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轩刚坐下,太上皇极其愤怒瞪着司徒轩,“贾元春哪有胆子敢害我,是贾赦的心大了。”
太上皇说完又瞪着司徒若,“你老子都快被人害死了,你居然还出宫陪他过生辰。”
“你就只有这么点出息。”
司徒若只是静静看着太上皇指责他,太上皇此时情绪不稳定,他非常能理解。
任谁知道自己中蛊了,都无法平静下来。
太上皇又砸了一通东西,神情狰狞瞪着司徒轩,一字一句咬牙说道:“我要贾家满族流放,贾赦现在在民间的地位太高了,已经威胁到你的皇位。”
“你从来不是妇人之仁的人,为何允许贾赦成‘神’?”
司徒若极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不想被司徒轩和太上皇注意到。
司徒轩闻言眉头微皱,“贾元春只是被人利用,当了别人手里的刀。贾家如果养着蛊师,朕这位置早就让给贾赦去坐了。”
“父皇你现在很不冷静,贾赦如今是赦国公又是百姓供奉的春神,朕不会杀他。”
太上皇指着司徒轩的手一直在抖,激动到眼前一阵阵发黑,一下子跌坐到地上。
双手按在破碎的瓷片上,流了好多鲜血。
太上皇却像察觉不到痛,无比艰难爬起来走到司徒轩面前。
“我命令你杀了贾赦,贾赦一日不除,乾国便一日不得安宁。什么春神转世,他就是一个祸害。”
太上皇坚信贾赦有夺位的心思,不然为什么要让百姓供奉他为神。
他也相信自己中蛊的事,一定与贾赦有关。
司徒轩的眼神很冷,冷笑了一声:“若不是贾赦发现缺血症是蛊虫所致,京城会死掉大半的人,我乾国的江山早就会乱。”
“父皇,蛊虫现在还没有进入你的血肉和骨头,你应该虔诚供奉贾赦,这样才能吐出蛊虫活下去。”
太上皇险些气疯了,他要司徒轩杀了贾赦,司徒轩却让他虔诚供奉贾赦。
太上皇脸色发青,手颤抖地指着司徒轩。
“我看你跟司徒若一样,都被贾赦迷惑了心智,你们兄弟早晚会被贾赦那个祸害给害死。”
司徒轩不想继续听太上皇辱骂贾赦,冷着脸说道:“好让父皇知道,目前缺血症唯一的治疗方式就是供奉贾赦,你要骂就骂吧,心不诚无法吐出蛊虫卵,朕也没有办法。”
“朕还有奏折要批奏,就不陪父皇了。”
太上皇闻言气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指着司徒轩的背影怒骂:“你这个逆子,你如此不孝,不配当皇帝。”
司徒轩人已经走到殿外了,听见太上皇的话冷笑了一声:“父皇觉得朕不配,那你觉得谁配,跪在外面的北静王吗。”
“朕还是那句话,朕的皇位不是父皇给的,而是朕靠实力抢来的。”
“父皇若是觉得北静王比朕更适合当皇帝,那你把他培养起来,让他来抢。”
司徒轩离开的时候,眼神都不曾扫过北静王。
北静王在听见司徒轩说的那些话后,后背就被冷汗浸湿了,不远处的司徒祥也战战兢兢的。
殿内,太上皇已经被司徒轩气晕了。
司徒若满脸无奈叹了一口气,然后指挥太监将太上皇抬到床上去,再收拾脏乱的大殿。
司徒若离开的时候特地对北静王说道:“现在父皇对你可是满意得很,你不如就听我皇兄的,去向父皇学习如何争夺皇位,把皇兄的位置抢过去。”
北静王瞪着司徒若的目光像是要杀人,刚才司徒轩当众说了那样一番话,他哪里还敢跪在这里讨太上皇欢心。
司徒若见司徒溶瞪他,挑衅意味十足笑了一声。
“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这副什么都怕又什么都想要的模样,如何与皇兄争呢。”
“最近皇兄心情不好,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不然哪天死在了王府,恐怕都没有人敢为你收尸。”
司徒溶双手在抖,深呼吸后还是没敢发火。
司徒若是司徒轩的同胞兄弟,是司徒轩的心腹,跟他这样的闲散王爷不同,司徒若手里是有实权的。
司徒轩自从扳倒了候氏,又得到了两种天赐良种,早就将皇位坐稳了。
司徒若瞧着司徒溶虚伪的模样,觉得没什么意思后转身走了。
司徒溶是真心不想太上皇出事,太上皇还在的时候,司徒轩至少会看在太上皇的面子,顾忌几分面子上的兄弟情。
若是太上皇去世了,那他的处境一定会比现在艰难。
司徒溶到底没敢再进去看太上皇,带着几个儿子离开了。
司徒轩在御书房等到司徒若,然后问他颜吉真为什么会去温泉庄子,他都跟贾赦说了什么。
司徒若抬眸看了司徒轩一眼,“皇兄好奇为什么不直接去问贾赦呢?”
司徒轩皱了皱眉,“我去问他不是显得很不信任他吗,他脾气有些不好,极有可能会瞪我。”
司徒若闻言整个人都木了,瞧瞧司徒轩说的这是什么话啊,什么叫贾赦脾气不好会瞪他。
再说了,只是被瞪几眼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司徒若靠近司徒轩小声说道:“皇兄,您很怕贾赦生气吗?”
堂堂皇帝如此怕贾赦发脾气,是不是不太正常啊!
司徒轩板着脸看了司徒若一眼,“让你说事就说事,不要总是好奇别的事情。”
他能不怕贾赦生气吗,现在他在贾赦面前都直不起腰来,哪有底气敢和贾赦闹脾气。
贾赦不嫌弃他,他就暗暗松一口气了,哪敢惹贾赦生气。
司徒若说了颜吉真送给贾赦人参的事,想着贾赦对颜吉真的态度,“贾赦对颜吉真很一般,是颜吉真自来熟,贾赦都不怎么搭理他。”
“不过皇兄还是要小心一点,贾赦很喜欢颜吉真那双蓝色眼睛,偷偷看了颜吉真好几次。”
“颜吉真诉说童年惨事,贾赦还给他夹菜了。”
司徒若见司徒轩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不怕死的感叹道:“颜吉真那双眼睛的确很好看,特别是很专注看着人的时候,神态跟圆圆一模一样。”
“皇兄你放心,贾赦平时把圆圆当孩子养,还爱自称是圆圆的爹爹,说不定他就是单纯同情颜吉真,想当颜吉真的爹了。”
司徒轩眼神略复杂看了司徒若一眼,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
颜吉真虽然跟贾琏差不多大,但身高比贾赦高了半个头,贾赦怎么可能会把人当儿子看。
司徒轩挥手示意司徒若快滚,他不想再听司徒若乱七八糟的胡乱猜测。
傍晚,司徒轩把宫里的事情丢给司徒英,然后急匆匆去了荣国府。
今天司徒若跟他说的话,他全都没有很在意,只在意一句话。
贾赦很喜欢颜吉真那双蓝色眼睛。
颜吉真惯会装可怜,贾赦还心软给他夹菜了。
司徒轩觉得颜吉真比柳湘莲麻烦得多,因为柳湘莲识相又是贾赦的子侄辈,但颜吉真不识相,身份还和贾赦平起平坐。
贾赦猜到司徒轩会过来,提前让墨田准备了司徒轩爱吃的。
他最近观察司徒轩的口味,得出他喜欢吃肉。
司徒轩进入院子后脸立马冷了起来,让院子里所有下人都出去,然后快步走到屋里去拿贾赦的衣服。
贾赦躺在摇椅上看着司徒轩匆匆忙忙,从屋里拿了一件外衣出来,嘴角微微抽动。
“不是吧,这么热的天你要我穿两件衣裳不成?”
若不是怕有伤风化,他连身上这件里衣都不想穿。
司徒轩大步上前将外衣披在贾赦身上,“大白天院子里还有这么多下人,怎么能不穿衣服躺在这里。”
贾赦想要这样穿,晚上在房间里穿给他看就行了。
司徒轩想到墨田他们都看见了贾赦没穿衣服的样子,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千年陈醋的气息。
贾赦极其不满把身上衣服拿下去,跟司徒轩据理力争,“我哪里没有穿衣服,我身上不是穿着里衣吗。”
这种里衣把他全身遮得严严实实,一点都没有露。
司徒轩捡起被贾赦扔掉的衣裳,展开给贾赦盖在身上。
贾赦再次将外衣扯下,气乎乎坐了起来,“你什么意思,来找茬的?”
“天气这么热,我穿着里衣躺着一动不动还会全身冒汗,你还要我穿外套,是想要活活热死我吗?”
天气本来就热,贾赦心情也不是特别好,被司徒轩这样一搞,整个人火气瞬间涌了上来。
贾赦说完用力给自己扇着风,深呼吸想要控制一下脾气。
因为这种天气,情绪越暴躁越感觉热,越热就越烦躁。
司徒轩望着贾赦松开的领口,也极其烦躁扯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他要怎么说才能让贾赦意识到,里衣是很私密的衣服,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穿。
司徒轩见贾赦很热,从贾赦手里接过蒲扇,一下一下给贾赦扇风。
“里衣不能在外面穿,只能在房间里穿。”
“你如果热,我让宫里给你制薄一些的新衣。”
贾赦见司徒轩给他扇风,懒洋洋又躺回摇椅上,“我不穿宫里制的衣服,面料是挺薄的,但一点都不透气也不吸汗。”
他又不是没有穿过,身上出汗后那汗水顺着后背往下流,黏黏糊糊让他极其难受。
那样的衣服他穿一次就不想再穿第二次。
司徒轩继续苦口婆心劝着,“那你也不能只穿里衣躺在院子里,别人会偷看你的。”
贾赦闻言白了司徒轩一眼,“你搞清楚,东大院是我的院子,我在我家里爱穿什么穿什么。你再多唠叨一句,我里衣都不穿了。”
贾赦作势要去拉衣服绳子,给贾赦吓得浑身僵硬,赶忙按住了贾赦的手。
贾赦见司徒轩紧张成这样,没忍住弯腰大笑起来。
“你这反应也太有意思了,我又不是女儿家,不穿衣服又能怎么样,最多就是丢下脸,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名声。”
现代不爱穿上衣的男生多着呢,视频号里一大堆男生都喜欢露肌肉。
贾赦夏天穿里衣没有光膀子,就是对这个时代最好的尊重,不然他都想弄套短袖短裤出来穿。
贾赦极其佩服拉了拉司徒轩的衣袖,“大热天你里三层外三层,不热吗?”
司徒轩低头看了自己身上衣服一眼,“不热,内力深到一定的境界可以做到寒暑不侵。”
贾赦摸了一下司徒轩的手背,发现司徒轩的皮肤都是冰凉的。
这人的身体好像真是冬暖夏凉。
贾赦相信他的灵力也能做到这一点,只是他不会而已。
贾赦立马起身拉着司徒轩进屋。
司徒轩抬头看了一眼还挂在天边的夕阳,跟在贾赦身后说道:“不太好吧,天还没有黑。”
贾赦知道司徒轩有点放不开,安慰道:“没关系的,又不会有人随便进我的院子。”
司徒轩低头抿着嘴微笑,他还挺喜欢贾赦主动的。
事后,贾赦发现司徒轩的头发柔顺了很多,问他:“用茶叶洗头的效果好不好,洗好头发还有一股淡淡的茶香,味道很好闻。”
贾赦说完靠近司徒轩闻了一下,司徒轩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身体好像也受了天气影响,又燥又热。
司徒轩声音低沉又沙哑,“普通的茶叶没什么效果,用你给我的茶洗才有效果。”
他用贾赦亲自炒的茶洗头,关发不仅变得柔顺有光泽,脱发的症状也没了。
他知道贾赦在庄子里又炒了一些茶,准备多要点回去日常喝。
每当感觉精力不足时便喝一杯,简直就跟被续了命一样,效果非常神奇。
贾赦知道灵茶会有效果,学着司徒轩以往的样子绕了一缕司徒轩的头发在手指上玩。
“想不想要更多的茶叶。”
司徒轩见贾赦一脸小狐狸要使坏的模样,非常配合轻声问:“你想要我做什么,才愿意赏我更多的茶叶。”
“只要你开口,我都会照做。”
别说有茶叶了,就算什么都没有,他也不会拒绝贾赦的要求。
除非贾赦提出的要求是极其无理的。
他很早就认清一点,他在贾赦面前根本没有理智和骨气。
理智和骨气要来有什么用,晚上也不能代替贾赦陪他玩乐。
贾赦双眼微眯,“你最近没有那么忙了吧,三天来我这里一次行不行?”
十天半月真的太长了,不利于培养感情。
司徒轩暗暗咬了咬牙,“行,怎么不行,如果不是宫里有事情要忙,我愿意每天都来。”
这才多长的时候,贾赦就已经开始不满了,未来的日子可要怎么办啊!
深夜,再一次被当成降温抱枕后,司徒轩很是无奈望了望床幔,他就不该对贾赦抱有期待。
这人一惯都是玩累了就睡,完全不会关心他是不是很累。
当然,贾赦问他累不累的时候,他都是回的不累。
刚才贾赦问他累不累,他又嘴硬说了不累,然后又被拉过去胡玩了一通,现在都出现眼冒金星的症状了。
司徒轩睡不着,小心翼翼给贾赦整理散乱在枕头上的头发,越摸越觉得贾赦的头发像上佳的绸缎。
不,应该说上佳的绸缎也没有贾赦发丝这样顺滑细腻的手感。
司徒轩嘴角带着盯着贾赦看了好一会,他不怕贾赦对他需求大,就怕贾赦对他没有需求。
贾赦要他三天来一次,正是需要他的表现,再辛苦也要咬牙撑过去。
司徒轩凌晨的时候察觉到内力又在增长,但还是触摸不到突破大宗师的瓶颈,更不知道该如何突破大宗师。
他总感觉只差一步,可是每次内力增长结束后,他都感觉只差一步。
他也不知道这一步的距离究竟有多大。
司徒轩弄着贾赦的头发,干脆推醒贾赦继续玩乐,反正他也睡不着。
第二天贾赦醒来,不禁感叹习武之人的身体,简直就跟铁打的一样强悍。
他有灵力作弊都累到双眼险些睁不开,司徒轩却像蛮牛精附身一样,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
贾赦翻身又睡了一个回笼觉,起床指着墨田端来的衣裳问:“这些是什么?”
墨田小心翼翼看了贾赦一眼,“这是陛下给您选的衣服,要奴才劝您不要在院子里只穿里衣,不然就要罚奴才。”
贾赦冷哼了一声,“你是我的人,他敢罚你试试。”
“别搭理他,这么热的天还穿两件衣裳,是想把我闷熟吗。我在自己院子里这样穿,又没有穿着出门。”
贾赦还是只穿了里衣,天气真的越来越闷热了,他受不了穿两件长袖。
平时他也在研究灵力的使用方式,想变成司徒轩那样寒暑不侵。
如果他是冰系异能就好了,说不定现在就能靠着异能制造出冷气,然后给自己弄一个空调。
第63章
墨田也不是特别担心司徒轩的责罚,因为司徒轩对贾赦百依百顺,只要贾赦愿意护着他,他就是安全的。
果然,司徒轩知道贾赦白天又穿着里衣满院子溜达后,也没有责罚墨田,只是吩咐墨田看死院门,不许旁人进贾赦的院子。
林之孝过来给贾赦说着这一段时间府里发生的事,将一张名单递给了贾赦。
“老爷,二太太在您去庄子后,收下了这些人送来的贺礼。”
如今府里大事小事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王氏暗中收礼的事根本瞒不住他。
贾赦翻看了一下名单,上面最大的一笔礼金是五万两,是扬州那边一位盐商送来的。
贾赦冷着脸把名单甩到桌上,“我再三叮嘱不许打着我的名义收礼,她拿我的话当耳旁风。死了一个周瑞家的还不够,我倒要看看她身边有多少心腹可用。”
“把此次替王氏收礼出力的下人都揪出来,查一下他们的底子。没犯过事的发卖出去,犯过事的就按律处置。”
这个时代对奴隶极其苛刻,奴才偷了主家东西,按律是直接打死。
贾赦把这事交给墨田去办,叮嘱道:“不要冤枉了人。”
当天下午,周瑞被直接打死了,还从他住处搜出近十万两的古玩和银票。
王氏身边的大丫环被打死三个,还有一个被发卖。
二等丫环被卖了六个,院子粗使婆子被打死了三个。
墨田带着身强体壮的护院将王氏库房强行砸开,对着脸色煞白的王氏说道:“好叫二太太知道,有些东西您就算锁到库房里,不是您的终究不是您的。”
“我们国公爷说了,二太太有本事就尽管贪,贪一次您身边出力的奴才全部处死发卖。”
“二太太有王家做靠山,自然不缺奴仆使唤,就看是您买来的奴仆更多,还是小的这边杖毙更快。”
王氏见库房里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全部被拉了出来,一口气没喘上直接晕倒在地。
最后只有两个十来岁的小丫环上前,合力将王氏抬回了房间。
墨田清点王氏库房里的东西,对下面的人说道:“当年二太太嫁来荣国府,那是带着嫁妆单子的。你们都给我仔细一点,凡是嫁妆单子以外的东西,全都整理成册交给国公爷过目。”
“二房这边的下人都给我听明白了,我不管外面是谁给二太太送礼,只要你们帮忙接了,那就别怪我处事不认往日人情。”
“林管家多次叮嘱过,可你们又是怎么办事的。”
“这府里的主子是我家国公爷,不是王家姑奶奶。”
墨田将东西整理成册后,看了一眼单子冷汗都冒了出来。
王氏的胆子也太大了吧,私吞公中财物就算了,怎么还敢私吞原大太太的嫁妆,那些都是要留给贾琏的。
墨田往后面翻,后背衣裳都被吓出的冷汗浸湿了。
公中已经破损的御赐之物,在二太太库房原封不动找到了。
太上皇赏给前太子的古玩宝物,也在二太太库房发现了,这里面牵扯的事情细思极恐。
墨田赶紧拿着单子去找贾赦,贾赦看完后直接火冒三丈。
“把这单子给贾政送去,让处理好二房的事务,若是处理不好便给我滚出荣国府。”
仅凭从王氏库房里找出的东西,司徒轩便能治贾家谋逆大罪。
贾赦被气得太阳穴刺痛,墨田见状赶紧倒来凉茶,“主子,您别气了,气坏了身子,主子爷会担心的。”
贾赦坐下后揉了揉太阳穴,随后接过墨田端来的凉茶喝了一口,心生感叹:“当真是无知即无畏,女子还是要多读一些书,最重要的是要知法。”
“王氏这种灾星,嫁到哪里都是祸害别人九族的存在。王家能培养出这样的女儿,也是不简单。”
当年王家跟贾家是不是有仇啊,不然为什么要把王氏嫁到贾家来。
墨田见贾赦没有再继续头疼,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刚才都紧张到要派人去找王福了。
贾政刚知道贾赦派人抄了王氏的库房,王氏当场被气晕后现在还没醒,正准备撸起袖子去质问贾赦,便收到了下人送来的单子。
“二老爷,国公爷让您好好瞧一瞧单子上面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从二太太库房里搜出来的。”
“国公爷还说,让你处理好这些麻烦,处理不好就带着二房的人搬出荣国府。”
贾政不像王氏那样不懂律法,他参加过科考,看见名单上的东西,哪能联想不到当年前太子倒台的事也有王氏在其中拱火。
贾政是真的气得不轻,当年贾家与前太子绑在一起,王家居然另投明主,还在前太子倒台后搜刮前太子的财产。
贾政快速往后翻了翻,看见王氏收了扬州盐商送来的银票,十几年的时间就收了高达两百多万两。
最近一百万多万两,全是从贾赦被封国公后开始收的。
贾政身子一软跌坐到椅子上,就凭名单上的这些东西,贾家就能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
贾政正准备去找贾母商量事情,一个小厮神情惊恐爬着进来,“老爷不好了,宫里的公公来报丧,说贤德太妃因病去了。”
贾政刚站起来,这一下又倒了回去,而且是直接滑坐到冰冷的地上。
贾政捏紧了名单,神情惊恐喃喃自语:“这一定是皇上给我们贾家的警告,该死的王氏,都是她害了贾家,害了我的女儿。”
“我要休妻,对,我一定要休妻。”
王氏犯下的滔天大罪,可万万不能连累到他身上。
贾政去贾母处是如何闹的,贾赦听墨田说了几嘴。
贾政最后没有休妻,王氏被关佛堂,连宝玉想去探望都被贾母制止了。
司徒轩半夜过来的时候见贾赦已经睡了,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
今天回宫后他躺了半天都没有恢复体力,今晚再来他的身子怕是就要垮了。
第二天司徒轩准时醒来,起床的时候贾赦也醒了。
贾赦望着他叹了叹气:“你实在太忙就不要过来了,路上耽搁了那么多时间,你一天能睡上两个时辰吗。”
司徒轩算了算自己睡觉的时间,好像是一个时辰多一点。
贾赦再次感叹习武之人的强大,不仅身强体壮还精神倍棒,再累都没有猝死的风险。
司徒轩摇头拒绝,“再累再晚都要过来看看你,不然我睡不着。”
贾赦都想朝天翻一个白眼,司徒轩要是会什么仙法之类的,是不是会把他变成小挂件随身携带。
司徒轩走的时候担心贾赦会因为王氏而忧心,叮嘱道:“王氏的事你别放在心上,她是她你是你。她犯下的罪不会牵连到你身上。”
其实王氏犯下的罪,大多世家命妇都有犯,只是王氏的胆子特别大,心也特别贪婪而已。
几百万两这么大数额的贿赂都敢收,而且只收不为别人办事,真不怕出门被人家找人砍死。
贾赦不担心王氏的事,就算他与司徒轩不是现在这种关系,仅凭他国公和春神的身份,王氏犯事便连累不到他头上。
贾赦趴在枕头上看着司徒轩穿了一层又一层,好奇问道:“你平时都怎么用内力给自己降温的?”
他能不能学一学内力降温的方式,这样以后就不怕热了。
这个问题把司徒轩问住了,想了一会说道:“我没有特别留意过,练武的时候经历过寒暑,身体自然而然就变成了寒暑不侵。”
“你闲时继续打坐感悟天地灵气吧,不是说心静自然凉吗。”
贾赦听出司徒轩话里浓浓的调侃之意,撇了撇嘴后翻身继续睡。
司徒轩就调侃他吧,以后等知道他是真的在修仙,不羡慕死才怪。
司徒轩离开后,贾赦睡了一会睡不着便起来修炼了。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突破,更不知道下一层的修为境界是什么,只知道要努力修炼。
万一未来有一天遇到了突破机缘,而他却因为不够努力而错失机缘,他会后悔到发疯的。
下午,贾哭宝哭肿了双眼来找贾赦。
“大伯,他们都说是您下令把我娘关起来的,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他们说大伯您不喜欢我,想要把我们二房都赶出荣国府,我不相信大伯会这么做。”
贾赦本来是不想见贾宝玉的,但听着贾宝玉压抑的低泣声,穿好衣服后让墨田把人领进了书房。
贾赦让墨田出去,问了贾宝玉一个问题。
“宝玉,你懂朝廷律法吗,你知道触犯了律法的人会是什么结果吗?”
贾宝玉先是摇头然后又点头。
他不懂朝廷律法,但他知道触犯律法的人会被抄家流放,严重者还会被拉去菜市场砍头。
贾赦到一旁书架上取了一本律法给贾宝玉,指着上面贪污罪名问贾宝玉。
“官员贪污多少会被抄家流放?”
贾宝玉看完后说道:“地方官员贪污一百两就可以抄家流放,贪污上千两会被砍头。”
贪污罪当然不是这样判的,但大致就是这样的意思。
贾赦又拿来从王氏库房里整理出的名单,把它递给贾宝玉说道:“这些东西都是从你母亲库房里搜出来的,已经核对过你母亲的嫁妆单子。这些东西全都不是她的嫁妆,也不是她名下产业的盈利所得。”
“前太子的事我就不说了,你仔细看看你母亲这些年都收了扬州盐商多少银子。”
“你知道普通百姓一家,一年只能赚几两银子吗。”
“你母亲被关佛堂,那是你父亲和老祖宗商量的结果。你不去质问你父亲,不去问老祖宗,听了下人几句挑拨离间的话就来找我。”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母亲的罪名上报刑部,贾家一定会被抄家,你也会被你母亲连累,会被拉到菜市场砍头。”
贾宝玉死死盯着那几百万两的数字,明明只是一张轻飘飘的纸。他却感觉这纸重若千斤,压得他全身沉重连气都喘不过来。
贾赦见贾宝玉明白了,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说道:“宝玉啊,这世间的人活在皇权的统治下,那就要遵守律法。”
“谁都喜欢钱,但不是所有的钱都可以拿,都可以花,有些钱拿了是会没命的。”
“你回去好好想想,大伯自认没有做错什么。我与你母亲本就不和,她与我的恩怨你若是感兴趣就去问问府里的老人。等你得知了事情起因经过,再来找我不迟。”
贾宝玉浑浑噩噩从贾赦处离开,回到自己院子后突然发疯一样扯下身上所有配饰,脱下了身上华丽的衣裳。
贾宝玉很痛苦难受,原来他的富贵生活都是母亲收贿赂得来的。
袭人她们不知道贾宝玉发什么疯,想上前劝说却被贾宝玉一通赶了出去。
袭人见贾宝玉情况不太对,派小丫环赶紧去请贾母。
贾母过来的时候,贾宝玉正在屋里砸东西。
贾母阴沉着一张脸用拐杖杵地,“住手,宝玉,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谁又惹你不顺心了。”
贾宝玉听见贾母的声音,满脸泪痕扑到贾母面前,“老祖宗,我……我没事,就是太难过了。”
他知道了事情真相,但他又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