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病人的太医都退开了,不知道贾赦要做什么。
司徒若死死拉住司徒轩,不让司徒轩靠近病人,眼神极其无奈望着贾赦一步一步朝病人靠近。
司徒轩用力甩了几下手,没甩开司徒若。
他若是用内力震退司徒若,司徒若必定会受内伤,满眼心焦望着贾赦。
贾赦站在病床前,用神识将病人扫视,发现了血管和附着在骨头上的红色线虫。
那些线虫密密麻麻布满全身,贾赦一脸惊恐没忍住往后退了好几步。
司徒轩见贾赦神色有异,顾不得会不会伤到司徒若,用内力把人震开,几大步来到贾赦身边搀扶住了贾赦。
贾赦抓住司徒轩的手臂在发抖,“他的身体里有好多红色线虫。”
贾赦的神识还在关注病人的情况,那些本来很安静的红色线虫,突然变得暴躁起来,病人就像一条蛇被钉子扎穿钉在了木板上,不停痛苦扭动。
贾赦拉着司徒轩往后退,见李太医他们想要走过来,急道:“不要过来,都退开。”
贾赦拉着司徒轩往后退,紧皱着眉头望着那个病人痛苦挣扎,没一会就咽了气。
司徒轩听见贾赦刚才说的话,取来长剑一剑朝尸体划去,一些像发丝一样的红色虫子从血肉里钻出来。
司徒轩脸色阴沉如墨,司徒若和李太医他们也瞪大了双眼。
“查,给朕往死里彻查。”
李太医他们看了一眼红色线虫后便忍不住发抖,谁能想到这场瘟疫是蛊虫作祟。
以往患缺血症死去的病人,都是按瘟疫处理方式处理的尸体。
尸体集中用大火焚烧,没人发现病人体内的红色线虫。
贾赦收回神识后,再也忍不住头晕跟头疼,快走到屋里角落里干呕。
司徒轩一开始觉得贾赦是被吓到了,轻轻拍着贾赦的后背让王福去端茶水,后来慢慢发现了不对。
贾赦身子发抖很厉害,额头上冷汗像水珠一样从脸颊滑落。
贾赦用力抓住了司徒轩的手,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井水里可能有虫卵,荣国府没有缺血症的病人,是因为我很早便下令,所有人都不许喝生水。”
“你再派人去查春神庙,所有上香呕吐过的人是不是都没有染上缺血症,我怀疑他们把虫卵和幼虫吐出来了。”
司徒轩看着贾赦惨白的脸,将贾赦抱在怀里眼神焦急看向李太医,“快过来诊脉。”
司徒若和李太医看见贾赦这样的症状,都想起那晚的情景。
当时他们怀疑贾赦是中了巫蛊,如今贾赦又是这样的情况,那些红色线虫是不是就是巫蛊。
李太医神情无比凝重给贾赦诊脉,无比凝重对司徒轩点头,“陛下,赦国公这次的症状跟上回是一样的,恶心呕吐头疼。”
识海里的裂缝越来越不安稳,贾赦疼到连呼吸都感觉好困难,抓住了司徒轩的手腕。
“头好疼,不要再让我疼下去了,我会支撑不住的。”
司徒轩的手腕险些被贾赦捏断,满眼心疼望着贾赦,到底会有多疼,才会爆发出这么大的力气。
李太医闻言神情凝重替司徒轩取来银针,司徒轩拿着银针的手一直在发抖。
这一次,贾赦还能像上一次一样醒来吗?
贾赦实在太疼了,用力一下一下锤打着头部。
司徒轩赶紧将贾赦双手禁锢住,再不敢有一丝犹豫,右手银针稳稳扎入贾赦的睡穴。
贾赦晕过去后,丹田灵力又开始自动运转,积攒的金色灵力开始游走在经脉里,一口一口污血被他吐了出来。
司徒轩抱着贾赦非常慌乱,“为什么还会吐血,快过来给他诊脉。”
上一次贾赦晕过去后,便停止了吐血。
这一次的情况跟上一次不同,司徒轩心里又慌又恐惧。
李太医诊脉的手也在发抖,稳了好一会才静心给贾赦诊脉。
“陛下,赦国公的脉相沉稳有力,还是显现不出一点问题。”
“容微臣取一些血出去实验,还请陛下抱着赦国公远离这里。”
司徒若上前说道:“皇兄,这边有蛊虫存在,赦国公极有可能是因为蛊虫才发作。远离这些蛊虫,或许会让赦国公的情况好转。”
事情就是那么巧,司徒轩带着贾赦上马车离开村庄后,贾赦体内的金色灵力消耗完不再吐血。
司徒轩一直抱着贾赦没有松手,对司徒若吩咐道:“朕把龙影卫交给你,蛊虫的事情你去查,下令百姓不许喝生水。城外村落派衙役去通知,务必要让百姓知道生水里有虫卵。”
“再派人暗中在民间传消息,就说那些虔诚供奉春神的百姓,将腹中虫卵吐了出来。”
蛊虫一事一定是有人故意的,这人的心太狠了。
司徒若看了一眼贾赦,对司徒轩说道:“皇兄放心,如今既然知道缺血症不是瘟疫,那便好办很多了。”
“您别担心,赦国公他受百姓香火爱戴,一定会转危为安的。”
司徒轩等司徒若离开后,带着贾赦回了荣国府。
皇宫里的人员太复杂,并不比荣国府安全。
司徒轩让墨田拿来贾赦换洗衣服,亲力亲为侍候贾赦洗漱。
“你那么爱干净,如果我不给你换衣服,你醒来后会不会生气?”
“你只是往病人面前站了一会,便知道他体内有虫,你到底瞒着我多少事?”
“我不在意你瞒了我多少事,我只想你平平安安的。”
“你快点醒来吧,我保证什么问题都不问。”
司徒轩不是不想知道贾赦身上的奇异,但他更想贾赦平安。
巫蛊之术还是能害到贾赦,是不是百姓供奉贾赦的心不诚?
贾赦前半夜醒来一次,这一次没怎么用神识,醒来后头便已经不疼了。扭头看见躺在身边的司徒轩,用手捏了捏司徒轩的手臂。
司徒轩立马醒了过来,看见贾赦正对着他笑,抱紧了贾赦说道:“你再一次吓到我了。”
贾赦抬手轻轻拍了拍司徒轩后背,“我睡一觉就没事了。”
“寄生虫的事得到解决了吗?”
这种寄生虫是从哪里来的,怎么突然出现在京城百姓喝的水里。
第61章
司徒轩让贾赦不要管,“缺血症不是瘟疫,我已经交给司徒若去处理了,你安心休养身体,不许再为别的事情费神。”
贾赦还等着司徒轩询问他为什么知道病人体内有虫,等了半天不见司徒轩问他,他自己反而憋不住了。
“你不想问我什么吗?”
司徒轩眼神凝重看向贾赦,柔声问道:“我问了,你就愿意说吗?”
贾赦犹豫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我不太方便告诉你,更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你,我怕你不会相信。”
他跟司徒轩说过,他相信那篇练气篇功法,也相信这世间有天地灵气。但司徒轩说他是异想天开,觉得练气篇的功法是胡诌的。
司徒轩让贾赦赶紧休息,“不方便说就不说,好好养好身体最重要。”
贾赦是春神转世,拥有一些普通人没有的神奇能力,又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贾赦听见司徒轩这样说,对司徒轩笑了笑。
司徒轩不追问也好,他就不用想办法编各种谎言了。
他还没有突破前,绝对不会暴露自己修仙的秘密。
他真的不喜欢说谎,因为一个谎言往往要用更多的谎言去圆。
司徒轩见贾赦顺利醒来,心里悬着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开始去处理蛊虫的事情。
李太医说贾赦又因祸得福吐出了很多奇毒污血,司徒轩更加坚定要让百姓供奉贾赦。
司徒轩还在心里猜测,贾赦被百姓供奉后可能获得了神奇的能力,这种能力可能还会因为百姓供奉而持续变强。
司徒若当天就在城门处贴了公告,让衙役给不识字的百姓读公告内容。告知百姓平时不要喝生水,缺血症是因为身体里长虫,并不是瘟疫。
李太医他们拿更多的病人尸体验证过了,那些红色线虫隐藏在血肉里,哪怕是用大火烧,它们都不会钻出体内,因为太细太小便没有被人注意到。
他们拿了活的线虫做实验,发现它们以血为食。
人体里长满了这种吸血的线虫,身体就会大量失血造成头晕暴瘦等缺血的症状。
等到体内的血液不能满足那些线虫,那些线虫又开始剧烈蠕动啃咬,所以很多病人都是活生生被虫子咬死了。
百姓们亲眼看见了尸体里蠕动的红色线虫,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谁也不敢再直接喝井里的生水。
虽然会多用一些柴火钱,但现在跟性命比起来,那几文的柴火钱根本算不了什么。
有小道消息在城外百姓当中流传。
“快喊着家里人去春神庙上香,越虔诚越好。我三叔之前去上香回来吐了,吐了一肚子虫卵,现在人还活得好好的,春神大人保佑了他。”
“我大姨也去春神庙上过香,平时怎么都睡不着的,当天回来后就睡着了,你们说神不神奇。”
在古代的时候,凡是跟神明扯上关系的传言,都会流传极其迅速。
加上这是司徒轩在后面推波助澜,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去春神庙上香。
有百姓上完香出门就吐了,然后真的被人发现吐出了红色幼虫。
消息一传开后,四面八方连同城里的百姓都蜂拥而至,将诺大的春神庙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李太医那边还在调查,只花了半天的时候便得出了结果。
“感染缺血症的病人全都喝过生水,我们的医护人员口渴喝的是防疫凉茶,所以才没有感染缺血症。”
所有调查结果都显示,这次的瘟疫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司徒若叫来胡冰和林柏,“你们俩个去盯着那些使臣,没有陛下的手令不许他们离开京城。”
司徒若最怀疑的人就是颜吉真,因为颜吉真的一位皇兄,中邪后全身血液消失如同干尸,跟现在的红色线虫有相似点。
贾赦在东大院调养身体,每天都能收到极其庞大的香火能量。
这些香火能量一直在改造他的身体细胞,效果虽然不是很明显,也没有令他凭空长出满身肌肉,但他相信量大到一个程度后,便能引起身体发生质变。
贾赦养身子这些天,司徒轩每天晚上都会过来荣国府。
每次过来时都是深夜,就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做,只是过来陪着他休息,然后第一天又安静离开。
若不是丹田里的金色灵力,贾赦都不会知道司徒轩晚上有来过。
几天后,司徒若非常激动跑来找贾赦。
人还没有进屋,贾赦便听见他高兴的声音。
“缺血症已经控制住了,百姓不再喝生水,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出现新的病人。”
“那些刚吃下虫卵的百姓,大多数都去了春神庙上香吐出了虫卵。”
至于那些线虫已经进入血肉附着骨头的病人,太医院寻不到驱虫方子,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痛苦挣扎,最后直至死亡。
司徒若进屋后非常激动抱了贾赦一下,“你救了无数百姓,你是当之无愧的乾国保护神。”
贾赦拍了拍司徒若肩膀让他不要这么激动,叹了叹气:“如果我能早点发现缺血症是寄生虫引起的,或许会救下更多的人。”
司徒若闻言立马摇头,“缺血症不是寄生虫,李太医翻阅古籍查到了这方面的资料,这是一种名为血虫的蛊。”
“这是人祸不是天灾,皇兄已经派龙影卫在查这种血虫,相信很快会得到消息的。”
贾赦听见那种红色线虫是蛊虫,眼神特别震惊望着司徒若,“下蛊的人知不知道他会害死多少人?”
这才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京城死亡人数就已经高达数千了。
司徒若神情凝重,“巫蛊自古以来都是丧心病狂的玩意,只有真正的疯子畜生才会成为蛊师。他们与蛊虫同生,甚至不惜用自身血肉来养蛊。”
“这样的疯子是不会在意会死多少人的,他们只会在意有没有达成目的。”
这次血虫蛊,中招的大部分都是普通百姓。
因为有钱人家口渴会喝茶水,不会直接从井里打水喝。
血虫被查出来后,司徒轩遮掩了贾赦在其中的作用,他怕幕后那个蛊师会记恨贾赦。
司徒轩让司徒若对外宣称,有一位病人疼到受不了划伤了自己,太医意外发现他的身体里血肉有虫在动,这才发现缺血症不是瘟疫而是蛊虫。
只有朝廷官员才知红色线虫是蛊虫,官府对外向百姓们解释,用了贾赦说的话,说红色线虫是生活在井水里的一种寄生虫,吃下虫卵就有可能染上缺血症。
贾赦闻言很是沉默,见司徒若双眼布满红色血丝,“你也要注意休息,双眼红成这样,不怕把身子熬坏吗。”
司徒若喝完茶长叹了一声,“我睡不着,抓不到下蛊的蛊师,我一闭上双眼就是那些濒死挣扎的病人。”
“不说了,看你恢复不错我就放心了,我先去忙了。”
那天贾赦头疼又吐血,他和司徒轩都笃定贾赦识破了蛊师的阴谋,然后被蛊师给害了。
因为贾赦受百姓的香火爱戴,所以躲在暗处的蛊师才没有真正害到贾赦,反而让他因祸得罪又吐出了很多奇毒污血。
贾赦见过了那些中蛊病人的惨状,如果见到下蛊的蛊师,他想他会毫不犹豫把人杀了的。
有些人活着,但他已经不配被称为人。
血虫被暴露后,颜吉真满脸都是惋惜,随后却很开心笑了起来。
“这或许就是神明转世的气运,血虫早不暴露晚不暴露,偏偏在贾赦过去时暴露,还有那些上香会吐出虫卵的百姓。”
他还没有听过,不用特殊的药草便能吐出蛊虫卵。
颜吉真第一天想去春神庙看看,在城门口被守城侍卫拦住了。
“王子殿下,陛下已经下令,任何使臣要离开京城,都要得到陛下发布的手令才可以。”
颜吉真掀开了帘子,态度很好说道:“我只是想去春神庙上香求个心安,并不是想要离开京城。你们派着人跟着我,难道也不行吗?”
侍卫坚定摇头,颜吉真轻轻叹气:“那就没有办法了。”
颜吉真回到住处便让下人花高价买了一副贾赦的神像,然后过了几天叫来喝下虫卵的仆人,让他虔诚给神像上香。
那仆人知道缺血症是身体里长虫,早就听别人说去春神庙上香可以吐出虫卵,他一直没有请到假去春神庙。
虽然不知道颜吉真为什么让他虔诚上香,但他跪着非常虔诚一下一下磕头。
颜吉真让他早中晚上三次香,第一天听见管家说他吐了。
颜吉真好奇去见了那个仆人,发现他体内的虫卵没有了。
那个仆人以为是颜吉真救了他,对着颜吉真非常激动磕头。
颜吉真笑弯了一双眼,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把府里的消息传出去,务必要让百姓们知道,在自家里供奉春神像,也能得到春神的庇佑。再将春神像摆到我的房间里,我要夜夜供奉。”
颜吉真让下人把消息传出去后,回房便拿着贾赦的画像研究,怎么看都不明白,为什么对着贾赦的画像拜一拜,便能吐出虫卵,过了许久许久才低声自言自语。
“神明的血肉跟寻常人又有何不同,培育出来的血蛊会不会更强?”
颜吉真对着贾赦的画像笑了起来,完全不在意司徒轩派出来的暗卫。
他身边所有人都被他下过蛊,哪怕被抓也无法说出他的名字,一旦说出他的名字,心脏便会被蛊虫穿透。
四月是贾宝玉的生辰,因为蛊虫的事,贾母没有给贾宝玉举办生辰,只是喊薛宝钗还有林黛玉她们过来一起吃饭。
林黛玉发现薛宝钗跟贾宝玉的感情很好,找了一个机会问贾宝玉。
“你对薛姐姐是什么样想法?”
贾宝玉闻言一愣,笑着问黛玉,“这是什么话,我对薛姐姐能有什么样的想法?”
黛玉见贾宝玉双眼清澈又懵懂,以为贾宝玉还没有开窍,便说道:“你当知女儿家最注重名声,你与薛姐姐的年岁都大了,像这样整日腻歪在一起,可曾想过薛姐姐的未来。”
贾宝玉最是厌烦这些世俗规矩,听林黛玉这样说,脸一下子拉得老长。
“今日是我生辰,你便不要说教我了。我与薛姐姐感情好一些,哪里就整日腻歪在一起。”
“你这话的意思,莫不是觉得我坏了薛姐姐的名声。”
林黛玉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望着贾宝玉,她听身边丫环说,贾宝玉平日里随意进出薛宝钗的房间,有时候薛宝钗在午睡,他都会直接闯进去。
贾宝玉还给薛宝钗画过眉,共同躺在一张软榻上嬉闹,如果这都不算坏了名声,那什么样的才算。
林黛玉本来觉得贾宝玉只是有一些软弱,但心地是善良的,也是打心眼里疼爱女儿家。
可现在的她就如被人泼了一盆冰水,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
贾宝玉都与薛宝钗亲近成那样,日常只顾着自己顺心玩耍,从来不会在意薛宝钗的处境,这样的行为真的是疼爱女儿家吗?
贾宝玉见林黛玉冷着脸望着他不说话,气乎乎站了起来。
“我就知你平时不爱与我玩耍,好不容易坐在一起也想着方的说教我。你肯定也在私底下嫌弃我不爱读书,觉得我一无事处连贾兰都比不上。”
平时他父亲拿贾兰跟他比就算了,林黛玉居然也瞧不上他。
林黛玉微微皱眉,丝毫不惯着贾宝玉,冷声道:“你要发脾气便到别处去发,别在我面前玩什么摔玉的把戏。”
“我可不会像外祖母那样哄着你。”
“说我嫌弃你不爱读书,还觉得你不如贾兰,你配和贾兰比吗。贾兰多少岁,你多少岁。”
“口口声声说读书人都是禄蠹,可你低头瞧瞧你自己,未来你又能做什么。这诺大的荣国府不会由你继承,你家里是一房的,你什么时候能清醒一点。”
“没有了荣国府宝一爷这个身份,你能养得起家,养得起你的孩子吗。”
贾宝玉望着林黛玉瞪圆了双眼,他对林黛玉的感觉很不一样,第一次见林黛玉,他心里便很怜惜这个年幼丧母的表妹,也是下定决心要对林黛玉好。
从来没有人教过贾宝玉要有担当,他从小长大的环境就是这样,凡事不顺心了便扯下玉一扔,不管什么事情都能得到解决。
贾宝玉气急后,站起来扯了玉就开扔,扔完了还骂。
“都是这个劳什子的玉,让林妹妹嫌弃我无用。”
林黛玉静静坐着看着贾宝玉发疯,看着闻讯而来的满屋子奴仆慌里慌张去找玉,慢腾腾站了起来,对身边丫环吩咐道:“我也乏了,回吧。”
说完无视一旁贾宝玉,带着丫环直接走了。
她是真的为贾宝玉的未来担忧,所以才会有这样一问。
贾环比贾宝玉小那么多,都知道要努力攒钱,长大后在外面买院子将赵姨娘接出去过。
贾兰早早就定下了科考的目标,贾琮也有了想要习武的心思,大舅舅非常支持,荣国府好像就剩下贾宝玉在混混沌沌过日子。
贾母知道贾宝玉又摔玉后,问了袭人事情起因,知道后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她这个外孙女跟敏儿年轻时很像,性子都那么要强,不能吃半点亏。
贾母让袭人去哄贾宝玉,又让鸳鸯挑了礼物特地送去给林黛玉,要她不要在心里埋怨贾宝玉。
林黛玉收到礼物后并不开心,等鸳鸯离开后才苦笑道:“在外祖母的眼里,我便是如此小性子的人。”
“宝玉是什么性格我早就看清楚了,又怎么会因为几句谈不拢的话而心生埋怨。这礼物送过来,倒像是特地打我脸的。”
屋里丫环婆子都不敢说话,林黛玉笑了一下让她们都下去。
外祖母心里最疼的人是宝玉,她早就知道了,所以现在也谈不上失望。
她被封云灵县主,身后又有大舅舅做依靠,现在还学了一身武艺。就如大舅舅所言,自身拥有极强的实力和底气,内心自然便会安定。
贾赦第一天知道林黛玉和贾宝玉吵架了,听完后觉得林黛玉是白操心了。
她发自内心关心贾宝玉的将来,说不定王氏还在心里埋怨林黛玉诅咒她的儿子呢。
日子很快到了五月,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贾赦也一天比一天懒。
缺血症已经彻底被控制住了,司徒轩却一直没有查到下蛊的幕后黑手。
他有很多的怀疑目标,但全都没有证据,又不能把所有人都杀了,那样乾朝也要乱了。
上午,墨田来询问贾赦。
“老爷,老太太派鸳鸯姑娘过来问,今年您的生辰准备怎么过?”
贾赦一想到生辰便皱了皱眉,“自家人吃顿饭就行,不必大办。”
墨田刚传了话给鸳鸯,中午鸳鸯又过来了。
贾赦在书房见了她,“老太太让你过来说什么事?”
鸳鸯给贾赦屈膝行礼,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大老爷,老太太说今年开端不好,不如将您的生辰大办,好驱一驱晦气。”
贾赦闻言冷笑了一声,极不给贾母面子。
“你回去告诉老太太,她想要大办宴席趁机敛财的算盘就不要打了,真想要收礼耍威风,不如等她年满百岁时再大办。”
“让她收自己财,耍自己的威风。”
“我已经说过了生辰不办,是没长脑子还是没长耳朵,听不清楚我的意思还是听不懂呢。”
鸳鸯脸上已经不见笑容,满脸忐忑不安站在原地,双手一直揉捏着绣花手帕。
贾赦无意为难一个丫环,继续说道:“今年生辰我会去庄子里散心,若是让我知道有谁打着我的名义收了别人的钱财,别怪我回来砍了他们的手。”
“脑子长在脖子上是想事情的,不是整天给我添堵的。”
“京城前段时间死了多少人,现在满城还挂着白灯笼,她打着让我大办生辰的主意,是生怕御史没有弹劾我的理由吗。”
鸳鸯一个字不敢说,脸色惨白给贾赦行完礼,慌里慌张退了出去。
墨田摇头在心里叹了叹气,‘老太太也真是的,明知道主子不待见她,总时不时来主子面前找存在感。’
墨田进了书房小声问道:“老爷,您刚才说要去温泉庄子过生辰?”
贾赦知道墨田担心什么,“你尽管去收拾东西,之前因为缺血症的关系,我都没有亲眼看见稻种被种下。现下已经五月了,正好过去看看稻种的长势,也该种下红薯了。”
今年的情况跟去年不同,今年他就算不办生辰,恐怕也会有很多人厚着脸皮上门。
不如一开始就躲到庄子里去,正好图个安静省事。
这次去庄子,贾赦不准备带林黛玉她们,只带了四只大狼狗和圆圆。
晚上司徒轩过来了,一见贾赦便问:“我听王福说你要去庄子里,不去不行吗?”
贾赦看见司徒轩后双眼一亮,最近司徒轩已经快十天没有贡献金色灵力了,这人的习惯倒是很规律。
司徒轩看见贾赦盯着他瞧的眼神,小腿便控制不住有些发软,已经能想像到自己明天早上爬着下床的凄惨情景。
贾赦喝了一口冰茶说道:“马上就是我的生辰,我去庄子里躲个清静。”
司徒轩不想贾赦离开京城,不止是不想与贾赦分开,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没有找出在井水里放血虫卵的蛊师。
贾赦觉得是祸躲不过,如果那个蛊师真的要来找他算账,那他扫榻相候,正好弄死那个畜生玩意。
贾赦对自己的灵力还是很有自信的,蛊虫很怕灵力。
百姓祭拜他的神像时,有信仰能量从百姓身上产生,神像得到信仰能量也渐渐变得蕴含灵力。
春神庙的神像灵力含量最庞大,在信仰力量和神像灵力的作用下,病人便会吐出蛊虫卵。
贾赦不怕那个蛊师来找他,反而有些担心他不来。
司徒轩走到贾赦身边坐下,伸手勾了勾贾赦腰带,“你若不想别人来烦你,那我下道旨不许他们来烦你。”
贾赦任由司徒轩摆弄他的衣服,眼神上下打量司徒轩,非常的疑惑,“你平时也是十天半月来找我,我去庄子里住几天而已,又不是长住不回来了。”
司徒轩眼神带着一点哀怨,他分明每天都有来见贾赦,只是没有行身为丈夫的责任而已。
贾赦如果去了庄子,他晚上会想人想到睡不着的。
司徒轩情绪有些低落,“现在才七号,离你生辰还九天,你不会要去十天吧。”
贾赦觉得司徒轩有点像缠人的狼狗,连到处乱舔的习惯都像,非常嫌弃将手指上口水擦到司徒轩衣服上,然后再将人轻轻推开。
“我明后天出发,等生辰后再回来,正好十天半月的样子。”
他们的夫夫生活还算稳定,他也舍不得一个月不见司徒轩,更舍不得金色灵力啊。
晚上,司徒轩变着法子磨贾赦,要他留在荣国府不去庄子。
贾赦一直没松口,反正不管司徒轩怎么使坏,他都装没有听清。
后半夜,司徒轩实在是没有力气也没有了办法,很是疲惫仰面躺着。一想到快有十天不见贾赦,便缠了一缕贾赦的头发在手指间玩。
贾赦本来都打算睡了,见司徒轩在弄他的头发,“还不困,都不累吗?”
司徒轩现在全身上下只有嘴最硬,“不累啊,习武之人怎么可能会轻易喊累。”
贾赦舔了舔嘴角,看了看丹田里耀眼好看的金色灵力,伸手将司徒轩拉了过来。
既然不累就继续努力贡献吧,他可不会嫌金色灵力的数量太多。
司徒轩在贾赦伸手位他时,心脏立马开始乱跳,身子还控制不住往后退,想躲开贾赦抓他的手,结果当然是没躲过,只能咬牙继续强撑。
凌晨的时候,贾赦心满意足拍了拍司徒轩肩膀,笑着问道:“这下困了,也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