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轩扭头看了看时辰,他现在倒是想睡,可马上就到上早朝的时间了。
司徒轩见贾赦很快睡着,又恼又悔的他想要咬贾赦两口出气,结果还是舍不得吵醒贾赦,狠狠咬了两口被角就算出气了。
司徒轩坐起身的时候,眼前一阵阵发黑特别严重,如果不是用手撑着,整个人都要往地上栽。
司徒轩咬牙缓了好一会,扭头极不甘心望着贾赦,日常感叹他怎么会变得这么不中用。
上早朝的时候,司徒若注意到司徒轩悄悄在揉腰,双眼一下子瞪得老圆老大。
司徒轩想无视司徒若的视线都不行,眼神冰冷看了司徒若一眼。
司徒若赶紧按下心里复杂到极点的情绪,然后心不在焉继续上朝。
缺血症是蛊虫一事得到解决后,现在满朝文武都在关注第一代天赐良种的生长情况。
马上要开始栽种红薯了,朝廷官员争吵很严重。
“谁不知道天赐良种的重要性,朝廷设立了专门的地点进行育种,但红薯发芽后总要把芽苗发到百姓手里。我们没有办法保证红薯芽苗不流入到有心人手里,之前的水稻种子,都已经种到田里了,还不是被人挖了出来。”
“红薯育种的数量各位大人应该都知道,派人全部守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偷种子的人都有分寸,不敢偷太多,他们怕惹怒朝廷。我们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尽快种下红薯芽苗,而不是浪费人力财力看管那些芽苗。”
朝廷官员形成了两派,一派坚定反对天赐良种流露别国,一派坚持加快速度普及天赋良种,并不在意小数量的种子流失。
司徒轩等大臣们吵够了,见他们也吵不出一个合适的方法,沉声道:“红薯芽苗需要尽快栽种,统计好各地区县令领取的芽苗数量,收成时若是与亩产数量差三分之一,自己辞官,产量与估值差一半则抄家流放。”
司徒轩让内阁讨论各地奖赏制度,有罚自然就有奖励。
各地区的县令为了保住乌纱帽,也会拼尽全力保护天赐良种。至于小数量丢失的一些,那都算正常损耗。
所有皇庄都种下了天赐良种,京城周围地区的产量就按皇庄里的来算。
司徒轩还让内阁大臣根据每个地区的土地不同,派指定官员去查真实的亩产量,绝对不会出现冤案。
司徒轩下朝的时候,走路比平时慢了很多,快要离开时还扶住了自己的腰。
司徒若看见这一幕后,立马倒吸一口冷气,然后在心里感慨。
‘贾赦是真的勇啊!’
贾赦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让墨田准备马车明天就去温泉庄子。现在过去正好可以看看稻谷的长势,还有红薯也要开始扦插了。
贾赦白天睡了一天后,晚上有些睡不着,干脆开始修炼,然后就听见了司徒轩进屋的动静。
司徒轩一进屋看见贾赦还没有睡,全知肌肉都开始僵硬了,本来就酸软的小腿,一下子变得更软了。
贾赦看见司徒轩后双眼一亮,对着司徒轩招手,“快过来休息,我明天要去庄子里种红薯了。”
他得多攒一点金色灵力,最近的经脉杂质越来越不好清除。
司徒轩这十天半月才来一次,金色灵力至少需要攒两个月才能清除一次杂质,这也太慢了。
司徒轩赶紧指向洗漱室,“今天出了一汗,我先去洗洗。”
先躲一会,能多躲一刻是一刻。
司徒轩洗澡的速度一向很快,这一次却像是被人点了慢放,不管什么样的动作都是慢腾腾的。
贾赦见司徒轩洗澡的时间足够久,心想司徒轩今天是不是在宫里练武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洗这么久了还没洗干净吗。
司徒轩不能一直躲在洗漱室不出去,洗完澡后又慢腾腾用内力烘干头发,深吸一口气面露微笑走了出去。
“头发不知道为什么打结了,浪费了一点时间。你怎么还没睡,平时这个时候都睡沉了。”
贾赦不让暗卫守在东大院,所以他并不知道贾赦没睡。
他最近半夜过来,每一次贾赦都是睡着的。
贾赦拍了拍床铺示意司徒轩坐,又下去拿了梳子过来要给司徒轩梳头发。
“睡了一天了,晚上实在睡不着。”
“现在这天气越来越热了,外面的虫子一直在叫,吵得我心里烦。”
刚才如果没有在修炼,可能他无聊着无聊着就又睡了,但修炼一段时间后越来越精神,心里又惦记着金色灵力,所以就更睡不着了。
贾赦拿梳子给司徒轩梳了头发,一边梳还一边嫌弃。
“难怪你的头发要打结,分叉还毛躁,跟只炸毛狮子狗似的。”
古代也没有护发素,司徒轩的头发平时不细看看不出来,现在上手一摸才发现又毛躁又干枯。
司徒轩扭头拿过一缕自己的头发,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想哭。
他跟贾赦在一起之前的头发不是这样的,虽然没有贾赦的头发那么柔顺乌黑,却也是精心护理过的。
头发变成现在这样,完全是身体太虚的原因。
他的发质不仅开始毛躁枯黄,最近好像还开始掉发了。
司徒轩心里那个愁啊,不自觉叹了叹气。
贾赦眼带笑意看了司徒轩一眼,“怎么,你一个大男人也爱美。”
司徒轩很是无奈望着贾赦,“不是我爱美,而是你喜欢长得好看的。”
他的头发不会越掉越少吧?
以后若是成了秃头,贾赦还会愿意跟他在一起吗?
司徒轩不敢想像自己变成秃头的样子,只是在脑海里想想便郁闷到想要吐血。
贾赦轻轻撇了撇嘴角,他在现代看电视剧的时候,三观都是跟着五观走。他此生没有别的什么大爱好,就是爱好点色而已。
司徒轩若是一个丑逼,不管这人的地位多有高,都给他有多远滚多远。
贾赦想着司徒轩白天工作了一天,晚上还要为他工作,放梳子的时候倒了一杯灵茶给司徒轩喝。
“我知道一个护理头发的方子,我给你的茶叶,你平时喝完了茶渣不要扔,用来洗头会有效果的。”
灵茶里的灵力对身体有益,黛玉和迎春一直在用灵茶渣洗头。
她们的头发都是乌黑顺滑的。
司徒轩喝了一杯茶,感觉自己的小命得到了延续,咬咬牙主动伸手勾住了贾赦的小手指。
半夜的时候,司徒轩见贾赦睡着了,一点动静都不敢弄出来。
生怕贾赦会像昨晚一样,问他还累不累困不困,然后拉着他继续。
他的身子就算是铁打的也扛不住,何况他还是凡胎之身。
司徒轩想要去更衣,愣是硬憋着到凌晨起床才去解决。
或许是喝了一杯茶水,司徒轩感觉今天勉强能撑住。
贾赦给他的茶太少了,一斤没喝多久就让他喝光了,现在想喝贾赦还不给他,他又不好厚着脸皮去问林黛玉她们要。
贾赦是被墨田叫醒的,醒后穿好衣裳吃完饭,抱着圆圆上了马车。
昨晚司徒轩好像是累趴下了,后面他叫了司徒轩两声,司徒轩都没有给他回应。
贾赦觉得自己好肤浅,就喜欢眼前这点快乐。
他想就算没有金色灵力,他也是喜欢跟司徒轩玩乐的,因为司徒轩真的好懂他。
司徒轩比较注重养生,认为这种事不能隔三差五来,要十天半月才健康。
若是没有金色灵力,贾赦也会放司徒轩一马。
可现在的情况是,他自己可以忍,但清除经脉杂质忍不了。这就像是建造房屋打造地基,根基肯定是越牢固越好。
贾赦准备去庄子多弄一点灵茶给司徒轩,以后隔三差五就要奴役司徒轩一次。白天上朝晚上不睡的,睡眠不足身体极容易出现问题,他不能为了金色灵力把人的身体弄垮了。
司徒轩是可持续发展的资源,他是会下金蛋的鸡。
他想要源源不断的金蛋,可不能杀了那只鸡。
司徒轩全然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回宫后就开始搜罗美颜和保养方子。
昨晚贾赦能嫌弃他的头发,说不定明天就会嫌弃他越来越粗糙的皮肤,直到最后就会嫌弃他这个人。
司徒轩躲在御书房里用蛋清敷脸,王福一直低着头没敢出声。
他怕不小心笑出声后,会被暗卫拖出去杖毙。
贾赦到庄子后,庄头带着庄户里的人扑通一下给他跪下了。
看见半空中的香火能量,贾赦心里情绪有点复杂。
原来不用对着他的画像拜,直接拜他他也可以收到香火能量。
“大家都起来吧,不要拿我当春神,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老爷。”
可能是现代思维作祟,贾赦觉得只有死去的人才受香火祭拜。若不是为了香火能量,他都不许司徒轩给他修建春神庙。
贾赦下马车就让庄头领着他去见了水田里种好的稻谷,庄头还拿来了水稻的记录册子。
贾赦翻看了一下,发现今年的水稻跟去年的长势相差不多,应该是能高产的。
贾赦看完水稻后回院子给圆圆洗澡,圆圆看见水盆后,贾赦还没往盆里放水,它就自己先跳了进去。
贾赦每天都给这几只输送灵力,这几只动物变得越来越聪明,特别是圆圆。
它只是不会说话,但却能听懂他说的话。
“圆圆先出来,让爹爹先把温水放进去,不然一会水温太烫了会烫到你的。”
圆圆闻言就从木盆里跳出来,然后走到贾赦面前一通摩擦,弄得贾赦衣服上全是猫毛。
另外四只威武霸气的狼狗也不甘叫唤,贾赦只好一只输送了一点灵力,叮嘱道:“不要太吵了,不然晚上不给你们吃肉。”
贾赦话音落下,四只狼狗都不再叫唤,只是朝着贾赦疯狂摇晃尾巴。
这样的场景不管看见多少回,墨田都会忍不住惊奇。
自家主子养的这些小动物,很多时间简直就跟人一模一样。
贾赦在庄子里住了五天,每天都能收到司徒轩让暗卫送来的信件和鲜花。
贾赦有些同情御花园里的那些花,每天都被司徒轩这么糟蹋,开再多也不够司徒轩祸害的。
司徒轩的信件内容都是一个意思,他不在的第一天想他,不在的第一天还是想他,不在的第三天特别想他。
第62章
贾赦心情好的时候,还是会回司徒轩的信,会跟司徒轩说一下庄子里水稻的长势,还有给圆圆它们洗澡的趣事。
贾赦生辰当天,司徒轩很早就让暗卫送来了他的生辰礼,是一副他亲自画的贾赦画像。
贾赦看见画像后还愣了一下,心情很好问一旁墨田。
“这画上的仙人是我吗?”
他严重怀疑司徒轩看过仙侠剧,不然怎么把他画成一副修仙界里的仙尊模样。
若不是认出了画上这张脸,他都认为这是司徒轩画的哪位神明。
不过这配色是不是太绿了,司徒轩还给他戴上了绿色的头饰,知不知道头上戴绿是什么意思啊!
贾赦不知道,这副画像是司徒轩想像着贾赦回归仙界后所画的,是把他当神仙画的。
中午,司徒若跟胡冰带着一个木箱子过来,里面装着一些古玩,还有一株红色珊瑚摆件。
贾赦见到司徒若后很意外,“你最近不是在忙着调查蛊师,怎么今天有空过来?”
他来庄子之前,让林之孝派人给关系好的人都送过信了,说他生辰不在京城里过,等他回去有空再请他们吃饭。
柳湘莲等人都是提前送了贺礼到荣国府。
司徒若见贾赦一脸悠闲自在,回想皇兄那张黑眼圈极重又满是疲惫的脸,心里还是觉得贾赦快点回京城更好。
贾赦在京城的时候,他皇兄可不会像现在这样阴晴不定,简直就跟那啥不满一样。
司徒若眼神奇怪上下打量贾赦,心想贾赦是没有满足他皇兄吗,不然皇兄才几天没见贾赦,就烦躁成那样了。
贾赦被司徒若用奇怪的眼神一看,很疑惑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怎么一副不认识我的表情?”
司徒若怎么奇奇怪怪的,找不到蛊师的线索,抓狂了不成?
司徒若愣了一秒后,用笑来掩饰尴尬,“没有,只是觉得你最近休养不错,气血比前不久好了很多。”
贾赦看身板就没什么力量,满足不了他皇兄也是正常的。
贾赦觉得司徒若是真的很奇怪,看了他一眼后没再理,招呼着司徒若和胡冰进院子里一起吃午饭。
虽然他说不过生辰,但司徒若人都来了,总不能把人赶出去。
司徒若和胡冰刚落坐,院外又响起马蹄声。
颜吉真抱着一个小木盒子从马车上下来,看见贾赦后感叹:“赦国公你来了庄子这边,怎么也不派人跟我说一声,实在是让我好找。”
贾赦闻言心想,他和颜吉真又不是什么朋友。他来庄子凭什么要告诉颜吉真一声,他又不是吃多了闲得慌。
司徒若看见颜吉真后,万分庆幸他过来了。
不然让皇兄知道贾赦生辰当天和颜吉真一起过,皇兄在宫里铁定是要炸了。
颜吉真看见司徒若也在后有点失望,他还以为自己能与贾赦独处呢。
颜吉真见贾赦不说话,将自己手里的小木盒递到墨田手里。
“我听说赦国公旧疾犯了,恰巧我有一株七百年的人参,便给赦国公拿过来了。”
贾赦看了一眼那个小木盒,灵力的确很浓郁,人参的年份不会低于五百年,对墨田说道:“这么珍贵的东西我怎么可以收,快把人参还给吉真王子。”
墨田将人参盒子递给颜吉真身边的侍卫,侍卫赶忙后退不敢接。
颜吉真一双蓝色眼睛笑弯成月牙状,“赦国公就别与我客气了,显得我们之间都生分了。”
“人参虽然珍贵,但我与赦国公之间的友谊更珍贵。”
贾赦一定要养好身子啊。
身体越强壮血液才更有活力,培养出来的蛊虫也会更强。
病秧子身体里流出来的血,血虫都不怎么爱吃。
贾赦还是很不习惯颜吉真的自来熟,有些社恐的他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颜吉真这样的人。
司徒若闻言毫不给颜吉真留面子,坐在桌边转动着手里酒杯笑出了声。
“我说颜吉真王子,你来我们乾国也有一段时间了吧,怎么还是没有学会我们这边的人情世故。”
“赦国公只是出于礼貌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你,何时跟你成为至交好友了。”
颜吉真笑看着司徒若,故意轻声说道:“原来贤王也在这里,我竟一时没有注意到。”
“贤王也是特地来给赦国公庆祝生辰的吗,你们的感情真好。”
颜吉真说完又用羡慕的目光看向贾赦。
贾赦有点招架不住颜吉真的眼神,简直就跟圆圆一模一样,赶紧移开视线不去看颜吉真。
颜吉真非常自来熟留下来吃饭,还很热情给贾赦夹菜。
司徒若瞥了颜吉真一眼,拿来公筷放在颜吉真面前,“我们给别人夹菜都要用公筷。”
司徒若说完一个眼神示意,墨田便上前给贾赦换了新碗。
颜吉真对司徒若笑笑,还感谢司徒若教他乾国风俗,一点没有觉得尴尬,倒是一旁的贾赦感觉很尴尬。
一顿中午饭,贾赦明明没有吃多少,却感觉肚子胀很厉害。
因为司徒若处处看不惯颜吉真,颜吉真吃饭说话他要挑剔,饭没吃完去喝茶也要挑剔,就连颜吉真夹菜的方式都能挑出不对。
“一盘菜也分区域的,菜都是同样的味道,你怎么能去夹贾赦面前的菜,你只能夹你自己面前的。”
“这些礼仪难道没有人教你吗?”
颜吉真笑着慢慢放下筷子,望着司徒若很认真说道:“没有人教过我这些,五岁之前我都是蹲在桌子底下跟狗一起吃饭的。十岁之后吃饭就要靠抢,我不敢吃慢了,吃慢了会挨饿。”
贾赦和司徒若都抬头看着颜吉真,对视一眼后都觉得不可思议。
颜吉真再怎么说也是皇子,居然跟狗一起在桌子底下吃饭。
贾赦觉得尴尬没说话,用公筷给颜吉真夹了一块排骨,然后又给司徒若也夹了一块。
司徒若的心情也很复杂,最后说道:“算了,这里不是皇宫也不是王府,你爱怎么吃就怎么吃。”
颜吉真闻言对司徒若露出极其灿烂的笑容,“贤王,你真的是个大好人呢。”
司徒若闻言脸上神情更复杂了,居然被颜吉真发了好人牌,怎么看都觉得很奇怪。
皇兄说颜吉真手段很不简单,此人绝对不像表面这样无害。
如果颜吉真刚才所说的都是真话,那他能理解颜吉真为什么要杀死那些兄弟了,那些兄弟极其可能欺辱过他。
颜吉真吃菜很漫不经心,在靠近贾赦后,他体内的蛊虫彻底与他断了联系,就像在皇宫里一样,像死去了一样沉寂了下来。
颜吉真夹菜的时候又扬了扬嘴角,直接对贾赦下蛊是不成了。
贾赦身上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蛊虫很怕贾赦。只要他稍微靠近就会装死,哪怕他下了命令也不会动弹一下。
颜吉真放弃直接给贾赦下蛊这个想法,而是准备用其他方法得到贾赦的血。
他要先确认贾赦的血对培养蛊虫有效果,然后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用贾赦的血培养出蛊王,颜吉真内心便控制不住激动。
午饭吃完后,司徒若要贾赦跟他一起回京,见贾赦还在犹豫,故意瞥了颜吉真一眼。
眼神暗示贾赦,仿佛在说‘你不走他也不会走’。
如果没有颜吉真,贾赦真的还会在庄子里待几天,他还想多炒一点灵茶,现在的灵茶数量不是很多。
不仅要给司徒轩,还要给扬州的林如海送一些,留给黛玉的就没有多少了。
贾赦想到颜吉真的自来熟和热情,还是决定听司徒若的,下午跟着一起回京。
颜吉真好几次行为都让他疑惑,他觉得颜吉真是在撩他。
不管颜吉真对他有没有那个心思,他都最好远离颜吉真,司徒轩是会吃醋的。
他已经有司徒轩了,不能给颜吉真任何‘希望’。
颜吉真知道贾赦下午要跟司徒若一起回京,立马吩咐身边侍卫,“我们下午跟贤王一起回京。”
贾赦回屋收拾东西了,留司徒若和颜吉真在院子里闲聊。
司徒若极不喜欢颜吉真的脸,笑起来太过干净了,他看了觉得很诡异,心里一阵阵发毛。
“颜吉真王子,你准备什么时候回苏古国?”
颜吉真坐到司徒若对面,声音很轻还带着一丝惧怕。
“可能要等到良种收获,我亲眼确认了亩产量才能回去。”
“我父皇还命令我与乾国交好,让我一定要带良种回国。我没有得到良种,不太敢回去。”
司徒若闻言皱了皱眉,颜吉真这话的意思是,拿不到良种就要一直赖着不走吗。
这样的威胁算什么,小孩子办家家酒吗?
颜吉真故意长叹了一声,语重心长说道:“贤王,你可能对我不太了解,你如果派人去苏古国打听,便知道我是个灾星。”
“从小到大,所有与我交好或是给我善意的人,最后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我有一位王兄一直很照顾我,结果他骑马时不小心摔断了腿。”
“至于那些得罪我的人,更是被我的霉运影响,走路都会平地摔倒。”
“我很晦气的,父皇巴不得我永远不回国。我才刚来乾国,乾国就爆发了寄生虫死了那么多的人。”
颜吉真满脸苦笑,轻声道:“我留下可能会影响乾国的国运。”
司徒若从不以貌取人,更不相信一个人长着一双蓝色眼睛就是灾星,便没将颜吉真说的话放在心里。
颜吉真又给司徒若发了一张好人牌。
“贤王真的是个好人,别人听见我是灾星,不管心里信不信,都会下意识与我保持距离。”
“贤王你和赦国公一样,看我的眼神里没有鄙夷和嫌弃,我真的很开心来到乾国。”
“乾国的百姓也好热情,他们会亲切的喊我王子殿下,并不会瞧见我的眼睛就惊恐大叫有恶鬼。”
司徒若听着颜吉真情真意切的感叹,想到颜吉真年幼丧母,心软了说道:“你若喜欢便多留一段时间,乾国不会差你一口吃的。”
颜吉真笑弯了一双眼睛,与司徒若又谈论起天赐良种的事。
贾赦收拾好东西出来的时候,看见司徒若和颜吉真有说有笑后,还愣了一秒钟。
司徒若刚才吃饭时还处处挑颜吉真的不是,现在就对人改观了?
男人的脸也是五月的天,说变就变吗?
回京的路上,颜吉真面露微笑掀起车帘望着窗外。
他难得对司徒若说了实话,说他自己是灾星,说他自己满身晦气,是司徒若自己不信。
以后若是知道了事情真相,可不能来埋怨他。
贾赦与颜吉真在城门外就分开了,司徒若将贾赦送回荣国府才回了王府,刚进书房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司徒轩便派人来宣他进宫。
司徒若知道司徒轩宣他是什么事,小声嘀咕了一声。
“皇兄也是的,既然好奇颜吉真和贾赦说了什么,直接去问贾赦就好了,反正他晚上也会去荣国府。”
他多跑一趟皇宫也是会累的。
司徒若进了皇宫便发现周围的宫人表情不对,所有人的神情都很凝重,就像是宫里出了什么大事一样。
司徒若看见王福后,见王福也严肃着一张脸,忙问:“王公公,宫里出了何事?”
到底出了什么事,满宫的宫人都神情凝重。
难道是皇兄生病了?
司徒若拉着王福疾步往御书房走,王福喘匀了气才说道:“王爷,太上皇感染了缺血症。”
司徒若闻言停下了脚步,“不可能,父皇不可能会喝生水,怎么可能会感染缺血症。”
除非是有人故意的。
他父皇已经退位了,是谁想要杀他父皇?
司徒若加快了脚步往御书房走,王福小跑着跟在一旁小声说道:“王爷,太上皇的症状是今天上午显现出来的,陛下已经下令彻查。但虫卵入肚显现出症状最少也需要半个月,要查半个月里所有接触过太上皇食品和餐具的人,简直是不可能。”
“目前查到现在,还是没有一点线索。”
司徒若对他父皇没什么父子亲情,但他还是很愤怒。
因为今天有人害他父皇,明天就能害他皇兄,后天是不是也能害他。
司徒若到御书房的时候,龙影卫正在向司徒轩禀报查到的消息。
司徒轩看见司徒若后说道:“正巧,你也过来听一听龙影卫的调查结果。”
暗卫跪在御书房中间,说着他们调查出来的结果。
“贤德太妃宫里有一个小太监,半个月前曾到御膳房替贤德太妃拿点心,不小心碰到过太上皇的养生汤。”
“因为天气炎热的原因,太上皇命令将养生汤放凉。”
“那个小太监不小心碰过太上皇的养生汤后,第二天便感染了风寒,第三天后死亡,尸体被拖出了皇宫。”
“属下等人在小太监住所发现了一些没有烧干净的信纸,上面的内容属下已经整理好,请陛下过目。”
司徒轩看了暗卫整理出来的东西,看字的内容瞧不出是什么类型的信件。
暗卫继续说道:“属下经过笔迹对比,发现这些字出自贤德太妃。属下等又抓了贤德太妃身边的大宫女,大宫女受不了酷刑已经招了。”
“她说贤德太妃与那个小太监私底下有信件往来,还曾到废弃的宫殿私会。大宫女还招供,她不止一次听见贤德太妃抱怨太上皇。”
司徒轩轻轻皱眉,现在查出的所有证据都指向贤德太妃,但他知道这事没有这么简单。
贾元春被封为贤德太妃后,贾家都把她放弃了。
她只是一颗贾家弃之不要的棋子,是从哪里得到的蛊虫卵。
司徒轩更相信贾元春是被人当刀使唤了。
司徒若非常愤怒一拍桌子,咬牙道:“好一个贤德太妃,这人也配贤德二字。”
“皇兄,派人拿住贾元春审问,我不信她一个弱女子能扛住宫里的审讯。”
司徒轩正准备让王福带人去拿人,便见王福小跑进来。
“陛下,刚才有小太监来报,贤德太妃喝醉了酒,不小心栽到铜盆里,被宫女发现时已经咽气了。”
司徒轩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贾元春这一死看起来便是畏罪自戕,这一环扣一环,幕后黑手完美隐身。
司徒若站了起来,“贾元春死了,这也太巧了,确定死因了吗?”
王福点头,“宫里的嬷嬷已经验过了,是喝醉后无意识溺水而亡。”
司徒若也紧紧皱眉,如果看不出来贾元春是被人害了,那他这个王爷不当也罢。
司徒轩对王福下令,“贤德太妃感染风寒去世,过几日再去贾家报丧吧。”
妃嫔自戕可是大罪,贾家二房还没有分出去,贾元春的死会连累到贾赦。
贾元春死得也并不无辜,她跟那个死去的小太监不知道在谋划什么。偷偷摸摸在废弃宫殿私会,便已经是死罪。
司徒轩让龙影卫继续查,对司徒若说道:“你跟朕去瞧一瞧父皇。”
司徒轩和司徒若到太上皇宫殿时,殿外已经跪着很多人。
司徒若看见司徒溶后翻了一个白眼,“北静王的消息倒是很灵通,父皇只是身体不适,你带着一家老小过来跪着做什么。”
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太上皇已经驾崩了。
司徒溶声音平静但很洪亮,“我不像贤王,父皇身体不适还有心情去庄子里陪赦国公过生辰。”
司徒溶话音刚落,殿里便传出砸杯子的声音,还有太上皇怒骂贾家狼子野心的话。
司徒轩领着司徒若进了大殿,看见殿里躺着几个已经死去的宫女,正是贾元春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