自己说回家。
白黎不明白跟她妈闹,死活不愿意回,最后却被她妈妈扇了一巴掌。
“你闹!你再闹大点!闹得这个日子过不下去!!!闹到这个家真的散了!到时候你不仅没爸爸,连妈妈都没了!!”
白黎被打蒙,她不记得那天自己怎么上的车,回的家。
只是从那之后人就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大概半个多月,有一天妈妈说要带她出去。
白黎不想去,妈妈说不行,必须去。
大概是挨了一巴掌,人学乖了,刚不过的时候,不硬刚。
她们坐了很久的地铁,中途倒了很长时间的公交,最后又徒步走了很远的路,到的时候白黎整个人都快要累瘫了。
“累吗?”她妈问。
“累。”
“那你觉得他们累吗?”
她妈指着前面地里劳作的人,白黎诧异...那人好像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旁边另外一些居然比自己还要小。
她妈妈递给她一瓶水“没有钱,就是这样,你吃不了好,穿不了好,也用不了好,你一个月学钢琴、学舞蹈、学画画少说三万,暑假要去夏令营,寒假要去国外,这里哪一样不用钱?你以为钱从哪来?是天上掉下来,还是水流淌过来?他们在这里劳作一天,工费不过一百块钱,一个月也才三千,连你脚上的一双鞋都买不来。”
“我可以不要这些。”
“你可以,我不可以。”白黎母亲垂下头“白黎,好好学习,将来怎么样都好,就是别学我。”
白黎的三观在这一刻轰然倒塌,曾经骄傲的梦想成了一个笑话。
后来,爸爸有没有再出过轨她不知道,或许她知道..只是不想理会,毕竟这是夫妻间的事,她一个做女儿的就算知道又能做的了什么呢?把伪装撕开,然后这个家散掉,真要是那样的话,妈妈会恨自己的吧。
自己是天真是幼稚,但不是傻子。
这件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在那个炎热的午后,在那片炙烤的玉米地里,在那些撸起袖管辛勤劳作的孩子...在那个突然长大的瞬间。
白黎一直以为,这件事除了让自己难过以外,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别的影响,直到自己长大,开始谈恋爱。
她才发现这件事情造成的后遗症居然延续至今,多年前一个扔出去的回旋镖,在多年后正中眉心。
自己不能接受除了亲吻以外,再进一步的任何亲密关系,起初白黎觉得自己可能是没准备好,后来发现好像不单单是没准备好这么简单,即便当下自己喜欢,感情也很好,可一旦涉及到性,自己就怎么也没法接受,对方提出这样、那样的亲密要求,白黎会控制不住的紧张,胸闷恶心,然后就是当年爸爸出轨的画面,在脑中重复上演。
这样的事情她不敢乱说,只偷偷问过冉宁——
“如果有一天你喜欢的人想要和你同居,你会同意吗?”
“会吧,既然走到那一步,肯定就是很喜欢了,你问这个干嘛?”
白黎摇头“随便问问。”
冉宁当时并不明白她怎么回事,于是又补了句——
“看个人意愿吧,如果你觉得不喜欢,那对方也不该强迫你,不管你们感情好坏。”
.....
.....
后来,谈过几段恋爱,也有过几个不错对象。
感情都挺好,只是一旦提到同居,白黎立马就分手,半点余地都不留,前任曾经在宿舍楼下堵她,说她根本就没爱过,根本就是个冷血无情的毒蛇。
白黎当时一句话都没说,或许他说的没错吧。
自己也许真的没爱过,否则为什么会这么冷血呢?说分手就分手。
再后来...毕业...工作,从被妈妈催促找对象,到被催促赶紧结婚。
回想自己迈入二十八岁的那一年,白黎只能用鸡飞狗跳来形容,看不完的照片,见不完相亲对象,每次回家不是这个王阿姨的儿子等着,就是那个李叔叔的侄子坐着,有时候她想...如果妈妈没有催的那么急,逼得那么紧,也许自己也不会和万康在一起,也不会因为他那一句,我尊重你的所有意愿,而感动的一塌糊涂,更不会为了他咨询心理医生,为了他忍着他无理取闹的妈妈跟无病呻吟的奶奶。
发现他出轨的时候,白黎不伤心,只是讶异历史惊人的相似,曾经发生在妈妈身上的事,现在又发生在自己身上,但好的一点,自己没有结婚,没有孩子,甚至连身体自己都保全了。
白黎暗自庆幸的同时却又心中疑虑,所以自己到底喜欢万康什么呢?是喜欢他这个人,还是喜欢他没有像别人一样强迫自己?
退婚这件事情商楠全程陪着她。
她真是个好人,至少当时的白黎是这样想的,至于后来的事...
不仅出乎商楠意料,也出乎自己的意料。
古城的最后一晚。
白黎跟商楠去坐了小船,下船后,两人在桥头说话。
“我有点舍不得这儿,要是能一辈子住在这就好了。”
“那恐怕不太行。”
“为什么?”
商楠朝远处望了眼,都这个点了,几乎没有一家商铺关着。
“因为这里不是世外桃源,你在这儿避不了世,反而徒增烦恼。”
白黎不信“这还不是世外桃源?每天小桥流水,炊烟袅袅,你的境界不要太高哦。”
话落,不远处一行队伍从桥上走来,带头的应该是导游,领子上别着麦,手里摇晃着旗子跟大伙做着讲解——
“这条桥叫相思桥,相传清末民初,一对有情人私奔,男方等不到女方,最后在这座桥上吐血而亡,女方得知消息便一头撞死在这座桥上,二人的骨灰撒入河中,从此一对有情人化作没有脚的飞鸟。”
队伍渐行渐远,导游的声音也逐渐微弱。
白黎目瞪口呆——
“这不是梁祝吗?她怎么生拉硬套啊?而且这桥...没建多久吧?”
她记得第一天来的时候,遇见个环卫工人,说这桥是前年才建的,这怎么突然就蹦到清末民初了?玩穿越啊,不要太离谱好不好?
商楠笑了笑,伸手点了点白黎的肩,然后指向那片沿河而亮的铺子,说:“你知道吗?他们都是NPC.”
白黎不解“工具人?什么意思?”
商楠同她解释道:“意思就是说,他们本来是这里的居民,然后呢这一片被开发商看上,开发成了旅游景区,要开发肯定要重建,于是开发商找了个地方就把他们先请出去住一段时间后,等重建完成再把人请回来,家还是你的家,只是你还多了一重身份,面店老板,理发店师傅,又或者旗袍店的裁缝,还有河边洗衣服的居民,游客以为你是小桥流水的桃源人,其实你也是拿钱办事的打工仔,真正的老板是幕后开发商。”
白黎恍然大悟“还能这么玩?那这不是骗人嘛?万一我要当真了怎么办?”
商楠看着打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下意识想说,可能也没人会当真,但又不忍心破了她这满眼的纯真,到嘴边的话,在说出口的一刻立马就改了——
“也不能说是骗人,精神逾悦也是愉悦嘛。”
“可是——嘶——”
一阵风吹来,白黎瞬间打了个颤,她今夜穿的少,就一件薄T恤,十月份已经不热了,古城环山绕水更显凉意。
忽的背上一热,商楠把自己的外套解下来,披在了白黎身上。
“不用了....”
“没事,我不冷。”
商楠把她的头发从外套领子里捋出来,两个人面对面离的很近,白黎眼睫扑闪,直愣愣的盯着商楠的嘴唇,她的唇型姣好,颜色很淡,薄薄的两片,唇线微微翘起。
这样的嘴唇...吻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白黎脑子宕机,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又唰的脸红,人像木桩一样立着,商楠叫她,她也不应。
“白黎、白黎——”
“啊?”
商楠勾了勾嘴角,浅笑淡声:“回去吧?”
“呃...好、好啊。”
白黎转左又转右,来回张望,像忘了来时路。
一秒,商楠拉住她——
“先下桥。”
“哦哦。”
白黎脸上烧的慌,手揪着商楠的衣服,眼睛眨的比天上星星还要快还要亮。
不自觉地滚了滚喉咙,一股淡淡的橘子味飘进鼻腔。
白黎心脏咚咚狂跳。
为什么这么想亲她?
三十岁的女人, 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半夜梦醒后,内裤上的水印,让白黎恍惚, 为什么...会这样?自己对一个女人有了欲望。
白黎感觉来的奇妙, 奇妙到她自己都觉得荒唐, 可来了就是来了...再荒唐,她也来了。
不由自主的想商楠,不由自主的想靠近她, 结果却发现这人并不是一个好打交道的人, 至少不是表面上那么好打交道, 这人有一个无敌坚厚的盔甲, 任你刀劈斧砍也无济于事。
起初白黎以为她不喜欢女人,毕竟不能因为你弯了,就也强迫人家跟你一起弯吧?又不是写小说, 哪有这么霸道不讲理的情感。
可就在白黎打算把秘密藏在心里的,只和她做好朋友的时候, 叶绒的出现, 给漆黑的夜带来了一丝曙光,白黎第一次发觉, 商楠那坚不可摧的厚甲竟然有了裂缝。
渐渐地...白黎试探, 若有似无的贴近, 然后慌乱。
之前她怕商楠不喜欢女人, 现在又怕她真的喜欢女人,直到大排档的那次, 酒后吐真言, 白黎终于明白, 她不是不喜欢女人,她只是不喜欢自己。
可就算这样,商楠亲自己的时候,自己还是没忍住...跟她亲的死去活来。
以前白黎在一本书里看到过一句话——
女人是毒药,沾上就戒不掉。
白黎想自己应该是中毒了,中了商楠的毒,明知她有一个十年的初恋,却还是企图妄想的奉献自己。
那晚过后,白黎有感觉,商楠在躲她,不是没想过就这样算了,可心里喜欢又怎么能甘心放弃,而且自己的对手还是叶绒。
白黎脱光了衣服,站在全身镜前,目不转睛的盯着镜中自己的胴。体。
唇若点樱,肤若凝脂,通身雪白如玉,手探上去就像丝绸那般光滑,这样的自己,难道还不能赢一个叶绒?
杂念转瞬即逝,女人之间的爱,不讲性,讲心。
自己连商楠的心都得不到,又怎么能有性....
而且,白黎捂住胸口,爸爸出轨的场景再次映入脑海——
白黎灰心丧气,这个毛病是不是永远都好不了了?
那天她心情不好,给商楠发的微信也石沉大海,想跟冉宁煲电话粥谈谈心,一看都十二点了,困得话早睡了,没困...肯定也没时间接电话。
白黎脑袋一晃,忽然想到什么——
她好像问过冉宁第一次疼吗?
冉宁还不好意思,很害羞,但还是和她分享了一点点——
还好吧,陆迢她很温柔。
白黎把自己扔进沙发里,当夜又做了梦,梦里全是商楠和自己...最后一刻,自己受不了的叫出了声。
不上床,亲还是可以亲的,白黎自觉有当流。氓的潜质,可惜没有骗人的天赋。
那点小把戏根本不入流,商楠都不用怎么戳穿,她就露了馅。
“不是睡过了吗?睡过了你还怕什么?”
白黎想哭...
爱情使人盲目,爱情使人疯狂,爱情使人迷失自我。
她们亲过四次,第一次商楠喝醉,第二次碰了一下,但三次才是正儿八经舌吻,第四次是自己试探,虽然也伸了舌头,但只有感觉好,心却不真诚。
可从侧面来看,白黎也间接证明了一件事,商楠对自己不是没有感觉,而是在压抑。
也是...自己这么好,没道理她不喜欢。
而且她要是真不喜欢自己,干嘛嘴上说不想搭理,自己一个电话立马就过来,口是心非是女人动心后的显著标志。
白黎养了只猫,流浪猫,前脚有点问题,走起路来有些拐。
她说自己值班,让商楠来帮她喂两天,实际上却在快十二点的时候赶回家里,她没值班,纯粹在外头溜达,见时间差不多,就回去堵人。
商楠看着这个鞋子乱踢,包包乱扔的家伙,疑惑——
“你不是值班吗?”
白黎反手捶了捶后颈,神色自然:“哦,临时换班了。”
“那行,既然你回来了,我就先走了。”
“干嘛我一回来你就走?这么见不得我?”
“....”
白黎伸手指着窗外,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
“今天有雷暴雨,我害怕。”
姑娘嘴唇微嘟,粉粉的颜色像果冻,商楠有一瞬竟看走了神儿,忽然一个惊雷,白黎肩膀猛缩了下。
一秒歪头,一秒又扭回来——
“你非要走就算了,不过这个点可能没车了,你开我的车回吧。”
白黎嘟嘟囔囔,翻箱倒柜到处找车钥匙——
“不就是打雷嘛,我不怕,我胆子大,实在不行...我就把所有灯都打开,窗户关的紧紧的,窗帘拉的紧紧的,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假装自己听不见...”
末了又补了句——
“可是...真的很可怕啊。”
商楠抱着胳膊,盯着那个打赤脚的人,白黎的演技拙劣,但是那个不字,自己就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你把鞋穿上,我不走了。”
白黎嘭的阖上抽屉,她压根儿就没打算给商楠车钥匙,那抽屉里屁也没有~
一蹦一跳地跑过来“行,那你跟我——”
“我睡沙发。”
“....我床大!!”
说睡沙发,就睡沙发,商楠定力非凡。
白黎气到无语,妥协道:“不和我睡,那你睡小卧室行不行?”
“不用。”商楠拿外套当被子盖在身上“晚安。”
晚你个大头鬼!
暴雨连下七天,商楠就在白黎的沙发上睡了七天。
最后一天,白黎终于受不了了,自己叫她过来,难道真的是为了让她在沙发上睡觉?是自己有病还是她有病?
白黎手叉腰,咬牙切齿,袖子一撸壮士断腕般地冲进卫生间。
叮叮哐哐咚咚一顿捣鼓,再出来的时候,白黎抿着嘴唇,抬手拢着长发,不胖不瘦,身段匀称刚好,属于该肉的地方肉,该细的地方细,嫩白的长腿立在沙发前,赤着脚,脚趾圆润,趾骨纤细。
商楠目光漫不经心,像看她了,又好像没看。
白黎连内衣都没穿,两条细细的带子松松的垂在肩上,仿佛一扯就断。
内心潜台词——就不信你扛得住!
商楠清心寡欲,没什么反应,问她:“有事?”
白黎愣住,不性感吗?怎么这么淡定?
眼珠向下,快速扫了眼胸“你喝水吗?”
“不喝。”
商楠目不斜视,纯的像杯凉白开。
“你还有事?”
白黎心灰一半“没。”
“哦,那我睡了。”
说完,商楠闭眼,翻身继续睡。
白黎一步三回头,就看那人的后脑勺了。
嘭的关上卧室门,气冲冲的往床沿上一坐,后牙齿都差点儿给她咬碎——
“你行!你柳下惠!!!”
另一边,客厅沙发上装睡的人猛地睁开眼,手攥拳搭在肚子上,霍然一笑——
幼不幼稚。
不过...商楠目光一滞——
她身材真好。
人心都是肉长的, 白黎对自己好,自己不可能没感觉。
但真正让商楠动心的,是白黎那颗善良的心。
小猫丢的那天,外面下雨, 白黎撑着一把小伞, 在小区里疯狂找。
最后在一处石头夹缝里找到了它, 小猫被石头卡着出不来,白黎扔了伞,把石头挪开, 才把小猫抱了出来。
商楠找过来的时候, 这人抱着猫, 浑身上下都被淋湿了, 却对自己笑的无比灿烂——
“找到了,它没事儿!吓死我了。”
回到家,商楠把小猫吹干又弄了些猫粮, 转过身就见白黎一个喷嚏接一个喷嚏的打——
“你去洗个热水澡,我给你煮姜汤。”
白黎囔着鼻子嗯了声, 然后趿着拖鞋往卫生间去。
等洗完出来的时候, 姜汤已经煮好了,商楠又拿了感冒药给她, 顺便探了探这人的脑门。
白黎缩在被子里, 手捧着姜汤, 一口一口的抿着, 抿上两三口就要抬眼去瞄商楠。
商楠一直在看她,眼里情绪晦暗不明——
“碗端好, 快喝。”
“辣~”
“暖身子的, 喝完就不难受了。”
“哦。”
姜汤见底, 商楠拿走空碗,扯过毛巾又给她擦头发,白黎的头发很黑但不硬...软软的,就像她的性格。
商楠半跪在床上,白黎有点坐不住,人一晃一晃的老往前倒。
“别乱动。”
“我好困。”
“擦完睡。”
白黎揪着商楠的衣角,仰起头望去,巴掌大的小脸,看的商楠挪不开眼,手上的动作也慢慢停住,探出指尖,一点一点勾着她的发,划过耳朵的时候,商楠没忍住摸了摸。
小而粉,不太像大人的耳朵,跟玉琢出来似的…绯色慢慢渗出。
耳朵是很敏感的部位,白黎猛地一个激灵,那双清纯如水的眼眸,便挂上了春意。
与此同时,商楠也滚了滚喉咙,理智告诉她应该走,但真正做出来的事,却匪夷所思。
她捧起白黎的脸,鬼使神差般地亲了下去。
亲上的那一刻,商楠自己都发懵,她没想别的,就是觉得这么好的姑娘,自己肉眼凡胎,怎么能没感觉。
在这么清醒的状态,去亲另一个人,商楠像喝醉了一样,晕乎乎...只有一个念头清晰——
她的唇好软...
好想咬...
“你亲我干嘛?”白黎问她。
“我...我...”
“你喜欢我。”
商楠心跳的厉害。
“不说话等于默认。”白黎不由分说抱起她的脖子,紧紧搂住“我也喜欢你,喜欢好久了。”
说完,就仰头亲去。
一秒,商楠仅仅怔楞了一秒,便沉入这个热烈激动的吻里。
亲过后...
白黎想既然亲了,应该就是在一起吧,可商楠一句话都不说,白黎有点拿不准,还是想听她亲口说,于是问商楠——
“我们这算在一起吗?”
“我不知道。”
“亲了都还不知道?”
“你不也亲过吗?照你这样说,我们岂不是早就在一起。”
白黎听着这个答案,没什么意外,似乎意料之中——
“我怀疑你在耍流。氓,可我没证据,因为确实我也亲了你,不过听你这样说我还有点难过,商楠...我承认,我是有点笨,但我不是傻,你要真对我没感觉,不会纵容我一而再再而三的亲你,也不会像刚刚那样亲我?你不愿意承认,我不逼你,我给你时间,但是得咱们等价交换。”
商楠疑惑:“交换什么?”
“暧昧期...”白黎盘腿坐好,两手搭在商楠的肩上,环住她的脖子,软糯又一本正经说:“正确的恋爱价值观,暧昧期也要一对一。”
作者有话说:
白黎名句来了~
暧昧期也要一对一
“谁是家属?”
商楠靠在墙壁上,满脸颓败的走过去“他是孤儿,没有家属, 有什么情况你跟我说就行。”
医生狐疑“你是谁?”
“我和他同一个孤儿院的。”
“这样啊。”医生点了点头, 声音透着冰凉:“我们已经尽力了, 你去看最后一眼吧,死因是吸。毒。过量,死亡时间23点59分48秒。”
商楠木然“谢谢。”
等白黎赶到, 商楠已经完成告别, 那人蒙了白布, 被送去太平间。
“商楠!”
商楠的背躬着, 人被放在暗处,影子都是虚的,抬头望去..声音还是那样, 没什么变化,一如既往的清淡。
她看着白黎——
“你来了。”
那天, 白黎把这人带回了家。
她要看着她, 这时候不管她去哪,都没有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放心。
商楠嘴上不说, 但整个人表现出来的感觉...丧到不行, 白黎抱着她, 想把自己的能量传给她, 但这人却好像把自己周边铸了一道围墙,白黎进不去, 她也不出来。
“你心里难受, 你跟我说...我听你说。”白黎眼睛红了“别这样商楠...求你...”
过了很久, 商楠才好像恢复意识,被白黎抱着的身体,逐渐回暖。
她说:“我们一起长大的,后来我被叶绒资助,我去上了大学,前几年见过一次,他说他快结婚了,我说好啊,到时候一定要给我发请帖,之后就又失去了联系,没想到再遇见竟然是这样。”
商楠拉开白黎,眼神没有温度“白黎,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我们不适合。”
“我当你现在头脑不清楚,我不跟你计较。”白黎扯过枕头,把商楠摁在枕头上,手盖住她的眼睛“你睡觉,睡醒再说。”
商楠没有闭眼,嘴角扯出一抹叫人发酸的弧度,眸如深谭,仿佛石化了一般——
“白黎,你喜欢我什么呢?”
“我就是个孤儿,顶多运气好点,不至于客死他乡,其余的我一无是处。”
“白黎,你是好人...我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但是请你不要觉得我可怜...就怜悯我,生我的人都不要我,你又何必徒增烦恼。”
白黎看着她,没有生气,没有发怒,甚至连一句重点声音的话都没有说出口,舔了舔嘴角,心一抽一抽的疼——
“你一定非要这样吗?把自己的的伤口撕开给我看?一遍一遍重申自己孤儿的身份?到底是我在意,还是你自己在意?我是好人,可我不会谁都关心,路上的乞讨者那么多,我不会把谁都随便带进家,我从来没有怜悯过你,我从来都只是喜欢你,为什么你一定要贬低自己,然后拒绝所有人对你的善意?把自己封闭起来,感觉很好吗?”
白黎哽咽,她咬着嘴角,抓狂到几乎无力——
“我到底该怎么和你说,你才能听进去?哪怕就听进去一点也行!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喜欢的这么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往左走害怕惊着你,往右走害怕扰着你,你呢?你有没有一次为我想过?不在意别人感受,肆意妄为的人,到底是谁?!”
“你总说我会受伤,是..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我就是受伤了,我身上所有的刀子都是你扎进来的!”
商楠不说话,白黎仿佛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垂下手,耷下肩——
“行,我以后不会缠着你,但是我也告诉你,别拿叶绒对标全天下的女人,尤其是我!”
说完,白黎退出房间。
一个人跑去卫生间躲着哭。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推开,吱呀一声,走进来个人。
“你出去!”
白黎刚要回头,背上倏地一紧,身后的人贴了过来,一左一右两只手,把人牢牢箍在水池边,俯下身,歪头蹭着她的耳朵——
“生气了?”
“你走开,我不想跟你说话...”
“白黎,对不起,别生我气,我不是有意的。”
商楠呼吸炙热,白黎被她在耳边拱的全身冒火,简直难受的不行。
慢慢地...脸上的泪也干了。
白黎挣扎着转过身,拿自己的眼睛去找她的眼睛,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密密匝匝的吻也随之落下。
距离上一次她们这样亲,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白黎恍惚之间,有种时光交叠重合的错觉。
可那天,远远没有现在激动。
她们还在暧昧期,但商楠似乎已经对白黎了如指掌。
她知道她所有的敏感点,知道哪里会让她酥麻发颤,哪里会让她双腿打软,又是哪里会让白黎忍不住叫出声儿来。
商楠在讨好,在极力地讨她欢心,同时也是释放自己,白黎反手撑着台子,两只腿像踩在棉花包上,站都站不稳,整个人似乎被沁满水的海绵裹住,一点一点..慢慢下沉。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女人的急喘声,也能这么粗重。
白黎浑身发颤,商楠身上那种淡淡的橙香让她着迷....
心头猛地一缩,彻底瘫在商楠怀里。
昏黄的灯隐隐绰绰,万千斑斓铺洒在两人身上——
翻滚,摇晃。
好像蛋炒饭,金黄的蛋液要裹满每一个白色的米,直到所有的白都变成了金。
一切发生的那么自然。
唯独白黎额头大颗大颗掉落的汗水,在此刻显得格格不入。
她还是怕的,商楠的手抚过她的头,忽然伏起身,白黎以为她要走,抱着她的腰——
“你别走,我没事...我从小就这个毛病,你不用管我,直接来就行,我真没事。”
“我不走。”商楠声音温柔清润,像冬日里烫过的一盅温酒,暖人心脾“外面刮风了,今天好像有雨,我去把窗子关好。”
白黎立马松开,羞的把自己拿被子裹住,三十岁的人了,什么经验都没有,还在为床上的这点事儿纠结不休。
眼睛眯出一条缝,看着关完窗户,去而复返的商楠,傻不愣登——
“还做吗?”
“你真不怕?”
“....”
“会不会很疼啊?你...你轻点...行吗?”
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商楠脑子里炸开,喉咙滚动...不停地吞咽——
“白黎...你当我是神吗?”
“啊?”
没等白黎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商楠忽的伏下身——
“不进去也能很舒服。”
“....”
流火万千,如坠峡谷。
第二天,白黎醒来,商楠还在睡。
昨天累着她了。
这一觉睡到中午三点。
商楠醒的时候,白黎正系着围裙,举着锅铲在厨房里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