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炮灰手拿反派剧本后—— by见取珠玉
见取珠玉  发于:2023年08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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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燕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父皇同意了!
他有点儿懵,只是机械地点点头,又被梁国皇帝打发走了。
等到走到回程的时候,秦燕云才倏地记起来。
自己现在好像,可以实现自己的宏图伟业了!
秦燕云大喜过望,脚步也加快了些,完全忘记了自己可以乘坐步辇回殿,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小跑着回去了。
而一边的流芳已经按照他离开时候的嘱咐,准备好了精美的信纸和小白云。
见他回来,流芳高兴喊道:“殿下!您要的东西小的给您准备好啦!殿下准备什么时候开写!”
秦燕云被这一道声音弄得愣住:“啊?”
那他一开始写信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喻听泉知道害怕,主动求和。
可现在,他秦燕云已经有了兵权,可以随便直接打过去了。
……现在,还需要写这封信吗?
秦燕云当机了两秒,随即决定还是得写。
他点点头,状似沉稳,可是握笔的手都在轻轻地抖。
那不是没有底气的抖。
而是实在是太有底气了,秦燕云觉得这简直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他坐在原地,用了半刻钟的时间,回忆了一下之前那封被喻听泉身边那个大太监烧掉的信里,到底写了什么东西,到时候也好就这样誊写上去。
秦燕云想好措辞,便没有在犹豫,洋洋洒洒的又写了一千来字。
之前的时候,秦燕云写那封信的心态还是试试看,是上策之下的下策,是不得已而为之。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现在写这封信,可是为了苍生百姓啊。
若是燕国皇帝肯服软的话,那这仗也不用打了……
他念在喻听泉和自己的旧情,会稍稍的款待他一点儿的。
秦燕云很快写好,在末尾处添上这样一行字:
不日孤将攻打你国,若是不想……希望陛下见孤一面,好生款待。
他落了款,用一枚小印工工整整地落在姓名旁边,显得异常赏心悦目。
秦燕云没让流芳帮他装函,反倒是自己装了。
动作极为小心,像是伺候着什么宝贝东西一般。
许久,他才弄好。
流芳点点头,迅速离开了,把信交给驿站的信使,让他快马加鞭即刻送到。
这一次,等待的时间似乎短了点儿。
五日之后,流芳兴冲冲的跑了回来:“殿下!殿下!燕国那边回信了!”
他还没说完,手里的信就被秦燕云抢了过去。
秦燕云几乎是抖着手展开那封看起来一点也不起眼的信,动作十足轻柔,比之前装函的时候更加珍惜宝贝。
秦燕云看见了自己寄过去的那张信纸。
展开后,他寻了许久,才看见了燕国皇帝的批复。
朱笔写就,两个小小的字,就在他的印章旁边。
就这么简单。
秦燕云手里的信轻轻地飘落。
他有点失魂落魄地想——
喻听泉!
你好无情啊!!!
作者有话说:
秦燕云:“……我一般不落泪,除非我忍不住。”
秦燕云:“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你看我没哭啊真的呜呜呜!”

秦燕云作为一国储君, 当然是没有对这一点小小的挫折就心灰意冷。
他思来想去许久,还是决定再给喻听泉写一封信。
……毕竟,他可是有底气的!
然后!他还是个很明智的储君!这是为了天下苍生、百姓兴旺, 才不是为了喻听泉那个人呢!
秦燕云这样想着, 感觉更有劲儿了。
他揣着手,提起流芳刚刚洗好的小白云, 又开始勾勒他想说的话。
不过,这一次似乎也有进步的地方。
——那就是, 喻听泉终于肯回自己的信了!
虽然内容比较凉薄, 可以称得上是冷漠。
但是没关系。
这也算是进步了嘛。
他想了想, 觉得自己还是得上点雷霆手段,这样的话才可以真正让喻听泉知晓,自己并不是开玩笑的。
若是明智一点的话,就应该同意他见面的请求,然后再商量以后的事情。
他点头, 提笔写下一寸墨痕。
燕国的天总是黑沉沉的, 像是被雨水冲刷的乌云勾连成一片,于是显得极其狼狈又灰暗。
天气渐渐凉了, 喻听泉觉得身子骨却爽利些许。
也许是这几日避人不出,全靠在床榻上抱着汤婆子养着,随随便便批一点儿灾情的奏折, 这又便是一日了。
眼下, 那件事情差不多也已解决八.九分, 余下一点残余, 便索性扔给了那一群被养坏了的官员们。
也不怕他们做不好, 有喻听泉在他们屁股后面兜底呢。
若是在天家眼皮子底下都敢像老鼠蠹虫一般, 那么这些人也不要想他们脖子上顶着的脑袋了。
除了有点儿过于劳累, 这倒也有一点儿好处。
那便是能够收拢起一点儿涣散的权力,让人感觉现在这样也不错。
虽说权柄的大头还是在世家贵族手中捏着,但喻听泉现在的生活倒是好过多了。
那早朝也不再像是什么过场,那几个年轻学士会报告事情,一套套文书递上来,喻听泉看了,觉得虽说不是天.衣无缝,但也算得上是十足用心,做出来的文书都是很精细的。
他考量过了,这几个新进朝中的学士们大多都是今年刚考进来的探花郎。
人微言轻的,背后也没什么家族能够靠着,于是,凭借一身肝胆和热血,生生逼退了想要将他们收为己用的几个世家。
不仅如此,也许算得上是小小的报复,他们总是参这些世家的本子。
每日喻听泉下朝回来,看见案桌上堆得整整齐齐的一摞,便知道,这是今日这些言官们又进谏的奏折了。
后宫还未开启,人丁稀落。喻听泉这才刚称帝不久,人人都攥紧了手中的一点儿权柄,生怕被旁人觊觎。
于是,喻听泉便过得难得清闲。
也没有人往自己身边硬塞什么人,日子也轻松多了。
他闲暇时候,就愿意读一读那些奏折。
期间,那个梁国太子是送了一次信来的。
喻听泉拆开的时候,即将就寝了,瞥见一个与平时言官递上来的折子不一样的东西,便拆开看了看。
他没想到,那是秦燕云送来的信。
就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落在函中,秦燕云甚至还熏了一点淡淡的香。
只不过喻听泉身体敏感,闻不了这东西,便远远地拿过去了些。
上面写了一大段洋洋洒洒的文字,喻听泉看着有点眼花,不过此刻快就寝了,他也没什么好挑剔的,便对着一点点昏暗的灯光看起来。
那些文字写得类似于两国合盟实属不易云云,详细地阐释了秦燕云的想法。
大抵意思是——燕国现在是弱国,若是与梁国合盟,是可以减少一点儿灾厄的。
燕国皇帝这是明智之举,可惜,梁国野心很大,十座城池是定然不可能满足梁国的。
他日定当会鲸吞蚕食,一点点将燕国的土地据为己有。
喻听泉看到这里,不由失笑。
这个秦燕云,真是小孩子心性,那么单纯。
虽然写了这么一大篇东西,其中文字虽多,但时时刻刻表露出来的中心思想便是:
梁国很强,燕国很弱,现在速速求饶,还有一条活路。
有点儿傲了。
喻听泉不知晓历代皇帝是否会收到来自于邻国的恐吓信,也不知晓两国合盟不到一月,对方便想要反悔的情况是否正常。
他沉思了一下,想把这封信视若无物,直接忽略的。
他是别的世界来的人,自然知晓,那个剧情肯定会发生的。
但绝不会是现在。
他还有一年之久,可以好好的计谋,让自己生活得很好,在这个会吃人的皇宫之中拥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因此,这一点儿小小的恐吓对喻听泉来说,似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但是,当喻听泉想要直接放下的时候,便看见了最后一行字。
与之前的狂草不同,最后一行字似乎是想要着重提醒喻听泉看的,写得带着点儿婉约的气质。
喻听泉看完,便知道,秦燕云的心思并不在两国合盟之上。
他只是想见自己。
仅此而已。
他感觉头疼再一次袭来,便执起笔,随意的用朱砂红勾勒出两个字:不见。
像是批奏折一般,他做完这一切,便吩咐李光国:“你把这封信寄给燕国太子。”
李光国虽不知道他这个用意是什么,但还是遵循了他的命令:“是,陛下。该……歇息了。”
喻听泉揉着眉心,轻轻点头,任由李光国为自己宽衣。
不知为何,他感觉头更疼了。
平心而论,喻听泉不想招惹上这一点儿是非。
两国敌对,对方又是太子。
自己这个皇帝当得都如履薄冰,此刻谈情说爱,实在是有点儿太不像话。
他想了想,觉得头疼好歹是舒缓了些。
直接说不见,就能打消了秦燕云一点儿心思,那也不错。
谁知,这人似乎油盐不进。
约莫七日后,李光国又拿了一封信进来。
李光国也知道这是梁国太子那边寄来的信,面色略带为难:“陛下……这……?”
喻听泉见是那边来的,自然也有点儿头疼:“给朕看看。”
信封还是很好的密封着,没有任何被人拆动了的迹象。
喻听泉垂着眸,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抖动,展开了信件。
他指尖葱白,与素色的纸张相衬,显得更加修长细嫩。
喻听泉没太关乎那张纸上是否像上一次那样,还熏了淡淡的香气,轻轻展开。
这一次的信件与上一次比起来,字数略少了些。
只不过,秦燕云似乎发现了自己到底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便把自己的心思写得更加明白了。
“与孤见一面可好?”
喻听泉垂眸,目光扫过,在信的末尾,还看见了一行略显矫情的文字。
——何时拥我冰雪满怀?
几乎是刹那之间,喻听泉就明白了这人到底在说点什么!
他在说——
想你,想抱你。
这是在变相地提醒喻听泉当晚发生了什么事儿。
喻听泉面色不改,把信重新塞回去,把那封信纸丢给李光国:“烧了。”
拿到了信的李光国迟疑了一下:“……烧了?陛下,这一次不回信了?”
“回信只能让那人得寸进尺罢了。”喻听泉看着炉子之中跳动着的火光,神色淡淡的,“不如不回。”
他都这么说了,李光国定然不会敷衍。
当场,他就升起炉子,将那封信投入了火堆之中。
喻听泉知道的,自己身边是有梁国那边的暗卫的。
只是事务繁忙,他暂时还没有那个精力去管那么多。
于是,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而现在,这些还未来得及从自己身边剔除出去的暗卫们,便有了最新的用途。
他们一定会把今日的所见所闻都一字不漏的递交给梁国太子秦燕云。
那么,若是能够打消一点儿他的妄想,那也是好的。
喻听泉并不认为他是真正的喜欢自己。
只不过是秦燕云现在暂且还是年少,对这些接触的少,于是,尝过一次i,便懂得食髓知味了。
那只是一种很巧妙的移情而已,是断断当不得真的。
他吁了口气,看着火舌舔舐着那封信纸,便觉得浑身都轻快了点儿。
恋爱脑袋,真可怕。
特别是……长了一颗恋爱脑袋的毛毛犬。
虽然不说,但是时间长了,喻听泉也怕自己招架不住。
所以……还是算了。
燕国皇帝烧信的事迹很快就传回了梁国。
焦急等待的秦燕云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一次,他把自己关在了寝殿之中,谁来也不见,就说自己在闭关研读。
好几日之后,他才寄了一封信出来。
喻听泉这人好硬的心肠,秦燕云害怕他又像往常一样,看也不看就直接给他烧了。
于是,这一次就只有那很正经的官话,其余的话什么也没说。
似乎只有这样,喻听泉才会回信。
但是有了上一次的前车之鉴,秦燕云的心里还是有点儿毛毛的,感觉有点没底。
要是他看也不看,直接烧了可怎么办啊?
想到这里,秦燕云甚至还不太放心地加了一句:“流芳,你等一下。你和那个信使说一声儿。就说,要是燕国皇帝敢再敷衍孤,那么明天孤就带兵亲征!”
流芳点点头,尽职尽责的离开了。
秦燕云这一次等的时间很久很久。
不知是信弄丢了,还是喻听泉根本不想回他,弄得他不免有点儿焦灼,整日整夜都茶不思饭不想的,活脱脱像是丢了魂儿。
仿佛过了几千几百年一般,秦燕云才终于等到了来自遥远的燕国的回信。
那甚至不是写在纸上的,而是存在于信使的口中。
秦燕云一头黑线:“……他说了什么?”
流芳颤颤巍巍:“燕国皇帝,他、他说了一个字……”
秦燕云皱眉:“什么?”
流芳回答:“哦。”
秦燕云简直被他气笑了:“哦什么哦!快说啊!”
流芳呜呜:“真的就是‘哦’啊!燕国皇帝回的就是一个字!‘哦’!”
作者有话说:
秦燕云:流泪狗狗头
每天伤心扯花瓣,老婆爱我,老婆不爱我,老婆爱我……呜呜呜快说啊!快说你爱我啊老婆!!!
最近好难受,可能是新冠后遗症,先三千,明天更新一万补上~
刚去看了一眼!好像还有三四个作者收藏就有600个啦!我可以在最后一天之前拥有四个收藏吗!提前~谢谢~老婆们~为我~圆梦!
收藏这只勤奋的作者叭!!

就在秦燕云百折不挠的准备写第四封信的时候, 梁王来了。
他平日里甚少过问亲儿的事情,一是为了给予秦燕云充分的成长空间,二是因为……
秦燕云实在是从小到大都十分令人省心, 一点儿也不会做出糊涂事。
梁王乐衷于放养, 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他都一视同仁。
所以, 此刻倒算得上是稀奇。
梁王亲临,流芳一听见消息, 就给他们这个近期不知为什么, 总是不太着调的太子殿下通风报信了。
“殿下殿下, 您先别在寝殿里呆着了!”流芳急急忙忙的抱着一大卷书,在寝殿里跑来跑去,怀中还见缝插针的放了许多毛笔。
那都是上次秦燕云写信的时候,让他帮自己找出来的。
可惜这人闭关了好几天,任流芳怎么说都不开门。
于是, 宽敞的书房之中, 随处可见的都是到处乱放的笔和纸,并上一堆随便乱放产生的书, 非常像是某种垃圾堆里产出的东西。
这样糟糕的场景,那定然是不可能让陛下看见的!
他们几个做奴才的受点打骂责罚,倒还不是什么大事呢。
重要的是太子殿下在陛下眼中, 一定要是清清白白冰清玉洁的!
不然的话, 丧失了圣心那就太不合算了!
秦燕云倒有点不以为意:“流芳, 你别急, 若是父皇责问, 便全部说是孤一人弄的就好。”
流芳欲哭无泪, 觉得这人好不讲道理!
本来就是秦燕云自己弄的嘛!
下一次再闭关, 就不帮他收拾残局了!
秦燕云挑眉,展开手中拿着的信纸,给流芳看:“你说,他会喜欢这个腊梅香吗?你闻着有没有一点儿踏雪寻梅的感觉?”
流芳麻木:“……是是是。”
“一点儿也不真诚。”秦燕云评价,轻轻摇头,把那张纸团吧起来,扔在纸篓中,“换一张。
流芳认命了,把一些东西粗粗的收拾好了,迅速溜走。
这书童是一天也干不下去了!
殿下也太欺负人了!!
流芳溜走之后,秦燕云陷入了沉思。
这一次写点什么好?
一句诗词,还是像之前那样洋洋洒洒几千几百字的文章?
……到底什么样子的文书,才能吸引喻听泉的注意呢?
书到用时方恨少。
秦燕云虽做得不是读书的事情,但也深深感受到了古人的智慧。
要是能对喻听泉了解的多一点儿,那就好了。
毕竟投其所好,若是能够说中喻听泉感兴趣的点上,那他定然会对自己这封信稍稍重视一点儿……的吧?
此时的秦燕云还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热衷于这件事情。
他找了找上次流芳给他搜罗来的书卷,孜孜不倦地开始捧读。
……直到梁王过来的时候,秦燕云还在专注地读书。
今日天气不错,流芳给他开了窗。
秦燕云就很闲适地靠在红木太师椅上,身姿挺括。
他今日佩了一顶白玉冠,青丝长长的垂落在脸侧,半张侧脸线条硬挺,勾勒出深邃精致的五官。
就这样随意往那里一坐,便是一道风景线。
守门的小太监本想通报一声,气都吸好了,又被梁王制止。
他挥了挥手,轻轻把手掌往下一压,示意他不要这样。
梁王站在门口,就这样安静地注视着他的皇儿。
能够成为未来的梁王、乃至于天下共主的太子殿下。
直到许久,秦燕云才发觉门口站着自己的父皇。
他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
秦燕云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露出一个很甜的笑:“父皇!您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梁王微笑:“无妨,只是站的久了一点儿。”
秦燕云:“啊……”
感觉更不妙了!
他让流芳给梁王上了茶,两人坐得近了点儿。
火炉之中的无烟柴火正在燃烧着,为屋子里提供温暖,此刻,那里面就爆发出一点点细微的噼里啪啦声。
梁王轻轻的挑眉:“你这茶……不错。”
“是去年新雪的时候,父皇赏给我的。”秦燕云笑,搓了搓手,不免有点儿紧张,“父皇今日怎么有闲心到儿臣这边来了?也不提前与儿臣知会一下,弄得这么简陋……”
梁王笑:“朕就是来看看我的皇儿,顺便问问那件事儿皇儿办得怎么样了?可有难度?需要朕拨点人去帮你吗?”
秦燕云立刻摇头:“多谢父皇美意!儿臣一人便可。”
他像是怕自家父皇还不相信,拿出那卷记载了喻听泉信息的书,在梁王面前扬了扬:“儿臣正在努力创造机会,与敌国皇帝促成会谈——儿臣觉得,若是能够就这样会谈解决,用君子之道让燕国臣服,这也不失为一个极好的选择。”
梁王看向他,不露声色:“哦?皇儿细细说来。”
“是。”秦燕云应道,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开始侃侃而谈自己的想法,“征战连年,不免劳民伤财,战争虽说不止动摇燕国根基,同一时刻,梁国也是如此。依儿臣之拙见,若是能够让燕国皇帝主动俯首称臣,将两国并入梁国版图,那也算是一件美事。”
梁王听完,觉得这未免不是一个好办法,便继续道:“那……皇儿目前进入到哪一步了?”
秦燕云微不可察的滞涩了一下,拱手道:“父皇,儿臣已然打入了燕国内部,目前正在与燕国皇帝努力沟通中,望不日便给父皇带来突破性的答复。”
梁王点点头,又叮嘱一番,离开了太子寝殿。
他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召身旁的管事大太监:“去把几位老爱卿都喊来,晚上朕与他们聚一聚。”
管事大太监一听,便知道自家陛下这又是要大肆夸赞他们太子殿下了,便知他心情不错,脸上也跟着喜笑颜开:“是是是,咱家马上去。”
他一边走,一边热泪盈眶,暗暗的想——
殿下真是个仁君啊!
燕国皇城之中,气氛凝滞。
今日天气不错,燕国皇帝陛下便主动提议,要举办什么猎兽会。
众人虽不情不愿,但至少此刻,那把龙椅上坐着的人就是喻听泉。
也没有人敢推辞。
只是几个老大陈仗着自己位高权重,称病未来。
喻听泉也不管他们,拥着暖炉和汤婆子,安静的坐在高台之上,看着那群世家子弟们猎兽。
李光国站在他身边,生怕喻听泉冷着冻着了:“陛下,不如现在就回去吧?”
喻听泉摇头,嗓音淡淡的,叫人不知道他现在心里在想点什么:“……不必了。好戏……才刚刚开始呢。现在回去,未免有点儿太可惜了。”
很快,李光国就知道喻听泉说的“好戏”是什么了。
他跟在皇帝回宫的步辇后面,一阵阵的胆战心惊。
明明是冬日了,但他垂在身侧的手虽说拢在袖子里,但还是淡淡的发着抖。
一股巨大的冷意从脊背升起,几乎攫住了李光国的整个呼吸。
……他刚刚看见,这位孱弱的陛下,指挥自己掌握的那一支隐匿在林场旁边的军队,当场射杀了镇国大将军林鹫。
理由是……拥兵自重,意图谋反。
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为林鹫说话。
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对皇帝的行为颇有微词。
刀光见血,那是最好的震慑。
杀了人的喻听泉倒还是那副冷淡样子,细细密密的雪落下来,攒在他纤长的眼睫上,宛若山巅积雪,空明灵落。
所有人目送着陛下回宫。
回到宫中后,喻听泉终于觉得暖和了一点儿。
汤婆子早就变得温温冷冷的,抱在手里的时候,沉甸甸的,还带着点砸手。
喻听泉没有再去抱那东西,一手支起,轻轻揉着眉心,看上去有点儿疲惫的样子。
李光国很会察言观色的去拿了个热的暖手炉,放在了喻听泉的手边,低眉顺眼道:“陛下,今日可还批奏折?”
奏折自然是要批的。
今日杀林鹫,不过是早就定下的计划,喻听泉对此事还是不甚在意,这事儿压根没影响到他的情绪。
只不过林场风大,天寒地冻的,让他白费了好些时间。
待在哪儿久了,许是染上点风寒,整个身子骨都痛起来,隐隐约约的,叫人像是被炖煮在温水之中的青蛙,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
他也懒得去折腾,让李光国把那一摞奏折搬上来,又让他磨了点墨。
天气寒冷,笔墨都冻上了,喻听泉叹着气,又让李光国用热水化了笔尖,这才动工。
近日来,在那几个言官的带动下,能说真话、禀实情的大臣多了许多。
……这也加重了喻听泉的工作量。
好在还有李光国在身侧,帮他梳理那些奏折,哪一些是纯粹吃饱了没事干的官员,专门写奏折来问安的,哪一些是喻听泉需要看的。
都整整齐齐的码成一摞,堆在桌案边的时候,显得有点儿滑稽。
喻听泉瞥见一眼,轻轻摇头:“明日上朝,你记得提醒朕。以后这些无用的奏折就不要再上了。若是被朕发现,第一次免官降级,第二次就全家流放。”
他说完,又轻轻一顿,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轻声道:“朕最不喜表面功夫,不喜这些人不做实事,长着一张大嘴巴乱喊。”
李光国见状,连忙称是。
天日寒冷,这样分下来之后,喻听泉需要看得奏折也少了许多。
他看完所有的,都用朱笔一一勾勒,再由李光国码放整齐拿一些明日要打回去的和要批复的。
李光国像是有什么话要说,见喻听泉批完所有的奏折,现在又没有立刻休息的意思,有点儿迟疑地站在他身侧。
喻听泉知道李光国的脾性,这人若是没有事儿,便不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乱晃的。
他揉了揉眉心,低声道:“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儿要对朕说么?”
李光国见状,忙迎上去,点头:“陛下,那边儿……又来信了。”
喻听泉闻言,轻轻蹙眉:“念。”
李光国正襟危坐:“不日孤将攻打……”
喻听泉听完,挥了挥手,示意李光国烧掉。
这内容和之前的都差不多,没什么新意。
李光国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殿下……那个,还有一句口信儿。”
喻听泉:“说。”
李光国觑着他的脸色,努力模仿着对面的口气:“若是在不让孤见你,孤就马上攻打边境城池——”
喻听泉听完,就想让他滚,没想到,这还没完。
李光国继续:“一旬后可以吗?就在云中阁,若是时间仓促,那两旬也可以……”
“孤才没有想见你!只是、只是想面授机宜罢了!”
“孤是最能拎得清的人!”
喻听泉:“……还有吗?”
李光国偷偷觑了他一眼,低声道:“好吧,孤承认,孤有那么一点点儿想你了。”
“所以,可以见孤一面吗?孤想你想得快要发疯了!”
喻听泉听完,忽然轻轻笑了一下。
摊上这么个太子,梁国……可算是要亡了。
他想了一会儿,靠在软榻上,神色慵懒:“那你便告诉他,朕允了。”
“一旬之后,云中阁相见吧。”
作者有话说: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w=
大家有米有注意到这个世界的名字就叫长相思呀~~下一章应该能相见了!!
感谢营养液!
感谢在2022-12-28 20:46:02~2022-12-29 15:06: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缘严 10瓶;seven_舟、冰冷的杀鱼刀 7瓶;暮辞 1瓶;

上面记载很详实,拉拉杂杂的一大堆。
也许是看见他真的很喜欢看,善解人意的流芳很快就给自家殿下寻了五六册类似的书卷来。
秦燕云也没有推辞, 而是很心安理得的照单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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