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宁“有什么舍不得...”
....
中午吃饭,冉宁就刷到了一条朋友圈,虞晴穿着旗袍,摇曳生姿。
作者有话说:
冉宁:人家都穿旗袍了。
陆迢:我没加她微信。
冉宁:你还想加人微信?!
陆迢:我不想。
冉宁:你去加啊!
陆迢:我不加。
冉宁:你要加我绝对不拦着!
陆迢:....(我还是闭嘴吧)
冉姐姐不讲道理的一天...
第四十五章
罗玉书之所以对虞晴关照有加, 一来这孩子的确讨人喜欢,二来无非陆迢小时候的那点事儿。
他们两口子工作忙,小陆迢只能放在奶奶家,陆奶奶身体不好, 隔三差五就要去医院, 当时虞晴妈妈帮了不少忙, 家里包饺子包包子都会送些过去,有时遇到陆奶奶不舒服,要去医院, 她就招呼小陆迢来自己家, 后来虽然搬家了, 但罗玉书把这些都记在心里, 很是感激。
这次也是碰巧,虞晴工作需要,罗玉书总算能借这个机会, 把当年的人情还一还。
陆迢以为她妈叫自己回来有什么事呢,一开门看见虞晴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 陪着她妈有说有笑。
陆迢眉头蹙起, 转身就走,被罗玉书喊住。
“哎!哪儿去?”
“队里有事。”
“有什么事?我都问过了, 你今天休息。”
陆迢态度不怎么好, 朝她妈望了眼:“您叫我回来, 到底什么事?”
“我是你妈, 没事...就不能叫你回来?昨天让你回家吃饭,你就没回来, 现在刚回来, 又想走?外面是有什么在喊你的魂吗?”
说到这句, 虞晴的表情有些微妙,平静目光闪过一丝波动。
罗玉书走过去,拽着陆迢的胳膊,把人从玄关扯进客厅:“我做了饭,吃了再走。”
陆迢躲是躲不掉了,不情不愿点头答应。
“我去洗手。”
虞晴看着洗手间关起的门,陆迢的影子从磨砂玻璃上印出,她个子真高,洗手都需要微躬下腰。
“陆迢...感觉和以前,变化挺大的。”
罗玉书叹气:“我跟你陆叔叔都忙,对她关心不够,这孩子有事也不愿意和我们说,不怕你笑话,今天这顿饭吃的都难得。”
虞晴一只手挽住罗玉书的胳膊,另只手在她后背抚着,口吻轻柔:“您跟陆叔叔这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陆迢一定会理解的。”
罗玉书笑着:“这姑娘就是会说话,往后多跟陆迢联系,多来家里走动,别工作一结束,就又没消息了。”
咔哒一声,陆迢推开门从洗手间出来。
虞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只要罗姨不嫌烦就好。”
四菜一汤,罗玉书虽然忙,但饭还是会做的,一些简单的家常菜都没有问题。
陆迢从洗手间出来,没在客厅待,一头窜进房间里,又把门关上。
罗玉书让虞晴先入座,自己去敲门叫人。
门一开,陆迢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后靠,头仰着,翘起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脚拿下去!”罗玉书冲了她一句。
陆迢这才把脚放下来,不过脸上的表情还那样,不爽。
“你怎么回事?!从进门就丧着一张脸,你给我看?还是给人家虞晴看?!”罗玉书对陆迢什么都能忍,唯独她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没办法忍“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小时候在人家虞晴家,人家虞阿姨也是这样对你的吗?!”
陆迢一个头两个大,可有些事,又不能跟她妈明说。
站起身,扯正衣服领子:“吃饭是吧,我去盛饭。”
陆迢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但..虞晴自己是真不敢招惹,果然...别人家的饭不能多吃,吃太多...早晚都要还。
饭后,罗院长眼风扫来,指着陆迢——
“你,送晴晴去医院,她们摄制组下午要拍摄。”
“妈——”
“罗姨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不等陆迢把拒绝的话说出口,虞晴先一步打断。
罗玉书:“这怎么能行?她又没事,就让她送。”
虞晴笑笑没说话,过了会儿,开口问陆迢:“顺路吗?如果顺路的话,那我就搭个便车。”
陆迢被她妈架在中间,答应了麻烦,不答应没良心,而且照当下这个情况,自己似乎也不能拒绝。
出了楼门,陆迢的车停在树荫下,抬头便能看见。
虞晴没有过去,而是看向陆迢,微笑道:“我知道你不想送我,只是碍于罗姨的面子你不好拒绝,没关系...我不勉强。”
陆迢“....”
“不过——”虞晴话锋一转,又说:“你不想去医院吗?今天拍摄就开始,不出意外...每个医护人员都会出镜,我看过了...冉医生最漂亮。”
陆迢绷着的眉眼,出现一丝松动,两三秒后,掏出车钥匙——
“走吧,顺路。”
虞晴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失:“不巧,我不顺路。”
说完,转身朝一辆白色SUV走去。
陆迢拧着眉,一脸无语——
有车还搞这么一出!
陆迢比虞晴动作还快,上车油门一轰,就从路口拐走了。
虞晴坐在车里,手握着方向盘,怔怔望着那辆蓝色皮卡开远,清润的眼底,涌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
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医院里。
冉宁趁着午休出来买糖,这是她的习惯,每回查房结束她都会把糖挨个分给病房里的小朋友。
得了这样的病,化疗是必经路,各种化疗药水,一旦注入体内,嘴里就会发苦,不论刷多少次牙,漱多少回口,苦味都散不去,只有吃糖的甜味,能够短暂缓解。
所以冉宁的口袋,永远备着糖。
“老板,结账。”
“一共三十。”
付款道谢后,冉宁正要走出超市。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她停下步子,冉宁循声望去——
隔着货架,她看见虞晴跟陆迢。
她们怎么在这儿?
两人目的地相同,就算陆迢先走,也还是会和虞晴碰见。
虞晴不似之前平和,一双眼睛目光凌厉,不等她开口,侵略的气息就已经遍布周身。
说实话,陆迢并不喜欢这样...
她早不记得以前的虞晴是什么样的,但现在的虞晴...哪怕是第一面,印象都不好。
无论是她时刻端着的笑容,还是充满小资趣味的情调,又或是明知自己不愉快,却依然这样没完没了的得寸进尺。
陆迢对这个人,实在生不出好感。
“陆迢——”虞晴叫住她“咱们谈谈吧。”
“谈什么?”
“谈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为什么一点都不喜欢我。”
虞晴的职业,渗透进她的方方面面,这话她早就想说了,之所以等到现在,无非因为对方是陆迢,她不想表现的太急切,或者太强势,但现在看来...似乎不能再等,也不想再等。
陆迢自始至终,眼里都没有什么反应,冷冷的看着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所以请你回答我。”
“我不讨厌你,但也不喜欢你,你对我来说,只是工作需要,最多再算个邻居,曾经的。”
陆迢话说的很直,虞晴那颗骄傲的心瞬间落下——
“是冉宁吧,你喜欢她。”
陆迢不暇思索,脱口而出:“是,我爱她。”
三个字掷地有声,重锤在冉宁心上,她攥紧购物袋,眼中跃动着光芒,透过货架的缝隙看着陆迢的背影,挺拔坚定。
余下的话,冉宁没有再听,因为不需要了...
陆迢的偏爱,从始至终都没变。
“真诚实啊。”虞晴呼了口气,表情微哂“不过...陆叔叔跟罗阿姨知道吗?你的取向。”
陆迢目光一暗:“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问问...看来他们不知道。”虞晴表情讳莫如深,抽出一支香烟含在嘴里,又问陆迢:“来一根?”
陆迢没接,表情渐冷。
虞晴收回烟盒,随意朝旁边买东西的人笑问:“麻烦借个火。”
美女借火,陌生男人求之不得,连忙掏出打火机,替她点烟。
“谢谢。”
“不用不用。”
虞晴吸了口,轻轻吐出,举手投足间妩媚妖娆,与她那张看起来,清纯文艺的脸格格不入。
男人的眼睛都呆住了。
虞晴夹着烟,目光再次投向陆迢,那人眼中压着的光...晦暗不明——
“咱们出去吧,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两人一路走到住院部,在‘小公园’停下。
“你现在看我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一个穷凶极恶的坏人,陆迢...我不是坏人。”
“有什么话一次说完,别在冉宁身上动心思。”陆迢挫了挫腮帮子,声音里不由自主的带出几分警告。
虞晴熄灭手里的烟,尼古丁的味道在口腔残留,泛苦发涩——
“看来你真的很在乎她,既然如此...那我有话直说,你有为冉宁考虑过吗?目前这个情况,你要是跟她在一起,怎么和罗姨开口?有天罗姨要是知道你和冉宁的关系,冉宁以后又怎么在罗姨手下做事?当然,如果你根本就没想过公开,那就当我没说。”
“这些跟你没关系。”
“陆迢,我是为你好,不想你太难。”虞晴眼波盈盈“我做记者这行,见过太多因为子女性取向,而分崩离析的家庭,你说你爱冉宁,那冉宁也跟你一样吗?就算你们都相爱,那她能有你的勇气吗?抗争父母、抗争家族、抗争社会?她能吗?就算她能,那你又舍得吗?我不是挑唆,也不是打击你,就事论事而已。”
虞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而我就不一样了,陆迢...我出柜了,我爸妈理解我,也愿意尊重我,如果他们知道和我在一起的人是你,我想他们一定会更支持的,或者...你可以利用我,来跟罗姨开口,相比较让罗姨接受冉宁,可能接受我更容易些,总这么瞒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经历过...我不怕。”
陆迢对上她的眼,沉默像冰山,一触即发——
“这是我跟冉宁该考虑的事,退一万步讲,这是我的私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好意是吧?我不需要。”
陆迢转身就要走。
“你小时候不是这样的!你明明对我很好啊!”虞晴突然激动起来“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我还去过你的大学,可那时候我也只是学生...我拼命努力,就是想要自己掌握人生!陆迢,我对你不是一见钟情,我很早很早...就喜欢你了,难道...你对我一点点都没——”
“没有。”陆迢毫无触动,实话实话:“我根本都不记得你是谁。”
虞晴苦笑:“你是第一个让我这么挫败的人。”
“那你经历的还是少了,人生路长着呢。”
陆迢到医生办找冉宁,冉宁正在跟徐正商讨手术方案。
见她在忙,陆迢没敢打扰,一直站在门口等,她看着冉宁的背影,听着冉宁说话的声音,单从音节某个停顿...就知道,这人肯定又在皱眉。
商量完手术方案,徐正一抬头就看见靠在门边的陆迢,张嘴便问——
“你有事吗?”
“我...”
冉宁扭过头,没等陆迢说话,率先开口——
“她来找我的。”
说完,站起身,快步朝门口走去,两双眼睛碰在一起,有火花。
冉宁眼睫颤动,伸手轻轻地拉住陆迢衬衣下角,又轻轻地说了声“走吧。”
陆迢受宠若惊,她刚刚的眼神好...好温柔。
木偶一样,跟了出去。
安全通道没人,方便说话。
冉宁从办公室出来,走过过道,又穿过楼梯,一路上手捏着陆迢的衬衣角都没松,反而进了安全通道...
没人了...倒松开了。
“你有事?”声音没变化,还那样...清清凉凉的。
“我来找你啊。”
“找我干嘛?”
“不干嘛,就来看看你。”
“哦。”
陆迢手抄兜里,没一会儿掌心就有些发潮,张开手掌在兜里搓了搓,随后伸出来,朝冉宁的脖颈处伸去,翻出她的衣领,手指在褶皱的地方,稍微用力抹了抹平。
一脸笑意,温柔的开口——
“这么忙啊?衣服领子都没抽出来。”
说完,又盯着她身前的胸牌眯眼,低下脑袋,手指碰了碰上面红底一寸照,笑的一派灿烂——
“冉医生挺上镜。”
陆迢神采飞扬,冉宁看着她,心扑通扑通跳的热烈,手摸到口袋里的糖,连忙剥开一颗,塞进这人嘴里。
冉宁动作太快,陆迢差点咽下去,幸好舌头抵住喉咙。
顺着冉宁的手看下去,口袋鼓囊囊的——
“你怎么这么多糖?”
“送小孩。”
“行吧,吃个糖还变年轻了。”陆迢舌尖裹着糖在嘴里转了一圈。
“明天我就不能过来了,队里要集训,大概一个星期。”
“嗯。”
“就...嗯啊?”
两人话没说完,外面有人叫冉宁——
“我得走了。”
“好,那你忙。”
冉宁推开门,还没走出去又回过身,从兜里掏出糖,塞给陆迢——
“再给你一颗。”
陆迢看着手里的糖,掂了掂,一把握紧——
笑笑“也行~”
虞晴交际手段一流,几天工夫,跟整个肿瘤科的人都混熟了,不仅仅是医护人员,护工、保洁、病患以及病患家属,一样都没落下,成天就见她最热闹,挨个病房溜达,比护士都勤快。
“切~”
白黎抱着胳膊,一脸不屑——
“不就拍个纪录片嘛,你看把她忙的,都快赶上罗院长了。”
冉宁翻着病例:“三十床血压量了吗?”
“高压110,低压70,正常范畴。”白黎又说:“王主任你见没,秃顶多少年了,什么时候注意过形象,这几天..不知道从哪弄了顶假发,天天带!哎~还是三七分~”
冉宁手上划过一页:“四十五床出现幻肢痛,口服非甾体抗炎药,乙酰氨基酚、塞来昔布。”
白黎顿了下:“他昨天说要阿司匹林。”
冉宁眉间微皱:“睡前给他一颗。”
说完,合上病例“走了昂。”
白黎脑袋一点,瞬间又抬起——
“哎——”
冉宁都走远了。
嘶了声:“这人,到底听没听见自己说话?”
冉宁抱着病例,病房传来欢笑声,扭头望去,虞晴在里面跟王主任还有病人家属相谈甚欢。
还真是...三七分啊。
集训开始,陆迢的手机就没落在手上过,成天关在抽屉里,有时候一整天都顾不上看一眼。
今天好不容易散的早些,有时间刷刷手机。
刚捏到手里,嗡嗡嗡的!连震三下。
白黎「呵」
白黎「可以啊~」
白黎「这就占地盘了?」
陆迢...
这人发的什么?
回过去「?」
紧接着一张照片甩过来——
「你的青梅竹马啊」
陆迢瞬间无语,这都哪跟哪儿?!乱扯什么东西!
刚想再回过去,手却顿在键盘上,二十六个拼音字母,愣住串不起一句话。
瞄眼商楠,把手机朝她转过去——
“她什么意思?”
商楠扫了一眼,立马失笑——
“说你傻,你还真傻,这都不懂?!人家这是在给好姐妹抱不平呢。”
陆迢拧着眉:“抱不平?抱什么不平?我和虞晴半点关系都没有。”
商楠嘶了声,转头趴在椅子背上:“就因为你没有,人白黎才给你发微信,你要是有...你觉得你还能活?而且...你也不能全说跟你没关系,虞晴对你心思确实不纯良。”
“我——”
陆迢刚说一个字,就被商楠做了个叫停的手势。
“你别跟我说,跟我说没用,你得和你心里那人说,懂?”
“什么都没有!我怎么说?我总不能凭空给自己泼脏水吧?”
商楠见她闷头闷脑的样子,有点逗,这么个聪明人,一沾上冉宁,怎么就变得又傻又呆呢?
“你和虞晴又没什么,这事没多大,这样吧...你表表忠心。”
陆迢一听,更懵:“怎么...表?”
商楠眼珠子骨碌一转,倏地打了一个响指:“这样吧,你以冉宁的名义,给她们科室订个下午茶,有一个算一个,你都加上,对!还有摄制组,全都一块。”
陆迢头摇的像拨浪鼓:“摄制组?你疯了,我躲还来不及!”
商楠敲了下她的脑袋,挺大个眼睛,怎么那么空洞!
“所以让你以冉宁的名义订啊,你动脑子想想...你以她的名义订,刚好帮冉医生拉近拉近同事关系,另一方面呢,虞晴是聪明人,她铁定懂。就这,白黎还不得夸死你,你只管负责订,剩下的交给白黎。”
三十五杯咖啡送到住院部。
外卖小哥抱着泡沫箱子,直往护士站去。
白黎拿过小票单,扫了眼上面的电话号码秒懂,笑眯眯的说了声谢谢。
清了清嗓——
“哎~冉医生请大家喝咖啡啦~”
白黎让小护士去分,自己则拿了一杯,专门去找虞晴。
虞晴刚就听见她在喊,这会儿恰好走过来。
“虞记者,喝咖啡啊。”白黎看着虞晴,笑的嘴巴合不拢。
这几天自己在住院部不是白待的,早弄明白了这里头的关系,白黎、冉宁、陆迢她们都是高中同学,就说她怎么对自己敌意这么大,想来是为了冉宁。
虞晴没动,直觉告诉自己,这人有话没说完,。
果然——
白黎朝她走近了些:“还别说,这陆迢想的是比我家冉宁周到,她自己集训都忙得俩脚不沾地,还得操心着冉宁的人际关系。”
虞晴脸色一变,明显笑意收敛。
白黎话不断,继续说:“冉宁一颗心全扑在病患上,这不是留院了嘛,陆迢怕她不会来事儿,就帮她呗...,你我...那可都是沾了冉宁的光。”
冉宁从病房出来,看见大家人手一杯咖啡,还跟她说谢谢。
一时间有点懵,跟自己说谢谢干嘛?
“冉宁~”白黎冲她招手。
冉宁这才看见,白黎竟和虞晴站在一起,不免更加奇怪。
走过去,问:“你订的?”
“什么我订的,陆迢。”
冉宁??
疯了订这么多?!
然后伸手就要去拿,被白黎一巴掌拍掉。
“你的不在这儿。”
快步走到护士台,从台子底下拎出来一个袋子,棕黄色,两股墨绿绳,和别人的都不一样——
“这个才是你的。”
冉宁:“.....”
白黎知道虞晴在听,拉着冉宁添油加醋:“专门给你的,和我们的都不一样,你赶快插上,让我尝尝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冉宁目光一怔,瞬间明白过来。
随即,摄制组的工作人员来了——
“虞姐让我来拿咖啡。”
白黎指着后面的箱子:“拿吧,这些都是。”
与此同时,一道幽幽的目光射来,直勾勾的盯着冉宁。
冉宁扭头便和虞晴迎面对上,两人目光交锋,谁也不让谁。
想到她跟陆迢的那通表白,冉宁胃里像滴进了酸柠檬,烧灼感瞬间蔓延开来,一种叫做占有欲的东西在冉宁心中滋生爆棚——
看着这个时刻脸上都带笑的女人——
冉宁慢条斯理,同她举了举手里的咖啡——
“虞记者,别客气。”
天不亮, 冉宁被胃疼醒,伴随绞疼的同时,还有反酸跟恶心。
这种情况以前也发生过,冉宁捞过床头抽屉里放着的胃药, 起身吃了两片, 想着再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可人毕竟不是铁打的, 药也不是万能的,连熬两个大夜,昨天一天又什么都没吃, 光喝咖啡充饥提神, 就算铁打的, 也扛不住。
七点多, 天大亮。
冉宁揉了把眼睛,裹着被子浑身直冒冷汗,手死死的抵在胃上, 强忍着疼,给王主任打电话请了个假。
这边请假电话刚挂断, 那边白黎的电话就打过来。
急声道:“你没事吧?”
白黎知道冉宁要强, 如果不是实在难受的太厉害,她绝对不会请假。
“肠胃炎犯了。”
冉宁疼的额头渗出一层薄汗, 嘴上却还在硬撑——
“我吃过药了, 没事...别担心。”
白黎光听她的声音就知道肯定疼的不轻, 都是上学时候落下的毛病, 冉宁这人一旦忙起来,不管是学习还是工作, 根本什么都顾不上, 这会儿白黎见她难受成这样, 实在忍不住念叨——
“你以前肠胃就不好,让你注意也不注意,哪能一天不吃饭光喝咖啡的?说你还不听。”
白黎也是急的,举着手机在护士站来回踱步:“你等我一下,我看看能不能请个假。”
“别...”冉宁翻过身,手抚着额头把汗揩去“楼底下有家诊所,我去打个针就没事了。”
“你这样能下床吗?”
“能,药效上来了,没有刚才那么疼。”
冉宁怕白黎再提请假,连忙又说:“我现在去打针,不说了。”
“行吧...那你有事打电话。”
“嗯,挂了。”
她说没事,白黎还是不放心,这丫头太要强,思来想去就怕她逞能,心想要是能有个人在身边,她还敢这样不吃饭?多少也能管管不是?就是一个人待的,去哪儿都是一个人,时间一长,就什么都不注意了。
想着想着,就想起了陆迢,白黎咬着牙,左右张望...
这人...平常来的勤,关键时候倒不见了?
点开通讯录,号码拨过去——
“干嘛呢这是?电话也不接?”
手机从耳边拿开,白黎眉头紧皱...
算了,微信编辑条消息发过去。
别说姐姐不帮你。
这边,冉宁拖着绞痛的肠胃起身,牙刷刚放进嘴里,便忍不住地打起干呕来,她什么都没吃,肚子是空的,根本吐不出东西,恶心的感觉憋在胸口,上上不去下下不来,时不时就冲一下。
简单洗漱过后,就打算去楼下诊所打针,正在玄关换鞋,门铃突然响起,紧接,滋的一声门锁开。
冉宁循声望去,愣住——
“外公、外婆。”
挂完点滴,大概半个小时左右,胃部绞痛的地方得到缓解,虽然还是有点疼,但胸口至少不恶心了。
人老了,年纪大了,哪怕是小毛病,张素宁都能不安许久,冉宁既是孙女,也是女儿,冉雯走了之后,她的心全系在冉宁身上,见她把身体搞成这样,难受的不得了,说话都有哭腔。
“知道你忙,可再忙也得注意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
“好了好了,让宁宁先休息。”冉老爷子拉过自家老伴,掏出口袋里的老花镜往鼻梁上一架“你来看看这药,是吃两粒吧。”
冉宁躺在床上,头底下的枕头垫高了些,拿出手机,给白黎发去消息——
「我外公外婆来了,我已经挂完针,现在没事了,你别担心」
随后,放下手机,轻轻闭上眼,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陆迢一直在训练,手机放在宿舍,等训练结束,看到白黎的微信,天色已至傍晚。
太阳穴猛地一跳,拔腿就跑
商楠见她火急火燎,问了句:“怎么了?”
“冉宁病了。”
陆迢面色凝重,整个人像被点着的火捻子,完全一副要炸的样子,商楠忙朝她背影喊——
“开车慢点!”
陆迢也不知道听没听见,这会儿已经跑没影了。
商楠抱着胳膊,摇摇头,喃喃自语:“病了?这不是要陆迢命嘛。”
陆迢电话都顾不上打,一路喇叭狂摁。
这个点,路段高峰期,看着转弯的路口就在前面,可就是过不去,一个红绿灯愣是亮三波才过完。
陆迢开车向来都不着急,再急她也能稳住,唯独现在...一张脸憋的又紫又红,快把人祖宗十八代骂出来了!
知道的她是去照顾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去打人呢。
紧赶慢赶,还是用了两个小时。
陆迢急的车里空调都没开,这会儿整个人跟水池子里捞出来似的,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湿透,一向清爽的短发,完全没了样子。
扬手就捶门,捶的力道又快又重。
咚咚咚!
“谁啊这是?”
俩老人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冉老爷子手里的锅铲都没放下,急忙跑出厨房。
陆迢还在门外敲——
“冉宁!是我陆迢!”
话音刚落,关着的门从里面一下被推开。
两个老人,一个皱着眉,一个拎着锅铲,满脸戒备的看着这个乱砸门的‘家伙’。
陆迢脑子嗡的!一声!
有那么两秒钟,全部空白。
她认得——
...冉宁的外公外婆。
“你是谁啊?怎么这样敲门?”
张素宁比陆迢矮了近乎两个头,可老太太站的笔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那双常年做研究写报告的眼,此刻分外英明睿智,陆迢被看的没了底气,不敢与其对视,生怕被这双充满智慧的眼睛,瞧出什么端倪。
她只敢低着头,两只手攥的发白,向来挺拔的腰背,不由自主地弯了下去。
“我...我...”
没等她我出个所以然,卧室里躺着的冉宁,听见动静,走了出来——
单薄的身子套在宽大的家居服里,看见门口的陆迢,似乎也有些意外——
“陆迢?你怎么来了?”
冉宁的到来,将陆迢暂时解救出困局,但也没好多少,滚了滚喉咙——
“白...白黎让我来的。”
陆迢心虚地不敢看眼前的两个老人,但又不好只盯着冉宁,清了清嗓子,把白黎拿出来做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